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康治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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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田心一寨,共計五百餘竈(戶),極力固守,然田心一寨,與河田、東坑、吉溪賊巢尤接址(近)當鋒,獨能砥柱中流,敵人不敢輕犯。

    斯時也,田園阻荒,耕牛搶廢(方言,衰廢之意),或二三共田,或四、五、六共牛一隻,人皆鋤耕采蕨而食,日不聊生,夜不安寝,故勢窮力迫,人心喝喝思亂,雖正者不能無邪,雖善者不能無盜。

    當此之時,設非有智者維持調護于其間,能保其不變乎所以其間有彭洛、陳善二人造謀為賊,并張旗号,立書總亞公總名目,脅人出哨,作惡為非,不從者即殺,其惡極著。

    幸餘父目擊時變,乃以義勸什曰:“正心守分待治”,并将五圍耕牛均分耕種,而後衆心鹹定。

     戊辰(隆慶二年)五月内,牛員彭繼周、希周、葉上濟、彭有定、奮庸等俱處免地(地稅),非立名目以統取之,其勢兒必變也,乃具呈本縣,帖無(請)彭尚周為五圍千長,彭國忠、阿雍、彭預、彭紹靖、彭甘閏為各圍百長,鎮守地方,又多設哨長、隊長以振作之,故改舊從新,民競尚勇。

     七月曾朝元命賊溫益一求和,就擒殺之,朝元懼,招劇賊曾慶、賴元錦二千餘徒,九月十一日突占崙嶺、五雲峒,築立三大寨,一在本鄉合江,一在下磺掌牛坪,一在五雲峒頭埔,連戰十五日,無奈願将五寨斷(平)求和,募兵求救。

    斯時也,人心洶湧,有死之心,無生之氣。

    事勢至此,亂同極矣,尚惡道哉! 然亂極将治,天道有常,幸于十六早,寬山、石坡二寨民朝位兵先破崗頭一巢,殺賊三百餘,馬匹不計,而賊大敗,遁至掌牛坪,至二十五日各處兵齊,賊勢不敵,就夜逃亡螺溪為巢,又獲功(“功”為“敵”之誤)五百,隔巢難解,生員彭希周具呈本縣,縣申仲威道,道轉詳軍門,軍門給嘗銀五十兩勞兵,以勵後勁。

    故民益固守,已知太平之有日矣。

     己巳(隆慶三年)二月,上沙虎坑寨鄧俊侃又同賊叛,殺死莊玉英、玉山、玉岡、玉幅、莊業潤等一十四命,然見辦于官,後四年侃舉家絕滅。

    但昆侖、五雲寨寨感激,人人奮勇,賊無不畏懼,故八月廿一夜,亞公總藍一清賊五千餘突占園埔為巢,潮知府候凋海兵朱良寶攻之,退出石麻,複同馬公寨為巢而不敢輕吾境,可人人有漸興之勢,賊有減微之機也,以此視之兵漸強固也。

    奈何巢穴雖立,民食不敷,門庭之寇未除,腹心之疾尚在,故于庚午(隆慶四年,七月内,餘父自謂賊勢已降,人當振作,克己救民,将己耕牛勞兵,人皆奮勇,鹹欣然歎曰:“盜犯吾境,今之仇也,今日受公之嘗,是冤焉得不報。

    ”民皆競争向義,即于二十五夜殺開(攻占之意)半迳、屯崗二栅,獲功解(報之意)縣。

     十&mdash月連殺薯村、白水、日大坑三栅,殺功生擒多顆,伸威道張,益加獎勵,給周以冠帶,隘(給)官劄付,密相以剿前賊。

     辛未(隆慶五年)三月初二日,發參将李誠玄帶兵三千餘,本地兵三百,分作七哨,就初五夜潛入東坑、吉溪賊巢同截,次早大炮三鳴,各栅殺盡,擄捉賊婦千餘,殺功(“功”字為“敵”字之誤)五百餘。

    解(報之意)後張道甚喜,歎曰:“吉康好百姓也。

    ”見之厚嘗鄉民,有傷者仍給湯藥,公之愛民如子,後升本省右布政。

     崙嶺、五雲其利賴于公者不少矣。

    設兵撲賊,分作五哨。

    以壬申年(隆慶六年)十二月初一日破巢,海豐哨進歐田馬公寨|藍一清巢,則屬參将沈思學統兵六營,而分守道右參政唐九德監督之;歸善哨進黃砂碗窯葉景清巢,則屬總兵張勳(府志作張元勳)兼守備陳磷統兵六營,而監軍道副使顧養謙監督之;永安哨進藍溪曾宋偉寨,則屬總兵王诏、兼守備徐天鑒統兵六營,亦分守道右參議顧養謙監督之;長樂哨進螺溪賴元錦巢,則屬遊擊王瑞統兵六營,而伸威道左參政蘇愚監之;揭陽哨進東坑大溪畲、三溪葫蘆畲、八萬馬子昌、曾朝元等巢,則參将李誠立統兵六營,而兵巡道右參政陳奎監之。

    又調狼兵一營而搜扒之(原按: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