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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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近來年少文官,纔決科第,束閣書籍,習俗轉痼,矯革未易,雖有專經之規,月課之式,作輟無常,名實不符。

    朝家勸課,旣乖其方,新進怠忽,不暇專責。

    今欲倣古設敎,爲作成之道,則湖堂太簡,知製稍氄,若就文臣堂下中,限其年廣其選,月講經史,旬試程文,較勤慢行賞罰,未必不爲振文風之一助。

    「命議政府,抄啓槐院文臣參上、參外三十七歲以下人,令內閣,著成講製節目行之。

    王於講製文臣勸課作成,至誠不倦,恩遇亞於閣臣。

    自辛醜選以後,凡十選,今之公卿大夫,太半是講製文臣也。

    又敎曰:」文講武講,文製武射,如車輪鳥翼,不可偏廢。

    「命宣傳官試講試射,依講製文臣例。

    以昌德宮之都摠府,爲摛文院,禦筆扁之,院舊在禁苑,以地太邃嚴,移住永肅門外,至是,閣臣箚陳移院便宜,可之。

    敎曰:」當臨奎章新署時,原任閣臣,以侍講官講書官,幷挾冊升堂,講說經義,敷陳治道,以至寡躬闕遺,朝政得失,雖非論思之任,是日是筵,無異應旨。

    苟有所蘊,俾各悉陳。

    「禮數儀度,略倣臨學宮之儀,兼考先朝臨署故事,參酌有宋幸院事蹟,以啓。

    還內時歷臨玉署,傳不雲乎,蓋取愛其禮之意。

    三月辛醜,幸摛文院,講《近思錄》道體篇,時原任閣臣,分班升堂,弘文館領事以下聽講,講訖宣饌。

    仍幸弘文館,與經筵諸臣,講《心經》,內閣玉堂諸臣,進箋稱謝。

    奎章閣建置有年,儀制草創,及國榮屛斥,朝著淸明,王益勵爲治,百度畢張。

    申令諸閣臣,酌古參今,次第修擧,閣規煥然大備。

    以校書館爲外閣,屬之內閣,提學以下,付兼銜。

    以江華禦庫奉安冊寶書籍,建閣藏弆,名曰外奎章閣。

    《八子百選》成,王,憂文體日下,手選《八家文》印行。

    夏,拜永祐園,觀刈于東耤,行勞酒禮,遵英宗故事也。

    旣回鑾,下綸音于八道兩都,勸農政。

    王每於元正,必下勸農綸音,是日,以觀刈禮成,申加蕫勸。

    大雨,禜于四門,敎曰:」有國之虞,在於水旱盜賊,不可不聞于上。

    而上之人,恒存戒懼,不敢作侈泰之念,亦惟在是。

    善乎李文靖之說也。

    近來忌諱成俗,有司未嘗登聞,寧不慨然?噫!匝域蒼生,皆吾赤子。

    而都民休戚,所係尤重。

    城闉之中,或有愁困之歎,而予莫聞知,是豈作元後之意也?「仍飭京兆捕廳。

    秋八月,拜明陵,以是月英廟建儲之月,是日肅廟誕彌之日也。

    英廟在潛邸,辛醜八月之望,拜昭寧園,回駕至德水川,有盜牽牛而過,從者以告,命黔巖撥將,牛還其主,盜則勿問,及還都,建儲命下。

    至是,王追感舊甲,旣謁陵,禦製紀其事,建碑撥舍之前,摹寫禦眞,安奉于奎章閣之宙合樓。

    始定閣臣豹直奉審之規,遠倣天章閣故事,近取泰寧殿成式也。

    湖西人延德潤等,爲宋德相伸卞,發通四道,互相煽動,道臣以啓,諸臣齊請設鞫。

    王曰,不足煩王府也,遣使按覈,分等酌處,乃竄德相于三水府。

    冬,敎曰:」西北係是邊圉,揆文奮武,隨地而異,而挽近以來,習尙漸弛,以武爲恥,皆慕儒名,風氣委弱,邊防踈虞,予甚病之。

    靜究厥由,專在用舍,導率之效,不出政注。

    大臣將臣本兵之長,爛商西北武弁收用之政,劃一以聞。

    「修檀君、箕聖、三國、高麗始祖王陵。

    王於異代勝國,尤眷眷於崇德象賢之典,徧酹首露王陵,新羅諸王陵,正三聖祠祭儀,號溫祚王廟曰崇烈殿,賜額高麗四太師祠。

    六年春,拜弘陵,歷拜諸陵,夏,拜永祐園。

    久旱,王避正殿,親禱雨于雩祀壇,屛繖蓋,禦步輿,至壇親眂牲器,自朝至夜,盛服露坐,禮成回輿,至雲從街,疏放金吾刑曹囚。

    旣還宮,猶臨軒不脫袞服以待,已而果雨。

    秋,親鞫權泓徵、宋德相、宋煥億、文仁邦、白天湜、李京來,遣使海西按覈申亨夏、樸瑞集等。

    泓徵,投兇書者也,亨夏、瑞集,營護德相,爲文相告,指意陰憯,仁邦、天湜、京來等,妖書妖言,結黨興訛,陰謀稱亂,部署已具,而皆以德相爲依歸。

    次第就鞫輸款,泓徵、仁邦、天湜、京來伏誅,德相徑斃,煥億絶島薦棘,亨夏等酌配。

    時,鞫獄繼發,株連漸廣,諸路密啓,絡續於道。

    王,深慮濫及無辜,下綸音,布告國榮、德相諸賊罪犯,末曰:」今之治逆,鎭安二字,爲第一急務。

    必欲窮其黨與,發其隱情,期於劓殄無遺,則非予之所欲聞也。

    近日營閫之登聞,或有不必啓而啓者,家藏讖緯,自有其律,而無怪乎遐土愚民之不知爲何書?若以故紙斷簡,歸之於妖言不軌之科,則豈不大可哀矜乎?外方之景象,雖不得目見,而驛卒旁午,道路騷擾,追捕間發,閭裡駭懼,又或偵探,遍於巷陌,摘發及於偶語,則大非朝家之本意,而抑恐人心波蕩,靡所底定,咨爾大小臣工,必以開曉之道,參恕之念,各自銘佩,競相勉勵。

    雖使隄防不弛,勿令坑阱或廣,寧失不經,惟務鹹新。

    臨禦六載,治敎不立,遷善者未聞,而罹辟者日衆,無望空圄之化,徒煩下車之泣,予於是,重爲之慙歎。

    「又敎曰:」近日諸賊之符讖惑民,正學不明之緻也。

    「下崇儒重道綸音,飭選曹,甄拔問學之士,命諸道方伯,薦進經明行修者,賜祭紹賢、華陽書院。

    王,自初元,以崇儒術爲先務,國朝配食文廟諸賢,悉加表章,或遣官緻酹,或親題遺文,或錄用其子孫。

    以至及門諸儒,竝施寵典。

    畿甸、湖西、嶺南饑,下綸音,慰諭民人,飭賙求之政。

    又敎曰:」都民生理,專係畿湖,畿湖判歉,予之憂都民久矣。

    我國發賣,卽漢之振貸也,預令京兆賑廳,商確抄戶賣米之政。

    「九月,文孝世子誕生,宜嬪成氏所誕也。

    拜永祐園,冬,《國朝寶鑑》成。

    初,世祖丁醜,命大提學申叔舟,撰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四朝寶鑑,是爲《國朝寶鑑》。

    自是,列朝相承,屢欲續成以繼四朝,而竟未遑焉。

    至肅廟庚申,工曹參判李端夏,編進《宣廟寶鑑》,英廟庚戌,大提學李德壽,編進《肅廟寶鑑》。

    而列朝寶鑑,未有一統成書,辛醜秋,《英宗實錄》告訖,王,語大臣閣臣曰:」先王五十年盛德大業,史不勝書,而實錄則石室金櫃,其藏甚秘,惟寶鑑爲書,與秘史稍異,雖存編年之體,務主揄揚之方。

    今因實錄編成,仍始寶鑑纂修之役,在予一人,光前謨闡先烈之道,庶乎無憾。

    「諸臣一辭仰贊。

    又敎曰:」光廟撰成寶鑑之後,隻有宣廟、肅廟兩寶鑑,十二朝尙爲闕文,今宜幷加編輯,與三寶鑑及《英廟寶鑑》,合成一書,永垂無窮。

    「乃命奉來列朝寶錄于沁都,差詞臣十二人,分掌纂輯,又命原任大提學李福源、徐命膺等校正,勒成寶鑑,閱七月書成,凡六十有八卷,印以活字。

    諸臣具箋以進,王,禦法殿親受,敎曰:」國朝故事,每室玉冊金寶,倣周廟之陳寶器宋殿之藏玉牒,必皆奉安于入廟之時。

    夫寶鑑爲書,所以揄揚功德,垂裕來嗣,則實與西序大訓,同其規模。

    而雖琬琰之表徽,璽章之昭度,猶不足以喩其重。

    特因虞謨未備,殷禮有待,三百餘年,尙爲闕典,今列朝寶鑑燦然鹹秩,曷敢不祗獻閟宮,永垂邦禮,以與我子孫萬世哉?「乃參倣上冊寶儀節,親上寶鑑于宗廟、永寧殿,分藏于各室。

    越翼日,下綸音,詢于大小臣工,尊英宗爲世室,定元子號,受百官賀,下蠲恤之政于八道兩都,大赦中外,疏放凡三千餘人。

     ○七年春正月,將行朝參,敎曰:」近來公卿百執事,噤默成習。

    歲初朝參,無異一初,況今寶鑑親上,元子定號,上而繼述之道,下而貽燕之謨,其要無過於諮詢。

    明日臨門,自大臣三司,至于庶僚,必陳嘉謨嘉猷。

    「諸臣各陳所懷,竝嘉納,諭京畿、湖西、嶺南三道道臣,又下內帑錢椒,以補賑資曰:」歉歲開賑,從古何限,而必稱益州之韓,靑州之富,以其一箇誠字,貫徹民情也。

    盡吾誠做去,毋令韓、富專美有宋。

    「諸道以孝烈抄啓,敎曰:」在臣爲忠,在子爲孝,在婦爲烈,閭閻匹庶,猶以爲難,矧在帝王家乎?若我和順貴主,可謂卓然。

    從古帝王家所無,而獨我家有之,不但東方貞信之有徵,豈不有光於我家家範之懿乎?「仍命旌其門曰烈女。

    加上尊號于貞純大妃、景慕宮、惠慶宮,推錫衍之慶也。

    大臣禮官求對,言曰:」我聖上臨禦七年,尙未擧上號之禮,以發揮功德,一國臣民之所抑鬱顒祝,臣等敢以請。

    「王曰:」聞此語,予心一倍悲痛。

    卿等所以揄揚,適增予不孝之罪。

    予不能見孚於體國之臣者,深可愧也。

    今予此言,實出心曲,惟望卿等之體諒也。

    「諸臣縷縷仰請,終不許。

    閣臣鄭志儉,上箚請:」倣宋臣洪邁日得聖語,關送修注官故事,每登筵諦聽聖語,筵退謹識,歲終證正,依《貞觀政要》、《朱子語類》例,藏之本閣,以爲式。

    「許之,是爲《日得錄》。

    後諭內閣曰:」《日得錄》之作,蓋爲近日記注多爽誤,如經義問難時政酬酢,近臣領會,勝於新進,不但遠倣有宋故事,竊欲爲觀省之資。

    今若務從溢美,但欲鋪張,則後之觀此錄者,謂今時何如?閣臣不可不知。

    「夏旱,減膳求言,翌日雨,禮曹請復膳,敎曰:」膚寸固幸,盈尺是期,有難便令復膳。

    修省之心,豈以得雨而或弛?求助之餘,切欲聞昌言,諸臣其卽應旨,俾予敷心之諭,毋歸應文之科。

    「卿宰以下應旨陳疏,凡四十餘人。

    拜永祐園,秋,拜健元陵、元陵,永禧殿有修改之役。

    敎曰:」昔在先朝,凡有廟殿修改,則每整衣臨禦于移安廳前,還安畢,始入小次,此小子之所嘗欽仰者。

    今何敢自暇自逸,不思繼承之圖乎?「仍駕詣,躬蕫功役,日未夕告完,行酌獻禮。

    敎曰:」庶獄庶愼,帝王之令節,而予則燭理未周,每決一案,輒不免顚錯。

    凡官職遷除,財用出入,講製抄拔,皆有案簿,況此刑獄決折,豈可以已決而更不屢緻意也?今後禁府刑曹決獄案抄錄肯綮,待月終錄啓,每年季朔,成冊子以啓。

    「嘗過內苑臥麟坪,指一土室,語侍臣曰:」此古所謂北寺獄也,宮中有罪者囚之,此獄亦有刑具。

    予念宮府一體,凡罪人付有司勘斷,土室則廢不用,隻有古址。

    「大司成閔鍾顯上疏,請選士入齋,議館閣廟堂之臣,批曰:」予於禦極以後,以科擧事收議,曰大小科改制也,曰栍畫科增額也,曰圓點科復講也,一例留中,尙靳數字之批者,非欲因循而不思變通也,誠以弊不由法,正患不得其人。

    顧今見行之法,祖宗朝金科玉條也。

    能得人而任之,何患乎儒敎之不興,士風之不振也?九經齋不必復也,延英院不必倣也,泮儒學儒,不必別揀也。

    惟得人二字,最爲矯弊之急務,卿等另加詢訪。

    「是歲六道告饑,王,大加憂惕,日召接有司之臣,講究荒政。

    時値誕辰,敎曰:」今日,卽予生朝也,藩閫牧伯,率皆奉箋稱賀,而惟予一心憧憧者吾民。

    民方殿屎,恫若在己,安用賀爲?「仍下綸音于諸道,飭道臣另思備預之方。

    又聞嶺東九郡之災,最於諸道,遣使宣諭,移浦項倉穀以濟之,降香祝祭海瀆,以祈利涉。

    冬,敎曰:」荒年饑歲,吾民之頷顑顚連者,孰非王政之在所拯濟,而其中最無告最可矜者,童稚也。

    至於道傍遺棄之類,置之街巷,無罪就死,天地生物之意,豈亶然哉?廣濟院育嬰社良法,古今異宜,有難一朝遍行,而京師八方之所表準,略倣遺規,先從此始,以爲就次取則之地者,實合仁政之權輿。

    「仍命著成《字恤典則》,印頒中外。

    每月終,以收養數爻,搜訪有無登聞。

    八年春正月,將行朝參,王,謂抄啓文臣之爲臺職者曰:」爾輩新入臺地,言論風裁,必多可觀。

    且抄啓文臣恩禮之渥,地望之淸,無遜於經幄,直言讜論,予欲先聞於邇列。

    諫官之職,如朝陽之鳳,殿上之虎,百僚股栗,居是職而不言者,古有辱臺之罰。

    爾輩通擬之初,又値延訪之會,須各正言不諱。

    「禦春塘臺,召講太學儒生,設食堂,語諸臣曰:」程子見僧舍會食,歎其有三代威儀,況賢關之食堂乎?皷進齒坐,秩然可觀。

    予故樂與諸生共之。

    薤鹽雖薄,勝於內廚珍饌,卿等其各一飽。

    「仍飭圓點之法,申命廟堂選部之臣,薦進草野之彥。

    下綸音于被災諸道,賜別賑資。

    地震,敎曰:」前月有星孛之變,今曉聞地動之響,此何等時,君臣上下,政宜抖擻奮勵,以盡修省之道?噫!百千病敗,皆坐言路之不闢,間或値求言之會,未聞鯁直之論,徒啓訐揚之風,是求言之害,反甚於不言。

    予所欲聞者,卽寡躬愆尤,時政疪纇,明日賓筵,三司各陳匡救之說。

    「拜健元陵、元陵,抄五部饑民,減直給米,凡二萬餘戶。

    又以都下錢荒,禦仁政門行賓對,召貢市人親詢弊瘼,敎曰:」昨年六道告歉,中外艱食之狀,森然在眼。

    況王都,八方之本,旣乏稼穡之服力,又無糶糴之沾漑,値此荒年,那免胥溺之患?昔在先朝,每軫都民眷恤,停減之德意,予小子平日仰睹者。

    今者臨門俯詢,亦出繼述。

    「仍命以各營各司錢十五萬緡,除其利殖,禁其口錢,散貸貢市民。

    修大嬪墓,敎曰:」先朝於大嬪宮時節祀享,墓道修奉,必敬必飭,予何敢少忽?「以京獄檢驗之規,比諸道多踈略,命備邊司,講定檢驗事目,頒之秋曹京兆。

    秋,賊臣金夏材,袖兇書入闕,投之傳香承旨,其兇書,卽鏡、夢、雲、海之所不道也,筵臣莫不骨顫膽掉,憤不欲生。

    齊聲請設鞫究覈,及夏材伏誅,敎筵臣曰:」世豈有二夏材乎?夏賊出入宰列,歷踐銓任,人之書牘往來,不是異事。

    竝付于火。

    「八月,冊封文孝世子,拜永陵。

    駕過月山大君祠宇,敎曰:」聞大君江舍,因子孫流落,轉賣于人,而風月亭扁額尙留雲,宣陵友于之寵,至今傳誦,而不得世守賜第,豈非欠事?令度支贖還。

    「拜眞殿,行朝參于仁政殿,諭在庭諸臣曰:」今年今日,卽我先王禦極之回甲也。

    是門,先王所禦之門也,是朝,先王所受之朝也。

    是日是儀,豈爲觀瞻?蓋示以鞏基篤慶之有自也。

    顧今造庭諸臣,孰非昔年逮事之人?其不然者,卽乃祖乃父迪我先後世篤忠貞,以遺爾子孫。

    曷可不同休共戚,相助爲理耶?闡揚繼述,永裕後昆,其責在予,寅協精白,乃心王室,其責在臣。

    咨!爾臣工,各供其職,毋納予一人于匪彜。

    「仍賜祭于四大臣、三將臣、四節度及達城府院君徐宗悌、贈判書李廷熽,旌贈判書趙聖復、贈參判金省行閭,錄用故相臣鄭澔、閔鎭遠、故判書李晩成孫。

    敎曰:」鶴城君,卽甲戌生也,每見不覺感愴。

    昔年今日,以侍衛進參,今年今日,又以寶劍侍衛,豈可不表章?「特賜幾杖,賜宴給樂。

    九月,親享太廟,上尊號于英宗大王、貞聖王後、貞純大妃、景慕宮、惠慶宮,禦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中外,拜永祐園。

    雷,敎曰:」夜聞轟燁之異,雖不大聲以色,仁天之警告,如是丁寧,反躬省檢,曷任悸恐?故事,十月雷,始減膳。

    而十月節候,已在於二十六日,不可以九月言。

    「減膳三日,三司之臣,各陳應旨之章。

    冬,命閣臣,修《日省錄》。

    王,自春邸,凡一日事爲,輒有記識,至是以起居注之多錯漏,命別爲編錄,取曾子日三省之義,名曰《日省錄》。

    九年春正月,祈穀于社壇,敎曰:」我國之壇享,卽古之方邱也。

    陶匏鉶羹,掃地將事,而明靈洋洋,如水之在,州、府、郡、縣,莫不有社稷之責。

    近聞諸路社壇,多不修治,壇壝剝落,箭門頹圮,而守宰視之若城隍諸壇,使莫重禋祀之地,鞠爲樵牧之場雲,享禮之不遵儀式,祭品之不能精潔,於此可知。

    夫守令之職,民社爲重,此不緻誠,餘何足觀?令該曹,關飭各邑,修治社壇,置守護校卒,定其標限,另禁雜人,每朔月終,報營門,自營門轉報儀曹,以考勤慢。

    「兩湖漕轉,愆期臭載,經用漸匱,民邑交弊。

    王憂之,詢于大臣諸臣,設京江船作隊之法。

    令四鎭別將,管轄句檢,量其道裡,定其期日,排以再運,分以各倉,減其刁蹬之費,申以護送之規,令備邊司,著成節目行之。

    命諸道另行義僧矯捄之方。

    拜泰陵、康陵。

    前縣監金履容上變,親鞫李瑮、梁衡、洪福榮、文洋海、朱亨采、金鬥恭等,福榮,樂純子也,國榮、樂純之罪旣著,福榮怨國,謀不軌,與瑮、衡、洋海等,托妖讖煽訛言,聚貨結舍於嶺南之河東地,指日擧兇,反形畢具。

    及鞫訊,援引神鬼無名之類,欲疑亂獄情,諸道道帥臣密啓,日四五上,敎曰:」丙丁以來,亂逆層生,釁孽之種,每懷思亂樂禍之心,假托譸張誑惑人心,許多妖悖之說,宣播諸路,而渠輩之眞箇窩窟,固自如耳。

    智異、香山,幅員雖闊遠,若仙苑異人等事,眞如洋賊之招,則動幾邑之校卒,邃壑絶頂爬櫛無遺,無一村舍無一人跡?徒使無罪平民疑懼繹騷,十室之村,七八皆空。

    設或有不逞之徒,陰懷異志,此特小醜耳,在平民何有?予深居九重,雖未之聞,而每一思,惟寢食奚甘?亟令諸道,凡屬搜捕紏察之事,一切罷之,使吾民安業樂産,各有親上死長之心。

    「諸賊伏法,鬥恭,夏賊之姪也,初稱上變,鞫庭誦夏賊兇書,納款伏誅。

    夏拜永祐園,敎曰:」南衙北寺,防分截嚴,一或踰越,國有常憲,猗歟列朝痛抑此輩,守門傳令之外,不使與朝政。

    逮我先朝,尤嚴於宦寺,予於卽阼以後,一念仰述。

    而特以處在宮省,昵陪左右,不逞之徒,百岐締結,窺覘大內,則昏夜往來,圖占淸宦,則貨賂公行,禧、魯效忠輩之逆節,每一思惟不覺髮竪。

    從玆以往,一番逆獄,輒出一番宦獄,予於前後鞫獄,輒思從寬,而事係閹竪,未嘗或貸。

    況若靺韋之臣,防限之嚴,視文臣尤宜逈別,近聞中日之場,舊宮之基,紊亂莫甚,決拾笑語幾乎相襍雲,羸豕之漸,決不可任其滋長。

    本兵長聚會各廳武士,詳細曉諭,俾知警畏。

    「秋七月朔日有食之,飭京外救食之規。

    先是,各司襲謬例,隻以入直郞救食,至是申明古法,長官行事,仍飭救食器械。

    拜明陵、永祐園。

    《大典通編》成。

    我朝經制之書,世宗創《六典謄錄》,世祖折衷《六典》,著《經國大典》,成廟朝有《續錄》,中廟朝有《後續錄》,肅廟朝有《輯錄通考》,英廟朝有《續大典》,至是臺臣有言,卽阼後受敎可著爲令式者,宜分類編書,以便施行。

    王曰:」《續典》成於甲子,而先王敎令之後於甲子者尙多,其敢專於近而忽於遠乎?且原典、續典,各爲一書,艱於考據,宜取二典及舊今受敎,通爲一編。

    「其令二三卿宰,掌其事,大臣總之,書旣成,名曰《大典通編》,頒行中外。

    語筵臣曰:」《通編》新增條,予所難愼者,事係死律,不敢增一條。

    「詣珍藏閣,閱皇朝禦筆禦畫,列聖禦製、禦筆、禦畫、誥命諸軸,得英宗朝所編《羹墻錄》,敎曰:」列聖朝治法政謨,盡在是矣。

    寶鑑則編年也是錄則彙類也,其義則一,而便於覽省,則又要且切矣,不可無續成之擧也。

    「命內閣諸臣,抄出誌狀寶鑑實錄,及《政院日記》,分授纂成,將備冑筵進講也。

    《兵學通》成。

    國朝軍制,專用《兵學指南》,王病其踈繆,彙輯場操程式,立綱分目,編印以行。

    建四朝禦製、禦筆碑于東南關王廟。

    十年春正月朔日有食之,減膳求言,禦仁政門受朝參。

    命卿宰侍從進前奏事,百官書進所懷,自大臣至衛士,凡三百六十三人,皆賜親覽賜以優批。

    命朝官年八十,士庶年九十以上,每歲末,京則五部搜訪,外邑則地方官躬親訪問,報于京兆及巡營以聞,歲初加資下批,夫人封爵準此,過百歲人付同中樞,大小科回榜人,特加一資,著爲式,命京兆,大行京外掩骼之政,凡三十七萬九百七十九所。

    拜孝陵、禧陵,賜祭文靖公金麟厚。

    每陵園幸行,徧酹列朝國舅、王子、公、翁主及名卿之登庸際遇者,以志追先之感。

    拜永祐園。

    夏,甕幕裡火,延燒三百餘戶,敎曰:」河內失火,汲黯以便宜發倉賑貸,漢帝嘉之。

    夫黯,一使臣,猶能不負其職,況爲人上者,寧使一夫一婦,失其所哉?「遣使慰諭,召大臣備堂,倣外邑恤典賙給之。

    拜永祐園時,疹疫熾行,敎曰:」禳祭,古禮也,不可緩也。

    「命設別勵祭于四郊,命京兆之臣,曉諭所管部內坊曲,無論班族常賤,藥物無以自辦者,醫司揀定醫人,診疾給藥以啓。

    五月,文孝世子薨,王,方悲遑未暇,而日飭有司,救恤民間疹患,所全活甚多。

    禮曹以戊申服制,則齊衰朞年,《補編》則斬衰三年,請稟旨,敎曰:」喪制,當遵《補編》受敎,而正體二字,義理所係甚大。

    則『體不正,』『正不體,』在今日俱不能無嫌。

    受敎之遵奉,似非今日之所敢遽議。

    「乃以齊衰朞年行之。

    先是,群臣衰服,用白靴,敎曰:」靴之爲物,本非古制,唐,宋之襲用,已失古意。

    我朝常服之效尤,尙雲未遑,況持衰之服,何等禮制,而獨於屨制用靴可乎?「命改以麻屨。

    葬文孝世子于孝昌墓,廟曰文禧。

    拜義烈墓、懿昭墓,歷臨孝昌墓。

    秋九月,宜嬪成氏喪逝。

    拜貞陵。

     ○冬,慈殿下諺敎,布示國榮陰圖移國之罪惡,又以五九月喪變,責諸臣緩討之罪。

    於是,時原任大臣,率卿宰求對,不許接,賓廳啓,請湛奪其爵,絶其籍,?斷以王法,命付火,諸臣排闥力請,終不許。

    先是,金尙喆之子宇鎭,以近臣獲罪于上,假托丙申春獄事,發揄揚之論,爲熒惑迷藏之計。

    王,惡其情狀,削其職,具善復有壬年負犯,而久掌戎柄,稔惡日甚,至是,兩司以宇鎭爲湛勸婚,請鞫。

    已而湛之母舅宋樂休上變,言湛自言與金尙喆同死生,宇鎭被罪,服毒自斃狀,且言善復,使子以謙,饋問?、湛事。

    廼鞫宇鎭、善復,宇鎭以顧瞻他日輸款,特命減死耽羅薦棘,善復前後關通、?湛情節畢露伏誅,善復之姪明謙,以湛之切姻交相締結,逮鞫正法。

    三司請正尙喆之罪,王,以曾經院相,不加誅。

    百官庭請置?於法,屢降不忍聞之敎,閉閤卻膳凡四日,大臣以下伏閤免冠,命?減律島置。

    文蔭武百官儒生市民,疊上疏,皆不從,命?及諸子,竝置沁都。

    大臣以下聯疏力爭,敎曰:」昔梁獄至憯秘,孝景力保梁武,賴有田叔之忠耳。

    惜乎,今日廷臣,非田叔之罪人乎?且其待予,何太不若孝景?夏秋所經歷,如閱百劫。

    出朝入燕,未嘗眎人以疚容,自聞廷籲,心如風纛,曉不寢旰不食,種種者忽覺數莖白矣。

    萬有一不率敎,依舊棼泯,予自有準擬之者。

    矧今歲除,隔一兩宵,自明年元正,滌煩省鬧,期收怡養之效,申望卿等。

    遍牖群蒙,夬底寧息。

    「十一年春正月,加上尊號于慈殿,以再安宗社,群臣請闡揚功德,至是,上冊寶。

    臨孝昌墓,二月拜健元陵、元陵。

    庚戌行綏嬪樸氏嘉禮,主簿樸準源女,宮號曰嘉順。

    前年冬,慈殿下諺敎揀嬪,至是禮成。

    夏原州人金東翼、鄭鎭星,提川人柳得謙等謀逆事發,逮鞫,尋遣使按問於原營,諸賊伏誅。

    是年春,畿湖之間,訛言忽起,村民奔竄,閭裡殆空,數日乃定,至是有上變者,卽東翼等所煽惑也。

    建禦製碑于鹹興歸州洞,卽桓祖、太祖舊裡,定宗、太宗誕降之基,以是歲丁未誕降回甲也。

    王一念孝思,惟在於追揚祖烈,慶興赤池、赤島,德源湧珠裡,皆建碑紀蹟。

    命趙時偉耽羅薦棘。

    時偉,庚子以後,自稱戚裡,藉弄朝權,壬寅邦慶,颺言曰:」定號不宜早也。

    「至是,廷臣閱歲請鞫,有是命。

    秋,拜明陵及昭寧園,禦祈稔閣觀穫,賜酒勞田夫。

    又拜綏吉園,還次高陽,召見父老,特減楊、高二邑舊糴。

    奎章閣編進禦製,揭禦製記于順安栗園亭,仁元聖後手種也。

    冬雷,減膳求言,以祈穀攝儀陞大祀當否,議諸臣。

    敎曰:」先朝甲午增牲品之敎,聖意可認。

    且壇儀之昔缺今備,不獨本祀儀爲然,春秋及臘大享誓戒,無親臨之儀。

    至先朝,始遵復中華舊制,時享儀文之增衍尙然,況祈穀大祀乎?自來春上辛,祈穀用春秋及臘大享儀,陞列於大祀。

    「申嚴燕行紋緞之禁。

    《文苑黼黻》成,卽國朝文苑章程也。

    十二年春正月,敎曰:」皇明太祖高皇帝,以戊申正月乙亥,卽天子位,開元洪武,年甲重回,日幹又適在是月,豈可虛度是日?「乃拜奉室。

    三月,敎曰:」是年是月,卽我先大王揚武戡亂之年若月也。

    陰謀煽自嶺湖,急鋒直抵畿甸,內結失志之輩,外連不逞之徒,綴旒之形,危如一髮。

    倘非威斷若神,聖武不殺,制勝樽俎,天人助順,顧何以收鯨鯢化龍蛇,奠磐泰於指眄之頃也?舊甲雲回,徒見山高而水淸,則以小子追感之心,曷其不酬忠報勞,以答前寧人攸受休哉?仍賜祭策勳殉節諸臣及故相臣崔奎瑞,贈謚故宰臣洪景輔、吳光運,收錄故嶺伯黃璿後孫。

    又命諸道,搜訪從征將士生存者,倡義殉節泯沒者,悉加褒奬收錄,賜謚故領議政李宗城,加以恩酹。

    王,追念壬午以前盡分諸臣徐志修、李彛章、尹塾、林德躋、韓光肇、趙重晦、任珹、李翼元等皆加表奬。

    於李宗城,每稱危身衛國之忠,恩禮特殊,韓翼謩,名在《明義錄》,而以壬年樹立,詡其忠而滌其罪。

    夏,拜永祜園,秋,將拜靖陵、宣陵,駕次西氷庫津頭,江水夜漲,船艙未完,諸臣請回鑾,敎曰:「船艙小事,卽有司存,車駕旣發,萬民所瞻,豈可阻一衣帶之水,遽回鑾蹕乎?」仍命諸將臣戶工判道臣守令,竝力蕫役果川、廣州民人,隨駕軍兵,左右觀光人,亦爭先趨役,日未暮役畢,駕渡江。

    拜陵回鑾,至船艙,召見果川、廣州民人,敎曰:「昨日民人之挾岸觀光者,爭先赴役,民情可見。

    特除餉糴之耗。

    」溫陵令崔昌國,疏請中廟配享臣樸元宗、成希顔、柳順汀黜享,議大臣,敎曰:「三人者之罪,可謂難掩,國乘載焉,野史傳之,以撤黜之尙遲,爲闕典欠事,人情所同,公議可見。

    然先朝若曰:『復位之後,三臣者,不過庭食而已,怵焉之心,宜在三臣,高高在上,有何怵焉?』以聖後弘量懿德,豈區區於此等事。

    在嗣王之道,重中興之業,體弘懿之德,可謂繼述也。

    聖謨洋洋,昭在記注,三臣黜享,其置之。

    」冬,右通禮禹禎圭,疏言婦人髢髻之弊,召大臣諸臣,問申禁便否,諸臣皆言,禁之便。

    下綸音曰:「先王五十年成憲之大者,其目有五,曰減疋也,曰濬川也,曰禁酒也,曰互婚也,曰去髢也。

    上二件,擧而措之,累數十年民蒙字恤之澤,人免沈墊之患,而下三件之暫施旋格,非出先王本意。

    然行酒,重祀典也,重民命也,禁亦聖德,行亦聖德,決不敢更或議,到互婚利害,姑未敢質言,最是宜革而易祛者,莫勝於加髦。

    故禁加髢,卽明聖志紹盛烈之一端。

    國中婦女加髢,一切革祛。

    令出惟行,不惟反,金石可泐,此禁不可弛。

    凡厥臣僚之立予朝者,孰敢更以加髦一事煩聞乎?不從令者,家長坐罰,卽有司存焉。

    」仍命著成事目,頒之八方。

    關北饑,遣使慰諭,仍監北關賑政。

    改義烈宮廟墓之號曰宣禧。

    十三年春,拜永陵、順陵、恭陵,又拜長陵,敎曰:「桑梓猶恭敬止,況手澤所存乎?先朝辛亥,遷奉本陵,遵孝廟手種松杉故事,至今鬱然,若不表識,後人何知?」命英廟手種栢樹,銅以圍之,刻手植二字。

    時遷園之聖意已決,追感辛亥故事,先謁長陵,歷拜弘陵、昌陵、明陵,秋七月,定永祐園遷奉之禮。

    王,自卽阼初,以園寢之形局淺狹,不葉于吉,時節展省,怵惕憂懼,嘗分命地師,歷審先陵占標及畿湖諸山,惟水原花山己亥舊占處最吉。

    至是錦城尉樸明源上疏,請亟擧大禮。

    廼召大臣、閣臣、禮官、宗親、儀賓、文蔭武二品以上,以疏示之,鹹曰:「都尉疏,實宗社無疆之大計,敢有異議乎?」王,泣而敎曰:「山理有無,予何質言?而觀於先儒彼安此安之說,亦不可謂無是理,然偏信術人,輕移塋域,在匹庶尙不可,況國家至重至大之禮乎?惟予至慟至恨,夙宵結轖,數十年于玆,念到土親膚三字,寧欲無知。

    都尉疏中五條論列,非都尉一人之言。

    今幸予意先定,詢謀僉同,惟當亟圖遷奉之禮。

    欲求遷奉,莫如水原之花山。

    辛亥儀軌,古人文字,已有定論,從此宿願可遂。

    水原一區之天慳地秘以待今日,豈人力所及乎?」諸臣齊聲稱賀。

    仍命大臣禮官雲觀將作諸臣,先審永祐園,僉見與都尉疏沕合,又審水原新占地,鹹稱天作吉兆,乃定園寢于花山癸坐之原。

    取癸醜遷寧陵,辛亥遷長陵儀軌,參倣行之。

    旣定園,經始象設之役,敎摠護使曰:「不以天下儉其親,聖訓也,以予固所自盡之道,務欲盡其美。

    」廼用屛風石瓦簷裳石之制。

    又敎曰:「予於園寢象設,以靡不用極之意,一遵光陵制度。

    而聖祖受敎在焉,後嗣王,若觀今日而或復踰制,則非予本意也。

    」八月丙辰,拜舊園,商度啓園工役,庚申,上,新園號曰顯隆。

    移水原府治于八達山下,以新園將始役也。

    仍設行宮,又於果川、始興,皆置行宮,肆覲坪置倉舍,安養站置撥舍,鷺梁置鎭亭,以備拜園時輦路所禦也。

    壬戌,詣舊園,行酌獻禮,告啓園事由,乙醜啓園,王,受緬服,就隧道閣,哀痛不自持,膈氣上升,哭不成聲,諸臣力請,始回鑾。

    議者或言本生親,禮無緬服,王,聞之泣曰:「予於昔日,不得衰麻,今欲寓追服之意也,少伸至痛,於禮也何悖?」冬十月甲寅,詣舊園,出玄宮,陳吉兇儀仗,成殯于欑宮,方玄和之奉出,王,皇皇攀號,步從靈輴,及成殯,俯伏擗踴哭,徹曉不止。

    聖候益澟綴,而指導靷行諸事,新園工役,無一不整勅。

    是日,王,泣語諸臣曰:「舊壙災害,若是極備,忍奉玄宮於二十八年之久,予之不孝也。

    而今以後,庶慰終天之痛。

    至於籩豆之薦,儀物之備,亦可以一分伸誠。

    」仍涕隨言下。

    凡成殯後各祭及朝晝夕饋奠,皆親行,而代奠,蓋用亮陰之制,且取禮非虞不沐之義也。

    丁巳,靈轝發,由纛津渡涉,舊例用龍舟,至是創行浮橋之制。

    王,初欲隨靷,爲寬慰慈心,到江頭還宮,翼曉追發,次水原府,靈轝已到新園矣。

    己未詣園,下玄宮,是夜親審園上工役,天明回駕,夕次果川,翼日還宮,自啓殯至下玄宮,天氣淸朗,冬候如春,鑾駕纔回,大雨雪以風,寒威陡嚴,蓋天相之也。

    王,親製誌文,敎諸臣曰:「誌者,將以傳後,而不忍書而書,不忍言而言。

    所以明兩宮之慈孝,而恔予小子之心也。

    其藏于幽宮,以俟百世。

    」下內帑錢十萬緡,以給水原移邑營室之用,諭水原民人曰:「是府花山,鍾靈有自,議定園寢,遂擧遷奉之禮,是府,卽予松楸之鄕,爾等是鄕之民也。

    予之視爾等,如視家人,裕其食足其産,俾知安生樂業之方,庶可以盡予責寬予思。

    尋常蹕路,猶施恩澤,況是鄕是民乎?園所附近面裡及徙居民人,復十年,通一邑面裡,復一年,父老之再瞻溫幸羽旄者,朝官七十以上,士庶八十以上人加資,境內儒武,俟來春展省之行,欲設科試之,爾等知予撫摩之苦心至誠,一乃心力,共護園寢,永世毋替。

    」初,王將行遷奉之禮,遣內司官,召?於沁都,潛入城裏,廷臣莫有知也。

    慈殿屢下諺敎,責諸臣,大臣以下求對不許,排闥亦不召接。

    慈殿命中使,押?還配,諸大臣令禁堂捕將,奉慈旨擧行,王遽命駕至敦化門外。

    諸臣攀輿以死爭之,輿不得前,不得已還內。

    自是歲,歲一召?至京,輒不令諸臣聞,而出其不意,駕臨見之,幸別營、太倉、南營、北營諸處。

    秘其命令,捍以兵衛,排門者不得入,叩陛者不得徹。

    王大度豁如,從善如流,而獨於此事,一切用權度。

    每語諸臣曰:「此所謂周公之過也。

    尙論者,庶諒予心也。

    」諸臣語及?事,又輒以威譴臨之,揭禁榜于臺省,使不得言。

    敎曰:「禁切言者,豈治世之事?予不獲已也。

    徐待朝著稍靖,洞開不諱之門,其勿強爭也。

    」賜額讓寧大君祠曰至德,仍賜祭孝寧大君。

    王每念國初宗英,樹碑於鎭安大君之塋,置戶於宜安大君之墓,端廟五宗臣,至擧壇侑之典。

    十四年春,王違豫,浹月始平復,諸臣請稱慶,敎曰:「不存旡妄之戒緻煩惟疾之憂,自訟之不暇,何敢受賀?」東北兩西饑,流民達于京師,王拜廟宮,駐輦雲從街,召流民慰諭,給糧米襦袴,分遣宣傳官,津送本道,罪道臣守令,仍飭諸道,安集撫摩之政。

    拜顯隆園,周諗岡麓,仍臨禿城山城,召見庚辰溫幸時父老人給米斛。

    謁文廟,仍親行啓聖祠奠酌禮,以是年孔夫子、朱夫子降彩之年也。

    望拜于皇壇,召見漢人牙兵,敎曰:「漢人之陪歸東土者,孝廟命使寄接宮底,及登寶位,令內需司,計口給糧,旋編訓局牙兵,漁業資生,近日風習不如古,甚至閱武場中,或作假倭哨,渠輩以中朝薦紳遺裔,爲此至鄙之役,豈勝歎惜?今日,卽皇壇望拜日也,下泉之感,無地可伸,所欲矯捄,豈或踰日?」仍革漢人牙兵之名,倣龍虎營之禁旅,鎭撫營之義旅、壯旅,改稱漢旅。

    定三十額,掌祭享時奉神榻設饌撤饌等事,以代忠義,以皇朝人子孫,定皇壇守直之官,以漢旅隨次遷轉,著成節目行之。

    拜懿昭墓。

     ○夏六月丁卯,聖嗣誕生,定號元子,受百官賀,諭中外臣庶曰:「今予欽承皇穹之篤棐,祖宗之默祐,歲庚戌月癸未之丁卯,元子誕生,是年聖賢以降之年也,是日慈宮上壽之日也。

    積雨忽晴,景晷如畫,彩虹亘於廟井,神光繞於宮林,此非天與之喜乎?葉律之聲,纔出於抱,肩磨足蹴,髫白溢街者,其欣欣之色,蹲蹲之狀,卽乃身乃家之私福,不是之甚,此非人與之喜乎?予無享天之德,得人之政,而予一人有喜,天喜之人喜之,予將何以答天而報人?帝眷東顧,錫我祚胤,凝圖定命,係屬自今日,祖功宗德,維持自今日,周家本支之什,詠自今日,漢室磐石之謠,播自今日。

    上副殿宮顒企之望,下慰臣庶翹竚之情,而生年生日,又能葉聖期而添慶節,以永孚我萬億年無疆之休,則予其可已於答天?而如欲答天,又可不於報人乎?屢施不一施乎,有司之臣,莫曰經用之告匱。

    人心和則天心和,雨暘時而物阜歲登。

    況庚戌之自古屢豐也乎?」仍大赦,凡一千一百五十四人,京外朝官七十以上,士庶八十以上加資,凡二萬五千八百一十人,百歲老人給米肉,諸道舊糴丙申春以前勘簿者,幷行蠲免,結稅、漁稅、鹽稅、場稅、寺稅等,應列於稅摠者,分數減除。

    敎筵臣曰:「慈敎若曰:『昔我逢生朝,輒無佳悰,自明年是日,將飮食讌樂。

    』予奉慈宮四十年,無一事仰慰慈心,今承此敎,拜慈宮有顔矣。

    」秋,定舟橋之制。

    王旣行遷奉之禮,將歲一展省,以江路渡涉之用龍舟法不便,改用舟橋之制,命廟堂,撰進節目,未稱上旨,乃親自運思,爲《舟橋指南》行之。

    是歲大熟,筵臣有言甘露降,王曰:「人主以豐登爲上瑞,外此禎祥,非所求也。

    況今年自有大慶乎?」命徒流人妻妾願從者,依律文許施,亦是年覃恩也。

    冬拜健元陵、穆陵、元陵,《武藝圖譜》成。

    景慕宮代理,就戚繼光棍棒六技,增竹長槍等十二技,是爲十八技,王,又增騎槍等四技,命裒合原續圖譜,鋟印以行。

    十五年春,命備邊司,著園幸定例,差定例堂上,每當行幸,句管擧行。

    拜顯隆園,禁各宮房圖署侵漁外邑之弊,仍敎曰:「壬辰之後,疆界混淆,主客難分,豪右兼竝,公田日蹙。

    故相柳成龍,創爲折受之制,今過二百年,疆界已定,折受稱號之尙此循襲,已無義。

    竝與屬稅之法,而中間抛棄,名以折受,則輒許免稅,嘗所切慨者。

    今因宮房圖署事,擧一足可反三。

    壯營新出,安知無射利之徒,藉賣之擧乎?自今申加嚴飭,無論宮房營門衙門及朝臣,別賜與土地,折給公文,若非啓下,守令報于巡營,隨卽狀聞。

    」建莊陵配食壇。

    王,每曠感於端廟諸臣,駕過露梁,輒賜祭六臣祠。

    京畿儒生等上言,訟和義君瓔忠孝大節,與六臣無異,請追享於彰節祠,敎曰:「日前駕過露梁,出六臣祠,駐蹕咨嗟,行殿宿次,不禁起感,侑祭之文,呼燭呼寫。

    六臣固卓卓,如錦城、和義等,似此節義之出於宗英,尤豈不奇壯?此兩人外,多不下於死六臣者,今於追配之時,一體施行,實合於朝家奬節褒忠之政。

    令內閣弘文館,博考以稟。

    」時,寧越府火,燒民舍,子規樓舊址出,卽端廟所曾禦也。

    道臣以聞,王曰:「事若有相感者。

    」乃命設壇于莊陵栢城之外,配食殉義諸臣,春秋侑祀,正壇三十二人,別壇一百九十八人,事未詳八人,坐收司一百九十人,仍編成配食錄。

    禦賓筵,語大臣曰:「予自初元,嘗所耿耿者,卽均役利害寺奴痼瘼,而均役則減布之政,卽萬世之惠澤,而有司之臣,不善對揚。

    先王每以魚鹽稅,近於榷利,選武布歸於罔民爲敎,予欲一番矯革,以爲繼述之道。

    而給代之需,實難遽議,壯營之設,予有微意,而姑非可以時月責效也。

    寺奴則生民切骨之瘼,莫如奴婢之法,每見宣頭案,未嘗不若恫在己。

    刷官之永革,庶幾捄得一分,而諸道搜括之弊,依舊莫可救藥。

    議者或言,自今年釐成辛亥摠爲可,或言許其限滿,從良爲可,或言開其赴擧而拔身爲可,或言設補充隊之法爲可,或言自該邑收貢,使均廳給代爲可,皆不過彌縫之論,苟欲捄弊,惟當去其名。

    而箕聖以來已定之名分,不可一朝蕩然,且有私賤效尤之慮。

    然則寺奴之弊,終不可捄耶?」仍命博詢諸道,竟無定議。

    夏,大水,漢城府以漂壓戶聞,命閣臣、玉堂、史官,分往五部、四郊、八江慰諭,敎曰:「此備郞職耳,特遣爾等者,欲使蚩氓,知朝家惓惓之意。

    」秋,命諸道臘肉,依湖西例,京廳作貢以納。

    先是京營獵雉軍,卽鷹師舊契。

    而每放獵,獵軍十百爲群,男婦老少,橫行峽野,繹騷閭裡,往往有殺越之變,王,特軫其弊,命革雉獵,幷許代捧,至是,又以豬獐鹿,無異獵雉,亦命作貢。

    賜宮人李氏爵守則號貞烈,表其居曰守則李氏之家。

    李氏嘗承恩於景慕宮,老白首守窮廬,不接人面,王聞而興感,特施表異之典。

    拜思陵,摹寫禦眞,遵先朝十年一寫之故事也,一本奉安于宙合樓,一本奉安于景慕宮望廟樓,一本奉安于顯隆園齋室,以寓晨夕定省之義也。

    後奉華寧殿,語閣臣曰:「列朝皆有徽號,英陵、孝廟兩朝不受號。

    予敢曰追兩朝盛節乎,自辛醜標題時,諸臣多以爲言,于今十年。

    又隻以年月標題,此又列朝所無之例也。

    」冬,湖南道臣,以尹持忠、權尙然父死不祭,燒毀祠版啓。

    時,一種邪徒,潛襲西洋耶蘇之術,購書燕肆,轉相敎習,其法誣天慢神,背君遺親,斁滅倫紀,混淆名分,誘惑蚩氓,交結黨與,畿甸兩湖之間,日盛月熾。

    李家煥、丁若鏞、李承薰、權日身,其尤著者,而崔必恭、李存昌,亦下流中最稱沈溺。

    有司執以奏,王曰:「齊之以刑,不如道之以德。

    予將火其書而人其人。

    」命京外家藏西洋書者,自首于官,聚以火之,譴斥家煥、若鏞、承薰,使之自新,緻日身、必恭於秋曹,囚存昌於湖獄,以刑以諭,期於感化。

    至是,王見道啓,驚曰:「不圖悖逆之至於斯也。

    持忠、尙然,竝用大辟。

    」又敎曰:「陽剛衰而陰沴作,邪說之肆行,由於正學不明。

    」命廟堂及諸道,各擧經明行修之士,又飭明末淸初稗官小品之學,申嚴燕行購書之禁。

    以嶺土人士,獨不染邪學,卽先正遺風,賜祭玉山、陶山書院。

    《樂通》成。

    王,嘗以朱蔡之《律呂》,未反被之管絃爲恨,檃括爲書。

    設壯勇營。

    先是,壬寅春,遵肅廟故事,選武藝出身及曾經營校者三十人,分番直明政殿南廊,乙巳稱壯勇衛,又倣戚氏南軍之制,置五司二十五哨,是年減禁旅一番五十人,移設壯勇衛。

    用額外內禁衛之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