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元魏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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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于他章述之。

    史稱孝文“雅好讀書,手不釋卷。

    《五經》之義,覽之便講。

    學不師授,探其精奧。

    史傳、百家,無不該涉。

    善談莊、老,尤精釋義。

    才藻富贍,好為文章。

    詩賦銘頌,任興而作。

    有大文筆,馬上口授,及其成也,不改一字。

    自大和十年(375)已後,诏冊皆帝之文也。

    ”此自不免過譽,然其于文學,非一無所知審矣。

    亦虜中豪桀之士也。

     拓跋氏之任用漢人,始于桓、穆二帝。

    其時之衛操、姬澹、衛雄、莫含等,雖皆乃心華夏,非欲依虜以立功名,然于虜俗開通,所裨必大,則可想見。

    六修之難,晉人多随劉琨任子南奔,虜之所失,必甚巨也。

    事見第四章第二節。

    《衛操傳》雲:始操所與宗室、鄉親入國者:衛懃、衛崇、衛清、衛沈、段業、王發、範班、賈慶、賈循、李台、郭乳。

    六修之難,存者多随劉琨任子遵南奔。

    昭成愚憨,觀其見獲後對苻堅之語可知,見第六章第三節。

    其能用漢人,蓋尚不逮桓、穆。

    其時漢人見用,著于魏史者,惟許謙、燕鳳而已。

    據《魏書·傳》:鳳為昭成代王左長史,謙為郎中令,兼掌書記。

    道武性質,更為野蠻。

    破燕以後,不得不任用漢人,然仍或見誅夷,或遭廢黜,實不能謂為能用漢人也。

    《道武本紀》謂參合陂之捷,始于俘虜之中,擢其才識,與參謀議。

    及并州平,初建台省,置百官,尚書郎已下,悉用文人。

    又雲:帝初拓中原,留心慰納。

    諸士大夫詣軍門者,無少長,皆引入賜見,存問周悉,人得自盡。

    苟有微能,鹹蒙叙用。

    此不過用為掾史之屬而已,無與大計也。

    道武所用漢人,較有關系者,為許謙、燕鳳、張衮、崔宏、鄧淵、崔逞。

    謙、鳳皆昭成舊人,其才蓋非後起諸臣之敵。

    宏事略見第八章第六節。

    淵以從父弟晖與和跋厚善見殺。

    逞使妻與四子歸慕容德,獨與小子留平城,道武嫌之,遂借答晉襄陽戍将書不合殺之。

    張衮以先稱美逞及盧溥,亦見黜廢。

    《逞傳》言:司馬休之等數十人,為桓玄所逐,皆将來奔,至陳留南,分為二輩一奔長安,一歸廣固。

    大祖初聞休之等降,大悅。

    後怪其不至,诏兖州尋訪。

    獲其從者,皆曰:“聞崔逞被殺,故奔二處。

    ”大祖深悔之。

    自是士人有過者,多見優容。

    此亦不過一時之悔而已,以道武之猜忍好殺,又安知懲前毖後邪?然既薦居中國之地,政務稍殷,終非鮮卑所能了,故漢人之見任者,亦稍多焉。

    崔浩見信于明元、大武二世,浩以謀覆虜誅,而大武仍任李孝伯;孝伯為順從弟。

    《傳》雲:自崔浩誅後,軍國之謀,鹹出孝伯,世祖寵眷亞于浩。

    高允與立文成,初不見賞,《允傳》雲:高宗即位,允頗有謀焉,司徒陸麗等皆受重賞,允既不蒙褒異,又終身不言。

    文明後誅乙渾,乃引允與高闾入禁中,共參朝政;即可見此中消息。

    然允等之見任,實不過職司文筆而已,《允傳》雲:自高宗迄于顯祖,軍國書檄,多允文也。

    末年乃薦高闾以自代。

    《闾傳》雲:文明大後甚重闾,诏令書檄,碑銘贊頌皆其文也。

    《齊書·王融傳》融上疏曰:“虜前後奉使不專漢人,必介以匈奴,備諸觇獲。

    且設官分職,彌見其情。

    抑退舊苗,扶任種戚。

    師保則後族馮晉國,總錄則邽姓直勒渴侯,台鼎則丘頹、苟仁端,執政則目淩鉗耳。

    至于東都羽儀,四京簪帶,崔孝伯、程虞虬久在著作,李元和、郭季祐止于中書,李思沖飾虜清官,遊明根泛居顯職。

    ”虜之遇漢人如何,當時固人知其情也。

    《允傳》言:允谏诤,高宗常從容聽之。

    或有觸迕,帝所不忍聞者,命左右扶出。

    事有不便,允辄求見。

    高宗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禮敬甚重。

    晨入暮出,或積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論。

    或有上事陳得失者,高宗省而謂群臣曰:“君父一也。

    父有是非,子何為不作書于人中谏之,使人知惡,而于家内隐處也?豈不以父親,恐惡彰于外也?今國家善惡,不能面陳,而上表顯谏,此豈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

    朕有是非,常正言面論。

    至朕所不樂聞者,皆侃侃言說,無所避就。

    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其谏,豈不忠乎?汝等在左右,曾不聞一正言,但伺朕喜時,求官乞職。

    汝等把弓刀侍朕左右,徒立勞耳,皆至公王,此人把筆匡我國家,不過著作郎,汝等不自愧乎?”于是拜允中書令,著作如故。

    夫以言不忍聞,遂令左右扶出,所謂禮遇甚重者安在?高宗之愛允,不過以不彰其過而已,此實好谀惡直,豈曰能容谏臣?允之谏诤,史所舉者,營建宮室,及婚娶喪葬,不依古式,此并非聽者所不樂聞;又以不顯谏自媚;而其見寵,尚不逮把持弓刀之人,虜之視漢人何等哉?然史又言:“魏初法嚴,朝士多見杖罰,允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餘年,初無譴咎”,蓋允雖貌若蹇直,實不肯觸虜之忌,其不欲盡忠于虜,猶崔宏之志也。

    《傳》又言:高宗既拜允中書令,司徒陸麗曰:“高允雖蒙寵待,而家貧,布衣,妻子不立。

    ”高宗怒曰:“何不先言?今見朕用之,方言其貧。

    ”是日,幸允第。

    惟草屋數間,布被缊袍,廚中鹽菜而已。

    初與允同征遊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允部下吏百數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

    時百官無祿允常使諸子樵采自給。

    又雲:是時貴臣之門,皆羅列顯官,而允子弟皆無官爵。

    蓋允之仕虜,特不得已求免死而已。

    128雖不逮崔浩之能密圖義舉,視屈節以求富貴者,其猶賢乎?允之見征,在大武神四年(431),宋文帝元嘉八年也。

    史雲至者數百人,皆差次叙用,蓋大武之世征用漢人最盛者也。

    事見《魏書·本紀》。

    即李沖見寵衽席之上,實亦佞幸之流,高祖特以大後私昵,虛加尊禮,非真與謀軍國大計也。

    此外李彪、宋弁、郭祚、崔亮之徒,或佐铨衡,或助會計,碌碌者更不足道。

    虜之桢幹,仍在其種戚之手。

    此輩一驕奢疲耎,而其本實先撥矣。

    此則非遷都所能求益,抑且助長其驕淫,所謂離乎夷狄,而未即乎中國也。

     第三節 齊魏兵争 南北之兵争,至宋末而形勢一變。

    宋初,中國尚全有河南,魏大武之南伐,中國雖創巨痛深,然虜亦僅事剽掠,得地而不能守也。

    及明帝篡立,四境叛亂,淮北淪陷,魏人始有占據河南之心,至孝文南遷,而虜立國之性質亦一變;于是所争者西在宛、鄧,中在義陽,東在淮上矣。

     淮北淪沒之後,宋、魏之使命仍通。

    後廢帝元徽元年(473),魏孝文帝延興三年也。

    《魏書·本紀》雲:十月,大上皇帝親将南讨,诏州郡之民,十丁取一,以充行戶,然其後南巡,僅至懷州而還。

    懷州,後魏置,治野王,今河南沁陽縣。

    明年,九月,《紀》又雲:以劉昱内相攻戰,诏将軍元蘭等五将三萬騎,及假東陽王丕為後繼伐蜀漢,而《列傳》及《宋書》,皆不載其事,《通鑒》因此未書其事,見《考異》。

    蓋兵實未出也。

    及齊高帝建元元年(479),乃命元嘉出淮陰,大武子廣陽王建闾之子,時為假梁王。

    《齊書·垣崇祖傳》作僞梁王郁豆眷。

    元琛出廣陵,薛虎子出壽春。

    代人。

    《北史》避唐諱作彪子。

    初,高帝策虜,必以送劉昶為名出兵,所攻必在壽春,徙垣崇祖為豫州刺史以防之。

    明年,二月,元嘉、劉昶馬步号二十萬攻壽春,《通鑒》:魏将薛道标趨壽陽,上使齊郡大守劉懷慰作将軍薛淵書以招之。

    魏人聞之,召道标還,使梁郡王嘉代之。

    為崇祖所破。

    攻鐘離,見第八章第四節。

    又為徐州刺史崔文仲所敗。

    虜又遣兵向司州。

    分兵出兖、青界,圍朐山。

    見第九章第二節。

    戍主玄元度固守。

    青、冀二州刺史盧紹之遣子奂往援。

    潮水至,虜淹溺,元度出兵奮擊,大破之。

    虜乃遣馮熙迎嘉等還。

    是歲,七月,角城戍主降魏。

    角城晉縣,在今江蘇淮陰縣南。

    魏诏徐州刺史元嘉赴接。

    十月,又命馮熙為西道都督,與桓誕出義陽。

    誕者,大陽蠻酋,大陽,戍名,在今湖北蕲春縣西北。

    自雲桓玄之子,以宋明帝末降魏者也。

    時李安民行淮、泗諸戍。

    三年(475),魏大和五年。

    正月,破虜軍于淮陽。

    見第九章第五節。

    馮熙向司州,馮熙,《齊書·魏虜傳》作馮莎。

    荒人桓天生說熙雲:諸蠻皆響應。

    熙至,蠻竟不動。

    熙大怒,于淮邊獵而去。

    高帝未遑外略,既克,乃遣後軍參軍車僧朗北使。

    先是宋使殷靈誕、苟昭先在虜。

    聞高帝登極,靈誕謂虜典客曰:“宋、魏通好,憂患是同,宋今滅亡,魏不相救,何用和親?”及虜寇豫州,靈誕因請為劉昶司馬,不獲。

    僧朗至北,虜置之靈誕下,僧朗立席言曰:“靈誕昔是宋使,今成齊民,實希魏主,以禮見處。

    ”靈誕交言,遂相忿詈。

    劉昶賂客賈奉君,于會刺殺僧朗。

    虜即收奉君誅之。

    殡斂僧朗,送喪随靈誕等南歸,厚加贈赙。

    世祖踐阼,昭先具以啟聞。

    靈誕下獄死。

    靈誕既欲盡忠于宋,即宜終殁虜廷,乃複顧戀家園,随喪南返,足見外托盡忠一姓之名,而忘夷夏之大界者,必無端人正士也。

    永明元年(483),魏大和七年。

    魏使李彪來,齊使劉缵報聘,使命複通。

    五年(487),魏大和十一年。

    桓天生與雍、司蠻虜相扇動,據南陽故城,攻舞陰。

    見《齊書·陳顯達傳》。

    舞陰,漢縣,後魏置郡,在今河南泌陽縣西北。

    虜遣騎萬餘人助之。

    至比陽,亦作沘陽,漢縣,在今河南泌陽縣西。

    為戴僧靜等所破。

    天生亦為舞陰戍主殷公愍所破。

    明年,天生複引虜出據隔城,在今河南桐柏縣西北。

    遣曹虎讨拔之。

    十一年(493),魏大和十七年。

    二月,雍州刺史王奂辄殺甯蠻長史劉興祖。

    上怒,遣中書舍人呂文顯、直将軍曹道剛領齋仗五百人收奂,鎮西司馬曹虎從江陵步道會襄陽。

    奂第三子彪,閉門拒守。

    司馬黃瑤起,甯蠻長史裴叔業于城内起兵攻奂,斬之。

    彪及弟爽、弼,女婿殷叡皆伏誅。

    長子融,融弟琛,于都棄市。

    琛弟肅、秉并奔魏。

    奂,景文兄子,蘊之兄也,武帝本疑之,以王晏言得解,及是誅滅焉。

    是歲,七月,魏孝文借南伐為名,定遷都之計,事已見前。

    《齊書·魏虜傳》雲:北地人支酉,北地,見第二章第二節。

    聚數千人,于長安城北西山起義。

    使告梁州刺史陰智伯。

    秦州人王廣,起義應酉,攻獲僞刺史劉藻。

    《魏書·藻傳》藻為秦州刺史。

    孝文南伐,以為東道都督。

    秦人紛擾。

    诏藻還州,人情乃定。

    不知宋人傳聞不實邪?抑魏人自諱其喪敗也。

    秦、雍間七州民皆響震,衆至十萬,各自保壁望救。

    宏遣弟僞河南王幹、尚書盧陽烏擊秦、雍義軍,大敗。

    時虜使趙郡王幹督關右諸軍事,盧淵為副。

    幹,獻文子。

    酉進至鹹陽北濁谷,鹹陽,見第六章第四節。

    圍僞司空長洛王缪老生,《魏書》穆亮。

    大破之,老生走還長安。

    陰智伯遣數千人應接。

    酉等進向長安,所至皆靡。

    會世祖崩,宏聞關中危急,乃稱聞喪退師。

    遣楊大眼等數萬人攻酉。

    酉、廣等皆見殺。

    案孝文此次南伐,雖雲意在遷都,然其人初非無意于猾夏者,蓋既欲遷都京洛,則宛、鄧、義陽,皆迫圻甸,其形勢,迥非立國平城時比矣。

    故《魏書·王肅傳》,謂肅降魏,勸以大舉,而其圖南之志轉銳也。

    明年,為明帝建武元年(494),魏大和十八年。

    齊使雍州刺史曹虎詐降,以刺魏情。

    魏遂使薛真度出襄陽,劉昶出義陽,元衍出鐘離,劉藻出南鄭。

    孝文亦自将南伐,至縣瓠。

    又明年,建武二年(495),魏大和十九年。

    齊使王廣之督司,蕭坦之督徐,沈文季督豫以拒之。

    又使青、冀二州刺史張沖出兵,分其軍勢。

    魏孝文自渡淮攻鐘離,為徐州刺史蕭惠休所破。

    乃借馮誕死為名,誕,熙子,時為司徒。

    遣使臨江,數明帝殺主自立之罪而還。

    劉昶與王肅圍義陽,司州刺史蕭誕固守。

    王廣之遣蕭衍等間道先進,内外合擊,破之。

    元英圍南鄭,英,景穆子南安惠王桢之子。

    刺史蕭懿固守,自春至夏六十餘日。

    懿又使氐人楊元秀還仇池,說氐起兵,斷虜運道。

    英乃退入斜谷。

    參看下節。

    斜谷,在今陝西郿縣西南。

    四年(497),魏大和二十一年。

    魏孝文又大舉入寇。

    過赭陽、南陽,留兵攻之,而自南至新野。

    赭陽,後魏縣,在今河南葉縣西南。

    南陽,見第三章第四節。

    新野,見第三章第三節。

    十月,四面進攻,不克,乃築長圍守之。

    129曹虎與南陽大守房伯玉不協,頓兵樊城不進。

    樊城,見第五章第二節。

    齊遣蕭衍、張稷救雍州。

    十二月,又遣崔慧景總督衆軍。

    明年,為永泰元年(498),魏大和二十二年。

    正月,新野大守劉思忌,煮土為粥,而救兵不至。

    城陷。

    虜縛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甯為南鬼,不為北臣。

    ”乃殺之。

    于是湖陽、赭陽、舞陰、順陽諸戍并棄城走。

    湖陽,漢縣,在今泌陽縣南。

    順陽,見第三章第九節。

    舞陰城主,即黃瑤起也。

    虜軍追獲之。

    王肅募人脔食其肉,亦可謂行如野番矣。

    130二月,房伯玉降虜。

    初薛真度南侵,為伯玉所破。

    《齊書·魏虜傳》言:魏孝文因此怒,以南陽小郡,誓取滅之,故自率軍向雍州。

    案孝文是役,似因先不得志于淮上而然,謂其甘心于南陽一城,似未必确,然其至南陽,使數伯玉三罪,而敗薛真度居其一,則其未能忘情于喪敗可知也。

    伯玉雖力屈而降,然虜以為龍骧将軍,不肯受。

    高宗知其志,月給其子希哲錢五千,米二十斛。

    後伯玉就虜求南邊一郡,為馮翊大守,此馮翊郡當在今河南境,未詳所治。

    生子,幼便教其騎馬,常欲南歸。

    永元末,希哲入虜,伯玉大怒曰:“我力屈至此,不能死節,猶望汝在本朝,以報國恩。

    我若從心,亦欲間關求返。

    汝何為失計?”遂卒虜中。

    亦可哀矣。

    齊又遣陳顯達救雍州。

    崔慧景至襄陽,五郡已役,胡三省曰:五郡,謂南陽、新野、南鄉、北襄城,并西汝南、北義陽二郡大守也。

    案南鄉即順陽郡治。

    北襄城治堵陽。

    西汝南,在今泌陽縣西北。

    北義陽,在今河南信陽縣南。

    乃分軍助戍樊城。

    三月,慧景與蕭衍等五千餘人進行鄧城。

    漢鄧縣,晉分置鄧城縣,在今湖北襄陽縣北。

    虜以大軍乘之。

    慧景敗績。

    孝文帝自追之。

    至樊城,曹虎固守。

    虜耀兵襄陽而還。

    先是明帝令徐州刺史裴叔業援雍州。

    叔業啟:北人不樂遠行,惟樂侵伐虜界,則雍、司之賊,自然分張。

    上從之。

    徙叔業為豫州刺史。

    叔業圍渦陽,後魏縣,今安徽蒙城縣,時為其南兖州治。

    分兵攻龍亢戍。

    在今安徽懷遠縣西北,虜馬頭郡治此。

    虜徐州刺史廣陵王率二萬人、騎五千匹至龍亢,叔業大敗之。

    時王肅方攻義陽,孝文帝聞之,使解圍赴渦陽。

    叔業見兵盛,委軍遁走。

    明日,官軍奔潰。

    虜追之,傷殺不可勝數。

    叔業還保渦口。

    是歲,七月,明帝崩。

    九月,孝文稱禮不伐喪,自縣瓠還。

    明年,為東昏侯永元元年(499),魏大和二十三年。

    陳顯達督崔慧景等軍四萬圍南鄉界馬圈城。

    在今河南鄧縣東北。

    四十日,取之。

    遣兵進取南鄉。

    三月,孝文複南伐,至馬圈。

    顯達走均口。

    均水入漢之口。

    《梁書》、《南史》皆作汋均口,汋當作洶,均乃後人旁注,誤入正文。

    台軍緣道奔退,死者三萬人。

    孝文帝旋死,子宣武帝立。

    明年,裴叔業降魏。

    魏使奚康生、楊大眼入據,又以彭城王勰領揚州刺史,與王肅勒步騎十萬赴之。

    齊以蕭懿為豫州刺史。

    懿屯兵小岘,見第九章第二節。

    使胡松、李居仕據死虎,見第九章第四節。

    為肅所破。

    交州刺史李叔獻屯合肥,見第三章第九節。

    亦為魏兵所禽。

    陳伯之又以水軍敗于肥口。

    壽春遂入于魏,魏置兵四萬以戍之。

    案齊自高帝至明帝三世,皆頗有意于恢複。

    高帝嘗敕垣崇祖曰:“卿視吾,是守江東而已邪?所少者食。

    卿但努力營田,自然平殄殘醜。

    ”淮北義民桓磊塊,于抱犢固與虜戰,大破之。

    抱犢山,在今山東峄縣北。

    徐州刺史崔文仲馳啟。

    上敕曰:“北間起義者衆,深恐良會不再至,卿善獎沛中人,若能一時攘袂,當遣一佳将直入也。

    ”事在建元三年(481),見《齊書·崔祖思傳》。

    淮陽之捷,徐州人桓摽之、兖州人徐猛子等合義衆數萬,砦險求援。

    诏李安民赴救。

    安民留遲,虜急攻摽之等,皆沒,上甚責之。

    周山圖為兖州刺史,淮北四州起義,謂宋明帝時所失青、冀、徐、兖之地。

    上使自淮入清,倍道應赴。

    敕曰:“若不藉此平四州,非丈夫也。

    ”義衆已為虜所沒,山圖僅拔三百家還淮陰。

    又以彭、沛義民起,遣曹虎領六千人入渦,王廣之出淮上。

    廣之家在彭、沛,啟求招誘鄉裡、部曲,北取彭城。

    上許之,以為徐州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