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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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自為出曆子蘇轍言上官均上言極論官冗之弊已蒙朝旨降付 給舍左右司看詳施行臣伏見今之自文職入流者凡四進士補?與夫納粟得官百司胥吏是也計其才行可以居官治事者納粟胥吏不如補?補?不如進士武舉又進士科所謂特奏名者凡五例其最濫者但曾一次預薦僅及三十年即該推恩臣以為有可罷者納粟得官是也有可以裁抑者特奏名資?胥吏是也九月丙辰朔守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司馬光卒光為政踰年而病居其半每欲以身狥下躬親庶務不舍晝夜賓客見其體羸曰諸葛孔明二十罰以上皆親之以此緻疾公不可以不戒光曰死生命也為之益力【呂中曰天将祿人之國必先祚其君子天将以元豐為元佑則使司馬光獲相於初元天将使元佑為紹聖則不使司馬光慗遺於數歲當是時新法已多變矣然君子未盡用也小人未盡去也公薨於今日而黨議已兆於明日使光尚在則君子尚有所立必無朋黨之禍必無報複之事一身之存亡二百年治亂之所系也】 太皇太後聞其喪哭之恸上亦感涕不已明堂禮畢皆臨奠贈太師溫國公諡曰文正禦篆表其墓道曰忠淸粹德之碑光在相位遼人夏人遣使入朝與吾使至遼中者遼必問光起居而遼人勑其邊吏曰中國相司馬矣切毋生事開邊隙及卒京師之民皆罷市往吊畫其像刻印鬻之時畫工有緻富者及葬四方來會者蓋數萬人哭之如哭其私親蘇轼嘗論光所以感人心動天地者而蔽以二言曰誠曰一君子謂轼知言轼嘗載光語晁補之曰吾無過人但平生所為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耳始光當國悉改熙甯元豐舊事或謂光曰舊臣章惇惠卿輩皆小人它日有以父子之義間上則朋黨之禍作矣光正色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遂改之不疑君子謂光之勇孟轲不如若曰當參用熙豐舊臣共變其法以絶異時之禍實光所不取也 【大事記曰變熙甯之法者乃神宗末年之悔太皇初年之盛心天下人心之公論也司馬光謂先帝之法善者雖百世不可改若安石惠卿等所建非先帝意者改之當如拯焚救溺此正孔子三年無改於道之本旨也然謂太皇以母改子則它日章蔡之徒必以子不可改父之說進者此紹述之論所由起也當時呂公着之言曰保馬之法先朝已知有司奉行之謬市易之法先帝尤覺其有害而無利福建江南等路配賣茶塩俱非朝廷本意當一切罷去則是當變之法皆出於神宗末年之意推此意而行之則無紹述之慮矣呂公着又謂靑苗之法但罷逐年比較則百姓自免抑勒之患免役之法少取寛剩之數則無下戶虛納之患保甲之法隻令農隙教習則不至有妨農之患更張之際當須有術不在倉卒此以所謂在所當改而可以未改者耳推此意而行之則無反覆之慮矣故曰熙豐之小人不可以不盡去而熙豐之法則不可以盡變去熙豐之小人不可以不急而變熙豐之法則不容以太急靑苗均輸所可罷而雇役之法未可以遽罷也保馬戶馬所可罷而保甲之法未可以遽罷也新經字法可廢而取經義先論策之意不可廢也然司馬光之變法如拯焚救溺四患未除死不瞑目至於言朋黨之禍則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此又司馬光至誠至公之心質之天地而無媿也後世聞公之言可以流涕痛哭矣】 己未薦享景靈宮辛酉大享明堂 丁卯蘇轼為翰林學士鮮于侁為左谏議大夫梁焘為右谏議大夫蘇轍為起居郎王岩叟為侍禦史朱光庭為左司谏王觌為右司谏 诏諸路坊郭第五等以上及單丁女戶寺觀第三等以上舊納免役錢并與減放五分餘并全放仍自元佑二年為始 傅堯俞言資助役人臣未敢詳定如以差法為非自可複為雇法不須無事徒此紛紛己卯中書侍郎張璪為光祿大夫資政殿學士知鄭州台谏章交上凡十數璪乃請外竟從優禮罷去 孫升奏祖宗之用人如趙普王旦韓琦此三人者文章學問不見於世然觀其德業器識功烈行治近世輔相未有其比而王安石為一代文宗進居大任趍近利無遠識施設之方一出於私智由是言之則輔佐經綸之業不在乎文章學問也願陛下選任左右輔弼必先乎德業器識無取乎文學聲名貼黃言蘇轼文章學問中外所服然德業器識有所不足今為翰林學士可謂極其任矣若或輔佐經綸則願陛下以王安石為戒 冬十月丙辰鴻胪卿孔宗翰奏先臣孔子之後世襲封爵一人欲乞今後不使襲封之人更兼它職臣寮言孔子廟貌國家之所常奉欲厘定典禮命官以司其用度立學以訓其子孫則朝廷崇儒尊道之意厚矣合襲封衍聖公專主祠事添助田百畝供祭祀賜書置教授一員改衍聖公為奉聖公及删定家祭冕服等制度頒賜施行從之 乙巳賜範鎭诏曰夫有德君子以精神折沖譬之麟鳳能服猛鸷朕虛懷前席以緻諸老非敢必以事诿也苟得黃發之叟皤然在位則朝廷尊嚴奸宄消伏卿雖笃老乃心王室毋憚數舍之勞以副中外之望已降勑落緻仕除兼侍讀诏書到日可發來赴阙 戊申宗正寺丞王鞏奏宗正寺條例皇帝玉牒十年一進修玉牒官并以學士典領玉牒自範鎭等一進之後神宗玉牒至今未修仙源類譜自張方平慶曆年進書之後僅五十年并無成書請别立法宗正寺修纂寺書其玉牒官每二年一具草繳進如會問未足不得過進期兩季類譜等亦二年一具草候及十年類聚修纂成書進呈從之 劉摰言太學條例獨可按據舊條考其乖戾太甚者删去之若乃高闊以慕古新奇以變常非以無補而又有害欲望聖慈指揮罷修學制所止以其事責在學官正録以上将見行條制去留修定所貴因革不失其當摰言高闊以慕古新奇以變常蓋指程頤也頤所立條制辄為禮部疏駁頤亦自辨理然朝廷訖不行十一月乙卯禮部言将來冬至節命婦賀坤成宮例改牋為表從之程頤建言神宗喪未除節序變遷時思方切恐失居喪之禮無以風化天下乞改賀為慰不從戊午劉摰為中大夫尚書右丞呂大防守中書侍郎傅堯俞為禦史中丞仍兼侍讀 戊寅起居郎蘇轍起居舍人曾肇并為中書舍人肇仍充實録院修撰王岩叟言肇天資甚陋人望至卑早乘其兄布朋附王安石擅權用事朝廷美爵如取於家故肇因緣得竊館職素無吏能而擢領都司殊昧史材而委修實録岩叟凡八上章皆不聽 範鎭提舉崇福宮以鎭力辭新命也朝廷起鎭蓋欲授以門下侍郎鎭固不欲起又移書問其從孫祖禹祖禹亦勸止之鎭大喜曰是吾心也凡吾所欲為者司馬君實已為之何用複出也 禦史中丞傅堯俞初視事與侍禦史王岩叟同入對上谕堯俞曰用卿作中丞不由執政以卿公正不避權貴如朝政阙失卿等但安心言事太皇太後主張 三省奏立經義詞賦兩科下議從之 呂陶言保甲之法雖已更張猶有二弊诏府界三路保甲人戶五等已下地土不及二十畝者雖三丁以上并免教從陶請也 十二月庚子傅堯俞王岩叟同入對太皇太後問曰天下政事如何堯俞稱善又曰保甲保馬須是先罷其餘閑慢者且休嫌於更改太猛岩叟進曰若果是閑慢則可若於民有害則亦不可不改也應曰害民則須改岩叟進第一請廢葭蘆吳堡二寨劄子堯俞奏曰大率昨來新取者城寨皆可廢太皇太後曰此盡是向來小人欺朝廷做底待令施行遂進第二言曾肇劄子上曰且安心言事待這裡主張岩叟進曰若言事省力則不在陛下主張袛緣有如此之難所以須賴人主主張耳 壬寅朱光庭言學士院試館職策題雲欲師仁宗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舉其職或至於媮欲法神考之勵精而恐監司守令不識其意流入於刻又稱漢文寛大長者不聞有怠廢不舉之病宣帝綜核名實不聞有督察過甚之失臣以謂仁宗之深仁厚德如天之為大漢文不足以過也神考之雄才大略如神之不測宣帝不足以過也今來學士院考試官不識大體反以媮刻為議論乞特奮睿斷正考試官之罪策題蘇轼文也诏特放罪轼聞而自辯诏追回放罪指揮傅堯俞王岩叟各上疏論轼呂陶言蘇轼所撰策題蓋設此問以觀其答非謂仁宗不如漢文神考不如漢宣也今士大夫皆曰程頤與朱光庭友而親蘇轼常戲薄程頤光庭為程頤報怨也又言明堂降赦臣僚稱賀訖兩省官欲往奠司馬光程頤言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豈可賀赦才了卻往吊喪坐客有難之曰孔子言哭則不歌即不言歌則不哭蘇轼遂戲程頤雲此乃枉死市叔孫通所制禮也衆皆大笑結怨之端蓋自此始 宋史全文卷十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