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唐以前之西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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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僅法顯《佛國記》、玄奘《西域記》。

    其《宋雲家記》及《道藥傳》均佚,賴《洛陽伽藍記》摘錄大概而已。

    義淨之《南海傳》,聞日本尚有之。

     法顯《佛國記》,英國牛津大學中文掌教(JamesLegge)有譯本,名《ARccordofBuddhisticKingdoms》,于地名辨證頗詳。

     法顯之書,僅止一卷,所叙可分三節,一叙由長安西行出塞,渡沙河,逾蔥嶺,抵北印度及西印度邊界各國事;二叙遊曆中印度,自摩顯羅至摩竭提諸國事;三叙遊王舍城諸地,及自多摩梨帝航海,還至青州事。

     我國遊記之最古者,莫如《山海經》、《穆天子傳》二書,但按諸今地,多不可考。

    惟法顯、惠生、玄奘之書,皆得之親曆,不同鑿空,非但吾國之瑰寶,抑亦印度之信史也。

     西人皆不信有龍,然吾國最古之書,莫如《易》,而《易》之言龍,彰彰也。

    《春秋左氏傳》言,夏時有豢龍之官,其事當非誣。

    法顯玄奘之西遊也,亦往往言有毒龍,則不但出沒于亞洲之東,且為害于亞洲之西矣。

     在玄奘之前二百年左右,有一位叫法顯的出家人,冒着千難萬險遊曆印度,在我國的曆史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法顯俗家姓龔,是平陽武陽人。

    他在江陵寺出家,常慨歎經文的錯誤殘缺,便立志要去尋求完整的經律。

    于晉安帝隆安三年(公元三九九年,民國前一五一三年,《佛國記》作弘始二年,歲在己亥。

    弘始是後秦姚興的年号,即隆安三年。

    法顯從長安啟程,長安便是現在的陝西西安,那時被後秦占據,所以《佛國記》以弘始紀年),和同學慧景、道真、慧應、慧嵬等,從長安出發。

     法顯曾著《佛國記》一卷,記載他到西方的行程。

    他們從長安出發,越過隴山(隴山,在秦州,當時乞伏乾歸在隴西稱西秦王)到達乾歸國。

    又前行到達耨檀國(即南涼王秃發耨檀,當時降秦做了涼州刺史,鎮守姑臧,今涼州府),再到達張掖鎮(現在的甘州,《十門國春秋》記載,這年,沮渠、男成等背叛呂光,推選段業為主,攻占了張掖,段業為張掖王),然後前行到達敦煌(在嘉峪關外,今為縣)。

    敦煌太守李浩,給他們提供了物資,度過了沙河(即黨河,以河在沙碛中,故名)。

    沙河中,常常有惡鬼熱風發生,遇到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生還的。

    這裡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想要找到穿越的道路,隻有以死人的枯骨作為标幟。

    從這裡向西行走便是北天竺。

    他們走了一個月,穿過了蔥嶺。

    蔥嶺山中無論冬夏都是積雪,常有毒龍吐出毒風毒雨。

    沙礫遍地,山路艱險,山壁高聳達千仞。

    過去有人鑿穿石壁,作為通道,并在道傍安置了梯道。

    像這樣的地方有七百多處,然後又得經過懸絙(即索道,現在在雲南等地還有)過河,像這樣的地方也有幾十處。

     越過雪山(現稱喜馬拉雅山),渡過新都河(即印度河),便進入了北天竺境内。

    這裡百姓的衣服、飲食也與中國一樣。

    接着穿越小雪山,寒風呼嘯,同行的人大多死在了路途中。

    法顯獨自奮力前行,越過了山中險地,穿過恒水(即恒河,印度中部諸水的總稱,其源有五處,法顯所度的是乾吉思河)之岸,到達了中印度;又通過順道的商船,到達了獅子國(即錫蘭島,又名僧伽羅,因過去有個叫僧伽羅的,能制伏獅子,所以,又稱執獅子國。

    今斯裡蘭卡)。

     與法顯一起出發的十多人,有的留在别的地方了,有的死在路上了。

    回頭看看,隻有法顯自己一人了,因此他常生起回國的念頭。

    于是他便搭乘了一艘商人的大船,可以載二百多人。

    商船後面系着一艘小船,因為海上航行很艱險,以防備大船遭毀壞。

    商船選擇了一個好天氣出發了,向東航行了三天,便碰上了大風,船舶上漏水了。

    商人想轉移到小船上,但小船上的人害怕上來的人太多,便砍斷了纜繩。

    商人很是害怕,能否活命便在須臾間。

    就這樣大風刮了十三個晝夜,商船到達了一處海島邊,他們将船修補好後繼續前行。

    當時海中經常有搶劫的海盜,如果遇上了則沒法保全。

    而大海又彌漫無邊,無法分辨東西方向,隻有根據日月、星宿的方位前進。

    如果碰上陰雨天,船被大風吹走,也是說不準的事。

    當夜晚天黑後,海上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