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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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世孫爲東宮,設春桂坊官。

    凡賓對講筵大小諸臣入侍,頻命王侍坐,或辨論經旨,或參聽朝政。

    嘗於賓筵問曰:「三南告歉,何以濟民?」王對曰:「有粟則可濟。

    」曰「何處得粟來,」對曰:「如梁惠王事亦可也。

    」英宗笑曰:「善。

    今日賓對問答,欲使汝早知之也。

    」癸未春,召接贊善宋明欽,時講《孟子》,明欽仰問《孟子》宗旨,王曰:「遏人欲存天理也。

    」明欽請問立志,王曰:「所願則堯、舜也。

    」明欽退語人曰:「聰明英睿,上智之姿,東方之福也。

    」甲申春二月壬寅,命以王爲孝章世子嗣承宗統,孝章世子,卽眞廟也。

    一日講官奏三南飢民,鶉衣菜色狀,王惻然久之,是日夕膳,舍肉不禦。

    英宗問其故,對曰:「今日講官,語飢民事,心焉惻傷,不忍下箸也。

    」乙酉春侍賓筵,英宗曰:「昔漢光武奇明帝河南、南陽之對,予今以忠州逋吏事,問於汝。

    諸臣以爲王法不可屈,國儲不可縮,其言是否?」王對曰:「十數官吏之傅生,卽天地好生之大德。

    豈徵捧舊逋之比乎?」曰:「魯君欲加賦,而孔門弟子欲蠲稅,何也?」對曰:「民依於國,國依於民,百姓足,君誰與不足也?」曰:「如何可以富民?」對曰:「君仁而愛民,民可使富也。

    」曰:「如何爲愛民?」對曰:「不作無益,以奪民時也。

    」英宗曰:「善哉言乎。

    」遂命減諸道舊逋。

    是冬,王遘大疾。

    英宗憂甚,卽王所居之堂,隔障而禦,値書筵日,親行召對,使王聽之,問左右曰:「世孫喜否?」對曰「喜,」英宗亦喜。

    又敎曰:「世孫執心固,雖病不示呻痛色,安予心也。

    」丙戌春,英宗患候,又屢朔沈重,王新經大疾之餘,日夜侍湯,跬步不離,坐臥起居,親自扶將,洞屬憂煎,傍人爲感。

    是歲翼瘳之慶,鹹稱睿孝所格也。

    自是歲,凡朝臣入侍,王必侍坐。

    丁亥春,英宗親耕于耤田,英宗五推,王七推。

    辛卯春,宗臣?、禛有罪,英宗震怒,敎曰:「此不防漸,則國本不可安也,竝投耽羅。

    」未幾禛死于謫。

    王聞之,大傷悼,遣人庀恤,護其柩以歸,戚臣有以爲言,手劄答曰:「承聞弟訃於萬裡海外,煙波渺闊,末由撫柩痛哭,感古愴今,摧咽難抑。

    難得者兄弟,不可廢者倫理,聖人,人倫之至也。

    雖煩上徹,豈無俯燭?」壬辰,英宗寶籌日隆,群臣請擧揄揚之禮,英宗謙讓不許。

    王手疏懇祈,積誠回天,英宗敎曰:「一隅靑邱,祖依孫孫依祖,見爾章,予安得不感?」廼屈意從之。

    蓋乙酉以後,稱觴祝岡之慶,摸金鏤玉之禮,皆感王之孝也。

    丙戌以後,聖候多在靜攝,王晝未嘗離側,夜未嘗解衣,一有添谻,則遑遑涕泣,露禱神明。

    英宗每坐臥,左右或扶侍,則曰:「東宮安在?莫如我孫之便於體也。

    」王自四五歲,常喜跪坐,衣袴當膝處必先敝,八九歲以後益莊默,無疾聲遽色。

    褻禦宦妾,罕與接語。

    英宗見王靜坐曰:「汝學入定乎。

    」語筵臣曰:「世孫性度絶異,無一毫走作意。

    禁苑花發之時,非從予則未嘗遊賞,日以讀書爲事,非勉強而然也。

    」及英宗晩年,長在侍湯,而聖候小減,則輒開書筵,每候上安寢,更漏四五下而退卻,明燭對案書。

    鷄鳴則趨而侍。

    時和緩主之子鄭厚謙,傾邪無行,倚主橫甚,洪鳳漢之弟麟漢,席其兄據相職,與其黨揚言曰:「攻洪氏,不利於東宮也。

    」以鉗脅一世。

    洪相簡、閔恒烈等,出入春坊,倡爲己巳兇論,相簡之族啓能托儒名遙執朝權。

    尹養厚、尹泰淵等,爲洪、鄭死黨,疊據銓任戎柄。

    乘英宗倦勤,潛相紏結,布植黨與,弄權蔑法,壞亂朝政,王睿質英明,洞覽古今,尤惡戚裡幹政之弊,對諸賊未嘗假以色辭。

    諸賊等大懼,入以窺覘嘗試,出以譸張誣毀,謀欲動搖儲宮,和緩主又長處禁中,爲其子助兇百端。

    宦妾掖隷之類,廣置爪牙,伺王動靜,王炳幾應變,不撓不露,夷然若無事。

    且賴英宗聖明,不威而嚴,貞純聖母,至誠輔翊,賊謀不得售。

    至乙未春,聖候日沈綿,大小祀典,皆命王攝行,冬十月行常參,敎曰:「今日臨門,不可自強。

    沖子夙成,此時代聽機務,親見於予,豈不光鮮乎?」自是諸賊益懼,以諱聖候,爲沮戲代聽之計。

    十一月癸巳,英宗召見時原任大臣,敎曰:「近日神氣益薾,公事無以酬應,言念國事,夜不能寢。

    沖子知朝論乎?知國事乎?知吏判、兵判之誰可爲乎?昔我皇兄,有世弟可乎,左右可乎之敎,今之時,尤不啻皇兄時?況聽政自有國朝故事乎?」洪麟漢挺身對曰:「東宮不必知朝論,不必知銓官,至於國事,尤不必知也。

    」英宗歔欷曰:「卿等不知予意。

    毋寧使我孫,知予心法也。

    」命以禦製《自省編》、《警世問答》,進講于東宮。

    居數日,英宗命公事,入于東宮,承旨欲承書,麟漢揮手止之。

    英宗曰:「巡監軍付標,付中官之手可乎?」領議政韓翼謩曰:「聖明在上,此輩不足憂。

    」英宗怒,命諸臣退,仍命巡監軍及吏兵批,受點于東宮。

    時聖意已決,大寶、啓字,皆移置東宮,上敎日三四降,而因麟漢遊辭力沮,成命久不下,事機岌嶪,變在呼吸,而朝無敢言者。

    十二月丙午,前參判徐命善上疏,請正麟漢沮格代聽之罪,且論韓翼謩質言閹竪事。

    英宗聞疏,趣命命善及大臣臺臣入侍,命善讀奏疏。

    英宗擊節嗟賞,顧問諸臣。

    臺臣宋瑩中曰:「深文也。

    」相臣金相福,請問言根,英宗命麟漢、翼謩刊仕籍,相福罷職,瑩中削職,特擢命善爲都摠管。

    越四日庚戌,命王代聽庶政,王三上疏,批曰:「名正言順,東國再安,於予萬幸,於爾榮親。

    莫敢少忽,扶我三百年宗國。

    」仍命聽政儀節,依丁酉故事。

    越三日癸醜,英宗禦景賢堂,受聽政賀,王具袞服,行朝參,受百官賀,是日進饌,行九爵禮。

    群臣皆呼千歲,英宗顧笑甚樂。

    王旣聽政,謁眞殿、太廟,歷拜諸宮廟,發號施令,動合天則,已有雷動風行之效,而每事必稟大朝,罔敢自專。

    語宮官曰:「宮官雖兼史,其職啓沃也,文義箴警,宜於書筵政令得失,關於國事,隨處陳規,補予不逮。

    」沈翔雲以辛醜逆竪之孫,囑金相福改祖系,不齒於世,托跡鄭厚謙、洪樂任,爲其腹心,當是時,徐命善之疏入,而代理之命下,兇徒大恚,募翔雲上書引溫室樹之語,欲翻覆成命,內外排布甚密。

    王覽其書曰:「翔雲事,大關忠逆,授受之際,不可不光明也。

    」奏于英宗,命義禁府,鞫翔雲,竄絶島,廼命竄配以下,小朝裁斷。

    丙申春正月,下令旨,陳時弊十四條,飭諭中外臣庶,又令曰:「各宮免稅田結,宮屬憑藉,弊及小民。

    明禮宮屬於東宮,宜先淸本,付之度支,各宮次第用此例。

    」又令曰:「紅袖之突過從班,紫衣之作挐閭裡,可見宮闈之紀綱。

    宦侍騶率之擬於士夫,宮房下屬之行惡外邑,尤係變怪。

    令中外執奏。

    」筵臣有以大小科面試言,王曰:「待士以禮以誠,不宜先疑。

    隻當擇任考官,恢公道杜倖門而已,豈可拘束士子,汲汲責備乎?從古人辟,多不免求治太速之病,聽政後一二事,矯弊猶恐其太速也。

    」二月,拜垂恩廟,廟景慕宮舊號也。

    旣還宮,上疏于英宗曰:「壬午處分,臣當信之如四時,守之如金石。

    假使怪鬼不逞之徒,敢生希覬之心,肆發追崇之論,而臣乃爲其慫慂,移易義理,則是實爲殿下之罪人,亦將爲宗社之罪人,萬古之罪人。

    至於《喉院日記》,盡載其時事實,見者傳之,聞者議之,流布一世,塗人耳目,臣之私心哀痛,殆窮人之無所歸也。

    夫閭巷匹庶之有情理悲切者,終身含痛,如不欲生。

    臣雖愚頑,亦有此一段不泯之心,而今乃高臨貳極,儼對百僚,豈不有痛于心,有泚于顙乎?若以爲臣之哀痛,或有礙於殿下之處分雲爾。

    則殿下之處分,卽天理之公也,臣之哀痛,亦人情之極也,所謂竝行而不悖也。

    若又以爲無日記則無以徵信處分雲爾。

    則國朝典故,俱在簡牒,金匱石室,藏之名山,千秋萬代,移動不得,又安用日記爲也?嗚呼!日記之存不存,在殿下處分之如何,而臣之所以自處者,唯有遜避儲位,沒身屛處,隻以一日三時,恭修起居之職而已。

    言至於此,不覺腸摧心裂,籲天無從也。

    」王手書疏,令宮官傳于承旨,以白袍黑帶露伏尊賢閣前庭以俟。

    疏入,英宗敎曰:「聞此疏,予心傷惻,無以爲諭。

    」英宗泣,諸臣皆泣。

    於是命就起居注中,丁醜以後至壬午,語屬不忍聞者,依實錄例,洗草于遮日巖。

    乃命王,拜垂恩墓。

    王初入墓門,哀痛不自勝,俯伏象設之前,撫莎哽咽,衣袖盡濕,諸臣疊奏,晩始回駕。

    翌日英宗敎曰:「正宗統爲三百年宗國,洗日記,伸子心於萬世。

    昨聞墓所光景,怳若目睹。

    豈特酸鼻?予年二十一歲,受諭書圖像,曾見內訓,獻陵賜孝婦銀印於昭憲王後。

    今予當追故事。

    」是日行洗草陳賀于集慶堂,禦製諭書,親書孝孫二字,鑄銀印親授于堂庭,自是諭書銀印,常陳駕前,先於繖蓋。

     ○三月丙子,英宗昇遐。

    自聖候沈篤,王不禦膳,不交睫,不離禦榻,令諸大臣,環侍以候,及大漸,不進水漿,哭不輟聲。

    旣擧哀,殯斂儀節,王躬自察視,且哭且檢,雖蒼黃崩剝之際,卒事無一違於禮。

    大臣諸臣,請嗣位,王哭不許,廷請屢日,啓至則輒哭。

    及成服日,始勉從,敎曰:「迫於群情,忍將踐位,而冕服行禮,於予心益覺怵然。

    此禮見於《康王之誥》,蘇軾譏其非禮,載在集傳。

    亮陰之制,雖不得行,釋衰從吉,其可乎?」諸臣以古禮與國制,力請,王泣而從之,具冕服受遺敎大寶于殯殿門外,卽位于崇政門。

    尊王妃爲王大妃,惠嬪爲惠慶宮,冊嬪爲王妃,敎曰:「宗統大繼序重,雖以孫繼祖,以弟繼兄,祖與兄當爲禰位。

    今日王大妃稱號,竊附以孫繼祖之義也。

    」遵英宗遺旨,追崇孝章世子爲眞宗大王,孝純嬪爲孝純王後,孝章墓曰永陵。

    後敎筵臣曰:「追隆之禮,昉於成周,而予則曰在建邦之初則可也。

    永陵追崇,卽先朝遺意,雖不敢不行,非予本意也。

    」旣釋冕,反喪服,下綸音,諭中外曰:「嗚呼!寡人,思悼世子之子也。

    先王爲宗統之重,命予嗣孝章世子,前日上章於先王者,大可見不貳本之予意也。

    禮雖不可不嚴,情亦不可不伸,享祀之節,宜從祭以大夫之禮,而不可與太廟同,惠慶宮,亦當有京外貢獻之儀,而不可與大妃等。

    其令所司,講定節目以聞。

    怪鬼不逞之徒,藉此而有追崇之論,則先王遺敎在焉,當以當律論,以告先王之靈。

    」追上思悼世子尊號曰莊獻,封垂恩墓曰永祐園,廟曰景慕宮,尊奉儀節,遵宋濮王故事。

    祝式用朱子定論,稱皇叔父從子,五享用牲用樂。

    以廟貌狹隘,拓而廣之,倣世宗朝宗廟北墻門遺規,建日瞻、月覲、逌瞻、逌覲之門於宮之西苑之東,每月簡威儀,以時展省,編《宮園儀》,藏于宮。

    王在春邸,著大宗、小宗論,又講《尙書》『以禮制心以義制事』之旨,宮園之禮,實本於斯。

    追奪李光佐、趙泰億、崔錫恒官爵,光佐等,英宗乙亥追奪後,又復官,至是,王以辛壬義理,宜先闡明,命遵乙亥處分。

    賊臣金尙魯,自英宗丁醜,爲柄相,潛結宮人文女之弟聖國,搆禍兩宮,至是敎曰:「丁醜十二月二十五日,大行大王,禦恭默閤,尙魯敢以罔測不道之語,仰對前席,先王譬之馮道,嘗敎予曰:『尙魯,汝之讎也。

    壬午事,雖不更提於他日,前壬午五年之歲,釀壬午五年後兆,卽一尙魯而已。

    』予聞命拜稽,銘諸心腑。

    當追施逆律以正君臣之大義。

    」又下綸音,布告文女罪惡,奪其爵號,聖國亦施孥籍之典,旋以先朝禁令,寢兩賊追孥,及秋賜文女死,蓋待因山禮成也。

    夏,親鞫李德師、趙載翰、樸相老、崔載興等,王在春邸,載翰等假托壬年懲討之義,陰結妖宦李興祿、金壽賢等,轉聞于王,王時在沖年,察其奸而心惡之。

    及大喪,使鄕儒李一和上章,言壬年事,德師之疏竝徹,疏語同。

    敎曰:「此誣先王之逆。

    」乃親鞫載翰、德師等。

    相老發不道說,遂肆于市,德師、載翰、載興等皆正法,是年秋,嶺南人李道顯,又上疏如德師疏,卽日親鞫誅之。

    時大臣三司,請正麟漢及厚謙母子之罪,敎曰:「從古人君,事關於己者,嫌不論,認作寬弘之度,不覺漫漶義理,此明王哲辟之不能免也,予豈爲是哉。

    況麟漢負犯,不特沮戲代理而已哉?」竄麟漢、厚謙,厚謙母出置城外,削申晦職,尹養厚、尹泰淵竝遠配。

    泰淵族弟若淵,以玉堂投疏,以麟漢爲國邊人,以討逆之論,謂迎合,王召問之,若淵奏語益悖。

    王曰:「春秋之義,護逆亦逆。

    」遂親鞫若淵以黨逆輸款。

    洪趾海父子兄弟,尹泰淵、閔恒烈、李商輅、李善海、李敬彬等,交結謀議,潛圖翻覆之兇言兇書,始皆呈露,次第就鞫,若淵島配道死,恒烈、善海伏誅,相簡結案徑斃,商輅亦徑斃,趾海、纉海、敬彬島配。

    又鞫泰淵、翔雲、養厚,翔雲以受嗾樂任、厚謙,納款正法,泰淵、養厚輸款徑斃。

    出掖屬七十餘人付有司,皆厚、麟諸賊之私人內覘外煽者也。

    儒生李明徽上疏言,華陽書院不宜建奉皇廟,親鞫島配。

    秋下大誥,布示諸賊逆節,末曰:「今者諸賊,多出故家大族,姻婭親友之間,漸染其氣味,訛惑其論議者,必多其人,皆從罔治之意,俾底維新之化。

    」大臣率百官,臚列麟漢、厚謙十二大罪,請亟誅之,王猶不許。

    諸臣求對力爭,王曰:「尙靳處分,恐慈心之不安,今日慈敎,若曰私恩不可伸,王法不可屈,承此德音,予志定矣。

    」乃命麟漢、厚謙竝賜死。

    諸賊旣誅,命倣《闡義昭鑑》,開局纂書,越明年書成,命曰《明義錄》。

    三司以厚、麟兩賊孥籍爲請,敎曰:「法者天下平,雖人君之尊,不可以私意低昻也。

    是以斷死罪,未死而捧結案,旣死而必準律文,卽我朝四百年不易之常典也。

    噫!讎如尙魯、聖國,逆如商輅、翔雲,尙不可低昻,厚、麟兩賊,若是用律,豈法者天下平之義乎?自今未結案而用逆律,身已死而追施孥籍,次律結案而加以極律,竝除之。

    」三司以安兼濟爲厚謙作舍燕禧舊基,欲應鷄龍之妖讖,請正其罪,敎曰:「鷄龍之說,卽一讖說,從古君子,未嘗以此等事罪人。

    況帝王之尊乎?此政先儒所謂攻蔡確不患無辭,而以車蓋亭詩爲案者,元祐諸賢,反不免捨正之歸者也。

    兼濟之附麗厚謙,以此定罪,於渠當耳。

    」配之邊遠。

    因山禮定,將行朝祖之禮,敎曰:「以魂箱行朝祖,載於《喪禮補編》,夫喪禮,有進而無退。

    《禮》之檀弓,負夏主人旣祖推柩而反之,子遊譏其失禮,曾子多之。

    戶庭之內,推而反之,猶譏其失禮,況以魂箱出辭太廟,還奉殯殿,其視無退之禮,不啻徑庭。

    又況魂返室堂,卽先儒之言,朝祖不以梓宮,而以魂箱,於禮意又何如也?欲準古禮,則古今異宜,朱夫子未嘗講定,我朝先正,亦欲行而未果,此不可遽議也。

    」仍命大臣禮官議,議不一,命依《五禮儀》。

    將啓殯,敎曰:「日月不居,因山奄迫,崩殞之痛,益復靡逮。

    予所以粗伸情禮者,卽祭奠一事。

    」自返虞至七虞卒哭,皆以親祭行事。

    王,自啓殯日,哀痛如袒括之初,初欲親隨靷行,諸臣以古無是禮力請,拜辭於興仁門外。

    靈駕旣遠,猶佇立路次,哀音上徹,百姓聞之無不泣。

    翼月始拜元陵,歷拜永祐園,命有司,釐正各殿宮貢膳定例,頒于八道兩都。

    敎曰:「此雖一事,重民隱之意也。

    」敎曰:「利於國利於民,則肥膚何惜?先王所以諄諄於寡人也,國用告乏,民産如罄。

    言念民國,中夜繞榻。

    至於宮房田結,有法外加受者,有代盡未收者,不但大損國用,尤是貽害小民,令所司査正。

    」仍命溫嬪以下諸宮房田結,代盡及加受者,竝屬戶曹,命內侍受祿人,月終吏曹啓聞,以寓《周禮》天官冡宰無不統攝之義。

    先是各宮房稅納,每歲以閑雜人,充宮差,分往諸道,橫挐操縱,民不勝其苦。

    王夙聞其弊,敎曰:「予自卽阼以來,懷保軫恤之念,幾乎忘寢與食。

    宮納之爲民害,屢百年于玆。

    無賴之輩,憑藉宮家,橫行列邑,侵虐下民,膏腴之地,盡屬宮莊,黎庶之命,殆係宮差。

    剝膚椎髓,害及鷄犬,哀彼民斯,何以聊生?自今各宮房稅納,自本邑,直納戶曹,戶曹劃給宮房,宮奴、導掌之差送,加稅橫歛之弊,一切革罷,令廟堂之臣,講定節目,頒之諸道。

    」敎曰:「信漢符,所以嚴宮禁也,近來紀綱解弛,暋不畏法,肅肅淸禁,作一街路。

    際今初服,宜復古制,自今無符攔入者,令兵曹察飭。

    」下科弊綸音,以三代賓興之法,西漢賢良之選,皇朝隔屋之制,朱子貢擧議,歷詢政府館閣諸臣,竟以議不鹹,寢之。

    建奎章閣于昌慶宮之內苑,英宗禦製編印告成,敎曰:「我朝官方,悉遵宋制,而獨未有禦製尊閣之所如龍圖、天章之制。

    光廟朝有奎章閣之名,而未及設施,肅廟朝有奎章閣之稱,而未及建置。

    肆予繼列朝之志事,集列朝之禦製,乃建奎章閣于後苑,以奉列聖朝謨訓,有宋制閣之意也。

    予之所製,亦不可無編次之官,先朝編次人之,設有其事,無其官,今爲尊閣,命官典守,以實編次人之名,允合其意。

    我朝提學,卽宋之學士,直提學,卽宋之直學士,依龍圖閣學士直學士例,置奎章閣提學直提學。

    又置直閣、待敎,以倣宋之直閣待制,則設施有據。

    」乃命選部,差閣臣六員,提學用曾經文衡兩館提學人,直提學用曾經副學人,直閣用曾經應敎吏郞人,待敎用翰圈人,直閣、待敎,後皆圈點,初元聲明之治,權輿於是。

    復銓郞通淸之法。

    先是英宗以郞選紛競之弊,革之有年,議者請復古規,以補激揚,王許之,至己酉還罷。

    王,在春邸,戚臣洪鳳漢,以追崇之說,眩惑睿聽,英宗壬辰,戚臣金龜柱,上疏討其罪。

    至是敎曰:「予之秉執之嚴,廷臣之所知。

    奉朝賀頃年之奏,論者之聲討宜也,而從古帝王家,人臣之所敬愼,則以金龜柱地處,以冑筵酬酢,疏陳大朝,大朝若俯問于予,則予將何辭仰對?此豈非懍然處乎?」仍命龜柱黑山島薦棘,至甲辰出陸。

    冬敎曰:「言路,國家之血脈,近日寥寥無進言者,豈以寡人惡聞其過而然乎?嗣服之初,莫聞讜直之言,實由在上者之不能導率,而當言之地,豈無含默之咎?兩司諸臣,竝罷其職。

    」韓後翼以正言投疏,以乙未授受之大義,謂之機事機心,諸臣請鞫問,批曰:「其疏盛陳袞闕,文字抉摘,非淸朝之美事。

    」不允。

    申尙權,以軍銜,疏討後翼,疏中多贊揚語,敎曰:「尙權疏,卽一狀德之文。

    寡人登極未幾,有何實政實效之及于朝野?如尙權之言,則袞闕時政,無一可論哉?此而不罪,必啓人主巍然自聖之弊。

    」仍命給其疏,削其職。

    有僞造綸音者,搆成浮言,流行於畿甸湖嶺之間,凡七條,蓋兇徒欲煽動民心也。

    有上變者,逮問十餘人,皆鄕曲傳訛之類。

    敎曰:「不足誅也。

    無爲繹騷平民也。

    」特命酌放。

    下綸音,曉諭八方民庶。

    元年春,東北告饑,遣使監賑北關,下諭兩道道臣、禦史,命賙濟利民之策,條列以聞,飭諸道道薦,又命京外孝行節義卓異者,禮曹就議政府,區別以聞。

    拜永陵、弘陵,三月親行孝明殿練祭,敎曰:「昔我宣祖大王之敎曰:『葵藿傾陽,不擇旁枝,人臣願忠,豈必正嫡?』大哉聖人之言也。

    然我國規模,重名分尙地閥,許要不許淸,已有古人定論。

    頃年臺閣通淸,實出於先王苦心,而反歸有名無實,噫匹夫含冤,足傷天和?況許多庶流,其麗不億,則其間豈無才俊之士,可以爲國需用?而枯項黃馘,其將駢死於牖下,嗟彼庶流,亦我臣子?使不能得其所展其抱,則寡人之過也。

    其令兩銓之臣,疏通奬拔之方,議大臣以聞。

    」仍命吏曹,著成節目。

    夏旱,知製敎撰進祈雨祭文,敎曰:「冊祝,無罪己責躬之意可乎?」命改撰。

    已而久不雨,下綸音,以十事靑躬求言,承政院以減膳時停視事稟,敎曰:「昔宣廟避正殿,以丕顯閣之狹窄,不得開法筵,先正粟谷,言講員可減,法筵不可停。

    況減膳與避殿有間,何妨於開講乎?修省之時,益宜勤勵,此後減膳避殿時講筵,依例稟旨。

    」親行禱雨于社壇,回鑾翌日,親臨疏決,命京外殺獄掘檢之法,一遵兩朝受敎,著爲式。

    初肅宗,以京外殺獄,不得掘檢,有數十年不決,瘦死獄中者,命開檢一從《無冤錄》,英宗又敎:「以周文猶掩骸,白骨檢驗,無異再被殺,凡匿埋者檢驗,已瘞者勿檢。

    」有司錯認以堀檢之禁,京外不敢開檢,廷臣屢以爲言。

    王取覽兩朝受敎,敎曰:「先朝下敎中,已瘞勿檢者,非禁掘也,卽指白骨檢驗也。

    匿埋檢驗者,卽肅祖受敎,不當新定令甲,隻依兩朝受敎,遵而行之,或有年數已久者,毋得輕自開檢,啓聞後施行。

    」 ○初乙未慶科庭試,申晦主試,關節肆行,榜後物議大譁。

    兇徒自知其犯,且得睿聰俯燭,假托書筵有科事酬酢,厚、麟輩,左右脅制,爲誣逼儲宮之計,至是廷臣,以乙未榜,爲諸賊作逆機紐,屢請削榜。

    乃罷原榜,以恩賜直赴,定甲乙,改修紅榜。

    辛醜以一榜混削,有枉罹之歎,復尹翊東等八人科。

    敎曰:「禁旅,古之虎賁羽林也。

    宿衛於殿廊,陪扈於駕側,不可不重其選擇其材,而反不如訓局馬兵禁衛騎士。

    內禁衛、兼司僕中,一番定爲宣薦之窠,取才充差,作爲武弁初仕之階。

    」仍命本兵之臣,與將臣成節目行之。

    後又以騎士屬之庶類,初仕如宣薦禁軍之例。

    秋七月,盜入大內。

    王每罷朝,禦尊賢閣,覽書至夜分,是夜,燭下展書,忽聞足聲,自寶章門東北緣廊上來。

    至禦座中霤,擲瓦散礫。

    王靜聽察其有盜,命宦侍掖隷,火而燭之,盜已逸而瓦礫尙縱橫霤上。

    乃調宿衛士及三營踐更軍,守備垣之內外,遍索禁中不獲。

    命復衛將五夜巡更之古例,汰掖屬中根泒不明之類。

    諸臣以尊賢閣淺露,易令奸宄攔入,請移禦,於是移禦昌德宮。

    八月,盜又越昌德宮之景秋門垣,爲守舖軍所捕納,詰之則苑洞任田興文,曩夜與扈衛軍官姜龍輝,潛入尊賢閣霤上,謀欲稱亂而未果,今又再擧也。

    乃親鞫興文、龍輝二賊,實洪述海之子相範所使也。

    初相簡杖斃,趾海、纉海島配,述海亦以海藩犯贓,減死島配,啓能以厚、麟窩窟,亦竄之絶島,趾、述之子姪妻妾,日夜怨望國家。

    又其屢世權貴,多門生故吏,潛結宮人掖屬,謀爲不軓者有日。

    相範與龍輝隣居,知其有勇力,以千金結納,以興文之居近禁垣,與之合謀。

    龍輝腰鐵鞭,興文手利劍,約入闕逢人輒殺,相範觀變接應,其夜龍輝、興文,同登尊賢閣,撤瓦布沙,作魍魅狀,先眩人視聽,將售不道,忽聞闕中大索逸去,及移禦,又欲潛越,爲舖軍所捕。

    內應者宮人福氷、秀愛、月惠、今喜也,宦官安國來也,掖屬姜繼昌、金壽大、金福尙也,同謀者,趾海之家客洪大燮、洪弼海、洪信海也。

    乃鞫相範作逆情節,一如興文、龍輝之供,而述海之妻孝任,締結妖巫,作咀呪埋兇之變。

    洪啓能與其子信海姪履海,述海之姪相吉、相格、李澤遂、閔弘燮等,陰謀密室,以太甲桐宮癸亥反正爲說,與趾、述、纉三賊,往復謫中,而所欲推戴者,宗臣禶也。

    諸賊三塗作逆之謀,於是盡綻,次第拿鞫,皆伏誅,惟啓能鞫庭肆惡,承款徑斃,追奪啓禧、弘變爵。

    初啓能推戴之謀,發於相吉之供,大臣諸臣,以逆黨未盡究覈,而禶以王室至親,名入推戴,齊聲請逮問,王遽起入小次,久不出禦帳殿。

    諸臣屢求對,不得排闥而入,極言事機急迫,國勢危疑,請宮城扈衛,又力請逮禶,王終不許。

    及相吉等伏誅,大臣、三司、宗親、文蔭武百官,伏殿庭,日六七啓請誅禶,館學儒生罷散,前銜軍校醫譯各司吏胥,以至五部坊民,交章力爭,王猶不許。

    其答箚啓有曰:「今日事,有管、蔡之跡,無管、蔡之情,而斷以管、蔡之法,實非所忍也。

    」又曰:「予之情事,欲諭則聲已咽,欲書則淚先滋。

    孤露餘生,豈有如予者?鴒原之懷,惟有庶弟三人,禛風露所祟,不幸早死,?年紀差長,疾病常纏,唯禶幸而無恙,每以爲庶幾成立,宗英繁衍,使先父之子孫,立我朝廷,庶報劬勞之萬一,而兇逆作孽,而禶名出於推戴。

    嗚呼!生長綺紈,蒙未知識,渠豈知推戴之爲何事也?予之情事,求之古牒,未有倫比。

    斷恩伸法,實所不忍。

    言之及此,摧痛何喩?」及罷親鞫,大臣攀輿疊請,王駐輿熙政堂,至不得前。

    王旣還內,大臣率金吾諸堂,往王府,緻禶于庭,令自盡,禶拒不從。

    大臣復求對言,卽此已無臣節矣,請賜死,王不得已頷之。

    及聞禶就法,王傷慟久不視事,命有司,助以賵襚之典,又命內司,備禮安葬。

    三司請寢成命,敎曰:「爾等豈忍於似此私恩之少施,更欲爭執乎?」又親鞫洪樂任,王欲仰慰慈心,特命全釋,廷臣屢爭不許。

    撰《續明義錄》,敍是年治逆源委也,義例從原編。

    諸臣請革扈衛廳,敎曰:「彼千餘軍官,亦吾民耳,豈可以一兇賊之出,混疑三廳所屬也?朝廷之政令得宜,則淄靑將士,可以投戈,四方之民心解弛,則舟中諸人,可爲敵國,何規規於一扈衛廳哉?今之三廳,本非不易之規,自七廳而爲五,五而至三,合設一廳,精抄其才藝之優者屬之,以存古規,以除冗兵,以慰軍心。

    」仍命扈衛大將,雖大臣,非勳戚勿兼。

    禁巫女出入城闉,幸懿昭世孫墓,歷拜義烈墓。

    冬以雷異減膳求言,二年春,《欽恤典則》成。

    先是,敎曰:「宋之藝祖,卽一中主,慮獄囚之瘦死,開國之初,命諸州長吏,恤繫囚,又以盛暑詔獄吏,五日一檢視,灑掃獄戶,洗滌杻械,貧者給食,病者給藥,小罪卽決遣,歲以爲常,趙宋累百年綿遠,未必不基於斯。

    況我列祖欽恤之盛德,卽我家傳授心法,予小子敢不式克欽承?今當暑月,死囚之滯獄者,屢被拷掠之餘,繫之枷而鎖以杻,當刑而不刑,當殺而徑放,適足爲啓僥倖之門,殊非刑期無刑之義。

    一倣宋朝故事,擧而行之。

    至若刑具,制各有度,近聞京外決獄之地,率多不遵法者,法者,天下平也,雖人主,不敢低昻,況乎命吏哉?」仍命刑房承旨,馳往法府、法曹,取苔杖枷杻之不如法者,準視釐正,下諭諸道列邑,刑具視京師,又命各營,校正棍制,又命參互《大明律》、《大典》、《續大典》,斟酌損益,彙成一書,至是書成,印頒于京外。

    造鍮尺與書同頒。

    下綸音,敦召諸儒臣。

    合統禦營于江華府,降喬桐爲府使,以沁都爲三道之要衝也。

    後因廷議參差,己酉還復舊制。

    召見大臣九卿三司長官,敎曰:「先王祔禮不遠,將進冊于東朝,獨於慈宮,不得上一字之稱?嗚呼!予之秉執之大義,臣僚之所領會。

    禮或近於貳尊,事或涉於壓尊,拂義任私,強欲崇奉,則所謂崇奉,非吾所謂崇奉也。

    至於玆事,旣無貳尊之嫌,又協揚名之義。

    求之前史,皇子公主有錫號之規,言乎本朝,順康昭寧,有加號之禮,予所以義起於中,而欲講而行之也。

    」廼議定惠慶宮進號之儀。

    先是內司奴婢之推刷也,刷官,假托査括,幻弄私贖,操縱百端,惟賂是索,刷官所到,村裡爲空,英廟減貢之惠,閼而未究。

    至是,乃永革刷官,命各道道臣,一依先朝乙亥比摠施行,宣頭案,由承政院啓聞,著爲節目,頒之八路。

    申明太學月講之式,拜永祐園。

    敎曰:「孤露不死,來謁象設,穹壤罔極,今日行禮,禶獨不在,悲慟交中,無以爲懷。

    其妻何罪?特爲放釋,以奉其祀。

    」仍流涕掩抑者久之。

    親行大祥于孝明殿,敎曰:「先大王喪制垂終,禫禮在卽,予雖強從禮防,奈此難抑至哀,何哉?《禮》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

    』又曰:『孟獻子禫,懸而不樂,夫子曰,加於人一等。

    』予竊以爲今日之所當法也。

    國朝典禮,禫之日,陳軒懸如禮振作,慨廓之餘,孺思益切,鳴玉被袗,縱循禮制,鍾皷管籥之音,豈忍遽聞於當月乎?」仍博議大臣儒臣,命禫月大小法樂,懸而不作,著爲式。

    封眞廟私親靖嬪墓,爲綏吉園,廟爲延祜宮,祭禮遵毓祥宮例。

    始以兵曹判書爲鹵簿使。

    敎曰:「孟子曰:『王者之民,皞皞如也。

    』雖振古所無之兇逆,殲彼元惡,縱厥脅從,必啓自新之路,俾圖革心之方。

    斷斷此心,屋漏所知。

    近日三司懲討之啓,不下幾十,則安知無脅從之類乎?一人緻討,愁菀者幾人?然則其視皞皞之世,何甚相反?輕罪使之滌瑕,重犯愈益嚴防,然後義理固而專於懲討,人心定而可以遷改,其飭三司之臣。

    」夏五月行禫祭于孝明殿,吉禘于太廟,躋祔英宗大王、眞宗大王,以文正公宋時烈,追配于孝宗廟庭。

    以忠獻公金昌集、忠貞公崔奎瑞、文忠公閔鎭遠、文忠公趙文命、忠靖公金在魯,配享于英宗廟庭。

    先是丙申夏,敎曰:「昔在孝宗大王時,先正宋文正公,昭融契合,密勿謨猷,卽春秋大義也。

    以若知遇,際會配享之禮,迄不行焉,非但朝家之闕典,於昭在上之靈,安知不有待於芬苾焄蒿之時乎?議者以本朝所無爲說,而如翼成公黃喜之追配世宗,文敬公金安國之追配仁宗,實我朝之成憲也。

    」命於英宗祔廟時,擧以行之。

    政府會圈,英宗配享功臣,以崔奎瑞、閔鎭遠、趙文命、金在魯四相臣議入,敎曰:「故相臣金昌集決策之大義,殉身之危忠,實合廟庭之配食。

    所以疑難者,未及逮事於先朝也,故重臣閔鎭厚,未嘗逮事而亦入配享,近例之事旁照者也,宋臣張浚,有功於孝宗,建策時議者,有事在異朝,難於配庭之論,而楊萬裡獨以爲當配,故事之可援用者也。

    」諸臣詢同,至是同行配食禮。

    是日,禦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

    敎曰:「祔禮順成,賀儀已擧。

    踐位行禮,冞切警懼。

    先王五十年苦心,亶在於愛民如子,今日繼述之道,無越乎此。

    豈可無施惠於民,以追我先王若保之聖意乎?」仍命蕩減八道舊糴十萬石。

    上尊號于慈殿、慈宮,拜皇壇,自是,三皇諱辰,必行望拜之禮,禮成,每召見皇朝人斥和諸臣後孫,奬慰收錄,或試儒武施賞。

    敎曰:「聲音之關於治道大矣,予雅不好聲音,未嘗講究乎鍾律尺度,而今樂之由古樂,亦不過尋聲而求諸音,由音而求諸心也?今若變促爲緩,更急以舒,則可免衰世之音也。

    玆當三年不爲之餘,宜求四方日聞之道,凡我掌樂之官,肄其嘽緩之節,祛其惉懘之操,毋近奸聲,以復和音,以追踵我英廟啓佑後人之意。

    」敎曰,濟州卽滄海之外,近因歲歉,民生頷顑。

    今覽本牧狀聞,採鰒艱辛之狀,如在目中。

    寧損禦供,豈勞吾民?「仍命永減年例貢鰒,敎曰:」此先王遺意也。

    「禦仁政門,受百官朝參,宣大誥,凡四條,曰民産也,曰人材也,曰戎政也,曰財用也,屢數千言,末以懋實之方,求助群臣。

    先是,貞純大妃,下諺敎于大臣,命揀選士族,置諸嬪禦,以廣求儲嗣,臺臣樸在源上疏,以慈敎中有坤殿患候,嗣續無望之敎,請廣延良醫,殫誠調治。

    時洪國榮之妹應嬪選,國榮怒其疏語,公坐叱罵,必欲中傷。

    王深察其忠,在源終免於罪,及國榮屛斥,特贈正卿以旌之。

    大臣三司,以鄭緻達妻置辟之請,閱歲力爭,召見諸臣,敎曰:」予之靳允,非謂無罪也,受先王之慈愛,陷於大戾,以先王爲不知也,則傷先王之明,以先王爲知而不處分也,則累先王之德。

    昔成廟,誦此花開盡更無花之句,其時三司,不能爭執。

    今之臣何不如古之臣耶?雖曰大義滅親,思其所自出,則先王之骨肉也,王室之至親也。

    用以次律,此予所以不負先王也。

    「乃削其爵號,安置喬桐府。

    秋,公忠道臣密啓言,徐命完等,怨國兇言狀,遣使按覈,兇言根因,出於韓後翼、洪量海、沈??,後翼卽丙申投兇疏者也。

    敎曰:」後翼疏中機事機心之語,卽詬罵口氣,而以其言者之故,特加含容,豈意賊情之至斯?「乃新鞫後翼。

    量海、??,以謀逆承款伏誅。

    大閱于露梁,敎曰:」五衛之法未復,五營之制未革,旣不得正其本,則亦不過治末之歸而已。

    矧今仰述列朝成典,將行閱武之禮,而以兵曹判書,號曰大中軍,而大中軍之上,更無大將軍之稱,又以五營大將,謂以各營將,而各營將之外,亦無統三軍之人,則所敎習者,場操之式也。

    所臨視者,自將之意也,寧以堂堂千乘之尊,躬擐鎧甲,替行主將之事乎?且於不操之時,使本營不統五營,及其臨操之日,令五營聽命本兵,此又鑿柄之甚者。

    予雖不閑軍旅,而嘗聞俎豆之禮,小大相維,尊卑有序之義,決不若玆。

    凡係無稽之禮,下行之節,一切革罷,更定儀節。

    「賜祭六臣四忠及文烈公樸泰輔祠,祠在露梁之濱也。

    拜明陵、昭寧園、綏吉園。

    敎曰:」錄囚始於唐,而備於宋,皆五日一錄囚,我朝十日一錄啓,殊非古制。

    十日之間,雖有枉被之囚,幽冤安得以自達乎?此後該曹五日一錄囚,一依古制,禁緇徒毋得入都城。

    「冬敎曰:」節用先自宮闈始。

    雖在大官酋人之供,無用則尙節省,況宮闈無用之費乎?宮人供億,禦極首先釐正。

    今則大殿無宮人名目,累朝流來宮人屬於慈殿者,尙未蘇革,當此歲歉民窮之時,宜有節省之道,問于度支。

    可代中人千家之産。

    「癸酉移屬宮人供億,永爲省罷,以補經用,先是,元年罷大殿宮人之名,至是又有是敎。

    敎曰:」自唐世斷死刑也,獄具而錄奏,臨決而詳覆,行刑之日,天子齋居,食素不擧樂。

    我朝每歲季冬,斷死刑,先三月詳覆,覆必三焉。

    自政府署事之規罷,政歸法曹,詳覆之法,但行於待時之囚,不行於不待時之囚,是豈立法之本意哉?凡大逆不道及罪犯綱常之類,大臣莅鞫,三司按獄,猶有詳覆之意,至於不待時之囚,大臣三司,不得閱實其事,但以一律官之見,攛那律文搆案,而上于獄官,獄官涉筆占位,署惟謹,何其愼於待時之囚,而忽於不待時之囚也?今後須遵舊典,自刑曹議讞,報議政府,議政府更加詳覆,始許登聞。

    「刑曹請宗臣?家潛屠宮奴,照法嚴處,敎曰:」王孫之違法屠牛,敺打禁吏,莫非予靦然處。

    屠牛贖錢,令內司償之,勿徵於王孫家。

    「 ○三年春,望拜皇壇,有言壇享樂章,當用皇朝《九廟迎送神曲》,佾舞當用皇朝親王國祭仁祖廟之制者。

    敎曰:」皇朝樂章,有曰『格我聖祖,』又曰『佑餘子孫,』我朝之祭明天子,用此句語,未知其當也。

    仁廟儀則無登歌、軒架,皇壇儀,登歌、軒架,設於壇上壇下,今但就佾舞增六爲八,則是舞備而樂不備也,與其用失禮之樂,莫若倚閣之爲寡過也。

    「拜元陵,歷拜局內諸陵。

    夏拜永祐園,敎曰:」敎莫大於五敎,五敎不敷,厥咎誰執?每聞法曹決綱常之罪,未嘗不怵然而懼。

    自今罪關綱常者,雖死罪以下,必審閱究覈,明知無疑,然後斷以律,以副予先敎後刑之意。

    「親鞫投書罪人李鎭厚,敎曰:」刑人殺人,欲以生道殺之也,親鞫庭鞫,遇雨或値熱,設以草芚,俾得緩喘下氣,輸其辭盡其情。

    「夏五月,命每年五月十三日,至二十一日,勿稟視事。

    蓋自春邸,遇是月,齋居悲痛,如壬年之初,是年元陵制訖,始有成命。

    秋,將拜寧陵,以聖祖陟方之舊甲也。

    召兵曹判書、訓鍊大將,敎曰:」師行百裡之外,軍容尤當整齊。

    昔唐玄宗講武驪山,因軍法失宜,置兵部尙書郭元振於法。

    今玆之敎,若命將誓師,其各勉之。

    「指駕前信箭曰:」聽政初,先王以此錫予,每當師行,必立此箭於駕前,蓋專征伐之意也。

    「至廣津,禦龍舟,敎曰:」君猶舟也,民猶水也。

    予今禦舟臨民,益切兢惕。

    昔聖祖作舟水圖,命詞臣撰銘,此意也。

    「次南漢,敎曰:」丙子事,宛如昨日,追念日暮道遠之聖敎,不覺涕出。

    人心漸狃,大義轉晦,北走之皮幣,不以爲恥,思之及此,寧不痛心?當此民力凋殘經費匱乏之時,豈必作遠道行幸,而逢此己亥之歲,不有寧陵之行,則亦豈天理人情乎?「京畿儒生等,疏請賜額文正公宋時烈祠之在驪州者,額曰大老祠,豎禦製禦筆碑于祠庭。

    駕過利川,挾道觀光之民,漫山遍野,老白首者,或遮道而奏曰,願見吾君,顧謂諸臣曰:」予無一政一令之澤及於民,民如是不遠千裡來,予爲之愧惕也。

    「謁寧陵、英陵,還次利川,下綸音,諭廣、利、驪三州父老,駕過沿路,減租一年。

    次廣州,敎曰:」仁廟甲子,得異僧覺性者,命爲八道都摠攝,召募僧軍,分住各刹,而近年以來,組練不勤,勞役不恤,緩急何足恃也?「仍命守臣,蠲其弊。

    禦西將臺,行城操夜操,犒饋將士,周覽城內外,歷詢形便古蹟。

    行幸八日,始還宮,有雷異,減膳下責躬敎,越十日,又大雷,減膳五日。

    敎曰:」天遠乎人哉?在方寸間。

    經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

    』使寡人,痛自克責,奮勵抑畏,則庶可底豫已怒之天心。

    纔經災沴,隻是依舊樣子,維新濯舊之功,置之相忘,使一國之人,駸駸入於含糊鶻突之中,曾不悟楚之鐵劍利,而反爲倡優拙焉,所謂厝火積薪,安於其上者也。

    急於責躬,未暇及於有位之闕失,惟我匡弼之臣,直言我得失。

    「初,洪國榮,自乙未前,出入冑筵,特被寵簡,四年之間,位至宰列,歷掌重兵,貪天爲功,日益驕縱,權傾一世,朝象漸亂。

    王,燭其奸,隱忍未發。

    及洪嬪喪,國榮自知勢去,轉生移國之計,乃倡言曰:」廣儲嗣之擧,不可再也。

    「以?之子湛,作爲奇貨,改其君號爲完豐,恒言曰,吾之甥也。

    爲洪嬪守殯官,聞者骨顫,而威勢所壓,道路以目。

    賊臣宋德相,假稱儒名,膺召而至,坐立言動,惟國榮所使,至是投疏言儲嗣事,有曰:『某樣道理,非在下者所可指陳,而必有商量於聖念。

    臣對宿衛將臣,以此事爲第一義。

    』宿衛將臣,卽國榮,而此事指湛事也。

    於是,賊謀日急,禍機迫在呼吸,王,乃決意乾斷,而顧欲保全其終始,且慮賊徒寔繁,兇謀難測,姑不宣示於外,前席數其罪,使之引退。

    國榮不敢抗命,納符而出,特假三字銜。

    恩信君禛改葬,命用崇品宗臣禮,賜以美諡。

    敎曰:」諡法至重,至於忠字,尤不宜輕加。

    今見弘文館議諡律之斷例,得無汰哉之嫌乎?「仍命修明古諡法。

    四年春正月,受朝參于仁政門,黜洪樂純。

    樂純,國榮之叔也,國榮旣屛斥,樂純尙據相職,藉其餘焰,圖握國柄,國榮又覬覦,復入以文衡,爲落緻仕之階。

    時徐命善爲領揆,其兄命膺爲文衡,臺臣李普行等交章覈之,敎曰:」予任非其人,權移於下,殺活威福之柄,將至莫可收拾,豈忍不思矯革,坐視國家之亡乎?今日之事,莫非一大臣之罪。

    「仍命樂純削黜,普行島置。

    拜明陵,以禮陟舊甲也。

    吏曹判書金鍾秀,袖箚討洪國榮,沮遏廣儲嗣大策之罪,三司交章力請,命國榮放之田裡。

    時臺閣彈章,日積公車,敎筵臣曰:」人才當責以中人以下。

    《明義錄》成,其人便作義理主人,交其人爲其國邊人也。

    乙丙以後,世道屢變,國脈之傷,固已不少,顧今對症之策,莫如聚首同心,精白寅協。

    而搏擊爲事,寧靖無日,傷一人,國脈隨以益傷,豈不懍然乎?東京之末,名論崢嶸,曹操徘徊於漢鼎之傍,而不敢躬自犯手,托以挾天子之義,如荀文若之自好,亦未免委身事之。

    向來事,何異於是?諸臣若不體予鎭安之意,其將空朝廷而後已。

    寧有是哉?「行和嬪尹氏嘉禮,判官昌胤女。

    秋,拜永陵,冬雷,下綸音求言。

    五年春正月,拜元陵,歷拜諸陵,以是歲辛醜,卽英廟冊儲舊甲也。

    賜祭于四忠祠,命贈參議金省行加贈,故學生徐德修贈執義。

    行抄啓文臣講製之法,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