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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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事葉義問參知政事汪澈同知樞密院事黃祖舜陞殿康伯奏言臣等輔政累年罪戾山積聖恩寛貸不誅今陛下超然高蹈有堯舜之舉臣等不勝欣贊但自此不獲日望清光犬馬之情無任依戀因再拜泣下上亦為之揮涕曰朕在位三十六年今老且病久欲閑退此事斷在朕意非由臣下開陳也卿等宜悉力以輔嗣君康伯等複奏曰皇太子賢聖仁孝天下共知似聞謙遜太過未肯即禦正殿上曰朕已再三邀留今在殿後矣上即入宮百官移班殿門外宣诏畢複入班殿庭頃之皇太子服袍履内侍扶掖至禦榻前拱手側立不坐應奉官以次稱賀内侍扶掖至于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稱賀上遽興康伯等陞殿奏言願陛下即禦座正南面以副太上皇帝付托之意天顔愀然曰君父之命出於獨斷此大位懼不敢當尚容辭避
【臣留正等曰堯命舜以位舜遜于德弗嗣非獨謙德之美如此蓋以天下重任授之者且不敢輕受之者其可以易乎臣竊觀壽皇之初受禅也壓於慈訓不得已而踐尊位側立拱手於黼扆之側已坐複興不敢遽即南面迨夫輔臣懇請再三猶有此大位懼不敢當之語真可與舜匹休矣彼漢文帝之即位也東鄉遜者三南鄉遜者再而其臣袁盎者猶且以高世之行推之況於謙畏之心出於真誠者乎是宜大書特書以垂示萬世者也】
班退太上皇帝即日駕之德壽宮上服赭袍玉帶步出祥曦殿門冒兩掖辇以行及宮門弗肯止上皇麾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謂曰吾付托得人斯無憾矣左右稱萬歲百官扈從上皇至德壽宮
【大事記曰曆觀高宗之所以立孝宗者雖出於範宗尹之造膝嶽飛之密疏張浚之建請趙鼎之贊決然以藝祖之後為嗣必本於選人婁寅亮之一言适有以契乎高宗之心藝祖在天之靈可以慰矣自六歲育于宮中起居飲食未嘗離膝下則其保之也至矣九歲封建國公置資善堂範沖為翊善朱震為贊讀令建國公見翊善贊讀必拜則其教之也嚴矣年十六封普安郡王時紹興十三年也秦桧雖有動搖國本之心而孝宗之聖德着明高宗之聖心堅定非桧所得容其私三十年立為皇子上曰朕志素定已九年矣三十二年立為太子未幾是月丙子上遂内禅皇太子即皇帝位太上皇帝居德壽宮又曰此事斷自朕意非由臣下開陳嗚呼盛哉太祖太宗兄弟相傳以開創業之基高宗孝宗父子相禅以植中興之業創之於先固所以為二百年太平之治興之於後又所以遺萬世無疆之休也】
丁醜車駕詣德壽宮起居戊寅有旨朕欲每日一朝德壽宮以修晨昏之禮昨日面奉太上皇帝聖旨謂恐廢萬機勞煩羣下不蒙賜許可委禮官重定其期禮部侍郎黃中奏謹按漢高皇帝五日一朝太上皇今欲乞依前項故事诏從之 大赦制曰顧睿訓之博臨懼眇躬之弗稱凡今者發政施仁之目皆得之問安侍膳之餘爰舉舊章用覃曠澤
【龜監曰凡今者發政施仁之目皆得之問安視膳之餘此非即位之诏乎進而得之諄諄之訓退而得之渾渾之書此非聖政之序乎炎興诏令命官裒集必欲恪意奉承是一政一事無不遵之也稽山宸翰分賜宰執目使奉以周旋是一字一畫無不敬之也侍從台谏條陳事務重言責也亦檢舉紹興之制而行之也卿監百執事日輪面對廣言路也亦舉行紹興之典而用之述太上之意以責守臣令長承太上之問而擇監司郡守知光堯之念嶽飛則亟複元宮聞光堯之召尹焞則亟訪岩穴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吾於孝宗其見之】
又曰祖宗朝尊禮舊弼優待故老有任在京宮觀及入侍經筵者甚衆至於過阙入觐郊祀陪位并歸第就醫之類所以示眷禮便詢訪者惟恐不至故一時人臣立朝之節雍容可觀宜令國史院檢讨聞奏當議遵用又曰應諸路出産時新口味果實之類所在州軍因緣貢奉煩擾緻使所在居民以出産之物為苦不唯因口腹之故廣害物命亦使斯民冒犯險阻或至喪失軀命豈不甚痛太上皇帝已降诏禁約切慮歲久未能遵奉自今一切并罷如州縣奉行滅裂因緣多取以違制論又曰國家愛養士卒非不優厚訪聞軍中管轄人等或使資陪工價或令科買物色多方尅剝比至請錢除減幾盡自今主帥仰各體國務加優恤以養士氣如尚不悛當議顯戮以勵諸軍又曰昔太祖皇帝創業之初親制軍政以遺後世如南北倉請糧之制平時固欲習其筋力以戒驕惰然禁約私役至為嚴切自今不許私役戰士蓋造私第營葺房廊修築園圃及興販工作等如敢更有違犯委禦史台彈奏當重宜典憲 癸未宰臣奏事陳康伯因奏臣等以前二日朝德壽宮太上皇帝宣谕車駕每至宮必於門外降辇已再三谕之既以家人之禮相見自宜至殿上降辇令臣等奏禀此意上曰夜來太上皇帝有旨令朕隻朝朔望朕於子道問寝侍膳尤宜勤恪卿等可詳議以聞如宮門降辇在臣子於君父禮所當然太上皇帝雖曲谕朕端不敢 甲申诏朕躬有過失朝政有阙遺斯民有戚休四海有利病凡可以佐吾元元輔朕不逮者皆朕所樂聞言而可行賞将汝勸弗協于理罪不汝加 監潭州南嶽廟朱熹上封事言聖躬雖未有過失而帝王之學不可以不熟講朝政雖未有阙遺而修攘之計不可以不早定利害休戚雖不可徧以疏舉然本原之地不可以不加意帝王之學必先格物緻知以極夫事物之變使義理所存纖悉畢照則自然意誠心正而可以應天下之務又曰今日之計不過修政事攘夷狄然計不時定者講和之說疑之也又曰四海利病系斯民之休戚斯民休戚系守令之賢否監司者守令之綱朝廷者監司之本本原之地亦在朝廷而已 丁亥诏曰朕惟太上皇帝臨禦三紀法令典章粲然備具其議設官裒集建炎紹興以來所下诏旨條列以聞朕當與卿等恪意奉承以對揚慈訓诏胡铨複元官差知饒州 禮部侍郎黃中等劄子
奉聖旨太上皇帝有诏卻五日之朝朕心未安有司宜詳議以聞臣等今詳議除旦望皇帝詣德壽宮朝見外欲乞於每月初八并二十二日朝見并如宮中之儀诏從之 司農少卿朱夏卿奏今來德壽宮合支供米炭未承所屬報到數目诏劄與提舉官據每月合用米炭前期報所屬依數支供付戶部施行 壬辰殿中侍禦史張震奏竊見紹興二年诏書略曰昔我太祖皇帝嘗令百官輪次面對自今後行在百官日輪一員而對朕當虛伫以聽其言且觀其行陛下初承聖緒欲望舉行舊典特降诏旨許令百官日以序進則數月之間議論畢陳而賢愚可以槩見俟其既周即複依舊五日輪對亦不為煩诏從之
【大事記曰自即位初年诏百官五日一輪對自是引見一班或三四班而視其所由退而緻察所行故王曉以朝見而除郎官王□以陛辭而除禦史鄭聞沈度以歸自輔藩而除樞?宰屬賈光祖論州郡不當獻羨的則曰議論人物有似楊輔近臣問郡守得對者孰為稱旨則曰潘慈明氣寒周颉又下慈明一等或内召小臣或特引布衣如朔如光朝如掞之皆以議論剀切即蒙擢用其後生氣驕言論卑鄙一經奏對悉了其為人故有晨奏事而暮批除夕引見而朝放辭者而碌碌者頗以輪對為憂此百官陛對之制而天日照臨賢否畢見也如此】
是月劄下工部長貳先将軍器所私役占破借使工
匠盡令改正專一造作軍器務要精緻如敢依前違戾監官取旨黜責合千人重行決配委禦史台覺察 上手書召判建康府張浚既見上改容曰久聞公名今朝廷所恃惟公浚言人主以務學為先人主之學以一心為本一心合天何事不濟所謂天者天下之公理而已必兢業自持使清明在躬則賞罰舉措無一不當人心自歸醜虜自服上竦然曰當不忘公言浚見上天錫英武力陳和議之非勸上堅意以圖事功於是加浚少傳進封魏國公除江淮宣撫使節制屯駐軍馬 右正言袁孚言乃六月中旬霖雨累日浙西州郡以山水發洪壞廬屋舟楫而人被其害近又聞江浙之間飛蝗為害此二者同出於一月之内天其或者仁愛陛下之深警戒陛下之切欲陛下修德以應之乎 秋七月壬寅诏曰永惟邦本實在斯民民之休戚實系守令太上皇帝精擇循良留神惠養垂及眇躬其敢怠忽咨爾分土之臣毋滋獄訟毋縱吏奸毋奪民時以事土木毋掊民财以資饷遺有一于此必罰無赦至於俾民安其田裡愁歎不生增秩賜金若古令典
【臣留正等曰舜之承堯咨十二牧在命九官之前蓋民者邦之本牧民者政之本也堯之時黎民既已時雍天下既已無窮人矣及其咨舜猶首及於困窮之民此舜之咨牧所以必首之以食哉推時也壽皇臨禦之初首述太上之意戒守令以四事嚴之以必罰而勸之以厚賞聖聖相承事務惠養真堯舜之用心而有宋之家法也】
丁未賜知臨安府趙子潚禦劄罷京尹供饋營辦上
曰更宜子細求訪應有擾民之事一一條具聞奏如今次停罷供饋等所省錢二萬餘貫可以盡與民間除去科擾 戊申诏追複嶽飛元官以禮改葬訪求其後特與錄用 是日地震大風拔木 癸醜诏禦前激賞庫并撥歸左藏庫今後諸路發到綱運準此 己未诏職田米自今辄敢折納見錢并計贓坐罪
【臣留正等曰興亷黜貪帝王所以善俗也古者卿以下有圭田以圭名取於純潔欲其食之以養亷今之職田是也月奉之外有此歲入可以自養然猶未滿其欲而高其直以取錢将以勸亷而反以資貪可謂背戾之甚此宜明聖所以加誅也】
辛酉招進士李珂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