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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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任冀州刺史。

    高肇又多次誣陷他,元愉不勝忿恨,假稱高肇弑君謀逆,于是即帝位,立李氏為皇後。

    北魏任命尚書李平為都督前去征讨。

    李平的軍隊到了經縣,夜間有數千名蠻兵來偷襲李平的營地,飛箭射到了李平的帳内,李平堅卧不動,不一會兒就自動平定下來。

     九月,北魏宣武帝殺死其叔父彭城王元勰。

     北魏立高皇後之時,元勰再三勸谏,宣武帝不聽。

    高肇怨恨他,數次在宣武帝面前誣陷元勰。

    京兆王元愉反叛,于是高肇誣陷元勰北與元愉相勾結,南招蠻賊。

    宣武帝聽信了他的話,召元勰到宮禁中參加宴會,到了夜間,全都喝醉,各就方便之處休息。

    讓左衛元珍帶武士,送毒酒讓元勰喝,元勰說:“我沒有罪,希望能一見聖上,死而無恨!”元珍說:“聖上怎麼能再見到?”武士用刀環向元勰臉上打去,元勰大聲呼喊道:“冤枉啊,皇天上帝!我忠心耿耿反而被殺!”于是喝了毒酒,武士上前殺了他。

    天亮後,把屍體送回府第,說:“王爺因酒醉而死。

    ”谥号為武宣。

    朝廷内外的大小官員無不喪氣歎息,行路男女都流着眼淚說:“高令公冤殺賢德的彭城王。

    ”因此朝廷内外對高肇更加痛恨。

     魏李平克信都,執元瑜。

    高肇陰殺之,奏除平名。

     京兆王愉逆戰,李平破之。

    愉走入城,平圍之。

    愉不能守,燒門突走。

    平入信都,追執愉以聞。

    群臣請誅愉,魏主弗許,高肇密使人殺之。

    魏主将屠李氏,崔光曰:“李氏方妊,刑至刳胎,乃桀、纣所為,酷而非法。

    請俟産畢然後行刑。

    ”從之。

    李平捕愉餘黨千餘人,将盡殺之。

    參軍高颢曰:“此皆脅從,前既許之原免矣,宜為表陳。

    ”平從之,皆得免死。

    肇子植為濟州刺史,有功當封,不受,曰:“家荷重恩,為國緻效,乃其常節,何敢求賞?”肇及中尉王顯素惡平,顯彈平在冀州隐截官口,肇奏除平名。

     初,顯祖之世,柔然萬餘戶降魏,置之高平、薄骨律二鎮,及太和之末,叛走略盡,唯千餘戶在。

    太中大夫王通請徙置淮北以絕其叛,诏楊椿徙之。

    椿言:“先朝處之邊徼,所以招附殊俗,且别異華戎也。

    今新附之戶甚衆,若舊者見徙,新者必不自安,是驅之使叛也。

    且此屬衣毛食肉,樂冬便寒,南土濕熱,往必殲盡。

    進失歸附之心,退無藩衛之益。

    置之中夏,或生後患,非良策也。

    ”不從,遂徙于濟州。

    及愉作亂,皆浮河赴愉,所在抄掠,如椿之言。

     魏郢州叛降于梁,魏遣兵讨之。

     魏郢州司馬彭珍等叛,潛引梁兵趨義陽,三關戍主以城降梁,魏郢州刺史婁悅嬰城自守,魏以中山王英将步騎出汝南救之。

     北魏李平攻克信都,抓住元愉。

    高肇秘密處死元愉,奏請将李平除名。

     京兆王元愉迎戰,李平擊敗他。

    元愉逃入城,李平圍攻。

    元愉守不住,燒掉城門,突圍逃走。

    李平進入信都,追捕抓獲元愉并上報朝廷。

    群臣請求處死元愉,北魏宣武帝不同意,高肇暗地裡派人殺了他。

    宣武帝将要殺李氏,崔光說:“李氏正在懷孕,殺死懷孕婦女的酷刑,是桀、纣才做的事,太殘酷而不合法。

    請求等她産畢,然後再行刑。

    ”宣武帝聽從了崔光的意見。

    李平搜捕元愉餘黨一千多人,将要全都殺掉。

    參軍高颢說:“這些人都是脅從,先前既然已經許諾免除他們的死罪,就應該上表說明。

    ”李平聽從了高颢的意見,這些人都得以免死。

    高肇的兒子高植是濟州刺史,有功勞應當加封,他不接受,說:“我家承蒙朝廷重恩,為國家緻身效死,不過是應盡的大節,怎敢求賞?”高肇和中尉王顯一向不喜歡李平,王顯彈劾李平在冀州暗地裡截留叛黨男女而不輸入官府為奴婢,高肇上奏将李平除名。

     起初,獻文帝之世,柔然有一萬多戶投降北魏,把他們安置在高平、薄骨律二鎮,到太和末年,叛逃殆盡,隻剩下一千餘戶。

    太中大夫王通請将他們遷置在淮北,使他們無法叛逃,诏令楊椿負責遷徙。

    楊椿說:“先朝把他們安置在邊疆,是為了招附異族,并且區别華戎。

    現在新歸附的人口特别多,如果過去歸附的人被遷徙,新來的人必然不能自安,這是驅使他們叛逃。

    而且這些人衣毛食肉,喜歡冬天不怕寒冷,南方潮濕悶熱,遷往那裡,必然全病死。

    如果遷徙,不但會失去歸附者的支持,而且會失去讓他們保衛邊地的益處。

    把他們安置在中夏,或許會生後患,并非良策。

    ”朝廷不聽,于是把柔然人遷往濟州。

    到元愉叛亂時,這些人都渡過黃河投奔元愉,所到之處搶劫掠奪,正如楊椿所說。

     北魏郢州叛降于梁朝,北魏派遣軍隊前往征讨。

     北魏郢州司馬彭珍等人反叛,暗地裡帶領梁軍趕往義陽,三關戍主将獻城投降梁朝,北魏郢州刺史婁悅據城守禦,北魏任命中山王元英率領步、騎兵從汝南出發前往救援。

     冬十月,魏懸瓠叛降梁。

    十二月,魏複取之。

     魏懸瓠軍主白早生殺豫州刺史司馬悅,求援于梁司州刺史馬仙琕。

    時梁安成王秀為都督,參佐鹹謂宜待台報,秀曰:“彼待我以自存,援之宜速,待敕雖舊,非所以應急也。

    ”即遣兵赴之。

    仙琕遣副将齊苟兒助守懸瓠。

     魏主以邢巒行豫州事,将兵擊早生,巒曰:“早生非有深謀大智,正以司馬悅暴虐,乘衆怒而作亂,民迫于兇威,不得已而從之。

    縱使梁兵入城,水路不通,糧運不繼,亦成禽耳。

    早生得梁之援,必守而不走。

    若臨以王師,士民必翻然歸順。

    不出今年,當傳首京師矣。

    ”巒至鮑口,早生遣将逆戰,巒大破之,乘勝長驅至懸瓠,圍其城。

    鎮東參軍成景雋殺宿預戍主嚴仲賢,以城降梁。

    時魏郢、豫諸城皆沒,唯義陽一城為魏堅守,蠻帥田益宗帥群蠻以附之。

     十一月,魏遣将軍楊椿攻宿預,命中山王英趨義陽。

    英以衆少,累表請兵,弗許。

    英至懸瓠,辄與巒共攻之。

    十二月,齊苟兒等降,斬白早生。

    英乃趨義陽。

     魏敗梁師于義陽,複取郢州。

     魏義陽太守辛祥與婁悅共守義陽,梁将軍胡武城、陶平虜攻之。

    祥夜襲其營,擒平虜,斬武城,由是州境獲全。

    論功當賞,婁悅恥功出其下,間之于執政,賞遂不行。

     高車敗柔然于蒲類海,殺佗汗可汗,其子豆羅伏跋豆伐可汗醜奴立。

     改元建昌。

     冬十月,北魏懸瓠叛降于梁朝。

    十二月,北魏重新攻取懸瓠。

     北魏懸瓠軍主白早生殺了豫州刺史司馬悅,向梁朝司州刺史馬仙琕求援。

    當時,梁朝安成王蕭秀為都督,手下的參佐都認為應該上報朝廷批準後方可行事,蕭秀說:“那些人等待我們的救援才能生存,應該迅速去救援他們,等待批準雖然是慣例,但是并非應急之策。

    ”立即派兵赴援。

    馬仙琕派遣副将齊苟兒幫助守衛懸瓠。

     北魏宣武帝任命邢巒兼管豫州刺史事務,率兵攻打白早生,邢巒說:“白早生不是有深謀大智的人,隻是因為司馬悅暴虐殘忍,利用衆人的憤怒而反叛作亂,百姓迫于他的兇焰威勢,不得已而順從他。

    即使梁朝軍隊入城了,但是水路不通,糧運跟不上,也會被我們抓住的。

    白早生得到梁朝軍隊的援助,必然死守而不會逃跑。

    如果派朝廷軍隊前去讨伐,士民們必然會翻然歸順。

    不出今年,必能将白早生的首級送到京師來。

    ”邢巒到達鮑口,白早生派遣手下将領迎戰,邢巒大敗敵軍,乘勝長驅至懸瓠,包圍該城。

    北魏鎮東參軍成景雋殺了宿預主将嚴仲賢,獻城投降梁朝。

    當時,北魏郢、豫二州諸城全部喪失,隻有義陽一城為北魏堅守,蠻族首領田益宗率領群蠻投附北魏。

     十一月,北魏派遣将軍楊椿攻打宿預,命令中山王元英前往義陽。

    元英認為兵力不足,屢次上表請求增兵,沒有允許。

    元英抵達懸瓠,就與邢巒一起攻城。

    十二月,齊苟兒等人投降,斬了白早生。

    元英于是帶兵前往義陽。

     北魏在義陽打敗梁朝軍隊,重新占領郢州。

     北魏義陽太守辛祥和婁悅一起守衛義陽,梁朝将領胡武城、陶平虜攻城。

    辛祥夜間偷襲敵營,生擒陶平虜,斬殺胡武城,因此州境得到安全。

    論功行賞,因婁悅恥于自己的功勞在辛祥之下,向執政大臣誣告辛祥,于是便取消了獎賞。

     高車擊敗柔然于蒲類海,殺死佗汗可汗,佗汗可汗的兒子醜奴繼立,号為豆羅伏跋豆伐可汗。

     改年号為建昌。

     己醜(509) 梁天監八年,魏永平二年。

     春正月,梁主祀南郊。

     宋、齊舊儀,祀天皆服衮冕,至是用著作佐郎許懋說,始服大裘。

    又以齋日不樂,诏輿駕始出,鼓吹從而不作,還宮,如常儀。

     時有請封會稽、禅國山者,梁主命諸儒草封禅儀,欲行之。

    懋建議曰:“舜柴岱宗,是為巡狩。

    而鄭引《孝經鈎命決》雲:&lsquo封于泰山,考績柴燎,禅乎梁甫,刻石紀号。

    &rsquo此緯書之曲說,非正經之通義也。

    如管夷吾所說七十二君,燧人之前,世質民淳,安得泥金檢玉?結繩而治,安得镌文告成?妄亦甚矣!若聖主不須封禅,若凡主不應封禅。

    秦始皇嘗封泰山,孫皓嘗封國山。

    皆由主好名于上,而臣阿旨于下,非盛德之事,不足為法也。

    ”上嘉納之,因推演懋議,稱制旨以答請者,由是遂止。

     魏複取三關。

     魏中山王英至義陽,将取三關,先策之曰:“三關相須如左右手,若克一關,兩關不待攻而破,攻難不如攻易,宜先攻東關。

    ”又恐其并力于東,乃使長史李華帥五統向西關,以分其兵勢,自督諸軍向東關攻之,六日而拔。

    進攻廣岘及西關,梁将馬仙琕等皆棄城走。

    梁主使韋睿救仙琕,至安陸,增築城二丈餘,更開大塹,起高樓。

    衆頗譏其怯,睿曰:“為将當有怯時,不可專勇。

    ”英急追仙琕,将複邵陽之恥,聞睿至,乃退。

     梁主遣使求成于魏,魏主不肯。

     己醜(509) 梁天監八年,魏永平二年。

     春正月,梁武帝主持南郊的祭天大典。

     宋、齊時期的舊儀式,祀天時都穿戴衮冕,到此時采用著作佐郎許懋的建議,開始穿大裘。

    又因為齋日禁止音樂,诏令輿駕開始出發,樂隊跟随但不奏樂,還宮以後,仍按平時的儀式鼓吹奏樂。

     當時有人請求在會稽和國山舉行封禅典禮,梁武帝命令儒學大臣草拟封禅儀式,想舉行封禅。

    許懋建議說:“舜帝在泰山燒柴祭天,是為了巡狩。

    而鄭玄引《孝經鈎命決》說:&lsquo在泰山大祭,燒柴祭天報告政績,在梁甫山小祭,刻石記載年号。

    &rsquo這是緯書的曲說,不是正式經書的本來意思。

    像管仲所說的七十二君,燧人氏之前,世風質樸百姓淳厚,怎有把金粉寫在竹簡上的事呢?當時結繩而治,怎能有镌刻文字向上天報告成功的事呢?真是太荒唐了!如果是聖主,無須封禅;若是凡主,則不應當封禅。

    秦始皇曾經在泰山封禅,孫皓曾經在國山封禅。

    都是由于君主在上喜好名聲,而大臣在下曲意逢迎,不是盛德之事,不足以效法。

    ”梁武帝肯定和采納了他的建議,并且推演許懋的建議,作為聖旨用來回答請求封禅的人,因此便中止了這一計劃。

     北魏重新攻取三關。

     北魏中山王元英抵達義陽,将要攻取三關,預先謀劃說:“三關相互依賴就像左右手一樣,如果攻克一關,另外兩關不攻自破,攻難不如攻易,應該先攻東關。

    ”又擔心敵方集中兵力于東關,就指派長史李華統率五統軍的兵力去西關,用來分散敵方的兵力,自己督率諸軍向東關進攻,六天就攻拔東關。

    進兵攻取廣岘和西關,梁朝将領馬仙琕等人都棄城逃跑。

    梁武帝讓韋睿救援馬仙琕,到達安陸,增築城牆二丈多,又開挖大壕溝,起造高樓。

    衆人頗為譏笑韋睿膽怯,韋睿說:“作為将領應當有膽怯的時候,不可一味地逞勇。

    ”元英急追馬仙琕,要報邵陽戰敗的恥辱,聽說韋睿到了,就撤退了。

     梁武帝派遣使節去北魏請求和好,北魏宣武帝不同意。

     初,魏主遣中書舍人董紹慰勞叛城,白早生囚之送建康,呂僧珍與之言,愛其文義,言于梁主。

    梁主遣謂紹曰:“今聽卿還,令卿通兩家之好,彼此息民,豈不善也!”因召見慰勞之,且曰:“戰争多年,民物塗炭,吾是以不恥先言,卿宜備申此意。

    夫立君以為民也,凡在民上,豈可不思此乎!”紹還魏,言之,魏主不從。

     三月,魏侵梁雍州,梁擊敗之。

     魏荊州刺史元志将兵七萬侵潺溝,驅迫群蠻,群蠻悉渡漢水降梁。

    梁雍州刺史吳平侯昺納之。

    綱紀皆以蠻累為邊患,不如因此除之,昺曰:“窮來歸我,誅之不祥。

    且魏人來侵,吾得蠻以為屏蔽,不亦善乎!”乃受其降,命司馬朱思遠等擊志于潺溝,大破之。

     秋九月,魏诏太常卿劉芳造樂器。

     魏公孫崇造樂尺,以十二黍為寸,太常卿劉芳非之,更以十黍為寸。

    尚書令高肇等奏崇所造樂器度量,皆與經傳不同,诘其所以,雲“依經文聲則不協”,請更令芳依《禮》造成,從其善者。

    诏從之。

     冬十一月,魏主親講佛書,作永明、閑居寺。

     時魏主專尚釋氏,不事經籍,中書侍郎裴延雋上疏曰:“漢光武、魏武帝雖在戎馬之間,未嘗廢書,先帝遷都行師手不釋卷,良以學問多益,不可暫辍故也。

    陛下親講大覺,塵蔽俱開。

    然&lsquo五經&rsquo治世之模楷,應務之所先。

    伏願互覽兼存,則内外俱周矣。

    ”時佛教盛于洛陽,沙門自西域來者 起初,北魏宣武帝派遣中書舍人董紹撫慰反叛的城鎮,白早生把他囚禁起來送往建康,呂僧珍和他談話,喜愛他的文才,告訴了梁武帝。

    梁武帝派人對董紹說:“現在讓你回去,令你溝通兩家之好,彼此休生養民,豈不是好事嗎!”因此召見董紹,加以慰勞,并且對他說:“戰争多年,生靈塗炭,因此我不以先提出和好為恥辱,你應該把這個意思完整地轉達一下。

    建立君主是為了民衆,凡在君主之位的,難道可以不想到這點嗎!”董紹回到北魏後,把梁朝請求和好的意思轉告了,但是,宣武帝不同意。

     三月,北魏入侵梁朝雍州,梁朝出擊并打敗了敵人。

     北魏荊州刺史元志率兵七萬入侵潺溝,驅趕脅迫各蠻族,各蠻族都渡過漢水投降梁朝。

    梁朝雍州刺史吳平侯蕭昺接納了他們。

    州郡裡身份地位較高的官員們都認為蠻族多次帶來邊患,不如因此機會除掉他們,蕭昺說:“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歸附我們,殺掉他們是不祥之事。

    并且北魏人來侵犯的時候,我有這些蠻族作為屏障,不是很好的事嗎!”于是接受了這些前來投降的蠻族,命令司馬朱思遠等在潺溝攻擊元志,大敗元志。

     秋九月,北魏诏令太常卿劉芳制造樂器。

     北魏公孫崇造樂尺,以十二黍為一寸,太常卿劉芳認為不對,改成以十黍為一寸。

    尚書令高肇等人上奏,認為公孫崇所造樂器度量标準全都與經傳所載不同,責問他為什麼這樣做,他說“依照經傳的記載聲音就不協調”,請求讓劉芳依照《周禮》制造,采用其中好的。

    诏令同意。

     冬十一月,北魏宣武帝親自講解佛書,修建永明、閑居寺。

     當時,北魏宣武帝一心崇尚佛教,不讀經籍,中書侍郎裴延雋上疏說:“漢光武帝、魏武帝雖然在戎馬倥偬之際,未曾廢棄書籍,先帝遷都行軍,手不釋卷,正因為學問多有益處不可暫時中斷的緣故。

    陛下親自講解佛法奧義,塵世間蒙蔽人們心靈的障礙都被祛除。

    然而&lsquo五經&rsquo是治世的楷模,處理世間事務應首先研讀。

    希望聖上儒經與佛書互讀,則内心的修養和世事的處理兩方面都能周全。

    ”當時佛教盛行于洛陽,和尚從西域來的有 三千餘人,魏主别為之立永明寺千餘間以處之。

    處士馮亮有巧思,魏主使擇嵩山形勝之地,立閑居寺,極岩壑土木之美。

    由是遠近承風,無不事佛,比及延昌,州郡共有一萬三千餘寺。

     庚寅(510) 梁天監九年,魏永平三年。

     春正月,梁以沈約為光祿大夫。

     約文學高一時,而貪冒榮利,用事十餘年,政之得失,唯唯而已。

    自以久居端揆,有志台司,論者亦以為宜,而梁主不用。

     梁作緣淮塘。

     北岸起石頭迄東冶,南岸起後渚籬門迄三橋。

     三月,魏主之子诩生。

     诩母胡充華,武始伯國珍之女也。

    初入掖庭,同列以故事祝之曰:“願生諸王公主,勿生太子。

    ”充華曰:“妾之志異于諸人,奈何畏一身之死而使國家無嗣乎!”及有娠,同列勸去之,充華不可,私自誓曰:“若幸而生男,次第當長,男生,身死所不憾也。

    ”既而生诩。

     梁主視學。

     梁主幸國子學,親臨講肄,诏皇太子以下及王侯之子皆入學。

     夏四月,梁制,尚書令史初用士流。

     舊制,尚書五都令史皆用寒流。

    至是诏曰:“尚書五都,職參政要,總領衆局,方軌二丞,可革用士流,秉此群 三千多人,北魏宣武帝另外為他們建立了永明寺一千多間禅房,用來安置他們。

    處士馮亮很聰明,宣武帝讓他選擇嵩山風景優美地形好的地方,建立閑居寺,極盡岩壑土木之美。

    因此遠近都受到影響,沒有不信奉佛教的,到了延昌年間,州郡共有寺廟一萬三千餘處。

     庚寅(510) 梁天監九年,魏永平三年。

     春正月,梁朝任命沈約為光祿大夫。

     沈約的文章名高一時,然而貪求榮華之利,掌權十多年,對政務的得失,隻會順從,不置可否。

    自己認為長期擔任尚書省長官,有望得三公之位,議論此事的人也認為他合适,但梁武帝沒有任用他。

     梁朝修築緣淮塘。

     北岸從石頭起到東冶,南岸從後渚籬門起到三橋。

     三月,北魏宣武帝的皇子元诩出生。

     元诩的母親胡充華,是武始伯胡國珍的女兒。

    胡充華被選入後宮之初,和她身份相同的嫔妃們照慣例替她祝告說:“但願生諸王公主,不要生太子。

    ”胡充華說:“我的志向與你們不同,怎能害怕自己的死亡而讓國家沒有繼承人呢!”等到有了身孕,嫔妃們勸她打掉胎兒,胡充華不幹,私下裡發誓說:“如果有幸生下男孩,按排行是長子,兒子生下來後,我死去也沒有什麼遺憾。

    ”不久生下元诩。

     梁武帝視察學校。

     梁武帝到國子學視察,親自到講堂,诏令太子以下及王侯之子都入學學習。

     夏四月,梁朝的制度,從這時起,尚書令史開始使用士族門第出身的人來擔任。

     舊制規定,尚書五都令史都用出身寒門的人來擔任。

    到現在,诏令說:“尚書五都,是參與朝政的重要職位,不但總領各個機構,而且與左右丞相并駕,可以擇用士族出身者,以統領各個 目。

    ”于是劉納、劉顯、孔虔孫、蕭軌、王颙并以才地兼美,首膺其選。

     六月,梁宣城郡吏作亂,吳興太守蔡撙讨平之。

     宣城郡吏吳承伯挾妖術聚衆攻郡,殺太守,奄至吳興。

    吏民奔散,或勸太守蔡撙避之,撙不可,募勇敢,閉門拒守。

    承伯盡銳攻之,撙出戰,大破斬之。

    撙,興宗之子也。

     冬十月,魏中山王英卒。

     梁行《大明曆》。

     梁主即位三年,诏定新曆,散騎侍郎祖暅奏其父沖之考古法為正曆,不可改。

    至是行之。

     辛卯(511) 梁天監十年,魏永平四年。

     春正月,魏元會始用新舞。

     魏劉芳等奏,所造樂器、二舞、登歌、鼓吹等已成,乞集議用之。

    诏:“舞可用新,餘且仍舊。

    ” 梁以張稷為青冀刺史。

     仆射張稷自謂功大賞薄。

    侍宴酒酣,怨望形于辭色。

    梁主曰:“卿兄殺郡守,弟殺其君,有何名稱!”稷曰:“臣乃無名稱,至于陛下,不為無勳。

    東昏暴虐,義師伐之,豈在臣而已!”梁主捋其須:“張公可畏人!”乃以為青、冀刺史。

    王珍國亦怨望,罷梁、秦刺史還,酒後啟雲:“臣近入梁山便哭。

    ”梁主大驚曰:“卿若哭東昏則已晚,若哭我,我複未死!”因此疏退。

    久之,除都官尚書。

    是歲,梁之境内,有州二十三,郡三百五十,縣千二十二。

    是後州名浸多,廢置離合不可勝記。

    魏朝亦然。

     部門。

    ”于是,劉納、劉顯、孔虔孫、蕭軌、王颙都因為才能和出身俱屬上流,首先被選中。

     六月,梁朝宣城郡吏反叛,吳興太守蔡撙征讨并平定了他們。

     宣城郡吏吳承伯用妖術聚集衆人攻打郡城,殺害太守,突然來到吳興。

    官吏和老百姓四處奔散,有的人勸太守蔡撙躲避他們,蔡撙不幹,招募勇敢之士閉門拒守。

    吳承伯竭盡全力攻城,蔡撙出城迎戰,大敗敵人,斬殺吳承伯。

    蔡撙是蔡興宗的兒子。

     冬十月,北魏中山王元英去世。

     梁朝頒行《大明曆》。

     梁武帝即位三年時,下诏制定新的曆法,散騎常侍祖暅上奏稱他的父親祖沖之考定古法正确,曆法不可更改。

    到了現在開始實行祖沖之的《大明曆》。

     辛卯(511) 梁天監十年,魏永平四年。

     春正月,北魏元旦朝會開始采用新的舞蹈。

     北魏劉芳等人上奏,所制造的樂器、二舞、登歌、鼓吹等已經完成,請求召集公卿群儒讨論使用。

    诏令:“舞蹈可以用新編的,其餘的暫且仍用舊的。

    ” 梁朝任命張稷為青冀二州刺史。

     仆射張稷自認為功勞大,賞賜少。

    一次他侍宴宮中,酒酣之際,怒氣表露在言語表情之中。

    梁武帝說:“你的兄長殺了郡守,弟弟殺了他的君主,有什麼可以稱道的呢!”張稷說:“我是沒有什麼可以稱道的,但對于陛下,不能說沒有功勳。

    東昏侯暴虐,義師讨伐他,難道隻是我一個人要殺他嗎!”梁武帝捋着他的胡須說:“張公是讓人感到害怕呀!”于是任命他為青冀二州刺史。

    王珍國也有怨言,被罷免梁秦二州刺史還朝後,酒後啟奏梁武帝說:“臣近來一入梁山便哭。

    ”武帝大驚道:“你如果哭東昏侯,則已經晚了,如果哭我,我還沒有死!”因此王珍國被疏遠。

    很久以後,任命他為都官尚書。

    這一年,梁朝的境内共有二十三個州,三百五十個郡,一千零二十二個縣。

    此後,州的名稱漸漸多起來,撤消、建置、分離、合并不可勝記。

    北魏也是這樣。

     魏汾州山胡反,讨平之。

     三月,梁朐山叛降魏。

    夏五月,梁遣兵圍朐山。

    冬十二月,取之。

     琅邪民王萬壽殺太守劉晣,據朐山,召魏軍。

    魏徐州刺史盧昶遣戍主傅文骥赴之。

    張稷遣兵拒之,不勝。

    四月,文骥遂據朐山。

    梁遣馬仙琕圍之。

    盧昶本儒生,不習軍旅。

    朐山糧樵俱竭,傅文骥以城降。

    十二月,昶引兵先遁,諸軍皆潰。

    會大雪,軍士凍死、堕手足者過半。

    仙琕追擊,大破之,二百裡間僵屍相屬,免者什一二。

    收其糧畜器械不可勝數。

    唯蕭寶寅全軍而歸。

     盧昶之在朐山也,中尉遊肇言于魏主曰:“朐山蕞爾,僻在海濱,卑濕難居,于我非急,于賊為利。

    為利故必緻死而争之,非急故不得已而戰。

    以不得已之衆擊必死之師,恐稽延歲月,所費甚大。

    假得朐山,終難全守,所謂無用之田也。

    聞賊屢以宿預求易朐山,持無用之地複舊有之疆,兵役時解,其利為大。

    ”魏主将從之,會昶敗,遷肇侍中。

    肇,明根之子也。

     馬仙琕為将,能與士卒同勞逸,衣不過布帛,居無帏幕衾屏,飲食與厮養最下者同。

    常潛入敵境,伺知壁壘村落險要處,故攻戰多捷,士卒亦樂為之用。

     魏以甄琛為河南尹。

     琛表曰:“國家居代,患多盜竊,世祖廣置主司、裡宰,多置吏士,為其羽翼,始得禁止。

    遷都已來,四遠赴會,五 北魏汾州山胡反叛,征讨并平定了他們。

     三月,梁朝朐山叛降于北魏。

    夏五月,梁朝派遣軍隊圍攻朐山。

    冬十二月,梁軍攻取朐山。

     琅邪百姓王萬壽殺死太守劉晣,占據朐山,召請魏軍。

    北魏徐州刺史盧昶派遣軍将傅文骥趕赴朐山。

    張稷派兵抵擋他們,沒能取勝。

    四月,傅文骥占據了朐山。

    梁朝派遣馬仙琕圍攻朐山。

    盧昶本來就是一個儒生,不熟悉軍旅事務。

    朐山的糧食和柴草都用盡了,傅文骥獻城投降。

    十二月,盧昶帶兵先逃,各路軍馬相繼潰散。

    正遇天降大雪,軍士被凍死和凍掉手腳的超過半數。

    馬仙琕乘勝追擊,大敗敵軍,二百裡範圍内僵屍一具接一具,北魏兵幸免于難的僅占十分之一二。

    梁軍收繳的糧食、牲口以及各種器械不可勝數。

    魏軍隻有蕭寶寅把軍隊完整無損地帶回來。

     盧昶在朐山之時,中尉遊肇對北魏宣武帝說:“朐山不過是彈丸之地,僻處海濱,地勢低,濕度大,難以居住,對于我們不是急用之處,而對于敵人則是非常有用的。

    正因為對他們有用處,所以必定要拼死相争,對我們用處不大,所以不得已而交戰。

    用不得已而戰的兵士進攻拼命的軍隊,恐怕拖延時日,花費巨大。

    假如我們得到朐山,最終也難以守衛,這就是所謂無用之地。

    聽說敵人多次提出要用宿預交換朐山,用無用之地,換回過去的疆域,化解了兵戈之争,其益處是很大的。

    ”北魏宣武帝準備聽從這一建議,正遇上盧昶戰敗,提升遊肇為侍中。

    遊肇是遊明根的兒子。

     馬仙琕作為将領,能與士兵們同甘共苦,穿的衣服都是用布帛制作的,住的地方沒有帷幕衾屏,飲食和馬夫仆人等地位最低的人相同。

    經常潛入敵方境内,察看了解壁壘村落險要之處,所以作戰大多能獲勝,士兵們也樂意為他賣力。

     北魏任命甄琛為河南尹。

     甄琛上表說:“國家在代建都之時,盜竊是很大的禍患,世祖皇帝廣設主司、裡宰,又多設置吏士作為他們的羽翼,盜竊之風才得到禁止。

    自遷都以來,四面八方的人們都彙集到首都,各 方雜沓,寇盜公行。

    裡正職輕任碎,多是下才,不能督察。

    請少高其品,選下品中應遷者進而為之。

    ”诏從之。

    琛又奏以羽林為遊軍,于諸坊巷司察盜賊。

    于是洛城清靜,後常踵焉。

     壬辰(512) 梁天監十一年,魏延昌元年。

     春正月,梁免老小質作。

     梁主敦睦九族,優借朝士,有犯罪者,屈法申之。

    百姓有罪,則案之如法,其緣坐則老幼不免。

    一人亡逃,舉家質作。

    民既窮窘,奸宄益深。

    嘗有秣陵老人遮車駕曰:“陛下為法,急于庶民,緩于權貴,非長久之道。

    誠能反是,天下幸甚。

    ”于是诏自今罪應質作,而老小者停送。

     魏以高肇為司徒,清河王怿為司空。

     高肇自尚書令為司徒,自以去要任,怏怏形于言色。

    右丞高綽、博士封軌素以方直自業,及肇為司徒,綽送迎往來,軌竟不詣肇。

    綽顧不見軌,乃遽歸歎曰:“吾平生自謂不失規矩,今日舉措不如封生遠矣。

    ” 清河王怿有才學聞望,懲彭城之禍,因侍宴謂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幾人,而翦之幾盡!昔王莽頭秃,藉渭陽之資,遂篡漢室。

    今君身曲,亦恐終成亂階。

    ”會大旱,肇擅錄囚徒,欲以收衆心。

    怿言于魏主曰:“昔季氏旅于泰山,孔子疾之。

    誠以君臣之分,宜防微杜漸,不可渎也。

    減膳 種各樣的人聚居一處,寇盜公然行事。

    裡正職位卑下,事務瑣碎,擔任這種職務的人大多才能低下,不能起到督察的作用。

    請求稍微提高他們的品級,選擇下品中應該提拔者晉升擔任此職。

    ”诏書同意施行。

    甄琛又上奏請用羽林軍為遊軍,讓他們在各坊巷中巡邏檢查盜賊。

    因此,洛陽城内變得清淨了,後代常常因襲這種辦法。

     壬辰(512) 梁天監十一年,魏延昌元年。

     春正月,梁朝免除老人小孩以身作抵押服勞役者。

     梁武帝對同姓的親族非常親近寬厚,對朝廷官員也非常優待,有犯罪的,他都超越法律規定予以開脫。

    然而老百姓犯法,則一律按法律處理,對受株連的,不論老幼,一概不免。

    一人逃亡,全家以身抵押服勞役。

    老百姓既然被逼迫走投無路,各種作奸犯科的案件更加嚴重。

    曾有一位秣陵老人攔住禦駕說:“陛下的法律,對百姓嚴苛,對權貴寬松,這不是長久之道。

    如果能反其道而行之,則是天下的大幸啊!”于是诏令自今以後犯罪應該服苦役的,如果是老人和小孩可以不必送去服勞役。

     北魏任命高肇為司徒,清河王元怿為司空。

     高肇從尚書令改任司徒,自己認為丢掉了要職,心中的不滿流露在言語和表情上。

    右丞高綽、博士封軌一向以方正剛直作為行事準則,到了高肇為司徒,高綽迎送往來行禮如儀,而封軌竟不去拜見高肇。

    高綽在高肇那裡不見封軌前來,馬上起身返回,歎息說:“我平生自認為不失規矩,今天的舉動不如封生太遠了。

    ” 清河王元怿有才學聲望,鑒于彭城王元勰無罪被殺的教訓,一次借侍宴的機會對高肇說:“天子的兄弟能有幾個人,而翦滅殆盡!過去王莽頭秃,憑借國舅的身份,便篡奪了漢室的天下。

    現在你是駝背,也恐怕最終會成為禍亂的發端。

    ”正遇上大旱,高肇擅自審理囚徒,想以此拉攏人心。

    元怿對北魏宣武帝說:“過去季氏超越名分祭祀泰山,孔子對此非常憤慨。

    主要是認為君臣各有名分,應該防微杜漸,不可以冒犯。

    減少膳食之費, 錄囚,乃陛下之事,今司徒行之,豈人臣之義乎?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竊之于下,禍亂之基于此在矣。

    ”魏主笑而不應。

    遂诏尚書與群司理獄訟,令饑民就食北方。

     冬十月,魏立子诩為太子。

     魏自是始不殺太子之母。

    以仆射郭祚領少師。

    祚嘗從幸東宮,懷黃?以奉太子。

    時應诏左右趙桃弓深為魏主所信任,祚私事之,時人謂之“桃弓仆射”“黃?少師”。

     十一月,梁修“五禮”成,行之。

     初,齊步兵校尉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禮樂,世祖選學士十人修“五禮”,丹陽尹王儉總之。

    儉卒,祭酒何胤、尚書令徐孝嗣、将軍何佟之繼掌之。

    經齊末兵火,僅有在者。

    梁初,尚書以庶務權輿,議欲省之。

    诏曰:“禮壞樂缺,宜以時修定。

    ”于是仆射沈約等奏:“請&lsquo五禮&rsquo各置舊學士一人,令舉學古一人自助。

    其中疑者依石渠、白虎故事,請制旨斷決。

    ”乃以右軍記室明山賓等分掌“五禮”,佟之總其事。

    佟之卒,以鎮北谘議伏暅代之。

    暅,曼容之子也。

    至是“五禮”成,列上之,合八千一十九條,诏有司遵行。

     癸巳(513) 梁天監十二年,魏延昌二年。

     春二月,梁郁洲叛降魏,梁讨平之。

     郁洲迫近魏境,朐山之亂,或陰與之通,朐山平,心不自安。

    而青冀刺史張稷不得志,政令寬弛,僚吏頗多侵漁。

    郁洲民徐道角等夜襲州城,殺稷降魏,魏遣兵赴之。

    于是魏饑民餓死者數萬。

    遊肇谏,以為:“朐山濱海,卑濕難居, 重新審理囚徒,這是陛下的事情,現在司徒去幹,這難道是人臣的本分嗎?明君在上面失德,奸臣在下面弄權,禍亂的根子就在這裡了。

    ”宣武帝笑而不答。

    于是下诏令尚書省和各官署審理各類案件,令饑民到北方來謀生。

     冬十月,北魏立皇子元诩為太子。

     北魏從此以後才不殺死太子的生母。

    任命仆射郭祚兼任太子少師。

    郭祚曾經跟從皇帝臨幸東宮,懷中揣着黃?給太子吃。

    當時應诏左右趙桃弓深為宣武帝所信任,郭祚私下裡巴結他,當時人稱他為“桃弓仆射”“黃?少師”。

     十一月,梁朝修成“五禮”,開始施行。

     起初,南齊步兵校尉伏曼容上表請求制定一代禮樂,齊武帝選學士十人修訂“五禮”,丹陽尹王儉總負責。

    王儉死,祭酒何胤、尚書令徐孝嗣、将軍何佟之相繼掌管。

    經過齊末的兵火,留存下極少數。

    梁朝初年,尚書認為王業初創,庶務繁多,建議減省禮樂官署。

    诏書說:“禮壞樂缺,應該及時修訂。

    ”于是仆射沈約等人上奏說:“請&lsquo五禮&rsquo各置舊學士一人,命令他們各自薦舉學士一人協助。

    &lsquo五禮&rsquo中有疑惑的地方,依照漢代石渠閣、白虎觀的舊例,請聖上斷決。

    ”于是任命右軍記室明山賓等分别掌管“五禮”,何佟之總體負責此事。

    何佟之死,用鎮北谘議伏暅代替他。

    伏暅是伏曼容的兒子。

    到現在“五禮”修成,列表上呈武帝,共八千零一十九條,诏令各部門遵照施行。

     癸巳(513) 梁天監十二年,魏延昌二年。

     春二月,梁朝郁洲叛降于北魏,梁朝讨伐并平定了郁洲。

     郁洲靠近北魏邊境,朐山反叛時,有的人暗中與北魏勾結,朐山之亂被平定後,這些人心中感到不安。

    青冀二州刺史張稷仕途不得意,政令松弛,以緻僚屬們多侵奪百姓。

    郁洲百姓徐道角等人夜裡偷襲州城,殺了張稷投降北魏,北魏派兵趕赴郁洲。

    這個時候由于北魏發生饑荒,饑民餓死的有幾萬人。

    遊肇進谏宣武帝,認為:“朐山地處海濱,地勢低下,氣候潮濕,難以居住,郁洲又在海中,得之尤為無用。

    其地于賊要近,去此閑遠。

    以閑遠之兵,攻要近之衆,不可敵也。

    方今年饑民困,惟宜安靜,而複勞以軍旅,費以饋運,臣見其損,未見其益。

    ”魏主不從,遣兵未發,梁北兖州刺史康絢遣兵讨平之。

     閏月,梁侍中沈約卒。

     梁主嘗與侍中、建昌侯沈約各疏栗事,約少上三事,出謂人曰:“此公護前,不則羞死。

    ”梁主聞之怒。

    梁主有憾于張稷,從容與約語及之,約曰:“已往之事,何足複論!”梁主怒而起,約懼,不覺。

    及還,憑空頓于戶下,因病。

    夢齊和帝以劍斷其舌,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稱:“禅代之事,不由己出。

    ”梁主大怒,譴責數四,約益懼,遂卒。

    有司谥曰文,梁主曰“情懷不盡曰隐”,改谥曰隐侯。

     夏五月,魏壽陽大水。

     壽陽久雨,大水入城,廬舍皆沒。

    魏揚州刺史李崇勒兵泊于城上,城不沒者二闆。

    将佐勸崇棄城保北山,崇曰:“淮南萬裡,系于吾身,一旦動足,百姓瓦解,吾豈以愛身而取愧于王尊哉?但憐此士民無辜同死,可結筏随高,人規自脫。

    吾必與此城俱沒!”治中裴絢叛降于梁,崇遣從弟神等讨之,絢敗走,執之,絢曰:“吾何面見李公乎!”乃投水死。

    崇表以水災求解,魏主不許。

    崇沉深寬厚,有方略,得士心,在壽春十年,常養壯士數千人,寇來無不摧破,鄰敵 郁洲又在海中,得到它尤其無用。

    該地對于敵方是要沖近地,而離我們既遠又無用。

    為了這塊遠而無用之地,派兵去攻打據守此地的梁朝軍隊,是難以取勝的。

    如今饑荒流行,百姓困苦,隻應安甯清靜,卻又要煩勞軍旅,耗費糧食,臣隻看到它的損失,看不到它有什麼益處。

    ”宣武帝沒有采納勸谏,派遣的軍隊還沒有出發,梁朝北兖州刺史康絢派兵征讨并平定了郁洲。

     閏月,梁朝侍中沈約去世。

     梁武帝曾經同侍中、建昌侯沈約各自寫出關于栗子的典故,沈約少寫了三點,出來以後對别人說:“此公自護其短,如果别人比他強,就會羞死。

    ”梁武帝知道之後十分生氣。

    梁武帝對張稷的事感到很遺憾,就從容地和沈約談論這件事,沈約說:“已經過去的事,何必再談論呢!”梁武帝生氣起身走了,沈約由于害怕,竟然沒有察覺。

    等到回家以後,一腳踩空,腦袋着地倒在窗戶下面,于是病倒。

    夢見南齊和帝用劍割斷他的舌頭,就叫來道士用赤色奏章向上天祈禱,自稱:“禅代的事情,不是我的主意。

    ”梁武帝勃然大怒,多次派人譴責沈約,沈約更加害怕,因此去世。

    有關部門給沈約的谥号是“文”,梁武帝說:“心事不盡曰隐。

    ”改谥号為隐侯。

     夏五月,北魏壽陽發大水。

     壽陽久雨成災,大水入城,房屋全被淹沒。

    北魏揚州刺史李崇指揮軍隊駐紮在城牆上,城牆隻差兩闆寬沒被淹沒。

    将佐們勸李崇放棄壽陽保北山,李崇說:“淮南萬裡之地,安危系于我一身,一旦棄城而去,百姓就會瓦解奔散,我怎麼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有愧于漢代的太守王尊呢?隻是憐憫士人百姓要無辜與我同死,可以讓他們紮水筏,随水登高,各人去求一條生路。

    我一定要與此城共存亡!”治中裴絢叛降于梁朝,李崇派堂弟李神等人前去讨伐,裴絢戰敗逃跑,被抓獲,裴絢說:“我有什麼臉面去見李公呢!”于是投水而死。

    李崇上表請求因水災而解職,北魏宣武帝沒有批準。

    李崇深沉寬厚,有謀略,得人心,在壽春任職十年,經常養着幾千名壯士,賊寇來犯無不摧破,鄰近的敵手 謂之“卧虎”。

    梁主屢設反間以疑之,而魏主素知其忠笃,委信不疑。

     六月,梁新作太廟。

     秋八月,魏恒、肆二州地震、山鳴。

     逾年不已,民覆壓死傷甚衆。

     魏以崔光為太子少傅。

     魏主幸東宮,以崔光為太子少傅,命太子拜之,光辭,不許。

    太子南面再拜,光北面立,不敢答,唯西面拜謝而出。

    魏太子尚幼,每出入東宮,左右乳母而已,宮臣皆不之知。

    詹事楊昱上言:“乞自今召太子必降手敕,令臣等翼從。

    ”從之。

     甲午(514) 梁天監十三年,魏延昌三年。

     春二月,梁主耕籍田。

     宋、齊籍田,皆用正月,至是始用二月,及緻齋祀先農。

     魏東豫州亂,讨平之。

     魏東豫州刺史田益宗衰老,與諸子孫聚斂無厭,部内苦之,鹹言欲叛。

    魏主聞之,诏遣其子魯生赴阙,久未至。

    诏徙益宗為濟州刺史,慮其不受代,遣将軍李世哲帥衆襲之,奄入廣陵。

    魯生與其弟奔關南,招引梁兵,攻取光城已南諸戍,世哲擊破之。

    以益宗還,拜光祿大夫。

     冬十一月,魏遣司徒高肇督諸軍侵梁益州。

     稱他為“卧虎”。

    梁武帝多次設反間計以便使北魏朝廷對李崇産生懷疑,然而北魏宣武帝一向知道李崇忠實笃厚,對他非常信任而毫不懷疑。

     六月,梁朝新建成太廟。

     秋八月,北魏恒、肆二州發生地震,山發出鳴響。

     一年多還不停止,百姓被埋壓死傷的很多。

     北魏任命崔光為太子少傅。

     宣武帝臨幸東宮,任命崔光為太子少傅,讓太子向崔光下拜,崔光推辭,宣武帝不許。

    太子面向南拜了兩拜,崔光面向北站着,不敢答禮,隻是面向西拜謝後離去。

    北魏太子還幼小,每次出入東宮,相伴的隻有乳母,東宮的臣子們都不知道。

    詹事楊昱上奏說:“請求自今以後皇上召見太子一定要親下手敕,命令我們護從。

    ”予以采納。

     甲午(514) 梁天監十三年,魏延昌三年。

     春三月,梁武帝舉行耕作籍田之禮。

     宋、齊時舉行耕籍田之禮,都在正月,到現在才改為二月舉行,并且在耕日以太牢祀先農。

     北魏東豫州反叛,被讨伐平定。

     北魏東豫州刺史田益宗年老體衰,同他的兒孫們不知滿足地聚斂财物,轄區内的人們深受其害,都說要反叛。

    北魏宣武帝聽到這個消息後,下诏令田益宗派他的兒子田魯生前來朝廷,可是田魯生好長時間也沒到。

    北魏宣武帝下诏遷田益宗為濟州刺史,考慮到他不會接受别人代替他擔任東豫州刺史之職,就派遣将軍李世哲率衆襲擊田益宗,李世哲等人迅速突入廣陵。

    田魯生和他的弟弟逃奔關南,招引梁朝軍隊,攻取了光城以南的各個營寨,李世哲進擊打敗了他們。

    因為田益宗回到洛陽,授予他光祿大夫之職。

     冬十一月,北魏派遣司徒高肇監督率領各路軍馬,入侵梁朝益州。

     魏王足之伐梁也,梁主命甯州刺史李略禦之,許事平用為益州。

    足退,梁主不用,略怨望有異謀,梁主殺之。

    其兄子苗奔魏,會校尉淳于誕亦自漢中入魏,二人共說魏主以取蜀之策。

    魏主信之,以高肇為大都督,将步騎十五萬攻益州。

    遊肇谏曰:“今頻年水旱,不宜勞役。

    蜀地險隘,鎮戍無隙,豈得承浮說而動大軍?舉不慎始,悔将何及!”不從。

     梁築淮堰。

     魏降人王足陳計,求堰淮水以灌壽陽。

    梁主以為然,使水工陳承伯、将軍祖暅視地形,鹹謂淮内沙土漂輕,功不可就,弗聽。

    發徐、揚民率二十戶取五丁以築之,假康絢都督諸軍并護堰作。

    役人及戰士合二十萬,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築土,合脊于中流。

     魏以楊津為華州刺史。

     津,椿之弟也。

    先是,官受調絹,尺度特長,吏緣為奸,百姓苦之。

    津令悉依公尺,其輸物尤善者賜以杯酒,劣者亦為受之,但無酒以示恥。

    于是輸者競勸,更勝于舊。

     魏免其侍禦史陽固官。

     魏中尉王顯謂侍禦史陽固曰:“吾作太府卿,府庫充實何如?”固曰:“公收百官之祿四分之一,州郡贓贖悉輸京師,以此充府未足為多。

    且&lsquo有聚斂之臣,甯有盜臣&rsquo,可不戒哉!”顯不悅,因事奏免固官。

     北魏王足入侵梁朝的時候,梁武帝命令甯州刺史李略抵禦他,許諾事平之後任用他為益州刺史。

    王足撤退後,梁武帝不用李略,李略心中不滿,圖謀反叛,武帝殺了他。

    李略哥哥的兒子李苗投奔北魏,遇上校尉淳于誕也從漢中投奔北魏,兩個人一起遊說北魏宣武帝進攻蜀地,并且獻計獻策。

    宣武帝聽信了他們的話,任命高肇為大都督,統率十五萬步兵和騎兵進攻益州。

    遊肇進谏說:“如今連年洪澇、旱災,不應該再勞役百姓了。

    蜀地險峻,關隘難攻,防備守禦沒有疏漏,怎麼能夠聽信他人的浮言而輕易地出動大軍呢?采取措施而不在開始時就非常謹慎,後悔就來不及了!”宣武帝沒有聽從。

     梁朝修築淮堰。

     北魏降将王足獻上計謀,請求築堰蓄積淮水以淹壽陽。

    梁武帝認為有道理,讓水工陳承伯、将軍祖暅視察地形,二人都說淮水中沙土松軟流動不堅實,工程無法實現,梁武帝不聽。

    征發徐州、揚州的民夫,每二十戶中征五丁,以修築淮堰,命令康絢統率各路軍隊并且守護築堰工程。

    勞工和士兵合起來共二十萬人,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築土,在淮水中流合龍。

     北魏任命楊津為華州刺史。

     楊津是楊椿的弟弟。

    起初,官府征收調絹,所用的尺子特别長,主管征收的官吏就乘機作弊,老百姓苦不堪言。

    楊津到任後,下令全都依照公家的尺子來丈量,以防官吏作弊,老百姓交納物品質量好的,賜給一杯酒,交納物品質量差的也收下,但不賜酒以示恥辱。

    因此,交納租賦的人競相勉勵,官府收入更加勝于往日。

     北魏免除侍禦史陽固的官職。

     北魏中尉王顯對侍禦史陽固說:“我當太府卿之時,府庫充實,您以為怎麼樣?”陽固說:“大人把百官俸祿扣去四分之一,各州郡收繳的贓款和贖金都運到京師,以此來充實府庫,沒有什麼值得效法的。

    況且&lsquo與其有聚斂之臣,甯可有盜竊之臣&rsquo,能不引以為戒嗎!”王顯很不高興,就借故上奏免了陽固的官職。

     乙未(515) 梁天監十四年,魏延昌四年。

     春正月,魏主恪殂,太子诩立。

     魏世宗殂,侍中、中書監崔光,侍中、領軍于忠,詹事王顯,庶子侯剛,迎太子诩于東宮。

    顯欲須明即位,光曰:“天位不可暫曠,何待至明!”顯曰:“須奏中宮。

    ”光曰:“帝崩,太子立,國之常典,何須中宮令也!”于是請太子止哭,立于東序,忠扶太子西面哭十餘聲止。

    光攝太尉,奉策進玺绶,太子跪受,服衮冕之服,禦太極殿,即皇帝位。

    光等與夜直群官立庭中,北面稽首稱萬歲。

    高後欲殺胡貴嫔,中給事劉騰以告侯剛、于忠、崔光。

    光使置貴嫔别所,嚴加守衛,由是貴嫔深德四人。

    于是悉召西伐、東防兵。

    廣平王懷扶疾入臨,雲欲上殿哭大行,見主上,衆愕然,無敢對者。

    崔光攘衰振杖,引漢趙熹故事,辭色甚厲。

    懷曰:“侍中以古義裁我,我敢不服!” 魏侍中王顯伏誅,以太保、高陽王雍,尚書令、任城王澄同總國事。

     先是高肇擅權,尤忌宗室有時望者,任城王澄懼不自全,乃酣飲陽狂,朝廷機要無所關豫。

    至是,肇擁兵于外,朝野不安。

    于忠與門下議,以魏主幼未能親政,宣使太保高陽王雍入居西柏堂,省決庶政,以任城王澄為尚書令,總攝百揆,奏皇後授之。

    王顯有寵于世宗,恃勢使威,為世所疾,恐不為澄等所容,密謀矯皇後令,以高肇錄尚書事,以 乙未(515) 梁天監十四年,魏延昌四年。

     春正月,北魏宣武帝元恪病故,太子元诩繼位。

     北魏宣武帝病故,侍中、中書監崔光,侍中、領軍于忠,詹事王顯,庶子侯剛,從東宮迎接太子元诩。

    王顯想等天亮以後再為太子舉行即位儀式,崔光說:“天子之位不可以片刻空缺,不必等待天明!”王顯說:“必須奏請中宮皇後。

    ”崔光說:“皇帝駕崩,太子即位,這是國家正常的制度,不必等待中宮的旨令!”于是,請求太子停止哭泣,站在東邊,于忠扶着太子面向西哭了十多聲後停止。

    崔光代理太尉之職,捧着策書,獻上印玺和绶帶,太子跪着接受,穿上皇帝的禮服,走上太極殿,坐上皇帝的寶座。

    崔光等人和夜間值勤的官員站立在庭中,向北叩頭高呼萬歲。

    高皇後想殺掉胡貴嫔,中給事劉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侯剛、于忠、崔光。

    崔光派人把胡貴嫔遷到别的住所,嚴加守衛,因此胡貴嫔深深地感激這四個人。

    北魏召回在西面讨伐蜀地和在東邊防範江淮的全部軍隊。

    廣平王元懷抱病入朝,說要親自上殿哭悼大行皇帝,并要面見聖上,衆人都驚愕地互相看着,沒有人敢答話。

    崔光撩起穿着的喪服,舉起手中的喪杖,引用漢光武帝死後趙熹扶持各位藩王下殿的舊事來加以說明,聲音和表情都很嚴厲。

    元懷說:“侍中用古代的事理來教導我,我怎麼敢不服呢!” 北魏侍中王顯伏法,任命太保、高陽王元雍以及尚書令、任城王元澄共同負責掌握國家政務。

     起先高肇專權,尤其忌恨宗室裡有名望的人,任城王元澄害怕不能保全自己,就整天縱酒酣飲,假裝成瘋子一般,朝廷裡的重要政務全都不參與。

    到了這個時候,高肇統領軍隊在外地,朝廷内外都感到不安。

    于忠和門下省的官員們商議,由于孝明帝年幼,不能親自處理政務,應該讓太保、高陽王元雍住進西柏堂,觀察處理各種政務,任命任城王元澄為尚書令,總管大小官員,奏請皇後批準,授予他們職務。

    王顯在宣武帝時非常受寵,憑借權勢濫施淫威,被衆人所忌恨,他擔心不會被元澄等人所容納,密謀僞造皇後的令旨,任命高肇錄尚書事,任命 顯與高猛同為侍中。

    忠等聞之,托以侍療無效,執顯于禁中殺之。

    下诏如門下奏,百官總己聽于二王,中外悅服。

     二月,魏司徒高肇伏誅。

     魏主告哀于高肇,且召之。

    肇還,入哭盡哀。

    高陽王雍與于忠密謀,伏邢豹等數人于省下,引入扼殺之。

    下诏暴其罪惡,削除職爵,葬以士禮,于廁門出屍歸其家。

     魏以高陽王雍為太尉,清河王怿為司徒,廣平王懷為司空。

     魏尊貴嫔胡氏為太妃,廢其太後高氏為尼。

     魏複百官祿,蠲綿麻稅。

     魏于忠既居門下,又總宿衛,遂專朝政,權傾一時。

    初,高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祿四分減一。

    民稅絹一匹,别輸綿八兩,布一匹,别輸麻十五斤。

    忠悉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