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唐以前之西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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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搏,隻見怪魚出沒,海水深不見底,又沒有停船休息的地方。

    到天晴時,才知道哪是東哪是西。

    就這樣走了九十多天,到了一個國家,名叫耶婆提(也就是現在的爪哇)。

     法顯又跟随其他商人,搭乘小船向東航行。

    他們準備了五十天的糧食,向東北方向駛向廣州。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夜鼓二更時分,他們遭遇了黑風暴雨。

    商人們都非常恐慌,加上天氣連續多天陰沉,駕駛海船的師傅面對這種情況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認不清海路。

    曆經七十多天,糧食和水都快用完了,他們隻得取用海鹽水來做飯,飲用水如平均分配,每人可得兩升,于是便想把飲用水分了。

    此時商人們商量,按正常行駛,正好五十天便可以到達廣州。

    現在已經超過多天了,應該離廣州不會很遠了。

    于是他們便向西北方向航行尋找海岸,經過十二晝夜,終于到了長廣郡境内(長廣是晉的一個郡,治理不其縣,即現在山東的即墨縣),牢山(即勞山縣,在即墨縣南)的南岸,順利獲得了好的水和菜。

    雖然經曆了險難,憂懼擔心了幾天,忽然到達了這處岸邊,見到了藜藿菜,知道是到了漢人居住地,然而他們卻沒有見到人以及人活動過的行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人說是還沒到廣州,有人說已經過了廣州,沒有定論。

    于是便乘坐小舟,到河流入海的地方去找人,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問後才知道這是青州的長廣郡(今山東益都縣),牢山的南岸,統屬于晉。

     法顯從長安出發,用了六年的時間到了中印度,在這停留了六年,回國時用了三年時間到達了青州。

    他所遊曆過的國家共有三十個。

    回來時,正好是甲寅年,也就是晉安帝義熙十二年(民國前四百十六年)。

    他自己說:“回頭看看自己所經過的地方,不覺心有餘悸,汗流直下。

    之所以願意乘危履險,不顧惜身體,是因為心存遠大志向,為達目标不顧一切,所以不惜身經必死之地,以求實現理想的萬分之一。

    ”自古以來,從沒有冒險者像法顯這樣的(法顯到了荊州寺,終年八十六)。

    通過法顯,我們知道,隻要真誠所至,沒有什麼困厄是克服不了的;隻要心懷願望,沒有什麼功業是不能成功的。

    法顯之後,又有魏國僧侶慧生到西域取經。

     《魏書》中記載:熙平年間,魏明帝派遣王子伏子統、宋雲、沙門法力等,去往西域訪求佛經。

    當時有個沙門叫慧生的與他們一起西行,三年後回國。

    他所寫的遊記,現在已經失傳了。

    唐高宗鹹亨二年(民國前一二四二年)時,另一個沙門義淨也從中國出發了。

    他坐船經南海進入印度,遊曆了三十多個國家,最後帶回了四百部經書典籍,這又在玄奘之後了。

     【評論】 唐代以前我國的僧人向西出國遊曆的,僅到達蔥嶺東面,到了于阗就停步了。

    隻有法顯最終到了印度,而昙無竭、智嚴、宋雲、康法朗、惠生、玄奘、又須、不空等人,又相繼西遊。

    他們的著述留存到現在的,隻有法顯的《佛國記》、玄奘的《大唐西域記》。

    至于《宋雲家記》和《道藥傳》都散佚了,幸好《洛陽伽藍記》中還有摘錄的大概内容。

    義淨的《南海傳》,聽說在日本還有留存。

     法顯的《佛國記》,英國牛津大學漢學教授(JamesLegge)有譯本,名為《ARccordofBuddhisticKingdoms》,在地名方面的論證很詳細。

     法顯的書隻有一卷,書中所講叙的内容可以分為三節:一是叙述從長安往西走,渡過沙河,翻越蔥嶺,抵達北印度和西印度邊界各國的事;二是叙說在中印度從摩顯羅到摩竭提等國的經曆;三是叙說遊曆王舍城等地方,以及從多摩梨帝歸航,回到青州的事情。

     我國最早的遊記是《山海經》、《穆天子傳》兩本書,但現在來看,其中的内容往往不能考證。

    隻有法顯、惠生、玄奘的遊記,都是他們親曆,不是憑空而寫,不但是我們國家的瑰寶,也是關于印度的如實記載。

     西方人都不相信有龍的存在,但我們國家最早的書,就是《易經》,《易經》中清楚地提到了龍。

    《春秋左氏傳》中說,夏朝的時候有豢養龍的官員,這事應該不是假的。

    法顯、玄奘遊曆西方的時候,也經常說有毒龍,那麼龍不但在中國出沒,而且還出沒于亞洲西部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