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清的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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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味好殺,自成則頗有大略。

    清太宗既不得志于遼西,乃自喜峰口入長城,犯畿甸。

    袁崇煥聞之,亦兼程入援。

    兩軍相持,未分勝負。

    明思宗之為人,嚴而不明,果于誅殺。

    先是袁崇煥因皮島守将毛文龍跋扈,将其誅戮(皮島,今圖作海洋島),思宗疑之而未發。

    及是,遂信清人反間之計,把崇煥下獄殺掉,于是長城自壞。

    此事在1629年。

    至1640年,清人大舉攻錦州。

    薊遼總督洪承疇往援,戰敗,入松山固守。

    明年,松山陷,承疇降清。

    先是毛文龍死後,其将孔有德、耿仲明降清,引清兵攻陷廣鹿島(今圖或作光祿島),守将尚可喜亦降。

    清當太祖時,尚無意于入據中原,專發揮其仇視漢人的觀念,得儒士辄殺。

    得平民則給滿洲人為奴。

    太宗始變計撫用漢人,尤其優待一班降将。

    洪承疇等遂不恤背棄祖國,為之效力。

    于是政治軍事的形勢,又漸變了。

    但明兵堅守了山海關,清兵還無力攻陷。

    雖然屢次繞道長城各口,蹂躏畿甸,南及山東,畢竟不敢久留,不過明朝剿流寇的兵,時被其牽制而已。

    1643年,李自成陷西安。

    明年,在其地稱帝。

    東陷太原,分兵出真定(今河北正定縣),自陷大同、宣府,入居庸關。

    北京不守,思宗殉國于煤山。

    山海關守将吳三挂入援,至豐潤,京城已陷。

    自成招三桂降,三桂業經允許了。

    旋聞愛妾陳沅被掠,大怒,遂走關外降清。

    “痛哭六軍皆缟素,沖冠一怒為紅顔”,民族戰争時惟一重要的據點,竟因此兵不血刃而失陷,武人不知禮義的危險,真令人言之而色變了。

     時清太宗已死,子世祖繼立,年幼,叔父睿親王多爾兖攝政,正在關外略地,聞三桂來降,大喜,疾趨受之。

    李自成戰敗,奔回陝西,清人遂移都北京。

    明人立神宗之孫福王由崧于南京,是為弘光帝。

    清人這時候,原隻望占據北京,并不敢想全吞中國,所以五月三日入京,四日下令強迫人民剃發,到二十四日,即又将此令取消。

    而其傳檄南方,亦說“明朝嫡胤無遺,用移大清,宅此北土,其不忘明室,輔立賢藩,戮力同心,共保江左,理亦宜然,予所不禁”。

    但弘光帝之立,是靠着鳳陽總督馬士英的兵力做背景的。

    士英遂引閹黨阮大铖入閣,排去史可法。

    弘光帝又荒淫無度。

    清朝乃先定河南、山東。

    又分兵兩道入關,李自成走死湖北。

    清人即移兵以攻江南。

    明朝諸将,心力不齊,史可法殉國于揚州,南京不守,弘光帝遂北狩,時在1645年。

    清朝既定江南,乃下令強迫人民剃發。

    當時有“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之諺,其執行的嚴厲可想。

    此舉是所以摧挫中國的民氣的,其用意極為深刻酷毒。

    緣中國地大而人衆,政治向主放任,人民和當地的政府,關系已淺,和中央政府,則幾于毫無直接關系,所以朝代的移易,往往刺激不動人民的感情。

    至于衣服裝飾,雖然看似無關緊要,然而習俗相沿,就是一種文化的表征,用兵力侵略的異族,強使故有的民族,棄其舊有的服飾而仿效自己,就不啻摧毀其文化,而且強替他加上一種屈服的标識。

    這無怪當日的人民,要奮起而反抗了。

    但是人民無組織已久了,臨時的集合,如何能敵得久經征戰的軍隊?所以當日的江南民兵,大都不久即敗。

    南都亡後,明之遺臣,或奉魯王以海監國紹興,或奉唐王聿鍵正位福州,是為隆武帝。

    清人遣吳三桂陷四川,張獻忠敗死。

    别一軍下江南,魯王敗走舟山。

    清兵遂入福建,隆武帝亦殉國。

    時為1647年。

     西南之地,向來和大局是無甚關系的,龍拏虎攫,總在黃河、長江兩流域,到明季,情形卻又不同了。

    長江以南,以湘江流域開辟為最早。

    漢時雜居諸異族,即已大略同化。

    其資、沅、澧三水流域,則是隋、唐、北宋之世,逐漸開辟的。

    1413年,當明成祖之世,貴州之地,始列為布政司。

    其後水西的安氏,水東的宋氏,播州的楊氏(水西、水東,系分轄貴陽附近新土司的。

    播州,今遵義縣),亦屢煩兵力,然後戡定。

    而廣西桂林的古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