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遊東西印度及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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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自中印度,而東印度,而西印度,所曆又三十餘國,複傍波刺斯(今波斯)、僧伽羅(今錫蘭)諸國而返。

    于東印度之迦摩縷波國,作一盛會,可雲勝遊。

     玄奘自缽伐多羅國還,住摩揭陀那爛陀寺,複至般若跋陀羅大德處停兩月,谘決疑義。

    又在杖林山勝軍論師處請益,留彼二年,仍還那爛陀寺,折服師子光大德,著《會宗論三千頌》,又折服順世外道,著《破惡見論》。

    此玄奘未至迦摩縷波國以前事也。

     迦摩縷波國(唐書作加沒路,或謂即孟加拉部庫治貝哈城),周萬餘裡,東印度之大國也。

    王統為婆羅門種,自有疆土,已曆千世。

    今王号拘摩羅,好學不倦,衆庶從化。

    初聞至那僧在摩揭陀,殷勤來請,玄奘将往見之。

    适羯若鞠阇國戒日王征恭禦陀還,亦聞名來請。

    遂與拘摩羅王同溯殑伽河,至羯朱嗢祗羅國相見(此國在中印度上章,記戒日王與玄奘問答,當與此同時)。

    王特開大會,于曲女城發敕告諸國及義解之徒并集,聽至那法師之論。

     斯會也,五印度中到者,國王十八、谙知大小乘僧三千餘人、婆羅門及外道二千餘人、那爛陀寺僧千餘。

    會所先營草殿二,各可坐千餘人。

    會日自王行宮儀衛擁金佛,行至殿禮佛施食訖,别設寶床,請玄奘坐為論主。

     玄奘乃升座,稱揚大乘,序作論意,宣示大衆,言其間有一字無理,能難破者,請斬首以謝。

    如是至晚無一人敢言,王歡喜還宮。

    竟十八日,無人發論。

    散之夕,各國主珍施巨萬,玄奘皆不受。

     拘摩羅王乃莊嚴一大象,施幢請玄奘乘巡衆,告喝曰:“支那國法師立大乘義,破諸異見,十八日來無敢論者,并宜知之。

    ”西國立法,凡論勝者如此。

     散會後,玄奘辭欲還。

    王曰:“弟子在位三十餘年,崇積财寶。

    每五年,為七十五日無遮大施。

    今欲作第六會,何不暫往随喜?”玄奘諾之。

    遂發行向缽衆耶伽國,就大施場。

    殑伽河在北,閻牟那河在南,二河會合處作大墠,周十四五裡。

     時道俗到者五十餘萬人,排日大施,一月方遍。

    至是府庫皆盡,并在身衣飾無複留遺。

    然後諸王各将财富,贖王所施衣飾等,還以獻王,始得服用如故。

    會場既散,玄奘始辭行。

     玄奘之行也,王與諸王厚相餞送,以大象一頭、金錢三千、銀錢一萬供其旅費,并遣重臣赍書于玄奘所經諸國,令發乘遞送,終至漢境。

     歸途複至迦畢試境,王又為七日大施。

    事畢,遣百餘人送度雪山,凡越大嶺三重,經二十餘日,始得通過。

    旅行之艱,此為極矣。

     玄奘之歸也,非循舊境。

    既逾雪山,登達摩悉鐵帝(唐書作護蜜)之高原,度波迹羅川(唐書作播蜜川,今日帕米爾河)之大河,路無人煙,登危履險,惟多冰雪。

    乃出蔥嶺之東,所曆之國,曰朅盤陀(今薩雷庫勒塔什庫爾幹城),曰鳥铩(其地産玉),曰佉沙(今葉爾羌城,改設莎車府),曰斫句迦,曰瞿薩旦那(今和阗)。

     玄奘之在外也,印度學人,鹹仰盛德,進以徽稱。

    或曰木義提婆(唐言解脫天),或曰摩诃邪那提婆(唐言大乘天)。

    于是曆覽山川,譯記故事,幾越歲月,返迹神京。

    得如來肉舍利一百五十粒,金銀刻檀佛像七軀,三藏文五百二十夾,總六百五十七部。

    玄奘遊覽既周,乃采印度人之說而論地理,曰: 美文德之盛,郁為稱首。

    詳觀載籍,所未嘗聞;緬惟圖牒,誠無與二。

    不有所叙,何記化洽?今據聞見,于是載述。

     然則索诃世界(原注舊曰娑娑世界,又曰娑诃世界,皆誤),三千大千世界,為一佛之化攝也。

    今一日月所照臨四天下者,據三千大千世界之中。

    諸佛世尊,皆此垂化,現生現滅,導聖導凡。

    蘇迷盧山(原注唐言妙高山,舊曰須彌,又曰須彌婁,皆訛略),四寶合成,在大海中,據金輪上,日月之所回薄,諸天之所遊舍。

    七山七海,環峙環列;山間海水,具八功德。

    七金山外,乃鹹海也。

    海中可居者,大略有四洲焉。

    東毗提诃洲(原注:舊曰弗婆提,又曰弗于逮,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