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二十五

關燈
鎮西大将軍、武都王,屯兵葭蘆城,武都、陰平的氐人都歸附了他。

     九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率軍襲擊柔然,柔然人逃走。

     太武帝率軍到達漠南,舍棄辎重,率領輕騎襲擊柔然,并分兵四路。

     太武帝到達鹿渾谷,遇上了柔然敕連可汗。

    太子拓跋晃說:“賊虜想不到我們的大軍突然到來,我們應該趁他們沒有防備,立即進攻。

    ”尚書劉絜卻說:“賊虜的軍營中塵土飛揚,一定有很 衆必多,不如須諸軍大集,然後擊之。

    ”晃曰:“塵盛者,軍士驚擾也,何得營上而有此塵乎!”魏主疑之,不急擊。

    柔然遁去,追之不及。

    獲其候騎曰:“柔然不覺魏軍至,惶駭北走,經六七日,知無追者,始乃徐行。

    ”魏主深悔之。

    自是軍國大事皆與晃謀之。

     司馬楚之别将督軍糧,柔然欲擊之。

    俄而軍中有告失驢耳者,楚之曰:“此必賊遣奸人入營觇伺,割以為信耳。

    賊至不久,宜急為備。

    ”乃伐柳為城,以水灌之。

    城立而柔然至,冰堅滑,不可攻,乃散走。

     冬十一月,宋人攻魏濁水戍,敗績。

     宋将軍姜道盛與楊文德合衆攻魏濁水戍,魏皮豹子等救之,道盛敗死。

     十二月,魏主還平城。

     魏主還,至朔方,诏太子晃總百揆。

    且曰:“諸功臣皆勤勞日久,皆當以爵歸第,随時朝宴,論道陳谟,不宜複煩以劇職。

    更舉賢俊以備百官。

    ”遂還平城。

     甲申(444) 宋元嘉二十一年,魏太平真君五年。

     春正月,宋主耕籍田,大赦。

     魏太子晃總百揆。

     魏太子晃始總百揆,以中書監穆壽、司徒崔浩、侍中張黎、古弼輔之。

     弼忠慎質直,嘗以上谷苑囿太廣,乞減大半以賜貧民。

    魏主方與給事中劉樹圍棋,志不在弼,弼侍坐良久, 多人,不如等到各路大軍會集到這裡之後再發起攻擊。

    ”拓跋晃說:“他們軍營塵土飛揚,是因為士卒驚慌失措造成的,要不軍營之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塵土呢!”太武帝也有所懷疑,沒有馬上進攻。

    柔然部隊趁機逃走,追趕已來不及了。

    被俘虜的柔然偵察騎兵說:“我們不知道魏軍已到,驚慌之中向北逃去,過了六七天,知道後面沒有追兵,才開始緩步前進。

    ”太武帝深為後悔。

    從此以後,軍國大事都要和拓跋晃商量。

     司馬楚之另率一支部隊督運軍糧,柔然打算攻打他們。

    不久,軍中有人報告說一匹驢的耳朵沒有了,司馬楚之說:“這一定是賊虜派奸人來這裡察看動靜,割下驢耳作為證據。

    賊軍馬上就要到來,應該趕緊做好準備。

    ”于是砍伐柳樹建造城堡,并用水澆在上面。

    城堡剛剛建好,柔然大軍就到了,由于城堡上面的冰層堅滑,柔然人無法攻城,就撤走了。

     冬十一月,宋軍攻打北魏的濁水戍,遭到失敗。

     劉宋将軍姜道盛與楊文德合兵攻打北魏的濁水戍,北魏皮豹子等人趕來救援,姜道盛戰敗身亡。

     十二月,北魏太武帝返回平城。

     太武帝在回京途中來到朔方,诏令太子拓跋晃統領文武百官。

    太武帝還說:“各位功臣為國辛勞已經很久了,都應當按自己的爵位回家養老,可以随時朝見朕,參加朕舉行的宴會,談論治國之道,陳述自己的見解,不适于再擔任繁重的職務勞煩自己。

    要另外推舉賢才來擔任文武之官。

    ”此後,太武帝返回平城。

     甲申(444) 宋元嘉二十一年,北魏太平真君五年。

     春正月,宋文帝劉義隆舉行親耕典禮,實行大赦。

     北魏太子拓跋晃總管百官事務。

     北魏太子拓跋晃開始總管百官事務,太武帝任命中書監穆壽、司徒崔浩、侍中張黎、古弼輔佐太子。

     古弼忠厚謹慎,質樸正直,曾因為上谷苑囿占地面積太大而請求減去其中的一大半,賜給貧民耕種。

    當時,太武帝正與給事中劉樹下圍棋,心思不在古弼身上,古弼坐在那裡等了很久, 不獲陳聞。

    忽起,捽樹頭,毆之曰:“朝廷不治,實爾之罪!”魏主失容曰:“不聽奏事,朕之過也,樹何罪!置之!”弼具以狀聞,魏主可之。

    弼曰:“為臣無禮至此,其罪大矣。

    ”出詣公車,免冠徒跣請罪。

    魏主召入,謂曰:“吾聞築社之役,蹇蹶而築之,端冕而事之,神降之福。

    然則卿有何罪!其冠履就職。

    苟有可以利社稷、便百姓者,竭力為之,勿顧慮也。

    ” 晃課民稼穑,使無牛者借人牛,而為之芸以償之,凡耕種二十二畝而芸七畝,大略以是為率。

    使民各标姓名于田首,以知其勤惰。

    禁飲酒遊戲者。

    于是墾田大增。

     魏禁私養沙門、巫觋。

     魏主诏:“王公以下至庶人,有私養沙門、巫觋者,皆遣詣官。

    過二月十五日不出,沙門、巫觋死,主人門誅。

    ” 魏令公卿子弟皆入太學。

     魏诏:“王、公、卿、大夫之子皆詣太學,其百工、商賈之子,各習父兄之業,毋得私立學校。

    違者,師死,主人門誅。

    ” 二月,魏尚書令劉絜有罪誅,樂平王丕以憂卒。

     初,魏尚書令劉絜久典機要,恃寵自專,魏主心惡之。

    及将襲柔然,絜谏曰:“蠕蠕遷徙無常,前者出師,勞而無功,不如廣農積谷以待其來。

    ”崔浩固勸魏主行,魏主從 都沒有機會陳述此事。

    忽然,古弼站了起來,抓住劉樹的頭發,一邊毆打他一邊說:“朝廷治理不好,實在是你的罪過!”太武帝大驚失色,說:“不聽你的奏請,是朕的過錯,劉樹有什麼罪過!放了他!”古弼把要奏請的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太武帝表示同意。

    古弼說:“為臣無禮到這種程度,罪過實在太大了。

    ”說完就來到公車署,摘下帽子、光着腳,請求治罪。

    太武帝召他入宮,對他說:“我聽說過修築社壇的工程,要經過很多失敗和挫折才能建成,然後還要衣冠端正地祭祀,神靈就會降福于他。

    可你有什麼罪過呢!戴上帽子、穿上鞋子,還去負責你的工作吧。

    如果是對國家有利、方便百姓的事,就要竭力去做,不要有什麼顧慮。

    ” 拓跋晃督促百姓耕種農田,讓沒有牛的人家去向有牛的人借牛耕種,然後再替有牛的人家鋤地來補償,通常耕種二十二畝,為人鋤地七畝,大概以此為标準。

    還讓百姓把自己的名字标在地頭,以便讓衆人知道是勤奮或是懶惰。

    同時禁止百姓喝酒和遊戲。

    于是,開墾的農田大量增加。

     北魏禁止私自供養僧侶、男女巫師。

     太武帝下诏說:“王公以下直到平民,私自在家供養僧侶、男女巫師的人,都要把他們送到官府。

    超過二月十五日還不交出,處死僧侶和巫觋,私藏者滿門抄斬。

    ”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诏令公卿子弟都要進入太學讀書。

     太武帝下诏說:“王、公、卿、大夫的兒子都要送到太學讀書。

    百工、商人的兒子,都要學習父兄的手藝和職業,不得私立學校。

    違者,老師處死,當事人全家抄斬。

    ” 二月,北魏尚書令劉絜有罪被誅殺,樂平王拓跋丕因憂慮過度去世。

     當初,北魏尚書令劉絜長期主管機要事務,倚仗皇上的寵信,獨斷專行,太武帝從心裡厭惡他。

    等太武帝打算襲擊柔然時,劉絜勸谏說:“柔然遷徙不定,上次我們出兵,勞而無功,不如廣農積谷,等待他們前來。

    ”崔浩一再勸說太武帝前往,太武帝聽從了 之。

    絜恥其言不用,欲敗魏師。

    魏主與諸将期會鹿渾谷,絜矯诏易其期。

    至鹿渾谷,欲擊柔然,絜又止之,使待諸将,留六日而諸将不至,柔然遂遠遁。

    軍還糧盡,士卒多死。

    絜陰使人驚魏軍,勸魏主委軍輕還,不從。

    又以軍出無功請治崔浩之罪,魏主曰:“諸将失期,遇賊不擊,浩何罪也!”浩以絜矯诏事白魏主,收絜囚之。

    魏主之北行也,絜私謂所親曰:“若車駕不返,吾當立樂平王。

    ”又聞尚書右丞張嵩家有圖谶,問曰:“劉氏應王,吾有姓名否?”魏主聞之,命有司窮治,絜、嵩皆夷三族。

    絜好作威福,諸将破敵得财物皆與分之,既死,籍其家,财巨萬。

    樂平戾王丕以憂卒。

     初,魏主築白台,丕夢登其上,四顧不見人。

    命術士董道秀筮之,曰:“吉。

    ”丕默有喜色。

    至是,道秀亦坐棄市。

    高允聞之曰:“夫筮者皆當依附爻象,勸以忠孝。

    王之問也,道秀宜曰:&lsquo窮高為亢。

    《易》曰:“亢龍有悔。

    ”又曰:“高而無民。

    ”皆不祥也,王不可以不戒。

    &rsquo如此則王安于上,身全于下矣。

    道秀反之,宜其死也。

    ” 宋以江夏王義恭為太尉。

     夏六月,河西王沮渠無諱卒,弟安周嗣。

     魏罷舊俗所祀胡神。

     魏入中國以來,雖頗用古禮,祀天地、宗廟、百神, 崔浩的建議。

    劉絜恥于自己的建議不能被采納,想要讓魏軍打敗仗。

    太武帝和各位将領約好日期在鹿渾谷會師,劉絜卻假傳诏令,私自更改了日期。

    太武帝到達鹿渾谷,打算襲擊柔然,劉絜又阻止太武帝采取行動,讓他等待各路大軍,太武帝在鹿渾谷等了六天,各位将領還沒有到達,于是柔然遠逃。

    大軍返回時,糧食吃完,士卒死了很多。

    劉絜私下派人驚擾北魏軍心,又勸太武帝抛下軍隊,輕裝回京,太武帝沒有聽從。

    劉絜還以這次出師無功而要求追究崔浩的罪過,太武帝說:“各路将領誤了會師日期,我們遇上賊寇又沒有攻擊,崔浩有什麼罪呢!”崔浩把劉絜假傳聖旨的事告訴太武帝,于是将劉絜逮捕囚禁。

    太武帝北伐時,劉絜私下對親近的人說:“如果皇上車駕回不來了,我就擁立樂平王繼承帝位。

    ”劉絜又聽說尚書右丞張嵩家藏有圖谶,就問他說:“劉氏應該稱王,上面有我的姓名嗎?”太武帝聽到這件事後,命令有關部門嚴厲追查,劉絜、張嵩都被誅滅三族。

    劉絜喜歡作威作福,各位将領們打敗敵人,得到的财寶都要分他一份,他被處死後,從他家裡抄出的财産數以萬計。

    樂平戾王拓跋丕因過度憂慮而去世。

     當初,太武帝曾修造白台,拓跋丕夢見自己登了上去,四處望去,卻看不見人。

    他命令術士董道秀為他占蔔,董道秀說:“大吉。

    ”拓跋丕沒有說話,卻面露喜色。

    至此,董道秀也被押往刑場斬首。

    高允聽說這件事後,說:“占蔔的人都應當按照六爻的形象去勸誡人們守忠盡孝。

    樂平王問卦時,董道秀應該說:&lsquo高到極處就是亢。

    《易經》說:“亢龍将會後悔。

    ”又說:“高而沒有臣民。

    ”都是不祥之兆,大王您不能不戒。

    &rsquo如此則樂平王平安無事,董道秀也可保全性命。

    而董道秀卻反其道而行之,當然應該被處死。

    ” 宋文帝劉義隆任命江夏王劉義恭為太尉。

     夏六月,河西王沮渠無諱去世,他的弟弟沮渠安周代替為王。

     北魏取消舊習俗中對胡族神靈的祭祀。

     北魏進入中原以來,雖然多采用古禮來祭祀天地、祖廟和百神, 而猶循其舊俗,所祀胡神甚衆。

    崔浩請存其合于祀典者五十七所,餘悉罷之。

    魏主從之。

     秋八月,魏主畋于河西。

     魏主诏以肥馬給獵騎,尚書令古弼留守,悉以弱馬給之。

    魏主大怒,欲還台斬之。

    弼官屬惶怖,恐并坐誅。

    弼曰:“吾為人臣,不使人主盤于遊畋,其罪小。

    不備不虞,乏軍國之用,其罪大。

    今蠕蠕方強,南寇未滅,吾為國遠慮,雖死何傷!且吾自為之,非諸君之憂也。

    ”魏主聞之,歎曰:“有臣如此,國之寶也!”賜衣一襲。

     他日複畋于山北,獲麋鹿數千頭,诏尚書發牛車五百乘以運之,既而謂左右曰:“筆公必不與我,汝輩不如自以馬運之。

    ”尋果得弼表曰:“秋谷懸黃,麻菽布野,豬鹿竊食,鳥雁侵費,風雨所耗,朝夕三倍。

    乞賜矜緩,使得收載。

    ”魏主曰:“果如吾言,筆公可謂社稷之臣矣!”弼頭銳,故魏主常以筆目之。

     宋以衡陽王義季為兖州刺史,南谯王義宣為荊州刺史。

     初,宋主以義宣不才,故不用,會稽公主屢以為言,宋主不得已用之。

    先賜诏曰:“師護在西,雖無殊績,絜己節用,通懷期物,不恣群下。

    聲著西土,士庶所安,論者未議遷之。

    今之回換,更為汝與師護年時一輩,欲各試 但還在沿用舊的習俗,祭祀的胡族神靈很多。

    崔浩請求隻留下符合祭典的五十七所廟宇,其餘的都加以取消。

    太武帝同意了他的建議。

     秋八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到河西狩獵。

     太武帝诏令将肥壯的馬匹送給打獵的騎兵,當時尚書令古弼留守平城,他提供的都是瘦弱的馬匹。

    太武帝大怒,打算回朝時斬殺古弼。

    古弼的屬下驚慌恐怖,擔心一起受牽連被殺。

    古弼說:“我身為人臣,不讓皇上沉湎于遊戲狩獵之中,這個罪過為小。

    如果不防備不測之事,使國家和軍隊缺少戰馬之用,這個罪過為大。

    如今柔然正處于強盛時期,南方的賊寇又未消滅,我為國家做長遠考慮,即使死了又有什麼關系呢!況且這是我一個人決定的,你們各位不必擔憂。

    ”太武帝聽說後,感歎說:“有這樣的臣子,是國家之寶呀!”于是賞賜給古弼一套衣服。

     後來有一天,太武帝又去山北狩獵,捕獲了幾千頭麋鹿,太武帝诏令尚書派牛車五百輛來運送麇鹿,可不久他又對左右侍從說:“筆頭公一定不會給我發車的,你們不如自己用馬将它們運送回去。

    ”果然,立刻收到了古弼的奏章說:“秋天的谷穗已經下垂而金黃,桑麻大豆遍布田野,豬鹿偷吃,鳥雁啄食,加上風吹雨打,損耗下去,早晚就會相差三倍。

    乞請延緩運送麋鹿,以便糧食早日收割完畢。

    ”太武帝說:“果然如我說的那樣,筆頭公可稱得上是國家的功臣了!”古弼的頭長得尖,所以太武帝常把他的頭比作筆尖。

     宋文帝劉義隆任命衡陽王劉義季為兖州刺史,南谯王劉義宣為荊州刺史。

     當初,宋文帝認為劉義宣沒有才能,所以不加任用,會稽公主屢次替劉義宣說話,宋文帝才不得不用他。

    宋文帝先賜給他诏書說:“義季在西邊任職,雖然沒有特殊的成績,但他潔身自好,節儉樸實,心胸寬廣,以誠待人,不驕縱部下。

    聲名在西邊廣為傳誦,受到士大夫和庶民百姓的愛戴,監察評議的人沒有提出要調動他。

    如今換你前去,還是因為你和義季輩分一樣,打算試試 其能。

    汝往,脫有一事減之者,遷代之譏必歸于吾矣。

    ”義宣至鎮,勤自課厲,事亦修理。

     宋主餞義季于武帳岡,将行,敕諸子且勿食,至會所設馔。

    日旰不至,皆有饑色,乃謂曰:“汝曹少長豐佚,不見百姓艱難,今使汝曹識有饑苦,知以節儉禦物耳!” 柔然敕連可汗死,子處羅可汗吐賀真立。

     敦煌公李寶入朝于魏,魏人留之。

     乙酉(445) 宋元嘉二十二年,魏太平真君六年。

     春正月朔,宋行《元嘉曆》。

     初,宋太子率更令何承天撰《元嘉新曆》,表上之。

    以月食之沖,知日所在。

    又以中星檢之,知堯時冬至日在須女十度,今在鬥十七度。

    又測景校二至,差三日有餘,知今之南至日應在鬥十三四度。

    于是更立新法,冬至徙上三日五時,日之所在,移舊四度。

    又月有遲疾,前曆合朔,月食不在朔望。

    今皆以盈縮定其小餘,以正朔望。

    诏付外詳之。

    太史令錢樂之等奏皆如承天所上,唯月有類三大二小,比舊為異,謂宜仍舊。

    诏可。

    至是,始行之。

     初,漢京房以十二律中呂、上生、黃鐘,不滿九寸, 你們各自的能力。

    你到了那裡,假如有一件事處理得不如他,關于換人不當的譏諷,就一定會落在我身上了。

    ”劉義宣到達荊州,勤儉嚴厲,各種事情也處理得比較貼切。

     宋文帝在武帳岡為劉義季餞行,将要離開皇宮出發時,宋文帝告誡兒子們暫時不要吃東西,等到達送别劉義季的地方再設宴進餐。

    一直到太陽西斜,還沒有到達,大家都面有饑色,于是宋文帝對大家說:“你們從小就生活在豐裕的環境裡,不知道百姓的艱難,今日不過是想讓你們知道饑餓困苦的滋味,懂得使用東西要節儉罷了!” 柔然敕連可汗去世,他的兒子郁久闾吐賀真繼位,号稱處羅可汗。

     敦煌公李寶朝見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被留在平城。

     乙酉(445) 宋元嘉二十二年,北魏太平真君六年。

     春正月初一,劉宋開始使用《元嘉曆》。

     當初,宋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編撰《元嘉新曆》,呈報給宋文帝。

    他認為從月食時日月相對的關系就能知道太陽的位置。

    他又用中星進行驗證,測知堯帝時冬至之日,太陽位于須女星十度之處,現在位于鬥星十七度的位置上。

    他還測量了日影,以此校正冬至和夏至,測出三天多的誤差,得知現在冬至時太陽應在鬥星十三四度的位置上。

    于是他修訂新的曆法,将冬至往前移動了三天零五個時辰,把太陽從現在的位置上向舊的位置上移動了四度。

    又因為月亮運轉有快有慢,把舊的曆法中的初一和十五加以對照,發現月食并不在初一和十五這兩個日子裡。

    現在他全部用每月天數的多少來推出閏月,以調正初一和十五的時間。

    宋文帝诏令将新曆交給大臣們詳細考察。

    太史令錢樂之等人上奏,認為這一切都和何承天所講的一樣,隻是他的曆法中的月份一連三個月為大月、一連兩個月為小月,與日曆有差異,認為應該采用舊曆的規定。

    宋文帝下诏同意。

    至此,開始使用新曆法。

     當初,西漢人京房将十二律中的中呂、上生、黃鐘,不到九寸的, 更演為六十律。

    樂之複演為三百六十律,日當一管。

    承天以為上下相生,三分損益其一,蓋古人簡易之法,猶古曆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也。

    而房不悟,缪為六十。

    乃更設新律,林鐘長六寸一厘,則從中呂還得黃鐘,十二旋宮,聲韻無失。

     宋以武陵王駿為雍州刺史。

     宋主欲經略關、河,故以駿鎮襄陽。

     三月,魏诏中書以經義決疑獄。

     夏四月,魏伐鄯善。

     北涼之亡也,鄯善人以其地與魏鄰,大懼,曰:“通其使人,知我國虛實,取亡必速。

    ”乃閉斷魏道,使者往來,辄抄劫之。

    由是西域不通者數年。

    魏主發涼州以西兵擊之。

     秋七月,宋讨群蠻,平之。

     武陵王駿遣參軍沈慶之擊蠻,破之。

    蠻斷驿道,欲攻随郡。

    太守柳元景募得六七百人,邀擊破之,遂平群蠻,獲十萬餘口。

     鄯善降魏,西域複通。

     八月,魏徙雜民于北邊。

     魏主如陰山之北,發諸州兵三分之一,各于其州戒嚴,以須後命。

    徙諸種雜民五千餘家于北邊,令就畜牧,以餌柔然。

     魏伐吐谷渾,慕利延走據于阗。

     魏軍至甯頭城,吐谷渾王慕利延擁其部落西度流沙,入于阗,殺其王,據其地,死者數萬人。

     都改到六十音律。

    錢樂之又把它演化為三百六十音律,每天使用一個樂管。

    何承天認為上下相生,三分之中增減其一,是古人所使用的簡易之法,如同古代曆法中能見到的天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中的一個單位。

    可是京房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把它錯定為六十。

    于是何承天改設新的音律,林鐘長六寸一厘,便從中呂回到黃鐘的位置,每十二律呂又回到第一音級,聲韻沒有絲毫的損失。

     宋文帝劉義隆任命武陵王劉駿為雍州刺史。

     宋文帝想經營治理關、河一帶的土地,所以派劉駿去鎮守襄陽。

     三月,北魏诏令中書用經義裁決疑案。

     夏四月,北魏讨伐鄯善。

     北涼滅亡後,鄯善人認為自己的土地與北魏相鄰,大為驚懼,說:“如果北魏的使節到這裡來,知道了我們的虛實,我們很快就會滅亡。

    ”于是把與北魏相通的道路全部關閉封斷,有北魏的使節經過這裡,就加以搶劫。

    因此北魏和西域隔絕了幾年的時間,互相不能通使。

    太武帝派涼州以西的軍隊攻打鄯善。

     秋七月,劉宋派軍讨伐各地蠻人,平息叛亂。

     武陵王劉駿派遣參軍沈慶之前去讨伐,擊敗蠻人。

    蠻人切斷了驿道,打算攻打随郡。

    随郡太守柳元景招募了六七百人,截擊蠻人,大敗他們,各地蠻人叛亂于是得以平定,共俘獲蠻人十萬多口。

     鄯善投降北魏,西域之路重新開通。

     八月,北魏将雜民遷徙到北方邊境。

     太武帝來到陰山以北,發動每個州三分之一的兵力,分别在本州警戒,等待以後命令。

    把五千多戶不同民族的居民遷移到北方邊境,讓他們在那裡放牧牲畜,以引誘柔然。

     北魏讨伐吐谷渾,吐谷渾可汗慕容慕利延退守于阗。

     魏軍到達甯頭城,吐谷渾可汗慕容慕利延率領部落向西穿過沙漠,進入于阗,殺死于阗國王,占領于阗的土地,殺死了當地幾萬人。

     九月,魏盧水胡蓋吳反。

     魏民間訛言“滅魏者吳”。

    盧水胡蓋吳聚衆反于杏城,諸種胡争應之,有衆十餘萬,表降于宋。

    魏長安鎮将拓跋纥讨之,敗死。

    吳衆愈盛,分兵四掠。

    魏主發并、秦、雍兵擊破之。

    河東薛永宗複聚衆以應吳。

    吳自号天台王,置百官。

     冬十一月,魏人侵宋。

     魏選六州骁騎二萬,分為二道,掠淮、泗以北,徙青、徐之民以實河北。

     十二月,宋太子詹事範晔謀反,伏誅。

     初,魯國孔熙先博學文史,兼通數術,有縱橫才志,為員外散騎侍郎,憤憤不得志。

    父默之為廣州刺史,以贓獲罪,彭城王義康救解得免。

    及義康遷豫章,熙先密懷報效。

    且以為天文、圖谶,宋主必以非道晏駕,禍由骨肉,而江州應出天子。

    以範晔志意不滿,欲引與同謀,而素不為晔所重。

    乃厚結晔甥太子中舍人謝綜,綜引熙先見晔。

     熙先家饒于财,數與晔博,故為拙行,以物輸之,由是情好款洽。

    熙先乃從容說晔弑宋主立義康,晔愕然。

    熙先曰:“丈人雅譽過人,讒夫側目久矣,比肩競逐,庸可遂乎!今建大勳,奉賢哲,圖難于易,以安易危,豈可棄置而不取哉!”晔猶疑未決。

    熙先曰:“又有過于此者,愚則未敢道耳。

    ”晔曰:“何謂也?”熙先曰:“丈人奕葉清通,而不得連姻帝室,人以犬豕相遇,而丈人曾不恥之,欲為之死,不亦 九月,北魏盧水胡人蓋吳造反。

     北魏民間謠傳“滅魏者吳”。

    盧水胡人蓋吳在杏城聚衆叛亂,各族胡人争相響應,很快聚衆達十多萬,并奉表于劉宋,請求歸降。

    北魏長安鎮将拓跋纥率兵讨伐蓋吳,戰敗而死。

    蓋吳的叛軍越來越多,四處掠奪。

    北魏太武帝發并、秦、雍三州之兵,擊敗了蓋吳。

    河東人薛永宗又聚衆響應蓋吳。

    蓋吳自稱天台王,設置文武百官。

     冬十一月,魏軍侵犯劉宋。

     北魏從六個州中選出骁勇騎兵兩萬人,分為兩路,劫掠淮河、泗水以北地區,并遷移青州、徐州的百姓充實河北。

     十二月,劉宋太子詹事範晔謀反,被誅殺。

     當初,魯國人孔熙先博學文史,兼通數術,有縱橫天下的才氣和抱負,擔任員外散騎侍郎,憤憤而不得志。

    他的父親孔默之擔任廣州刺史,因貪贓而獲罪,得到彭城王劉義康的救助才免于判刑。

    等到劉義康被貶至豫章,孔熙先心中暗懷報答恩情的決心。

    他又認為,根據天文、圖谶,表明宋文帝一定會死于非命,而且是骨肉相殘之禍,江州應該出天子。

    因範晔也對朝廷心懷不滿,孔熙先就想和他一起謀劃,但孔熙先平時一向不被範晔所看重。

    于是孔熙先就拼命巴結範晔的外甥、中書舍人謝綜,這樣,謝綜便将孔熙先引見給了範晔。

     孔熙先家裡非常富有,他常常和範晔一起賭博,故意賭得不好,将錢财輸給範晔,因此二人逐漸親近起來。

    孔熙先于是從容地遊說範晔殺掉宋文帝,擁立劉義康,範晔大吃一驚。

    孔熙先說:“您的聲譽過人,讒佞之人對您側目憤恨已經很久了,而您卻要和他們平等競争,這怎麼能夠辦得到呢!現在是立大功、奉賢明的良好時機,在容易的時候圖謀難辦的事,用安逸代替危險,怎麼能放棄而不去争取呢!”範晔猶豫不決。

    孔熙先說:“還有比這更厲害的事,我還不敢說出來。

    ”範晔說:“是什麼?”孔熙先說:“您老人家世代清白,卻不能和皇室聯姻,人家隻是把您當作狗豬來對待,而您卻不以此為恥,還想着為皇上獻身,這不也是很 惑乎!”晔門無内行,故熙先以此激之。

    晔默然不應,反意乃決。

     綜,述之子也,素為義康所厚,弟約又娶其女。

    丹陽尹徐湛之及尼法靜皆義康黨,并與熙先往來。

    法靜妹夫許曜領隊在台,許為内應。

     熙先以箋書與義康,陳說圖谶,于是密相署置,及素所不善者,并入死目。

    又作檄文,稱:“賊臣趙伯符肆兵犯跸,禍流儲宰,湛之、晔等投命奮戈,斬伯符首。

    今遣将軍臧質奉玺绶迎彭城王,正位宸極。

    ”又詐作義康與湛之書,令誅君側之惡,宣示同黨。

     宋主之燕武帳岡也,晔等謀以其日作亂,許曜扣刀目晔,晔不敢發。

    湛之恐事不濟,密白其謀,宋主乃命有司收付廷尉。

     熙先望風吐款,詞氣不撓。

    宋主奇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書省,理應有異志,此乃我負卿也。

    ”熙先于獄中上書謝恩,且陳圖谶,深戒宋主以骨肉之禍。

     晔在獄為詩曰:“雖無嵇生琴,庶同夏侯色。

    ” 十二月,晔、綜、熙先及其子弟黨與皆伏誅。

    晔母至市,涕泣責晔,晔色不怍,妹及妓妾來别,晔悲涕流連。

    綜曰:“舅殊不及夏侯色。

    ”晔收淚而止。

     糊塗的嗎!”範晔家中有人操行不端,所以孔熙先用這些來激怒範晔。

    範晔默不作聲,下定了謀反的決心。

     謝綜是謝述的兒子,一向受到劉義康的厚愛,他的弟弟謝約又娶了劉義康的女兒。

    丹陽尹徐湛之及尼姑法靜都是劉義康的黨羽,都與孔熙先來往交結。

    法靜的妹夫許曜在宮中擔任禁軍領隊,許諾做内應。

     孔熙先寫了一封信交給劉義康,向他陳說圖谶的含義,于是他們就暗地裡計劃部署,對于平時與他們關系不好的人,都一并列入誅死的名單裡。

    又拟就一篇檄文,聲稱:“賊臣趙伯符肆意使用武力冒犯皇上,并打算殺害皇太子,徐湛之、範晔等人不顧自己的性命奮起戰鬥,斬殺趙伯符。

    現在派将軍臧質捧着皇帝的印玺去迎接彭城王正式登基。

    ”又僞造劉義康寫給徐湛之的書信,令他誅殺宋文帝身邊的惡人,并宣告同黨。

     宋文帝在武帳岡設宴這天,範晔等人圖謀發動叛亂,許曜手按佩刀,向範晔使眼色,範晔不敢動作。

    徐湛之害怕事情不能成功,就暗中把他們的陰謀報告了宋文帝,宋文帝命令有關部門将他們逮捕,送交廷尉。

     孔熙先順勢回答,言辭語氣毫不膽怯。

    宋文帝對他的才華十分驚奇,派人慰問并勉勵他說:“憑着你的才幹,卻滞留在集書省,理應有别的打算,這是我虧待了你。

    ”孔熙先在獄中上書宋文帝,感謝他的恩典,并且陳述圖谶上的預兆,特别告誡宋文帝要防止骨肉兄弟間的禍亂。

     範晔在獄中作詩說:“雖然不能像嵇康被殺時索琴而彈,卻可以像夏侯玄臨刑時面不改色。

    ” 十二月,範晔、謝綜、孔熙先和他們的兒子、兄弟及同黨全部被殺。

    範晔的母親來到刑場,哭着責罵範晔,範晔并未顯出慚愧的樣子,但他的妹妹及妻妾歌妓們前來訣别時,範晔卻淚流不止。

    謝綜說:“舅舅這樣做遠遠趕不上夏侯玄臨刑時的樣子。

    ”範晔馬上止住了眼淚。

     謝約不預逆謀,見綜與熙先遊,常谏之曰:“此人輕事好奇,呆銳無檢,不可狎也。

    ”綜母以子弟自蹈逆亂,獨不出視。

     收籍晔家,樂器服玩,并皆珍麗,妓妾不勝珠翠。

    母居止單陋,唯有一廚盛樵薪,弟子冬無被,叔父單布衣。

     宋廢其彭城王義康為庶人,徙安成郡。

     宋有司奏削義康爵,收付廷尉治罪。

    诏免為庶人,絕屬籍,徙安成郡,以沈卲為安成相,領兵防守。

    義康在安成讀書,見淮南厲王事,廢書歎曰:“自古有此,我乃不知,得罪宜矣。

    ” 宋始備郊廟之樂。

     初,江左二郊無樂,宗廟有歌無舞。

    是歲,南郊始設登歌。

     丙戌(446) 宋元嘉二十三年,魏太平真君七年。

     春正月,魏主讨蓋吳,宋發兵援之。

     魏主軍至東雍州,臨薛永宗壘。

    崔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來,衆心縱弛。

    今北風迅疾,宜急擊之。

    ”魏主從之。

    永宗出戰,大敗,赴水死。

    其族人安都先據弘農,棄城奔宋。

     魏主聞蓋吳在長安北,以渭北地無谷草,欲渡渭南,循渭而西。

    崔浩曰:“夫擊蛇者先擊其首,首破則尾不能掉。

    今吳營去此六十裡,輕騎趨之,一日可到,破之必矣。

    破吳,南向長安,亦不過一日,一日之乏,未緻有傷。

    若從 謝約沒有參與這場謀反,他見到謝綜與孔熙先交遊,常常勸他說:“孔熙先一向做事輕率,行為離奇,果斷決絕卻不檢點,不可和他交往太近。

    ”謝綜的母親因為兒子和弟弟自陷謀反的泥潭中,獨獨不到刑場上看望他們。

     朝廷查抄範晔家産,看到音樂器具、服飾珍玩,都非常珍奇華麗,歌妓妻妾們有用不盡的珠寶翡翠。

    而他的母親居住的房子卻非常簡陋,隻有一間廚房堆着柴草,他的侄子冬天沒有棉被蓋,叔父冬天隻穿一件單薄的布衣。

     宋文帝劉義隆将彭城王劉義康貶為平民,移送安成郡。

     劉宋有關部門奏請宋文帝,削去劉義康的爵位,将他逮捕交給廷尉定罪。

    宋文帝诏令将他貶為平民,從宗室譜籍中除名,移送安成郡,任命沈卲為安成相,領兵防守他。

    劉義康在安成郡讀書,當他看到淮南厲王劉長的事情時,扔下書歎息說:“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事情,而我卻不知道,獲罪也是應該的。

    ” 劉宋開始作南郊祭祀時的音樂。

     當初,江東南郊、北郊祭祀時都沒有音樂,皇家祖廟雖有奏歌,但沒有舞蹈。

    這一年,南郊祭祀時開始作了樂師登堂所奏的歌。

     丙戌(446) 宋元嘉二十三年,北魏太平真君七年。

     春正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率兵讨伐蓋吳,劉宋發兵救援蓋吳。

     太武帝率軍到達東雍州,臨近薛永宗的壁壘。

    崔浩說:“薛永宗不知道陛下您親自前來,軍心一定會非常松弛。

    現在北風刮得又急又快,應該利用這個機會趕緊攻打。

    ”太武帝同意他的建議。

    薛永宗出城迎戰,大敗,投水自殺。

    他的族人薛安都在此之前據守弘農,此時棄城投奔劉宋。

     太武帝聽說蓋吳在長安北邊,認為渭河以北沒有糧草,打算渡過渭河,到達渭河南岸,然後沿着渭河西進。

    崔浩說:“打蛇先打頭,頭被打壞,尾巴就動彈不了。

    現在蓋吳的營地距我們六十裡,派輕騎前去攻打,一天即可到達,就一定能擊敗蓋吳。

    打敗蓋吳以後,我們南下長安也不過一天,一天的辛苦不會有什麼損傷。

    如果從 南道,則吳入北山,猝未可平也。

    ”魏主不從。

    吳衆聞之,悉散入北地山,軍無所獲,魏主悔之。

    遂如長安,所過誅民夷與吳通謀者,諸軍大破吳于杏城。

     吳複遣使求援于宋,宋以吳為北地公,發雍、梁兵屯境上,為吳聲援。

     宋伐林邑。

     初,林邑王範陽邁雖貢奉于宋,而寇盜不絕。

    宋主遣交州刺史檀和之讨之。

    南陽宗悫家世儒素,悫獨好武事,常言“願乘長風破萬裡浪”,至是,自請從軍。

    和之進圍區粟城,遣悫為前鋒,擊林邑别将,破之。

     三月,魏誅沙門,毀佛書、佛像。

     魏主與崔浩皆信重寇謙之,奉其道。

    浩素不信佛法,每言于魏主,以為佛法虛誕,為世費害,宜悉除之。

    及魏主至長安,入佛寺,沙門飲從官酒,入其室,見大有兵器,出以白魏主,魏主怒曰:“此非沙門所用,必與蓋吳通謀,欲為亂耳。

    ”命有司案誅阖寺沙門,閱其财産,大得釀具及窟室婦女。

    浩因說魏主,悉誅境内沙門,焚毀經像,魏主從之。

    诏曰:“昔後漢荒君信惑邪僞,以亂天常,使政教不行,禮義大壞,九服之内,鞠為丘墟。

    朕欲除僞定真,滅其蹤迹。

    有司其宣告征鎮,諸有佛像胡書皆擊破焚燒,沙門無少長悉坑之。

    今自以後,有事胡神及造泥人銅人者門誅。

    ”太子晃 渭河南岸進擊,蓋吳就會逃入北山,這樣,便不能馬上消滅他們。

    ”太武帝不聽。

    蓋吳等人得到消息後,全部分散進入北山,魏軍沒有什麼收獲,太武帝非常後悔。

    此後,魏軍前往長安,所過之處,凡是漢人、夷人與蓋吳勾結的人一律誅殺,此後北魏各軍在杏城大敗蓋吳。

     蓋吳又派人向劉宋求援,宋文帝賜封蓋吳為北地公,派雍、梁二州的軍隊駐紮在邊境上,作為對蓋吳的聲援。

     劉宋讨伐林邑。

     當初,林邑王範陽邁雖然派遣使節向劉宋進貢,但仍然不斷犯邊騷擾。

    宋文帝派遣交州刺史檀和之讨伐林邑。

    南陽人宗悫世代都是清貧的儒士,隻有他喜歡武事,常說“我希望能乘長風破萬裡浪”,到這時,他請求從軍。

    檀和之率兵進圍區粟城,派宗悫擔任前鋒,攻擊林邑範陽邁的部将所率領的軍隊,并且打敗了他們。

     三月,北魏誅殺和尚,毀掉各種佛書、佛像。

     太武帝和崔浩都尊重信任寇謙之,也信奉他的道教。

    崔浩一向不信佛法,每次向太武帝進言,都認為佛法虛誕,浪費财物,為害百姓,應全部予以消除。

    後來,太武帝到長安,進入一座佛寺,和尚讓他的侍從們喝酒,進入和尚的居室,發現有很多兵器,出來後,侍從們告訴了太武帝,太武帝大怒,說:“這不是和尚使用的東西,他們一定和蓋吳有往來,打算作亂。

    ”命令有關部門誅殺寺院的全部和尚,查封寺院的财産時,發現了大批釀酒的工具及藏在密室中的婦女。

    崔浩因此勸說太武帝,将北魏境内的和尚全部誅殺,焚毀各種佛經、佛像,太武帝接受了他的建議。

    太武帝下诏說:“從前,後漢荒淫無道的昏君信奉迷惑邪僞之教,擾亂天常,緻使政治教化不能推行,大壞禮義,普天之下,窮困到了到處都是荒丘廢墟的程度。

    朕想要鏟除虛僞,保留真理,消滅佛教的痕迹。

    有關部門要通告在外征戰和駐守的将領,凡是佛像、佛書都要擊破燒毀,和尚不論年齡大小一律活埋。

    從今以後,有信奉胡神及塑造佛教的泥像、銅像者滿門抄斬。

    ”太子拓跋晃 素好佛法,屢谏不聽,乃緩宣诏書,使遠近豫聞之,得各為計。

    沙門多亡匿獲免,或收藏經像,唯塔廟無複孑遺。

     魏人侵宋。

     初,魏移書于宋,以南國僑立諸州多濫北境名号,又欲遊獵具區。

    宋人答曰:“必若因土立州,則彼立徐、揚,豈有其地!知欲觀化南國,則呼韓入漢,厥儀未泯,館邸饋饩,每存豐厚。

    ”至是,魏人侵宋北邊,宋主以為憂,咨謀群臣。

    禦史中丞何承天言:“凡備匈奴之策,不過二科:武夫盡征伐之謀,儒生講和親之約。

    今若欲追蹤衛、霍,自非大田淮、泗,内實青、徐,使民有赢儲,野有積谷,然後發卒十萬,一舉蕩夷,則不足為也。

    若但欲遣軍追讨,報其侵暴,則彼輕騎奔走,不肯會戰,徒興巨費,不損于彼。

    報複之役,遂将無已。

    斯策之最末者也。

    唯安邊固守,于計為長耳。

    夫曹、孫之霸,才均智敵。

    江、淮之間,不居各數百裡,何者?斥候之郊,非耕牧之地,故堅壁清野以候其來。

    整甲繕兵以乘其弊,保民全境,不出此途。

    要而歸之,其策有四:一曰移遠就近。

    今青、兖舊民及冀州新附,在界首者三萬餘家,可悉徙置大岘之南,以實内地。

    二曰多築城邑以居新徙之家,假其經用,春夏佃牧,秋冬入保。

    寇至之時, 向來喜歡佛法,他屢次勸谏,太武帝都不聽,于是他就拖延诏書下發的時間,讓遠近的和尚們事先得到消息,得以各自為計。

    許多和尚逃走藏匿,免于一死,有的還把佛經、佛像收藏起來,隻有佛塔、寺廟全都不複存在了。

     魏軍侵犯劉宋。

     當初,北魏寫信給宋人,指責劉宋境内所設立的各個僑州大多濫用北魏各州的名稱,并提出要求去太湖遊玩狩獵。

    宋人回答說:“如果一定要擁有某個地方才設立某個州郡,那麼你們設立徐州、揚州,難道擁有這些地方嗎!如果你們想參觀我們國家的風土教化,當年呼韓邪單于到漢朝時所使用的儀式還未廢除,設置旅邸并款待你們,一切都會非常豐厚。

    ”到這時,北魏軍隊侵犯劉宋北部邊境,宋文帝對此很擔憂,向群臣征求對策。

    禦史中丞何承天上表說:“大凡防備匈奴的策略不過兩種:或由武将做出征伐應戰的計謀,或由儒生與他們簽訂和親條約。

    現在如果想要采取漢代衛青、霍去病的做法,自然是在淮河、泗水一帶鼓勵農桑,使青州、徐州的内部充實,老百姓有豐足的存儲,田野裡有積存的谷糧,然後,發派精兵十萬,一舉蕩平賊夷,這不是一件費力的事。

    隻是如果想要派兵追讨,對他們的暴掠進行報複,他們的騎兵就會逃走,不會與我們會戰,這樣,白白浪費巨大的财力物力,對他們卻無損傷。

    這種互相報複的征讨,就會沒完沒了。

    這隻是一個最下等的辦法。

    隻有安定邊境,鞏固防守,才是長遠之計。

    曹操、孫權能夠各自稱霸一方,是因為他們才能智慧勢均力敵。

    長江、淮河之間,他們雙方都有數百裡沒有人居住,為什麼呢?那是雙方對抗的前沿,而不是耕地放牧的地方,所以堅壁清野等待他們的到來。

    整頓士卒修繕兵器以抓住他們的弱點,保護百姓,保衛國家,除此之外,别無他途。

    簡要歸納起來,策略有四項:一是把住在遠處的老百姓遷移到附近。

    現在,青州、兖州的當地百姓和冀州新近歸附的人,在邊境上住有三萬多家,可以把他們全部遷移安置在大岘的南邊,以充實内地。

    二是多修城池,讓新遷移來的百姓居住,借給他們一些費用,讓他們在春夏兩季耕田放牧,秋冬兩季入城躲避。

    賊寇進犯的時候, 一城千家,戰士不下二千,其餘羸弱,猶能登陴鼓噪,足抗群虜三萬矣。

    三曰纂偶車牛以載糧械。

    計千家之資,不下五百耦牛,為車五百兩,參合鈎連以衛其衆。

    設使城不可固,平行趨險,賊不能幹,有急征發,信宿可聚。

    四曰計丁課仗。

    凡戰士二千,随所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習,銘刻由己,還保輸之于庫,出行請以自新。

    弓簳利鐵,民不得者,官以漸充之,數年之内,軍用粗備矣。

    近郡之師,遠屯清、濟,功費既重,嗟怨亦深。

    以臣料之,未若即用彼衆之易也。

    今因民所利,導而帥之,兵強而敵不戒,國富而民不勞,比于優複隊伍,坐食糧廪者,不可同年而校矣。

    ” 魏上邽東城反,州兵讨平之。

     魏金城邊固、天水梁會,與秦、益雜民萬餘戶據上邽東城反,攻逼西城。

    秦、益刺史封敕文拒卻之。

    氐、羌及休官、屠各數萬人,皆起兵應固、會。

    敕文擊固,斬之,餘衆推會為主。

     魏主遣兵讨之,未至,會棄城走。

    敕文先掘重塹于外,嚴兵守,格鬥從夜至旦。

    敕文曰:“賊知無生路,緻死于我,多殺士卒,未易克也。

    ”乃以白虎幡宣告,降者赦之,會衆遂潰,追讨平之。

     宋師克林邑。

     一個城堡内有一千戶,可以參加戰鬥的人不會少于兩千人,剩下老弱病殘的人,還能登上城牆呐喊助威,這樣,足能抵抗賊寇三萬人。

    三是把老百姓的車、牛編排搭配起來,運輸糧食、武器。

    合計一千戶的資産,不少于一千頭牛,五百輛車,将它們搭配在一起,用來保護衆人。

    假如城池無法堅守下去了,還可以從平地進入險要地帶,賊寇就沒有什麼辦法了,一旦有緊急情況,集合出發,兩夜就可以集合好。

    四是弄清士卒數目,準備武器。

    一座城池大約需要兩千名士卒,按照各人的能力,發給他們不同的武器,平時進行軍事訓練,并在武器上刻上記号,練習完畢,将武器交回軍庫,出戰時讓他們把各自的武器摩擦一新。

    民間沒有的弓箭和鐵器,官府應該逐漸補充,幾年之内,軍事準備就可以初具規模了。

    各郡附近的軍隊,要到很遠的清水、濟水去駐守,費事費财之後,各種埋怨也加深。

    依我之見,還不如直接使用當地的老百姓容易。

    現在我們應該照顧老百姓的利益,引導統率他們,這樣,就可以兵力強盛,不再有賊寇入侵的憂慮,國家富足而使老百姓不再辛苦,與免除士卒的賦稅,讓他們坐吃國庫的糧食相比,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 北魏上邽東城百姓造反,被當地州兵讨伐平息。

     北魏金城人邊固、天水人梁會,和秦、益二州雜居的百姓一萬多戶據守上邽東城造反,發動攻擊,直逼西城。

    秦、益二州刺史封敕文抵抗并擊退了叛軍。

    氐人、羌人及休官、屠各部落幾萬人都起兵響應邊固、梁會。

    封敕文襲擊邊固,殺了他,叛軍餘衆又推舉梁會為領袖。

     太武帝派兵前往讨伐,還未到達,梁會就棄城逃走。

    封敕文先在城外挖掘了幾道壕溝,派兵嚴加防守,兩軍在這裡搏鬥,從夜裡一直殺到第二天早晨。

    封敕文說:“叛賊知道自己已沒有生路,與我們以死相拼,殺傷了我們許多士卒,要戰勝他們不容易。

    ”于是封敕文舉起一塊白虎幡,宣告梁會部下,投降的人可以赦免,梁會部衆立即潰散,封敕文派兵追擊,平息了叛亂。

     劉宋軍隊攻克林邑。

     檀和之等拔區粟,斬其将,乘勝入象浦。

    林邑王陽邁傾國來戰,以具裝被象,前後無際。

    宗悫曰:“吾聞外國有獅子,威服百獸。

    ”乃制其形,與象相拒,象果驚走,和之遂克林邑,陽邁父子挺身走。

    所獲未名之寶,不可勝計,悫一無所取,還家之日,衣栉蕭然。

     夏六月朔,日食。

     魏築塞圍。

     魏發司、幽、定、冀十萬人,築畿上塞圍。

    起上谷,西至河,廣縱千裡。

     宋築北堤,立玄武湖,起景陽山于華林園。

     秋七月,宋以杜坦為青州刺史。

     初,杜預之子耽避晉亂,居河西,仕張氏。

    秦克涼州,子孫始還關中。

    高祖滅後秦,坦兄弟從過江。

    時江東王、謝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遇之,雖複人才可施,皆不得踐清途。

    宋主嘗與坦論金日?曰:“恨今無複此輩人!”坦曰:“日?假生今世,養馬不暇,豈辦見知!”宋主變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請以臣言之:臣本中華高族,世業相承,直以南渡不早,便以伧荒賜隔,況日?胡人,身為牧圉乎!”宋主默然。

     八月,魏長安鎮将陸俟讨蓋吳,斬之。

    安定胡劉超反,俟又斬之。

     蓋吳屯杏城,聲勢複振。

    魏遣高涼王那等讨破之,獲其二叔。

    諸将欲送詣平城,長安鎮将陸俟曰:“長安險固,風俗豪忮,今不斬吳,變未已也。

    吳一身潛竄,非其親信, 檀和之等人攻克區粟,斬殺林邑的守将,乘勝進入象浦。

    林邑王範陽邁出動全國的兵力前來迎戰,把馬匹的皮甲披到大象身上,象陣前後望不到盡頭。

    宗悫說:“我聽說外國有獅子,它的威風可以降服百獸。

    ”于是制作了許多假獅子,與大象對峙,大象果然被驚吓逃走,檀和之于是攻占了林邑,範陽邁父子快速逃脫。

    宋軍繳獲的不知道名字的财寶不可勝數,宗悫一件也沒有拿,回家那天,衣着仍然很樸素。

     夏六月初一,出現日食。

     北魏修築塞圍。

     北魏發動司、幽、定、冀四州十萬人,修築京畿外圍的要塞。

    工程東起上谷,西到黃河,長達一千裡。

     劉宋修築北堤,建造玄武湖,在華林園修造景陽山。

     秋七月,宋文帝劉義隆任命杜坦為青州刺史。

     當初,晉朝杜預的兒子杜耽為躲避晉朝戰亂,遷居河西,在張氏那裡做官。

    前秦攻克涼州之後,杜家的子孫才回到關中。

    宋高祖劉裕攻滅後秦後,杜坦兄弟跟着宋高祖渡過長江。

    當時江東的王、謝幾個家族正處于強盛時期,朝廷把晚來的北方人看成是從荒涼之地來的鄉巴佬,即使有才能的人,也都不能在朝中為官。

    宋文帝曾與杜坦談論金日?,說:“令人遺憾的是當今世上再也沒有金日?這類人才了!”杜坦說:“假如金日?生活在今天,讓他去養馬都忙不過來,豈能為人所知!”宋文帝臉色大變,說:“你為什麼認為朝廷會如此刻薄呢?”杜坦說:“請以我為例:我本是中華高族出身,世代為官,隻因為南渡不早,便把我作為邊遠的鄉巴佬相隔,況且金日?是一位胡人,身為馬廄管馬之人呢!”宋文帝聽完默然不語。

     八月,北魏長安鎮将陸俟讨伐蓋吳,斬殺了他。

    安定胡人劉超造反,陸俟又殺死劉超。

     蓋吳率衆駐守杏城,聲勢重振。

    太武帝派高涼王拓跋那等人前去讨伐,擊敗叛軍,俘獲蓋吳的兩個叔父。

    諸将想要把他們押送到平城,長安鎮将陸俟說:“長安險要堅固,民風豪爽強悍,現在不殺了蓋吳,戰亂就不會平息。

    蓋吳一人潛逃,不是他的親信, 誰能獲之!然停十萬之衆以追一人,又非長策,不如私許吳叔免其妻子,使自追吳,禽之必矣。

    ”諸将鹹曰:“得賊不殺而更遣之,若其不返,将何以任其罪?”俟曰:“此罪我為諸君任之。

    ”高涼王那亦以為然,遂與刻期而遣之。

    及期不至,諸将皆咎俟,俟曰:“彼伺之未得其便耳,必不負也。

    ”後數日果以吳首來,傳詣平城,讨其餘黨,悉平之。

    以俟為内都大官。

     會安定盧水胡劉超複反,魏主以俟威恩著于關中,複遣鎮長安。

    俟單馬之鎮,超等聞之,大喜,以俟為無能為也。

     俟既至,谕以成敗,誘納其女以招之。

    超無降意,俟乃帥帳下往見之。

    超設備甚嚴,俟縱酒盡醉而還。

    頃之,複選敢死士五百人出獵,因詣超營,約曰:“發機當以醉為限。

    ”既飲,俟陽醉,上馬大呼,手斬超首,士卒應聲縱擊,殺傷千數,遂平之。

    魏主複征俟為外都大官。

     吐谷渾複還故土。

     丁亥(447) 宋元嘉二十四年,魏太平真君八年。

     春三月,魏殺沮渠牧犍。

     魏師之克敦煌也,沮渠牧犍使人斫開府庫,取金玉及寶器。

    至是,守藏者告之,且言:“牧犍蓄毒藥潛殺人,前後 誰能抓獲他呢!但是留下十萬大軍去追捕他一人,又不是長久之計,不如私下放了他的叔父,赦免他們的妻子兒女,讓他們自己去追殺蓋吳,我們就可以抓到他了。

    ”諸位将領都說:“抓到了賊寇不但不殺,反而放了他們,如果他們不再回來,誰來承擔這個罪名呢?”陸俟說:“我來替各位承擔這個罪名。

    ”高涼王拓跋那也認為這個計策可以實施。

    于是與蓋吳的兩個叔父約好了返回的日期,然後放了他們。

    到了約定的日期,他們卻沒有來,諸位将領都怪罪陸俟,陸俟說:“他們一定是沒等到機會下手,我想他們一定不會辜負我們。

    ”幾天後,蓋吳的叔父果然提着蓋吳的人頭回來了,消息傳到平城,馬上追讨蓋吳的殘衆,都被平定。

    太武帝任命陸俟為内都大官。

     正好又趕上安定的盧水胡人劉超造反,太武帝因為陸俟的威力和恩德在關中很有名,又派他鎮守長安。

    陸俟單槍匹馬前去長安鎮守,劉超等人聽說後,心中大喜,認為陸俟不會有什麼作為。

     陸俟到任之後,派人向劉超他們曉以利害成敗,還以娶劉超的女兒為誘餌,以招降他。

    劉超沒有歸降之意,陸俟于是率領侍衛親自去會見劉超。

    劉超戒備很嚴,陸俟開懷暢飲,大醉而歸。

    過了一會兒,陸俟又挑選五百名敢死之士出外狩獵,順便來到劉超的大營,和士卒們約定說:“發動攻擊的時間以我喝醉時為限。

    ”開始喝酒之後,陸俟假裝大醉,跳上馬大聲呼喊,親手砍下劉超的頭,手下士卒應聲發起攻擊,殺死殺傷劉超部衆一千多人,叛亂于是被平定。

    太武帝又召封陸俟為外都大官。

     吐谷渾又返回故土。

     丁亥(447) 宋元嘉二十四年,北魏太平真君八年。

     春三月,北魏誅殺沮渠牧犍。

     北魏大軍攻克敦煌之後,沮渠牧犍派人砍開府庫,将府庫裡的金銀、玉器、珠寶席卷而去。

    至此,守衛府庫的人向北魏告發了沮渠牧犍,并且說:“沮渠牧犍藏有毒藥,前後偷偷殺掉的 以百數。

    姊妹皆學左道。

    ”有司索其家,果得所匿物。

    魏主大怒,賜沮渠昭儀死,并誅其宗族。

    又有告牧犍猶與故臣民交通謀反者,乃诏賜死。

     宋鑄大錢。

     初,宋主以貨重物輕,改鑄四铢錢。

    民多剪鑿古錢,取銅盜鑄。

    江夏王義恭建議,請以大錢一當兩。

    右仆射何尚之議:“泉貝之興,以估貨為本,事存交易,豈假多鑄!數少則币重,數多則物重,多少雖異,濟用不殊。

    況複以一當兩,徒崇虛價者邪!若今制遂行,富人之資自倍,貧者彌增其困,懼非所以使之均一也。

    ”宋主卒從義恭議。

     宋衡陽王義季卒。

     義季自義康之貶,遂縱酒不事事,以至成疾而終。

     冬十月,宋胡誕世據豫章反,讨平之。

     胡藩之子誕世殺豫章太守,據郡反,欲奉前彭城王義康為主。

    前交州刺史檀和之去官歸,過豫章,擊斬之。

     楊文德據葭蘆,五郡氐皆應之。

     戊子(448) 宋元嘉二十五年,魏太平真君九年。

     春正月,魏人擊楊文德,文德敗走漢中。

    宋免其官,削爵土。

     魏山東饑,罷塞圍役者。

     宋吏部尚書庾炳之有罪免。

     有一百多人。

    他的姐妹們都學會了歪門邪道的法術。

    ”有關部門搜查沮渠牧犍的家,果然得到了他藏匿的東西。

    太武帝大怒,下令沮渠昭儀自殺,并誅滅了沮渠宗族。

    又有人告發沮渠牧犍還在和他的舊時臣屬及百姓秘密來往,圖謀反叛,于是,太武帝诏令沮渠牧犍自殺。

     劉宋鑄造大錢。

     當初,宋文帝因為錢币太重而東西的價格很低,于是改鑄四铢錢。

    有很多老百姓毀掉古錢,用這些制古錢的銅盜鑄新錢。

    江夏王劉義恭建議,請用一個大錢當兩個小錢用。

    右仆射何尚之議論說:“錢币的興起,以估量貨物的價值為标準,此事關系到買賣交易的公平,怎麼能憑借多鑄錢币來影響交易呢!錢币數量減少,那麼貨物的價值就高,錢币數量多了,那麼貨物價值也高,錢币數量的多少雖然不一樣,但它的使用功能卻沒有不同。

    況且用一個大錢當作兩個小錢用,隻不過增加了它的表面價值!如果這個辦法得以施行,富人的财物自然會成倍增加,貧困者更加貧困,這恐怕并不是平均貧富的好方法。

    ”宋文帝最終還是采納了劉義恭的建議。

     劉宋衡陽王劉義季去世。

     自從劉義康被貶之後,劉義季就縱酒不止,無所事事,以緻酗酒過度,成病而死。

     冬十月,宋人胡誕世占據豫章反叛,被宋軍讨平。

     胡藩的兒子胡誕世殺死豫章太守,占據豫章郡反叛,打算擁立前彭城王劉義康為帝。

    前交州刺史檀和之卸任回京途中,經過豫章,擊敗斬殺了胡誕世。

     楊文德占據北魏的葭蘆,五個郡的氐人全部歸附。

     戊子(448) 宋元嘉二十五年,北魏太平真君九年。

     春正月,魏軍攻擊楊文德,楊文德敗退漢中。

    劉宋罷免楊文德的官職、爵位、封地。

     北魏山東發生饑荒,解散修築京畿外圍要塞工事的百姓。

     劉宋吏部尚書庾炳之因有罪被免官。

     炳之性強急輕淺,多納賄賂,為有司所糾。

    上欲不問,仆射何尚之極陳其短,乃免其官。

     夏四月,宋以武陵王駿為徐州刺史。

     彭城太守王玄谟上言:“彭城要兼水陸,請以皇子撫臨州事。

    ”故有是命。

     宋罷大錢。

     當兩大錢行之經時,公私不以為便,罷之。

     秋,般悅國遣使如魏。

     西域般悅國去平城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