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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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在看門人櫃台的後面。

    在辦公室裡,一個褐色皮膚的矮胖女秘書面對着牆在工作,牆上盡是檔案格展。

     “瑪琪,”薩姆·雅庫皮克說,“查一下關于艾伯特·韋爾斯的情況。

    ” 她未應答便把一隻抽屜關上,打開另一隻抽屜,翻閱着卡片。

    她躊躇一下,便一口氣念道,“阿爾布開克①,孔拉皮茨②,蒙特利爾③,是哪一個?” “是蒙特利爾的那個,”克麗絲汀說,雅庫皮克拿着秘書給他的卡。

    他仔細看了一下卡,說道,“看來他沒有問題。

    在我們飯店裡住過六次。

    都是現金付帳。

    有過一次小争執,似乎已經解決了。

    ” “我知道那個情況,”克麗絲汀說道。

    “是我們搞錯了。

    ” 那信用部主管點點頭。

    “我說我們可以放心啦。

    誠實的人有一種模式,同樣,不誠實的人也有一種模式。

    ”他把卡還給女秘書,她将它插入其他卡中。

    這些卡記錄着近幾年來曾在這家飯店裡住過的每一個旅客的情況。

    “不過,我要去調查一下,看看到底要付多少費用,然後去找韋爾斯先生談談。

    如果他付現款有困難,也許我們可以幫助解決,允許他延期付清。

    ” “謝謝,薩姆。

    ”克麗絲汀感到放心了,她知道雅庫皮克對于誠懇的旅客是會伸出援助和同情之手的,而對不道德的旅客就會采取嚴峻态度。

     她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信用部主管在她後面叫道:“弗朗西斯小姐,樓上事情進行得怎麼樣啦?” 克麗絲汀微笑起來。

    “他們正在用抽簽的方式出售飯店哩,薩姆。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你逼得我說出來了。

    ” “要是他們挑中我的話,”雅庫皮克說,“得請他們重新再抽。

    我已經受夠了罪啦。

    ” 克麗絲汀覺得,這種尖刻的話反映了這位信用部主管象其他許許多多人一樣,為自己的職位擔心。

    飯店的财務照理應該是保密的,然而很難做到,而且要不讓飯店最近發生經濟困難的風聲象傳染病那樣傳出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①阿爾布開克:美國新墨西哥州的一個城市。

    ——譯者 ②孔拉皮茨:美國衣阿華州的一個小城。

    ——譯者 ③蒙特利爾:加拿大一城市。

    ——譯者 她重新走過正面的門廳,侍者、飯店花匠和一位副經理(他自視甚高地坐在他那隻位于中央的辦公桌前)都向她道了聲“早安”,她同他們一一招呼。

    接着,如繞過電梯,輕盈地跑上當中那座彎曲的樓梯到正面夾層去。

     一看到這位副經理,她就想起他的頂頭上司彼得·麥克德莫特。

    自昨夜以來,克麗絲汀感覺自己念念不忘彼得。

    她不知道他們在一起度過的那段時間是否也對他産生了同樣的作用。

    她幾次發覺自己巴望他也有同感,接着她又克制住自己,并且在内心警告自己不要感情沖動地卷入也許是不成熟的戀愛。

    多年來,克麗絲汀學會了獨自生活,她在生活中曾遇到過一些男人,但是沒有一個男人引起她的興趣。

    她有時候想,仿佛本能驅使她再也不想要五年前被殘酷無情地奪走的那種親密的關系了。

    盡管如此,她這時卻很想知道彼得現在哪裡,又在幹些什麼。

    算了,她實事求是地斷定,反正在這一天中遲早他們總會相遇的。

     克麗絲汀回到了總經理套房中她自己的辦公室裡,匆匆地走進沃倫·特倫特的辦公室張望一下,可是這位飯店老闆還沒有從他十五樓的寓所裡下來。

    早晨送來的信件堆滿在她自己的辦公桌上,有幾個電話通知需要立即處理。

    她決定先辦理那件她曾為此下樓去的事情。

    她拿起電話,要求接1410号房間。

     回答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大概就是那個私人特别護士。

    克麗絲汀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客氣地詢問了病人的健康情況。

     “韋爾斯先生一夜睡得很好,”那個聲音告訴她,“他的情況有所好轉。

    ” 克麗絲汀感到奇怪,為什麼有些護士說話的口氣非得象發布官方公報那樣不可,便回答說,“那樣的話,或許我可以順便來看看他。

    ” “恐怕暫時還是不來好。

    ”好象有一隻守護的手堅決地舉了起來。

    “阿倫斯大夫今天早晨要來探望病人,我要為他作好準備。

    ” 克麗絲汀想,聽那口氣簡直象是準備一次國事訪問。

    她想到浮誇的阿倫斯大夫由一位同樣浮誇的護士來協助,不免感覺好笑。

    她大聲說道,“那麼,請告訴韋爾斯先生,我打過電話給他,我今天下午要來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