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髙宗皇帝 下

關燈
參知政事 紹興十八年戊辰 正月乙未,段拂罷參知政事 殿中侍禦史餘堯弼、右正言巫伋論參知政事段拂天資隂邪,何以躐居政府。

    時趙鼎死於海外,段拂因而嘆息,秦檜聞之,怒令臣僚言其罪,遂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

    遺史 三月,臣僚希秦檜之意,再言段拂之罪,故落資政殿學士,興國軍居住。

    二十六年六月,左中大夫段拂卒。

     七月丙申,汪勃罷簽書樞宻院事 勃以親老,乞歸飬,詔依舊職,提舉太平興國宮。

    隆興二年九月,左朝奉郎汪勃,復龍圖閣學士緻仕。

     丁酉,詹大方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九月卒 十月丙辰,餘堯弼簽書樞宻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年庚午 二月癸未,餘堯弼參知政事自簽書樞宻院事除 巫伋簽書樞宻院事自給事中,遷端明殿學士除。

    二十一年十一月,兼權參知政事 堯弼,字緻勳,上饒人。

     堯弼尋為賀大金登寳位使,知閤門事鄭藻副之。

     紹興二十一年辛未 十一月庚戍,餘堯弼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堯弼自紹興十八年除簽書樞宻院事,二十年二月除參知政事,是年十一月罷,執政凡三年。

    右諫議大夫章複、侍禦史林大鼐論參知政事餘堯弼傾邪姦險,朝廷有大議論則黙而不言,望貶之以清政府,堯弼亦奏乞祠,詔除資政學士、提舉外祠。

    複等再論,落職。

     時執政皆由秦檜進,少忤檜意,則臺諫探檜意而彈擊之,檜或諭意於臺諫,使言其罪,旣已罷去,則繼有章疏奪其職,或猶未已,又有章疏,然後責偏州安置,或居住,於是為執政者皆惴惴然備去計,不以為榮,而遭罷斥者,亦謂分當如此耳。

    名器於是輕矣!《遺史》 紹興二十二年壬申 四月丙子,巫伋罷簽書樞宻院事 伋自紹興二十年二月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是年四月罷,在樞府二年餘。

    初,右諫議大夫章複論簽書樞宻院巫伋輔政無補,而殿中侍禦史林大鼐亦論伋黷貨營私。

    丙子,詔伋以本職奉外祠,複等再論,遂落職。

    隆興二年五月,詔巫伋召赴行在,臣僚言:「巫伋者,才學識見、政事操履,略無一長,徒以謟事秦檜,為之鷹犬,故能躐取大官。

    今廢退十年,議者不以為屈,若伋收召,則汪勃、章複之流,皆復用矣!未敢書行。

    」從之。

     辛巳,章複簽書樞宻院事自禦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兼權參知政事 九月癸醜,章複罷簽書樞宻院事 侍禦史宋樸、右諫議大夫林大鼐同論簽書樞宻院章複背公營私,附下罔上,望加黜責,詔以舊職端明殿學士奉祠。

    樸等再論,遂落職。

    初,章複為右正言,檜因事喜之,即除複諫議大夫,欲引為執政矣。

    及為簽書樞宻,檜曰:「我眼底覷不得章複。

    」臺諫聞而上言,複遂罷為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侍禦史宋樸再言章複之罪,遂落職。

    隆興二年九月,左朝?郎、提舉洞霄宮章複為龍圖閣學士,本官緻仕。

     十月甲戍,宋樸簽書樞宻院事自禦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三年癸酉 十月戊辰,宋樸罷簽書樞宻院事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樸乞罷,詔以舊職奉祠。

    諫議大夫史才言樸為士而不自愛,乃違[2]道罔俗,不當以祕殿隆名寵之,遂落職。

    隆興二年六月,左朝奉郎,提舉太平興國宮宋樸,復龍圖閣學士緻仕。

     壬申,史才簽書樞宻院事自諫議大夫,遷端明殿學士除,兼權參知政事 紹興二十四年甲戍 六月癸巳,史才罷簽書樞宻院事端明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禦史中丞魏師遜、右正言鄭仲熊言簽書樞宻院史才天資隂賊,嘗受李光薦,不憚數千裡貽書於光,謀為國害,詔以端明殿學士舊職奉祠。

    師遜等再論,遂落職。

     甲午,魏師遜簽書樞宻院事自禦史中丞,遷端明殿學士除,兼參知政事 十一月乙醜,魏師遜罷簽書樞宻院事 殿中侍禦史董德元論簽書樞宻院事魏師遜懐姦嗜利,不恤國事,詔以端明殿學士舊職提舉太平興國宮。

    德元再論,落職。

     丁卯,施鉅參知政事自吏部侍郎除 自秦檜專國,士大夫之有名望者悉屏之逺方,凡齷齪委靡不振之徒,一言契合,率由庻寮一二年卽登政府,仍止除一?,謂之伴拜,稍出一語,斥而去之,不異奴??,皆禠其職名,闕其?數,猶庻官雲。

    故自萬俟卨罷,至此十年,參預政事之臣才四人而已。

     同日,鄭仲熊簽書樞宻院事自吏部侍郎,遷端明殿學士除,尋兼權參知政事 仲熊,西安人。

    時秦檜秉政乆,言路皆其所引。

    初,監察禦史鄭仲熊為右正言,首論定國是,乆任用,抑奔競,節浮費,與推誠於有功之宿將等事,然其間不無阿附。

    自秦檜專國,前後執政無敢少違其意者,於是仲熊歎曰:「為官至此,可以行志而不得行,遇主如此,可以圖報而不得報,負愧多矣。

    」 紹興二十五年乙亥 四月乙酉,施鉅罷參知政事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 侍禦史董德元、右正言王珉論參知政事施鉅傾邪詭祕,嘗與李光交,又為何鑄所引用,鉅既被斥,心嘗怏怏。

    遂罷,除職領祠。

    德元再論,遂落職。

    孝宗卽位,詔資政殿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宮施鉅為左大中大夫,依前資政殿學士緻仕。

     六月己卯,鄭仲熊罷簽書樞宻院事 秦檜乆專朝政,而士大夫急於進者,多附檜意,掎摭人之語以為謗訕。

    通判常州沈長卿,舊嘗與參知政事李光啓曰:「縉紳守和親,甘出婁敬之下?;敵人難信結,孰慮吐蕃之刼盟?」檜時已惡之,至是,與左從政郎芮爗同賦牡丹詩,為隣舍人所告,以為譏議,送大理寺,獄具,檜奏其事,簽書樞宻院兼權參知政事鄭仲熊嘿無一言,罷朝,檜頗咎之。

    時有旨長卿、爗皆除名編管,於是,侍禦史董德元、右正言王珉論仲熊,遂罷為提舉太平興國宮。

    又有前知衢州趙令衿居衢州,因觀檜《家廟記》,口誦「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之句,通判汪召鍚、教授莫汲於坐閒聞之,因告令衿謗訕,旣而詔謫令衿於汀州,且置獄。

    乾道九年三月,詔仲熊復端明殿學士緻仕。

     辛巳,湯思退簽書樞宻院事自禮部侍郎,遷端明殿學士除。

    十月,兼參知政事 八月丙戌,董徳元參知政事自吏部尚書除 德元,字體仁,吉州人,登第七年而執政。

    初該免舉,特奏名赴廷試,以文學除官,還鄉裡,後赴轉運司,請解省,殿試考中第一人,蓋前所未有也。

    德元有官,及第作狀元,用為參知政事,則秦熺為觀文殿學士不為過矣,此秦檜之用心也。

    《遺史》 十月丙申,太師、左僕射秦檜,進封建康郡王緻仕;子熺加少師緻仕。

     檜建康郡王緻仕制曰:「太平樂於與賢,共享盈成之治,王公坐而論道,難親?務之煩。

    眷予不召之臣,光輔中興之運,茲覧辭榮之奏,冝推從欲之仁,揚于大廷,詔爾百辟。

    具官秦檜,閎深而肅括,博厚而高明,任天下之重而靡辭其難,舉聖人之言而必見於用,早堅不奪之節,力拯無窮之基。

    自登冠於宰司,首定盟於隣好,大?非凡所見,鹹胥動以浮言,元老克壯其猶,獨秉持於素守,上以遂予一人之孝養,下以成爾萬姓之安居,不矜功業之光明,復立規摹之宏逺,勸農桑而臻冨庻,興禮樂以道中和,國制旣成,天休來萃。

    比連聞於假告,已渴想於儀刑,廼命僕臣,親臨甲第,惟隂德之獲報,冝勿藥以有瘳,何遽貢於嚢封,祈上還於印綬,誠請確至,詔旨莫囘,其寵拜於王封,用歸榮於裡社,陪敦井賦,併衍圭腴,以隆華夏之瞻,以正國家之體。

    於戯!旣明且哲,已得樊仲之保身,俾壽而臧,冝繼魯僖之善頌。

    其加保嗇,永廸吉康。

    」宇文粹中詞 熺加少師緻仕制曰:「避寵辭榮,君子禔身之高緻,尚賢馭貴,人主厲世之至權。

    眷惟進讀之眞儒,遂露丐閑之誠請,誕敭顯冊,敷告治朝。

    具官秦熺,志剛而氣和,才全而能鉅,適堯舜文王為正道,惟燭理之既明,為稷契咎繇之良臣,其自任為甚重,早潛心於聖域,旋奮迹於詞場,黼藻人文,射?嘗膺於親擢,羽儀禁路,輸忠尤簡於深知。

    昨躋視草之榮,力賛和戎之?,經武樞庭,則?治乎邉??,?班揆路,則增峻於民瞻,升棘位之髙華,侍路門之邃宻,有嘉謀而告於内,彰後德之惟臣,按徃古而驗之今,嘉乃言之可績,方需同徳,葉緻丕平,茲覧嚢封,願還官政,雖當食而屢歎,顧高情之莫囘,其峻陟於崇資,姑蹔從於燕適,陪之多賦,衍以眞封,以昭體貎之隆,以厚始終之遇。

    於戯!朕篤股肱之義,不忘注意之勤,爾毋金玉其音,尚勉辰猷之告。

    服此休命,永綏夀祺。

    」自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充萬夀觀使、兼侍讀、提舉祕書省,加少師緻仕 檜自紹興八年三月拜右僕射,十一年六月加左僕射,十二年九月加太師,至是年十月卒,獨相十八年。

    熺自十八年三月除知樞宻院事,至是年十月以少師緻仕,執政八年。

    丁酉,上諭執政曰:「秦檜力賛和議,天下安寕。

    自中興以來,百度廢而復備,皆其輔相之力,誠有功於國。

    」傷惻乆之,遂贈申王,諡曰忠獻。

     初,和議定時,國書中有不得輒易大臣之語,蓋秦檜恐前宰臣張浚之復用也。

    至是檜有患失之心,而尤忌浚,臺臣每有彈章,語必及之,至論知洪州張宗元章,則謂浚為國賊。

    湖南提舉汪召錫娶檜兄女,嘗告訐趙令衿,欲遣圖浚,又江西轉運判官張常先箋注宗元所與浚詩,亦興獄株連及浚,又捕故相趙鼎之子汾下大理獄,令自誣與浚及李光、胡寅等有異謀,凡一時賢士五十三人,獄上而檜病篤,不能書矣。

    乙未,上幸檜第問疾。

    丙申,進封檜建康郡王,加其子少傅、觀文殿大學士熺為少師,是夕,檜卒,熺亦緻仕,乃詔簽書樞宻院湯思退權參知政事。

    方洪獄之興也,逮百餘家,帥臣王師心隨事救之,頼以免者為多,檜薨事乃熄。

     二十年正月丁亥,殿前司使臣施全刺秦檜不中,被執,自是檜出入添兵五十,持挺以衛,且禁人行歩,四方士大夫赴闕求見檜者,皆不見之,以防刺客。

    九月,秦檜以病在告,獨簽書樞宻院巫伋一人每日上殿,及至都堂,不敢開一言可否事,六部百官皆停筆以待檜疾愈,不敢裁決,唯行常程文書而已。

    十月,兩府就秦檜第禀事。

    十二月,檜疾愈出治事。

    《遺史》 二十五年九月,秦檜病,不出,唯日與曹泳議事,秦檜以病危篤,奏劄子乞同男熺緻仕,二孫塤、堪改差在外宮觀,降詔不允曰:「丙吉有疾,夏侯勝預知必瘉,謂有隂德者,必饗其夀,以及子孫。

    卿獨運廟堂,再安宗社,元勲偉績,著在旂常,過吉逺矣。

    茲微爽於節宣,曽何傷於氣體?矧今朝廷恃以為輕重,天下頼以為安危,卿其專精神、省思慮,勿藥之喜,中外所期,納祿有陳,豈朕所望?所請冝不允。

    」再請,許之。

    秦熺為少師、觀文殿學士、充萬夀觀使兼侍讀、提舉祕書省,加國公,奏劄乞守本官緻仕,庻?父子俱退,追迹漢二?,禦筆批劄,有曰:「朕方頼卿父子同心合謀,共安天下,豈可遽欲捨朕而効從二?哉?」不允,再請,許之。

     先是,王楊英為浙東安撫司??議,任滿赴闕,嘗上書薦熺為宰相,遂得知秦州,任滿,又除直祕閣、知眉州,楊英嘗對衆自言:「我嘗薦小秦為宰相。

    」聞者皆側目,及秦檜病篤,董徳元、曹泳等謀欲使熺繼相位,人又切齒。

    至是,熺緻仕,朝野皆罔測其然,上幸秦檜第問病,檜朝服拖紳無一語,惟流涕淋浪,上亦為之墮淚,就手解紅帕賜檜拭淚,旣退,其子熺奏請代居宰相者為誰,上曰:「此事卿不當與。

    」 秦檜遺表,畧曰:「伏念臣早縁末學,奮自諸生,當見危緻命之秋,守?名委質之分,畫疆之遣,元樞飛掩執之符,存趙之陳,具僚奉懲?之指,倉皇去國,奔走從君,衣冠不變於中華,覲?自安於常度,雖歴九死其無悔,猶兾一言而可興,草徽廟之尺書,破偽齊之三?,身屈營窟,心在周行。

    洎浮海以言旋,舉同朝而趣異,下石而擠者紛至,奉身而退者累年。

    荷上聖之深知,排群疑而復用,延登右揆,峻陟維垣,專秉任於鈞衡,奉疇咨於帷幄,入而告後玉音,嘗許其無心,出則稱君輿論,共推於得體。

    上遵成筭,復建中興。

    伏望皇帝陛下惟新盛德,謹保清躬,萬夀無疆,長奉東朝之飬,五兵不試,永居北極之尊,益堅隣國之歡盟,深思宗社之大計,謹國是之揺動,杜邪黨之窺覦,以治亂為蓍龜,以賢才為羽翼,事有未形而冝戒,言或逆耳而可從,緩刑乃得衆之方,訓本乃冨民之術,凡此數端,悉留聖念。

    」檜病篤,招董德元、湯思退至卧内,各贈黃金千兩,德元以為若不受,它時病愈疑我二心矣,乃受之;思退以為檜多疑心,它時病愈,必曰:「我以金試之,便待我以必死邪?」乃不敢受。

    上聞之,以思退為非檜之黨。

    檜薨,年六十六。

    檜兩居相位,凡十九年,每薦執政,必選世無名譽,柔佞易制者,不使幹預政事,備員而已,百官不敢謁政府,州縣亦不敢書問,若孫近、韓肖胄、樓炤、王次翁、範同、萬俟卨、程克俊、李文?、楊願、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餘堯弼、巫伋、章夏、宋樸、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等,皆不及一年或半年,誣以罪,罷之,尚疑復用,多是居千裡外州軍,且使人伺察之,是時得兩府者不以為榮。

    檜内深阻如崖宑不可測,喜贜吏,惡?士,通饋遺四方,大帥、監司、郡守饋獻者無虛日;凡欲投書啓者,以臯、?、稷、卨為不足,比擬必曰「元聖」,或曰「聖相」。

     檜初為宰相,紹興二年罷,禦筆付綦崈禮,令作制力詆之。

    及再為相,加太師,封益國公,而崈禮已死,檜乃進劄乞於崈禮女夫謝伋之子家取將禦筆焚毀,其文曰:「雲雲靖康之末,邦昌僣號,臣獨不戴異姓,乞於皇族不與背盟之議者,選擇繼統,其後軍前取出,欲行懲?,幸而不死,驅虜逺去,臣終不變初議,至於徽宗草書,以為南朝有子,不當相待遽如石晉,國相雖傲岸自用,猶遣人厚送錢絹至盈萬數,後有傳録至中朝者,其本尚在可考,不誣愚臣君臣之契與立朝本末如此。

    昨自初還朝,時首奏令劉光世通書請好,其後呂頥浩都督在外,臣又奏遣北人招討都監門客通書求好,未?,邉報王倫來歸頥,浩遂欲攘以歸己力,援張邦昌友壻朱勝非來朝,旣而圍城中人綦崈禮與頥浩、勝非援,受偽命人謝克家復來經筵,當臣之求去也,陛下親諭再三,?意凝宻,臣獨以書生不識事體,以必退為真,是頥浩乃與權邦彥同日留身,乘間建言,以謂宰相之去,乃無一事,於是旋易?諫,擬請禦筆,至崈禮草制之日,請以為據,崈禮被逐,常以所得禦筆公廣示衆。

    今崈禮已死,無子,獨有女嫁謝克家之孫,伋之子,若不收拾所降禦筆,復歸天府,則萬世之後,忠逆不分,?臣得君立朝,無所考信,實害國體。

    伏望聖慈,特降睿旨,令台州取索崈禮所受禦筆繳進。

    」聖?依奉三省行下台州,取元降禦筆,復歸天府,所謂欲蓋而彰者,檜之謂也。

     秦檜柄任之乆,法寺禁繫公事並不遵用法律,唯視檜一時之私意,死則死之,生則生之,笞杖徒流,一切希望風旨,故檜權益重,勢益盛,天下之人益畏而忌之,上知其弊,乃降詔卹刑。

    先是,秦檜秉國政,諸路承順風旨,應奏聞者,止申尚書省取?。

    庚午,三省、樞宻院同奏,乞事無巨細皆湏奏聞。

     秦檜當國柄時,聴受?間,輒以風聞,卽起大獄,故使告訐之風,人不堪之,上知其為害,乃下詔止告訐。

    檜為相,禦史臺與封駁官皆備員,不敢彈事,百寮有忤檜意,檜欲去之,則?示顔色,而臺官已探知之,次日卽有言章,畧不敢少緩,或有檜遣人諭意與臺官,令有言,臺諫倉皇應語,承順而已,故楊願未為執政時,士大夫號其為「肉簡牌」,言願傳檜旨意為多也。

    檜為左僕射,不除右僕射,應執政陞遷,皆檜一力成就之,旣為執政,亦不乆必斥去,皆是臺官承檜指意,方敢上章疏,第一章帶職宮祠,數日間,再一章落職,例皆如此,故得執政者,亦自以為不乆必去,莫不束裝以待之,固非一日矣。

    上知其然,親擢湯鵬舉為侍禦史,又降詔戒諭臺諫雲雲。

    鵬舉首具白簡,論列知太平州王珦、知宣州王鑄、知廬州鄭僑年、新知嚴州郭震、廣東經畧方滋、知邵州林機、福建提舉常平王瀹、通判廣德軍鄭時中、淮南運判龔鍳、提舉浙東茶鹽黃兊,並罷之,皆檜之親戚門人也。

    由是檜親戚門人未遭論列者,皆不安迹。

     檜當國,有進士上書獻?,或忤其意,有置之死地,輕者亦送外州軍學聴讀,雖為聴讀,當職官亦掛意防守,必送之廂司,與編管人無異,為士者甚苦之。

    七月丙午,有旨進士因事送諸州軍聴讀者,遇赦,放令自便。

     淮東提舉茶鹽朱冠卿奏:「故相當權,不遵祖宗故事,科舉雖存,公道廢絶,私于子孫,皆置俊異之選,私於族裔親戚,又私門下憸人鄙夫,前舉一榜,如曹冠、秦塤、周寅、鄭時中、秦焞、鄭鎮、沈與傑、秦焴凡八人,其間多是乳臭小兒,至於素不知書,全不識字者,濫竊儒教,侵占省額,欲乞特降聖?,於曹冠等階官以左易右,俾正流品,卻將向來侵取人數,復還今舉省額。

    」禦史中丞湯鵬舉奏:「欲以有官人赴試者,令各帶右字,如無官試者,合行駮放,然後方可以前牓侵額之數於後牓收使。

    」八月,得旨依奏。

     九月,戒諭臣寮不得論列秦檜家族。

    秦熺以湯鵬舉言其宗族、親戚、門人不已,甚不堪之,乃檢尋鵬舉平日上其父書併與己書,皆感?戴德佞媚之詞,遂宻遣人進珍寳數十萬貫獻上,及獻中宮與劉貴妃,且繳鵬舉書詞,上為之惻然興念,而鵬舉不知也。

    復上言檜之孫敷文閣學士塤、敷文閣待制堪、檜孫婿敷文閣待制吳益,乞追奪官職,事上,令檜門人張掄代旨,批雲:「臣寮所論甚恊公議,然朕以秦檜輔佐之乆,又臨奠之日面諭檜妻,許以保全,若遽奪諸孫與婿職名,不惟使朕食言,而於功臣傷?甚矣。

    可令中外知朕此意,今後不得更有論列。

    」鵬舉以言不行,乞出,又詔諭止之。

    並《遺史》 十四年九月,時秦檜用事乆,職臺諫者皆其耳目,每薦進必先諭以己意,檜嘗謂祕書郎張闡曰:「君乆次,欲以臺中相處,如何?」闡曰:「丞相茍見知,老死祕書,幸矣!」檜黙然,殿中侍禦史汪勃論之,有詔罷闡。

     二十二年六月,秦檜嘗謂禮部侍郎陳誠之曰:「事有所聞,可以片紙見諭。

    」蓋方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