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九

關燈
們當真想立功,就應當回去攻打匈奴,斬下匈奴首領的頭送來,我才相信你們。

    ”偏何等部落就去攻擊斬殺匈奴人,拿着匈奴人的頭到遼東郡來。

    後來他們每年都攻擊匈奴,不斷送來人頭,接受賞賜。

    匈奴的勢力從此衰弱,漢朝的邊疆地區不再有受侵擾的警報,鮮卑、烏桓一同到洛陽進貢。

    祭肜為人質樸敦厚,沉着堅毅,用恩惠和信義安撫外族,所以外族對他都既畏懼又喜愛,拼死效力。

     匈奴南單于攻擊北單于,打敗北單于,到洛陽來請求漢朝派出使者進行監護。

     南單于派他的弟弟左賢王莫率軍一萬餘人攻擊北單于的弟弟薁鞬左賢王,将他活捉。

    北單于十分震驚恐懼,後撤了一千餘裡。

    南單于再次派遣使者前往洛陽進貢,請求漢朝派使者進行監護,還送去王子做人質,重修舊日和約。

     三月最後一天,出現日食。

     夏,新息侯馬援死在軍中,劉秀下诏收回他的印信绶帶。

     馬援的軍隊抵達臨鄉,打敗蠻兵。

     當初,馬援曾經患病,虎贲中郎将梁松前往探望,梁松獨自在床下拜見,馬援沒有還禮,梁松心中不滿。

    馬援的兒子問馬援說:“梁松是皇上的女婿,是朝廷上的顯貴,公卿以下的官員沒有不懼怕他的,您為什麼獨獨對他不以禮相待?”馬援說:“我是他父親的朋友,他雖然身份顯貴,怎麼能不講輩分呢?”馬援哥哥的兒子馬嚴、馬敦都喜歡發表議論,結交遊俠,馬援先前在交趾時,寫信回來告誡他們說:“我要你們聽到别人的過失,就如同聽到 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

    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政法,此吾所大惡,甯死不願聞子孫有此行也。

    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

    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父喪緻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

    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lsquo刻鹄不成尚類鹜&rsquo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lsquo畫虎不成反類狗&rsquo者也。

    ”伯高者,山都長龍述也。

    季良者,越騎司馬杜保也。

    會保仇人上書,訟“保為行浮薄,亂群惑衆,伏波将軍萬裡還書以誡兄子,而梁松、窦固與之交結”。

    帝召松、固,以訟書及援誡書示之,松、固叩頭流血,而得不罪。

    诏免保官,擢拜龍述為零陵太守。

    松由是恨援。

     及援讨武陵蠻,軍次下隽,有兩道可入,從壺頭則路近而水險,從充則塗夷而運遠。

    耿舒欲從充道,援以為棄日費糧,不如從壺頭,扼其咽喉,充賊自破。

    以事上之,帝從援策。

    進營壺頭,賊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

    會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乃穿岸為室以避炎氣。

    賊每升險鼓噪,援辄曳足以觀之,左右哀其壯,莫不為之流涕。

    耿舒與兄好畤侯弇書曰:“前舒上書當先擊充,糧雖難進而兵馬得用,軍人數萬,争欲先奮。

    今壺頭竟不得進,大衆怫郁行死,誠可痛惜。

    前到臨鄉,賊無故自緻,若夜擊之,即可殄滅。

     自己父母的名字一樣,耳可以聽,但口中不能講。

    喜好議論别人的長短是非,随意褒貶時政和法令,是我最為厭惡的,我甯肯死,也不願聽到子孫有此類行徑。

    龍伯高為人敦厚謹慎,言談合乎禮法,謙虛而儉樸,廉正而威嚴,我對他既敬愛又尊重,希望你們效仿他。

    杜季良為人豪俠仗義,把别人的憂慮當作自己的憂慮,把别人的歡樂當作自己的歡樂,他父親去世後,幾個郡的客人都來吊喪了,我對他也既敬愛又尊重,卻不希望你們效仿他。

    效仿龍伯高不成,還可以做謙恭之士,正如人們所說的&lsquo刻鴻鹄不成還像鴨’如果效仿杜季良不成,就會堕落成天下的輕浮子弟,正如人們所說的&lsquo畫虎不成反似狗&rsquo。

    ”龍伯高是山都縣長龍述,杜季良是越騎司馬杜保。

    恰逢杜保的仇人上奏章,指控“杜保行為浮躁輕薄,蠱惑人心,伏波将軍馬援從萬裡之外寫信回家告誡他哥哥的兒子,而梁松、窦固卻同他結交”。

    劉秀就召梁松、窦固晉見,把指控杜保的奏書和馬援告誡侄兒的書信拿給他們看,梁松、窦固叩頭流血,才得以免罪。

    劉秀下诏罷免杜保的官職,提升龍述為零陵太守。

    梁松由此憎恨馬援。

     等到馬援讨伐武陵蠻人時,軍隊駐紮在下隽,有兩條路可以進入蠻界:一條走壺頭,則路途近而水勢險惡;另一條走充縣,則道路平坦而運輸線太長。

    耿舒想從充縣進軍,馬援認為那樣會消耗時日和軍糧,不如從壺頭進兵,扼住蠻人咽喉,充縣的蠻軍就可以不攻自破。

    馬援把情況上報朝廷,劉秀批準了馬援的策略。

    于是從壺頭進軍,蠻賊憑借地勢高,據守關隘,而水流湍急,漢軍船隻不能上行。

    當時正值酷暑,官兵中有很多人身染瘟疫而死,馬援也受傳染,于是在河岸上鑿出洞窟來避暑熱。

    每當蠻賊登上高處擊鼓呐喊,馬援就蹒跚着察看敵情,左右随從都哀痛他的壯志,無不為之流淚。

    耿舒寫信給他的哥哥好畤侯耿弇說:“先前我上書朝廷,建議先攻打充縣,糧食雖然難運但軍隊能夠派上用場,幾萬士卒個個奮勇争先。

    現在竟然困在壺頭,不能進軍,官兵憂愁抑郁,行将病死,實在令人痛惜。

    之前到達臨鄉,蠻賊無故自己到來,如果乘夜攻打他們,就可以将其全殲。

     伏波類西域賈胡,到一處辄止,以是失利。

    今果疫疾,皆如舒言。

    ”弇得書奏之,帝乃使梁松乘驿責問援,因代監軍。

    會援卒,松因是構陷援,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緩。

     初,援在交趾,嘗餌薏苡實,能輕身,勝瘴氣。

    軍還,載之一車。

    及卒後,有上書谮之者,以為昔所載還皆明珠、文犀。

    帝益怒。

    援妻孥惶懼,與嚴草索相連,詣阙請罪。

    帝乃出松書以示之,方知所坐,上書訴冤。

    前雲陽令朱勃詣阙上書曰:“竊見故伏波将軍馬援間者南讨,立陷臨鄉,師已有業,未竟而死。

    吏士雖疫,援不獨存。

    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觸冒害氣,僵死軍事,名滅爵絕,國土不傳。

    海内不知其過,衆庶未聞其毀,家屬杜門,葬不歸墓,怨隙并興,宗親怖栗,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為之訟,臣竊傷之!願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絕宜續,以厭海内之望。

    ”帝意稍解。

     冬十月,監軍谒者宗均矯制告谕群蠻,降之。

     谒者宗均監援軍,援既卒,軍士疫死者太半,蠻亦饑困。

    均乃與諸将議曰:“今道遠士病,不可以戰,欲權承制降之,何如?”諸将莫敢應,均曰:“夫忠臣出境,有可以安國家,專之可也。

    ”乃矯制調伏波司馬呂種守沅陵長,命種奉诏書入虜營,告以恩信,因勒兵随其後。

    蠻夷震怖, 但是,馬援就像是西域商人,每到一處就停下來,因此戰事失利。

    如今果然遇到了瘟疫,完全同我預言的一樣。

    ”耿弇收到書信後,上奏給朝廷,劉秀就派梁松乘坐驿車前去責問馬援,并順便代理監軍事務。

    正當此時,馬援去世,梁松趁機陷害馬援,劉秀大怒,下令收回馬援的新息侯印信绶帶。

     當初,馬援在交趾時,曾經服食薏苡仁,因為它能使身體輕健,并能抵禦瘴氣。

    馬援班師回朝時,裝了一車帶回去。

    等到馬援死後,卻有人上書誣告他當初載回的全是珍珠和犀角。

    劉秀更加憤怒。

    馬援的妻子兒女驚慌恐懼,同馬嚴一起用草繩把自己捆綁起來,到皇宮門外請罪。

    劉秀把梁松的奏書給他們看,他們方才知道馬援的罪名,便上書鳴冤。

    前任雲陽縣令朱勃到洛陽皇宮來上書說:“我看到已故的伏波将軍馬援不久前南征蠻賊,很快攻陷臨鄉,大軍已建樹功業,但未及完成而去世了。

    官兵們雖然遭受瘟疫,但馬援也沒有獨自生還。

    馬援為朝廷效命二十二年,向北出塞遠到大漠,向南渡過江海,觸冒瘟疫,死在軍中,名聲毀滅,爵位喪失,封國失傳。

    天下不知他的過錯,百姓沒聽說對他的诋毀,他的親屬緊閉門戶,遺體不能運回祖墳安葬,對他的怨恨和嫌隙一時并起,馬氏家族恐懼戰栗,已死的人不能為自己剖白,活着的人不能為他分辯,我為此深感痛心!希望将馬援一案交付公卿議論,評判他的功與罪,決定是否恢複爵位,以滿足天下人的願望。

    ”劉秀之怒意稍有緩解。

     冬十月,馬援軍隊的監軍谒者宗均假傳聖旨曉谕衆蠻賊,收降他們。

     谒者宗均做馬援軍隊的監軍,馬援死後,官兵因瘟疫病死一大半,蠻兵也饑餓困乏。

    宗均就同将領們商議說:“現在我軍道路遙遠,官兵染疾,難以作戰,我想權且代表皇上發布命令招降敵人,怎麼樣?”衆将領沒人敢回答,宗均說:“忠臣遠在國家邊境外,若有能安定國家的計策,可以專斷專行。

    ”于是假傳聖旨,調伏波司馬呂種代理沅陵縣長,命他帶着诏書到蠻賊駐營地去,宣告朝廷的恩德和信義,而自己率領大軍尾随其後。

    蠻人震驚恐懼, 冬十月,共斬其大帥而降。

    于是均入賊營,散其衆,遣歸本郡,為置長吏而還,群蠻遂平。

    均未至,先自劾矯制之罪,上嘉其功,迎,賜以金帛。

     遼西烏桓内屬,置校尉以領之。

     是歲,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等率衆内屬。

    诏封烏桓渠帥為侯、王、君長者八十一人,使居塞内,布于緣邊諸郡,令招來種人,給其衣食,遂為漢偵候,助擊匈奴、鮮卑。

    時司徒掾班彪上言:“烏桓天性輕黠,好為寇賊,若久放縱而無總領者,必複掠居人,但委主降掾吏,恐非所能制。

    臣愚以為宜複置烏桓校尉,誠有益于附集,省國家之邊慮。

    ”帝從之。

    于是始複置校尉于上谷甯城,開營府,并領鮮卑賞賜、質子,歲時互市焉。

     庚戌(50) 二十六年 春正月,诏增百官奉。

     千石已上減于西京舊制,六百石已下增于舊秩。

     初作壽陵。

     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

    太宗識終始之義,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

    使疊興之後,與丘隴同體。

    ” 立南單于庭,置使匈奴中郎将以領之。

     冬季十月,他們一起斬殺首領投降。

    于是宗均進入蠻賊大營,遣散了兵衆,令他們各回本郡,又委任了地方官吏,然後班師,蠻人之亂于是平定。

    宗均還沒有到洛陽,先自我彈劾假傳聖旨的罪過,劉秀嘉獎他的功勞,派人迎接他,賞賜錢财、絲帛。

     遼西郡的烏桓部落歸附漢朝,劉秀設置烏桓校尉統領他們。

     這一年,遼西郡的烏桓部落首領郝旦等率領部衆歸附漢朝。

    劉秀下诏封烏桓各級首領為侯、王、君長,總共冊封八十一人,讓他們移居到邊塞以内,分布在沿邊各郡,又令他們招集本族人前來,官府供給他們衣服糧食,于是這些人就成為漢朝的邊疆哨衛,幫助漢朝征讨匈奴和鮮卑。

    當時司徒掾班彪上書說:“烏桓人天性輕薄狡黠,喜歡做強盜,如果長期放縱他們而沒有人統領,他們必定會再度劫掠漢朝居民,隻委派主持受降的低級官吏,恐怕不能控制他們。

    我認為應當重新設置烏桓校尉,這樣必将有益于招撫安定外族,減少國家的邊疆憂患。

    ”劉秀采納了班彪的建議。

    于是開始在上谷郡甯城重新設置烏桓校尉,建立大營和官府,并且負責對鮮卑人的賞賜、接送人質等事務,每年四季舉行雙邊貿易。

     庚戌(50) 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六年 春正月,下诏增加百官俸祿。

     千石以上的官吏俸祿低于西漢舊制,六百石以下的官吏俸祿高于西漢舊制。

     開始興建皇陵。

     劉秀說:“古代帝王的随葬物品都是陶人、瓦器、木車、茅編之馬,讓後世人不知道墓建在哪裡。

    太宗文帝明了生死的真義,景帝能夠遵從孝道,所以雖然經受了天下大亂,而霸陵唯獨能有幸完好保存,難道不是美事嗎?現在設計的陵墓,占地不過二三頃,不起山陵,不修塘池,隻讓它不積水罷了。

    這樣使陵墓在改朝換代後能與丘隴泥土成為一體。

    ” 為南匈奴單于修建王庭,設置使匈奴中郎将領軍護衛。

     遣中郎将段郴、副校尉王郁使南匈奴,立其庭,去五原西部塞八十裡。

    诏聽南單于入居雲中,始置使匈奴中郎将,将兵衛護之。

     秋,南單于遣子入侍。

     诏賜單于冠帶、玺绶、車馬、金帛、甲兵、什器,又轉河東米糒、牛羊以贍給之。

    令中郎将将弛刑五十人随單于所處,參辭訟,察動靜。

    單于歲盡辄遣奉奏,送侍子入朝;漢遣谒者送前侍子還單于庭,賜單于及阏氏、左右賢王以下缯彩合萬匹,歲以為常。

    于是雲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門、上谷、代八郡民歸于本土。

    遣谒者分将弛刑補治城郭,發遣邊民在中國者布還諸縣,皆賜以裝錢,轉給糧食。

    時城郭丘墟,掃地更為,上乃悔前徙之。

     冬,徙南單于居西河美稷。

     冬,南單于五骨都侯子複将其衆三千人歸南部,北單于使騎追擊,悉獲其衆。

    南單于遣兵拒之,逆戰不利。

    于是複诏單于徙居西河美稷,因使段郴、王郁留西河擁護之。

    令西河長史歲将騎二千、弛刑五百人助中郎将衛護單于,冬屯夏罷,自後以為常。

    南單于既居西河,亦列置諸部王助漢扞戍北地、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雁門、代郡,皆領部衆,為郡縣偵邏耳目。

    北單于惶恐,頗還所略漢民以示善意。

    鈔兵每到南部下,還過亭候,辄謝曰:“自擊亡虜薁鞬日逐耳,非敢犯漢民也。

    ” 派中郎将段郴,副校尉王郁出使南匈奴,為其興建王庭,距離五原郡西部邊塞八十裡。

    下诏準許南匈奴單于到雲中郡内居住,開始設置使匈奴中郎将,率軍護衛南單于。

     秋,南單于送王子進京做人質。

     下诏賜給單于官帽、腰帶、印玺、绶帶、車馬、金銀财物、絲織品、武器及日用品,又從河東郡轉調糧食、牛羊以供給南匈奴。

    命令中郎将率領五十名免刑囚犯跟随南單于,參與處理訴訟案件,觀察動靜。

    南單于每年年末就派使者呈送奏章,送王子到漢朝做人質;漢朝派谒者送前次做人質的王子返回單于王庭,賜給單于及其王後、左右賢王及以下官員彩色絲綢共一萬匹,每年如此,成為慣例。

    于是雲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門、上谷、代等八郡的流亡百姓回歸家園。

    派遣谒者分别帶領免刑囚徒修補整治城郭,并遣返在中原居住下來的内遷邊境百姓回到各自縣裡,賜給所有返鄉人治裝費,調撥供應糧食。

    當時的沿邊城郭已成廢墟,需要清理重建,劉秀于是後悔當初遷徙百姓的決定。

     冬,讓南單于移居到西河郡美稷縣。

     冬,南匈奴五位骨都侯之子又率領他們的部衆三千人歸附南匈奴,北匈奴單于令騎兵追擊,将他們全部抓獲。

    南匈奴單于派兵抗拒,交戰不利。

    于是劉秀再次下诏讓南單于遷移到西河郡美稷縣居住,并命令段郴、王郁留守西河郡護衛他們。

    又命西河郡長史每年帶領二千名騎兵、五百名免刑囚犯協助中郎将保護南單于,冬季屯駐,夏季撤回,從此之後成為常例。

    南單于移居到西河郡後,依然設置諸部落王,協助漢朝戍守北地、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雁門、代郡,諸部落王都率領部衆,替各郡、縣巡邏偵察。

    北單于驚惶恐懼,送回不少被劫掠去的漢朝百姓,以表示善意。

    每當其突擊部隊到南匈奴居住地去時,經過漢朝設置的邊塞亭和烽火台,就緻歉道:“我們隻是征伐叛逆逃走的薁鞬日逐王而已,不敢進犯漢朝居民。

    ” 辛亥(51) 二十七年 夏,大司徒況卒。

     五月,诏三公去“大”名,改司馬曰太尉。

     以趙憙為太尉,馮勤為司徒。

     北匈奴求和親,不許。

     北匈奴遣使詣武威求和親,帝召公卿廷議,不決。

    皇太子言曰:“南單于新附,北虜懼于見伐,故傾耳而聽,争欲歸義耳。

    今未能出兵而反交通北虜,臣恐南單于将有二心,北虜降者且不複來矣。

    ”帝然之,告武威太守勿受其使。

    臧宮、馬武上書曰:“虜今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疲困乏力,不當中國一郡,萬裡死命,縣在陛下。

    豈宜固守文德而堕武事乎?今命将臨塞,厚縣購賞,谕告高句骊、烏桓、鮮卑攻其左,發河西四郡、天水、隴西羌、胡擊其右,如此,北虜之滅,不過數年。

    ”诏報曰:“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百姓驚惶,人不自保,而複欲遠事邊外乎?孔子曰:&lsquo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颛臾。

    &rsquo且北狄尚強,而屯兵警備,傳聞之事,恒多失實。

    誠能舉天下之半以滅大寇,豈非至願!苟非其時,不如息民。

    ”自是諸将莫敢言兵事者。

     壽張侯樊宏卒。

     宏為人謙柔畏慎,每當朝會,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

    所上便宜,手自書寫,毀削草本。

    公朝訪逮,不敢衆對。

    宗族染其化,未嘗犯法。

    帝甚重之。

    及病困,遺令薄葬,一無所用。

    以為棺柩一藏,不宜複見,如有腐敗,傷孝子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

    帝善其令,以書示百官,因曰:“今 辛亥(51) 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七年 夏,大司徒玉況去世。

     五月,下诏令三公将其稱謂中的“大”字去掉,又将司馬改為太尉。

     任命趙憙為太尉,馮勤為司徒。

     北匈奴請求與漢朝和親,劉秀沒有答應。

     北匈奴單于派使者到武威郡請求和親,劉秀召集公卿在朝堂上商議,未能決定。

    皇太子說:“南匈奴單于剛歸附不久,北匈奴懼怕被剿伐,所以傾耳聽命,争着要歸順我朝。

    如今我們沒能出兵征讨,卻反而同北匈奴交好,我恐怕南單于将會生二心,投降的北匈奴也不會再來了。

    ”劉秀贊同這一見解,告訴武威太守不要接待北匈奴使者。

    臧宮、馬武上奏書說:“如今北匈奴遭受瘟疫,人員、牲畜病死,又發生旱災和蝗災,赤地千裡,疲憊困乏,毫無力量,抵不上我朝的一個郡,萬裡之外的垂死生命,懸在陛下的手上。

    難道應當固守文德之治而放棄武力嗎?現在命令将領進軍邊塞,懸以重賞,告訴高句骊、烏桓、鮮卑攻打北匈奴東部,調遣河西四郡、天水、隴西的羌人、胡人攻打其西部,這樣一來,北匈奴的滅亡,不過幾年就能見到了。

    ”劉秀下诏答複說:“如今國家沒有好政策,災禍變異不斷出現,百姓驚慌不安,不能保全自己,而又要去經營遙遠的塞外嗎?孔子說:&lsquo我恐怕季孫家的憂患不是外部的颛臾。

    &rsquo況且北匈奴實力仍然強大,我們還要屯駐軍隊,戒備侵犯,傳聞的事情,總是多有不實之處。

    果真能用全國一半的力量消滅大敵,豈不是我最大的願望!如果時機未到,不如讓百姓休養。

    ”從此将領們無人敢再建議用兵。

     壽張侯樊宏去世。

     樊宏為人謙恭柔和,謹慎小心,每次朝會,他總是提前到達,俯身待命。

    所上奏章都是他親手書寫,随後銷毀底稿。

    朝會時皇上詢問他事情,他不敢當衆回答。

    他的宗族受他影響,沒有人觸犯法律。

    劉秀對他很尊重。

    等到他病重時,遺命實行薄葬,不用任何随葬品。

    他認為棺柩一旦掩埋,不應再見到,如果棺木腐朽敗壞,會令孝順的兒女傷心,因此他囑咐同夫人同墳卻不同穴而葬。

    劉秀贊賞他的遺囑,把他的遺書拿給百官看,并說:“現在 不順壽張侯意,無以彰其德。

    且吾萬歲之後,欲以為式。

    ” 壬子(52) 二十八年 春,以魯益東海。

     徙魯王興為北海王,以魯益東海。

    帝以東海王彊去就有禮,故優以大封,食二十九縣,賜虎贲、旄頭,設鐘簴之樂,拟于乘輿。

     夏六月,沛太後郭氏薨。

     秋八月,遣諸王就國。

     先是,上問趙憙以久長之計,憙請遣諸王就國,上遂遣魯王興、齊王石就國。

    初,馬援兄子婿王磐,平阿侯仁之子也。

    王莽敗,磐擁富赀為遊俠,有名江、淮間。

    遊京師,與諸貴戚友善。

    援謂姊子曹訓曰:“王氏,廢姓也,子石當屏居自守,而反遊京師長者,用氣自行,多所陵折,其敗必也。

    ”後歲餘,磐坐事死。

    磐子肅複出入王侯邸第。

    時禁罔尚疏,諸王皆在京師,競修名譽,招遊士。

    馬援謂司馬呂種曰:“建武之元,名為天下重開,自今以往,海内日當安耳。

    但憂國家諸子并壯而舊防未立,若多通賓客,則大獄起矣。

    卿曹戒慎之!”至是,有上書告肅等受誅之家為諸王賓客,慮因事生亂。

    會更始子壽光侯鯉得幸于沛王,怨劉盆子,結客殺故式侯恭。

    帝怒,沛王坐系诏獄,三日乃得出。

    因诏郡縣收捕諸王賓客,更相牽引,死者以千數。

    呂種亦與其禍,臨命歎曰:“馬将軍神人也!”秋八月戊寅,東海王彊、沛王輔、楚王英、濟南王康、淮陽王延始就國。

     如不遵從壽張侯的遺願,便無法彰顯他的品德。

    況且我死之後,也要依照此法行事。

    ” 壬子(52) 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八年 春,将魯國并入擴大東海國。

     改封魯王劉興為北海王,将魯國并入東海國。

    劉秀認為東海王劉彊行事有禮,所以待他特别優厚,加大封國,食二十九縣,賜給他虎贲武士、騎兵儀仗,擺設木架鐘磬以奏禮樂,同帝王相仿。

     夏六月,沛太後郭氏去世。

     秋八月,讓各諸侯王前往封國。

     此前,劉秀詢問趙憙永保帝業的策略,趙憙請求派各諸侯王回到各自封國去,劉秀就派遣魯王劉興、齊王劉石前往封國。

    當初,馬援哥哥的女婿王磐是平阿侯王仁的兒子。

    王莽敗亡後,王磐擁有大量錢财而成為遊俠,在長江、淮河之間頗有名氣。

    他後來到洛陽來,同皇親國戚們結為好友。

    馬援對姐姐的兒子曹訓說:“王氏家族是敗落之家,王磐本當深居以自保,他反而同洛陽的顯貴們結交,意氣行事,得罪了很多人,他必定會身敗名裂。

    ”過了一年多,王磐果然獲罪被殺。

    但王磐的兒子王肅又出入王侯府第。

    當時,禁令還不嚴密,各諸侯王都住在洛陽,争相博取名譽,招攬賓客。

    馬援對司馬呂種說:“建武開元,重建天下,從今以後海内當日益安定。

    我隻憂慮各位皇子一起長大強壯,而舊有的禁令限制未能恢複,如果他們廣納賓客,那麼大獄就會興起。

    你們要警戒小心此事!”到這時,有人上書控告王肅等被誅殺家族的子弟已成為各諸侯王的賓客,憂慮他們會尋機制造禍亂。

    恰逢更始帝劉玄的兒子壽光侯劉鯉受到沛王的寵信,劉鯉怨恨劉盆子,就糾結賓客殺死故式侯劉恭。

    劉秀大怒,沛王因此獲罪,囚禁于诏獄,三日後才被放出。

    劉秀于是下诏各郡縣搜捕各諸侯王的賓客,加之相互牽連,因此事死去者數以千計。

    呂種也遭此禍,臨死前歎息說:“馬将軍真是神人啊!”秋八月十九日,東海王劉彊、沛王劉輔、楚王劉英、濟南王劉康、淮陽王劉延開始前往封國居住。

     以張佚為太子太傅,桓榮為少傅。

     上大會群臣,問:“誰可傅太子者?”群臣承望上意,皆言太子舅執金吾原鹿侯陰識可。

    博士張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子,為陰氏乎,為天下乎?即為陰氏,則陰侯可;為天下,則固宜用天下之賢才。

    ”帝稱善,曰:“欲置傅者,以輔太子也。

    今博士不難正朕,況太子乎?”即拜佚為太子太傅,以博士桓榮為少傅,賜以辎車、乘馬。

    榮大會諸生,陳其車馬、印绶,曰:“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北匈奴乞和親,許之。

     北匈奴遣使貢馬及裘,更乞和親,并請音樂,又求率西域諸國胡客俱獻見。

    帝下三府議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曰:“臣聞孝宣帝敕邊守尉曰:&lsquo匈奴大國,多變詐,交接得其情,則卻敵折沖;應對入其數,則反為輕欺!&rsquo今北匈奴見南單于來附,懼謀其國,故數乞和親;又遠驅牛馬與漢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貢獻,斯皆外示富強以相欺誕也。

    臣見其獻益重,知其國益虛,歸親愈數,為懼愈多。

    然今既未獲助南,則亦不宜絕北。

    羁縻之義,禮無不答。

    謂可頗加賞賜,略與所獻相當,報答之辭令必有适。

    今立藁草并上,曰:&lsquo單于不忘漢恩,追念先祖舊約,欲求和親以輔身安國,計議甚高,為單于嘉之。

    往者匈奴數有乖亂,呼韓邪、郅支自相仇隙,并蒙孝宣皇帝垂恩救護,故各遣侍子稱藩保塞。

     任命張佚為太子太傅,桓榮為太子少傅。

     劉秀召集百官朝會,詢問:“誰能擔當太子的師傅?”群臣迎合劉秀的心意,都說太子的舅父、執金吾、原鹿侯陰識可以勝任。

    博士張佚嚴肅地說:“如今陛下立太子,是為陰家呢,還是為天下呢?如果為陰家,那麼陰識可擔此任;如果為天下,那麼定當選用天下賢能之才!”劉秀表示贊許,說:“要設置太子太傅,是為了輔佐太子。

    今天博士敢于糾正我的錯誤,何況太子呢?”于是拜張佚為太子太傅,任命博士桓榮為太子少傅,賞賜他們帷車、馬匹。

    桓榮召集全體學生聚會,擺出劉秀賜予的車馬和印信绶帶,說:“我現在得此殊榮,是得力于鑽研古書,你們難道能不努力嗎?” 北匈奴乞求和親,劉秀同意了。

     北匈奴派使者進貢馬匹和裘皮,再次乞求和親,并且請求賞賜漢朝樂器,又請求率領西域各國使者一同進貢朝見。

    劉秀命令太尉、司空、司徒三府商議如何答複才最合适,司徒掾班彪說:“我聽說漢宣帝曾命令戍邊官員說:&lsquo匈奴是大國,狡詐多變,同它交往,如能得到它的真情實意,那麼它能為我們沖殺退敵;如果落入它的圈套,那麼反而會受到輕視欺侮。

    &rsquo如今北匈奴單于見南單于前來歸附,害怕我們謀算他的國家,因此屢次乞求同我朝和親;又從遠方驅趕牛馬同我朝邊民互市貿易,還幾次派遣地位顯赫的藩王前來,進貢物品繁多,這些都是表面上顯示富強來欺騙我們的行為。

    我見北匈奴進貢物品越貴重,知道它的實力越虛弱;求和親的次數越多,它的恐懼就越大。

    但是現在既然我們未能幫助南匈奴出兵打北匈奴,也就不應當與北匈奴斷交。

    按照安撫籠絡的原則,外族緻禮,也不能沒有酬答。

    我認為可以多加賞賜,其價值與貢品大體相當,回信的言辭、口氣一定要恰當。

    我現在将已拟好的草稿一并呈上,信的内容如下:&lsquo單于不忘漢朝恩德,追念先祖制訂的舊和約,想要和親以求保身安國,這項策略十分高明,對單于的做法深表贊許。

    從前匈奴多有内亂,呼韓邪、郅支兩單于相互敵視而生嫌隙,他們承蒙宣帝垂恩救護,所以各自派遣王子做人質,自稱藩屬,保衛漢朝邊塞。

     其後郅支忿戾,自絕皇澤,而呼韓附親,忠孝彌著。

    及漢滅郅支,遂保國傳嗣,子孫相繼。

    今南單于攜衆向南,款塞歸命,自以呼韓嫡長,次第當立,而侵奪失職,猜疑相背,數請兵将,歸掃北庭,策略紛紛,無所不至。

    惟念斯言不可獨聽,又以北單于比年貢獻,欲修和親,故拒而未許,将以成單于忠孝之義。

    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妾,殊俗百蠻,義無親疏,服順者褒賞,畔逆者誅罰。

    善惡之效,呼韓、郅支是也。

    今單于欲修和親,款誠已達,何嫌而欲率西域諸國俱來獻見?西域國屬匈奴,與屬漢何異?單于數連兵亂,國内虛耗,貢物裁以通禮,何必獻馬、裘?今赍雜缯五百匹,弓鞬丸一,矢四發,遺單于;又賜獻馬左骨都侯、右谷蠡王雜缯各四百匹,斬馬劍各一。

    單于前言先帝時所賜呼韓邪竽、瑟、空侯皆敗,願複裁賜,念單于國尚未安,方厲武節,以戰攻為務,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劍,故未以赍。

    朕不愛小物,于單于便宜所欲,遣驿以聞。

    &rsquo”帝悉納從之。

     癸醜(53) 二十九年 春二月朔,日食。

     甲寅(54) 三十年 春二月,帝東巡。

     後來郅支單于翻臉,自己斷絕漢朝恩信;而呼韓邪單于歸附親近漢朝,忠孝更加顯著。

    等到漢朝殲滅郅支單于後,呼韓邪單于得以保國傳位,子孫相繼為單于。

    如今南匈奴單于率領部衆向南來,到邊塞歸附,自認為是呼韓邪嫡傳長子,按照次序應當立為單于,因被侵奪而失去王位,又遭到猜疑,所以分裂背棄,他多次請求漢朝派出兵将,要返回故土,掃平北匈奴王庭,為了說動漢朝,采取各種策略,無所不用其極。

    隻是我朝顧念他的話不能偏聽偏信,又因為北匈奴單于連年進貢,想與我朝修好并請求和親,所以沒有答應南匈奴的要求,目的是成全北單于的忠孝之心。

    漢朝秉承威望和信義,統率天下萬國,日月所照之處,都是漢朝的臣屬;對待風俗不同的異族,在道義上不分親疏,對順服者予以褒獎,對叛逆者予以誅罰。

    獎善懲惡的效應,在呼韓邪、郅支二人身上早已得到驗證。

    如今北單于想同我朝和親,并已表達了至誠之意,還有什麼嫌疑而要率領西域各國使者一同前來進貢朝見呢?西域各國臣屬匈奴,與臣屬漢朝有什麼不同呢?北匈奴連年遭受兵災戰亂,國内财力空虛耗盡,貢品隻為了交往的禮節,何必要獻來馬匹、裘皮?現在将各色絲綢五百匹、弓箭套一副、箭四支贈予單于,再賞賜獻來馬匹的左骨都侯、右谷蠡王各色絲綢各四百匹、斬馬劍各一柄。

    單于先前曾說漢朝先帝賜給呼韓邪單于的竽、瑟和箜篌都已毀壞,希望再度賞賜,考慮到單于的國家尚未安定,正應厲兵秣馬而崇尚武功,以戰鬥攻敵為當務之急,竽、瑟的用途不如良弓和利劍,故而沒有賞賜。

    我不吝惜小物件,對于單于想要的東西,派使者告知即可。

    &rsquo”劉秀完全采納了班彪的建議。

     癸醜(53) 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九年 春二月初一,出現日食。

     甲寅(54) 漢光武帝建武三十年 春二月,劉秀到東方巡視。

     群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禅泰山。

    ”诏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lsquo吾誰欺,欺天乎?&rsquo&lsquo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rsquo何事污七十二代之編錄?若郡縣遠遣吏上壽,盛稱虛美,必髡,令屯田。

    ”于是群臣不敢複言。

     閏月,還宮。

     有星孛于紫宮。

     夏,大水。

     膠東侯賈複卒。

     複從征伐,未嘗喪敗,數與諸将潰圍解急。

    帝以複敢深入,希令遠征,而壯其勇節,常自從之,故少方面之勳。

    諸将每論功伐,複未嘗有言,帝辄曰:“賈君之功,我自知之。

    ” 乙卯(55) 三十一年 夏五月,大水。

     晦,日食。

     蝗。

     丙辰(56) 建武中元元年 春正月,以第五倫為會稽太守。

     京兆掾第五倫領長安市,公平廉介,市無奸枉。

    每讀诏書,歎息曰:“此聖主也,一見決矣。

    ”後補淮陽王醫工長。

    王入朝,倫随官屬得會見。

    帝問以政事,倫因此酬對,帝大悅。

    明日,複特召入,與語至夕。

    以倫為扶夷長,未到官,追拜會稽太守。

    為政清而有惠,百姓愛之。

     二月,帝東巡,封泰山,禅梁陰。

     上讀《河圖會昌符》曰:“赤劉之九,會命岱宗。

    ”上 群臣向劉秀建議:“陛下即位已三十年,應當到泰山封禅,祭祀天地。

    ”劉秀下诏說:“朕在位三十年來,百姓怨氣滿腹,《論語》說:&lsquo我欺騙誰,難道欺騙上天嗎?&rsquo&lsquo居然以為泰山的神靈不如林放嗎?&rsquo為什麼要玷污記載着七十二位封禅泰山的賢君的史冊呢?如果各郡縣遠道派來官員上壽,用虛浮溢美之詞歌功頌德,朕一定處以髡刑,剃去他們的頭發,讓他們去邊疆屯田。

    ”于是衆大臣不敢再提議封禅。

     閏三月,劉秀返回洛陽皇宮。

     紫宮星座附近出現彗星。

    夏,發生水災。

     膠東侯賈複去世。

     賈夏跟随劉秀出征作戰,從未打過敗仗,并多次同衆将領沖破包圍解救危難。

    劉秀由于賈複敢于深入敵軍,過于勇猛,很少命他遠征,但又贊賞他的忠勇,常常讓他親随自己征戰,所以賈複缺少獨當一面的功勳。

    将領們每次議戰功時,賈複從不講話,劉秀就說:“賈複的功勞,我自己知道。

    ” 乙卯(55) 漢光武帝建武三十一年 夏五月,發生水災。

     最後一天,出現日食。

     發生蝗災。

     丙辰(56) 漢光武帝建武中元元年 春正月,任命第五倫為會稽太守。

     京兆掾第五倫管理長安的集市,他公平正直,廉潔耿介,市場上沒有奸邪冤枉的事情發生。

    他每次讀诏書都歎息說:“這是聖明的君主,見一面就能決定我的大事。

    ”後來,他升任淮陽王醫工長。

    淮陽王進京朝見,第五倫随同其他官屬得以會見劉秀。

    劉秀詢問政事,第五倫乘機應答,劉秀十分高興。

    第二天,又特意召第五倫入朝晉見,同他交談直到黃昏。

    任命第五倫為扶夷縣長,還未到任,又被任命為會稽太守。

    第五倫主持政務清明廉潔,廣施恩惠,百姓們愛戴他。

     二月,劉秀到東方巡視,在泰山祭祀天神,在梁陰祭祀地神。

     劉秀讀《河圖會昌符》,書中說:“赤劉之九,會命岱宗。

    ”劉秀 感此文,乃诏虎贲中郎将梁松等按索《河洛谶文》,言九世當封禅者凡三十六事。

    于是張純等複奏請封禅,上乃許焉。

    诏有司求元封故事,當用方石再累,玉檢、金泥。

    上以石功難就,欲因孝武故封石,置玉牒其中,梁松争以為不可,乃命石工取完青石,無必五色。

    丁卯,車駕東巡。

    二月己卯,幸魯,進幸泰山。

    辛卯晨,燎,祭天于泰山下南方,群神皆從,用樂如南郊。

    事畢,至食時,天子禦辇登山。

    日中後,到山上,更衣。

    晡時,升壇北面,尚書令奉玉牒檢,天子以寸二分玺親封之,訖,太常命驺騎二千餘人發壇上方石,尚書令藏玉牒已,複石覆訖,尚書令以五寸印封石檢。

    事畢,天子再拜,群臣稱萬歲,乃複道下。

    夜半後,上乃到山下,百官明旦乃訖。

    甲午,禅祭地于梁陰,以高後配,山川群神從,如元始中北郊故事。

     三月,司空純卒。

     夏四月,帝還宮。

     赦,改元。

    六月,以馮鲂為司空。

     司徒勤卒。

     京師醴泉出,赤草生,郡國言甘露降。

     群臣奏言:“靈物仍降,宜令太史撰集,以傳來世。

    ”帝不納。

    常自謙無德,每郡國所上,辄抑而不當,故史官罕得而記焉。

     秋,蝗。

     冬十月,以李?為司徒。

     尊薄太後曰高皇後,遷呂太後主于園。

    薄後配食地祇,呂後四時上祭。

     十一月晦,日食。

     起明堂、靈台、辟雍,宣布圖谶于天下。

     被這句話觸動,就下诏令虎贲中郎将梁松等人對《河洛谶文》進行考證,該書提到漢朝九世應去泰山封禅的總共有三十六處。

    于是張純等人再次奏請劉秀到泰山封禅,劉秀這才同意。

    劉秀下诏讓有關官員查考漢武帝元封時期封禅的舊例,查出應當用可以對合的巨型方石、玉制封匣和用水銀與黃金制成的封泥。

    劉秀認為巨型方石費功難做,想利用漢武帝時的舊方石,把上奏天神的玉牒放在其中,梁松力争認為不能那樣做,于是劉秀令石工采用完整的青石刻制方石,而不一定要五色俱全。

    二十八日,劉秀東行巡視。

    二月初十,到達魯國,進而前往泰山。

    二十二日,清晨,燃起柴火,在泰山南麓下祭天,并随着祭祀衆神,使用在京城南郊祭天時所奏禮樂。

    祭祀結束後,已到上午辰時,劉秀坐禦用挽車登泰山。

    午時後到達山頂,更換祭服。

    到傍晚申時,劉秀登上祭壇,面向北方,尚書令捧上玉牒和玉匣,劉秀親自用一寸二分的禦玺钤封,封好後,太常命騎士二千多人擡起祭壇上的方石,尚書令把玉牒藏入後,再用方石蓋好,然後尚書令再用五寸印钤封石匣。

    儀式完畢,劉秀兩次叩拜,百官齊呼萬歲,然後從原路下山。

    深夜子時後劉秀才到達山下,百官次日清晨才全部下山。

    二十五日,在梁陰祭祀地神,以高後配享,随着祭祀山川衆神,如同漢平帝元始年間在長安北郊祭地的舊例。

     三月,司空張純去世。

     夏四月,劉秀返回洛陽皇宮。

     大赦天下,改年号。

     六月,任命馮鲂為司空。

     司徒馮勤去世。

     京城洛陽有甘泉湧出,長出赤草,各郡、封國奏報天降甘露。

     群臣奏稱:“祥瑞頻繁降臨,應當命令太史收集,載入史冊,以流傳後世。

    ”劉秀不同意。

    劉秀經常謙虛地認為自己沒有帝王德行,每當各郡、封國呈上祥瑞降臨的奏章,他總是壓下來,表示不敢當,所以史官很少得到材料而記錄下來。

     秋,發生蝗災。

     冬十月,任命李?為司徒。

     追尊薄太後為高帝皇後,将呂太後的牌位遷到墓園。

    薄太後在地神之旁配享,對呂太後四季祭祀。

     十一月最後一天,出現日食。

     興建明堂、靈台、辟雍,向天下宣布符書、谶文。

     初,上以《赤伏符》即帝位,由是信用谶文,多以決定嫌疑。

    給事中桓譚上疏谏曰:“凡人忽于見事而貴于異聞。

    觀先王之所紀述,鹹以仁義正道為本,非有奇怪虛誕之事。

    蓋天道性命,聖人所難言也,自子貢以下不得而聞,況後世淺儒能通之乎?今諸巧慧小才、伎數之人,增益圖書,矯稱谶記,以欺惑貪邪,诖誤人主,焉可不抑遠之哉?臣譚伏聞陛下窮折方士黃白之術,甚為明矣,而乃欲聽納谶記,又何誤也!其事雖有時合,譬猶蔔數隻偶之類。

    陛下宜垂明聽,發聖意,屏群小之曲說,述五經之正義。

    ”疏奏,帝不悅。

    會議靈台所處,帝謂譚曰:“吾欲以谶決之。

    ”譚默然,良久曰:“臣不讀谶。

    ”帝問其故,譚複極言谶之非經。

    帝大怒,曰:“桓譚非聖無法,将下,斬之!”譚叩頭流血,良久,乃得解。

    出為六安郡丞,道病卒。

     南單于比死,弟莫立。

     帝遣使赍玺書拜授玺绶,賜以衣冠及缯彩,是後遂以為常。

     丁巳(57) 二年 春正月,初立北郊,祀後土。

     二月,帝崩。

     帝崩于南宮前殿,年六十二。

    帝每旦視朝,日仄乃罷,數引公卿、郎将講論經理,夜分乃寐。

    皇太子見帝勤勞不怠,承間谏曰:“陛下有禹、湯之明,而失黃、老養性之福, 當初,劉秀因《赤伏符》的預言而登上皇位,因此相信符谶,多用它們來解決疑難問題。

    給事中桓譚上書勸谏說:“普通人總是忽略常見的事物而看重奇異的傳聞。

    察看先世聖明帝王的傳記,都以仁義正道為根本,并無奇異怪誕虛幻的事情。

    天道與命運,是聖人也難以預言闡釋的,自子貢以後已經聽不到孔子講述,何況後世的淺薄儒生能通曉它們嗎?現在一些有小聰明、小技能的人,随意增改圖書,假稱是谶文、符命,用來欺騙迷惑貪心而不正派的人,誤導君主,豈能不對他們拒而遠之呢?我聽說陛下對方士燒煉丹藥、點化金銀之術完全否定,甚為英明,卻願意聽從采納符谶上的預言,這又是何等的失誤!預言雖然有時恰與事實相符,但隻不過像占蔔單雙之類,總有巧合。

    陛下應當聽取正确意見,發揚聖明思想,摒棄小人的邪說,遵循儒家五經所講述的正道。

    ”奏書呈上後,劉秀看了很不高興。

    正巧要議定靈台的位置,劉秀對桓譚說:“我想用符谶決定此事。

    ”桓譚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才說:“我不讀符谶之書。

    ”劉秀問他是什麼緣故,桓譚又極力陳述符谶之書離經叛道。

    劉秀大怒,說:“桓譚诋毀神聖,目無國法,把他拉下去,斬首!”桓譚叩頭請罪,頭上都流出血來,過了很久,劉秀的怒氣才得以平息。

    桓譚被調出洛陽,擔任六安郡丞,在赴任途中病故。

     南匈奴單于比去世,他的弟弟莫繼位。

     劉秀派使者帶着诏書前往,舉行授予玺印绶帶的儀式,并賞賜南單于官服、官帽和彩色綢緞,自此之後便形成常例。

     丁巳(57) 漢光武帝建武中元二年 春正月,在京城洛陽的北郊開始設立社壇,祭祀後土神。

    二月,劉秀去世。

     劉秀在南宮前殿去世,享年六十二歲。

    劉秀生前每天早晨升朝理政,午後才散朝,還屢次召見公卿、郎将講論經書義理,到半夜才睡。

    皇太子見他辛勤勞苦而不倦怠,就找機會勸谏說:“陛下有夏禹、商湯的聖明,卻沒有黃帝、老子的頤養天性的福分, 願頤愛精神,優遊自甯。

    ”帝曰:“我自樂此,不為疲也。

    ”雖以征伐濟大業,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進文吏,明慎政體,總覽權綱,量時度力,舉無過事,故能恢複前烈,身緻太平。

     太尉趙憙典喪事。

    時經王莽之亂,舊典不存,皇太子與諸王雜坐同席,藩國官屬出入宮省,與百僚無别。

    憙正色,橫劍殿階,扶下諸王以明尊卑;奏遣谒者将護官屬分止他縣,諸王并令就邸,唯朝晡入臨。

    整禮儀,嚴門衛,内外肅然。

     山陽王荊哭臨不哀,而作飛書,令蒼頭詐稱大鴻胪郭況書與東海王彊,言其無罪被廢,及郭後黜辱,勸令東歸舉兵以取天下,且曰:“高祖起亭長,陛下興白水,何況于王,陛下長子、故副主哉?當為秋霜,無為檻羊。

    人主崩亡,闾閻之伍尚為盜賊,欲有所望,何況王邪?”彊得書惶怖,即執其使,封書上之。

    明帝以荊母弟,秘其事,遣荊出止河南宮。

     太子莊即位,尊皇後曰皇太後。

     三月,葬原陵。

    夏四月,以鄧禹為太傅,東平王蒼為骠騎将軍。

     诏曰:“方今上無天子,下無方伯,若涉淵水而無舟楫。

    夫萬乘至重而壯者慮輕,實賴有德,左右小子。

    高密侯禹,元功之首;東平王蒼,寬博有謀。

    其以禹為太傅,蒼為骠騎将軍。

    ”蒼懇辭,帝不許。

    又诏骠騎将軍置長史、掾史員四十人, 希望您能愛惜身體、保養精神,悠遊歲月而自求甯靜。

    ”劉秀說:“我自己樂于這樣,并不覺得疲倦。

    ”劉秀雖然靠征戰和武力建立帝業,但等到天下平定後,他就遣退有功的武将,而選拔任用文官,清醒謹慎地制定國策,總攬大權,審時度勢,量力而行,措施得當,所以能恢複前代帝王的功業,有生之年實現了天下太平。

     太尉趙憙主持喪事。

    當時經曆了王莽之亂,舊的典章制度已不複存在,皇太子同諸親王混雜而坐,不分次序;封國的官屬出入宮禁與朝廷百官并無區别。

    趙憙神色嚴肅,手按劍柄站在殿階上,将諸位親王扶下正殿,以明确尊卑之分;還上奏書,請求派谒者護送各封國的官屬分别遷到外縣居住,命諸位親王回到他們在京城的官邸,隻準上午和下午入宮哭悼。

    這使禮儀整齊分明,門禁森嚴,朝廷内外井然有序。

     山陽王劉荊哭悼先帝時不悲傷,卻寫了一封匿名信,派他的奴仆詐稱大鴻胪郭況寫信給東海王劉彊,信上說劉彊無罪而被廢去皇太子之位,母親郭皇後也被罷黜受辱,勸劉彊回到東方的封國興兵舉事,奪取天下,并且說:“漢高祖起兵時隻是一個小小亭長;陛下在白水鄉間興起,建立了帝業;何況對于您,身為先王長子,原來的儲君呢?您應當做秋天的寒霜,肅殺萬物;不要做圈欄中的羊,任人宰割。

    皇上去世,平民百姓尚且要做盜賊,要有所圖謀,何況您這位王爺呢?”劉彊收到信後惶恐不安,立即抓了送信人,将原信封好,上呈給明帝。

    明帝因劉荊是同母胞弟,對這件事保守秘密,讓劉荊出洛陽,到河南宮居住。

     皇太子劉莊繼位,尊先皇皇後為皇太後。

     三月,将劉秀葬在原陵。

     夏四月,任命鄧禹為太傅,任命東平王劉蒼為骠騎将軍。

     明帝下诏說:“朕如今上無先皇教導,下無重臣輔佐,就像涉越深淵而沒有舟船槳楫。

    皇帝的責任極為重大,然而年輕人考慮問題往往輕率,實在是有賴于德高望重的長輩來輔佐朕。

    高密侯鄧禹位居各位功臣之首,東平王劉蒼寬厚淵博而有智謀。

    任命鄧禹為太傅,劉蒼為骠騎将軍。

    ”劉蒼懇切推辭,明帝不同意。

    明帝又下诏令骠騎将軍官府中設置長史、掾史等官吏四十人, 位在三公上。

    蒼嘗薦西曹掾吳良,帝曰:“薦賢助國,宰相之職也。

    蕭何舉韓信,設壇而拜,不複考試。

    今以良為議郎。

    ” 燒當羌反,遣兵擊之,敗沒。

    冬,複遣馬武等讨之。

     初,燒當羌豪滇良擊破先零,奪居其地。

    滇良卒,子滇吾與弟滇岸率衆寇隴西,敗太守劉盱于允街,于是守塞諸羌皆叛。

    诏谒者張鴻領諸郡兵擊之,戰于允吾,鴻軍敗沒。

    冬十一月,複遣中郎将窦固監捕虜将軍馬武等二将軍四萬人讨之。

     戊午(58) 顯宗孝明皇帝永平元年 春正月,朝原陵。

     帝率公卿以下朝于原陵,如元會儀。

    乘輿拜神坐,退,坐東廂;侍衛官皆在神坐後,太官上食,太常奏樂;郡國上計吏以次前,當神軒占其郡谷價及民所疾苦。

    是後遂以為常。

     夏五月,太傅高密侯鄧禹卒。

     谥曰元。

     東海王彊卒。

     東海王彊病,上遣使者、太醫乘驿視疾,絡繹不絕。

    诏沛王輔等詣魯省疾。

    戊寅,彊薨。

    臨終,上疏謝恩,言:“身既天命,孤弱複為皇太後、陛下憂慮,誠悲誠慚!息政,小人也, 使骠騎将軍的地位在三公之上。

    劉蒼曾經舉薦西曹掾吳良,明帝說:“舉薦賢能,協助治國,是宰相的職責。

    蕭何舉薦韓信,就當即設壇授官,不再考試。

    現在任命吳良為議郎。

    ” 燒當羌人叛亂,明帝派軍隊讨伐,被打敗,全軍覆沒。

    冬,明帝又派馬武等征讨羌人。

     當初,燒當羌部落首領滇良打敗先零羌部落,搶占了他們的領地。

    滇良去世後,他的兒子滇吾和弟弟滇岸一起率領部衆侵犯隴西郡,在允街打敗了隴西郡太守劉盱,于是原來守衛隴西郡邊塞的羌人全都反叛漢朝。

    明帝下诏命令谒者張鴻統領各邊郡兵馬讨伐羌人,在允吾同羌人交戰,張鴻的部隊戰敗,全軍覆沒。

    冬十一月,明帝又派中郎将窦固監督捕虜将軍馬武等兩名将軍率領四萬人讨伐羌人。

     漢明帝 戊午(58) 漢明帝永平元年 春正月,朝拜原陵。

     明帝率領公卿及百官在原陵朝拜,如同光武帝劉秀生前舉行元旦朝會的儀式。

    明帝先在劉秀的牌位前叩拜,然後退下,坐在東廂;侍衛官全都站在牌位之後,太官獻上禦膳,太常演奏音樂;各郡、封國呈送年終考績的官員依次上前,在供奉光武帝牌位的堂上奏報本地糧價和人民疾苦。

    此後這項儀式便成為常例。

     夏五月,太傅高密侯鄧禹去世。

     谥号為“元”。

     東海王劉彊去世。

     東海王劉彊病重,明帝派遣使者、禦醫乘坐驿車前去探望診治病情,來來往往的車馬絡繹不絕。

    明帝诏命沛王劉輔等親王前往魯城探望病情。

    二十二日,劉彊去世。

    他臨死前上奏書謝恩,其中寫道:“我自己是短命,留下的孤兒幼子還要讓皇太後和陛下憂慮,我真是又悲痛又慚愧!我的兒子劉政還是個小孩子, 猥當襲臣後,必非所以全利之也,願還東海郡。

    今天下新罹大憂,惟陛下加供養皇太後,數進禦餐。

    臣彊困劣,言不能盡意,願并謝諸王,不意永不複相見也!”帝覽書悲恸,從太後出幸津門亭發哀,使大司空持節護喪事,贈送以殊禮,诏楚王英等及京師親戚皆會葬。

    帝追惟彊深執謙儉,不欲厚葬以違其意,于是特诏:“遣送之物,務從約省,衣足斂形,茅車瓦器,物減于制,以彰王卓爾獨行之志。

    ”将作大匠留起陵廟。

     秋七月,馬武等擊羌,破之。

     祭肜讨烏桓,大破之。

    罷緣邊屯兵。

     遼東太守祭肜使偏何讨赤山烏桓,大破之,斬其魁帥。

    塞外震詟,西自武威,東盡玄菟,皆來内附,野無風塵,乃悉罷緣邊屯兵。

     好畤侯耿弇卒。

     己未(59) 二年 春正月,宗祀光武皇帝于明堂,始服冠冕、玉佩。

    登靈台,望雲物。

     三月,臨辟雍,行大射禮。

     冬十月,行養老禮。

     上幸辟雍,初行養老禮,以李躬為三老,桓榮為五更。

    三老服都纻大袍,冠進賢,扶玉杖。

    乘輿到辟雍禮殿,禦坐東廂,遣使者安車迎三老、五更于太學講堂。

    天子迎于門屏,交禮,道自阼階,三老升自賓階。

    至階,天子揖如禮。

    三老升,東面,三公設幾,九卿正履,天子親袒割牲, 如果勉強繼承我的爵位和封國,一定不是保全他有益于他的辦法,我請求交還東海封國,恢複為東海郡。

    如今天下剛遭受大喪,願陛下加意奉養皇太後,多進飯食。

    我困頓低劣,言辭不能表達全部心意,願一并答謝各位親王,想不到我們永遠不能再見面了!”明帝看到奏書異常悲痛,跟随太後出洛陽城,到津門亭為劉彊舉哀,命令大司空持符節監察喪事的辦理,對劉彊的賞賜贈予超過普通的禮儀,下诏令楚王劉英等親王及在京城的親戚們都去參加葬禮。

    明帝追憶劉彊堅持謙恭節儉,不想實行厚葬來違背劉彊的原意,于是發布特诏:“東海王的随葬物品務必符合簡單節儉的原則,壽衣足以包住身體即可,用茅編之車、陶器和瓦器,物品少于通常的制度規定,以此顯示東海王卓爾不群、獨行特立的志向。

    ”命令将作大匠留在東海國營建王陵祭廟。

     秋七月,馬武等攻打羌人,大敗敵軍。

     祭肜讨伐烏桓,大敗敵人。

    撤銷在邊境戍守屯田的軍隊。

     遼東太守祭肜令偏何讨伐赤山的烏桓部落,大敗烏桓人,斬殺其首領。

    塞外震驚恐懼,西起武威郡,東到玄菟郡,外族人都來歸附漢朝,四野不再有烽煙和戰塵,于是漢朝将沿邊屯田戍守的軍隊全部撤回。

     好畤侯耿弇去世。

     己未(59) 漢明帝永平二年 春正月,在明堂為光武帝舉行祭祀典禮,初次戴上專用冠帽和玉佩。

    明帝登上靈台,察看天象。

     三月,明帝來到辟雍,舉行大射禮。

     冬十月,舉行養老禮。

     明帝來到辟雍,首次舉行養老禮,任命李躬為三老,桓榮為五更。

    三老穿麻布袍,戴進賢冠,手扶玉杖。

    明帝進到辟雍的禮殿,坐在東廂,派使者用安車迎接三老、五更到太學講堂。

    明帝在門屏風處相迎,互相行禮,然後明帝從東階引路,三老從西階登堂。

    到達階頂後,明帝按禮儀作揖。

    三老登上講堂,面向東方,由三公擺設幾案,九卿将鞋放正,明帝親自卷起衣袖切割祭肉, 執醬而饋,執爵而酳,祝鲠在前,祝在後。

    五更南面,三公進供,禮亦如之。

    禮畢,引桓榮及弟子升堂,上自為下說,諸儒執經問難于前,冠帶搢紳之人圜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

    于是下诏賜榮爵關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祿養終厥身。

    賜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斤。

     上自為太子,受《尚書》于桓榮,及即帝位,猶尊榮以師禮。

    常幸太常府,令榮坐,東面,設幾杖,會百官及榮門生數百人,上親自執業。

    諸生或避位發難,上謙曰:“大師在是。

    ”既罷,悉以太官供具賜太常家。

    榮每疾病,帝辄遣使者存問,太官、太醫相望于道。

    及笃,上疏謝恩,讓還爵土。

    帝幸其家問起居,入街下車,擁經而前,撫榮垂涕,賜以床茵、帷帳、刀劍、衣被,良久乃去。

    自是,諸侯、将軍、大夫問疾者,不敢複乘車到門,皆拜床下。

    榮卒,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賜冢茔于首山之陽。

    子郁當嗣,讓其兄子汎,帝不許,郁乃受封,而悉以租入與之。

    帝以郁為侍中。

     中山王焉就國。

     上以中山王焉,郭太後少子,太後尤愛之,故獨留京師。

    至是,始與諸王俱就國,賜以虎贲、官騎,恩寵尤厚,獨得往來京師。

    帝禮待陰、郭,每事必均,數受賞賜,恩寵俱渥。

     捧上醬汁請三老食用,手執盛酒之爵向三老敬酒,先祝三老進餐不梗,後祝其咽食不噎。

    五更面向南方,由三公進奉肉和酒,禮儀和進奉三老相同。

    儀式結束後,召桓榮和他的學生登上講堂,明帝親自講論經書,儒生們手執經書在明帝前詢問疑難之處,環繞在辟雍門外橋上觀看和聆聽的官吏和士人,數以億萬計。

    于是明帝下诏,賜封桓榮為關内侯,三老、五更都終身享有二千石俸祿。

    又賞賜全國的三老,每人一石酒,四十斤肉。

     明帝做太子時,向桓榮學習《尚書》,等到登上皇位後,仍然用老師之禮尊奉桓榮。

    明帝曾到太常府去,讓桓榮面東而坐,自己為他擺設幾案和手杖,召集百官和桓榮的學生數百人,他本人手裡拿着經書聽講。

    有的儒生離開座位向明帝提出疑難問題,明帝謙虛地說:“老師在此,我這個學生怎能講解呢?”事後,明帝把太官為他供應的食物全部賞賜給桓榮家。

    每當桓榮生病,明帝就派使者前去探問病情,送食物的太官和治病的太醫來往不絕,前後相望。

    等到桓榮病重,上書謝恩,請求交還爵位和封地。

    明帝親臨其家去詢問病情,車剛到街口就下了車,手抱經書來到病榻前,撫摸着桓榮流下眼淚,賞賜桓榮床墊、帷帳、刀劍、衣服、被褥,坐了很久才離去。

    從此之後,前往探望桓榮的諸侯、将軍、大夫們不敢再乘車直抵桓榮家大門,都走到病床前拜見桓榮。

    桓榮去世後,明帝換上喪服親自吊唁送葬,在首山南麓賜給桓榮一塊墓地。

    桓榮的兒子桓郁應當繼承爵位,他要讓給自己哥哥的兒子桓汎,明帝不許,桓郁這才接受封爵,但他把封地上的田租收入全都送給桓汎。

    明帝又任命桓郁為侍中。

     中山王劉焉前往他的封國居住。

     明帝因中山王劉焉是郭太後的小兒子,陰太後尤為寵愛他,所以隻把他一人留在京城洛陽居住。

    到這時,才開始讓他與諸位親王全部前往各自的封國,賞賜給劉焉虎贲武士、騎士,恩寵特别豐厚,隻準他一人自由來往京城。

    明帝對陰太後和郭太後所生的各位親王都以禮相待,事事都必定平等,親王們常受到賞賜,享有深厚的恩寵。

     帝如長安。

     十一月,遣使者以中牢祠蕭何、霍光。

    帝過,式其墓。

    是月,還宮。

     庚申(60) 三年 春二月,太尉憙、司徒?免,以郭丹為司徒,虞延為太尉。

     立貴人馬氏為皇後,子炟為皇太子。

     後,援之女也,光武帝時,以選入太子宮,能奉承陰後,傍接同列,禮則修備,上下安之,遂見寵異。

    及帝即位,為貴人。

    時後前母姊女賈氏亦以選入,生皇子炟。

    帝以後無子,命養之,謂曰:“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養不至耳。

    ”後于是盡心撫育,勞悴過于所生。

    太子亦孝性純笃,母子慈愛,始終無纖介之間。

    後常以皇嗣未廣,薦達左右,若恐不及。

    後宮有進見者,每加慰納;若數所寵引,辄增隆遇。

    及有司奏立長秋宮,帝未有所言,皇太後曰:“馬貴人德冠後宮,即其人也。

    ”後既正位宮闱,愈自謙肅,好讀書,常衣大練,裙不加緣。

    朔、望諸姬主朝請,望見後袍衣疏粗,以為绮縠,就視,乃笑。

    後曰:“此缯特宜染色,故用之耳。

    ”群臣奏事有難平者,帝數以試後,後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然未嘗以家私幹政事,帝由是寵敬,始終無衰焉。

     圖畫中興功臣于雲台。

     帝思中興功臣,乃圖二十八将于南宮雲台,以鄧禹為首,次馬成、吳漢、王梁、賈複、陳俊、耿弇、杜茂、寇恂、傅俊、岑彭、堅镡、馮異、王霸、朱祜、任光、祭遵、李忠、 明帝前往長安。

     十一月,派使者用中牢禮節祭祀蕭何和霍光。

    明帝經過他們的墓地時,站在車上手扶橫木,俯身緻敬。

    當月,返回洛陽皇宮。

     庚申(60) 漢明帝永平三年 春二月,太尉趙憙、司徒李?被免職,任命郭丹為司徒,虞延為太尉。

     立貴人馬氏為皇後,皇子劉炟為皇太子。

     皇後是馬援之女,光武帝時被選入太子宮,能侍奉順承陰皇後,和同輩友好相處,禮數周全,使得上下和睦,所以特别受到寵幸。

    等到明帝繼位後,被封為貴人。

    當時她的異母姐姐的女兒賈氏也被選入宮中,生下皇子劉炟。

    明帝因馬氏沒有兒子,命她抱養劉炟,對她說:“人不一定要自己生養兒子,隻擔心愛護不夠、養育不周罷了。

    ”于是馬氏盡心撫育劉炟,操勞辛苦勝過親生母親。

    劉炟也天性孝順,母慈子愛,兩人之間始終不存任何芥蒂。

    馬氏常因明帝子嗣不多,向明帝推薦她身邊的美女,唯恐做得不周全。

    後宮中如有人被明帝召幸,她往往加以慰問和接見;如果有人被多次寵幸,她就給予隆重的待遇。

    等到有關官員奏請選立皇後,明帝尚未開口,陰太後就說:“馬貴人在後宮中品德最佳,就是皇後的人選啊。

    ”馬氏登上皇後之位以後,更加自謙莊重,愛讀書,常穿粗絲衣服,裙服不加邊緣裝飾。

    每月的初一、十五,嫔妃和公主們入宮請安,遠遠望見皇後衣着簡單粗糙,還以為是特制的絲綢,走近一看,才笑了起來。

    皇後說:“這種綢料特别适宜染色,所以用它。

    ”百官奏書中有難以決定的事情時,明帝多次拿來測試皇後的才識和品性,皇後就分析推理,一一得出了真實情況,然而她從未因自己家裡的私事幹預政事,因此明帝對她既寵愛又敬重,始終沒有減弱。

     明帝令在雲台上為有功于漢朝中興的大臣畫像。

     明帝懷念中興功臣,就在南宮雲台上畫二十八位将領的肖像,鄧禹位居第一,其次是馬成、吳漢、王梁、賈複、陳俊、耿弇、杜茂、寇恂、傅俊、岑彭、堅镡、馮異、王霸、朱祜、任光、祭遵、李忠、 景丹、萬修、蓋延、邳肜、铫期、劉植、耿純、臧宮、馬武、劉隆,又益以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

    馬援以椒房之親,獨不與焉。

     夏六月,有星孛于天船北。

     大起北宮,既而罷之。

     時天旱,尚書仆射鐘離意詣阙,免冠,上疏曰:“昔成湯遭旱,以六事自責。

    竊見北宮大作,民失農時。

    自古非苦宮室小狹,但患民不安甯。

    宜且罷止,以應天心。

    ”帝策诏報曰:“湯引六事,咎在一人。

    其冠、履,勿謝!”又敕大匠止作諸宮,減省不急。

    诏因謝公卿百僚,遂應時澍雨。

    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隐發為明,公卿大臣數被诋毀,近臣尚書以下至見提曳。

    常以事怒郎藥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崧乃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自起撞郎。

    ”帝乃赦之。

    是時,朝廷莫不悚栗,争為嚴切以避誅責。

    唯鐘離意獨敢谏争,數封還诏書,臣下過失,辄救解之。

    會連有變異,上疏曰:“陛下畏敬鬼神,憂恤黎元,而天氣未和,寒暑違節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治職,而以苛刻為俗。

    百官無相親之心,吏民無雍雍之志,至于感逆和氣,以緻天災。

    百姓可以德勝,難以力服,《鹿鳴》之詩必言燕樂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後天氣和也。

    願陛下垂聖德,緩刑罰,順時氣,以調陰陽。

    ”帝雖不能時用,然知其至誠,終愛厚之。

     景丹、萬修、蓋延、邳肜、铫期、劉植、耿純、臧宮、馬武、劉隆等,後來又增補了王常、李通、窦融、卓茂,總共三十二人。

    因為馬援是皇後之父,所以唯獨他不在其内。

     夏六月,天船星座北方出現彗星。

     大規模興建北宮,不久就停建。

     當時天旱,尚書仆射鐘離意來到皇宮門外,摘去官帽,上書說:“先前商湯遭到旱災,就用六件事責問自己。

    現在我看到大建北宮,百姓不能及時耕作。

    自古以來,帝王憂患之事不在宮室狹小,而隻擔心百姓不得安甯。

    應當暫且停止興建,以順應天心。

    ”明帝下诏答複說:“商湯提到六件事,錯誤全在一人身上。

    鐘離意可以戴上官帽,穿上鞋,不要請罪!”又命令大匠停止建造所有的宮室,減省并不急用的開支。

    并下诏向公卿和百官謝罪,于是上天應時降雨。

    明帝心胸狹隘而精明,好用耳目密探群臣的隐私,以為這就是英明,公卿大臣多次被辱罵,陪伴在左右的尚書以下官員甚至被毆打。

    明帝曾因事對郎官藥崧發怒,用手杖打藥崧,藥崧逃跑,躲到床下,明帝更加惱怒,厲聲喝道:“郎官出來!”藥崧就說:“&lsquo天子穆穆,諸侯皇皇&rsquo,哪有皇上,動手打郎。

    ”明帝才放過他。

    當時,朝中百官無不膽戰心驚,争相顯示出嚴厲苛刻的态度以逃避誅殺或責罵。

    隻有鐘離意一人敢于進谏争辯,多次将他認為不妥的诏書封起來奉還,官員們有了過失,他總設法解救。

    适逢接連出現怪異事物,鐘離意上書說:“陛下尊敬畏懼鬼神,憂慮體恤百姓,然而卻出現氣候失調、寒暑變化不符合時令的怪現象,其過錯在于百官不能宣揚推廣教化,恪盡自己的職責,而以苛刻為時尚。

    百官之間沒有相互親善的心意,官民之間沒有和諧的感情,以至于影響違逆了祥和之氣,招緻了天災。

    百姓能夠用恩德來感化,卻難以用強力來壓服,《詩經·小雅·鹿鳴》這首詩定要提到歡宴的原因,是由于人神之心相通,然後氣候才能調和。

    願陛下施恩德,寬刑罰,順應天時之氣,以協調陰陽。

    ”明帝雖然沒有及時采納鐘離意的建議,但是知道他出自至誠之心,始終愛護并厚待他。

     秋八月晦,日食。

     诏曰:“昔楚莊無災,以緻戒懼;魯哀禍大,天不降譴。

    今之動變,傥尚可救,有司勉思厥職,以匡無德!” 冬十月,帝奉皇太後如章陵。

     車駕從皇太後幸章陵。

    荊州刺史郭賀,官有殊政,上賜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敕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見其容服,以章有德。

     大水。

     辛酉(61) 四年 春,帝如河内,不至而還。

     帝近出觀覽城第,欲遂較獵河内。

    東平王蒼上書谏,帝覽奏,即還宮。

     冬十月,司徒丹、司空鲂免,以範遷為司徒,伏恭為司空。

     陵鄉侯梁松下獄死。

     松坐怨望、縣飛書诽謗,下獄死。

    初,上為太子,太中大夫鄭興子衆以通經知名,太子及山陽王荊因梁松以缣帛請之,衆曰:“太子儲君,無外交之義;漢有舊防,藩王不宜私通賓客。

    ”松曰:“長者意,不可逆。

    ”衆曰:“犯禁觸罪,不如守正而死。

    ”遂不往。

    及松敗,賓客多坐之,唯衆不染于辭。

     于阗攻莎車王賢,殺之。

     秋八月最後一天,出現日食。

     明帝下诏說:“從前楚莊王因楚國沒有發生災禍而怕上天遺忘了楚國,以緻心存戒備恐懼;魯哀公昏庸失政,但因不可救藥,上天也沒有降下災異譴責。

    如今出現了日食,表示我們或許還可以挽救,各部門官員要努力盡心完成職責,以助我這無德之人擔當天子的重任!” 冬十月,明帝侍奉陰太後前往章陵縣。

     明帝跟随陰太後到達章陵縣。

    荊州刺史郭賀政績卓著,明帝賞賜給他三公穿的禮服,上面繡有黑白相間的斧形花紋和黑青相間的雙“己”形花紋,并賜給他懸有七條玉串的禮冠,又命郭賀巡行所管各地區時摘掉車前的簾帳,讓百姓瞻仰他的儀容服飾,以表彰他的德行。

     發生水災。

     辛酉(61) 漢明帝永平四年 春,明帝前往河内郡,沒有到達就返回洛陽。

     明帝出宮到附近遊覽洛陽城樓和宅第,并打算随後到河内郡去打獵。

    東平王劉蒼上奏書勸阻,明帝看到他的奏書後,就立即返回洛陽皇宮。

     冬十月,司徒郭丹、司空馮鲂被罷免,任命範遷為司徒、伏恭為司空。

     陵鄉侯梁松被捕入獄,處死。

     梁松因怨恨朝廷、懸挂匿名信诽謗他人而被捕入獄,處死。

    當初,明帝做皇太子時,太中大夫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