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為羅素任翻譯及結婚

關燈
衆反應。

    ”在師範大學講哲學問題,講到老問題:什麼是物質(Matter)?不足挂齒(Nevermind)!什麼是心意(Mind)?無關重要(Itdoesn'tmatter)!我翻譯起來頗覺困難,隻能說那是一種英文文字把戲。

    “需要大加思考以證明沒有思考”(Itrequiredagooddealofthoughttoprovethatthereisnothought)這句話還較易翻譯。

    有一次勃拉克小姐在師大演講,提到未婚男人和未婚女人。

    中文的“婚”字,男子是“娶”,女子是“嫁”,我給翻擰了,成了“男不嫁、女不娶”。

    聽衆當然大笑,勃拉克莫名其妙,我隻得小聲對她說:“現在沒時間解釋,以後再告訴你。

    ”和羅素講演有關的一連串活動開始進行了。

    十一月,蔣百裡創刊《羅素月刊》,由瞿世英任編輯。

    不久,羅素贊助人之一的傅銅創立一個“羅素研究組”,第一次聚會是在“西方回國學生俱樂部”舉行的,有時也在其他處所。

     我既搬進城内和羅素住在一起,和我兩位女醫生朋友在森仁醫院見面的機會更多。

    她們常請我吃涮羊肉,或在醫院,或在附近的小館。

    有一次羅素在師大演講,我和楊大夫遲到了,羅素站在台上呆看着,毫無辦法。

    看到我和女孩子進來,他低聲對我說:“壞人,壞人!”照那時的發展情形看,我覺得我确知我愛誰,或開始愛誰。

    不幸李大夫多少較為天真。

    我寫給她一封長信,用友好的口氣解釋我的感覺,先給韻卿(楊步偉女士别号)看&mdash&mdash我開始這樣思量趙大夫&mdash&mdash她說李大夫不會懂我的意思。

    我将信交給她,她果然不懂,我不得不直說我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不久李大夫便神經緊張不甯,不得不到湯山溫泉休養,以後我和韻卿曾同去看她。

    一天晚上,我打電話給韻卿問明天早上能不能看她。

    她說可以,她會在家的。

    我說我要在中央公園西山坡上見她。

    七點鐘她來到的時候,我已經在山頂上等了。

     “你那麼高啊,趙先生”,這是她說“早哇”的另一種方法。

     我走下山坡對她說:“楊大夫(我一直不敢叫她名字,除非在思想裡),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我很佩服你待朋友那麼好,可是我怕你可能傷害她,而對她沒有好處。

    我願意一切美好,不過我不能老讓她誤會。

    也許像我以前說的,我應該少來看你們。

    可是為什麼我該&mdash&mdash”我說了半句停住不說了,和她在公園裡靜靜地走來走去,最後在“公理戰勝牌樓”停下來,她說:“對了,趙先生,你還是不要再來看我們吧。

    我想這樣于你最好,于我也最好。

    ”說了她就轉身走開。

     “韻卿!”我親切地叫她,她回過頭來。

     “韻卿,”我又叫一聲,“就那麼樣算了嗎?&mdash&mdash我是說咱們?”我怕她會回答:“咱們?怎麼叫咱們?”但是她未作聲,向我走過來。

     “韻卿,”我說,“我不能。

    ” 我們在公園裡走着,又回到西山坡,走過“來今雨軒”,穿過松林,走“格言亭”底下,經過“社稷壇”,到了公園門口,一直到遊人漸漸多起來,才提醒我這公園不光是屬于“咱們”的,我們兩個都還有工作呢。

     要是沒有李大夫,森仁醫院顯然就得關門或轉與别人,後來真的轉與别人了。

    當時的情況已很複雜,更複雜的事還未來呢。

    羅素大部分演講是在北京,一九二一年三月,一百裡以南的保定(譯者按:北平距保定名義上四百裡,至少三百五十裡)育德中學請他去演講。

    附帶在此一提,我曾到我兒時住過的元寶胡同和扁擔胡同一觀舊居。

    像通常一樣,兒時到過的地方,時隔多年之後,現在看起來,至為矮小。

    盡管羅素思想激烈,在日常習慣上,他卻是一個完全可尊敬的英國紳士。

    他在不生火的大禮堂講演,一向堅持脫掉大衣。

    結果,他回到北京即發高燒,住進德國醫院,由狄博爾(Dipper)大夫診治。

    到了三月廿六日,左右兩肺均發炎,身體極為虛弱,朋友們考慮請他簽字委任狀給勃拉克小姐,因為他們還未正式結婚。

    杜威為他拟好草稿。

    他雖然虛弱,可是卻頗清醒,口中喃喃而言:“委任狀?”然後試着簽字。

    醫生恐怕他辦不到,可是他還是潦草地簽了“B.Russell”。

    他仍然認得我,小聲叫我“尺先生”(MisterCh&rsquo)。

    他叫杜威的名字說:“我希望所有我的朋友不離開我。

    ”翌日,艾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