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幕府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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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君誅奸,辨明偏正,以尊氏之亂定南朝為正統;由是朝廷對于幕府之關系乃大明顯。

    日本之學者,則藤原惺窩,首倡程朱之學。

    其徒林道春,博涉群書;複标榜朱子,排斥陸王,攻擊道佛;惟于神道,時有袒護。

    弟子多以躬行實踐相勵;而神道漸盛,流于怪誕荒謬之說,尤以山鹿素行為甚。

    山鹿初修朱子之學,後斥宋學,鼓倡神道,著述豐富,詳闡武士道之旨。

    吉田松陰師承其說,流傳甚廣。

    日本原以神道立國,天皇托于神胤,神道學者即根據此說,謂“天皇之國,萬世一統”;将軍非其分而竊之,義極明晰。

    忠君思想,日益澎漲;剛烈之藩士,遂有攻擊幕府者。

    幕府不知其故,數興文字之獄,猶複獎勵藩士讀書,厚賜孝子節婦,忠孝之說,愈益深入人心。

    及幕府季世,有高山正之者,性好擊劍,跋涉山川,倡說大義,鼓舞志士。

    每至京師,遙望宮殿,辄跪拜曰:“草莽之臣正之。

    ”又嘗赴足利尊氏之墓,數其罪惡,慷慨言曰:“何物尊氏!殘賊忠良,戕殺皇子,播遷天皇!”且言且鞭,聲淚俱下。

    風聲所感,志士奮起;幕府歸政之機,漸成熟矣。

     家康封子于要地,成輔車相依之勢,号曰親藩,羽翼将軍。

    及幕府季世,首作難者,乃親藩水戶德川齊昭也。

    齊昭博學能文,留心政事,深喜西洋戰法及醫術等,密遣近臣,南至長崎,求其學術。

    嘗為幕府所幽;後複起用。

    值陂理來日,齊昭建議陳不可和之十事,文辭佳麗,語意激昂,流傳一時。

    其親臣藤田東湖,神道學者也;尤博通古今,尊崇天皇。

    及美使來之江戶,齊昭上疏,争論違敕之罪;将軍弗聽。

    齊昭旋稱疾,辭幕府參議之職,緻書朝臣,請其谏止。

    約成,将軍遣使入京,奏請批準,朝議不許。

    其所以然者,固由頑固之朝臣囿于祖宗之法;抑亦幕府内部渙散,素為朝臣敬仰之齊昭影響所緻。

    卒之幕府逼于外人,無策可籌,乃由将軍私自簽約。

    會将軍無子,忠于天皇萬世一統之藩士,屬意齊昭之子慶喜;齊昭亦自以為必其子也。

    但幕吏懼其改約,迎立紀伊親藩之世子為嗣,更擯黜齊昭。

    齊昭乃結尾張越前二藩,私與朝臣往來;國内志士,奉之為主,天皇至賜敕以勉勵之。

    此舉也,天皇朝臣始與藩侯結合,二百餘年之《武家法例》,由此破裂。

    幕吏偵知其謀,大懼,亟興大獄,重罰其黨。

    于是人心愈憤,浪士蜂起;外藩與朝廷相結益深,共謀幕府;幕事遂不可為。

     德川齊昭 獄興而後,浪士橫行,聚集徒黨,以攘夷為名,謀殺公使,焚劫外人;尤痛心于主和之幕吏,遂殺大老井伊直弼及其下幕府耳目等。

    會水戶藩士,托齊昭遺命,傳檄四方,共殲醜類;應者二千餘人,所在騷擾,且襲橫濱&mdash&mdash橫濱,外人聚集之所也。

    将軍令人捕之;群衆失敗,以長門薩摩方共謀幕府,相率往歸。

    幕府亦知民人恨己,佯為改圖,崇天皇之命,修因外事得禍者之墓,招還禁锢遠流之大臣,罷黜定約之幕吏;而浪士之患,猶不能止,擾及平安。

    朝臣恐懼,天皇因诏外藩駐兵于都下,以衛宮阙。

    長門将士,來至京師;隐招浪士,收之成軍。

    幕府亦仿其法,募集浪士,給俸養之,名曰新選組;而浪士益無顧忌,勢如火焰,天誅黨之亂遂起。

    天誅黨者,由浪士相結,潛戮幕吏,自以為奉天行誅也。

    嘗号于衆曰:“幕吏惟知德川氏三百年之德,而忘朝廷三千年之恩,重賦厚斂,為幕府爪牙,荼毒天皇赤子,故加天誅。

    ”又傳檄曰:“皇祖開國,皇孫禦世,天子為天下之主,人民為天子之臣。

    其辨大義,明順逆者,宜事朝廷。

    事定之後,得除田租之半。

    ”黨徒衆多,聲勢大振,旋即敗逃,多之長門。

    未幾,浪士據銀山以叛,傳檄讨幕。

    略曰:“天子陷在賊中,為人臣者,皆宜切齒奮起。

    況茲州士民,當南朝之時,讨伐逆賊尊氏,大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