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探索階段:甲骨文的搜集、考釋和初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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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亦未能洞析奧隐。

    ”同時,羅還寫到他為劉鐵雲的《鐵雲藏龜》撰的序言是匆忙的,是不完全的。

    十分有意思的是,羅自稱從孫诒讓臨終前寄給他的那篇手稿中發現了一些錯誤。

    然而,羅對于孫诒讓的第二部重要著作,即上面說到的追溯中國一些文字演變的《名原》,連提都不提一下。

    羅一定熟悉這部名著的原文。

    因此,将羅振玉的《殷商貞蔔文字考》的内容與孫的兩部早期著作作一比較是有趣的。

    毫無疑問,就有關探讨方法而論,羅的著作與他前輩的著作幾乎一樣;後者為了達到比較研究的目的,充分利用他的淵博的金文知識,與甲骨文進行詳細比較,當然不會沒有豐碩的成果。

    以孫诒讓為榜樣,羅振玉也對象形字的一些具體實例進行研究。

    這些象形字是不同階段象形的動物圖代表,是在金文和甲骨文中發現的。

    羅列舉的包括象形的羊、馬、鹿、豬、狗和龍等字。

    重要的是,我們記得在孫的《名原》中進行專門研究的也包括有馬、牛、羊、豬、狗、虎、鹿和夔龍等象形字。

    可能羅是從不同角度探讨的,意欲說明甲骨文中的圖象是迅速變化的,圖象階段不是固定不變的。

    但羅選擇的圖例清楚表明,如果羅在自己的文章中的确說明了一些新觀點和新見解,那隻意味着他占了前輩沒有出版的材料的便宜,從孫诒讓早期著作《名原》的研究方法中得到好處(14)。

     盡管如此,羅振玉是個重要人物,他作的種種貢獻,加強了三位先驅者奠定的堅實基礎。

    他在收集和研究新發現的文字的原始資料的早期,走了好運。

    他充分利用這個良機,專心緻志地對先秦文字進行比較研究,使他成為一個通曉甲骨文的學者。

    在1911年辛亥革命的次年,他出版了不朽的名作《殷虛書契前編》。

    這四卷本的著作由2229幅甲骨拓片組成,這是羅從他收集的包括新買的和從劉鐵雲處得到的大部分共約幾萬片中親自精選的。

    這部著作以珂版用最好的紙在日本出版。

    三年後(1915年)又在日本出版了《殷虛書契後編》兩卷。

    于此一年前,羅撰成并出版了《殷虛書契考釋》一卷,這是把在《前編》中複制的甲骨文厘定後加以考釋和注解。

    其原稿是羅的年輕同事王國維教授手抄的,抄寫本石印出版。

    全書分八章:(1)都邑;(2)帝王;(3)人名;(4)地名;(5)文字;(6)蔔辭;(7)禮制;(8)蔔法。

    前有羅振玉的自序,後附王國維的後序(15)。

    十二年以後,該書修訂本由東方學會出版,但未署出版者及出版地址。

    修訂本是這個時期關于甲骨文研究的名著之一。

    它包括了許多新見解,其中最有價值的出自王國維,上面已提到他手抄了羅振玉的考釋和注解的第一版。

     從純文字學的觀點看,公認這時期王國維所作貢獻要比羅振玉重要得多,雖然開始時可能王教授從他這位年長同事那裡得到很多幫助。

    他的著作所依據的原始資料是羅振玉用心收集的甲骨文墨拓片的複制品&mdash&mdash《殷虛書契前編》。

     羅本人對精選後材料的研究和高明的考釋,得到一些包括有名漢學家在内的學者們廣為研讨,當然在中國的保守派和自由派的金石學者中都産生了巨大影響。

    《考釋》的第一版共考釋了485個字。

    在修訂本中,據董作賓講,考釋的字增到570個(16),幾乎占此時期已知的甲骨文字總數的50%。

    其中羅考釋的文字大部分為數字、天幹地支、方位、動植物、地名、用具和關于日常生活的一般字,如入、出、上、下、步、行、狩和漁等等。

    這些甲骨文字内容的考釋,暫時滿足了讀書人的基本需要。

    該書最後一部分,羅振玉以完整清晰為标準刊印了707條蔔辭(17)。

    羅根據占蔔詢問内容的分類對其進行了組合,共分八類(見表1): 表 1 羅在《考釋》中将這707條蔔辭譯成現代讀法,它們原來是按可判讀的文字所記錄的事件、儀式歸類的。

    顯然其中大部分儀式與祭享、王的旅行、漁獵、天氣、收獲及戰争有關。

    這些條目再分類及各占百分比如下(見表2): 表 2 《考釋》的增訂本(1927年出版)增加了考釋的字數,擴大了《殷虛書契》中著錄清楚的蔔辭的可判讀條目。

    考釋的字數達671個。

    同時,可判讀的記載達1094條。

    羅振玉将其分成九組,增加的一組為“雜類”。

    其餘八組仍保留原名稱。

    若按上面的形式再分類,各占百分比如下(見表3): 表 3 雖兩次的百分比略有些不同,但變化的程度是比較有限的。

    祭祀祖先和神靈的活動無疑是國家的重要事情,這些事情的答案在商代隻有用甲骨蔔問才能得到。

    其他三組如王的旅行、打獵和捕魚、天氣和收獲的預測也同樣重要。

    大概這四項是國王日常的主要活動。

    占可讀記錄的5%多一點的戰争,無疑也和祭祀活動是同等重要的國家大事,但戰争事件顯然要少些,這類記載後面還要更詳細論述。

     這裡特别需要指出的是,羅振玉在王國維的協助下出版的這些著作,為中國金石學研究的更新奠定了基礎,說明了從殷商直到後漢許慎的《說文》問世前這個時期,中國文字的發展變化。

    同時,他們在占蔔方法、商朝都城地點的确定,尤其是在王室世系直至商的遠祖的重建研究中,也取得了重大的考古成就。

    王國維研究有關全部記載及可判讀的蔔辭,重建了商朝先公先王的繼位順序。

    他是成功地把不同出版物上各類墨拓的甲骨片“綴合”使之成為完整蔔辭的第一個學者。

    在這種完整的蔔辭中,可以讀到當所有的祖先共享祭祀時他們的繼位順序。

    王教授在1917年發表的兩篇專論性的文章中,建立了商王帝号、世系。

    他以此與另外三部記述同樣資料的重要著作相比較(18)。

    他的結論是:司馬遷的記述為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