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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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利用午飯後的休息時間,走到市區一個公共汽車站,用一架自動照相機拍好一張照片拿了出來。

    當天下午就把它交給了拉羅卡。

     兩天以後,又是在邁爾斯工作着的時候,有一隻手悄悄地把一張小小的長方形紙片放在他面前的分類賬簿上。

    他猛地一驚,再一看原來是一張州裡發的駕駛執照,上面貼着他交上去的照片。

     他回過頭來,發現拉羅卡站在他背後正咧着嘴笑。

    “服務比執照登記處還要周到吧,呃?” 邁爾斯懷疑地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執照是假的?” “看得出什麼區别來嗎?” “不,我看不出。

    ”他盯着執照細看,發現它跟官方執照一模一樣。

     “你怎麼搞來的?” “這你就别管了。

    ” “不,”邁爾斯說,“我很想知道。

    你知道對這種事情我是非常感興趣的。

    ” 拉羅卡的臉色一沉,眼睛裡第一次露出懷疑的神色。

    “你為什麼想知道?” “隻是感興趣而已,剛才不是對你說過了嗎?”邁爾斯突然一陣緊張,他但願臉上不要顯露出來才好。

     “有些問題問得可不聰明。

    一個人問得太多,人家就會起疑心,他就可能倒黴,而且可能倒大黴。

    ” 邁爾斯一聲不吭,拉羅卡注視着他。

    好一會兒,這陣子懷疑似乎才過去。

     朱爾斯·拉羅卡通知他:“明天晚上會有人通知你做什麼,并通知你時間。

    ” 第二天,夜幕剛剛降下,指示便下達了,通知他的是那位始終充當信使角色的拉羅卡。

    他交給邁爾斯一串汽車鑰匙,一張城裡某停車場的收據和一張單程飛機票。

    邁爾斯的任務是去把汽車——一輛栗色的雪佛蘭羚羊牌汽車——開出停車場,然後連夜開往路易斯維爾。

    到那裡以後馬上驅車前往路易斯維爾機場,把汽車停在那裡,把機場的停車票和鑰匙留在前座下面。

    在離開汽車以前,他必須把汽車擦幹淨以除掉自己的指印。

    然後再搭清晨的飛機飛回來。

     當邁爾斯找到汽車,把它從市區停車場開出來的時候,這一陣子是最痛苦的時刻。

    他緊張地想,這輛雪佛蘭羚羊牌汽車是否已經處于警察的監視之下?也許不管來停車的是誰,都已引起懷疑,并被跟蹤到了這裡?如果是這樣,那現在正是警察最有可能合攏網口動手的時候。

    邁爾斯知道,事情準有極大的危險,否則就不會找一個象他這樣的人來跑這趟差了。

    雖然他并不确切知道,他總覺得可能有許多僞币就藏在汽車的行李箱裡。

     但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不過,直到離開停車場很久,汽車接近市郊邊緣時,他才緩過一口氣來。

     在公路上,有一兩次碰上州裡的警察巡邏車,每當這種時候,他的心總要猛跳一陣,但沒有人攔住他。

    拂曉之前,他一路順風安全到達路易斯維爾。

     隻發生了一件計劃之外的事情。

    在離路易斯維爾還有約三十英裡的地方,邁爾斯曾駛離公路,在黑暗中借助手電的光打開了汽車行李箱。

     裡面有兩隻牢牢鎖好的沉甸甸的手提皮箱。

    有一刹那的時間,他曾想撬開一把鎖,但常識立即告訴他,這樣做将使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于是他關上行李箱,抄下羚羊牌汽車的執照号碼,又繼續趕路。

     他順順當當地找到了路易斯維爾機場,按照指示把所有要做的事情一一做完以後便登上一架班機飛回,上午十點鐘不到就回到了“七七” 健身俱樂部。

    他離開俱樂部幹嗎去了,沒有人過問。

     這天餘下的功夫,邁爾斯因缺乏睡眠而感到困倦,但他還是堅持了工作。

    下午,拉羅卡來了,滿面笑容,嘴裡叼着一支粗大的雪茄。

     “邁爾斯,你幹得幹淨利落。

    人人滿意,個個開心。

    ” “那好哇,”邁爾斯說。

    “那我什麼時候得到我那兩百塊錢呢?” “你已經得到了。

    不過已經讓奧敏斯基拿去抵了你欠他的債。

    ” 邁爾斯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早該料到這一招。

    不過自己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到頭來卻讓那個高利貸者撈到好處,這豈不太讓人哭笑不得嗎?他問拉羅卡:“奧敏斯基怎麼會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事情是不多的。

    ” “剛剛你說個個開心。

    ‘個個’是哪些人?如果我做了昨天這樣的工作,我希望知道自己是在為誰工作。

    ” “我已經對你說過,有些事情是不該知道也不該問的。

    ” “也許是這樣。

    ”顯然他再也别想打聽到更多的東西,于是對着拉羅卡勉強一笑。

    今天,邁爾斯的愉快情緒已經不見,代替它的隻有沮喪。

     他冒着極大的危險通宵達旦地奔波了一場,使他極度緊張,但他意識到自己真正了解到的東西卻微乎其微。

     大約四十八小時之後,他依然疲憊不堪,心情沮喪,但他還是把自己的疑慮通知了胡安尼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