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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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不斷招兵買馬。

     星期一早晨,銀行投降了。

     在上午十時匆忙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迪克·弗倫奇宣布立即恢複撥給東城新區的全部投資。

    弗倫奇還代表銀行表示不究既往,希望過去幾天許多曾在美一商開了戶頭的東城新區居民及其朋友們,今後繼續惠顧銀行。

     銀行之所以俯首就範,有這樣幾層令人信服的緣由。

    其一,星期一上午市中心分行開門營業之前,銀行外面以及羅塞利廣場上仍是人頭攢動,和前幾天相比,隊伍有增無減,顯然,上一星期的舊戲又要開鑼重演。

     更傷腦筋的是,另一家美一商分行門前也排起了長龍,這回是在市郊的印第安山分行。

    事态的這一發展倒也并非全然出人意外。

    星期天,有幾家報紙已經估計到,東城新區的這一招很可能擴大到美一商的其他分行。

    當一字長蛇陣開始在印第安山分行門前擺開時,驚恐萬狀的分行經理立即打電話向總行告急求援。

     不過,促使事情最後定局的則是另一個決定性因素。

     周末期間,那家借款給東城新區住戶協會并向排隊人群免費供應午餐的工會——美國店員、出納員及辦事員協會,公開聲明自己插手這場風潮,并保證給予進一步的支持。

    工會發言人嚴詞申斥美一商銀行,指責它是一家“唯利是圖的、龐大的利潤絞榨機,旨在壓榨窮人,使富人更富。

    ”發言人還說,不久将展開一場動員銀行雇員加入工會的運動。

     這一來,天平的杠杆就倒向一邊,工會加在秤盤上的可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疊磚頭。

     銀行——所有的銀行——都害怕,甚至痛恨工會。

    銀行界的領導人物和經理人員看到工會,就象蛇見着貓鼬一般。

    根據銀行家們的推想,工會一旦得勢站住腳跟,銀行的金融自由将受到限制。

    他們的恐懼盡管有時近乎荒謬,卻是始終存在着的。

     雖然有些工會常在銀行雇員中間做工作,但很少能取得什麼進展。

     銀行家們老謀深算,一次又一次占了工會組織者的上風,他們希望能一直保持此種不敗記錄。

    現在,如果從實際情況出發,東城新區的局勢給了工會以可乘之機,那末,就必須将這個機會堵死掉。

    傑羅姆·帕特頓一早來到總裁室,行動異乎尋常地迅速,作出了批準恢複全部東城新區投資的最後決定。

    與此同時,他還批準了迪克·弗倫奇匆匆發布的那份銀行通告。

     随後,為了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帕特頓閉門謝客,在辦公室内間的地毯上練起高爾夫球來。

     那天早晨稍晚一點時間,投資方針委員會舉行非正式會議,恢複投資的決定正式記錄歸檔;羅斯科·海沃德嘟嘟哝哝地抱怨說,“這下可開了個先例;對這次投降行為我們日後會反悔的。

    ” 亞曆克斯·範德沃特沉默不語。

     當美一商銀行通告在那兩家分行向新區支持者們宣讀時,人群發出了一陣歡呼聲,随後,聚集在那兒的人群便悄悄四下走散。

    不到半小時,兩家分行已恢複正常營業。

     要不是有人洩漏内情,說不定事情就此收場結束。

    當然,事後回想起來,走漏風聲也許是難免的。

    結果,就在兩天之後,報紙上發表一篇短評——也是刊登在那名叫《耳聽八方》專欄裡的——把問題一下子抖出來了。

     本星期,東區居民終于迫使不可一世的美利堅第一商業銀行俯首就範,不過讀者是否曾自問,究竟是誰在幕後支持他們呢?影子先生知道。

    就是民權運動派的律師、女權主義者馬戈特·布雷肯。

    她由于“機場廁所占座示威”而名聞遐迩。

    她還為受欺壓的底層大衆組織過另外一些鬥争。

     這一回,盡管“銀行占座示威”是馬戈特女士出的點子,盡管她為此事花了不少心血,然而她卻将自己的活動情況包得嚴嚴實實。

    其他人出頭露面時,她始終置身幕後,竭力回避往日的盟友——報界人士。

    對此,讀者是否也感到奇怪呢? 說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美一商銀行的副總經理、銀行界時髦人物亞曆山大·範德沃特,乃是馬戈特的密友,人們經常看到他倆形影不離。

    要是你處于馬戈特的地位,有那麼一層微妙的關系,你豈不也想避開衆人耳目? 不過也還有一點仍使我們感到納悶:亞曆克斯是否事先知道并同意這種圍攻自己本壘的做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