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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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台爀啓言:「犯奸罪倭喜六,旣已刑斃。

    同時闌出倭二十三名,待其縳送後開市,依前許設雲矣。

    今於特送船便,仙之助及其他四名,先爲縛送,十八名,姑待大船便,幷爲縛送爲言,而無警惕之意,故十八名倭,火速縛送事,另加嚴飭。

    旣撤之供市,有難遽然復設,姑爲停撤矣。

    」敎曰:「邊政,不可不嚴,而虛咆空喝,無中生有,反有辱國之慮。

    今見狀本,助勑轉加,就緖無期。

    東萊府使閔台爀罷職,都摠管李溎爲東萊府使。

    」 2月14日 ○壬子,分兵曹參知南鶴聞上疏自明曰: 臣不幸,與國榮有僚宷之誼,每見其嵬然自處,以義理主人,孰知其包藏禍心哉?臣不能先討於未然之前,直欲斧斲其棺,碎屍萬段,而不可得也。

    伏願亟允孥籍之請焉。

     批曰:「勿煩。

    」 2月16日 ○甲寅,禦春塘臺,行內試射。

     ○領議政金緻仁上箚曰: 萊伯特除,有以仰鎭邊之聖意,而臣敢考宣廟甲辰,本邑陞爲府使之後,曾無一人,以二品差遣者,無乃交隣,自有約條,毋得踰越而然歟?凡於島主書契,必令儀曹亞貳、東萊、釜山,平禮修答者例也。

    今夫館守倭、送使倭,不過島主管下,而宴享接見之際,本倅以曾經八座之臣,與之相抗,則是不幾於辱朝廷乎?倭人狡甚,每事援例,分寸之微,必爭乃已,安知無後日,因緣執言之慮乎?壬辰秋,諸文倅之代以武弁也,先大王敎以萊伯,曾有約條,特命前府使仍任,難愼之聖念,有如是矣。

    乞加三思,博詢而處之。

     批曰:「萊伯事,先朝壬辰下敎旣如此,事關仰述,何嫌銷刻勿施?以綜明剛核可責蘇弊者,擬薦。

    」 2月17日 ○乙卯,以李在恊爲禮曹判書 2月18日 ○丙辰,摠戎使金持默上疏辭。

    敎曰:「蔭帥處義,自異戚畹,地處尤別。

    無他情勢,忽又陳疏於除拜已久之後,殊甚屑越。

    摠戎使金持默,越俸三等。

    」 ○北評事金履翼上疏,請允三司之請。

    批曰:「勿煩。

    」 ○鹹鏡道儒生鄭集祥等、平安道儒生張受敎等,上疏討宇、偉。

    幷批勿煩。

     2月19日 ○丁巳,展拜于景慕宮。

     ○以鄭昌聖爲禮曹判書,徐鼎修爲吏曹參議,奇彥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20日 ○戊午,行抄啓文臣親試。

     ○獻納柳匡天上疏曰: 殿下勵精圖治,而成效猶邈。

    若言今日之弊,有難殫擧,而撮其急務之最先者,一曰勉聖學,二曰崇經術,三曰公選擧,四曰尙儉德,五曰嚴賑政,六曰正經界,七曰詰戎政,八曰分製講,九曰變官制,十曰罷均役。

    何謂勉聖學?殿下洞澈書史,不須乎質卞,而間緣悲遑,法講乍撤。

    請從玆以後,頻禦講筵。

    何謂崇經術?一自能、量諸賊,不幸出於抄選之後,人諱道學,士避經術,有識之憂歎久矣。

    伏願頻諭抄選諸人,期於招緻,草野中經明行修之士,幷令搜訪。

    何謂公選擧?朋黨出,而選擧不公。

    在昔進退之時,則偏擬,近日平蕩之後,則互對,臣則曰偏擬、互對非公也。

    惟當無論彼此,平心排擬,可用者用,不可用者不用可也。

    何謂尙儉德?臺費百金,天子猶惜,今也一身資裝,倍蓰於此。

    竊念下之慕效,專由於上,臣不能無疑於聖上儉德,有所未盡也。

    何謂嚴賑政?賙饑貴於廣抄,救饑莫如穀精,各邑糴簿,多寡不均。

    今宜較撿穀簿,參以邑情,分其有裕之穀,移於糴寡之處,校正官斛,以防奸弊,均平市鬥,以齊米直,申嚴牛酒二禁,以爲荒政之一助,何謂均賦稅?我國量田,已過六十年,今或一等之田,而從前五等之稅。

    古爲二等之稅,而今變六等之田。

    經界不定,賦役不均。

    西北兩道,田案不明,不可無一番釐正。

    何謂詰戎政?將不知兵,兵不知將,鄕軍操鍊,貰馬逢點,營邑戎器,太半陳腐,脫有緩急,將何所恃乎?請飭營邑,嚴行査現,勳府冒占,校院濫額,額外別軍官,差帖、假鄕任,一幷汰正,冒錄幼學,塡充兵案,毀撤佛堂,歸俗居士,則戎備庶不至踈忽矣?何謂分講製?凡於式年製講,各取十六人,或加額分定,而初試則經生、述士,分庭考取,庶有得於古制矣。

    早呈催考之弊,備述賣筆之弊,行私不公之弊,不能痛祛,則士風無以正矣。

    伏願擇差掌試,痛革三弊焉。

    何謂變通官制?今之蔭以官爲家,佩符七八邑而不止,今之武州府郡縣之間,周流例遷,而獨也文官,抱紅牌而餓死,豈不冤哉?今若以武蔭之窠,幷與文官,而通瀜換差,則淹滯可振。

    何謂革罷均役?二匹之減爲一匹,惠莫大焉,而至於魚鹽收稅,實緣聚歛之臣所誤耳。

    至賤之鱗族,今也絶貴,如土之煮鹽,忽焉踴價,是豈物産之今古異也?斂歛重,而浦利薄故也。

    民困如此,官況可知。

    粵在庚午,節目初成,先大王語筵臣曰:「倡此論者,子孫繁衍,然後方信均役之有實效。

    」顧念時勢,此法之革罷,卽其機也,夫魚鹽、船稅,似不過數十萬金,爲先革罷,則其所欠缺,推移塡充,亦豈無方便之道乎?宮房折受中,可罷者可罷也,冗官之費,可汰也。

    逆家田、寺位田隱漏者,無馬牧場,無松封山之稅,可搜括也。

    蘆草泥生之地,堤堰蒙利之處,可査現也。

    訓局外四軍門軍摠,量宜減定,八路隻選精兵十萬,若有減額之數,盡歸均廳之收布案,亦自有裕。

    伏願令廟堂稟處。

     又言臺通之冒濫,分館之猥雜,驛戶凋殘之弊。

    賜批嘉納。

    仍命廟堂稟處。

     2月21日 ○己未,領議政金緻仁上疏引病。

    優批不許。

     ○全羅道儒生黃得中等,上疏討逆。

    批曰:「勿煩。

    」 2月22日 ○庚申,晝講。

     ○領議政金緻仁,呈長單。

    遣承旨封還。

     ○特敍前右相趙璥,復拜議政府右議政。

     ○以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23日 ○辛酉,諭右議政趙璥曰:「卿事,卿必自量,與其迫而後出膺,及今登程肅命,庶或爲收桑楡之一道。

    噫!以卿平日所自負,忍於大義二字,看作笆籬邊物事?卿須諒此。

    」 ○右議政趙璥附奏言:「前後處義,斷無異同。

    」敎曰:「大義二字,等閑看過。

    且以壇享誓戒隔日,無行公議政爲言,聽亦邁邁。

    到今右相事,不可但以一時固執言,溯考三百年中書故事,果有彷彿於今日擧措乎?如有君事我之心,須念臣分之莫越事,更爲傳諭。

    」 ○領議政金緻仁,上疏復引病乞骸。

    優批不許。

     2月25日 ○癸亥,召對。

     ○右議政趙璥附奏言:「古人有言:『乞一言而死者。

    』臣之抵死不出者,實有先正之訓故耳。

    文純公李滉有言曰:『人臣處義,不當進,則不進爲恭,進爲不恭矣。

    』今臣之所欲爲者,恭耳。

    藉令臣今日怵於嚴命,出而承膺,則今日固幸無罪,而明日殿下,若以先正之訓,責臣曰:『爾之出仕,乃是不恭也,』則臣將何辭而自解乎?力抗威命,頑不知變,誠以此也。

    惟俟鈇鉞之誅矣。

    」敎曰:「紀綱、等威,卽三百年相傳之權柄,不忍因一大臣,任其壞了,到今復事招延,非所可論也。

    此等處,若以大臣而屈法,法無所施。

    右議政趙璥,姑先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 ○命領議政金緻仁,在家蔔相,遣史官受來。

    緻仁附奏言:「蔔相事體至爲重大,在家蔔入,雖有祖宗朝數三已例,臣何敢以數百年所罕之擧,晏然冒當?」敎曰:「卽爲蔔入」 ○蔔相〈舊蔔,鄭存謙、徐命善、洪樂性、李福原、金熤、徐命膺。

    新蔔,李在協、兪彥鎬。

    〉以李在恊爲議政府左議政,兪彥鎬爲右議政。

     ○以李命植爲平安道觀察使。

     ○冬至書狀官李勉兢別單: 一,皇帝近年頗倦,爲政多涉於柔巽,處事每患於優遊,恩或多濫,罰必從輕。

    因濫故,啓倖進之門;罰輕故,成冒犯之習。

    文武恬嬉,法綱解弛,有識者頗以爲憂,而禦位旣久,臣民愛戴,朝政雖或有失,皆曰:「吾君耄矣。

    」未嘗敢怨咨也。

    一,皇帝命內閣,纂《皇淸開國方略》,追述創業顚末,而卷帙頗多,今已累年,尙未脫藁,故文字,雖未得見,其第一卷曰發祥世紀,槪紀沙漠肇起時事。

    其言曰:「長白山高二百餘裡,綿亘千餘裡,山之上有潭,曰闥門。

    周八十裡,一日有天女三人,下浴潭,長曰恩古倫,次曰正古倫,季曰佛古倫。

    忽有神鵲,銜墜朱果,季女拾而呑之。

    浴罷整衣,便覺身重,不能飛昇。

    二姊謂之曰:」汝已有娠,此係天命,竣娩下長養,始可歸矣。

    「遂聳入雲中。

    佛古倫入巖穴靜處,彌生一男,大耳廣顙。

    甫過十歲,壯大異常,天女得一小艇,母子俱載,沿至三姓界河邊,置兒于岸,謂之曰:」汝姓,愛新覺羅,汝名,布庫默雍順。

    「言訖,飄然飛昇。

    時三姓,爭長不決,見兒端坐,叩問其故,相傳以爲神,迎立爲三姓之長。

    是爲淸人之始祖,追尊爲肇祖原皇帝雲。

    一,皇長孫勉德,年前爲人幹謁除吏,謫守易州雍正皇帝陵所,三年不返,再昨年春,始命還居京第,而召覿漸稀,供奉亦減,憂懼成疾,昨冬不起。

    外議皆以爲:」頃年儲貳之匾額藏名,或以爲皇六子永瑢,或以爲皇長孫,今長孫旣出,而更無改藏之事,始知屬之永瑢無疑。

    「雲。

    一,寧遠、廣寧之間,卽直路宿站,而蒙古出入之要徑也。

    舊制,大店數十年來,蒙人結黨投宿,偸擄婦女,牲畜而莫可禁遏,故一村撤移。

    此非但爲淸人心腹之患,我國日後使行往還之時,出沒剽竊,不無深慮。

    一,各省常稅米粟,從水路轉運,而道裡遼遠,賦納千斛,船費殆過數倍,而皇城旗下放料,一朔爲累萬石,故近年以來,諸州府預送計吏,帶價入京,貨買放料、米穀,以充輸納之數,故價賤穀貴,民業日困。

    協辦太學士劉墉,欲爲釐革,昨年奏請往察諸路轉運,蒙允。

    積年謬例,犯者實衆,各懷危懼,共囑和珅,奏達皇帝,以爲:」荒年欽差,無端撓民。

    「皇帝卽命召還雲。

    一,江西省龍虎山,有張眞人者,自以爲降伏龍虎,役使鬼神。

    皇帝賜天師之號。

    率徒衆,住持道觀,或遇水旱,宣旨入京,作法禱禳,而不敢呼召,遣官奉請,往來之際,陸乘轎、水乘船,有牌前導,朱面金字,書以諸神免參四字。

    嘗渡江遇風,舟幾危,忽若蒼龍護送到岸。

    或有所禱,種種靈驗,自皇帝以下,至於公卿士庶,莫不崇信敬奉雲。

    一,江南蔣景福,卽蜀漢丞相蔣琬之後裔,而聰明絶倫,數歲善屬文,且精書畫。

    十一歲以神童應召,皇帝引見面試,大奇之,除內務府供事官。

    卽奉書皇諭之職也。

    今年爲十五歲,而供職五年,例除知縣,而明年,卽仕滿之限也。

    人有問:」稚年作宰,何以治民?「答雲:」居官能否,在人,不在年。

    「人或比之孔融、晏殊雲。

     ○判中樞府事黃景源卒。

    敎曰:「重臣出入冑筵,有甘盤之舊誼,其文章聞一世,予於平日,常所奬詡者。

    設閣之後,首叨是任,稽古之力,資益孔多。

    今年卽回榜舊甲,寵以衣資、食物,此際禮單遽至,聞甚嗟惜。

    」仍令該曹緻賻。

    景源字大卿,號江漢忠烈公璿從子。

    少彊學,深於三禮,力治古文,與吳瑗、李天輔、南有容互相推引,而景源獨超絶不群。

    其著作,大率以兩漢字句,爲準。

    往往慕古、卽古,一時翕然稱宗匠。

    然亦太失蹈襲,詩復不工,識者恨之。

    常以春秋大義自任,見張廷玉《明史》,不與弘光以下三帝統,乃撰《南明書》三本紀、四十列傳,起弘光元年,訖永曆十六年。

    又以崇禎以來,本朝諸臣之爲皇朝立節者,作《陪臣傳》。

    世謂其平生文章,盡在此。

    歷官吏判,典文衡,輔國判中樞府事。

    踈闊不通世務,所行多爲人所笑。

    至是卒。

    年八十,有集行于世。

     ○領敦寧府事洪樂性,上疏引年乞休。

    優批不許。

     2月26日 ○甲子,領議政金緻仁,再度請告。

    遣承旨賫傳諭曰:「中書故事,在今則非卿,孰有詳知者?人或認以再度請告,有必辭之意,而予則獨曰不然。

    不必遠求古例,隻就先卿秉軸時言之,有愼節尋單,旣差旋出。

    今卿此擧,亦必爲然,但今之時異於古之時。

    予方眷注冞篤,卿乃引疾求退,或恐外間,有竊疑者。

    望須亟撤由單,便意將攝。

    」 ○諭左議政李在恊曰:「作相安用才能爲哉?予之所取卿者,雅操無適,足以坐鎭。

    昔宋帝謂呂端:『以小事精塗,大事不糊塗。

    』予於卿,亦以爲雲爾。

    」 2月27日 ○乙醜,命湖南沿邑大同,限三分一停退。

     ○左議政李在恊,上疏辭。

    賜批慰勉。

     ○京畿儒生兪鉉復等上疏曰: 徑先停乳者,妖媪而使之停之者,提擧也;妄投毒藥者,逆醫而使之投之者,提擧也。

    首居提擧之職,專任保護之責,而停之投之,知而爲之,萬戮猶輕,不知而爲之,死有餘罪。

    殿下每以藥院不知爲敎,而此則不然。

    提擧曰不可,則渠輩安敢徑停而妄投乎?究厥禍根,一則提擧,二則提擧。

    尙可委之於不知,而曲爲之容貸乎? 敎曰:「廷議、士論,本不相關,觀於近日貌樣,儒生行廊廟、臺閣之事,自此大臣、臺臣,將袖手無所猷爲,豈但曰越俎而已?爻象漸覺不佳。

    此等處,必須明賜處分,可以正士趨、尊朝廷。

    不惟是也,畿儒今又再擧,外此七道,安知無效尤?疏頭停擧。

    大抵緻此紛紜,專由於太學之不能紏正。

    太學齋任,令泮長施罰。

    」承旨具?等疏救。

    幷罷職。

     2月28日 ○丙寅,召對。

     ○諭右議政兪彥鎬曰:「卿冑筵舊僚也,與文衡,朝夕予、左右予。

    予之結知於卿等者,自有以焉。

    枚蔔于卿,意豈亶然?此時此任,政須醎酸之適宜,矧卿所存,本稱端的,仰成之地,何憂乎承弼?玆因傳諭之行,先及簡畀之意。

    」 ○以李集鬥爲吏曹參議,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太學居齋儒生,以畿儒停擧,齋任施罰之命,引義捲堂,成均館以啓。

    敎曰:「近來諸生,拘於科臼文字,太不曉義理分數,擧措之如是乖宜。

    實爲賢關之羞恥。

    」命泮堂遞差,以吳載純、鄭昌順爲同知成均館事,勸入他儒生。

     ○承旨李鼎運上疏曰: 向者李命植之筵奏,雖不得其詳,而擬望之銓臣,至以此自引,則當日命植之說,可知其萬萬危怖矣。

    彼之搆捏,專在於臣之論李秉鼎一款。

    臣初以翔雲事,橫被秉鼎,白地構陷,冤憤所激,不得不卞暴,而以其陷臣一事觀之,可知其心術危怕,故遣辭之際,仍及其平生行跡,當時事實,不過如斯。

    秉鼎之與師、翰爲仇嫉,卽渠一邊事耳。

    臣與諸賊,聲氣、面目,逈若楚、越,臣何由聞而知之?今之持臣者,雖急於爲秉鼎報仇,獨不念自歸於顚倒搆捏乎? 批曰:「李秉鼎,自是異於人者,與之呶呶,徒取惹鬧,何其不思之甚?申飭察任,無敢追提往事。

    」 2月29日 ○丁卯,次對。

    左議政李在恊啓言:「昨冬以後,主勢孤危,國事岌嶪。

    亂本未祛,憂虞自在,殿下所以處之者,私恩太過,公議太咈。

    及夫匡運變出,尤宜亟除禍本。

    殿下以萬萬不忍聞之敎,勒制群下,蒼黃逬出,此豈所望於殿下者哉?自今凡於辭令之間,益加審愼,使群下得以盡言。

    」敎曰:「當留意。

    」 ○以尹師國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30日 ○戊辰,宗簿寺修正《璿源紀略》以進。

    校正官知敦寧府事李灃、宗簿寺正李命勳,竝加資。

    跋文製述官金鍾秀熟馬賜給。

     三月 3月2日 ○庚午,召對。

     ○以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慶尙道觀察使金尙集啓言:「南海縣令閔心爀,當朔兩巡設賑,初不饋粥給醬,賑狀則以依例設粥爲言。

    事極痛駭。

    請下攸司。

    」敎曰:「閔心爀之罪,可謂罔赦。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本縣被災爲尤甚,而守宰不法如此,自此尤豈可一刻寬心?亟令該府,星火拿來,嚴刑邊遠定配,以謝嶺民。

    」 3月3日 ○辛未,以李集鬥爲吏曹參議。

     3月5日 ○癸酉,大提學金鍾秀上疏曰: 北咨有令文衡撰進之命,臣於文衡,便同已遞,而念臣十餘年前,待罪藝苑,撰進奏文,意外事端橫生,大臣旣陳革職之請,朝家至煩謝過之使,辱國之罪,萬死猶輕。

    自玆以後,謝跡文苑,道理卽然,而緣臣操守不固,間或冒沒承膺,至於事關彼中文字,終不敢爲復當計。

    不惟臣懲羹之地,餘?尙在,堂堂淸朝,不患無人,何可不戒前事,或緻後悔哉? 批曰:「勿辭。

    」 3月6日 ○甲戌,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徐有成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7日 ○乙亥,行望拜禮于皇壇,命忠臣子孫儒武參班者,分試製射,施賞有差。

     3月8日 ○丙子,詣慶熙宮,行奠酌禮于文孝世子魂宮。

     ○京畿觀察使徐有防啓言:「大小奉命行,騎兵曹馬,到畿驛初站替把,自是定式,而近來奉命行,或稱以兵曹馬疲劣,直到雇廳,責把番馬,已是法外,至於所騎兵曹馬,雖到初站,仍不替把,故爲越站而貰價,則無限責出於該驛,故畿驛日就凋殘,自今若有責把番馬,或越站徵貰,則請竝以濫騎律施行。

    」從之。

    又啓言:「廚院及臣營所進活雉,係是日供,貢人每於冬末春初,受出勿侵公文於本營,募得善獵者,遍送諸道,而行獵遲速,元無期限,故又不得不載妻率子,以路爲家,到處求食之際,惹鬧民間,固是必然之勢,而未有如近來之滋甚。

    大抵獵雉元軍之帶公文下往者,豈無定數,而許多浮浪之類,或邂逅同事,或投托作伴,所過閭裡,擧皆騷擾,以至年前殺越之變而極矣。

    雖以今番事言之,所謂行獵軍人,或持數歲前無憑據之帖文,咆喝刦掠,疲氓殘民,無以抵當,往訴鎭營,起送將差,則乃反手持銃刀,力拒官威,幾傷人命,瞥然星散。

    就其中捉得一二人,試爲究覈,則曾所作賊者,孽芽其間,而關東、海西及本道各鎭營之移文、報牒,連日沓至,皆以爲:『今方四發譏詗,期於捉得。

    』雲,聽聞所及,不勝憂悶。

    今若不分公文有無,一竝治之以行賊之律,則非特有欠卞別,眞箇獵雉之軍,亦當鳥駭獸竄,莫重日供,無以如期封進。

    宜有一定規制矣。

    」命議于大臣。

    有防回奏曰:「領議政金緻仁以爲:『此弊非今斯今。

    軍人輩之當此歉歲,肆行剽竊,尤係痛駭。

    毋論廚院、畿營,招緻貢人,詳問每年行獵軍人爲幾牌幾名,參互商量,定其數爻,而所謂公文,一依均役船掌標例,每年春初,成出幾箇公文,塡給軍人姓名,若有私自換佩者,與受竝照勘,而舊公文,則冬末竝收聚,新公文,則春初更爲出給,歲以爲常。

    若其無公文,而假稱獵雉,如前刦掠者,直斷以治盜之律。

    至於載妻率子一款,竝加禁斷,以此定式,庶可矯捄。

    』雲矣。

    」上曰:「廟堂往復本道及該院,論理稟處。

    」 ○以樸祐源爲吏曹參判,趙心泰爲鹹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3月9日 ○丁醜,展拜于毓祥宮、延祜宮。

     ○鹹平幼學李養直擊錚言:「渠祖鬥三,以結城縣監,當戊申逆變,報水營書目賊號三字,未及緻察,終被極刑。

    其後韓翼謩審理湖西時,多士屢度呈文。

    文正公臣李縡緻書於門人趙靖世,故重臣李台重亦以其時所聞,質言於審理使,前後稱冤,非一非再,不得蒙恩。

    伏乞特命復官。

    」刑曹以屢煩天聽,請刑配。

    敎曰:『觀於前後原情,其言不可謂全無所據。

    以事係久遠,罪關隄防,訖未別白判下矣。

    以前捧原情及今番捧招,議于領相以啓。

    「領議政金緻仁對言:」李鬥三事,故重臣李台重及湖中人稱冤之說,臣亦曾有傳聞,而今見乙醜年審理使書啓,至曰:『親聞故重臣之言。

    』雲,則其所鳴冤,似非全然誣罔,而事在久遠,罪關隨防,不敢以疑似難明之案,遽爾臆對。

    「敎曰:」不但久遠,且係隄防,本事之曖昧與否,亦無以詳知,有問議之命矣。

    大臣亦於前日,果聞稱冤之說雲雲。

    然則原情之不無所據,尤可驗矣。

    其在愼重之道,終難輕決,待大臣造朝稟處。

    「 3月10日 ○戊寅,禦春塘臺,行新舊選抄啓文臣親試及試射。

     ○弘文館提學徐有隣,因大提學金鍾秀疏,引義罷其職。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提學,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司諫趙錫穆上疏曰: 夫亂逆之本,必自小人,小人之性,必貪勢利。

    始則患得,而必以叨寵爲計;終焉患失,而必以固恩爲謀。

    勢利旣極,則又放僻之心生焉,權位之久擅,則驕奢之習滋焉,馴以至於近日諸賊,畢竟綻露,終歸於禍國之惡逆者,豈非前事之明驗乎?噫!知人誠非易事,然人君之知人,惟在於義理公私之分。

    眞德秀一部衍義,論別賢邪者,莫詳於《格緻篇》中。

    伏願留意取覽,以爲龜鑑焉 賜批嘉納。

     ○禮曹啓言:「京外孝烈抄啓,曾於先朝壬辰,因大司憲嚴璹所啓,每年歲首,京鄕捧單,孟春朔末次對,宗伯持奏取舍,著爲式。

    今壬寅正月朝參,本曹判書金魯鎭,以每年歲首,三堂齊會,區別旋復,移送政府,如署經之例,然後啓下爲請蒙允,而旌褒之典,若待式年,則所報積滯,若隨到隨啓,則近於煩屑,請依二月筵敎,毋論子孫之爲祖先,邑裡之爲他人先呈,營邑屢呈見格,然後上言者,方許聽理。

    道臣另加採訪,每年正月修啓上送,本曹詳覽營邑之報辭,定其旌表之次第,送于政府,署經于時任相臣,然後入啓施行,實合事宜。

    」從之。

     3月11日 ○己卯,禦春塘臺,行西北別付料試射。

     ○賜故司藝金叔滋院額曰洛峰。

    叔滋號江湖散人,先正臣宗直之父,受學於尹祥,以傳其子。

     3月12日 ○庚辰,獻納柳匡天上疏曰: 間因齋儒之捲堂,至有兩齋任施罰,他儒生勸入之擧,氣像愁沮,聽聞已駭,許兩齋任解罰,仍令舊齋生更入焉。

    先正臣趙憲前後朝家之揄揚崇報,非不至矣,惟其宗祀之未定,尙無錄後之擧。

    年前有詢問之命,而尙無回啓,亟令該曹,査問以陳。

     又言: 諸道鄕薦,另擇檢擬,俾有實效。

    諸宮房折受之地,罷導掌收稅之規。

    長城、谷城大同米,從前規出浦,南原等邑稅米,革罷地方官差員之規。

    陳田起墾處,限三年蠲稅,另飭各鎭,防竊發之患,防築之無水處,許民耕食等事。

     批曰:「泮儒事,爾言似出無隱,處分亶在導正。

    先正趙憲家主祠事,尙未回啓,難免不察,其時該堂推考,斯速稟處。

    鄕薦事,初元宣綸,竊欲矯弊,伊後反歸紙上空言,心常慨然。

    申飭道臣,公擧愼剡,銓曹隨卽收用。

    宮房衙門導掌濫稅事,貽弊尙何言哉?朝家深軫此弊,禦極之後,首革宮房收稅之規,倣用貢人受價之式,自度支捧給宮房,今爲不易之制,爾或未及聞悉?長城等邑大同米出浦事、南原等邑稅穀差員事,令廟堂稟處。

    陳田起墾事,限年蠲稅,明有常典,種種奸弊,蒙罪在邑倅,亦令嚴飭。

    防築乾坪事,此與廢堰等,纔因領相筵奏,有申飭,而事係蒙利,第令覆奏。

    竊發禁飭事,爾言可謂切要。

    先令嚴飭諸道,惟其搜捕之際,安知無害及平民?竝以此意,申諭。

    」 3月13日 ○辛巳,召見知中樞府事成爾演。

    爾演言:「臣之曾祖成震恒,中仁廟朝己卯司馬,而距丁醜講和爲三年,臣祖慨然不樂曰:『身爲大明進士可矣,白牌何可書淸國年號?』雲,則故相臣李敬輿建白,全榜不書年號。

    伊後臣祖遂廢科隱居,士林至今稱道。

    前日贈牒,皆書年號,恐非臣祖本意,故敢此仰達。

    」命該曹傍照他例,改書之。

     ○命前右議政趙璥,給牒敍用。

     ○罷吏曹判書尹蓍東職,以藝文提學擬差,屢下促敎,而蓍東引義不膺命故也。

     ○命配享功臣子孫,依勳臣後裔例,用世宥之典,著爲式。

     ○敦諭判中樞府事趙璥。

     3月14日 ○壬午,禦暎花堂,召見泮儒,命在泮應製,施賞有差。

     ○先是,持平宋煥德陳疏曰: 臣於向日右相處分,不能無區區愚見。

    蓋其前後固辭,終不膺命,揆以義分,誠爲虧損,第其秉執之大義,卽天經民彜之不得不然。

    其意以爲出腳,而無補於懲討,無寧斂身,而不失自守。

    殿下惟宜悲其志而尙其義,益盡必緻之義,而大加摧折,至於門黜,前後傳敎,有非人臣所敢聞者。

    不料體下之地,有此過中之敎。

    至於洪彥燮之被謫,雖坐投印之律,顧其處義,亶出悲冤。

    一蔭官辦此事,可奬而不可罪也,而勘處之際,辭敎過中,臣不能無憾雲。

     批曰:「勿煩。

    」 ○以尹師國爲成均館大司成。

     3月15日 ○癸未,展拜于景慕宮。

     ○次對。

    領議政金緻仁啓言:「前弘文提學徐有隣,疏旣承批,繼又違命,固過矣,而無怪其一番欲遞,目下惠廳有擧行事,合有收敍之道。

    」從之。

    仍任宣惠廳提調。

     ○禮曹判書鄭昌聖啓言:「文烈公趙憲奉祀事,稟處有命。

    取考本曹文書,則癸卯春,自該道問于其門族,宗中諸議,則援引諸先正筵說、行狀所錄,長子完堵之文,《國朝寶鑑》錄用之事,以完堵當爲奉祀,又考戊寅收議,則故相兪拓基,歷擧完堵、完堤良賤之分,斷然以完堤之後孫,爲長派,物議不一,積年相爭。

    有非臣曹一時之見斷定者。

    不可不下詢大臣,指一稟處。

    」從之。

     ○敍前吏曹判書尹蓍東,仍任前職。

     ○召見判中樞府事趙璥。

    上曰:「不見卿久矣。

    今者登筵,予豈欲無言,而大臣問候之前,不宜先接談矣。

    」璥曰:「樞銜出肅,是臣不得已也,何敢以大臣自處乎?」上曰:「今卿出謝,予心欣喜。

    」璥曰:「以臣情蹤,豈敢爲重入脩門之計?而區區秉執,卽天經地義也,悲冤弸中,不得不放倒處義,竭蹶趨謝,庶幾衷情之畢暴矣。

    臣於我文孝世子,雖不能如李文源輩之許久近侍,而延頸之忱,秉彜同得。

    及遭罔極之變,其爲悲冤,寧欲無生。

    及夫慈敎之下,終未能究覈可疑之端,少洩無涯之痛,則無寧出於下策,自分仍廢而已。

    伏願亟許屛退。

    」上曰:「卿何發此言?向筵與領相酬酢,領相亦以卿之一向辭遜,爲太過矣。

    」璥曰:「殿下若欲開臣進身之路,是在一擧措間。

    伏望哀憐而允許焉。

    」上曰:「卿之前言,旣是不斟量而發,則今不必更提矣。

    」璥曰:「向奉聖敎,若曰:『群下之情理,未必更切於予。

    』臣退考禮文,則人家手下喪,家長服盡於朞年,而若有喪人、喪婦,則終三年不撤凡筵,雖至婢僕之賤,願終三年喪,則聽之。

    婢僕哀痛之心,未必加於家長,而特因其分義所重,道理所在而許之。

    此雖非襯着之事,今若比例而觀,則愚臣討復之請,其可曰至情之有所不逮,而忍度時月乎?昨年五月十二日,臣在西藩,北望陳賀之時,豈知銅闈奉諱之在前一日乎?追念及此,腸摧臆塞矣。

    故副學權忭,以唱第於仁顯王後遜位之日,爲終身之累,遠歸湖鄕,永謝仕路。

    今臣所遭之至切至悲,比權忭何如?此臣所以不得請,則不得進也。

    」上曰:「卿何爲此等之言,重慼予懷也?卿之此行,固知有說,而或無乃重於囂囂之談耶?」璥曰:「囂囂之說,臣亦聞之,而不於此動心,將何所動心哉?臣之顚沛,固已自知。

    然臣之此行,不但動於囂說,實則在於乞退矣。

    」上曰:「卿之再辭相職,出膺樞銜,誠若爲兩截,而予若始勤敦召,旋卽許解,則又豈非兩截乎?卿之出擔世務,未必如固辭長往。

    名益顯、行益高,而以卿一身上得失,較論朝體、世道,則其大小輕重,又當何如?」璥曰:「今世之人,雖謂不知有君臣之綱可也。

    若知綱常之莫嚴,則忍令懲討之義,玩愒至今耶?臣之必欲決去,誠以義理莫伸,將無以藉手事君也。

    先正文成公李珥日記,有曰:『吏曹佐郞吳健棄官歸。

    抱川縣監李之菡棄官歸。

    』臣於此等處,未嘗不欽艶起慕,惟望亟賜譴斥。

    」上曰:「豈惟是也?故相崔奎瑞,旣不拜命於景廟朝,其勢不得不終始不進,故相李畬之超然,殊可尙也。

    至如金鎭商等輩,亦皆各有所執,而卿之必欲求謝者,將何所引義,棄予而去耶?」璥曰:「未蒙允兪,則惟當退伏鄕外。

    此生此世,恐難復登文階。

    以臣事君,如事父之心,豈樂爲此便訣哉?」上再三慰諭。

    璥筵退後,還鄕。

     ○吏曹判書尹蓍東上疏曰: 臣昏暗之識,不足以甄別臧否,愚樸之性,不足以調適甘辛。

    每當政席,臣所自以十分是當者,退聞物論,多咎少與,甲者顯斥,乙者竊議,不勝噂沓。

    《傳》曰:「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

    」臣之不見信乎人,旣如右,則其何望久據重任,以裨我殿下平明之治哉?至於重通一事,臣之死不敢復當,不待兩言而決矣。

    假使臣拚棄所執,發書相議,旣曰議之,則可否取舍之謂也。

    今以出姓名、經注擬之人,又復可否而取舍,其於事理,豈不郞當?就其中,而又若有參差之見,則存援之際,將大難處。

    若屈臣見而從彼乎,則初旣通擬,中復往議,末乃改之,則其爲貽笑,不可勝言。

    若棄彼見而從臣乎,則又違故事,而失政法,與不相議等也。

    此不可不念者,在他人則猶可,在臣則不可。

    伏乞亟收臣復拜之命。

     批曰:「莫曰不信乎朋友。

    不獲乎上,固知文衡之心,豈使卿爲狼狽之擧乎?須問之,終當愧服。

    卿其勿辭開政,文任外現窠,先爲差出。

    」 ○以洪文泳爲司諫院大司諫,金憙爲成均館大司成。

     ○禁武臣鞭子之長大者、朝官章服之用生綃者。

     3月16日 ○甲申,鹹鏡道觀察使鄭民始狀啓言:「赤田古基,因一鄕儒之言,遽議立碑,事宜難愼。

    」議大臣,領議政金緻仁言:「面裡之名,雖改胥宇之蹟,旣明《寶鑑》、《輿誌》,足爲記實之文,依鹹興立碑例,亦可以寓桑梓之敬。

    」敎曰:「事蹟載徵信之書,黑石爲記感之端。

    昔在先朝永興立碑也,原疏特賜優批,仍令錄用疏頭,則聖意所在,蓋可仰認。

    德源府赤田社湧珠裡立碑,使卽擧行。

    碑記,當親撰。

    令道伯,採故老傳說,聚公私文字以聞。

    上言儒生中四王孫一人,與地方官,眼同相役。

    」 ○以白東俊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3月17日 ○乙酉,以李集鬥爲吏曹參議。

     ○都堂錄,〈領議政金緻仁、左議政李在恊、左參贊金魯鎭、吏曹參判樸祐源、參議曺允大、弘文館提學吳載純。

    〉六點,趙鎭宅、韓用龜、鄭東觀。

    五點,金履成、申大尹、李洪載、沈能翼、金熙采、宋翼孝、沈興永、魚用謙、洪樂貞。

     3月18日 ○丙戌,右議政兪彥鎬上疏辭。

    批曰:「爰立之擧,亶爲世道。

    此時調梅之功,朝家之鄿向方切,計今歸舃,近止虛佇之思,奚啻如渴?勿復控辭,隨卽反面。

    」 ○副修撰鄭東觀上疏曰: 「宣廟朝故相臣尹根壽,嘗乞休官讀書,獲蒙恩暇。

    皇朝高皇帝,以解縉年少,特許歸讀。

    且講製文臣之初選也,聖上許其勿擬,三司俾專課習。

    伏乞許臣鐫名三司之望,仍給十年之暇,專心經史,時應製講。

    臣當竭其駑鈍,無負作成之仁。

     批曰:」何太木訥?「命下吏旋寢。

     3月19日 ○丁亥,詣北苑,行皇壇望拜禮,召見參班文、蔭、武、儒生。

    敎曰:「明天理、正人心,使衣冠之倫,得免爲被髮左袵者,賴有大老之力也。

    昔我孝廟,以修復之大義,悉委先正,先正卽皇朝藎臣,其功豈比殉節捨命者?自今先正文正公宋時烈子孫,亦許參班。

    」又敎曰:「忠顯公李惇五,世傳忠烈,八旌其閭,仁廟禦筆,扁其閭曰,三世孝子,自是列朝屢擧褒錄之典。

    予亦郊幸,過其閭,未嘗不駐駕嘆賞。

    其主祀人申飭調用。

    三學士家,洪學士之孫,無一人在官者,亦令銓曹知悉。

    深河一役,永有辭於天下後世,每閱遺傳,一讀一涕,雖在百世之下,勃勃有生氣。

    聞其妥靈之所在鐵原,而顯廟丁未,賜額褒忠,歲甲雲回,冞增曠感。

    遣承旨緻祭,其子孫,令兵曹,訪問以聞。

    」 ○召對。

    講《國朝寶鑑》別編,宣覽尙瑞院皇朝欽賜馬牌。

    以寓《風泉》之感也。

     ○校理沈能翼上疏曰: 嗚呼!自古爲人媢嫉,積受鋒鏑者何限,而深冤隱痛,未有如先臣也。

    立朝二十年,操履言議,俱有本末,逮至殿下新服之初,受知最深,矢心圖報,益勉素操,不撓不懾。

    肆緻舊怨、新忌,至有畢竟人言而極矣。

    旣未執迹而成說,則或有指心而搆罪,又未援實而索釁,則乃至以無而謂有,必欲湛滅。

    而天日在上,曲加覆燾,旣命薄竄,旋蒙量移,生死肉骨之恩,實非隕結所可盡報也。

    臣素蔑文學,隨例應擧,倖占科第。

    此固臣罪,而又添臣父之一案。

    父子兄弟,一筆句斷,臣抱此窮天之痛,遽生榮進之計,則人理盡矣,子道滅矣。

    伏乞鐫臣職名,亟命銓部,勿復檢擬。

     批以勿辭。

     ○副修撰趙鎭宅上疏曰: 嗚呼!今日何等時也?君讎復乎否乎?國賊討乎未乎?儲寢草宿,痛莫伸於穹壤;王綱日頹,憤徒積於神人。

    職此之故,藏修之士,無意于于;激慨之論,每思望望。

    投紱毀冠,衷情轉苦;叫閽捲堂,譴罰猶甘。

    是豈徒欲潔身,罔念犯分而然哉?誠以今日臣子,捨此一段義理,則更無藉手之地,故如臣無似,雖使怵畏嚴命,抗顔冒膺,不過署謹悉之簡,承付丙之批而止耳。

    顧國家設置瀛館之意,豈亶使然哉? 批以勿辭。

     3月20日 ○戊子,晝講。

     ○次對。

     ○大提學金鍾秀上疏曰: 伏聞日昨都堂錄圈點時,以吏判尹蓍東不參圈,大臣承命入奏,而蓍東以臣答劄中語爲引,日五違牌,臣之不安甚矣。

    文任通淸一事,臣旣以壞格疏引矣,及其書問,又不準格,則臣不肯遽對固也。

    至謂臣倂咎其處義,把作決去就之端者,誠是意慮之所不緻,臣實訝之,而重臣之言旣如此,則此臣之罪也。

    且伏見前提學徐有隣疏本,以吏判疏所擧,似近例自引,而謂之前後無異,薦達召牌,終至見罷。

    所謂近例,亦係臣待罪文衡時事,而文衡之未肅新除,銓官之曾經提學,皆與目下事有異,則吏判之援古證今,已似不襯,提學之傍照深引,亦過分數,而竟以辭官被讉,由臣疏之故,則此又臣罪也。

    向來辭疏中,略綽附引,隻出於爲朝廷惜此格法,而以已退之身,處應遞之地,不戒三緘,緻此紛紜,終非畏約縮伏之本色,臣自知罪,何敢尤人?伏乞罷臣職名,治臣妄言之罪。

     批曰:「吏判批有『固知文衡心』之語,而近因事端之葛藤,未免爲不知心之歸。

    際見卿疏,如癢得搔,前雲固知二字,誠不爽不知卿者。

    莫如吏判,卿之過境漫說,彼乃有意深看。

    於是乎所失在吏判,在卿安有爲嫌之端?」 3月21日 ○己醜,朝講。

     ○禁諸道銅銀私設店,著爲式。

     ○以徐有隣爲藝文館提學。

     3月22日 ○庚寅,以李時秀爲成均館大司成。

     ○設三日製于泮宮。

    敎曰:「今番皇極策題,出於求助之意,而及見對策,元無對揚之語,豈但爲諸生慨然?且節日製,不可徒然闕榜。

    三日製,更設於再明日,仍許方外儒生赴擧。

    」又敎曰:「今日發策,欲聞正俗矯瘼之論,諸生不嫺朝事,所對不稱,所聞殊甚慨歎。

    旣問之說,因仍置之,是豈心誠求助之本意?今下策題,文臣、侍從、三館參上、參下,皆令應製。

    」 3月23日 ○辛卯,召對。

     3月24日 ○壬辰,禦明光門,設三日製,以表賦分試。

    敎曰:「匪柑製輪次,而節製親臨,係是初行,有特敎賜第,且載《通編》,表居首南履翼,直赴殿試。

     ○右議政兪彥鎬,三上辭疏。

    賜批敦勉。

     3月25日 ○癸巳,敎曰:「文臣應製,思聞嘉猷昌言,而諸作所對,間亦有歸之時政闕失者,足謂朝士勝於泮儒。

    居首執義李師濂,大鹿皮一令賜給,以下施賞有差。

    」 ○諭右議政兪彥鎬曰:「卿之至今退處,實非所望於卿者。

    三讓尙過,更何趑趄乎?於卿不欲爲外面修飾之擧,前下疏批也、別諭也,未始有蔓語枝辭,卿亦庶幾領悟。

    近始敦迫于卿,尙靳承宣偕來之命,予意亦由於是。

    卿體予心腹之諭,卽起造朝。

    」 3月27日 ○乙未,召見右議政兪彥鎬。

     ○以尹坊爲司憲府大司憲。

     ○館學儒生兪豐柱等,上疏討醫、媪、宇、偉之罪。

    又曰: 鄭遂龜等,旣已立異於沐浴之請,背義於慈聖之敎,纔承竄命,赦典旋降。

    噫!彼法司乘間覆啓,暗售曲庇之計,而自海而島,亦足快意等說,肆然說去於章奏之間者,其爲計巧且憯矣。

    彼遂龜輩,亦揚揚街途,自同平人,世道之寒心,一至此耶? 不納。

     3月28日 ○丙申,敎曰:「近於三司合啓,自政院以啓辭書入,則付丙爲批,入侍傳啓,則以豈可賜批爲答?蓋入侍,則口傳傳啓,無可付丙也。

    昨日頒批,政院做錯,承旨樸天衡罷職。

    」 ○召對。

     3月29日 ○丁酉,罷享官李度默、李義行職,以臨時言病也。

    仍命:「自今每於行祭前一日,令該曹,問享官進不進改付標,過限付標,則該郞論罪,著爲式。

    」 夏四月 4月1日 ○戊戌朔,禮曹判書鄭昌聖,以鄭遂龜定配事,屢被臺章、泮疏,上對章。

    又言:「儒疏中論其父之罪,而混錄其子之名於疏錄,有駭聽聞。

    」命疏頭儒生停擧。

     4月2日 ○己亥,成均館,以儒生捲堂,啓曰:「諸生等以爲:『禮曹判書鄭昌聖疏,以頃日陳疏時,其子文始名之混錄,有冒錄傷風。

    』等語,至有疏頭停擧之命。

    當初討逆之疏,實出於公共之冤憤,遠近多士,爭送名帖,不省某也,爲某也之子,有此混錄,而初雖混錄,旋卽覺悟,擦改以呈,則實非臣等故爲之事。

    且疏錄不察之罪,疏下諸儒,實無異同,不敢冒沒入堂。

    』雲。

    」敎曰:「此擧又復煦濡,則君師二字,擔閣笆籬邊,從此君綱隳,而師道墜矣。

    予雖治未徯志,衛道一念,寤寐耿耿,未始不以師道自任,而惟諸生逸居無敎,客氣徒滋,甚至有今夜捲堂之擧,何太無嚴?昨日疏頭所坐,非本事也,亦非諸生事也,則乃敢爲此擧,營私護短,甘自歸於抗命背敎之科,始覺當初處分之太寬暇。

    捲堂時齋任中發論儒生定配,其餘齋任五年停擧,參論諸儒,亦停擧,泮長遞差。

    」 ○抄選諸儒臣,以被薦於洪樂純,自引。

    上聞之。

    敎曰:「若以所薦之非人爲嫌,則此有大不然。

    昔先正文正,獨非賊言自點之所引進乎?且其地處,是誰之後孫?予則曰置諸旌招之列,出而賁開,誠今日急務,此乃前監役宋煥箕也。

    到今別無更抄之擧,大臣知悉。

    」領議政金緻仁啓言:「前監役宋煥箕,曾入薦剡,別無更抄,誠如聖敎。

    請陞六,仍處以抄選之列。

    」從之。

     ○以樸祐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湖南暗行禦史沈晉賢復命,進書啓論潭陽前府使洪配浩、全州前判官李宜耆、雲峰縣監韓光迪、高山縣監李義逸,不治違法之罪、左道水軍節度使許任松禁不飭之失,任及配浩、宜耆拿問定罪。

    光迪、義逸罷黜。

    別單曰: 漕倉之弊,實有不可不釐革者。

    蓋羣山、聖塘兩倉所屬列邑,半是山峽,距漕倉或過數百裡,則萬無載米往納之勢,例皆以錢防納,而防納之際,百弊俱生,以言乎本邑,則戶首收捧之時,誅求備至,監色領納之路,浮費居半。

    所謂路費、駄價種種名色,皆自民結中加徵,統以計之,民間二石之價,猶不足於漕倉一石之納。

    以漕倉言之,京鄕牟利之輩,務貿米包,積置於倉底矣,及至各邑納稅之時,請囑差員,符同監色,操縱市價,務令翔聳,一石之價,加時直半倍,然後始許捧納。

    仍以貿置之穀,不計精麤,充數裝載,則利歸富賈,害及殘民,博採講究,以爲矯捄之地宜矣。

    人才則湖南之俗,浮競有甚於湖西,樸實大遜於嶺南,詩禮後裔所勤孜者,不過科臼,鄕曲俊才所成就者,皆是術數。

    雖或有數三自好之士,處於其間,以臣矇駿之見,其何能辨別於造次言貌之間乎?實無以仰體聖上急賢求才之至意。

    孝烈,則南原府幼學鄭朝文妻李氏,採艾於家後溪澗之側,隣居常漢權萬世者,突入執手,將欲強刦,則李氏拚死相抗,辭氣愈厲,萬世知不可奪,回身遠去。

    李氏憤恨歸家,手斧斫右腕,又欲斫項,適爲人救而止,幾殊僅甦,宜旌閭褒賞。

    順天府巫夫秋節昌者,病脹危急,其妻巫女安女,自引食刀,隱入於廐中,以裳纓,束結左股上下,割出股肉,使其母烹之,取水灌節昌之口,仍又沐浴禱天,節昌仍以回甦。

    賤人之有此異行,足可嘉尙,給復崇奬,實合輿論。

    民弊,則淳昌寺僧紙弊,昨年筵達後,仍復如前。

    請亟罷三軍門貿紙之弊。

     大臣、禮堂覆奏漕船之弊,令道臣,詳覈以聞。

    淳昌寺僧之弊,永革三軍門所納之紙,令軍門,以元價貿用。

    烈女南原李氏旌閭、順天安女給復。

    「 ○次對。

    領議政金緻仁啓言:「《國朝寶鑑》,卽百代徵信之書也。

    別編,載故忠簡公尹棨事實,而曰建祠江都。

    又曰:『江都士民等,以丙子死節人金尙容、李尙吉、沈誢、李時稷、尹棨、宋時榮、尹烇、具元一等,立祠腏享。

    』雲,而今其祠,獨忠簡不與焉。

    忠簡之殉節,不在於江都,故江都諸人祠享時,或不爲幷享歟?當初士民之論,蓋緣忠簡之居生與策名,皆在江都,又斥和於其時故也,而忠正公洪翼漢,亦嘗居住於江都,有遺墟碑,其妻及子與子婦立節,皆在此地,至蒙棹楔之典,宜令以忠正、忠簡別爲一祠,而合享之。

    」敎曰:「爾臣,幷令合享忠烈祠。

    」又啓言:「先正臣李珥庶子景臨承嫡,除敎官,今至七八代之久,而敎官、禁都等職,亦無礙除擬,則到今拘於近例,未免太局。

    其中小成者,許擬寢郞,主祀之孫,亦除守令,俾奉香火似宜。

    」從之。

    又啓言:「原春監司金載瓚狀啓以爲:『嶺西諸邑,本以産松之地,兼有沿水之路,京營各司,或曰軍用修裝,或曰公廨繕葺,尺關纔下,千斧齊擧,數十年來藪壑殆空,猾吏富商,夤緣爲利窟。

    至若公差誅求之端,小民轉輸之苦,最爲難支。

    自今以後,除非筵稟草記外,一幷防塞,雖廟堂,亦無得擅自許斫之意,請定式施行矣。

    』關東大政,卽蔘與松而已。

    此道臣莅任未幾,先擧松政,臣固喜之,而惟其末端措辭,大失藩臣之體,請推考。

    」允之。

     ○備局有司堂上徐有隣啓言:「松政一事,關係不輕,而至於湖南,則以戰船之用木釘,朔數太近,斧斤相尋矣。

    年前前左水使姜五成,應旨狀聞,遵用嶺制,代以鐵釘。

    昔之三十六朔改槊,今爲八十四朔,通計四年之間,所得爲萬餘株矣。

    又令湖南右沿,倣用此制,仍爲遍行於畿湖之地,則松政裨益,莫大於此矣。

    」上詢于大臣。

    領議政金緻仁曰:「左沿鐵釘,已有成效,則分付右沿,遵用此例爲便。

    」允之。

     ○副校理金履翼上疏曰: 臣於關北之來往,不無千慮之所得。

    惟彼北關,實開我朝洪基,凡係先庥之揄揚,幾盡擧行。

    第玆一區慶興,實有兩祖聖蹟。

    蓋赤島之避狄陶穴,翼祖大王實膺休命。

    赤池之射龍肇業,度祖大王爰有異徵,而尙稽紀績之擧,宜令攸司,立碑島池之上,以盡闡揚之道。

    大抵北路之關防,較諸道?勝者,隻有鐵嶺一條路故耳,苟或傍通捷徑,則其爲憂虞之深,豈以微細,而忽哉?蓋自安邊府之西,有三防谷者,巖壁絶地,樹木參天,未知自何時開得細逕,近成大路,南適北賈取便,而皆從此去。

    計其程路,優減數舍之勞。

    若論關防,不止一時之憂。

    又自淮陽邑西十裡許,創出藥水浦邊一捷路,直通金化之境,遽成康莊之衢,略設店舍,誘入行旅,逃蹤逋跡,歸之如家,自作谷中之聚,已成化外之俗。

    此路一開之後,又有各驛幷被之害,自高山至豐田七驛,星羅道邊,力供路役,今因行客之皆從彼逕,以緻資活之漸無其路,郵屬之逃故,由是而相續。

    伏望誕降嚴命,亟防此路焉。

     批曰:「慶興地建碑事,實緣未遑。

    爾言比儒疏尤有體重,依施。

    爾其錄出文蹟,召對時持入。

    三防谷間路事,不惟關防之踈虞爲寒心,從以七驛,偏受其害雲,有一於此,尙可防遏,況爲弊至此?卽令廟堂行會道伯,使卽依疏辭擧行後狀啓。

    」 ○召對。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徐有隣爲禮曹判書。

     ○校理李羽晉等,上聯名箚,請寢陳疏發論儒生定配之命。

    批曰:「敎之不率,齊之以法。

    自有裁量者存,爾等言誠妄矣。

    」 4月3日 ○庚子,禦熙政堂,受領議政金緻仁、判中樞府事徐命善、領敦寧府事洪樂性等謝箋。

    先是,上宣覽其畫像,各題小贊,命史官賫傳。

    至是三大臣,進箋稱謝。

     ○禮曹啓言:「文孝世子小祥後,親臨魂宮墓所時,上禦服色,議于時、原任大臣,則領議政金緻仁、判中樞府事徐命善、領敦寧府事洪樂性議曰:『朞服,當至朞而止。

    廟墓行禮時,一例從吉恐宜。

    』左議政李在恊議曰:『朞制雖盡,至於三年內,廟墓門內,則用黲袍,允合情文。

    』右議政兪彥鎬議曰:『凡於廟墓行祀時,雖以淡服示變,而至於動駕服色,一依常禮恐宜。

    』領中樞府事鄭存謙議曰:『先朝癸酉臨廟行禮時,用黲袍,旣有已例。

    』雲。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議曰:『禮有嚴截處,有宛轉處。

    服盡則變除從吉,此是嚴截也。

    祭時服吉,祭後服微吉,不忍純變者,此是宛轉也。

    先正臣金長生以爲:「朞服祥後,易以素服,如忌日服色,待後日始吉服」雲,以先正之論推之,則祭後微吉之服,似不過終其日而已,恐無推展加等之道。

    』判中樞府事金熤議曰:『朞服雲者,服盡於朞年之謂也。

    服盡之後,則雖於廟墓親臨之時,行禮時外,似合從吉而已。

    』雲矣。

    」敎曰:「朞制,旣遵戊申例,則制畢後入廟臨廟時,服色同異,亦當考出遵用,而至於癸酉服色,本制與今有殊,且値《補編》禮制之新定,伊時至有旣除還禦之特敎,則恐不必援用於今制。

    若欲臆斷,而義起之,臨廟則自出宮時,從常用吉服,但於入廟時,自齋殿改禦黲袍。

    近侍及百官,從上服侍衛因吉,惟繖扇及掖隷之用靑色,一依諸臣喪擧哀例。

    至於魂宮內侍、墓所侍墓官以下,當用三年之制,而如分司堂郞及入直諸官,用享官忠義之例,以淺淡服終三年。

    李判府議中,引先正說,以『祥後易以素服,待後日始吉』爲對者,此說誠有所據,而王朝典禮,異於私家,如是則自不無掣肘之端。

    大喪之禫日、小喪之練日,皆於當日卽吉,而從吉之後,還宮之前,上下皆着黑色團領,隻去胸褙。

    俟還宮時始純吉,以寓不忍遽換之微意。

    今亦用此例,制畢仍禦黑袍,還宮從吉,則似合於王朝禮及先儒說,以此知悉。

    」 ○判中樞府事金熤,上箚請寢發論儒生定配之命。

    不許。

     4月4日 ○辛醜,展拜于永祐園。

     ○中部寡女金氏上言,乞其姨母宮人墨世忠蹟旌表於渠家,命議大臣。

    領議政金緻仁言:「墨世事,至今思之,令人於悒。

    立碑之議,已自先朝,而未詳家基所在,遂歸寢止。

    今此金女所請,揆諸事理,無所依據,遺基旣不可尋得,則特於彰義宮墻之外,其所居本洞前街,竪立短碑,表其忠烈,恐合事宜。

    」禮曹啓言:「惟玆立碑之議,始自先朝,尙今未遑。

    間因重臣陳達,大臣覆奏,特以表厥裡之意,至下竪其洞之命,而該曹因循,迄無皂白。

    今者領相收議,又無異同。

    請令該曹,趁卽擧行。

    」敎曰:「曾聞墨世之居住,在宮底帶洞近處雲,而旣不得明知,則竪碑於宮墻外,事體終涉如何?卿曹草記,雖以表厥裡爲言,予所持難者,政在此也。

    上言女人,雖非同姓,以他姓族人,俾繼香火,自多他宮人可據之例。

    使此女人,買居所謂帶洞人家,卽其居表閭,女人親屬,仍奉墨世香火,限已身給復,以示朝家念舊之意。

    」 ○楊州幼學金信潮上言:「其父天欽,六年居謫,屢蒙宥釋之典,而該曹不卽行會。

    乞令放還。

    」刑曹啓言:「天欽身居首善之地,不參懲討之疏,難免護逆之罪,而島配未幾,特旨出陸,而縱子呼籲,誠極猥越。

    請勿施嚴勘。

    」判曰:「依前下敎,放送。

    」 ○前撿閱李信祜上言:「甲辰秋,因朝家莫大之慶,出陸恩典,及於其父,間自本道,依聖敎旣定配所,行關知委矣。

    旋卽還收已發之公文,而防啓寢之。

    天日孔臨,特停臺啓,卽擬涉海,父子相見,津渡有禁,不得通涉。

    乞蒙天恩,得其病父於未死之前。

    」判曰:「非逆屬,則父子不相見,旣非邦禁。

    且與未出陸、未減等,尤有異焉,分付放送。

    大抵李普行之尙今在謫,非爲他也。

    《明義》一部,卽撐天亘地之大義理,則伊時疏語,忽地專攻大臣,不顧忌器之嫌,烏可無處分?伊後非不欲使之生越楸津,而爻象轉益淩層,義理未見益明。

    偏受苦狀,獨留惡地者,實由於歸咎無處之緻。

    如使在廷,有協心講明之效,則何必齗齗於年踰七十之一普行乎?非予不宥,卽世道之所使然。

    一體曉諭,亦令見朝紙者知之。

    」 4月5日 ○壬寅,次對。

    右議政兪彥鎬啓言:「臣自春宮侍講之初,欽仰睿學之高明,識解之超詣,盛德大業之所至,有不可量。

    臨禦以後,大義理、大政令,所以立經陳紀者,磊落、光明,人皆拭目,史不勝書,三代之治,指日可待,而治不徯志,每發中朝之嘆,事不如初,多爲有識之憂,斯實有君無臣,不能導揚之緻,而抑亦聖躬之自反,豈無所以哉?竊以爲殿下之行處,不能與知處齊到之故也。

    夫知而不能行,行而不能久,久而不能終,以其省察之工,踐履之方,未到十分誠實地頭,故表裏不能無間,始終不能如一,而所以緻此者,亦是己私之未盡剋去而然耳。

    噫!一念誠僞之間、一事公私之際,符驗之著,有不可揜動於幾微之間,而應於千裡之外,苟不以實,則言而不見信,令而不見從,恩而不知感,威而不知懼,此其理勢之所必至也。

    惟願堅竪聖志,實踐其知,如古人所雲:『出言必顧其行,作事必謀其始。

    』常德必固其持,則全體大用之學、悠久廣大之業,不假外求矣。

    」上曰:「卿言甚好。

    當體念。

    」又啓言:「人主不能以一己之聰明,管攝天下之事務,故設官分職,以授其事,臣勞於下,君逸於上。

    今則百官、庶僚,莫敢以見職自居,莫不以推諉爲事。

    可否之爭難,姑舍無論,尋常之擧行,亦煩稟裁。

    蓋以至明在上,莫逃姸醜,嚴威當前,先懷縮?而然耳。

    於是乎委靡因循,百度廢弛,不得不仰費聖慮,親勞庶務,日昃不遑,夜分忘疲,非但有違於節宣之道,以至尊,而下行大臣之事,以大臣,而下行庶僚之事,以庶僚,而下行吏隷之事,非所以尊體統而示四方也。

    此莫非群下不能事事之緻。

    然苟能取其所長,任之勿疑,使之各適,則亦豈無相須共濟之益?伏願殿下,勿以獨運爲總攬,必以衆善爲己用,使之各任其職,以責厥成,則保嗇精神之方、提挈綱維之道,兩有所益矣。

    」上曰:「此言尤好。

    另當體念矣。

    」又啓言:「忙後之錯,匹庶猶當知戒,況君師之地乎?然而自古聰明睿知之主,率不免有是病何也?英銳之過,則見事無難,勤勵之至,則求效太速,其在己也如此,故其責人也亦如此故耳。

    殿下學問高明,其於涵養省察之道,固已講之熟矣,而凡係施措之際,每多急迫之患。

    竊覵聖意以爲:『習俗委靡頹廢,思有以振刷矯革。

    』而事有緩急之序,才有鈍敏之限,固不可責其所不及,而強其所不能也。

    顧今聖明在上,勵精圖治,凡厥庶位,孰敢萌怠忽之念?而以其素所縮?之心,率當不時催督之命,眩於擧行,迫於程限,擧措忙亂,觀瞻有駭。

    是以振紀綱者,殆近於督責,尊體統者,反歸於屑越。

    伏願益加存養之工,務祛嚴急之政焉。

    」上曰:「欲矯姑息,弊生急遽,卿言亦好矣。

    當留意。

    」又啓言:「君臣父子,有主義主恩之殊,故其事之也,又有有犯無犯、有方無方之別,卽此而可見君親之際,理一分殊之實也。

    及夫後世,臣道日卑,君道日亢,在下者專以子之道事其君,在上者亦以子之道責其臣,於是乎,唯諾趨走之不暇,而凡其進退、語默、可否、從違,莫克守義自伸,惟上之所令曰:『此君令臣共之義也。

    』以至近日,便成一副規模,莫之可捄矣。

    目今世道之壞喪、士趨之汙下、朝廷之不尊、人心之不服,何爲而然也?責難、陳善之義廢,而順旨阿容之習成,嚴畏分義之心重,而孰尙名節之意輕故也。

    必須丕變此俗,俾爲士大夫者,皆知正己以事君之道,而一祛其循私忘義之風,然後可以爲國也。

    深望殿下,毋以婦、寺之忠爲忠,以姑息之愛爲愛,取其可畏,而不取其可悅,求其輔己,而不求其適己,亟恢虛受之量,以長其犯顔敢諫之氣,務盡優容之方,以養其廉絜、信讓之操焉。

    」上曰:「卿言好矣。

    當留意。

    」又啓言:「討復一事,實爲目下第一義理。

    復、謙之兇,亘古所無,而匡運之變,次第疊出,主勢之孤危、國事之岌嶪,日甚一日,此無他。

    亂本未祛,憂虞自在故耳。

    臣於藩任辭陛之日,略有提達,而當初?之酌處,卽諸大臣之不得不勉承聖意者,而至於耽羅安置,卽已定奪於筵中,臣亦同時入侍,與聞上下之酬酢矣。

    其後耽羅忽變爲近島之移,安置居然爲全家之聚,從古聖帝明王,當處變之際,豈不欲屈法伸恩?而覆載所難容之兇逆,若是其曲施庇護,若是其任便居住,徒拘一時不忍之心,不念他日無窮之禍者,未有若今日之爲也。

    且伏聞伊時諸臣之求對也,又下萬萬非人臣所敢承聆之嚴敎,以爲箝制迫逐之資,是豈所望於聖明者哉?昨年夏秋之變,尙忍言哉?人心之痛冤彌切,國言之喧騰如沸,今日北面於殿下者,不思所以窮覈嚴討,甘戴一天,則是無一分秉彜之天者也。

    前後廷臣之沫血仰請也,聖批,輒以無的爲敎。

    苟如是也,則慈敎累十百言,豈如是丁寧明白,而末端形跡畢露之敎,又何所指歟?假使無的,凡覈實之道,必也因跡而鉤情,由微而究顯。

    今欲究其端緖,則醫人可問也,乳媪可問也。

    如是盤詰之際,暗地兇謀,亦豈無次第自綻之理?而又況宇鎭招中,群不逞三字,必有所指的之人,此尤不可不到底究問,以鋤其醞釀糾結之窩窟根柢也。

    伏願深量經權之宜,以除厲階亂本;亟降究覈之命,以討君讎國賊,永祛宗社之憂,夬洩神人之憤焉。

    」敎以前後言之已罄矣。

    又啓言:「臣在西藩時,得見修撰沈樂洙疏,則雖出嚴懲討之義,而遣辭之際,隱映恍惚,不但止於一二句之乖當而已。

    至如朝廷之上,漢賊莫分,搢紳之間,忠逆相混等語,殆若驅一世,而歸諸爲賊爲逆之科。

    三司告君之辭,固當明白剴切,而囫圇疑眩,何若是乎?請罷職。

    」敎曰:「已甚則亂。

    於此人,旣有辛醜處分,今又處分,便不新新,而其疏語難免?昧,依施。

    」 ○奎章閣啓言:「皇明洪武時懿文太子喪、嘉靖時莊敬太子喪,皆用以日易月之制,不可爲傍照之端,而第於祭畢釋服之日,無他儀節之所載。

    」敎曰:「禮緣人情。

    情外之禮,貊道也。

    王朝私家之祭制,指傍朞以下,而言旣服之矣。

    今欲強別於兩截,則徒見其太穿鑿。

    文元之說,旣無不可通行之義,我朝已例,亦未必不襯當,所引皇朝典禮,卽易月之制也。

    惜乎,執泥之論,出於稽古之地也。

    文元說隻雲:『待後日始吉。

    』成文簡、宋文正諸議,加於此一級,盡朞不服華盛,成說也。

    用麤綿、麤布、黑漆爲帶,宋說也。

    不用朞制則已,已用之,獨於徵吉之節,捨已行之儀,先正之說,而規規於王朝禮三字,萬萬無是義。

    徒在外儒臣議來到,當有指一決定矣。

    」弘文館啓言:「謹按先正臣文簡公成渾之言,有曰:『朞喪除服,亦盡其月,不服華盛。

    』其與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所雲:『待後日,始吉服者。

    』其從厚之意,尤有加焉。

    蓋禮制有限,雖已除服,餘哀未盡,不忍遽吉,有此盡其月之說,而此特以私家禮言之,至若王朝禮之截然有限,與私家固不同,而第伏念朞而服除,禮意雖嚴,朞之日,卽是忌日也,雖以士庶家言之,忌日行祭後,終其日不用華盛之服。

    今此批旨中,還宮前後服色,雖有微吉、純吉之分,當日之內,服色之遽從純吉,其爲聖心之增疚,臣民之餘恫,必有所不能自已者。

    臣等竊以爲,參用先正之論,以微吉之服,終其日,恐不至大乖禮意。

    」敎曰:「在論思之地,得顧問之體,可謂近來第一喜事。

    極嘉尙也。

    」 4月6日 ○癸卯,禦春塘臺,行內試射,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獻納沈埉上疏,請寢泮儒定配之命。

    批曰:「士固有國元氣。

    扶元一念,卽予寐寤耿耿,而眞欲扶元,莫急於先攻外邪。

    外邪,卽客氣也。

    爾須知此箇事理也。

    」 4月7日 ○甲辰,禮曹判書徐有隣啓言:「文禧廟小祥易服節次,自上旣用微吉之制,則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當日望哭後改服,無文黑團領去胸褙,還到官次,始服吉服,恐合事宜。

    」從之。

     4月8日 ○乙巳,以李秉模爲吏曹參判,申大謙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湖西暗行禦史沈煥之復命,進書啓論兵使具世勣、扶餘縣監尹得愚、公州判官徐直修、庇仁縣監李運彬、燕岐縣監崔熽、全義縣監黃胤錫不治狀。

    世勣、得愚、直修拿問勘罪,運彬、熽、胤錫罷黜。

    別單曰: 賑政事,問于諸邑,抄飢之始,蓋或有濫抄之弊,而亦無當抄,而見漏者,至於所給穀物,必皆用箕颺殼,鹽醬、魚藿,亦皆先期準備,或有用肉羹者,莫不殫力,若較勝者然,夫豈諸長吏之賢一,誠恤民,有能至此哉?洪惟朝家於蠲稅、減役等恤民之政,靡不用其極,而前後絲綸,惻怛明白,雖愚夫愚婦,一聞皆知聖意之所當奉遵。

    是以諸邑之爲賑政者,蓋有過於分數,而其不能者,蓋一二邑耳。

    以臣所歷之處,通論今歲民情,則亦可以驗一道之內矣。

    夫察於道路,而無棄土流離者,觀於場市,而無挈家呼乞者,封裡之聚,而未聞愁苦怨咨之聲,山野之僻,而不違燒畬耕種之節,雖以常歲較之,亦不過是。

    今則國家之憂,不在於賑事之或慢,而實在於倉穀之漸耗矣。

    臣行到保寧界,聞烏棲山中,有士人鄭赫臣者,窮居五十年,讀書學道,不與人交遊,臣潛跡往見之,仍留宿扣其所存,則多讀《庸》、《學》,年近七十。

    茅屋六七間,子耕婦耘以爲食,無所求於山外。

    似此等人,未敢遽謂經明行修,而猶可謂之固窮潔身之士,敢此登聞。

    孝烈之可合旌褒者,淸州故士人卞益夏,以孝名。

    其歿也,文純公臣權尙夏,題其旌曰孝子。

    保寧故士人金光纉,亦以孝名,故判書臣尹鳳九輓詞有曰:「應知採訪重宸聞,佇看閭旌大字煌。

    」定山故士人韓逵,宣廟朝師傅韓胤明之後孫也。

    逵以兩世孝行,名于本鄕,而事蹟昭載儒生呈文中。

    似此三人,俱宜有褒美之典。

     禮曹覆奏,卞益夏、金光纉旌閭,韓逵給復。

    敎曰:「湖南繡衣之回,書啓漏卻人才搜訪一款。

    以本道幅員之廣,豈無一人忠信?而繡衣之過於審愼,無所薦似,甚以爲慨歎。

    今見湖西禦史書啓,且聞筵奏,其人年迫七旬,潔身窮經,子耕婦耘以爲食,山外無所求雲。

    似此之人,豈可終老山中?保寧士人鄭赫臣,初仕調用。

    」 ○領議政金緻仁,因文臣對策句語,引義胥命。

    諭曰:「對端揆方有雲雲,際聞有胥命之擧。

    卿之深看其說,張大其事,予誠大訝惑。

    卿辭,雖至屢懇,予惑轉入三昧。

    彼所雲說於對策者,驟閱雖無指的艱覓,頗似恍惚,而孰非二字,終歸混淪。

    混淪處抉摘加罪,恐使卿反有不安之端,尙此泯然,亶爲卿地,由前由後,決非獨自擔着之事。

    以卿平日明識,何不默會慰勉之至意也耶?大抵無是題,則無是策,不加批,則不入格,所以召此而緻此者,一則惟予,二則惟予。

    予於卿眷遇冞勤,委毗方隆,酸醎之調劑,參差之爛漫,而世道、朝象,一委之於卿,此何等時也?雖使百度寧靖難望,一朝丕變無幾,而有此忽地波瀾,此非造物者戲劇乎?予安得不溯原推省,發此自咎之說也?無更控引,安心還策,俟間造朝。

    」 ○領議政金緻仁上箚曰: 臣之復叨重任,居然半載有餘矣。

    暗地機弩,匿影排布,始焉虛加譸張,中則陰圖逼拶,終至於一二從臣對策,而爲說益罔極矣。

    臣於世事,一切聾瞽,晩始得聞,對策中句語,援擧今昔,隱暎閃倐,使人莫測其所指,而衆議喧騰,皆以爲意在臣身。

    臣亦自念,先朝舊臣之繼世作相者,今有臣一人而已。

    嗚呼!此豈人理之所忍言?而彼乃外藉應製,潛售悖詈,是則緣臣無狀,緻令衣冠之列,有此賈竪戟手之習。

    臣雖湔劣,顧其職,則大官也,聖鑑在上,尙可與此輩辨理哉?臣之伴食屍位,無往非罪,苟欲彈論,何患無辭?官箴寥寥之時,勤攻忠益,臣固拜受之不暇,而藏頭說謎,肆行汙衊,決非常情所敢及。

    臣之崩心痛骨,姑無論已,其於傷倫彜、敗名敎,所關果如何也?噫!臣之先臣立朝體國,具有本末。

    贊聖祖建極之功,所以殄梟獍,而化龍蛇者,卒成朝著和泰之福。

    尤嚴於扶忠斥邪之際,界限截然,顚沛罔變,以臣不肖,無能爲役,而不幸比年以來,世變層生,路逕多岐,氣勢之滋長,爻象之可憂,有倍前時。

    間因對揚明旨,隻急於世道之計,未暇顧利害之私,一箇權度,隨時弛張,自有所受,則彼傍伺之徒,至引先故,敢欲嘗試其疑亂之計,不自覺手腳畢露者,良亦可哀也。

    抑臣之反躬愧惕者,則有之。

    不量力分,猥承委寄,不能裨平明之治,馴服群心,適足令傾危之機,玷累聖化,終不免爲負國辱先之歸,莫非臣罪,尙誰尤哉?以臣至庸陋之資,至畸危之蹤,適値至多艱之會,忝竊至難勝之任,灼知其無補於國事,有害於身計,而拚廉忍羞,蹲仍匪據之地,夫豈臣全失常性而然哉?亶以前後陳懇,不啻瀝血,而誠未上格,反速誤恩,慙惶震懼。

    姑未敢連事瀆撓,然中心悶瞀,則甚於縳者之求解矣。

    目今鼎席新備,宸憂可紓。

    若臣遭罹之奇怪,情蹤之臲卼,秪欲永謝朝籍,亟反本分,仰惟殿下,不待臣言之畢,而必有以惻然垂矜。

    伏乞還臣三字之銜,假臣一日之喘,得以避遠深穽,全保餘景。

     批曰:「見卿箚,取閱對策入格諸作,元無繼世作相四字,莫見有拶逼處。

    衆議喧騰雲雲,元安知非近日囂囂中所噂沓耶?入格諸作,付送史官,爲譬卿惑,卿覽必犂然。

    」仍遣史官金祖淳諭曰:「對策,異於疏章,隱語,異於顯言。

    如李敏采策中曰:『有若趙、宋、洪、金四大名臣,協贊於下,風俗之浮囂,則鎭之以雅量,時象之澆漓,則倡之以中正,贊我先大王建極之化。

    凡今之臣,不顯亦世,其以乃祖乃父之事我先王者,事我聖上,俾各精白一心,痛革黨私,亶在斯會。

    』趙濟魯策中曰:『我先大王誕敷皇極之治,丕變淫朋之弊,五十年蕩蕩平平之化,實爲吾東方無彊之休,而竊覵十數年來,世道乖激,人心陷溺,前之革面者,今焉攘臂,昔之俛首者,今焉揚眉,或虛張聲勢,或假托義理,或勇於遂非,或巧於趨勢。

    嗚呼!今日廷臣,孰非先朝舊臣,又孰非其子若孫?不思前後之矛盾,而恬若無愧,不念父子之逕庭,而視若蓋愆,必欲背馳我先王平明之治,壞了我殿下繼述之意,臣未敢知孰主張是,而人心世道,至於此極也。

    』雲雲,在卿毫無可引之端。

    非不欲處分,而於卿反有難安之嫌。

    卿須諒之。

    」 4月9日 ○丙午,以宋煥箕爲司憲府持平。

     ○召對。

     4月10日 ○丁未,展拜于景慕宮。

     ○次對。

    執義李師濂啓言:「邊臣狀啓,關係甚重,而前東萊府使閔台爀修啓到京,前承旨李義行,謂有疪病,刪潤以啓。

    此路一開,後弊難防。

    請前承旨李義行罷職。

    」批曰:「如無關係,豈至譴罷。

    令政院問啓。

    」又啓言:「前尙州牧使沈基泰,恣行不法,專事掊克,還穀近萬包,恣意幻弄。

    請嚴査重勘。

    」敎曰:「聞甚駭愕。

    嚴飭道伯,使之査問。

    」又啓言:「設置陞庠,乃所以培養人材,而近年以來,適足以墜其學業,壞其心術。

    蓋士子讀書,多藉三餘,而陞庠之設,必値深冬,課讀無暇,間或有冷地緻病,以殞其身者。

    臣意則春秋暇日,分排設行,拖到陽晦,如未畢試,則當該泮長,從重論勘,當年條,仍令勿施,似合事宜。

    請議大臣變通。

    」敎曰:「徒法不能自行,惟在師儒之得其人。

    爾言亦有見,依啓。

    」 ○以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金鍾正爲刑曹判書。

     ○放尹悌東、洪彥燮。

     ○掌苑別提曺霖,上疏辭。

    優批敦召。

     4月11日 ○戊申,應敎趙濟魯上疏曰: 伏見領議政臣金緻仁箚本,則遣辭極其非常,未知指意之在於誰某。

    繼又伏聞史官之傳諭回奏也,大僚特擧臣對策中句語,以爲自引之資雲。

    始知箚辭臚列,專屬臣身。

    臣頃者伏奉聖策,慨黨習之漸痼,思先烈之遹追,求助之意,藹然於十行之間,臣莊誦欽歎。

    惟我先大王盛德大業,亶在蕩平二字。

    亦惟一二輔弼之臣,竭誠對揚,克贊會歸之美,豈非今日君臣上下恪遵而永守者?而竊伏覵臨禦以來,繼志之念雖切,而承佐無人。

    祛黨之敎徒勤,而傾軋猶前。

    忘身殉國,已矣難望。

    背公營私,便作家計,甚至於許以峻論,則隱然居之若好題目,語及蕩平,則厭然掩之若羞恥事,必欲壞了我聖祖建極之治,沮敗我殿下遵先之志。

    其視先朝協贊之臣,不啻相反。

    今日廷臣,俱是奕世喬木之家,而復逞前日已革面之習,甘背前人所藉手之義。

    臣於對策,略綽說及,而若其所謂:『孰非先朝之舊臣,又孰非其子若孫』雲者。

    觀於孰非二字,可見命意措辭,非專指一人也。

    假使臣,眞有拶逼之意,箚着之言,以大臣休休之量,執此芥滯,曾所不意。

    若以對策例套活看,而不之責,則便是都無事矣。

    又況大僚之先臣,卽臣所謂先朝輔弼中一人,而相業本末,布在耳目,則臣何嘗有一毫侵及之意?而今乃無端演出臣對策中,所無之繼世作相四字,獨自擔當,把作引義之欛柄,斥之以賈竪,歸之於汙衊,有若辱先者,臣實莫省也。

    至若衆議喧騰雲雲,未知何許喜事者,倡此苛摘之論,而此不但索瘢於臣身,實亦爲貽辱於大臣。

    朋興之言,一此不熄,則和泰之福,尙何足望也?抑臣尤有自悼者。

    向來應製諸作中,追念舊人,緻慨當今者,亦多其人,非獨臣見,而疑怒之言,獨及於臣,莫非臣涉世昧方,動輒速謗,乃以信筆平說之事,又緻平地自起之浪,尙誰尤哉?惟當削跡朝端,斂避駴機。

    伏乞永刊仕籍,以靖私義焉。

     批曰:「不待爾言,自當解惑。

    」 ○諭領議政金緻仁曰:「應敎趙濟魯疏本,卿或取見未?旣無執跡之端,難用誅心之法,已賜數字之例批。

    到今惟有面對之便,可得論討。

    」 ○司諫呂萬永上疏曰: 自夫昨年七月以後,于今十箇月,天之不雨久矣。

    古有一婦之冤,尙緻東海之旱,嗚呼!冤哉。

    環東土血氣之倫,痛心剌骨,明目張膽,未敢食息忘者,儲君之讎賊也。

    下而人心積鬱,上而天氣乖和,以至膏澤閟而大地乾焉。

    言非傅會,災必有召。

    伏願誕發明旨,亟循群請,以爲方寸上得雨之道焉。

    日者殿下,以欲法祖宗之心,丕闡皇極之道,詢于韋布,以及廷臣朝象之丕變,大道之偕底,若可以朝暮期,而默察形影,灼見幾微,依舊是未發策前樣子。

    顧今朝廷百事,正坐一偏字爲病。

    發於其政,害於其事者,難徧以疏擧,古人所謂:「非知之艱,行之惟艱。

    」者,敢爲殿下誦之。

     批曰:「所陳,當留意。

    」 4月12日 ○己酉,刑曹禁隷入太學香橋內,成均館以啓,命照律嚴勘。

    刑曹啓言:「律無正條。

    《大明律》:『擅入皇城門,未過限者杖九十,擅入宮殿門者,杖六十定配。

    』請依此律。

    」敎曰:「香橋準皇城門,則可也,比之宮殿門,則不可。

    蓋神門在香橋之內故耳。

    擅入香橋,準宮殿門之律,則入神門當用何律?其在廷尉當之,義不可以此律用之,如有入皇城過限律,以此照勘。

    」 ○召對。

     ○政院啓言:「東萊府使閔台爀狀啓事,問于李義行,則以爲:『與台爀爲內外從,而台爀以倭人檢弊,慮有字句疪病,要臣取見,故爲之刪改矣。

    』」命義禁府拿問。

    義行供曰:「始則刀擦,轉至易紙,而狀啓元無踏印,故仍舊紙還封,備局謄報。

    借踏宣武祠印,而借用於禮賓寺。

    」雲。

    義禁府啓言:「狀啓體叚自別,而從中改呈。

    宣武祠廢印,所重何如,而潛自借踏,已極妄錯。

    閔台爀之要改狀本,有關後狀,請拿處。

    」判曰:「閔台爀之要改狀本,不過出於至親間厚誼,寧有要改書、要潛踏之理乎?非罪譴罷,猶爲橫厄,今反以潛踏,同情勘斷,誠冤矣。

    」禁府引盜用印信律,請義行杖配。

    敎曰:「擧措頗似兒戲。

    今若直斷以偸印,則無已過乎?削職。

    」 4月13日 ○庚戌,右議政兪彥鎬罷。

    先是,將行朝講,領經筵以下皆進。

    臺諫不備,政院啓停講。

    上曰:「近例若如此,則大臣必筵奏箚論,何嘗無一言退去乎?諸臺竝罷職,不言玉堂推考。

    」彥鎬遂上箚引咎不出。

    敎曰:「振頹綱,當自大官始。

    自在宮銜,受知何如,間經滄浪,恩造冞勤,敵以下尙有知感之心,況君臣之際乎?日前講筵事,意在存古規,略示緻慨之意。

    自家道理,但當受而爲過。

    箚擧已涉艴變之嫌,試役稱病,自不覺瞠然。

    其端雖微,漸不可長。

    」仍罷其職。

     ○命修撰沈樂洙敍用勿施。

    敎曰:「告君之辭,要須明白,豈容如是隱晦?疏入非不欲卽賜處分,而已甚則亂,殊乖容物之量,姑且任置者此也。

    右相初筵,以此事已有上下酬酢。

    向後論勘,亦卽從施,而混入於侍從收敍之中。

    大抵鎭安與激揚,本非兩件事。

    目下勵磨之方,無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