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江戶幕府之極盛時代(1606—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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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者,概敗還,但登城嚴守,東軍圍而攻之,久不能下,乃射書城中,曰:“降者有賞。

    ”家康又數使人議和,但約使填其城外周圍之池隍。

    秀賴疑城中有變,又迫于母命,從之。

    明年,秀賴遣使往谒家康,請粟以贍其臣,家康托故留之,大阪疑懼。

    家康乃聚兵,召秀賴之使告之曰:“聞大阪聚兵;兵多食乏,固其所也。

    吾當親往驗其事。

    ”因使人商于秀賴,請其他徙。

    秀賴不從,家康複率師至。

    秀賴之兵迎戰,大敗而還。

    既而複戰,東軍初敗;秀賴将親出督戰,會聞城中謀叛之謠,驚懼不前。

    于是衆心惶惑,後軍潰逃,前軍不能力戰,遂大敗走。

    東軍追擊之,登城縱火,煙焰蔽空。

    秀賴與其母,皆自刭死。

     大阪用兵之時,諸藩來助戰。

    城已陷,兵威正盛,家康秀忠乃聚将士,頒布《武家法例》,凡十三條。

    茲述其大意如下: (一)文武并重。

     (二)節酒禁賭。

     (三)諸藩境内,當奉行法律。

     (四)殺人犯罪之武士,不許收容。

     (五)藩内人民,禁與他藩往來。

     (六)修築城池,須禀報幕府。

     (七)鄰藩黨盟,應立報将軍。

     (八)藩侯婚娶,不得視為私事。

     (九)諸藩有服務江戶之義務,并不得無故招聚武士。

     (十)衣冠稱位,不得僭越以緻淆亂。

     (十一)私人細民,不得乘車。

     (十二)境内武士,概當節儉。

     (十三)各地藩侯,當登賢任能。

     觀諸條例,可見家康之用心矣。

    自室町幕府以來,文墨書籍,概壟斷于僧徒;武人多不識字,惟知戰鬥,以至釀成群雄之擾亂。

    家康之第一條法令,規定文武并重,并言古時文學為先,武力次之,示輕弓馬之能,借複讀書之習,意使武士日趨羸弱,好勇鬥狠之氣,消磨于無形中,國家可得無事。

    其第六七八三條,嚴禁諸藩相結,雖婚姻細事,亦必報于将軍。

    又連盟者,使鄰藩上告,隐開攻讦之端。

    報告之後,将軍可立伐罪。

    當江戶盛時,藩侯無敢相結者;諸藩勢散,又不得無故招集戰士,何能與統率大軍之将軍相敵?至其城池,原非将軍許可,不得修築。

    其修築者,亦多迎合将軍之意,城不使高,池不使深,幕府自易制之。

    至第五條不許各藩人民往來,貿易無從發達,困守一隅,見聞簡陋,戀念家鄉之心漸強,愈益不願遠出戰争。

     《武家法例》頒布之後,朝廷之威權如故。

    家康之心,猶未餍足,歸于京師,朝見天皇,與關白面議《廷式》,凡十七條。

    議定,由天皇诏可。

    茲略舉其重要者五。

     (一)學問為事業之母。

    不學,不知聖賢之微言,未有能治其國者。

     (二)為關白者雖必藤原五家,苟其人無能,猶不可以任關白。

     (三)關白在職有能名者,不必拘于疊任之說以遜位。

    其遜位者,宜固拒之。

     (四)養他人子為子者,必其族内之人。

     (五)朝廷政事,由關白奏聞;其關于幕府者,由将軍之使者上奏。

    凡違例上奏者,官無大小,位無尊卑,皆貶流之,不稍寬貸。

     當時朝臣自改革以來,歌曲詠詩,寖成慣習。

    故茲首提文學之重要,特申故事,借示尊崇之章。

    其(二)(三)對關白言,意在登用賢能,然無标準,關白賢能,若何定耶?充類至盡,必至天皇任命關白,将軍謂其不才,則不能就職;其依成例而讓位者,将軍曰賢,則又不能退職。

    藤原五家中,謀為關白及欲久于其位者,不能不逢迎将軍之意,關白一職猶幕吏耳。

    (四)為專防朝臣養同列之子,或請皇子為嗣,借此以深相結,共謀幕府。

    北條氏滅亡之原因,可為殷鑒,故禁及之。

    (五)禁公卿藩侯與天皇通,使不得托皇命以号召于全國。

    凡奏事者,必經關白或将軍之使者之手,自非幕府之意,不能上奏;其所請者,固多許可。

    将軍一人,實握一國之權。

     當是時,天皇果遂無足輕重乎?曰:否,否。

    将軍嗣位,雖由幕府議定,但名義仍為天皇所任命。

    其他國家大事,重臣升降,嘗俟诏可。

    就日人之心理言之,不過天皇之國,托于其臣治之,天皇固一國之元首也。

    天皇深居宮中,希見朝臣;所常見者,惟朝臣中之關白及将軍之使者。

    故喜怒不知,賞罰不測,轉覺位尊而令嚴。

    至遇大典,衆臣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