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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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陽,複遣譯者緻書于契丹,求修舊好。

    契丹主複書曰:“已成之勢,不可改也。

    ”太原奏破契丹偉王于秀容,契丹遁去。

     二月,契丹渡河,晉主自将及遣李守貞等分道擊之,契丹敗走。

     晉天平節度副使顔衎遣觀察判官窦儀奏博州刺史周儒降契丹,又與楊光遠通情,引契丹自馬家口濟河。

    儀謂景延廣曰:“虜若與光遠合,則河南危矣。

    ”延廣然之。

    二月朔,命石赟守麻家口,白再榮守馬家口。

    未幾,周儒引契丹主之從弟麻答自馬家口濟河,營于東岸,攻郓州北津,以應楊光遠。

    晉遣李守貞、皇甫遇、梁漢璋、薛懷讓将兵萬人,緣河水陸俱進。

    契丹圍高行周、符彥卿及先鋒使石公霸于戚城。

    先是,景延廣令諸将分地而守,無得相救。

    行周 “隻恨樓下沒有挖口井。

    ”南唐主問他為什麼這樣說,回答說:“因為缺口井而不如陳後主的景陽樓。

    ”南唐主發怒,把他貶為舒州觀察使。

    孫晟派兵防備他,蕭俨說:“我因為直言勸谏受罰,沒有别的企圖。

    從前在顧命時,您幾乎把國家引向危亡的邊緣,您的罪過難道不比我更嚴重嗎?今天你反而來防備我。

    ”孫晟急忙解除了防備。

     後晉出帝石重貴親自率兵駐紮澶州,派劉知遠、杜威、張彥澤率兵抵禦契丹。

     後晉出帝派遣使臣帶着書信送到契丹,契丹已經屯兵邺都,不得通行而返回。

    後晉出帝任命景延廣為禦營使,派高行周率領前軍首先出發。

    當時用兵的方略、号令都出自景延廣,景延廣憑借權勢任性使氣,淩侮各軍将領,即使是天子也不能控制他。

    後晉出帝從東京出發,契丹軍隊到達黎陽。

    後晉出帝到達澶州,契丹主耶律德光屯兵元城。

    契丹别的将領率兵入侵太原,劉知遠和白承福聯合迎擊契丹。

    後晉朝廷下诏任命劉知遠為招讨使,任命杜威為招讨副使,任命馬全節為都虞候。

    派遣張彥澤等率兵在黎陽抗擊契丹,又派遣翻譯給契丹送信,要求修複舊好。

    契丹主回信說:“已經形成的局勢,不可能再改變了。

    ”太原奏報在秀容打敗了契丹偉王,契丹兵逃走。

     二月,契丹軍隊渡過黃河,後晉出帝石重貴親自率兵并派李守貞等分道抗擊,契丹軍隊敗逃。

     後晉天平節度副使顔衎派觀察判官窦儀奏報博州刺史周儒向契丹投降,又與楊光遠勾結,引導契丹軍隊從馬家口渡過黃河。

    窦儀對景延廣說:“契丹如果與楊光遠聯合,那麼黃河以南就危險了。

    ”景延廣認為他說得對。

    二月初一,後晉命石赟把守麻家口,命白再榮把守馬家口。

    不久,周儒引導契丹主堂弟麻答從馬家口渡過黃河,在黃河東岸紮營,進攻郓州北津,以響應楊光遠。

    後晉派李守貞、皇甫遇、梁漢璋、薛懷讓率兵萬人,沿黃河水陸并進。

    契丹軍隊在戚城包圍了高行周、符彥卿和先鋒使石公霸。

    此前,景延廣命令諸将分地而守,不得相互救援。

    高行周 等告急,延廣徐白晉主,晉主自将救之。

    契丹解去,三将泣訴救兵之緩,幾不免。

    守貞等至馬家口,契丹遣步卒萬人築壘,散騎兵于其外,餘兵數萬屯河西。

    度未已,晉兵薄之,契丹騎兵退走,晉兵進攻其壘,拔之。

    契丹大敗,溺死數千人,俘斬亦數千人。

    河西之兵恸哭而去,由是不敢複東。

    初,契丹主得貝州、博州,皆撫慰其人,或拜官賜服章。

    及敗于戚城及馬家口,忿恚,所得民皆殺之。

    由是晉人憤怒,戮力争奮。

     晉定難節度使李彜殷侵契丹以救晉。

     晉诏劉知遠擊契丹,知遠屯樂平不進。

     晉百官奏請其主聽樂,不許。

     晉主居喪期年,即于宮中奏細聲女樂。

    及出師,常奏羌笛,擊鼓歌舞。

    曰:“此非樂也。

    ”及百官表請聽樂,則诏不許。

     楊光遠圍晉棣州,大敗走還。

     三月,契丹寇晉澶州,不克,引還。

     契丹僞棄元城去,伏精騎于古頓丘城,以俟晉軍與恒、定之兵合而擊之。

    大軍欲進追之,會霖雨而止。

    契丹人馬饑疲,趙延壽曰:“晉軍悉在河上,畏我鋒銳,必不敢前,不如即其城下,四合攻之,奪其浮梁,則天下定矣。

    ”契丹主從之。

    三月朔,自将兵十餘萬陳于澶州城北。

    高行周與戰,自午至晡,互有勝負。

    契丹主以精兵當中軍而來,晉主亦出陳以待之。

    契丹主望見晉軍之盛,謂左右曰:“楊光遠 等紛紛告急,景延廣才慢吞吞地報告後晉出帝,後晉出帝親自帶兵救援。

    契丹軍隊解圍退去,三将哭訴着援兵來得太慢,幾乎不能免于一死。

    李守貞等率兵到達馬家口,契丹調遣步兵萬人修築堡壘,散布騎兵在外面戍守,餘下的數萬人在黃河以西屯駐。

    契丹軍隊渡河還沒渡完,後晉軍隊便迫近他們,契丹的騎兵敗退,後晉軍隊便進攻契丹堡壘,并成功攻占。

    契丹軍隊大敗,淹死的有幾千人,被俘、被殺的也有幾千人。

    黃河以西的士兵痛哭着敗退,從此不敢再向東進攻。

    當初,契丹主耶律德光奪得貝州、博州後,都對當地人進行安撫和慰問,有的還拜授官職賜予官服。

    等到在戚城及馬家口吃了敗仗後,心裡很惱火,把所俘虜的民衆都殺了。

    因此,後晉的百姓對契丹人更加憤怒,齊心合力抗擊契丹軍隊的入侵。

     後晉定難節度使李彜殷率兵侵入契丹境内來救援後晉。

    後晉出帝石重貴下诏命劉知遠攻擊契丹,劉知遠屯兵樂平不再前進。

     後晉百官奏請後晉出帝聽樂,後晉出帝沒有準許。

     後晉出帝居喪一年,便在宮中演奏細聲女樂。

    等到出師北伐時,經常演奏羌笛,并擊鼓唱歌跳舞。

    說:“這不是作樂。

    ”等到百官上表請求聽樂時,後晉出帝卻下诏不予批準。

     楊光遠圍攻後晉棣州,大敗後逃回青州。

     三月,契丹入侵後晉澶州,沒有攻克,引兵退回。

     契丹假裝舍棄元城退去,把精銳騎兵埋伏在古頓丘城,以等待後晉軍隊與恒州、定州軍隊會合後而攻打它們。

    後晉大軍想前進追擊契丹兵,由于遇到天氣下雨而停止。

    契丹軍隊人馬饑餓疲勞,趙延壽說:“後晉軍隊都停在河上,畏懼我軍,必定不敢前來,我們不如攻到他們城下,四面合圍攻打,奪取黃河上的浮橋,那麼天下大事就定了。

    ”契丹主耶律德光聽從了他的意見。

    三月初一,契丹主親自率領軍隊十多萬人在澶州城北擺開陣勢。

    高行周率兵與契丹兵交戰,從中午到傍晚,雙方互有勝負。

    契丹主率領精銳軍隊向中軍進攻而來,後晉出帝石重貴也出兵列陣準備迎戰。

    契丹主望見後晉軍隊的盛況,對身邊人說:“楊光遠 言晉兵半已餒死,今何其多也?”以精騎左右略陳,晉軍不動,萬弩齊發,飛矢蔽地。

    契丹稍卻,兩軍死者不可勝數。

    昏後,契丹引去。

    契丹主帳中小校亡來,雲契丹已傳木書,收軍北去。

    景延廣疑有詐,閉壁不敢追。

    契丹主北歸,所過焚掠,民物殆盡。

     漢主晟殺其弟越王弘昌。

     閩指揮使朱文進弑其主曦而自立。

     閩拱宸都指揮使朱文進、門使連重遇既弑昶,常懼國人之讨,相與結昏以自固。

    閩主曦果于誅殺,嘗因醉殺控鶴指揮使魏從朗。

    從朗,朱、連之黨也。

    又嘗酒酣誦白居易詩雲:“惟有人心相對間,咫尺之情不能料。

    ”因舉酒屬二人,二人大懼。

    李後妒尚賢妃之寵,欲弑曦而立其子亞澄,使人告二人曰:“主上殊不平于二公,奈何?”會後父李真有疾,曦往問之。

    文進、重遇使馬步使錢達弑曦于馬上,召百官告之曰:“天厭王氏,宜更擇有德者立之。

    ”衆莫敢言。

    重遇乃推文進升殿,被衮冕,帥群臣北面稱臣。

    文進自稱閩主,悉收王氏宗族五十餘人,皆殺之。

    以重遇總六軍,禮部尚書鄭元弼抗辭不屈,殷主延政遣統軍使吳成義将兵讨文進,不克。

    文進以黃紹頗為泉州刺史。

     晉籍鄉兵。

     每七戶共出兵械資一卒,号武定軍。

    時兵荒之餘,複有此擾,民不聊生。

     夏四月,晉主還大梁,以景延廣為西京留守。

     說晉國軍隊有半數已餓死,現在怎麼還有這麼多?”便用精銳騎兵從左右兩面進攻,後晉軍隊絲毫不動,萬弩齊發,飛箭鋪天蓋地。

    契丹兵稍向後退,兩軍戰死的人不可勝數。

    天黑以後,契丹軍隊退去。

    契丹主帳中的小校逃到後晉軍中,說契丹已經傳送木書,準備收軍北去。

    景延廣懷疑有詐,關閉軍營不敢追擊。

    契丹主率兵北撤,所經過的地方,大肆焚燒搶掠,民衆财物幾乎都被搶光了。

     南漢主劉晟殺了他弟弟越王劉弘昌。

     閩國指揮使朱文進殺了他的國君王曦,自立為帝。

     閩國拱宸都指揮使朱文進、門使連重遇殺死王昶後,常常害怕國人讨伐他們,便互相結成婚姻來鞏固自己的勢力。

    閩主王曦對誅殺很随意,曾經因為醉酒殺了控鶴指揮使魏從朗。

    魏從朗是朱文進、連重遇的黨羽。

    王曦又曾經在酒喝得正高興時吟誦白居易的詩:“惟有人心相對間,咫尺之情不能料。

    ”同時舉酒看着朱文進、連重遇二人,二人大為恐懼。

    李皇後很妒忌尚賢妃受到的寵愛,想殺掉閩主王曦而立她的兒子王亞澄為帝,便派人告訴朱文進、連重遇二人說:“主上對你們二位很不滿,怎麼辦?”适逢李皇後的父親李真有病,王曦到李真府上問候病情。

    朱文進、連重遇指使馬步使錢達把王曦殺死在馬上,然後召集百官告訴他們說:“上天已厭棄王氏,現在應該另外選擇有德的人立為皇帝。

    ”衆人都不敢說話。

    連重遇便推舉朱文進上殿升座,讓他穿戴上帝王的服飾冠冕,然後率領群臣面向北朝拜稱臣。

    朱文進自稱閩國君主,把王氏宗族五十多人全部收捕,然後都殺掉。

    任命連重遇總領六軍,禮部尚書鄭元弼嚴詞抗拒不屈服,殷主王延政派遣統軍使吳成義率兵征讨朱文進,沒有取勝。

    朱文進任命黃紹頗為泉州刺史。

     後晉按戶籍征集鄉兵。

     每七家農戶共同給一個士卒出兵械錢,号稱武定軍。

    當時正值戰亂饑荒之後,又加上這樣的困擾,民不聊生。

     夏四月,後晉出帝石重貴回到大梁,任命景延廣為西京留守。

     晉主命高行周、王周留鎮澶州,遂還大梁。

    景延廣既為上下所惡,晉主亦憚之。

    桑維翰引其不救戚城之罪,出為西京留守,以高行周為侍衛馬步都指揮使,延廣郁郁不得志,日夜縱酒。

     晉遣使分道括率民财。

     晉朝因契丹入寇,國用愈竭,複遣使者三十六人分道括率民财,各封劍以授之。

    使者多從吏卒,攜鎖械刀杖入民家,大小驚懼,求死無地,州縣吏複因緣為奸。

    河南府出缗錢二十萬,景延廣率三十七萬。

    留守判官盧億曰:“公位兼将相,富貴極矣。

    國家不幸,府庫空竭,不得已取于民,公何忍複因而求利,為子孫之累乎?”延廣慚而止。

    先是,诏以楊光遠叛,命兖州修守備,節度使安審信以治樓堞為名,率民财以實私藏。

    括率使至,賦缗錢十萬,指取一囷,已滿其數。

     晉遣李守貞讨楊光遠于青州,契丹救之,不克。

     晉太尉、侍中馮道罷,以桑維翰為中書令兼樞密使。

     道雖為首相,依違兩可,無所操決。

    或謂晉主曰:“馮道承平之良相,今艱難之際,譬如使禅僧飛鷹耳。

    ”乃以為匡國節度使。

    或謂晉主曰:“陛下欲禦北狄,安天下,非桑維翰不可。

    ”遂複置樞密院,以維翰為中書令兼樞密使,事無大小,悉以委之。

    數月之間,朝廷差治。

     晉滑州河決,發民塞之。

     後晉出帝任命高行周、王周留鎮守澶州,随後回到大梁。

    景延廣既為上下臣民所厭惡,後晉出帝也對他心懷忌憚。

    桑維翰提出他不救援戚城的罪行,後晉出帝便把景延廣外放為西京留守,任命高行周為侍衛馬步都指揮使,景延廣郁郁不得志,便晝夜大肆飲酒。

     後晉派使臣分别到各道搜刮民财。

     後晉朝廷因為契丹入侵,國家财用更加枯竭,又派使者三十六人分别到各道搜刮民财,朝廷給每個使者都封賜尚方寶劍,授予斬殺大權。

    這些使者帶着衆多的随從卒吏,拿着各種鎖鍊刑械、刀杖等進入百姓家,老百姓大大小小都很驚怕,想死都找不到地方,各州縣官吏又借機胡作非為。

    河南府應出缗錢二十萬,景延廣去搜刮到三十七萬。

    留守判官盧億對景延廣說:“您的職位兼居将相,富貴已達到極點。

    現在國家遭受不幸,府庫空乏,沒有辦法隻得向百姓索取,您怎麼忍心再借機謀求私利,給子孫增加罪過呢?”景延廣感到慚愧,便停止了搜刮。

    此前,後晉因為楊光遠背叛朝廷,下诏令兖州加強修築守備設施,節度使安審信用建造城防樓堞的名義,大肆搜刮民财來充實自己的私人财産。

    括率使來到兖州,收取賦稅缗錢十萬,指令取一個囷庫的錢,便已滿足了這個數目。

     後晉派李守貞到青州讨伐楊光遠,契丹派兵救援楊光遠,沒有取勝。

     後晉太尉、侍中馮道罷官,任命桑維翰為中書令兼樞密使。

     馮道雖為首相,但辦事模棱兩可,無論什麼事都不拿主意。

    有人對後晉出帝石重貴說:“馮道是和平時期的好宰相,現在是國家艱難時期,任用他就好比讓參禅的僧人學習飛鷹搏兔一樣。

    ”于是便任用馮道為匡國節度使。

    有人對後晉出帝說:“陛下要想抵禦北狄,安定天下,非任用桑維翰不可。

    ”于是就重新設置樞密院,任命桑維翰為中書令兼樞密使,事情無論大小,都委托他操辦。

    數月之間,朝廷稍得治理。

     黃河在後晉的滑州決口,後晉發動民衆去堵塞決口。

     滑州河決,浸汴、曹、單、濮、郓五州之境,诏大發數道丁夫塞之。

    既塞,晉主欲刻碑紀其事,中書舍人楊昭儉谏曰:“陛下刻石紀功,不若降哀痛之诏。

    染翰頌美,不若頒罪己之文。

    ”晉主乃止。

     晉以折從遠為府州團練使。

     初,高祖割地以賂契丹,府州預焉。

    會契丹欲盡徙河西之民以實遼東,州人大怒,刺史折從遠因保險拒之。

    及晉與契丹絕,從遠引兵深入,拔十餘寨,故有是命。

     晉複置翰林學士。

     以李慎儀為承旨,劉溫叟、徐台符、李浣、範質為學士。

     秋八月,晉以劉知遠為行營都統,杜威為招讨使,督十三節度以備契丹。

     桑維翰兩秉朝政,出楊光遠、景延廣于外,至是一制指揮節度使十五人,無敢違者,時人服其膽略。

    朔方節度使馮晖上章自陳未老可用,而制書見遺。

    維翰召學士使為答诏曰:“非制書忽忘,實以朔方重地,非卿無以彈壓,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須奇才。

    ”晖得诏,甚喜。

    時軍國多事,咨請輻辏,維翰随事裁決,初若不經思慮,人疑其疏略,退而熟議之,亦終不能易也。

    然頗任愛憎,恩怨必報,人亦以是少之。

     契丹之入寇也,晉主再命劉知遠會兵山東,皆不至。

    晉主疑之,謂所親曰:“太原殊不助朕,必有異圖。

    ”至是,雖 黃河在滑州決口後,浸淹了汴、曹、單、濮、郓五州地區,朝廷下诏命大規模征發幾個道的民夫去堵塞決口。

    等堵塞完成後,後晉出帝石重貴想刻碑記載此事,中書舍人楊昭儉谏阻說:“陛下刻碑紀念這些功績,不如降下哀痛的诏書。

    拿筆蘸墨歌功頌德,不如頒發責備自己的文告。

    ”後晉出帝便不再刻碑紀功。

     後晉任命折從遠為府州團練使。

     當初,後晉高祖石敬瑭割讓土地來賄賂契丹,府州也劃歸契丹。

    适逢契丹想把黃河以西的居民全部遷徙來充實遼東,府州居民大為惱怒,府州刺史折從遠于是據守險地而抗拒這種做法。

    等到後晉與契丹絕交,折從遠便率兵深入北境,攻占契丹十幾個營寨,所以有這項任命。

     後晉恢複設置翰林學士。

     後晉任命李慎儀為翰林學士承旨,任命劉溫叟、徐台符、李浣、範質為學士。

     秋八月,後晉任命劉知遠為行營都統,杜威為招讨使,督領十三個節度使防備契丹。

     桑維翰兩次執掌朝政,把楊光遠、景延廣調到外地,到這時統一指揮十五位節度使,沒有人敢違抗命令,當時的人都佩服他的膽略。

    朔方節度使馮晖上奏說自己年歲未老還可留用,而制書沒有提到他。

    桑維翰召喚學士讓拟定答複诏命說:“不是制書忽略忘記了你,實在是因為朔方是個重要的地方,除了你沒有誰能夠彈壓得住,近來想把你調到内地,但接替你的也必須是個奇才。

    ”馮晖得到诏書,心裡極為高興。

    當時軍務國事特别繁重,請示報告的人都集中到桑維翰那裡,桑維翰随事裁決,初看好像沒有經過認真考慮,人們懷疑他辦事粗略,但退下來仔細讨論,最終還是沒有可更改的地方。

    然而他頗據自己的愛憎辦事,如有恩怨,一定報複,人們因此也對他有所非議。

     契丹入侵時,後晉出帝石重貴兩次命令劉知遠會師山東,劉知遠都沒來。

    後晉出帝懷疑劉知遠,對親近的人說:“駐守太原的劉知遠極不願幫助我,必定有反叛的圖謀。

    ”到這個時候,雖然 為都統而實無臨制之權,密謀大計皆不得預。

    知遠亦知見疏,但慎事自守而已。

    郭威見知遠有憂色,謂知遠曰:“河東山河險固,風俗尚武,土多戰馬,靜則勤稼穑,動則習軍旅,此霸王之資也,何憂乎?” 朱文進稱藩于晉,晉以為閩國王。

     晉置鎮甯軍于澶州。

     九月朔,日食。

     冬十一月,閩泉州牙将留從效等誅朱文進所署刺史黃紹頗,傳首建州。

     泉州散員指揮使留從效謂同列曰:“朱文進屠滅王氏,遣腹心分據諸州。

    吾屬世受王氏恩而交臂事賊,一旦富沙王克福州,吾屬死有餘愧。

    ”衆以為然。

    十一月,各引軍中所善壯士,夜飲于從效之家,從效绐之曰:“富沙王已平福州,密旨令吾屬讨黃紹頗。

    諸君從吾言,富貴可圖,不然,禍且至矣。

    ”衆皆踴躍,操白梃逾垣而入,執紹頗斬之。

    從效持州印詣王繼勳第,請主軍府。

    函紹頗首,遣副使陳洪進赍詣建州。

    延政以繼勳為泉州刺史,從效、洪進皆為都指揮使。

     十二月,晉師圍青州。

    楊光遠之子承勳劫其父以降。

     李守貞圍青州經時,城中食盡,餓死者太半。

    契丹援兵不至,楊光遠遙稽首于契丹曰:“皇帝皇帝,誤光遠矣。

    ”其子承勳勸光遠降,冀全其族,光遠不許。

    承勳斬勸光遠反者判官丘濤等,送其首于守貞,縱火大噪,劫其父出居私第,上表待罪,開城納官軍。

     任用劉知遠為軍隊都統,但實際上沒有統轄指揮的權力,密謀國家大事都不讓他參與。

    劉知遠也知道自己被後晉出帝疏遠,但還是謹慎做事自我守護而已。

    郭威看到劉知遠臉色憂慮,便對他說:“河東地區山河險峻堅固,當地風俗崇尚勇武,多産戰馬,國家安靜時勤奮耕種,國家動亂時演習軍事,這是成就霸王之業的資本,有什麼可憂慮的呢?” 朱文進向後晉朝廷稱藩,後晉封他為閩國王。

     後晉在澶州設置鎮甯軍。

     九月初一,出現日食。

     冬十一月,閩國泉州牙将留從效等人誅殺朱文進所任命的刺史黃紹頗,并把他的頭送到建州。

     泉州散員指揮使留從效對同事說:“朱文進屠滅王氏家族,派心腹之人分别占領各州。

    我們這些人世代受到王氏的恩典,現在卻拱手事奉奸賊,一旦富沙王攻克福州,我們死也慚愧。

    ”衆人都認為他說得對。

    十一月,他們各自帶着軍中關系好的壯士,夜裡在留從效家中飲酒,留從效欺騙他們說:“富沙王已經平定福州,有密旨命我們讨伐黃紹頗。

    諸君聽我的話,富貴可以得到,否則禍患就要臨頭。

    ”衆人都積極響應,踴躍參加,拿着棍棒跳牆而入,抓住黃紹頗殺死。

    留從效手持州府的印信來到王繼勳的府第,請他主持軍府事務。

    把黃紹頗的首級用匣子裝起來,派副使陳洪進帶着送到建州。

    王延政任命王繼勳為泉州刺史,任命留從效、陳洪進為都指揮使。

     十二月,後晉軍隊圍攻青州。

    楊光遠的兒子楊承勳劫持父親向後晉投降。

     李守貞圍攻青州已經很長時間,城中糧食用盡,餓死的人有一大半。

    契丹的援兵一直沒到,楊光遠遠遠地朝契丹叩拜說:“皇帝呀皇帝,把我楊光遠給害了。

    ”他的兒子楊承勳勸說楊光遠投降,希望能夠保全家族,楊光遠不答應。

    楊承勳殺了勸楊光遠謀反的判官丘濤等人,把他們的頭送給李守貞,然後放火大聲喧鬧,劫持他父親出居私人府第,向後晉朝廷上表等待治罪,并打開城門接納官軍。

     殷遣兵讨朱文進,唐遣兵攻殷。

     朱文進聞黃紹頗死,大懼。

    募兵攻泉州,留從效與福州兵戰,大破之。

    殷主延政遣吳成義帥戰艦千艘攻福州,朱文進求救于吳越。

    初,唐翰林學士臧循與樞密副使查文徽同鄉裡,循常為賈人,習福建山川,為文徽畫取建州之策。

    文徽表請擊延政,國人多以為不可。

    文徽獨奏言攻之必克,唐主以邊鎬為行營都虞候,将兵從文徽伐殷。

    屯蓋竹,聞泉、漳、汀降于殷,退保建陽。

    循屯邵武,邵武民執循送建州,斬之。

     閏月,晉李守貞殺楊光遠。

     朝廷以光遠罪大而諸子歸命,難于顯誅,命守貞以便宜從事,守貞遣人拉殺光遠,以病死聞。

    起複承勳除汝州防禦使。

     閩人讨殺朱文進,傳首建州。

     殷吳成義聞有唐兵,詐使人告福州吏民曰:“唐助我讨賊臣,大兵今至矣。

    ”福人益懼。

    南廊承旨林仁翰謂其徒曰:“吾曹世事王氏,今受制賊臣,富沙王至,何面見之?”帥其徒二十人被甲趣連重遇第,刺殺之,斬其首以示衆,曰:“富沙王且至,汝輩族矣。

    今重遇已死,何不亟取文進以贖罪?”衆踴躍從之,遂斬文進,迎吳成義入城,函二首送建州。

     契丹複入寇。

     契丹複大舉入寇,趙延壽引兵先進。

    至邢州,晉主欲自将拒之,會有疾,命天平節度使張從恩、邺都留守馬全節、 殷國派兵讨伐朱文進,南唐派兵攻打殷國。

     朱文進聽說黃紹頗被殺死,大為恐懼。

    招募軍隊攻打泉州,留從效率兵與福州軍隊交戰,把福州軍隊打得大敗。

    殷主王延政派遣吳成義統率千艘戰艦攻打福州,朱文進向吳越求救。

    當初,南唐翰林學士臧循與樞密副使查文徽是同鄉,臧循曾做過商人,對福建的山水很熟悉,為查文徽謀劃奪取建州的策略。

    查文徽上表南唐主李璟請求攻打王延政,國人大多數認為這樣做不可行。

    唯獨查文徽上奏稱攻打必定會取勝,南唐主任命邊鎬為行營都虞候,率兵跟随查文徽讨伐殷國。

    查文徽領兵進屯蓋竹,聽說泉州、漳州、汀州都向殷國投降,便退守建陽。

    臧循屯駐邵武,邵武百姓抓住臧循,把他送往建州,建州方面殺了他。

     閏十二月,後晉李守貞殺了楊光遠。

     後晉朝廷因為楊光遠罪大,而他的幾個兒子都歸順朝廷,難于對他進行公開處斬,便命令李守貞根據情況酌情處理,李守貞便派人拉傷殺死楊光遠,對外說是病死了。

    起用楊承勳擔任汝州防禦使。

     閩國人讨伐殺死朱文進,并把他的首級送到建州。

     殷國人吳成義聽說南唐兵來了,便派人告訴福州的官民,詐稱:“南唐幫助我們讨伐賊臣,大軍現在到了。

    ”福州人更加恐懼。

    南廊承旨林仁翰對他的徒衆說:“我們世代侍奉王氏,現在受到賊臣的制約,富沙王來了,有何臉面見他?”便率領他的徒衆二十人披上铠甲趕到連重遇的府第,刺殺了他,并砍下他的頭示衆,說:“富沙王将要來到,你們這些人就要被滅族了。

    現在連重遇已死,為什麼不趕快去拿下朱文進來為自己贖罪?”衆人踴躍跟随他,于是又殺了朱文進,迎接吳成義進城,把朱文進、連重遇二人的首級用匣子裝好送到建州。

     契丹再次入侵後晉。

     契丹軍隊再次大規模入侵,趙延壽率領兵馬先行進發。

    契丹軍隊進抵邢州,後晉出帝石重貴想親自率領兵馬前往抵抗,恰好身體有病,于是命令天平節度使張從恩、邺都留守馬全節、 護國節度使安審琦,會諸道兵屯邢州,武甯節度使趙在禮屯邺都。

    契丹主以大兵繼至,建牙于元氏。

    朝廷憚契丹之盛,诏從恩等引兵稍卻,于是兇懼,無複部伍,委棄器甲,所過焚掠,比至相州,不複能整。

     乙巳(945) 晉開運二年。

    是歲,凡五國三鎮,殷改稱閩而亡。

     春正月,契丹至相州,引還,晉主自将追之。

     诏趙在禮還屯澶州,馬全節還邺都,又遣張彥澤屯黎陽,景延廣守胡梁渡。

    契丹寇邢、洺、磁三州,殺掠殆盡,入邺都境。

    張從恩、馬全節、安審琦悉兵陳于相州、安陽水之南,皇甫遇與濮州刺史慕容彥超将數千騎前觇契丹,至邺都,遇契丹數萬,遇等且戰且卻。

    至榆林店,契丹大至,二将謀曰:“吾屬今走,死無遺矣。

    ”乃止布陣,自午至未,力戰百餘合,相殺傷甚衆。

    遇馬斃步戰,其仆杜知敏以所乘馬授之。

    戰稍解,顧知敏,已為契丹所擒,遇曰:“知敏義士,不可棄也。

    ”與彥超躍馬入陳,取知敏而還。

    俄而契丹繼出新兵來戰,二将曰:“吾屬勢不可走,以死報國耳。

    ”日且暮,安陽諸将怪觇兵不還,審琦即引騎兵出,将救之,從恩曰:“虜衆猥至,盡吾軍,恐未足以當之,公往何益?”審琦曰:“成敗天也,萬一不濟,當共受之。

    借使虜不南來,坐失皇甫太師, 護國節度使安審琦,會合各道兵馬屯駐邢州,武甯節度使趙在禮率兵屯駐邺都。

    契丹主耶律德光率領大軍接着來到,在元氏建造牙帳。

    後晉朝廷害怕契丹軍隊強盛,便下诏令張從恩等率兵稍作退卻,于是各軍都非常恐懼,無法保持大軍的隊列,丢棄兵器铠甲,所經過的地方都被焚燒搶掠,等退到相州,軍隊已經全亂了。

     乙巳(945) 後晉開運二年。

    這一年,共五個國家、三個藩鎮,殷國改稱閩國而消亡。

     春正月,契丹軍隊到達相州,然後退回,後晉出帝石重貴親自率兵追擊。

     後晉出帝下诏命令趙在禮回師屯駐澶州,馬全節回師邺都,又派遣張彥澤屯駐黎陽,景延廣把守胡梁渡。

    契丹軍隊入侵邢、洺、磁三州,幾乎在那裡搶光殺盡,然後進入邺都境内。

    張從恩、馬全節、安審琦都率全部軍隊列陣于相州、安陽水之南,皇甫遇和濮州刺史慕容彥超率領數千騎兵前去察看契丹軍隊的情況,到了邺都,與契丹數萬軍隊相遇,皇甫遇等邊戰邊退。

    到榆林店時,契丹大軍趕到,兩位将軍商議說:“我們現在這樣逃走,将會死盡無餘。

    ”于是停下來布陣,從午時到未時,力戰百餘回合,互相殺傷了很多人。

    皇甫遇的馬戰死後便徒步作戰,他的仆人杜知敏把自己騎的馬交給他。

    交戰稍有緩解,皇甫遇回頭找杜知敏,發現他已被契丹人擒獲,皇甫遇說:“杜知敏是個義士,不可抛棄他。

    ”說完便與慕容彥超躍馬殺入敵陣,把杜知敏奪了回來。

    不一會兒,契丹又派新兵出來作戰,兩位将領說:“我們勢必難以逃走,隻能用死來報效國家了。

    ”太陽将要落山,據守在安陽的諸将都奇怪察看敵情的兵馬還沒回來,安審琦就率領騎兵出營,準備前去救援,張從恩說:“假如胡虜大軍真的來到,即使我軍全部出擊,恐怕也不足以抵擋,您去能有什麼用處?”安審琦說:“成功失敗在于天意,萬一不能解救他們,理當與他們共同承受後果。

    假使胡虜軍隊不繼續南來進犯,而讓皇甫太師陷身敵營, 吾屬何顔以見天子?”遂逾水而進,契丹解去,遇等乃得還。

    彥超本吐谷渾也,與劉知遠同母。

     契丹亦引軍退,其衆自相驚曰:“晉軍悉至矣。

    ”時契丹主在邯鄲,聞之,即時北遁,不再宿至鼓城。

    從恩等議曰:“契丹傾國而來,吾兵少糧盡,死無日矣。

    不若引軍就黎陽倉,南倚大河以拒之,可以萬全。

    ”議未決,從恩引兵先發,諸軍繼之,擾亂失亡,複如發邢州之時。

    留步兵五百守安陽橋,夜四鼓,知相州事符彥倫謂将佐曰:“此夕紛纭,人無固志,五百弊卒,安能守橋?”即召入乘城為備。

    至曙望之,契丹數萬騎已陳于安陽水北,彥倫命城上揚旌鼓噪約束,契丹不測。

    逾水環州而南,聞張彥澤兵至,引還,全節等不敢追。

    晉主疾小愈,河北相繼告急,晉主曰:“此非安寝之時。

    ”乃部分諸将為行計。

    馬全節等奏:“據降者言,虜衆不多,宜乘其散歸種落,大舉徑襲幽州。

    ”晉主以為然,征兵諸道,下诏親征,發大梁。

     殷改國号曰閩。

     閩之故臣共迎殷主延政,請歸福州,改國号曰閩。

    延政以方有唐兵,未暇徙都,以從子繼昌鎮福州,以指揮使黃仁諷将兵衛之。

    賞林仁翰甚薄,仁翰未嘗自言其功。

    發兩軍甲士萬五千人,詣建州以拒唐。

     二月,晉主至澶州,諸将引軍北上。

     晉主至澶州,馬全節等諸軍以次北上,劉知遠聞之曰:“中國疲弊,自守恐不足。

    乃橫挑強胡,勝之猶有後患,況不勝乎?” 我們有何臉面去見天子?”于是越過安陽水前進,契丹人解圍退去,皇甫遇等得以回來。

    慕容彥超本是吐谷渾人,與劉知遠同母。

     契丹也引兵後退,其士兵自相驚呼:“晉軍都過來了。

    ”當時,契丹主耶律德光在邯鄲,聽說此事後,立即向北逃奔,沒過兩天就到了鼓城。

    張從恩等商議說:“契丹調動全國軍隊來戰,我們兵少,糧食用盡,離死沒幾天了。

    現在不如引軍靠近黎陽糧倉,南面依靠大河來抗拒他,這樣才可以得到保全。

    ”商議還沒做出決定,張從恩便帶兵先行出發,其他諸軍相繼跟随,軍隊紛亂失散逃亡,又像從邢州出發時那樣。

    張從恩留下五百步兵把守安陽橋,夜間四更時,主持相州事務的符彥倫對将佐說:“今晚亂哄哄的,人們都沒有堅強的鬥志,這五百個疲憊的兵卒,怎麼能守住這座橋?”立即把人召進城來,利用城池作防備。

    到天亮時一看,契丹數萬騎兵已列陣在安陽水以北,符彥倫命令城上士兵揚旗呐喊嚴守号令,契丹不能料知城中實情。

    契丹軍隊渡過安陽水,環繞相州向南進軍,聽說張彥澤率兵來到,契丹便引兵後退,馬全節等不敢追擊。

    後晉出帝病情稍有好轉,河北各地相繼告急,後晉出帝說:“現在不是安穩睡覺的時候。

    ”便部署分派諸将為出征作安排。

    馬全節等奏報稱:“根據投降的人講,胡虜軍隊并不多,應該利用他們散亂撤退的時機,大舉發兵直襲幽州。

    ”後晉出帝認為說得對,便向諸道征兵,并下诏親征,從大梁出發。

     殷國改國号為閩。

     閩國的舊臣共同迎接殷主王延政,請他回到福州,改國号為閩。

    王延政以南唐兵正在犯境為由,來不及遷徙國都,任用他的侄子王繼昌鎮守福州,任用指揮使黃仁諷率兵守衛。

    王延政對林仁翰的賞賜很微薄,林仁翰也沒有誇耀自己的功勞。

    調動兩軍甲士一萬五千人到建州,來抗拒南唐兵的侵擾。

     二月,後晉出帝石重貴到達澶州,諸将率兵北上。

     後晉出帝到達澶州,馬全節等率領諸軍依次北上,劉知遠聽說此事後說:“中國疲憊困乏,自我守備還怕力量不夠。

    卻要強行挑戰強大的契丹,即使打勝了也免不了後患,何況打不勝呢?” 契丹陷晉祁州,刺史沈斌死之。

     契丹以羸兵驅牛羊,過祁州城下,晉刺史沈斌出兵擊之。

    契丹以精騎奪其門,州兵不得還。

    趙延壽引契丹急攻之,斌在城上,延壽語之曰:“使君何不早降?”斌曰:“侍中父子失計,陷身虜庭,忍帥犬羊以殘父母之邦,不自愧恥,更有驕色,何哉?沈斌弓折矢盡,甯為國家死耳,終不效公所為。

    ”明日城陷,斌自殺。

     晉以馮玉為樞密使。

     晉端明殿學士馮玉,宣徽北院使李彥韬,皆挾恩用事,惡桑維翰,數毀之。

    晉主欲罷桑維翰政事,李崧、劉昫固谏而止。

    請以玉為樞密副使,玉殊不平,中旨以玉為樞密使,以分維翰之權。

    彥韬少事閻寶為仆夫,後隸高祖帳下,有寵于晉主。

    性纖巧,與嬖幸相結,以蔽耳目。

    至于升黜将相,亦得預議。

    常謂人曰:“吾不知朝廷設文官何所用,且欲澄汰,徐當盡去之。

    ” 閩人及唐人戰,閩人敗績。

     唐查文徽表求益兵,唐主遣祖全恩将兵會之,屯赤嶺。

    閩主延政遣仆射楊思恭、統軍使陳望将兵萬人拒之,列栅水南,旬餘不戰,唐人不敢逼。

    思恭以延政之命督望戰,望曰:“江淮兵精,其将習武事。

    國之安危,系此一舉,不可不萬全而後動。

    ”思恭怒,望不得已,引兵涉水與唐戰,全恩等以大軍當其前,使奇兵出其後,大破之。

    望死,思恭僅以身免。

    延政大懼,嬰城自守,召泉州兵分守要害。

     契丹攻陷後晉祁州,刺史沈斌殉死。

     契丹用殘弱的士兵驅趕着牛羊,經過祁州城下,後晉刺史沈斌派兵襲擊他們。

    契丹用精銳的騎兵攻取了城門,州兵回不了城。

    趙延壽率領契丹兵緊急攻城,沈斌在城牆上,趙延壽對他喊話說:“使君為什麼不早點投降?”沈斌說:“侍中父子因為失算,陷身于胡虜之中,現在又忍心率領犬羊般的胡虜來摧殘父母之邦,自己不感到慚愧和羞恥,臉上反而有得意的神色,這是為什麼呢?我沈斌即使弓折矢盡,甯願為國家獻身,最終也不能仿效你的做法。

    ”第二天城池陷落,沈斌自殺。

     後晉任命馮玉為樞密使。

     後晉端明殿學士馮玉,宣徽北院使李彥韬,都仗着皇帝恩寵當權,他們讨厭桑維翰,多次诋毀他。

    後晉出帝石重貴想罷免桑維翰的政務,由于李崧、劉昫的堅決谏阻而停止。

    桑維翰請求任用馮玉為樞密副使,馮玉内心很不滿,朝廷下旨任命馮玉為樞密使,用以分割桑維翰的權力。

    李彥韬年少時事奉閻寶做過車夫,後來隸屬後晉高祖石敬瑭帳下,受到後晉出帝的寵愛。

    他本性工于心計,與那些受寵的人互相勾結,蒙蔽君主的耳目。

    至于朝廷讨論提升降貶将相,他也能夠參與讨論。

    他經常對人說:“我不知朝廷設置文官有什麼用,我想把他們淘汰,慢慢地将他們全部去掉。

    ” 閩國人與南唐人交戰,閩國人戰敗。

     南唐查文徽上表請求增加兵力,南唐主李璟派遣祖全恩率兵跟他會合,屯駐赤嶺。

    閩主王延政派遣仆射楊思恭、統軍使陳望率兵萬人抵禦南唐兵,在水的南面安營紮寨,十多天不出戰,南唐軍隊不敢進逼。

    楊思恭用王延政的命令督促陳望出戰,陳望說:“江淮軍隊都是精兵,他們的将官也都熟悉軍事。

    國家的安危存亡,全系這一仗,不可不考慮好萬全之策後再行動。

    ”楊思恭很不高興,陳望不得已,便引兵渡河與南唐兵交戰,祖全恩等用大軍在前面迎擊,又派奇兵在後面突襲,把閩國軍隊打得大敗。

    陳望戰死,楊思恭隻身逃脫。

    王延政大為恐懼,據城自守,并征調泉州軍隊分守要害之地。

     三月,閩李仁達作亂,以僧卓岩明稱帝,閩主延政遣兵讨之。

     初,光州人李仁達仕閩,叛奔建州。

    及朱文進之亂,複叛奔福州。

    浦城人陳繼珣亦叛閩主延政奔福州,至是二人不自安。

    王繼昌暗弱嗜酒,不恤将士,将士多怨。

    仁達與繼珣說黃仁諷殺繼昌及吳成義。

    仁達欲自立,恐衆心未服,以雪峰寺僧卓岩明素為衆所重,相與迎之,立以為帝,帥将吏北面拜之,然猶遣使稱藩于晉。

    延政聞之,族黃仁諷家,命統軍使張漢真将水軍五千,會漳、泉兵讨岩明。

     契丹還軍南下,晉都排陳使符彥卿等擊之,契丹敗走。

    夏四月,晉主還大梁。

     杜威等諸軍會于定州,攻契丹泰州,降之。

    取蒲城,獲契丹二千人,取遂城。

    趙延壽部曲有降者言:“契丹主還至虎北口,聞晉取泰州,複擁衆南向,約八萬餘騎,計來夕當至。

    ”威等懼,退至陽城。

    契丹大至,晉軍與戰,逐北十餘裡,契丹逾白溝而去。

    晉軍結陣而南,胡騎四合如山,諸軍力戰拒之,人馬饑乏。

    至白團衛村,埋鹿角為行寨。

    契丹圍之數重,奇兵出寨後斷糧道。

     是夕,東北風大起,營中掘井辄崩,人馬俱渴。

    至曙風甚,契丹主坐奚車中,命鐵鹞四面下馬,拔鹿角而入,奮短兵以擊晉軍,又順風縱火揚塵以助其勢。

    軍士皆憤怒大呼曰:“都招讨使何不用兵?令士卒徒死。

    ”諸将請出戰,杜威曰:“俟風稍緩,徐觀可否。

    ”李守貞曰:“彼衆我寡,風沙之内, 三月,閩國李仁達作亂,擁立僧人卓岩明做皇帝,閩主王延政派兵讨伐。

     當初,光州人李仁達在閩國做官,後叛逃到建州。

    到朱文進作亂時,又叛逃到福州。

    浦城人陳繼珣也是背叛閩主王延政投奔福州的,到這時,二人都感到不安。

    王繼昌愚蠢懦弱,嗜酒如命,不體恤愛護将士,将士多有怨恨。

    李仁達與陳繼珣勸說黃仁諷殺了王繼昌和吳成義。

    李仁達想自立稱帝,害怕衆人内心不服,因雪峰寺僧人卓岩明素來受到群衆尊重,便一起去迎接他,擁立他當皇帝,并率領将吏面朝北向他朝拜,然後派遣使臣向後晉朝廷稱藩。

    王延政聽說後,殺了黃仁諷全族,命令統軍使張漢真率水軍五千,會合漳州、泉州的軍隊讨伐卓岩明。

     契丹兵回師南下,後晉都排陳使符彥卿率兵抗擊,契丹兵敗退。

    夏四月,後晉出帝石重貴回到大梁。

     杜威等諸軍在定州會合,攻打泰州的契丹軍隊,泰州的契丹兵投降。

    奪取蒲城,擒獲契丹士卒二千人,奪取了遂城。

    趙延壽部下有投降的人說:“契丹主回到虎北口,聽說晉兵奪取泰州,又率領衆兵向南進軍,約有八萬多騎兵,預計明晚就能趕到。

    ”杜威等害怕,退卻到陽城。

    契丹軍隊大舉攻來,後晉軍隊與之交戰,打敗追擊他們十餘裡,契丹兵越過白溝逃去。

    後晉軍隊集結列陣向南行進,契丹騎兵從四面像山嶽一樣合圍過來,後晉諸軍頑強抗擊,人馬饑餓疲乏。

    後晉軍隊到達白團衛村,埋下鹿角安營紮寨。

    契丹軍隊将他們重重包圍,又派奇兵繞到後晉軍隊營寨後方截斷運糧通道。

     這天晚上,東北風大起,後晉軍營中一挖井便崩塌了,人馬都渴得厲害。

    到天亮時,風刮得更大了,契丹主耶律德光坐在奚車中,命令鐵鹞軍四面下馬,拔掉鹿角攻入營寨,利用短兵器襲擊晉軍,又順風縱火揚塵以助其聲勢。

    後晉軍士都很憤怒,大聲呼喊說:“都招讨使為什麼不命令出兵抗擊?讓士兵們白白送死。

    ”諸将都請求出兵作戰,杜威說:“等風勢稍微緩和一些,再慢慢看可不可以出戰。

    ”李守貞說:“敵兵人多我們人少,風沙之中, 莫測多少,惟力鬥者勝,此風乃助我也。

    若俟風止,吾屬無類矣。

    ”即呼曰:“諸軍齊擊賊。

    ”又謂威曰:“令公善守禦,守貞以中軍決死矣。

    ”馬軍排陣使張彥澤召諸将問計,皆曰:“虜得風勢,宜俟風回與戰。

    ”彥澤亦以為然。

    右廂副使藥元福謂彥澤曰:“今軍中饑渴已甚,若俟風回,吾屬已為虜矣。

    敵謂我不能逆風以戰,宜出其不意急擊之,此兵之詭道也。

    ”都排陳使符彥卿曰:“與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殉國!”乃與彥澤、元福及皇甫遇引精騎出西門擊之,諸将繼至。

     契丹卻數百步,風勢益甚,昏晦如夜。

    彥卿等擁萬餘騎橫擊契丹,呼聲動天地,契丹大敗而走,勢如崩山。

    守貞亦令步兵盡拔鹿角出鬥,步騎俱進,逐北二十餘裡。

    鐵鹞既下馬,蒼黃不能複上,委棄馬仗蔽地。

    契丹主乘奚車走十餘裡,追兵急,獲一橐駝,乘之而走。

    諸将請追擊之,杜威揚言曰:“逢賊幸不死,更索衣囊耶?”李守貞曰:“人馬渴甚,得水足重,難以追寇。

    ”乃退保定州。

    契丹主至幽州,散兵稍集,以軍失利,杖其酋長各數百。

    諸軍引歸,晉主亦還大梁。

     晉複以邺都為天雄軍。

     閩兵攻福州,不克。

     閩張漢真至福州,黃仁諷聞其家夷滅,開門力戰,執漢真斬之。

    卓岩明無他方略,但于殿上噀水散豆,作諸法事而已。

    李仁達自判六軍諸衛事,使黃仁諷屯西門,陳繼珣屯北門。

    仁諷從容謂繼珣曰:“人之所以為人,以有忠信仁義也。

     看不清誰多誰少,隻有奮力作戰的人才能獲勝,這風正好是給我們幫忙。

    如果等到風停再戰,我們這些人就不會剩下幾個了。

    ”即刻呼喊說:“諸軍一齊向賊兵出擊。

    ”又對杜威說:“令公您擅長防禦固守,我守貞準備率中路軍與敵人決一死戰。

    ”馬軍排陣使張彥澤召集諸将問怎麼辦好,諸将都說:“胡虜現在正是順風作戰,應該等到風向回轉時再與他們交戰。

    ”張彥澤也認為應該這樣做。

    右廂副使藥元福對張彥澤說:“現在軍中将士饑餓口渴得很,如果等到風向回轉,我們都已成為俘虜了。

    敵人認為我們不能逆風作戰,現在應該出其不意突然襲擊他,這是用兵的詭詐之道。

    ”都排陳使符彥卿說:“與其束手被擒,何如以身殉國!”就與張彥澤、藥元福及皇甫遇率領精銳的騎兵出西門進攻契丹,諸将随後也跟了上來。

     契丹兵退卻了幾百步,這時風刮得更加厲害,天空昏暗得像黑夜。

    符彥卿等率領萬餘騎兵橫沖突擊契丹軍陣,喊殺聲震天動地,契丹軍隊大敗而逃,勢如山崩地裂。

    李守貞也命令步兵拔盡鹿角出擊戰鬥,步兵和騎兵一起進攻,追擊契丹敗兵二十餘裡。

    契丹鐵鹞軍下馬後,倉皇之中來不及再上馬,把馬和兵器丢棄得遍地都是。

    契丹主乘坐奚車逃跑了十餘裡,追兵緊急,劫獲一匹駱駝,騎上便逃。

    諸将請求追擊契丹軍隊,杜威揚言說:“遇上賊兵僥幸沒有死掉,還要索求人家的衣囊嗎?”李守貞說:“原來人馬都渴極了,現在喝足了水加重了體重,難以追上逃兵。

    ”于是便退回來固守定州。

    契丹主逃到幽州,逃散的士兵逐漸集結,便以打仗失利為由,對酋長們各打軍仗數百下。

    諸軍從定州引還,後晉出帝也回到大梁。

     後晉恢複邺都為天雄軍。

     閩國軍隊攻打福州,沒有攻克。

     閩國張漢真率兵到達福州,黃仁諷聽說自己家已被滅族,便打開城門,奮力作戰,抓住張漢真殺死。

    卓岩明沒有什麼治國方略,隻會在宮殿上噴水撒豆,做各種法事而已。

    李仁達自己處理六軍諸衛事務,讓黃仁諷屯駐西門,陳繼珣屯駐北門。

    黃仁諷從容地對陳繼珣說:“人之所以能作為人,是因為有忠信仁義。

     吾頃嘗有功于富沙,中間叛之,非忠也。

    人以從子托我而與人殺之,非信也。

    屬者與建兵戰,所殺皆鄉曲故人,非仁也。

    棄妻子,使人魚肉之,非義也。

    此身十沉九浮,死有餘愧。

    ”因拊膺恸哭,繼珣曰:“大丈夫徇功名,何顧妻子?宜置此事,勿以取禍。

    ”仁達聞之,使人殺之,由是兵權盡歸仁達。

     五月,晉順國節度使杜威入朝。

     威久鎮恒州,貪殘不法,又畏懦過甚,每契丹數十騎入境,威已閉門登陴。

    由是虜無所忌憚,屬城多為所屠,威竟不出一卒救之,千裡之間暴骨如莽。

    威見所部殘弊,為衆所怨,又畏契丹之強,累表求朝,不許。

    威不俟報,遽委鎮入朝,桑維翰曰:“威居常憑恃勳親,邀求姑息,及疆埸多事,曾無守禦之意,宜因此時廢之,庶無後患。

    ”晉主不悅,曰:“威,朕之密親,必無異志。

    但長公主欲相見耳,公勿以為疑。

    ”維翰自是不敢複言,以足疾辭位。

     閩李仁達殺卓岩明,稱藩于唐。

     仁達大閱戰士,陰教軍士突前刺殺岩明。

    共執仁達,使居岩明之坐。

    仁達乃自稱威武留後,奉表稱藩于唐,亦遣使入貢于晉。

    唐以仁達為節度使,賜名弘義。

     六月,晉以杜威為天雄節度使。

     威獻部曲步騎兵四千人,粟十萬斛,刍二十萬束,雲皆在本道。

    晉主以其所獻騎兵隸扈聖,步兵隸護國。

    威複請 我過去曾有功于富沙王,中途背叛了他,這是不忠。

    人家把侄子托付給我,而我卻跟别人一起把他殺了,這是不信。

    目前與建州兵作戰,所殺的都是同鄉故人,這是不仁。

    抛棄妻子兒女,讓人像魚肉一樣宰殺他們,這是不義。

    我這個人一生十沉九浮,死有餘愧。

    ”因此撫胸痛哭起來,陳繼珣說:“大丈夫為功名而死,哪還顧得上妻子兒女?應該把這些事放到一邊,不要因此而招緻禍患。

    ”李仁達聽說後,派人殺死了黃仁諷和陳繼珣,從此兵權全部歸到李仁達手中。

     五月,後晉順國節度使杜威進京朝見。

     杜威鎮守恒州已經很長時間,性情貪婪殘酷,不守法紀,又過分畏縮怯懦,每當契丹幾十個騎兵入境,杜威就已經關閉城門登城守備了。

    因此,契丹兵無所忌憚,他所轄屬的城鎮多數被契丹兵屠掠,杜威竟然不派一兵一卒去救援,千裡之間暴露的屍骨像草莽一樣。

    杜威看到自己所轄地區破敗,為衆人所怨恨,又畏懼契丹的強盛,連續上表請求進京朝見,朝廷沒有同意。

    杜威不等批複,就急忙放下軍鎮入朝,桑維翰說:“杜威平常就仗着自己是功臣皇親,提出過分的要求,等到邊疆防衛多事時,一點也沒有守土禦敵的決心,應該借此時機把他廢除罷免掉,免得給國家帶來後患。

    ”後晉出帝石重貴聽後很不高興,說:“杜威是朕的至密親戚,必定不會有二心。

    隻是長公主想見他,您不要對他産生懷疑。

    ”桑維翰從此不敢再說此事,借口腳有病辭職。

     閩國李仁達殺掉卓岩明,稱藩于南唐。

     李仁達大規模檢閱軍隊戰士,暗中教唆軍士突然上前刺死卓岩明。

    軍士們一起架着李仁達,讓他坐在卓岩明的座位上。

    李仁達于是自稱威武留後,向南唐上表稱藩,也派遣使臣向後晉入貢。

    南唐任命李仁達為節度使,賜名弘義。

     六月,後晉任命杜威為天雄節度使。

     杜威向後晉朝廷獻上部下步兵、騎兵共四千人,又獻粟十萬斛,刍草二十萬束,說這些東西都存在本道。

    後晉出帝石重貴把他所獻的騎兵隸屬于扈聖軍,步兵隸屬于護國軍。

    杜威又請求 以為牙隊,而禀賜皆仰縣官。

    威又令公主白求天雄節钺,許之。

     晉遣使如契丹。

     契丹連歲入寇,中國疲于奔命,邊民塗地。

    契丹人畜亦多死,國人厭苦之。

    述律太後謂契丹主曰:“使漢人為胡主,可乎?”曰:“不可。

    ”太後曰:“然則汝何故欲為漢主?”曰:“石氏負恩不可容。

    ”太後曰:“汝今雖得漢地,不能居也,萬一蹉跌,悔何所及?”又謂其群下曰:“漢兒何得一向眠?自古但聞漢和蕃,不聞蕃和漢。

    漢兒果能回意,我亦何惜與和?”桑維翰屢勸晉主複請和于契丹,以纾國患,晉主遣使奉表稱臣,詣契丹謝過。

    契丹主曰:“使景延廣、桑維翰自來,仍割鎮、定兩道隸我,則可和。

    ”朝廷以契丹語忿,謂其無和意,乃止。

    及契丹主入大梁,謂李崧等曰:“向使晉使再來,則南北不戰矣。

    ” 秋七月,唐兵拔镡州。

     閩人或告福州援兵謀叛,閩主延政收其铠仗,遣還,伏兵殺之,死者八千餘人,脯其肉以歸為食。

    唐邊鎬拔镡州,魏岑、馮延巳、延魯以師出有功,皆踴躍贊成之。

    征求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