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佛教輸入前之日本(?—552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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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禍,其戰勝者因謂之天助,敗者亦歸之神怒。

    狡黠之天皇,乃托于至尊至上受人民崇拜之日神而為其後胤,有不服者,辄讨而伐之,卒開帝國之基。

    一般貴族,更附托于神子神孫。

    于是日月星辰山川雷電概目為神迹;五谷果實樹木花草,皆為神所主宰;水旱疾病,無非觸神之怒,苟虔誠祭祀,即可以免。

    充其類之所至,世間無物非神,信如日人之自誇其國為神國也,而神道乃興。

    神道者,崇拜自然界之物,而謂其動靜影響皆神之意志所為也。

    其為教也,無高尚之哲理以陶冶人心;無祈禱之禮節以約束行動;後因天皇建廟而民間效之,廟數乃增。

    陳壽亦嘗記其迷信之事于《三國志》中,引之如下: 其行來渡海詣中國,恒使一人&hellip&hellip不食肉,不近婦人,如喪人,名之為持衰。

    若行者吉善,共顧其生口财物;若有疾病遭暴害,便欲殺之,謂其持衰不謹。

     前述日本民族,自朝鮮東渡,其往來情形,無從詳考。

    今所述者,為此時日本與大陸之關系。

    周初,箕子封于朝鮮(今平壤);中國文明,因得輸入朝鮮之北部。

    漢時,武帝滅朝鮮,分其地為四郡,遣吏治理其民;中國學術,乃傳入朝鮮之南部。

    日史記二〇〇年(當漢獻帝時),熊襲人叛,新羅助之。

    十四代仲哀天皇率師往讨;其妃神功皇後,從之出征,知新羅之助叛人也,請先伐之,不從。

    仲哀尋崩于軍。

    妃謀于大臣,秘喪不發,徑征新羅。

    新羅君臣,見其軍蔽海而來,大恐,遂乞降,許之。

    既而高麗百濟亦降,皆朝貢于日,三韓遂為屬國。

    後百濟嘗貢良馬,此事未載于韓史,其确否不可知。

    但據地質學者之說,日本先無駒馬,其後來自大陸,此雖不能證明韓之屈服與否,亦可見當時日本與大陸之交通必繁。

    古史又載百濟王遣其子阿直岐入貢,其人精通經典,天皇令皇子從之學經。

    阿直岐更薦學者王仁至日,獻《論語》十卷、《千字文》一卷。

    貴族子弟因從之遊;更有組織學會,深究中國文學曆史經書者。

    斯可見日人漸與中國文化接觸,或動其欽仰之心,如陳壽所述“漢時有朝見者”欤?抑或當漢末紛擾之際,學者有避難至日而複歸國者,故能道其詳欤?曆史家有謂中國之商人嘗以貿易至日者;細察陳壽之《倭人篇》,其所載事實,雖不能盡信,但于日人風俗生活,述之頗為詳晰,非臆想杜撰所能,斯可斷中日之間已曾交通往來矣。

     晉末,高句麗、新羅、百濟分據朝鮮半島,鼎足而立,互相攻伐。

    日人因利乘便,曾于新羅百濟之間,據有任那之地,駐軍守之。

    其兵果敢善戰;百濟逼于強鄰,國勢衰微,其王故善事日皇,借求援助,朝貢殷勤。

    新羅懼百濟之與日本相親也,謀之益急,誘任那守将據地以叛;戰争乃起。

    日人數敗,而高句麗又侵入百濟北部,百濟土地,日益窮蹙,幾至滅亡,卒賴日本之助以複國。

    當此紛擾時期,半島久無甯歲,難民至日者極衆。

    其人多具技能,日人時無工藝,甚敬重之。

    因歸者不願受諸侯之虐,天皇更恐其為諸侯所用,乃聽其組織職業團體,壟斷一業,無異于印度階級制度。

    凡一團體,必有首領,由天皇委任,而受其保護管轄,終于其身。

    苟繼者無人,則團體自将解散;但解散者少,後且以之紀念皇室之功績,團體之數驟增。

    其直接影響,則使技能之士屬于天皇,天皇之威權以隆,漸開改革之基。

     宋史載:“倭王遣使朝貢,以為安東将軍。

    ”日史記:“雄略十二年,始建樓閣,遣使于吳索工。

    後二年,吳人來獻女工。

    ”按雄略十二年,為宋明帝泰始四年(西曆四六八年),所謂吳者,其指南朝耶?意日人有求于宋,必卑辭厚币,宋因贈之女工,安有所謂獻耶?要之,當時日人已頗悉中國情形,島國與大陸之交通又進一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