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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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朝銀行方向走去。

    溫賴特看到他們在穿前面的橫馬路時,忙收住腳步,故意錯過街口放行人過路的綠燈,這樣就仍然落在他們後面。

    “哎,”溫賴特說,“對别人說聲‘對不起’,我老是覺得難以啟口。

    ” 胡安尼塔刺了他一句:“那就别麻煩了,一句空話,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我就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這會兒就對你說——實在對你不起。

     我給你帶來了麻煩,在你說了實話而且需要他人仗義執言的時候,又偏偏對你不信任。

    ” “此刻感到舒服了?你吞下了一小片阿司匹靈,心裡的那點兒痛苦就解除了?” “你這個人可不大好說話。

    ” 胡安尼塔收住腳步。

    “你就好說話了?”那張瘦小的臉蛋微微昂起,一對黑溜溜的眸子緊逼着對方的目光,毫不示弱。

    溫賴特到這時才察覺到她那股蘊藏在内心的力量和桀骜不馴的性格。

    使他驚奇的是,他在她身上還感到強烈的異性魅力。

     “是的,我也不大好說話。

    正因為這樣,我現在才想盡可能幫你點忙。

    ” “幫什麼忙?” “讓你丈夫承擔你和孩子的贍養費。

    ”他告訴胡安尼塔,聯邦調查局曾調查過他那個棄家出走的丈夫卡洛斯的情況,結果一直追查到亞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城才算找到他的下落。

     “他在那兒找到了工作,當汽車修理工,看樣子收入還挺不錯。

    ” “我為卡洛斯高興。

    ” “我有個想法,”溫賴特說,“你應該去找我們銀行的哪位律師談談。

    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

    怎樣去對你丈夫提出訴訟,他會替你出主意的。

    至于手續費嘛,事後我會設法替你免掉的。

    ” “何須你們費心呢?” “我們欠你的情嘛。

    ” 她搖搖頭:“不。

    ” 他不知道胡安尼塔是否真正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也就是說,”溫賴特說,“法院将下一道判令,要你丈夫拿出錢來,幫你撫養你的小女孩。

    ” “這樣一來,難道卡洛斯就成了真正的男子漢了?” “這有什麼要緊呢?” “要緊的是不該強迫他那樣去做。

    卡洛斯知道我在這兒,也知道埃斯特拉在我身邊,他如果真想給我們錢用,會把錢送來的。

    Sino,paraque?(西班牙語,意為:如果他不送來,哪又為什麼呢?譯者注)”她低聲加了一句。

     這就象是在和影子比劍——白費勁。

    他悻悻然說,“你這個人簡直沒法理解。

    ” 不料胡安尼塔反倒笑了。

    “要你理解?本來就沒有這個必要嘛!” 離銀行已沒多遠,兩人默不作聲地走完餘下的路程。

    溫賴特碰了一鼻子灰,後悔得很。

    他原指望胡安尼塔對自己的一番好意會表示感謝,這樣至少說明她對自己的建議還是認真看待的。

    他暗暗琢磨着她的思想邏輯和價值标準。

    顯然,她很看重自食其力的生活原則。

    溫賴特進一步推想道:她這個人很能随遇而安,走運也好,倒黴也好,滿懷希望也好,幻想破滅也好,都能照樣生活下去。

    某種意義上說,他還真有點嫉妒她哩;由于這一點,再加上剛才所感覺到的那股異性吸引力,他希望能對她有進一層的了解。

     “努涅茲太太,”諾蘭·溫賴特說,“我想向你提個問題。

    ” “說吧。

    ” “你要是遇到了難題,遇到了真正難以對付的事情,而我又說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那時會來找我嗎?” 在這幾天裡,已經是第二次有人向她作這樣的表示。

     “也許會來的。

    ” 這一段時期内溫賴特和胡安尼塔的最後一次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他覺得對胡安尼塔已仁至義盡,而自己還有别的事情要操心。

    其中之一就是兩個月前向亞曆克斯·範德沃特提起過的問題:安插一名密探,設法查明僞造信用卡的來源。

    這種僞卡仍使銀行遭到很大損失,危及整個鍵式信用卡制度。

     溫賴特已經物色到一個隻知道名叫“維克”的刑滿釋放犯,為了錢此人準備冒大風險。

    他們已秘密地接過頭,事先曾采取了周密的防範措施。

    兩人打算再碰一次頭。

     溫賴特熱切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象逮住邁爾斯·伊斯汀那樣,把那些僞造信用卡的詐騙犯緝拿歸案。

     過了一個星期,伊斯汀再次出現在安德伍德法官面前,這回是聽候宣判發落。

    諾蘭·溫賴特是美利堅第一商業銀行到場聽審的唯一代表。

     犯人按刑庭書記官的指令,面朝法官席站着。

    法官慢條斯理地挑出幾份文件,一份一份地攤在面前,然後冷冷地注視着伊斯汀。

     “被告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閣下。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本庭從緩刑監督官那兒收到一份報告,”安德伍德法官頓一頓,把剛才挑出的那些文件中的一份約略看了一遍,又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