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徽宗皇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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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連年靡寧,自古姦臣,未有爾比!」 初惇既罷相,以本官知越州,而右司諫陳瓘論其責輕,攻之不已,門下侍郎李清臣亦抗章論之,遂有是命,清臣之奏曰:「章惇為相,朝廷屬以政事,為之不置次輔,而惇不念體國,其所以開導上聴者,莫非忮忍殺伐之事,以己之平日仇怨,或託謗訕宗廟,或稱謀危上躬,竄逐南方,投之死地,故貶人并骨肉死者,不得歸??,存者悉為囚徒。

    又因編類章疏,?詳訴理,受禍者一千餘家。

    自古姦臣,少惇比者。

    今既罷去,尚以特進守藩,人心鬰抑。

    盍加誅殛,以慰民望。

    」惇遂責散官安置。

    《事畧》 責詞中書舍人徐勣所作。

     建中靖國元年二月,詔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責授雷州司戸參軍。

     惇貶雷州司戸制曰:「宰輔之政,當以安社稷為心,屬時艱難,而包藏姦謀,規撓大計,公肆橫議,無所忌憚,蒐慝殄行,作孽自己,雖務矜貸,義何可容!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章惇天資險膚,果於兇徳。

    紹聖之初,擢登宰席,不能以義自克,酬稱恩遇,依勢作威,竊?權柄,擠仇報徳,瀆亂典刑,人神怨恫,達于荒徼。

    方先帝奄棄天下,中外震驚,廼復扵定?之際,隂懐異志,獨倡姦言,頼母後聖明,睿意先定,克正名分,神噐有歸,肆朕纂服之初,言章沓至,含容掩覆,抑而不揚,輿論沸騰,囊封繼上,僉以彰善癉惡,出於公義,上承天心,非朕可私,處以常刑,宜在顯戮,投寘南嶠,實為寛恩。

    」 先是左正言任伯雨歴疏惇罪惡,并及蔡卞,其奏曰:「切以惇、卞姦兇,前古未有,公然誣罔,欲追廢宣仁聖烈皇後。

    又因哲宗之疑,使非辜廢元祐皇後。

    夫以太皇太後及皇後可廢,則何所不至!犯上不道,死有餘責。

    又更誣告元祐大臣,并編排?詳理訴,塗炭衣冠,毒流天下,死黨五人,共成其事,迷誤哲宗,枉受惡名,今若不正惇、卞等罪,名無以明哲宗之心,雪哲宗之謗。

    蓋卞謀之,惇行之,蔡卞之惡,有過章惇,至紹聖初,蔡卞還朝,以為宣仁有廢立之意,乞追廢為庶人,哲宗親政六年,未甞有他過失,獨此數事,結怨天下,皆卞為之。

    今若不正典刑,使哲宗有欲黜太後之謗,廢皇後之惡,殺直言之恥,編管諫官之失,投殛忠良之譏,皆卞謀之,惇行之。

    -至是三省進呈,遂有是命。

    先是,紹聖中,安惇為中書舍人,建議與蹇序辰編排元祐臣寮章疏,一時搢紳罹其禍者千餘人。

    元符初,惇為禦史中丞,又請?詳訴理,詔惇與序辰?詳内元狀,陳衍及訴理所?詳語言,於先朝不順者具名以聞,於是罹其禍者又七百餘人,蔡渭又援證文及甫書,欲以族誅劉摯、梁燾等。

    左正言陳瓘甞奏論之,安惇、蹇序辰、文及甫、蔡渭並追貶,皆章惇、蔡卞初實相與成之,故伯雨以為言。

    曾布進曰:「惇罪狀不可不明,又不可指名,乞召中書舍人上官均至政事堂,命以草詞之意,務令?而顯,恐蔡邸不安。

    」從之。

    伯雨又言:「臣又風聞遼使言遼主去年喫食,以聞中國貶黜章惇,遼主不覺放筯跳起曰:『甚好!甚好!南朝錯用此人。

    』遼使又曰:『何故如此行遣?』以此觀之,惇之姦兇,不獨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雖四海九州,好我惡我,莫不以為可殺也。

    」至是三省取旨,上亦諭三省曰:「當日簾前厲聲橫議,太母以理折之雲雲」,範純禮進曰:「惇如聖諭不為過,詞色甚厲。

    」布曰:「如此即須過海。

    」上大笑曰:「隻教這下。

    」遂以雷州司戸處之。

    先是,中書舍人曾肇勸上求言,三月辛夘,遂下求直言之詔,扵是李深上疏,極論章惇姦邪,願暴其惡而流竄之。

    未?,惇罷相,出知越州,未至,責授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再貶雷州司戸參軍,百姓歌之曰:「大惇小惇,入地無門。

    」小惇謂安惇,其為人所嫉如此。

    崇寧初,黨禍再作,三省檢會甞言元符後事者,悉加竄逐,而深扵此疏有「章惇内謀廢置,固結隂助」之語,詔深除名勒停,送復州編管,同貶者鄒浩、任伯雨、陳瓘、龔夬等,合十有三人雲。

    《丁未錄》 崇寧四年十一月,舒州團練副使,湖州居住章惇卒。

    夫人張氏甚賢,惇在蘇州時,將赴召,會夫人病且死,謂惇曰:「公行作相,唯不可報怨。

    」惇既拜相,薦蔡卞為右丞,林希為中書舍人,張商英為諫官。

    蔡卞為王荊公復讎,又以元祐中除知廣州為置己於死地。

    林希在元祐間以修撰出知蘇州,不除待制。

    張商英在元祐初為開封府推官,欲作言官,簡蘇内翰子瞻雲:「老僧欲住烏寺,呵佛罵祖一廵如何?」偶館職孫抃過子瞻,竊得其簡,示呂申公之子希純,白申公,申公不恱,出商英為河東路提刑。

    三人皆怨元祐宰輔者,故惇為蔡卞所刼,大肆羅織,竄逐元祐諸公過嶺過海。

    張商英力詆元祐諸公,尤詆申公及文靖公。

    林希行元祐諸公謫詞,遂至毀罵,其追貶司馬溫公制曰:「元祐之初,老姦擅國」者,葢以詆宣仁後也。

    惇本出文潞公門下,卞刼之,貶潞公。

    呂相、?仲與惇為甥舅,卞刼之,貶?仲。

    惇與蘇子瞻故相善,卞刼之,貶子瞻。

    如誣謗宣仁與廢立皇後,皆得罪天下後世者,惇至遷謫,方悔用卞,亦無及矣。

    惇追貶司馬溫公為崖州司戸、呂申公為昌化軍司戸、王珪為崖州司戸,皆誣?,惇後於欽聖後簾前論立上皇,實有異意,亦貶雷州司戸以死,蓋天之道也。

    惇既作相,屬張夫人小祥,謂太學博士陳瑩中曰:「悼亡不堪,奈何!」瑩中曰:「與其悲傷無益,曷若念臨終之言。

    」蓋譏其報怨也。

    瑩中本用惇薦,自此踈之。

    惇之議論不與時軰同,雖為王荊公門下士,見蔡卞以荊公為聖人,乃曰:「某不敢以王介甫作聖人。

    」元祐司馬溫公秉政,惇猶在二府,溫公復差役舊法,於天下限五日施行,雖範丞相、韓少師、蘇端明亦與公論不同,蔡確在相位,不出一言,蔡京知開封府,用五日内行差役於諸邑,惇言:「如保甲、保馬,一日不罷,有一日害。

    若役法,則熈寕初以遽改免役,後有??,今改差役,當議論盡善,然後施行,遽改,恐後亦有??。

    」議者以惇言為有理。

    惇聰明過人,若不用蔡卞等小人,不誣?宣仁,不廢立皇後,不與元祐黨役,不起兵禍,亦有可稱者矣。

    王荊公既行新法,凡有徳行老成之人,皆指為流俗下才,専用呂恵卿、曾布及惇三人,布為翰林學士、三司使,與荊公論市易不合,出之,恵卿為參知政事,荊公罷相,發荊公「無使上知」私書,荊公復相絶之,惟惇不肯背荊公,為三司使、參知政事、門下侍郎,以至拜相,惇與恵卿外相善,呼之為兄,心實忌之,故惇作相,恵卿不得入朝,帥延安累年,止於建節也。

    初,神宗用王荊公之言,始有熈河之役,蓋師行十餘年不息,迨聞永樂之失,神宗當甯慟哭,大臣不敢仰視,自此思呂申公之言,乃厭用兵,而帝亦因此感疾,故元祐宰輔,推本聖意,不賞邉功,専務懐柔四裔,西夏請故地,以環慶、延安府非要害城寨還之,至惇作相,以為蹙國棄地,罪其帥臣,諸路皆進築新寨,収復故地,邉事復興,關中之民大困,上皇登極,初棄湟、鄯等州,曾布、蔡京為相,復取之,貶熈河帥臣前日議棄者,樞宻安公燾主棄河外地亦貶,蔡京又取東西川、?、峽、唐之地,故三路之民亦困。

    蔡京、王黼又結女真以攻遼,卒緻天下大亂,推其禍端,自王安石與章惇始,以此為罪其大者。

    悲夫!用兵之禍可勝諱哉!大觀四年六月,追復通議大夫、申國公章惇,追復特進,子孫並依例與差遣。

    紹興中,太上皇帝因覽任伯雨前章,具言惇、卞所以誣詆宣仁狀,於是追貶惇為昭化軍節度副使,卞為單州團練副使。

     十月丁酉,韓忠彥左僕射自尚書右僕射除,進封儀國公 壬寅,曾布右僕射自知樞宻院事,授右銀青光祿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忠彥左僕射制曰:「朕仰惟前代,訓廸厥猷,敷求哲人,考慎其相,疇若予采,是資世徳之良,屢省乃成,俾陟冢司之任。

    咨爾有衆,明聴朕言。

    具官韓忠彥敏識造?,令猷經逺,智足以任四海之重,才足以應萬事之機,屬予訪落之初,擢總代工之右,百辟承式,萬邦作孚,旌其世庸,進是位序,正名左揆,分侍東臺,增衍爰田,陪敦真賦。

    於戲!在昔大有為之主,必有不二心之臣,用保斯民,以登乃辟,子帥正,則孰敢不正,民?中,而惟爾之中。

    其允廸於前人,以有聞於永世。

    」 布右僕射制曰:「左右置相,以總吾喉舌之司;東西分臺,以幹我鈞衡之任。

    居中如鼎足之峙,承上若台符之聫,相須而成,闕一不可,廼登次輔,以告大庭。

    具官曾布敏識造?,懿文貫道,噐周小大之用,智適古今之宜。

    被神考特逹之知,亟躋禁從,膺先朝倚注之重,久執事樞,能悉心公家,宣力夙夜,忠以廸上,誼不辭難,憂勤百為,壯老一節。

    肆朕纂臨之始,大嘉翼戴之勞,參稽師言,圖任舊徳,文昌端揆之列,紫?陪侍之班,合茲寵名,作我近弼,仍遷階秩,增衍戸封。

    於戲!朕有休息百姓之心,汝則覿文而匿武,朕有總覈庶工之志,汝則勝實而去華,以至甄序材良,敦奨正直,澄清風俗,振肅紀綱,使萬物各得其平,無一夫或失其所。

    汝之職也,尚往欽哉。

    」 時中使召蔡京鏁院,拜韓忠彥左僕射,京欲探刺徽宗之意,徐奏請曰:「麻詞未審合作專任一相,或作分命兩相之意?」徽宗曰:「專任一相。

    」翌日,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復相矣。

    」已而復召曾肇草制,布拜右僕射,制曰:「東西分臺」、「左右建輔」,蓋有為雲。

    《事畧》 忠彥既為左相,柔懦,天下事多決於布,議以元祐、紹聖均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明年改元建中靖國,,邪正雜用,忠彥遂罷去,布獨當國,漸進紹述之說,明年又改元崇寧。

     十一月,先是左正言任伯雨言:「肇親兄布,見任右僕射,一居宰輔鈞衡之任,一處禁宻論思之地,人情豈無嫌畏?」陳次升亦言:「伏見右僕射曾布,頃居樞府,阿順宰臣,進用匪人,大開邉隙,費財用如糞壤,輕人命如草芥。

    今獨歸罪章惇,未知布之所職何事。

    進?親故,羅列京局以為耳目,任用門人,寘之臺諫以為腹心,不以人材為國用,惟以爵賞為私恩。

    況布之登用,方且彌月,兇忒氣燄,薫炙中外,若更遷延日乆,根盤基固,必貽國患。

    」又言:「曾布近薦引門人王覿為中丞,賈易為右諫議大夫,若隂相結納,肆為朋黨,陛下孤立,誰與為助?若有不公,誰敢擬議?」 十一月戊寅,安燾知樞宻院事自觀文殿學士、左正議大夫、提舉中太一宮、兼集禧觀公事、兼侍讀除 制曰:「朕祗紹天明,率時紹考,人惟求舊,政貴有常,蓋典刑不若老成,而髙才必有厚徳,與之圖事,揆?庶務,葉謀計安,矧鈞樞輔弼之臣,皆帷幄股肱之寄,虗而不補,非賢?居。

    具官安燾惇大而有容,直方而不撓,識足以任天下之重,氣足以潛君子之剛,擢自裕陵,進陪機筦,受知先帝,復賛宰司,獨立而無朋,攘袂而正議,挺特有不奪之志,逡巡多易退之風,嵗寒松栢之後彫,鑑明塵垢之不止,累年去國,注想儀刑,俾領眞祠,入侍經幄,逮茲燕見,允協師虞,其還近班,復冠西府,惟正人之用捨,繫國步之汙隆,朕方居安而慮危,爾其以靜而制動,俾威靈憺乎殊俗,而帝命式于九圍,永肩一心,同底于道。

    」 上初即位,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具姓名進入,章惇、曾布等以前執政及從官姓名等面奏,布指安燾曰:「陛下知此人否?元豐末,舊人皆去,唯燾至元祐四年丁憂乃罷。

    」上頷之,及姓名已進入,上曰:「隻是韓忠彥、李清臣及黃履三人,安燾不堪。

    」布因言前執政隻三人,至是始除知樞宻院事。

     庚辰,黃履罷尚書左丞除資政殿大學士,依前左正議大夫、充提舉中太乙宮、兼集禧觀公事 履自元符三年正月除尚書左丞,是年十一月罷,在執政僅一年,尋卒。

    履始以文學進,初附蔡確謀定?事,後附章惇排擊元祐之臣,時議嫉之。

    後以復後事追貶郴州團練副使。

    《事畧》 辛邜,範純禮守尚書右丞自禮部尚書,遷中大夫除 制曰:「朕纂服之初,永惟繼志之艱,虛心揆道,考慎輔弼之臣。

    左右予翼,一徳協心,以底于治,夙夜以思,乃得良佐。

    具官範純禮噐識沉深,世服忠義,學通體要,能蹈其所知,端靜寡欲,不移於寵利。

    薦更要劇,蔚有休望,揆諸師言,蔽以朕志,進丞中臺,翊亮庶政。

    夫惟忠可以革朋比之枉,惟明可以審是非之辨,惟剛可以濟機務之要,尚攄乃志,以紹前人之休。

    往其欽哉,無替朕命。

    」 純禮,字彛叟,文正公仲淹之子。

     建中靖國元年辛巳 正月癸亥,前宰相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乙宮使範純仁卒 先是,純仁以論救呂大防責守随州,至随,以失明上章請老,章上,章惇令邸吏不得進,再貶武安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命下之日,純仁欣然而往,每諸子怨章惇,純仁必怒止之。

    江行赴貶,舟覆,扶純仁出,衣盡濕,顧諸子曰:「此豈章惇為之哉?」至永州,純仁之諸子聞少師韓維謫均州,其子告惇以少師執政日,與司馬光議論,多不合,得免行,欲以純仁與司馬光議役法不同為言,求歸,白純仁,純仁曰:「吾用君實薦,以至宰相,同列論事不合即可,汝軰以為今日之言,不可也。

    有愧而生者,不若無愧而死。

    」諸子即止。

    上初即位,欽聖皇太後同聴政,純仁自永州先以朝議大夫、光祿卿分司南京,鄧州居住,蓋二聖欲用純仁矣。

    遣中使蔡克明至永州賜茶藥,宻諭曰:「皇帝與皇太後甚知相公在先朝言事忠直,今虗位以待相公,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醫治?隻為左右有不是當人阻隔相公。

    」純仁頓首謝,又曰:「太後問相公,官家即位行事如何?天下人何說?」純仁曰:「老臣與逺方之人,惟知鼓舞聖徳。

    」又曰:「天下有不便事,但奏來。

    」純仁曰:「敢不奉詔。

    」又曰:「離闕下日,二聖再三言,太後在宮中,皇帝在藩邸,甚知相公是直臣。

    」純仁感泣不已。

    俄進右正議大夫、提舉嵩山崇福宮,許歸潁昌府,至是,還次南京,復觀文殿大學士,為中太乙宮使,時元符三年七月辛未也。

    又賜詔書,召純仁赴闕供職,純仁已病,捧詔泣曰:「上果用我矣!目明全失,風痺不随,恩重命輕,死有餘責!」即馳表謝上,行次雍丘,上又遣中使賜銀合茶藥,趣純仁入覲,仍宣諭渇見之意,純仁辭以乆抱羸疾,不可勉強,中使曰:「聖上甚欲一見相公,亦自有優待老臣禮數。

    」公遂上章力辭,乞賜骸骨歸田裡,又遣中使賜銀絹各五百,以繼道路之費,又遣國醫診視,仍戒諭竢純仁疾愈乃得歸,純仁上章謝,上以純仁堅乞歸潁川飬疾,不得已許之,上每對輔臣宣諭曰:「範純仁,得一識其面足矣!」純仁歸,詔數問起居安否,狀上,批其奏曰:「卿有忠言嘉謀,宜時有陳奏,以副朕眷待耆徳求治之意。

    」純仁表謝。

    疾益甚,請老,詔不許,比詔至,純仁逝矣。

    先是,純仁疾革,精識不亂,戒諸子曰:「國恩至重,殊乏補報。

    吾歿之後,??當從約,不可妄以私事幹朝廷。

    」又口占遺表,凡八事,命門生李之儀次第之,其表曰:「伏望陛下深絶朋黨之論,詳察邪正之歸,披抉幽隠,以盡人材,屏斥竒巧,以厚風俗,愛惜生靈,而無輕議邉事,包容狂直,而無易逐言官。

    若宣仁之誣謗未明,緻保佑之憂勤不顯,本權臣務快其私忿,非?陵實謂之當然,以至未究流人之往愆,悉以聖恩而特叙,尚使存沒猶汙瑕疵。

    」表聞,上與太皇太後震悼,賜白金三千兩,仍宣諭慰撫,諸孤遵守治命,一切不敢于祈,但上表稱謝而已。

    遺表言宣仁之誣謗未明,蓋純仁思所以報宣仁後之託也,諸子以其所言俱朝廷大事,且防後患,以純仁口占畫一,繳申潁昌府,用府印寄軍資庫。

    純仁將??,李之儀作《行狀》,且論平生立朝行己之大莭。

    蔡京用事,小人附會,言純仁之子正平等撰造中使至永州傳宣聖語,以為遺表非純仁意也,正平與李之儀皆下禦史獄,捶楚甚苦,其後所騐皆實,獄遂觧。

    正平、之儀猶各編管,正平之家死於嶺外者十餘人,獨正平遇赦得歸,不出仕,終身為選人。

    初,純仁既卒,有司考行,諡之曰忠宣,鄧忠臣覆議是之,崇寧初,黨禍既作,乃追純仁諡告,其元定覆議官,各罸銅十斤,及正平得罪,議者并論鄧忠臣可黜,忠臣由是罷知汝州。

    純仁性夷寛,甞曰:「吾平生好學,得之忠恕而已。

    」自為布衣至宰相,亷儉如一,俸賜悉以廣義莊,前後任子恩,多先踈族,沒之日,?子、五孫皆未官,曾肇甞曰:「使純仁之言行於熈寧、元豐時,後必無紛更。

    盡用於元祐中,必無紹聖大臣讎復之禍」雲。

    《丁未錄》 王稱曰:「純仁忠厚仁恕,不澄不撓,人莫能窺其際,而其愛君憂國之心,凜然有仲淹之風。

    噫!,使熈寕用其言,則元祐無改更之患;元祐用其說,則紹聖無黨錮之禍矣。

    」 六月戊午,範純禮罷尚書右丞自中大夫罷,依前官、知潁昌府 制曰:「朕簡?俊良,擢居丞弼,與之協圖機政,而鎮撫四裔,或忘敬謹,遽緻人言,考事探情,初繇謬誤,承流宣澤,蓋緻寛慈。

    具官範純禮世濟忠嘉,天資簡厚,似續榮問,延登近司,佇告逺猷,共熈庶績。

    而乃失緻思於出話,自程奏以引愆,罷居綱轄之嚴,往服藩維之寄。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