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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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惑守東井,黁謂仆射王詳曰:“涼分野将有大兵,吾欲與公同舉大事,何如?”詳從之,事洩被誅,黁遂據東苑以叛。

    涼王光召太原公纂讨之。

    纂将還,諸将曰:“段業必蹑軍後,宜潛師夜發。

    ”纂曰:“業無雄才,憑城自守,若潛師夜去,适足張其氣勢耳。

    ”乃遣使告業曰:“郭黁作亂,吾今還都,卿能決者可早出戰。

    ”于是引還,業不敢出。

    纂司馬楊統欲殺纂而推其從兄桓為主。

    桓怒曰:“吾為呂氏臣,安享其祿,危不能救,豈可複增其難乎?呂氏若亡,吾為弘演矣!”統遂降黁。

    纂擊黁,大破之,乃得入姑臧。

    涼人張捷等招集戎、夏,據休屠城,與黁共推涼後将軍楊軌為盟主。

     九月,秦太後虵氏卒。

     表示同意。

    沮渠男成推舉段業為涼州牧、建康公。

    段業任命沮渠男成為輔國将軍,委托他執掌軍國大權。

    沮渠蒙遜率衆歸附段業,被任命為鎮西将軍。

    呂光命令呂纂征讨段業,沒有成功。

    這就是北涼。

     秋七月,後燕慕容麟襲擊殺死慕容詳,自立為帝。

    魏軍進攻中山,攻入外城後撤兵。

     慕容詳嗜酒奢淫,濫殺無度,衆叛親離。

    中山城中饑寒困迫,慕容麟乘機偷襲,殺掉慕容詳,自稱皇帝,準備抵抗魏軍。

     魏軍發生嚴重瘟疫,人口和牲畜死了很多,将士都想回家。

    魏王拓跋珪向衆将領詢問瘟疫情況,回答說:“存活的人隻有十分之四五。

    ”拓跋珪說:“這本是天命,我們有什麼辦法!四海之内的居民都可以成為國人,關鍵在于我如何統治他們,何必擔憂沒有民衆呢!”于是,群臣不敢再說什麼了。

     八月,後涼郭黁、楊軌叛亂。

     後涼太常郭黁擅長天文,國人信任他。

    正趕上火星侵占井宿,郭黁對仆射王詳說:“涼州一帶要發生大戰,我想和你共同發起大事,怎麼樣?”王詳依從了他,結果事情敗露被殺。

    于是,郭黁占據東苑城公開反叛。

    後涼王呂光征召太原公呂纂讨伐郭黁。

    呂纂即将還朝,各位将領說:“段業必定緊跟我軍背後騷擾,我軍應當在夜間偷偷出發。

    ”呂纂說:“段業缺乏雄才韬略,隻能據城自保,倘若我軍夜間偷偷撤離,恰好助長了他的氣勢。

    ”于是派人告訴段業:“郭黁作亂,我現在要回到都城,你如能決戰,請盡早出兵。

    ”于是率兵還朝,段業不敢露面。

    呂纂的司馬楊統想殺掉呂纂而推舉堂兄楊桓為首領。

    楊桓怒斥他說:“我是呂氏之臣,平安時享用他們的俸祿,危難時不能相救,豈能再增加他的困苦呢?呂氏如果滅亡,我願效法春秋時殉節的弘演!”楊統随即向郭黁投誠。

    呂纂進兵大敗郭黁,得以進入姑臧。

    涼州人張捷等招集戎、漢族衆,據守休屠城,與郭黁共同推舉後涼後将軍楊軌為叛軍盟主。

     九月,後秦太後虵氏去世。

     秦太後卒,秦主興哀毀過禮,不親庶政。

    群臣請依漢、魏故事既葬即吉。

    尚書郎李嵩上疏曰:“孝治天下,先王之高事也。

    宜遵聖性以光道訓。

    既葬之後,素服臨朝。

    ”尹緯駁曰:“嵩矯常越禮,請付有司論罪。

    ”興曰:“嵩忠臣孝子,有何罪乎!其如嵩議。

    ” 興勤于政事,延納善言,杜瑾等以論事得顯拔,姜龛等以儒學見尊禮,古成诜等以文章參機密。

    诜剛介雅正,以風教為己任。

    京兆韋高慕阮籍為人,居母喪,彈琴飲酒。

    诜聞之而泣,持劍欲殺之,高懼而逃匿。

     秦寇陷湖、陝。

     冬十月,魏王珪及燕慕容麟戰,大破走之,遂克中山。

     中山饑甚,魏王珪進攻之。

    太史令晁崇曰:“不吉。

    纣以甲子亡,謂之疾日。

    ”珪曰:“纣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日興乎!”遂進與慕容麟戰于義台,大破之,麟奔邺。

    魏克中山,得燕玺绶、圖書,府庫珍寶以萬數,班賞将士。

     麟至邺,複稱趙王,說範陽王德曰:“魏将乘勝攻邺,邺城大難固,且人心恇懼,不可守也。

    不如南趣滑台,阻河以待魏,伺釁而動,河北庶可複也。

    ”時魯王和鎮滑台,亦遣使迎德,德許之。

     戊戌(398)二年燕中宗慕容盛建平元,秦皇初五,魏天興元年。

    南燕世宗慕容德元年。

    舊大國三,西秦、涼、南涼、北涼小國四,新南燕小國一,凡八僭國。

     後秦虵太後去世,國主姚興哀痛過度,無法親理朝廷各種政事。

    群臣請求依據漢朝和曹魏時的慣例入葬即為安吉。

    尚書郎李嵩上疏說:“以孝道治理國家是先王的最高準則。

    應遵守聖主的天性來發揚大道的訓典。

    太後安葬後,皇上身着喪服主持朝政。

    ”尹緯反駁說:“李嵩離經叛道,請交付有關部門論定罪責。

    ”姚興說:“李嵩是忠臣孝子,有何罪過!此事依照李嵩的建議辦理。

    ” 姚興勤于政事,接納善言,杜瑾等人因議論國事得以榮顯提升,姜龛等人因博通儒學受到尊重禮遇,古成诜等人因文章典雅而參預機要政務。

    古成诜剛直雅正,以維護道德風化為己任。

    京兆人韋高仰慕阮籍的性格,為母親守喪期間,還彈琴喝酒。

    古成诜聽說後不禁潸然淚下,手持寶劍想殺掉韋高,韋高畏懼而逃,躲藏起來。

     後秦攻陷湖城、陝城。

     冬十月,魏王拓跋珪和後燕慕容麟交戰,慕容麟大敗而逃,魏軍攻克中山城。

     中山城發生嚴重饑荒,魏王拓跋珪乘機發兵攻城。

    太史令晁崇說:“不吉利。

    商纣王因為在甲子日敗亡,人們稱這天為疾日。

    ”拓跋珪說:“商纣王在甲子敗亡,周武王不是在甲子日興勝嗎!”于是進兵與慕容麟在義台交戰,大破燕軍,慕容麟逃奔邺城。

    魏軍攻占中山城,獲得後燕印玺、圖書典籍和府庫的珍寶等數以萬計,分别頒賞給将士。

     慕容麟來到邺城,恢複趙王的稱号,并向範陽王慕容德遊說:“魏軍将要乘勝進攻邺城,邺城廣大而難以堅固,況且人心驚慌害怕,不可據守。

    不如向南進軍滑台,依仗黃河天險對付魏軍,伺機行動,這樣的話,黃河以北或許可以收複。

    ”此時,魯陽王慕容和鎮守滑台,他也派人迎接慕容德,慕容德便答應了前去滑台的請求。

     戊戌(398) 晉安帝隆安二年後燕中宗慕容盛建平元年,後秦皇初五年,北魏天興元年。

    南燕世宗慕容德元年。

    舊大國三,西秦、涼、南涼、北涼小國四,新南燕小國一,共八個僭越國。

     春正月,燕慕容德徙居滑台,稱燕王。

    麟謀反伏誅。

    魏拓跋儀入邺。

     燕範陽王德自邺帥戶四萬南徙滑台。

    魏衛王儀入邺,追德至河弗及。

    慕容麟上尊号于德,德用兄垂故事稱燕王,以統府行帝制,置百官,是為南燕。

    麟複謀反,德殺之。

     魏置行台于邺、中山,以和跋、拓跋儀守之。

     魏王珪自中山南巡至高邑,得王永之子憲,喜曰:“王景略之孫也。

    ”以為本州中正,領選曹事。

    至邺,置行台,以和跋為尚書鎮之。

    珪還中山,将北歸,發卒治直道,自望都鑿恒嶺至代五百餘裡。

    複置行台于中山,命衛王儀鎮之。

     魏王珪北還,徙山東民夷十餘萬口以實代。

     二月,燕主寶将兵發龍城,衛卒段速骨作亂,衆潰而還。

     初,燕人有自中山至龍城者,言拓跋涉珪衰弱,于是燕主寶欲複取中原,調兵悉集。

    至是聞中山已陷,乃命罷兵。

    遼西王農曰:“遷都尚新,未可南征,宜因成師襲庫莫奚,取其牛馬以充軍資。

    ”寶從之。

    北行渡澆洛水,會南燕王德遣使言涉珪西上,中國空虛。

    寶大喜,即日引還。

    诏諸軍就頓,不聽罷散。

    農及長樂王盛切谏,以為兵疲力弱,魏新得志,未可與敵。

    寶将從之,慕輿騰曰:“今師衆已集,宜獨決聖心,乘機進取。

    ”乃留盛統後事,以騰為前軍,農為中軍,寶為後軍,相去各一頓。

     春正月,後燕慕容德遷居到滑台,自稱燕王。

    慕容麟因陰謀反叛被殺。

    北魏拓跋儀進入邺城。

     後燕範陽王慕容德從邺城率領四萬戶南遷到滑台。

    北魏衛王拓跋儀進入邺城,追擊慕容德到黃河而沒有趕上。

    慕容麟向慕容德奉上尊号,慕容德采取哥哥慕容垂的先例自稱燕王,用諸方鎮都受燕王府統轄的辦法行使帝制,設置百官,這就是南燕。

    慕容麟再次陰謀叛亂,慕容德殺了他。

     北魏在邺城、中山設置行台,分别任命和跋、拓跋儀據守。

     魏王拓跋珪從中山出發南巡到高邑,尋得了王永的兒子王憲,高興地說:“這是王景略的孫子啊。

    ”便任命他為本州的中正,兼選曹事。

    拓跋珪抵達邺城,設置行台,任命和跋為尚書,鎮守邺城。

    拓跋珪回到中山,将要北還,征發士卒開通直道,從望都開鑿恒嶺直達代郡,全長五百多裡。

    又在中山設置行台,讓衛王拓跋儀鎮守。

     魏王拓跋珪回到北方,遷徙山東居民和夷人十多萬充實代郡。

     二月,後燕主慕容寶率兵從龍城出發,衛士段速骨發動兵變,慕容寶的兵衆逃散,隻好回到龍城。

     當初,後燕有人從中山到龍城,揚言拓跋珪的力量衰弱,于是,後燕主慕容寶準備再次奪取中原,便調集全部兵力。

    至此,慕容寶聽說中山已經陷落,才命令部隊停止行動。

    遼西王慕容農說:“新近剛剛遷都,不宜向南出征,應該利用現成的軍隊襲擊庫莫奚部落,獲取他們的牛馬來補充軍需物資。

    ”慕容寶言聽計從。

    他向北渡過澆洛水,正趕上南燕王慕容德派使者相告拓跋珪西去,中部地區空虛。

    慕容寶喜出望外,當天率兵回還。

    慕容寶诏令各軍歸營集結,不許解散。

    慕容農和長樂王慕容盛極力規勸,認為兵士疲憊,鬥志薄弱,而北魏則獲勝不久,不能與其對抗。

    慕容寶正要聽從勸告,慕輿騰卻說:“如今軍隊已經集結,您應該獨自決斷,乘機進取中原。

    ”于是,慕容寶留下慕容盛統管後方事宜,任命慕輿騰為前軍,慕容農為中軍,慕容寶親自率後軍,各軍相距約三十裡。

     長上段速骨因衆心憚征役,遂作亂,逼立高陽王隆之子崇為主。

    寶将十餘騎奔農營,農、騰營兵亦厭役奔潰,寶乃奔還龍城。

     以王愉都督江、豫州軍事。

     會稽王道子忌王、殷之逼,以谯王尚之及弟休之有才略,引為腹心。

    尚之曰:“今方鎮強盛,宰輔權輕,宜樹腹心于外以自衛。

    ”道子乃以其司馬王愉為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之四郡軍事,日夜謀議以伺四方之隙。

     魏給新徙民田及牛。

     魏封爾朱羽健于秀容川。

     秀容川酋長爾朱羽健從魏王珪攻晉陽、中山有功,環其所居,割地三百裡以封之。

     三月,燕段速骨攻陷龍城,燕主寶出奔,尚書蘭汗誘而弑之。

     燕尚書蘭汗陰與段速骨等通謀,引兵營龍城東。

    遼西王農夜出赴之,速骨将以循城。

    農素有忠節威名,城中恃以為強,忽見在城下,無不驚愕喪氣,遂皆逃潰。

    速骨入城,縱兵殺掠,燕主寶及長樂王盛等輕騎南走。

    速骨以高陽王崇幼弱,欲更立農。

    崇黨聞之,遂殺農。

     蘭汗襲擊速骨,殺之。

    廢崇,奉太子策承制,遣使迎寶,及于薊城。

    盛等曰:“汗之忠詐未可知,不如南就範陽王,合衆以取冀州。

    若其不捷,徐歸龍城未晚也。

    ”寶從之。

     長上段速骨因為衆人内心害怕出征服役,于是發動叛亂,脅迫擁立高陽王慕容隆的兒子慕容崇為盟主。

    慕容寶率領十多名騎兵投奔慕容農軍營,不料慕容農、慕輿騰大營的兵衆也因厭惡兵役而四處逃散,慕容寶無奈逃回龍城。

     東晉以王愉都督江、豫州軍事。

     會稽王司馬道子忌恨王恭、殷仲堪的威逼,因為谯王司馬尚之及其弟弟司馬休之有雄才大略,便引為自己的心腹。

    司馬尚之說:“如今鎮守地方的長官勢力強大,而輔佐皇帝的朝臣卻權力弱小,您應當在地方培植心腹知己來自我保護。

    ”司馬道子便讓自己的司馬王愉擔任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和豫州的四郡軍事。

    他同司馬尚之日夜謀劃商議,以等候四方出現可乘之機。

     北魏供給新遷百姓田地和耕牛。

     北魏在秀容川封賞爾朱羽健。

     秀容川部落酋長爾朱羽健跟随魏王拓跋珪攻取晉陽、中山有功,環繞他的住地,封賞他方圓三百裡的地域。

     三月,後燕段速骨攻占龍城,後燕主慕容寶出逃,尚書蘭汗誘殺慕容寶。

     後燕尚書蘭汗暗中和段速骨等人互相勾結,領兵駐紮在龍城東側。

    遼西王慕容農乘夜出城投奔段速骨,段速骨便帶他巡視龍城。

    慕容農向來有忠君節義的威名,城中民衆倚仗他的威儀堅強不屈,忽然看到他在城外,無不目瞪口呆,垂頭喪氣,于是全都逃散。

    段速骨進入龍城,放任兵士燒殺擄掠,後燕主慕容寶和長樂王慕容盛等人輕裝騎馬出城南逃。

    段速骨認為高陽王慕容崇幼小體弱,想另立慕容農為統帥。

    慕容崇的親信聽說此事,便殺害了慕容農。

     蘭汗率兵襲擊段速骨,殺了他。

    廢黜慕容崇,奉立太子慕容策代行皇帝的權力,并派遣使臣趕到薊城迎接慕容寶。

    慕容盛等人說:“蘭汗是效忠抑或奸詐不得其詳,您不如向南歸依範陽王,集合衆力去奪取冀州。

    假如不能獲勝,再緩慢回到龍城也不遲。

    ”慕容寶聽從了他們的意見。

     行至黎陽,遣中黃門令趙思告範陽王德奉迎。

    德遣慕輿護帥壯士數百人随思而北,聲言迎衛,其實圖之。

    寶既遣思,而聞德已稱制,亦懼而北走。

    護至無所見,執思以歸。

    德以其練習典故,欲留而用之,思曰:“犬馬猶知戀主,思雖刑臣,乞還就上。

    ”德固留之,思怒曰:“殿下親則叔父,位為上公,不能率先群後以匡帝室,而幸本根之傾,為趙王倫之事。

    思雖不能如申包胥之存楚,猶慕龔君賓之不偷生于莽世也!”德斬之。

     寶遣長樂王盛收兵冀州,行至钜鹿,說諸豪傑,皆願起兵。

    會蘭汗複遣使奉迎。

    寶以汗燕主垂之舅,而盛妃之父,謂必無他,遂行。

    盛流涕固谏不聽,盛乃與将軍張真下道避匿。

     寶去龍城四十裡,汗遣弟加難帥五百騎迎入外邸而弑之,殺太子策及王公卿士百餘人,自稱昌黎王。

     盛欲赴哀,張真止之。

    盛曰:“我今以窮歸汗,汗性愚淺,必念婚姻,不忍殺我,旬月之間足以展吾志。

    ”遂往見汗。

    汗妻乙氏及盛妃皆涕泣請盛,汗恻然哀之,乃舍盛于宮中,以為侍中,親待如舊。

    汗兄堤驕狠荒淫,事汗無禮,盛因而間之。

    汗兄弟浸相嫌忌。

     北涼攻涼,取西郡、晉昌、敦煌、張掖。

     夏六月,涼呂纂擊楊軌、郭黁,破之。

     秋七月,燕長樂王盛讨殺蘭汗,攝行統制。

     慕容寶南行到黎陽時,派遣中黃門令趙思通告範陽王慕容德前來恭迎。

    慕容德便讓慕輿護率領幾百名壯士跟随趙思北上,聲稱迎接護衛慕容寶,其實要圖謀不軌。

    慕容寶派出趙思後,聽說慕容德已經稱帝,慌忙北逃。

    慕輿護趕到黎陽一無所見,就把趙思押送回來。

    慕容德因為趙思熟悉朝廷典章制度,想留用他,趙思說:“犬馬尚且知道戀主,我雖是受過宮刑的人臣,但是懇請你放還我随從皇上。

    ”慕容德再三挽留,趙思大怒說:“殿下是皇上的叔父尊親,位列三公之上,卻不能帶領王公群臣匡扶帝室,反而慶幸國破家亡,竟然做出晉朝趙王司馬倫篡晉的事來。

    我雖不能像申包胥借助秦兵打敗吳國而保全楚國,但還是仰慕漢朝龔君賓絕不偷生于王莽新政的節操!”慕容德殺了他。

     慕容寶派長樂王慕容盛在冀州一帶收集兵衆,他來到钜鹿,勸說各路豪傑之士,都願意起兵擁護慕容寶。

    恰巧蘭汗再次遣使奉迎慕容寶。

    慕容寶認為蘭汗是燕主慕容垂的舅父,慕容盛的嶽丈,必定沒有惡意,便随使臣而去。

    慕容盛流淚堅持勸阻,慕容寶不聽。

    于是,慕容盛和将軍張真離開大路躲藏起來。

     慕容寶趕到距龍城四十裡的地方,蘭汗派遣弟弟蘭加難率領五百騎兵,将慕容寶迎到城外的宅邸殺死,太子慕容策和王公大臣一百多人同時被殺。

    蘭汗自稱昌黎王。

     慕容盛準備前去奔喪,張真加以阻止。

    慕容盛說:“我現在以窮困投靠蘭汗,蘭汗生性愚蠢粗淺,必定感念婚姻情誼,不忍心加害我,這樣的話,旬月之内就足以施展我的抱負。

    ”于是,慕容盛前往龍城晉見蘭汗。

    蘭汗的妻子乙氏和慕容盛的妃子都哭着請求寬恕慕容盛,蘭汗心生憐憫,便安排慕容盛居住在宮内,委任為侍中,親熱禮遇一如既往。

    蘭汗的哥哥蘭堤驕橫殘忍,荒淫寡恥,對待蘭汗粗慢無禮,慕容盛乘機挑撥離間。

    因此,蘭汗兄弟漸漸相互猜疑忌恨起來。

     北涼進攻後涼,奪取西郡、晉昌、敦煌、張掖等地。

     夏六月,後涼呂纂擊敗楊軌、郭黁。

     秋七月,後燕長樂王慕容盛征讨斬殺了蘭汗,代理朝政。

     燕太原王奇,楷之子,蘭汗外孫也,汗以為将軍。

    長樂王盛潛使逃出起兵,汗遣仇尼慕将兵讨之。

     于是龍城自夏不雨至于七月,汗日詣燕諸廟禱請,委罪加難。

    加難聞之怒,率所部襲敗慕軍,汗遣太子穆讨之。

    穆與汗謀殺盛,不果。

     李旱、張真皆盛素所厚也,而穆引為腹心,旱等潛與盛結謀。

    穆擊破加難,還飨将士,汗、穆皆醉,盛因逾垣入東宮,與旱等殺穆。

    諸軍聞盛得出,皆呼躍争先攻汗,斬之。

    内外帖然,士女相慶。

     盛告于太廟,因下令曰:“賴五祖之休,文武之力,社稷幽而複顯。

    不獨孤以眇眇之身免不同天之責,凡在臣民皆得明目當世。

    ”遂大赦改元,以長樂王攝行統制。

    命奇罷兵,奇不受命,勒兵三萬進至橫溝。

    盛出擊破之,執奇賜死。

     魏遷都平城。

     魏遷都平城,始營宮室,建宗廟,立社稷。

    宗廟歲五祭,用分、至及臘。

     王恭、殷仲堪及南郡公桓玄舉兵反,玄陷江州。

     桓玄求為廣州,會稽王道子忌玄在荊州,因從之。

    玄受命而不行。

    豫州刺史庾楷以道子割其四郡屬王愉,上疏言:“江州内地,而西府北帶寇戎,不應使愉分督。

    ”朝廷不許。

    楷怒,遣其子鴻說王恭曰:“尚之兄弟複秉機權,欲削 後燕太原王慕容奇是慕容楷的兒子,蘭汗的外孫,蘭汗任命為将軍。

    長樂王慕容盛暗中讓他逃出龍城起兵反抗蘭汗,蘭汗派仇尼慕率兵讨伐慕容奇。

     龍城從夏季直至七月滴雨未下,蘭汗每天都到後燕各廟中祈禱請雨,将罪責全都推托給蘭加難。

    蘭加難聽說後怒不可遏,率領部衆打敗仇尼慕的軍隊,蘭汗派遣太子蘭穆進讨蘭加難。

    蘭穆和蘭汗密謀殺掉慕容盛,沒有成功。

     李旱、張真都是慕容盛平素厚待的人,而蘭穆也把他們作為知己,李旱等人暗中與慕容盛串聯籌謀。

    蘭穆打敗蘭加難歸來,設宴犒賞将士,蘭汗、蘭穆父子酩酊大醉,慕容盛乘機跳牆進入東宮,與李旱等人殺死蘭穆。

    各軍聽說慕容盛得以複出,無不歡呼雀躍,争先進攻蘭汗,殺了他。

    于是,内外安定,男女同慶。

     慕容盛到太廟向列祖列宗禀告平叛經過,因此下令說:“我仰賴五位先祖的英靈保佑,文武大臣的同心協力,使蒙受幽暗的宗廟社稷重放光彩。

    不單獨我這微不足道之身報了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讓所有的臣民都揚眉吐氣,堂堂正正做人。

    ”于是,實行大赦,更改年号,以長樂王的名義代理朝政。

    慕容盛命令慕容奇收兵回營,慕容奇拒不受命,并率領三萬軍隊進駐橫溝。

    慕容盛出兵打敗慕容奇,生擒慕容奇後賜死。

     北魏把都城遷到平城。

     北魏遷都到平城,開始營造宮室,修建宗廟,築起土神、谷神的祭壇。

    皇室宗廟每年祭祀五次,時間為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和臘日。

     東晉王恭、殷仲堪和南郡公桓玄起兵反叛,桓玄攻陷江州。

     桓玄請求擔任廣州刺史,會稽王司馬道子本來就忌妒桓玄據守荊州,于是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桓玄接受任命後卻不去上任。

    豫州刺史庾楷因為司馬道子割除他下轄的四郡歸屬江州刺史王愉,上疏稱:“江州地處内地,而西府曆陽以北連接寇賊,不應當讓王愉分管四郡。

    ”朝廷沒有批複。

    庾楷大怒,派他的兒子庾鴻勸說王恭:“司馬尚之兄弟重新掌握朝政大權,準備削弱 方鎮,宜早圖之。

    ”恭以為然,以告殷仲堪及玄,皆許之,推恭為盟主,刻期同趣京師。

     司馬劉牢之谏曰:“會稽王,天子叔父也,而又當國秉政,向為将軍戮其所愛,其伏将軍已多矣。

    傾所授任雖未允惬,亦無大失。

    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于将軍何損!晉陽之甲豈可數興乎!”恭不從,上表請讨王愉、司馬尚之兄弟。

    朝廷憂懼,内外戒嚴。

     道子不知所為,悉以事委世子元顯,日飲醇酒而已。

    元顯聰警,頗涉文義,志氣果銳,以安危為己任,附之者謂其英武,有明帝之風。

     仲堪聞恭舉兵,勒兵趣發,悉以軍事委南郡相楊佺期兄弟。

    佺期帥舟師五千為前鋒,桓玄次之,仲堪帥精兵二萬繼下。

    佺期自以其先漢太尉震至父亮,九世皆以材德著名,矜其門地,謂江左莫及。

    而時流以其晚過江,婚宦失類。

    兄弟皆粗犷,每排抑之。

    佺期常切齒,欲因事際以逞其志,故亦贊成仲堪之謀。

     八月,佺期及玄奄至湓口,王愉無備,惶遽奔臨川,玄追獲之。

     魏遣使循行郡國。

     魏王珪命有司正封畿,标道裡,平權衡,審度量,遣使循行郡國,察守宰不法者,親考察黜陟之。

     地方長官的軍事實力,應該及早設法對付他們。

    ”王恭認為言之有理,便轉告殷仲堪和桓玄,他們都表示贊同,一緻推舉王恭為盟主,約定時日,共同進軍京都。

     司馬劉牢之勸谏說:“會稽王是皇上的叔父,而且又是當朝權臣,過去他為了您殺了自己寵愛的王國寶、王緒,可見他已經很害怕您了。

    他近來所作的人事任命雖不十分公允妥當,但也沒有大的失誤。

    至于割去庾楷統轄的四郡給王愉,這對于您有什麼損害呢!晉陽的甲兵怎麼能夠數次發動呢!”王恭不聽勸告,向朝廷呈上奏書,請求起兵讨伐王愉和司馬尚之兄弟。

    朝廷上下憂懼不安,京城内外戒備森嚴。

     司馬道子不知所措,把一切事務交由世子司馬元顯處理,整天隻是喝酒消磨時光。

    司馬元顯聰明機警,通曉文章義理,志氣果敢銳利,以國家安危為己任,追随他的人都贊譽司馬元顯英明勇猛,有明帝遺風。

     殷仲堪聽說王恭已經起兵,也趕快集結軍隊向京師進發,把軍事全權委托給南郡相楊佺期兄弟。

    楊佺期率領五千水軍為前鋒,桓玄緊随其次,殷仲堪親自統帥二萬精兵相繼東下。

    楊佺期自認為他們的祖先從東漢太尉楊震直到父親楊亮,曆經九代都以才能仁德著稱,自恃門第高大,号稱江東世家望塵莫及。

    但是,時人認為他們家族逃亡江南的時間較晚,因而婚姻和仕途都不如意。

    他們兄弟幾人都粗野強悍,常常受人排擠。

    楊佺期為此常銜恨切齒,正要尋找機會來施展自己的志願,所以他也贊成殷仲堪的謀劃。

     八月,楊佺期和桓玄突然趕到湓口,王愉毫無防備,倉皇逃往臨川,桓玄将他追捕回來。

     北魏派遣使臣巡視各個郡國。

     魏王拓跋珪命令有關部門确定京都的地域,标明道路的名稱和裡程,統一重量衡器的标準,審定長度的計量;派遣使臣巡視各個郡國,糾察違法亂紀的地方官吏,拓跋珪親自考察決斷他們的貶降或進升。

     九月,加會稽王道子黃钺,讨王恭。

    恭司馬劉牢之執恭以降,斬之。

    以牢之都督青、兖七州軍事。

    桓玄為江州刺史。

    楊佺期為雍州刺史。

    敕殷仲堪使回軍。

     九月,加會稽王道子黃钺,以世子元顯為征讨都督,遣王珣将兵讨王恭,谯王尚之将兵讨庾楷。

     尚之大破楷于牛渚,楷奔桓玄。

    玄大破官軍于白石,進至橫江,尚之退走,道子屯中堂,元顯守石頭,珣守北郊以備之。

     恭素以才地陵物,既殺王國寶,自謂威無不行。

    仗劉牢之為爪牙,而以部曲将遇之,牢之負才懷恨。

    元顯知之,遣人說牢之使叛恭,事成授以恭位号。

    牢之謂其子敬宣曰:“恭為帝舅不能翼戴帝室,數舉兵向京師,吾欲讨之,何如?”敬宣曰:“朝廷雖無成、康之美,亦無幽、厲之惡,而恭恃其兵威暴蔑王室。

    大人親非骨肉,義非君臣,今日讨之,于情義何有!”參軍何澹之知其謀,以告恭。

     恭不信,更置酒拜牢之為兄,精兵堅甲悉以付之,使帥帳下督顔延為前鋒。

    牢之至竹裡,斬延以降。

    遣敬宣還襲恭,恭兵潰亡走,為人所獲,送京師斬之。

    恭臨刑,神色自若,謂監刑者曰:“我暗于信人,所以至此。

    原其本心豈不欲忠于社稷邪!但令百世之下知有王恭耳。

    ”诏以牢之代恭為都督、刺史,鎮京口。

     俄而楊佺期、桓玄至石頭,殷仲堪至蕪湖,上表理王 九月,東晉朝廷授予會稽王司馬道子黃钺,發兵讨伐王恭。

    王恭的司馬劉牢之捉住王恭向朝廷投降,朝廷斬殺了王恭。

    以劉牢之都督青、兖等七州軍事。

    桓玄為江州刺史。

    楊佺期為雍州刺史。

    诏令殷仲堪撤回軍隊。

     九月,東晉朝廷賜予會稽王司馬道子黃钺,任命會稽王世子司馬元顯為征讨都督,派遣王珣率兵讨伐王恭,谯王司馬尚之率兵讨伐庾楷。

     司馬尚之在牛渚大敗庾楷,庾楷投奔桓玄。

    桓玄在白石大敗官軍後,進兵到橫江,司馬尚之退兵逃跑,司馬道子駐紮中堂,司馬元顯據守石頭,王珣屯兵京城北郊作為防備。

     王恭向來恃才傲物,仗勢欺人,逼殺王國寶後,自認為威行無阻。

    他既依賴劉牢之為得力爪牙,卻又以一般私人部将對待他,劉牢之自負其才,懷恨在心。

    司馬元顯得知其中情實,便派人唆使劉牢之背叛王恭,并許諾事成之後授予他王恭的職位與名号。

    劉牢之對兒子劉敬宣說:“王恭作為帝王的舅父不能輔佐擁戴王室,卻多次向京師發兵,我想倒戈讨伐王恭,怎麼樣?”劉敬宣說:“如今的朝廷雖然沒有周成王、康王那樣完美無瑕,但也沒有周幽王、厲王那樣臭名昭著,而王恭卻倚仗兵威欺侮輕蔑王室。

    父親大人與他既不是骨肉親故,又沒有君臣之義,現在讨伐他,在情理上有什麼幹系!”參軍何澹之知道劉牢之的圖謀後,報告了王恭。

     王恭不信,反而置辦酒宴,拜劉牢之為義兄,并把精兵銳器全部交付劉牢之,讓他率領帳下督顔延為前鋒。

    劉牢之行至竹裡,殺掉顔延向朝廷投降。

    劉牢之派兒子劉敬宣回兵襲擊王恭,王恭的軍隊潰散逃亡,王恭被人捉拿押送京城斬首。

    王恭臨死時,神色自若,對監刑人說:“我之所以有如此下場,是因為愚昧地輕信他人。

    然而,我的本意難道是不想效忠國家嗎?但願百代以後的人們知道有我王恭這個人。

    ”東晉朝廷诏命劉牢之代替王恭為都督、刺史,鎮守京口。

     不久楊佺期、桓玄來到石頭,殷仲堪來到蕪湖,上表為王恭申 恭,求誅牢之。

    牢之帥北府之衆馳赴京師,軍于新亭,佺期、玄見之皆失色,回軍蔡洲。

    朝廷未知西軍虛實,内外憂逼。

     桓修言于道子曰:“今若以重利啖玄及佺期,二人必内喜。

    玄能制仲堪,佺期可使倒戈取仲堪矣。

    ”道子納之,以玄為江州刺史,佺期為雍州刺史;黜仲堪為廣州刺史,遣使宣诏,敕使回軍。

     南涼取嶺南五郡。

     楊軌屯廉川,收集夷、夏,衆至萬餘,遣使降于南涼。

    軌尋為羌酋梁饑所敗,西奔海,饑遂進攻西平。

    南涼王烏孤欲救之,群臣憚饑兵強,多以為疑。

    左司馬趙振曰:“楊軌新敗,呂氏方強,洪池以北未可冀也,嶺南五郡庶幾可取。

    大王若無開拓之志,振不敢言。

    若欲經營四方,此機不可失也。

    使羌得西平,夷、夏震動,非我之利也。

    ”烏孤喜曰:“吾亦欲乘時立功,安能坐守窮谷乎!”遂進擊饑,大破之。

    樂都、湟河、澆河太守皆以郡降,嶺南羌、胡數萬落皆附于烏孤。

    烏孤更稱武威王。

     冬十月,燕長樂王稱皇帝。

     複以殷仲堪督荊、益軍,仲堪等罷兵還鎮。

     殷仲堪得诏書大怒,趣桓玄、楊佺期進軍。

    玄等喜于朝命,欲受之。

    仲堪遽自蕪湖南歸,告谕蔡洲軍士曰:“汝輩不散,吾至江陵,盡誅汝餘口。

    ”佺期所部二千人先歸。

    玄等大懼,狼狽西還,追仲堪至尋陽及之。

    仲堪既失職,倚玄等為援,玄等亦資仲堪兵,雖内相疑阻,勢不得不合。

    乃 辯,請求誅殺劉牢之。

    劉牢之率領北府的軍隊迅速趕往京城,駐紮在新亭,楊佺期、桓玄見狀,無不大驚失色,便撤兵回到蔡洲。

    朝廷不清楚西部殷仲堪的虛實,内憂外逼,驚慌失措。

     桓修向司馬道子進言道:“如今若用重利來引誘桓玄和楊佺期,二人必定内心歡喜。

    這樣,桓玄就能夠控制殷仲堪,可以讓楊佺期反戈進取殷仲堪。

    ”司馬道子采納其議,任命桓玄為江州刺史,楊佺期為雍州刺史;貶黜殷仲堪為廣州刺史,派遣使臣宣布诏令,強命殷仲堪撤回軍隊。

     南涼攻取洪池嶺以南五郡。

     楊軌駐紮廉川,招集夷人和漢族民衆達一萬多人,派遣使者降附于南涼。

    不久,楊軌被羌族部落首領梁饑打敗,向西逃往海。

    于是,梁饑進攻西平。

    南涼王秃發烏孤打算解救西平,但群臣害怕梁饑的兵力強大,多數猶豫不定。

    左司馬趙振說:“楊軌剛剛戰敗,呂氏正值強盛,因而洪池以北地方無望得手,洪池嶺以南五郡或許可以奪取。

    大王若沒有開拓疆域的遠大抱負,我就不敢多說了。

    如果想統治四方,這個機會就不該放棄。

    讓羌人占據西平,必然震動夷人和漢族民衆,于我不利。

    ”秃發烏孤高興地說:“我也想乘機建立功業,怎麼能安坐厮守這窮山溝呢!”于是,他進兵打敗梁饑。

    樂都太守、湟河太守、澆河太守都率郡投降,洪池嶺以南幾萬個羌族和胡人帳落全部歸附于秃發烏孤。

    秃發烏孤更易稱号為武威王。

     冬十月,後燕長樂王慕容盛稱皇帝。

     東晉朝廷再次以殷仲堪督荊、益軍,殷仲堪等人撤兵回到鎮所。

     殷仲堪接到诏書大怒,催促桓玄、楊佺期進軍。

    桓玄等歡喜朝廷的诏命,便準備接受。

    殷仲堪匆忙從蕪湖向南撤退,并向蔡洲軍士宣告說:“你們如果不解散,等我回到江陵,将你們的家眷全都殺掉。

    ”楊佺期屬下的二千人率先返回。

    桓玄等十分害怕,狼狽西還,直到尋陽才追上殷仲堪。

    殷仲堪既已失去職務,隻好倚重桓玄作為援手。

    桓玄等也要借助殷仲堪的軍威,雖然他們心存猜疑,互有隔閡,但是受大勢所迫而不得不合夥。

    于是 以子弟交質而盟,連名上疏申理王恭,求誅劉牢之及谯王尚之,并訴仲堪無罪。

    朝廷深憚之,乃複以荊州還仲堪,優诏慰谕,仲堪等乃受诏。

     推玄為盟主,玄愈自矜倨,佺期甚恨,密說仲堪襲之。

    仲堪忌佺期兄弟勇健,恐既殺玄,不可複制,苦禁之。

    于是各還所鎮。

    玄知之,亦有取佺期之志,乃屯于夏口,引卞範之為謀主。

    時诏書獨不赦庾楷,玄以楷為武昌太守。

     十二月,魏王珪稱皇帝。

     魏王珪命吏部郎鄧淵立官制,協音律,儀曹郎董谧制禮儀,三公郎王德定律令,太史令晁崇考天象,尚書崔宏總而裁之,以為永式。

     十二月,珪即皇帝位,命朝野皆束發加帽。

    追尊遠祖毛以下二十七人皆為皇帝。

    魏之舊俗,孟夏祀天及東廟,季夏帥衆卻霜于陰山,孟秋祀天于西郊。

    至是始仿古制,定郊廟祭飨禮樂。

    又用崔宏議,自謂黃帝之後,以土德王。

    徙六州二十二郡守宰、豪傑二千家于代都,東至代郡,西及善無,南極陰館,北盡參合,皆為畿内,其外四方、四維置八部師以監之。

     妖人孫泰謀亂,伏誅。

     初,泰學妖術于杜子恭,士民多奉之。

    王珣惡之,流泰于廣州。

    王雅薦于武帝,雲知養性之方,召還,累官至新安太守。

    泰知晉祚将終,以讨王恭為名,收兵聚貨,謀作亂,以中領軍元顯與之善,無敢言者。

    會稽内史謝發其謀, 他們交換兒子兄弟做人質,締結盟約,并聯名上疏為王恭申辯說理,請求殺掉劉牢之和谯王司馬尚之,同時訴說殷仲堪無罪。

    朝廷深為忌憚,便又将荊州歸還殷仲堪鎮守,還特别下诏好言勸慰,殷仲堪等人才接受诏書。

     當初結盟時,桓玄被推舉為盟主,更加傲慢自大,楊佺期尤為忿恨,私下遊說殷仲堪襲殺桓玄。

    殷仲堪畏懼楊佺期兄弟勇武強健,害怕殺死桓玄後不能再制約他們,便苦心禁止殺桓玄。

    于是他們各自返回鎮所。

    桓玄知道楊佺期有害己之心,他也打算誅滅楊佺期,于是駐紮在夏口,任用卞範之為主要謀士。

    當時,朝廷诏書唯獨沒有赦免庾楷,桓玄任命庾楷為武昌太守。

     十二月,魏王拓跋珪稱皇帝。

     魏王拓跋珪命令吏部郎鄧淵創設官制,校正音樂律呂,儀曹郎董谧制作禮儀,三公郎王德核定法令,太史令晁崇考察天象,尚書崔宏統籌裁斷,作為永久的制度。

     十二月,拓跋珪正式登皇帝位,下令朝野官民全部束紮頭發,加戴帽子。

    将遠代祖先拓跋毛以下二十七人都追尊為皇帝。

    北魏的舊習俗,每年夏初祭祀天神和宗祖廟,夏末率領部衆在陰山作退霜儀式,秋初在西郊祭天。

    至此,北魏開始仿效漢人古制,制定郊廟祭祀天地祖先的禮儀音樂。

    又采用崔宏的建議,拓跋珪自稱是黃帝的後代,以土德王。

    将六州二十二郡的長官和豪傑之士二千家遷居到代都,東至代郡,西至善無,南至陰館,北至參合,全部劃為京畿轄區,京師之外的四方及其四隅,設置八部師監督統治。

     熟習妖術的孫泰陰謀作亂,被殺。

     當初,孫泰向杜子恭學習了妖術,許多士人百姓對他信奉不疑。

    王珣厭惡孫泰,就把他流放到廣州。

    王雅卻向孝武帝舉薦孫泰,稱他通曉修養身性的方法。

    于是,孫泰被召回京師,曆官升至新安太守。

    孫泰推知晉朝的氣數将告結束,便假借讨伐王恭之名,收集兵衆,聚斂财貨,陰謀作亂,因為他與中領軍司馬元顯關系友善,無人膽敢上言。

    會稽内史謝輶揭發了孫泰的陰謀, 會稽王道子誘而斬之,并其六子。

    兄子恩逃入海,愚民猶以為泰蟬蛻不死,就海中資給之。

    恩乃聚合亡命得百餘人,以謀複仇。

     會稽王司馬道子引誘孫泰,把他和六個兒子一并殺掉。

    孫泰的侄兒孫恩逃到海上,愚昧的百姓還認為是孫泰施展金蟬脫殼之術沒有死亡,就到海上資助孫恩。

    于是,孫恩聚集一百多名亡命徒,圖謀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