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紀事本末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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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勿言于端乎?準曰:否。

    端曰:邊鄙常事,端不必與知;若軍國大計,端備位宰相,不可不知也。

    準以繼遷母告端曰:君何以處之?準曰:欲斬于保安軍北門之外,以戒兇逆。

    端曰:陛下以為如何?準曰:陛下以為然。

    端曰:必若此,非計之得也,願君少緩其事。

    端将覆奏之,端即入奏,具道準言。

    且日:昔項羽得太公,欲烹之,而沛公曰:願分我一杯羹。

    夫舉大事者不 顧其親,況繼遷胡夷悖逆之人哉!今殺之而明日繼遷可擒乎?若不然,徒結怨仇而愈堅其叛心爾。

    太宗曰:然則何如?端曰:以臣之愚,謂宜置于延州,令善養視之,以招徕繼遷,雖不能即降,終可以系其心,而母生死之命在我矣。

    帝撫髀稱善曰:微卿,幾誤我事。

    即用端策。

    是時,司天中官正韓顯符言:熒惑犯輿鬼,秦、雍之分,國家當有兵在西北。

    冬官正趙昭益言:犯輿鬼,中積屍,秦分野,有兵,人民災害之象。

     秋八月,李繼隆讨繼遷,率諸将分道并進,期抵烏白池。

    繼隆忽中變,欲直抵繼遷巢穴,不及援靈州,遣其弟繼和馳奏以環、道纾,欲自清岡峽直入。

    上怒曰:汝兄如此,必敗吾事矣。

    因手書切責繼隆,命引進使瀛州周瑩詣軍前督之。

    比瑩至,繼隆已與丁罕、慶州路兵先發,行數十周,不見虜,乃引還。

    九月,至卯夏州。

    延州行營,言兩路合勢,破賊于烏白池,斬首五十級,生禽二千餘人,賊首李繼遷遁去。

    蓋繼隆、丁罕既不與賊遇,張守恩亦見虜不擊,獨廷召與超至烏白池,與賊遇,小大數十戰,雖頻克捷,繼遷遁走,而諸将失期,士卒困乏,終不能禽賊焉。

    時虜銳甚,超持重不進,子德用,年十七為先鋒,部萬人戰鐵門關,斬首十三級,俘掠畜産以萬計。

    轉戰三日,敵遂卻。

    德用曰:歸師遇險必亂。

    乃領兵先絕要害,下令曰:亂行者斬。

    一軍肅然。

    虜見其師整,不敢近。

    德用貌魁偉而黑,人号黑王相,西人兒啼,即呼黑大王以懼之。

    先是上閱兵崇政殿,以方略授諸将,令多設強弩。

    及遇賊布陣,萬弩齊發,賊皆走。

    其運糧靈州,亦令丁夫悉持弓矢為方陣而行,寇至則成列待之,故每戰皆捷。

    時方命戶部使張鑒調陜西糧饷,遣使持節督之。

    鑒上疏極言糇糧乏絕,力用殚窮。

     三年春二月,李繼隆遣将礊李繼遷,敗之,繼遷遁去。

     冬十月,李繼遷寇靈州,合河都部署楊瓊擊走之。

    十二月甲辰,李繼遷請降。

    先是上以靈州事宜訪李至,至上疏言:靈州自鄭文寶為國生事,絕青鹽使不入漢界,禁粒食使不及羌夷,緻彼有詞而我無謂。

    關輔生靈困轉輸之役,歸然空壁,老我師徒,張頤待飼者不下五千,送糧四十萬,而止獲六萬。

    彼之戶口四千有餘,今則不盈數百矣;彼之租課四十五萬二千有餘,今則無子餘矣,守安可複得耶?此之失策,雖悔何及。

    至是,繼遷遣使修貢,求備邊任。

    真宗雖察其變詐,方在諒暗,姑務德靜,因從其請,加定難軍節度,複賜姓名,封以夏、綏、銀、宥、靜五州,蓋用王禹稱策也。

    時命翰林學士宋湜草保吉。

    制湜知上意,必欲歸其事于太宗,因進詞曰:天無私覆,作善者隆之百祥;國有彜倫,仗順者享其高位。

    銀州管内觀察使、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太傳、兼禦史大夫、上柱國、天水郡開國侯趙保吉,天資正氣,世襲雄名,孝以承家,寬能禦衆。

    先帝早深注意,方議推恩,值軒鼎之俄成,築韓壇而未暇。

    逮眇躬之缵位,俄封疏以貢珍。

    彰厥遠圖,冠于當代。

    宜伸懋賞,式勸忠動。

    可光祿大夫、檢校太尉、夏州刺史、定難軍節度使、夏、銀、綏、宥、靜等州觀察使、押蕃落等使,加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三百戶,仍賜功臣。

    上甚悅,遣内侍右班都知張崇貴赍诏賜之。

    又以夏、綏、銀、宥、靜五州與保吉。

    甲寅,張浦遣還。

     真宗鹹平元年春二月,田錫上言:李繼遷不合與夏州,又不合呼之為保吉,乃時事舛誤之大者。

    三月辛已,以趙保吉歸順,遣使谕陜西,縱綏、銀流民還鄉,家給米一石。

     夏四月壬寅,趙保吉遣弟繼瑗入謝。

     西夏紀事本末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