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綱目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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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全部攻陷。

     公孫述在成都起兵。

     當初,茂陵人公孫述當清水縣長,以有才能而聞名,調升導江郡卒正,郡府設在臨邛。

    南陽人宗成起兵攻打漢中以響應漢軍,集結起幾萬人,公孫述派遣使節前去迎接。

    宗成等人來到成都,擄掠橫暴。

    公孫述對郡中豪傑說:“天下人共同遭受新朝的迫害,思念漢朝已有很長時間了。

    所以聽說漢朝的将軍來了,都奔走着在道路上迎接他們。

    而今百姓沒有過錯,妻子兒女卻受到抓捕,這是賊寇,不是義軍。

    ”于是讓人假冒漢朝使者,拜公孫述為将軍兼益州牧,進擊宗成,将其誅殺,吞并了他的軍隊。

     劉望在汝南稱帝,任命嚴尤為大司馬、陳茂為丞相。

    更始帝派兵攻打他們,殺死劉望,誅殺嚴尤、陳茂。

     更始帝派定國上公王匡攻打洛陽,派大将軍申屠建攻打武關。

    析縣人鄧晔起兵,打開武關關門迎接申屠建。

    九月,漢軍進入長安。

    孝平皇後自 焚,崩。

    衆共誅莽,傳首詣宛。

     更始遣王匡攻洛陽,申屠建、李松攻武關,三輔震動。

    析人鄧晔、于匡起兵應漢,西拔湖。

    莽憂,不知所出,乃率群臣至南郊,陳其符命本末,仰天大哭,氣盡,伏而叩頭。

    諸生小民旦夕會哭,甚悲哀者除以為郎。

     拜将軍九人,皆以虎為号,将精兵數萬以東。

    時,省中黃金尚六十餘萬斤,他财物稱是。

    莽賜九虎士人四千錢,衆重怨無鬥意。

    至華陰回谿,匡、晔擊之,敗走。

     晔開武關迎漢兵。

    以弘農掾王憲為校尉,将數百人北度渭,至頻陽,所過迎降。

    諸縣大姓各起兵稱漢将,率衆随憲。

    李松、鄧晔引軍至華陰,而長安旁兵四會城下,争欲先入城。

    莽赦囚徒,授兵,殺豨與誓曰:“有不為新室者,社鬼記之!”使史谌将之。

    度渭橋,皆散走。

    衆兵發掘莽妻、子、父、祖冢,燒其棺椁及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

     九月朔,兵入。

    明日,城中少年燒作室門,火及掖庭。

    黃皇室主曰:“何面目以見漢家?”自投火中而死。

     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辄随之。

    莽绀袀服,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式于前,莽旋席随鬥柄而坐,曰:“天生德于予,漢兵其如予何!”又明日,群臣扶莽之漸台,欲阻池水,衆共圍之。

    下時,衆兵上台,苗?、唐尊、王盛等皆死。

    商人杜 焚而死。

    大家一起誅殺了王莽,将其首級送到宛城。

     更始帝派王匡攻打洛陽,派申屠建、李松攻取武關,三輔地區為之震動。

    析縣人鄧晔、于匡起兵響應漢軍,向西進發,攻陷湖縣。

    王莽憂慮萬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帶領群臣來到長安南郊,詳細陳述他接受符命的前後經過,仰天痛哭,聲嘶氣絕,伏地叩頭。

    衆儒生和平民每天早晚都要集合起來大哭,哭得非常悲哀的被任命為郎官。

     王莽拜将軍九人,都以虎字為名稱,統率幾萬精兵向東迎戰。

    當時,宮中的黃金還有六十多萬斤,其他貴重财物也大抵有這麼多。

    王莽卻隻賞賜九虎将軍每人四千錢,大家十分怨恨,毫無鬥志。

    九虎将軍剛到華陰縣回谿,王匡和鄧晔給予痛擊,将其打敗趕跑。

     鄧晔打開武關關門迎接漢軍。

    鄧晔任命弘農掾王憲為校尉,帶領幾百人向北渡過渭河,到達頻陽,所過之地,官府迎接、投降。

    各縣的大家族都分别起兵,自稱為漢朝将軍,率衆跟随王憲。

    李松、鄧晔率領軍隊抵達華陰,而長安周圍的士兵已從四面八方會集在城下,都争着要先進入長安。

    王莽釋放出牢中囚犯,發給他們武器,殺豬起誓說:“有不為新朝效力的,社鬼記住他!”派史谌統率他們。

    這些人渡過渭橋後,都四散而逃。

    各路軍隊挖掘王莽的妻子、兒子、父親、祖父的墳墓,燒毀他們的棺材以及九廟、明堂、辟雍,火光映照到長安城中。

     九月初一,攻城軍隊進入城中。

    第二天,城裡青年焚燒作室門,大火蔓延到掖庭。

    黃皇室主說:“我還有什麼臉面再見漢家人?”就投入火中而死。

     王莽為躲避火到了宣室前殿,大火總是跟着他。

    王莽身穿全套紅青色的服裝,手持虞帝的匕首,天文郎在前面按着占測時日的栻,王莽轉動座席,随着鬥柄所指方向而坐,說:“上天把威德賦予我,漢軍能把我怎麼樣?”又過了一天,群臣攙扶着王莽來到漸台,想依仗護城河作掩護,衆漢軍将他們包圍了起來。

    下午五時三刻,衆兵沖上漸台,苗?、唐尊、王盛等人都死了。

    商縣人杜 吳殺莽,校尉公賓就斬莽首,軍人分莽身,節解脔分之。

    就持莽首詣王憲。

    憲自稱漢大将軍,城中兵數十萬皆屬焉。

    居二日,李松、鄧晔入長安,趙萌、申屠建亦至。

    以王憲得玺绶不上,多挾宮女,建天子鼓旗,收斬之。

    傳莽首詣宛,懸于市,百姓共提擊之,或切食其舌。

     王匡拔洛陽,誅莽守将王匡、哀章。

     冬十月,玄北都洛。

     更始将都洛陽,以劉秀行司隸校尉,使前修宮。

    秀乃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

    時,三輔吏士東迎,見諸将過皆冠帻而服婦人衣,莫不笑之。

    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複見漢官威儀。

    ”由是,識者皆屬心焉。

    更始遂北都洛。

     分遣使者徇郡國。

     更始分遣使者徇郡國,曰:“先降者複爵位!”至上谷,太守耿況迎,上印绶。

    使者納之,一宿,無還意。

    功曹寇恂勒兵入見使者,曰:“天下初定,使君建節銜命,郡國莫不延頸傾耳。

    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将複何以号令他郡乎!”使者不應。

    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況,取印绶帶之。

    使者不得已,乃承制诏之。

     以彭寵為漁陽太守。

     宛人彭寵、吳漢亡命在漁陽。

    韓鴻為更始使,徇北州,承制拜寵漁陽太守,以漢為安樂令。

     吳殺死王莽,校尉公賓就砍下王莽的腦袋,衆兵士分割了王莽的身體,将其肢解切成許多塊。

    公賓就拿着王莽的腦袋去見王憲。

    王憲自己号稱漢朝大将軍,長安城裡幾十萬大軍都是他的部衆。

    又過了兩天,李松、鄧晔進入長安,趙萌、申屠建也到了。

    因為王憲得到王莽的禦玺和绶帶卻不上交,搶掠去很多宮女,使用天子儀仗,就将他捉住殺掉了。

    傳送王莽的首級到宛城,挂在街市示衆,百姓都去擲擊它,有人切下他的舌頭吃了。

     王匡攻克洛陽,誅殺了王莽的守城将領王匡和哀章。

     冬十月,更始帝劉玄向北進軍,定都洛陽。

     更始帝将要定都洛陽,任命劉秀擔任司隸校尉,派他前去修建宮殿。

    劉秀于是設置下屬官吏,用正式文告通知地方官,處理政事,完全按照漢朝原有的制度。

    當時,三輔地區的官員們東行來迎接更始帝,看見漢軍将領們經過時都用布包頭,穿着女人的衣服,沒有不恥笑他們的。

    等到看見司隸校尉劉秀的下屬官員,都高興得不能自制,有些年紀大的官吏流着淚說:“沒想到今天再次見到漢朝官員的威武儀表了!”從此,有見識的人都歸心劉秀。

    更始帝于是北上,定都洛陽。

     分别派遣使者巡行各郡、封國。

     更始帝分别派使者巡行各郡和封國,說:“率先投降的恢複爵位!”使者到達上谷,上谷太守耿況迎接,獻上印信绶帶。

    使者接受了,過了一夜,卻并無發還的意思。

    郡功曹寇恂帶兵拜訪使者,說:“天下剛剛安定,閣下代表皇帝巡行,各郡、各封國沒有人敢不伸長了脖子洗耳恭聽的。

    現在您剛到上谷就先自毀信譽,将來又憑什麼再對别的郡國發号施令呢?”使者不作答複。

    寇恂吩咐左右随行人員以使者的名義召見耿況,取出印信绶帶交給耿況。

    使者無可奈何,就用皇帝名義下诏,承認了寇恂的作為。

     任命彭寵為漁陽太守。

     宛城人彭寵、吳漢逃亡來到漁陽。

    韓鴻擔任更始帝的使者,巡行北方各州郡,用皇帝名義下诏,拜彭寵為漁陽太守,任命吳漢為安樂縣令。

     樊崇降漢,既而逃歸。

     更始遣使降赤眉。

    樊崇等聞漢複興,留其兵,自将渠帥二十餘人随使者至洛陽。

    皆封為列侯,未有國邑,而留衆稍離叛,乃複亡歸。

     莽廬江連率李憲據郡稱淮南王。

     玄封劉永為梁王。

     永,故梁王立之子也,都睢陽。

     以劉秀行大司馬事,遣徇河北。

     更始欲令大将徇河北,大司徒賜言:“諸家子獨有文叔可用。

    ”朱鲔等以為不可。

    賜深勸之,乃以秀行大司馬事,持節北度河,鎮慰州郡。

     以劉賜為丞相,令入關修宗廟、宮室。

     大司馬秀至河北,除莽苛政,複漢官名。

     大司馬秀至河北,所過郡縣,考察官吏,黜陟能否,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複漢官名。

    吏民喜悅,争持牛、酒迎勞,秀皆不受。

     南陽鄧禹杖策追秀,及于邺。

    秀曰:“我得專封拜,生遠來,甯欲仕乎?”禹曰:“不願也。

    ”秀曰:“即如是,何欲為?”禹曰:“但願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

    ”秀笑,因留宿間語。

    禹進說曰:“今山東未安,赤眉、青犢之屬動以萬數。

    更始既是常才而不自聽斷,諸将皆庸人屈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 樊崇投降漢軍,不久又逃回他的營地。

     更始帝派遣使者勸降赤眉軍。

    樊崇等人聽說漢朝複興了,便留下部衆,親自率領将領二十餘人随同使者來到洛陽。

    更始皇帝把他們都封為列侯,但沒有采邑,而留在原地的部隊漸漸有了背叛離去的,樊崇等人就又逃回了營地。

     王莽朝中的廬江連率李憲占據廬江郡,自稱淮南王。

     劉玄策封劉永為梁王。

     劉永是前漢朝梁王劉立的兒子,他封國的首府設在睢陽。

     任命劉秀兼攝大司馬的職務,派他巡行黃河以北地區。

     更始皇帝打算派大将巡行黃河以北,大司徒劉賜說:“南陽劉姓宗族子弟中,隻有劉秀可以勝任。

    ”朱鲔等人認為不可以。

    劉賜懇切規勸,更始皇帝才讓劉秀兼攝大司馬的職權,持符節北上,渡過黃河,鎮撫各州郡。

     任命劉賜為丞相,派他進入函谷關,修建皇室宗廟和宮室。

    大司馬劉秀到達黃河以北,廢除王莽時繁重的賦稅、苛刻的法令,恢複漢朝官名制度。

     大司馬劉秀來到黃河以北,所經過的各郡、縣,他都要考察官吏的政績,罷免無能的,提升能幹的;公平審理案件,平反釋放囚犯;廢除王莽時繁重的賦稅、苛刻的法令;恢複漢朝的官名制度。

    官吏和百姓都十分高興,争先恐後地拿着牛肉、美酒迎接、慰勞,劉秀都不接受。

     南陽人鄧禹執鞭驅馬追趕劉秀,直到邺城才趕上。

    劉秀說:“我有權力封爵拜官,先生從遠處而來,是想做官嗎?”鄧禹答:“不是。

    ”劉秀說:“既然如此,您想做什麼呢?”鄧禹答:“隻願閣下的威名與聖德傳遍四海,我能在您手下效微薄之力,以讓我的功名能記載在史書上流傳罷了。

    ”劉秀笑起來,于是留鄧禹住下,私下裡交談。

    鄧禹建議說:“如今崤山以東尚未安定,赤眉軍、青犢軍都有數以萬計的兵馬。

    更始皇帝本是一個平凡人物,而且又不能親自處理政務;各位将領都是平庸之人嶄露頭角,他們都志在發财,争相賣弄權勢,隻求從早到晚自我快樂而已,并沒 有忠良明智、深慮遠圖,欲尊主安民者也。

    曆觀往古聖人之興,天時、人事二科而已。

    今以天時觀之,更始既立而災變方興;以人事觀之,帝王大業非凡夫所任,分崩離析,形勢可見。

    明公雖建藩輔之功,猶恐無所成立也。

    況明公素有盛德大功,為天下所向服,軍政齊肅,賞罰明信。

    為今之計,莫如延攬英雄,務悅民心,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以公而慮,天下不足定也!”秀大悅,因令禹常宿止于中,與定計議。

    每任使諸将,多訪于禹,皆當其才。

     秀自死,每獨居辄不禦酒肉,枕席有涕泣處。

    主簿馮異獨叩頭寬譬,因進說曰:“更始政亂,百姓無依。

    人久饑渴,易為充飽。

    宜分遣官屬循行郡縣,宣布惠澤。

    ”秀納之。

     騎都尉耿純谒秀,退,見官屬将兵法度不與他将同,遂自結納。

     十二月,王郎稱帝于邯鄲,徇下幽、冀。

     劉林說秀決列人河水以灌赤眉,秀不從,去之真定。

    林素任俠于趙、魏間。

    王莽時,長安中有自稱成帝子子輿者,莽殺之。

    邯鄲蔔者王郎緣是詐稱真子輿。

    林等信之,與趙國大豪李育等入邯鄲,立郎為天子,徇下幽、冀,州郡響應。

     甲申(24) 二年。

     春正月,大司馬秀北徇薊。

     二月,玄遷都長安。

     有忠誠正直、聰明智慧,沒有深思熟慮、遠大抱負,不是想尊主安民的人。

    逐一觀看古代聖明君主的興起,不過靠天時和人事兩個條件。

    現在從天時方面看,更始皇帝已經即位而天下災禍、變動卻興起了;從人事方面看,帝王大業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勝任的,土崩瓦解的形勢已經可以見到。

    閣下雖然立下輔佐的功勞,但恐怕仍沒有多大成就。

    何況閣下一向有盛大的德能和功勳,為天下人所向往和敬服。

    您治軍務政都紀律整齊嚴肅,賞罰公平守信。

    當今之計,不如招納英雄豪傑,務求取悅民心,創立漢高祖那樣的功業,拯救萬民的性命。

    以閣下的才略考慮,天下不難安定統一。

    ”劉秀聽後非常高興,于是讓鄧禹時常在自己的營中下榻,與他商議計策。

    每次任命或派遣諸将,多去征求鄧禹的看法,鄧禹對将領的判斷都與他們的才幹相稱。

     劉秀自從哥哥劉被殺後,每逢單獨居住,不飲酒,不吃肉,枕席上常有淚痕。

    主簿馮異單獨叩見寬慰他,趁機建議說:“更始皇帝的政治混亂,百姓無依無靠。

    一個人饑渴得太久,很容易讓他吃飽。

    應當分派屬下官員巡行郡縣,宣傳散布恩德。

    ”劉秀采納了建議。

     騎都尉耿純拜見劉秀,退下後,看到劉秀的下屬官員帶兵的法令制度與其他将領不同,就與劉秀相結交。

     十二月,王郎在邯鄲稱帝,派兵攻打奪取幽州和冀州。

     劉林建議劉秀在列人縣境内決開黃河,用河水淹赤眉軍,劉秀沒有聽從,前往真定。

    劉林在趙、魏之間一向講義氣,好打抱不平。

    王莽朝時,長安城中有人自稱是漢成帝的兒子劉子輿,王莽将那人殺了。

    邯鄲的一位占蔔先生王郎因此謊稱他自己是真的劉子輿。

    劉林等人相信了他,與趙國有名望的豪傑李育等人進入邯鄲,擁立王郎做天子,然後,攻取幽州和冀州,各州郡紛紛響應。

     甲申(24) 淮陽王劉玄更始二年。

     春正月,大司馬劉秀北上攻取薊州。

     二月,劉玄遷都長安。

     三輔既平,申屠建、李松迎更始遷都長安。

    居長樂宮,升前殿,郎吏以次列庭中。

    更始羞怍,俯首刮席,不敢視。

    諸将後至者,更始問:“虜掠得幾何?”左右皆宮省久吏,驚愕相視。

     封諸功臣,遣大司馬朱鲔、将軍李轶鎮撫關東。

     李松、趙萌說更始宜悉王諸功臣,朱鲔争之,以為高祖約,非劉氏不為王。

    更始乃先封諸宗室,然後立諸功臣皆為王。

    以鲔為膠東王,鲔辭不受,乃以為左大司馬,使與李轶等鎮撫關東。

     以李松為丞相,趙萌為右大司馬。

     更始納萌女為夫人,故委政于萌,日夜飲宴後庭。

    群臣欲言事,辄醉不能見,時不得已,乃令侍中坐帷内與語。

    萌專權,生殺自恣。

    郎吏有言者,更始怒,拔劍擊之。

    以至群小、膳夫皆濫授官爵,長安為之語曰:“竈下養,中郎将。

    爛羊胃,騎都尉。

    爛羊頭,關内侯。

    ”将軍李淑上書切谏,更始囚之。

    諸将在外者皆專行誅賞,各置牧守,州郡交錯,不知所從。

    由是關中離心,四海怨叛。

     征隗嚣為右将軍。

     更始征隗嚣及其叔父崔、義等。

    方望以為更始成敗未可知,固止之。

    嚣不聽,望以書辭謝而去。

    更始以嚣為右将軍。

     大司馬秀以耿弇為長史。

     耿況遣其子弇詣長安,弇時年二十一。

    至宋子,會王郎起,從吏曰:“子輿,成帝正統。

    舍此不歸,遠行安之!”弇 三輔地區已經平定,申屠建、李松迎接更始皇帝遷都長安。

    更始皇帝住在長樂宮中,登上前殿,官吏們都按照官級次序排列在庭院中。

    更始皇帝羞愧,低下頭,用手刮座席,不敢看人。

    将領們有的來得晚,更始皇帝問他們:“搶掠到多少财物?”左右侍從都是宮中舊吏,驚愕地互相對視。

     封拜各功臣,派大司馬朱鲔、将軍李轶鎮撫關東。

     李松、趙萌建議更始帝應當封各位功臣都為王,朱鲔對此有争議,他認為應按漢高祖劉邦以前的約定:不姓劉的人不封為王。

    更始帝就先封各劉姓皇族為王,然後再将各有功之臣都策立為王。

    封朱鲔為膠東王,朱鲔拒絕,不肯接受,就任命他當左大司馬,派他與李轶等人前去鎮撫函谷關以東地區。

     任命李松為丞相,趙萌為右大司馬。

     更始娶趙萌的女兒當夫人,所以将朝政委托給趙萌辦理,他自己日夜在後宮中飲宴。

    群臣想要上奏國事,他總是喝醉酒不見,有時不得已了,就讓侍中坐在帳幕之中與群臣講話。

    趙萌獨攬大權,随自己心意判人生死。

    郎官中有人對此表示不滿,更始大怒,拔出劍斬殺了那個人。

    以至于衆小人、廚子都被濫授官位、爵位,為此長安城中流傳說:“竈下烹饪忙,升為中郎将。

    烹煮爛羊胃,當上騎都尉。

    烹煮爛羊頭,封為關内侯。

    ”将軍李淑上奏懇切規勸,更始把他關了起來。

    各位在長安城外的将領都擅自誅殺、賞罰,自己設置州郡長官,各州郡交叉錯雜,不知道服從誰好。

    因此關中地區人民離心,全國怨恨叛亂。

     征召隗嚣為右将軍。

     更始征召隗嚣和他的叔父隗崔、隗義等人。

    方望認為更始能否成就大業還不可知,堅決制止他們前往。

    隗嚣不聽勸告,方望留下書信,告辭而去。

    更始任命隗嚣為右将軍。

     大司馬劉秀任命耿弇擔當長史。

     耿況派他的兒子耿弇前往長安,當時耿弇二十一歲。

    他走到宋子,正值王郎被擁立為皇帝,跟從耿弇的官員說:“劉子輿是漢成帝的親生兒子。

    舍棄他不歸附,還要遠行到哪裡去呢?”耿弇 按劍曰:“子輿弊賊,卒為降虜耳。

    我至長安,陳漁陽、上谷兵馬,歸發突騎,以辚烏合之衆,如摧枯折腐耳。

    公等不識去就,族滅不久也!” 弇聞大司馬秀在盧奴,乃馳北上谒。

    秀留署長史,與俱北至薊。

    令功曹王霸募人擊王郎。

    市人皆大笑,舉手邪揄之,霸慚懅而反。

    秀将南歸,弇曰:“今兵從南方來,不可南行。

    漁陽太守彭寵,公之邑人;上谷太守,即弇父也。

    發此兩郡控弦萬騎,邯鄲不足慮也。

    ”秀官屬皆曰:“死尚南首,奈何北行入囊中!”秀指弇曰:“是我北道主人也。

    ” 薊城反,應王郎。

    大司馬秀走信都、和戎,發兵擊邯鄲。

     薊中反,應王郎,城内擾亂。

    于是,秀趣駕出城,晨夜南馳。

    至蕪蒌亭,時天寒,馮異上豆粥。

    至饒陽,官屬皆乏食。

    晨夜兼行,蒙犯霜雪,面皆破裂。

     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

    至滹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澌,無船,不可濟。

    ”秀使王霸往視之。

    霸恐驚衆,還即詭曰:“冰堅可度。

    ”遂前至河,河冰亦合,乃度。

    未畢數騎而冰解。

    至南宮,遇大風雨,入道旁空舍。

    馮異抱薪,鄧禹爇火,秀對竈燎衣。

    馮異複進麥飯。

     至下博城西,惶惑不知所之。

    有白衣老父指曰:“努力!信都為長安城守,去此八十裡。

    ”秀即馳赴之。

    時郡國皆已降王郎,獨信都太守任光、和戎太守邳肜不肯。

    光自 手按寶劍說:“劉子輿是個欺騙奸詐的賊子,最終要成為投降别人的俘虜。

    我到長安,向朝廷陳述漁陽郡、上谷郡的兵馬情況,回去後征發能沖鋒殺敵的騎兵,用來踐踏這些烏合之衆,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容易。

    你們不能判别何去何從,離滅族不遠了。

    ” 耿弇聽說大司馬劉秀在盧奴,就騎馬向北去拜見他。

    劉秀将耿弇留下來做府中長史,并與他一起北上到薊州。

    劉秀派功曹王霸招募百姓攻打王郎。

    街市上的人都大笑,舉手挖苦嘲弄他,王霸慚愧恐懼而回。

    劉秀即将南歸,耿弇說:“如今軍隊從南方來,不可以向南行。

    漁陽太守彭寵是您的同鄉,上谷太守就是我的父親。

    征發這兩郡的弓箭騎兵一萬人,邯鄲王郎就不值得憂慮了。

    ”劉秀的下屬官員都說:“人死了,頭還要向着南方,為什麼偏偏向北進軍,進入别人囊中呢?”劉秀指着耿弇說:“他是我北路的主人。

    ” 薊城叛亂,以響應王郎。

    大司馬劉秀逃到信都、和戎兩郡,征發部隊攻打邯鄲。

     薊中叛亂,響應王郎,城中一片混亂。

    于是劉秀急忙駕車馳出城去,不分晝夜向南奔馳。

    到蕪蒌亭時,天氣寒冷,馮異端上豆粥。

    到饒陽時,屬下官員都缺乏食物。

    他們日夜兼程,頂風冒雪,滿面裂痕。

     到達下曲陽,傳言說王郎追兵在後。

    到了滹沱河,候吏回來說:“河水已經解凍,沒有船隻,不能渡河。

    ”劉秀派王霸前往觀看。

    王霸害怕驚吓了部隊,回來後就欺瞞說:“河冰堅硬,可以渡河。

    ”大隊人馬于是前往,來到河邊,河裡的冰也真的又凍結住了,就渡過了河。

    隻剩下幾個騎兵沒渡到對岸時,冰就融解了。

    到了南宮,正值刮大風,大雨傾盆,劉秀躲入路邊的空房。

    馮異抱來柴草,鄧禹燒火,劉秀對竈烘烤衣服。

    馮異又呈上麥飯。

     一行人到達下博城西,驚惶迷惑,不知道該往何處走。

    有一位穿白衣的老人指路說:“努力吧!信都郡是長安城的門戶,離此地八十裡。

    ”劉秀立即奔往那裡。

    當時,各郡、國都已投降王郎,隻有信都郡太守任光、和戎郡太守邳肜不肯投降。

    任光自己 恐不全,聞秀至,大喜。

    肜亦來會。

    議者多欲西還,肜曰:“王郎假名烏合,無有根本之固。

    明公奮二郡之兵以讨之,何患不克?今釋此而歸,豈徒空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堕損威重,非計之得者也。

    若明公無複征伐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會也。

    何者?明公既西,則邯鄲勢成,民不肯捐父母、背成主而千裡送公,其離散亡逃可必也!”秀乃止。

     秀以二郡兵弱,欲入城頭子路、刁子都軍中。

    任光以為不可。

    乃發傍縣,得精兵四千人。

    秀拜光、肜大将軍,将兵以從。

    光多作檄文曰:“大司馬劉公将城頭子路、刁子都兵百萬衆從東方來,擊諸反虜!”吏民得檄,傳相告語。

    劉植聚兵數千人,據昌城;耿純率宗族、賓客二千餘人,老病者載木自随,皆來迎秀。

    秀皆以為将軍。

    衆稍合,至萬人,北擊中山,進拔盧奴。

    所過發奔命兵,移檄邊郡,共擊邯鄲。

    郡縣還複響應。

    時真定王楊起兵附王郎,衆十餘萬。

    秀遣植說降之,因納楊甥郭氏為夫人。

    進擊元氏、防子,皆下。

    擊斬王郎将李恽。

     延岑據漢中,漢中王嘉擊降之。

     大司馬秀以賈複、祭遵為将軍。

     漢中王嘉既克延岑,有衆數十萬。

    校尉賈複見更始政亂,乃說曰:“今天下未定,而大王安守所保,所保得無不可保乎?”嘉曰:“卿言大,非吾任也。

    大司馬在河北,必能相 擔心不能保全,聽說劉秀來到,非常高興。

    邳肜也趕來見面。

    參加商議的人大多數想往西返回長安,邳肜說:“王郎假借漢成帝兒子的名義,實為烏合之衆,沒有堅固的基礎。

    明公調動信都、和戎兩郡的兵力,振奮士氣,讨伐王郎,為什麼還擔憂不能取勝呢?而今如果放棄征讨就返回,豈不白白地喪失黃河以北,而且勢必驚動三輔地區,大損您的威信,不是該實行的良策。

    如果明公沒有再征伐的意向,那麼即使信都的軍隊也難以召集起來。

    原因何在?明公已經西行,那麼邯鄲大勢已成,百姓不肯抛棄父母妻子、背叛現在的主人,千裡迢迢去護送您,他們必然會離散逃亡。

    ”劉秀于是決定不走。

     劉秀認為信都、和戎兩郡的軍隊力量不夠強大,打算躲入城頭子路、刁子都的部隊中。

    任光認為不可以。

    于是下令征集鄰縣丁壯,得精兵四千人。

    劉秀任命任光、邳肜為大将軍,率領部隊跟随自己。

    任光制作了大量文告說:“大司馬劉秀率領城頭子路、刁子都的百萬大軍,從東方而來,讨伐叛賊!”官吏、百姓看到聲讨文告後,奔走相告。

    劉植聚集起幾千士兵,占據了昌城;耿純帶領宗族、賓客共二千多人,年老生病的都自帶棺材跟随而來,他們都來歡迎劉秀。

    劉秀将劉植、耿純等人都封為将軍。

    部隊漸漸會合一處,已有一萬人,就向北進擊中山,攻取盧奴。

    所過之處征發救急的非常部隊,向鄰郡發布文告,号召共同攻打邯鄲。

    各郡、縣紛紛響應。

    這時,真定王劉楊起兵歸附王郎,部衆有十餘萬人。

    劉秀派劉植前去說服勸降,并娶劉楊的外甥女郭氏為夫人。

    又進發、攻打元氏、防子,全部攻克。

    擊殺王郎的将軍李恽。

     延岑占據漢中,漢中王劉嘉攻打延岑,将他降服。

     大司馬劉秀任命賈複、祭遵為将軍。

     漢中王劉嘉打敗延岑後,擁有數十萬部隊。

    校尉賈複見更始皇帝政治混亂,就建議說:“當今天下未定,而大王卻安守現狀,這些已據為己有的東西就不可能保不住嗎?”劉嘉說:“你的言論宏大,不是我能任用的。

    大司馬劉秀在黃河以北,一定能任 用。

    ”乃薦複及陳俊。

    秀以複為将軍,俊為掾。

     秀舍中兒犯法,軍市令祭遵格殺之。

    秀怒,命收遵。

    主簿陳副谏曰:“明公常欲衆軍整齊,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

    ”乃以為刺奸将軍。

    謂諸将曰:“當備祭遵!吾舍中兒犯法尚殺之,必不私諸卿也。

    ” 玄遣尚書仆射鮑永安集河東。

     初,王莽既殺鮑宣,吏欲殺其子永。

    上黨太守荀谏保護之,得全。

    更始征為尚書仆射,将兵安集河東。

    永以馮衍為将軍,屯太原,與上黨太守田邑等繕甲養士,以扞衛并土。

     大司馬秀拔廣阿。

     大司馬秀引兵東北拔廣阿。

    披輿地圖,指示鄧禹曰:“天下郡國如是,今始乃得其一。

    子前言以吾慮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亂,人思明君,猶赤子之慕慈母。

    古之興者在德厚薄,不以大小也!” 耿弇以上谷、漁陽兵行定郡縣,會大司馬秀于廣阿。

    秀以其将寇恂、吳漢等為将軍。

    夏四月,進拔邯鄲,斬王郎。

     薊中之亂,耿弇與大司馬秀相失,北走昌平,說其父況擊邯鄲。

    時王郎遣将徇漁陽、上谷,急發其兵,北州多欲從之。

    寇恂曰:“邯鄲拔起難信。

    大司馬,伯升母弟,尊賢下士,可歸。

    恂請東約漁陽,齊心合衆,邯鄲不足圖也。

    ”況遣 用你。

    ”于是推薦賈複與陳俊去見劉秀。

    劉秀任命賈複為将軍,任命陳俊為掾官。

     劉秀家中的年輕仆人犯了法,軍市令祭遵把他處死。

    劉秀大怒,下令逮捕祭遵。

    主簿陳副勸谏說:“明公您經常想讓部隊軍紀整肅,現在祭遵執法嚴格,毫不回避,這正是您的教令得到了貫徹奉行啊。

    ”于是任命祭遵為刺奸将軍。

    劉秀又對衆将領說:“應當小心祭遵!我家中小仆犯法,他尚且給殺了,也必定不會偏袒你們。

    ” 劉玄派尚書仆射鮑永安撫聚合河東郡。

     當初,王莽殺了鮑宣,有的官員打算連他的兒子鮑永也殺死。

    上黨郡太守荀谏保護了鮑永,使他得以保全性命。

    更始征召鮑永擔任尚書仆射,命他帶兵安撫聚合河東郡。

    鮑永任命馮衍為将軍,屯兵太原,與上黨太守田邑等修整武器裝備,休養士兵,以捍衛并州疆土。

     大司馬劉秀攻克廣阿。

     大司馬劉秀率領部隊向東北進軍,攻陷廣阿。

    劉秀察看地圖,指給鄧禹看,說:“天下郡國如此之多,現在才得到其中的一個。

    您從前說憑我的遠慮不愁不能安定天下,是為什麼?”鄧禹答道:“當今全國混亂不堪,百姓渴望聖明的君主,就像初生嬰兒思慕慈母一樣。

    古代興起的帝王,關鍵看他品德的厚薄,不看他所有土地的大小。

    ” 耿弇率領上谷、漁陽兩郡軍隊巡行安定各郡、縣,與大司馬劉秀在廣阿會合。

    劉秀任命耿弇的将領寇恂、吳漢等人為将軍。

    夏四月,大軍進攻拿下了邯鄲,斬殺了王郎。

     薊中之亂爆發時,耿弇與大司馬劉秀走散了,他向北逃到昌平,勸說他的父親耿況進擊邯鄲。

    當時,王郎正派将領率兵征伐漁陽、上谷兩郡,并緊急征調軍隊,北邊州郡大多數都打算服從王郎。

    寇恂說:“邯鄲驟然起兵,前途難以預測。

    大司馬劉秀是劉的同母弟弟,禮賢下士,可以去歸附他。

    我請求到東方去與漁陽太守彭寵約定,大家齊心協力,邯鄲不足為懼。

    ”耿況就派 恂約彭寵。

     寵吏吳漢、蓋延、王梁亦方勸寵從秀,會恂至,乃發步、騎三千人,以漢、延、梁将之攻薊,殺王郎将趙闳。

     恂還,與長史景丹及弇将兵俱南,與漁陽軍合。

    所過擊斬王郎大将以下三萬級,定涿郡、中山、钜鹿、清河、河間凡二十二縣。

    前及廣阿,聞城中車騎甚衆,丹問何兵,曰:“大司馬劉公也。

    ”諸将喜,即進至城下。

    城中初傳言二郡兵為邯鄲來,秀自登城問之。

    弇拜于城下,具言發兵狀。

    秀乃悉召入,笑曰:“邯鄲将帥數言:&lsquo我發漁陽、上谷兵。

    &rsquo吾聊應言&lsquo我亦發之&rsquo。

    何意二郡良為吾來!方與士大夫共此功名耳!”乃以丹等皆為偏将軍,加況、寵大将軍,封列侯。

     漢為人質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自達,然沉勇有智略。

    鄧禹數薦之。

     更始遣尚書令謝躬率六将軍讨王郎,不能下。

    秀與合軍圍钜鹿,郎遣将倪宏救钜鹿。

    秀戰,不利。

    丹等縱突騎擊之,大敗。

    秀曰:“吾聞突騎天下精兵,今見其戰,樂可言邪!” 耿純曰:“久守钜鹿,士衆疲弊,不如及大兵精銳進攻邯鄲。

    ”四月,進軍邯鄲,連戰,破之。

    郎使杜威請降。

    威稱郎實成帝遺體,秀曰:“設使成帝複生,天下不可得,況詐子輿者乎?”威求萬戶侯,秀曰:“顧得全身可矣。

    ”威怒而去。

    秀急攻之。

    五月,拔邯鄲。

    郎走,追斬之。

    收郎文書,得吏 寇恂前去與彭寵商議約定。

     彭寵的部将吳漢、蓋延、王梁也正在勸說彭寵追随劉秀,恰巧寇恂來到,就調發步兵與騎兵共三千人,由吳漢、蓋延、王梁帶領,前去攻打薊城,殺了王郎的将軍趙闳。

     寇恂回來後,與長史景丹以及耿弇帶領軍隊一起向南進兵,與漁陽郡的人馬會合。

    他們所過之處,共擊殺王郎大将以下三萬人,奪取涿郡、中山、钜鹿、清河、河間等共二十二縣。

    又督軍前進,來到廣阿時,聽說城中車馬、軍隊很多,景丹詢問是哪裡的人馬,回答說:“這是大司馬劉秀的。

    ”衆将領非常高興,立即進軍來到廣阿城下。

    當初,城中謠傳漁陽、上谷兩郡的軍隊是為邯鄲而來,劉秀親自登上城樓查問。

    耿弇在城下參拜,詳細叙述了發兵的經過。

    劉秀這才将他們全部召進城來,笑着說:“邯鄲方面将領屢次說:&lsquo我們征發了漁陽、上谷的部隊。

    &rsquo我姑且應付說:&lsquo我也征發了漁陽、上谷的部隊。

    &rsquo哪裡想到二郡兵馬确實為我而來!我正要與各位官員共同建立功名呢!”于是任命景丹等人為偏将軍,加封耿況、彭寵為大将軍,封為列侯。

     吳漢為人質樸忠厚,不善言辭,緊急時不能用言辭表達心意,但是他沉着英勇而有謀略。

    鄧禹多次向劉秀推薦他。

     更始皇帝派尚書令謝躬率領六位将軍讨伐王郎,沒有取勝。

    劉秀與謝躬合兵圍攻钜鹿,王郎命令将軍倪宏解救钜鹿。

    劉秀與倪宏交戰,不順利。

    景丹等人指揮騎兵突擊部隊進行攻擊,倪宏大敗。

    劉秀說:“我早聽說騎兵突擊部隊是天下的精兵,現在親眼看到它戰鬥,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 耿純說:“長久圍守钜鹿,軍隊疲憊,不如趁現在大軍士氣旺盛進攻邯鄲。

    ”四月,漢軍進發邯鄲,連續作戰,将王郎打敗。

    王郎派杜威前來請求投降。

    杜威稱王郎确實是漢成帝的嫡親兒子,劉秀說:“假使漢成帝複活,也不能得到天下,何況冒充他兒子子輿的人呢?”杜威請求封王郎為萬戶侯,劉秀說:“饒他不死就足夠了。

    ”杜威大怒而去。

    劉秀又猛攻邯鄲。

    五月,攻陷邯鄲。

    王郎逃走,被追上斬首。

    劉秀檢查王郎的文書,發現有漢朝官員 民與郎交關謗毀者數千章。

    秀不省,會諸将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

    ” 秀部分吏卒,皆言:“願屬大樹将軍。

    ”大樹将軍者,馮異也,為人謙退不伐,敕吏士非交戰受敵,常行諸營之後。

    每所止舍,諸将并坐論功,異常獨屏樹下,故軍中号曰“大樹将軍”。

     玄立大司馬秀為蕭王。

     更始遣使立秀為蕭王,罷兵,與諸将有功者詣行在所。

    遣苗曾為幽州牧,韋順、蔡充為上谷、漁陽守。

     蕭王居邯鄲宮,晝卧溫明殿,耿弇入請間曰:“吏士死傷者多,請歸上谷益兵。

    ”王曰:“王郎已破,河北略平,複用兵何為?”弇曰:“王郎雖破,天下兵革乃始耳。

    今使者從西方來欲罷兵,不可聽也。

    銅馬、赤眉之屬數十輩,輩數十百萬人,所向無前,聖公不能辦也,敗必不久。

    ”王起坐曰:“卿失言,我斬卿!”弇曰:“大王哀厚弇如父子,故敢披赤心。

    ”王曰:“我戲卿耳,何以言之?”弇曰:“百姓患苦王莽,複思劉氏,聞漢兵起,莫不歡喜,如去虎口得歸慈母。

    今更始為天子,而諸将擅命于山東,貴戚縱橫于都内,元元叩心,更思莽朝,是以知其必敗也。

    公功名已著,以義征伐,天下可傳檄而定也。

    天下至重,公可自取,毋令他姓得之!”王乃辭以河北未平,不就征,始貳于更始矣。

     和平民寫給王郎的奏章幾千份,除了向王郎表示效忠外,還有謗毀劉秀的内容。

    劉秀并不深究,他召集全部将領,當衆燒毀奏章,說:“讓反側不安的人心裡安定。

    ” 劉秀将官兵分給各位将領,都說:“願意歸屬大樹将軍。

    ”大樹将軍指馮異。

    馮異為人謙遜退讓,不誇耀自己的才幹與功勞,他命令自己的官兵,除非與敵人交戰或遭到敵人攻擊,都要走在其他将領的部隊後面。

    每到一地休息時,衆将領都坐在一起議論戰功,馮異常獨自一人躲到樹下,所以軍中稱他為“大樹将軍”。

     劉玄策立大司馬劉秀為蕭王。

     更始皇帝派使者封劉秀為蕭王,讓他撤回部隊,與各位有功将領一同前往長安。

    派苗曾擔任幽州牧,韋順、蔡充分别擔任上谷和漁陽的太守。

     蕭王劉秀住在邯鄲的趙王宮裡,白天在溫明殿睡覺,耿弇進入請求私下報告,說:“官兵死傷人數衆多,請允許我回到上谷郡招兵。

    ”劉秀說:“王郎已經消滅,黃河以北已大緻平定,還用軍隊做什麼?”耿弇說:“王郎雖被消滅,天下争戰才剛開始罷了。

    當今,使者從京師來,想要我們撤軍,不能聽從。

    銅馬軍、赤眉軍一類的兵衆有幾十支,每支都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所向無敵,更始皇帝沒有能力處理他們,不久就會潰敗。

    ”劉秀從床上起身坐下說:“你說錯了話,我要殺了你!”耿弇說:“您憐愛厚待我如同父子,所以我才敢赤誠對您。

    ”劉秀說:“我不過在和你開玩笑,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耿弇說:“百姓以王莽的統治為憂患和苦惱,因此再次思念漢朝,聽說漢軍起事,無不歡喜異常,如同逃離虎口重回慈母懷抱一樣。

    如今更始做天子,但是衆将軍在崤山以東為所欲為,皇親國戚在長安城中胡作非為,使得百姓捶胸自問,反而轉向思念新朝了,因此知道更始注定要失敗。

    您的功德名望已經顯著,為正義進行征伐,可以用傳遞文告來安定天下。

    天下最重要的權力地位您應當自己取得,不要讓别姓之人占有。

    ”劉秀于是以黃河以北尚未平定為借口而拒絕征召,開始與更始離心。

     秋,蕭王擊銅馬諸賊,悉收其衆。

    南徇河内,降之。

     是時,諸賊合數百萬人,所在寇掠。

    王欲擊之,乃拜吳漢、耿弇俱為大将軍,持節北發幽州突騎。

    苗曾敕諸郡不得應調,漢收斬之。

    弇到上谷,亦斬韋順、蔡充,悉發其兵。

     王擊銅馬于鄡,吳漢将突騎來會,悉上兵簿于莫府,請所付與,不敢自私。

    王益重之。

    王以朱浮為幽州牧,治薊。

    銅馬夜遁,王追擊,大破之。

    受降未盡,而高湖、重連來,與其餘衆合。

    王複與戰,悉破降之。

    諸将未能信賊,降者亦不自安。

    王知其意,敕令降者各歸營勒兵,自乘輕騎按行部陳。

    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悉以分配諸将,衆遂數十萬。

    赤眉别帥與青犢、上江、大彤、鐵胫、五幡十餘萬衆在射犬,王擊破之。

    南徇河内,太守韓歆降。

     謝躬數欲襲王,未發,至是率兵數萬還邺。

    邀擊尤來于隆慮山,大敗。

    王使吳漢、岑彭襲據邺城。

    躬還,漢等斬之,其衆悉降。

     公孫述自稱蜀王。

     更始遣李寶徇蜀、漢,公孫述遣其弟迎擊于綿竹,大破走之。

    述遂自立為蜀王,都成都,民、夷皆附之。

     冬,赤眉西攻長安。

     秋,蕭王劉秀進攻銅馬等盜賊,将其部衆全都收編。

    向南攻伐河内,降服了河内。

     當時,各路盜賊都加起來,人數有幾百萬之多,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搶擄劫奪。

    劉秀想攻擊他們,就拜吳漢、耿弇都作大将軍,持符節向北征發幽州的騎兵突擊部隊。

    苗曾命令各郡不準服從征調,漢軍将他捕獲斬首。

    耿弇到上谷郡後,也斬殺了韋順、蔡充,征發他們的所有部隊。

     蕭王劉秀在鄡縣攻打銅馬軍,吳漢率領騎兵突擊部隊前來會合,把全部官兵名冊都呈報給幕府,然後再請求撥付人馬,不敢存有私心。

    劉秀更加器重他。

    劉秀任命朱浮為幽州牧,首府設在薊城。

    銅馬軍隊趁夜晚逃跑,劉秀追殺,将其打敗。

    劉秀接受銅馬投降的工作還沒結束,高湖、重連的賊寇趕到,與銅馬軍其餘兵衆會合。

    劉秀再與其交戰,将他們全部打敗、降服。

    漢軍衆将領懷疑賊寇的投降誠意,而投降的人心裡也不安定。

    劉秀知道了雙方的想法,命令降将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帳整治部隊,他自己則輕裝騎馬巡行部署。

    降将們互相說道:“蕭王對我們推心置腹,誠懇相待,我們怎麼能不拼死效命呢?”劉秀将投降的官兵分别配備給各位将領,漢軍部衆于是有數十萬人了。

    赤眉軍一支部隊的首領與青犢、上江、大彤、鐵胫、五幡的賊寇共十餘萬人,駐紮在射犬,劉秀将其打敗。

    向南攻取河内,河内太守韓歆投降。

     謝躬多次想襲擊劉秀,但是都沒有發兵,此時已率領幾萬人返回邺城。

    劉秀讓謝躬在隆慮山截擊尤來,謝躬的軍隊大敗。

    劉秀派吳漢、岑彭襲擊邺城,将邺城占領。

    謝躬帶隊返回,吳漢等人殺了他,謝躬的軍隊全部投降。

     公孫述自稱為蜀王。

     更始皇帝派李寶進攻蜀郡和漢中郡,公孫述派他的弟弟在綿竹迎戰,将李寶打得大敗而逃。

    公孫述于是自立為蜀王.定都成都,百姓和夷族全都歸附于他。

     冬,赤眉軍向西攻打長安。

     赤眉雖數戰勝,而疲敝愁泣,思欲東歸。

    樊崇等慮衆東向必散,不如西攻長安。

    既入颍川,遂分二部,崇自武關,徐宣自陸渾關,兩道俱入。

    更始使王匡等分據河東、弘農以拒之。

     蕭王遣将軍鄧禹将兵入關,寇恂守河内,馮異拒洛陽,自引兵徇燕、趙。

     蕭王将北徇燕、趙,度赤眉必破長安,乃拜鄧禹為前将軍,中分麾下精兵二萬人,遣西入關。

    時朱鲔、李轶守洛陽,鮑永、田邑在并州。

    王以河内險要富實,欲擇守者而難其人,問于鄧禹。

    禹曰:“寇恂文武備足,有牧民禦衆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

    ”乃拜恂河内太守,謂曰:“昔高祖留蕭何關中,吾今委公以河内。

    當給足軍糧,率厲士馬,防遏他兵,勿令北度。

    ”拜馮異為孟津将軍,統兵河上,以拒洛陽。

    王乃引兵而北。

    恂調糇糧、治器械以供軍,未嘗乏絕。

     玄以隗嚣為禦史大夫。

     隗崔、隗義謀叛歸天水。

    嚣告之。

    更始誅崔、義,以嚣為禦史大夫。

     梁王永據國起兵。

     梁王永起兵,攻下濟陰、山陽、沛、楚、淮陽、汝南,凡得二十八城。

    以沛人周建等為将帥,又拜賊帥西防佼彊、東海董憲、琅邪張步為将軍,督青、徐二州,與之連兵,遂專據東方。

     秦豐據黎丘,自号楚黎王。

     田戎陷夷陵,轉寇郡縣。

     赤眉軍雖然多次打勝仗,但是士兵疲憊愁苦而哭泣,想回到東方去。

    樊崇等人考慮到軍隊向東進發一定會離散,不如向西進攻長安。

    進入颍川後,就分為兩部分,樊崇從武關,徐宣從陸渾關,分兩路進軍長安。

    更始皇帝派王匡等人分别駐守在河東、弘農,堵截赤眉軍。

     蕭王劉秀派遣将軍鄧禹率領軍隊進入函谷關,派寇恂駐守河内,派馮異在洛陽截擊,自己率軍攻奪燕、趙。

     蕭王劉秀将要率軍北上奪取燕、趙,考慮到赤眉軍勢必攻陷長安,就任命鄧禹為前将軍,分出麾下精銳部隊二萬人,讓他向西進入函谷關。

    當時,朱鲔、李轶駐守洛陽,鮑永、田邑駐紮在并州。

    劉秀認為河内郡地勢險要,物産富足,想挑選能坐鎮河内郡的人,卻又難于确定恰當人選,就向鄧禹詢問。

    鄧禹說:“寇恂文韬武略樣樣齊備,有養育百姓、統治民衆的才能,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行。

    ”劉秀于是拜寇恂擔任河内太守,對他說:“從前漢高祖留蕭何治理關中,今天我把河内郡交給您。

    應當保證軍糧供給充足,嚴格訓練兵馬,防止其他軍隊進入,千萬不要讓他們北渡黃河。

    ”又拜馮異為孟津将軍,讓他在黃河岸邊駐紮部隊,以抵擋洛陽的進攻。

    劉秀于是率大軍向北而行。

    寇恂調集糧草,整修武器裝備,以供應大軍需要,不曾使大軍糧草缺乏。

     劉玄任命隗嚣為禦史大夫。

     隗崔、隗義密謀反叛,打算逃回天水去。

    隗嚣向更始告密。

    更始皇帝誅殺隗崔、隗義,任命隗嚣為禦史大夫。

     梁王劉永在他的封國起兵。

     梁王劉永起兵,攻克濟陰、山陽、沛、楚、淮陽、汝南,總共占領了二十八座城市。

    任命沛人周建等為将帥,又任命賊寇首領西防人佼彊、東海人董憲、琅邪人張步為将軍,督察青州、徐州,與那二州的軍隊合并,于是在東方稱霸。

     秦豐占據了黎丘,自稱楚黎王。

     田戎攻陷夷陵,又轉向奪取其他郡、縣。

     乙酉(25) 世祖光武皇帝建武元年 春正月,方望以前定安公嬰稱帝于臨泾。

    玄遣兵擊,斬之。

     赤眉至弘農。

    玄遣兵擊之,大敗。

    赤眉進至湖。

     夏四月,公孫述稱成帝。

     改元龍興。

     蕭王擊尤來、大槍、五幡,敗之。

     王擊諸部,連破之,乘勝輕進,反為所敗,歸保範陽。

    軍中不見王,或雲已殁,諸将不知所為。

    吳漢曰:“卿曹努力,王兄子在南陽,何憂無主?”衆乃定。

    陳俊曰:“賊無辎重,若絕其食可不戰而殄也。

    ”王遣俊将輕騎馳出賊前,視人堡壁堅完者敕令固守,放散在野者因掠取之。

    賊至,無所得,遂散敗。

     朱鲔殺李轶,攻溫、平陰。

    馮異、寇恂擊破之。

     馮異遺李轶書,勸令歸附。

    轶知長安已危,而以伯升之死心不自安,乃報異書而不複與争鋒。

    故異得北攻天井關,拔上黨兩城,又南下成臯已東十三縣,降者十餘萬。

    斬河南太守武勃。

    轶閉門不救。

    異以白王,王報曰:“季文多詐,人不能得其要領。

    今移其書告守、尉當警備者。

    ” 朱鲔聞之,使人刺殺轶。

    由是,城中乖離,多有降者。

    鲔遣将攻溫,自将攻平陰以綴異。

    寇恂聞之,勒軍馳出,移告屬縣發兵會溫。

    軍吏皆谏:“宜待衆軍畢集乃出。

    ”恂曰: 漢光武帝 乙酉(25) 漢光武帝建武元年 春正月,方望擁立前定安公劉嬰在臨泾當皇帝。

    劉玄派軍隊攻打他們,将其全部誅殺。

     赤眉軍抵達弘農。

    劉玄派軍隊前去攻打他們,被打得大敗。

    赤眉軍繼續前進,到達湖城。

     夏四月,公孫述自稱成帝。

     公孫述改年号為龍興。

     蕭王劉秀進擊尤來、大槍、五幡,将其打敗。

     劉秀進擊各路賊寇,連續取得勝利,就乘勝魯莽前進,反被賊寇打敗,于是退守範陽。

    軍隊中沒有人見到劉秀,有人說他已經戰死,衆将領不知所措。

    吳漢說:“我們還需繼續努力,蕭王哥哥的兒子就在南陽,我們何必擔心沒有君主?”衆将這才定下心來。

    陳俊說:“賊寇沒有物資供應,如果斷絕他們的糧食,可以不用攻打,賊寇自會滅亡。

    ”劉秀就派陳俊帶領輕裝騎兵部隊奔到賊寇的前面去,對那些堅固完整的堡壘,就下令固守;對那些分散在荒野上的,就趁機奪取。

    賊寇到達後,一無所獲,于是潰敗。

     朱鲔殺死李轶,進攻溫縣、平陰。

    馮異、寇恂将其打敗。

     馮異寫信給李轶,勸說他歸附劉秀。

    李轶已經知道長安情況危急,卻因劉之死而心裡很不安,就給馮異回了信,并不再與馮異交戰。

    所以,馮異能夠向北攻打天井關,奪取上黨地區的兩座城市,又南下攻陷成臯以東的十三個縣,投降他的人有十多萬。

    馮異斬殺了河南太守武勃。

    李轶緊閉城門,不去援救。

    馮異将所有情況報告給劉秀,劉秀回複說:“李轶奸詐多端,一般人不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今把他的信傳送給應當警備他的各郡太守和都尉。

    ” 朱鲔聽說後,派人刺殺了李轶。

    從此,洛陽城中人心相背,有很多人投降。

    朱鲔派将軍攻打溫縣,自己率軍進攻平陰以牽制馮異部。

    寇恂得知後,命部隊快速出發,并傳令各屬縣發兵到溫縣會師。

    軍吏都勸阻說:“應等衆軍畢集之後再出征。

    ”寇恂說: “溫,郡之藩蔽,失溫則郡不可守。

    ”遂馳赴之。

    将戰,而馮異遣救及諸縣兵皆至,奔擊破之。

    異亦度河擊走鲔,與恂追至洛陽,環城一匝而歸。

    自是,洛陽城門晝閉。

     異、恂移檄上狀。

    諸将入賀。

    馬武進曰:“大王雖執謙退,奈宗社何!宜先即尊位,乃議征伐。

    今此誰賊而馳骛擊之乎?”王不聽。

     蕭王遣将追尤來等,又大破之。

     王引軍還薊,複遣吳漢等追尤來等,破散略盡。

    賈複傷瘡甚,王大驚曰:“我所以不令賈複别将者,為其輕敵也。

    果然,失吾名将!聞其婦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之,不令其憂妻子也。

    ”複病尋愈。

     六月,蕭王即皇帝位,改元,大赦。

     王還至中山,諸将複上尊号,不聽。

    到南平棘,複固請之,不許。

    諸将且出,耿純進曰:“天下士大夫捐親戚,棄土壤,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