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從鴉片戰争到自強運動

關燈
中有十二年後可以修訂的文句。

    英國人則根據最惠國的待遇,如果法國和美國提出修約,他們當然也可以坐享其成。

     自一八五四年,三國的外交官及海軍軍官即已在中國海岸南北來往,企圖得到中國的反應而有成果。

    中國官員之中以廣州總督葉名琛最為執拗。

    廣州市民也曾在前後數年抗拒英人入城。

    更使問題惡化的是新皇帝鹹豐(本名奕??,一八五○─一千八百六十一在位)極端仇外。

    這種情形促使兩個歐洲國家再度用兵,此次的軍事行動有些曆史家稱為“第二次鴉片戰争”。

     一艘中國的船隻在香港注冊,懸英旗。

    葉名琛的兵士登輪将英旗拆下,這就給英人以用兵之借口。

    不久法國也參加,其緣由則是一位法國傳教士在廣西被中國官員殺害。

    克裡米亞戰争(CrimeanWar)和印度兵士的叛變(SepoyMutiny)将這聯合行動遲緩一段時候。

    可是英法部隊一度集結,他們在一八五七年最後幾天毫不費力攻占廣州。

    葉名琛被俘,客死加爾各答。

    廣州在戰争期間受英人治理三年。

     一八五八年夏,英法美俄軍艦集結于天津附近海岸。

    前二者采取軍事行動,後二者在近距離觀望。

    大沽炮台被攻下,天津被占領。

    所謂天津條約簽署于六月,實際上包括四種條約。

    這些條約一般的讓各國派遣使節駐在北京,關稅值百抽五,轉口稅百分之二點五,此外指名将内地口岸通商,于是所有的内地省份,包括台灣和海南島,中國承認外國船隻可航行于内河。

    這數國持有護照之公民得自由來往内地。

    在中英條約上,承認鴉片貿易為合法。

    中國向英法賠償軍費。

     以上條約,彼此政府批準互相交換繕本之後生效。

    次年,外國軍艦準備執行交換,抵達塘沽海岸時大沽炮台正在修理,海河至天津一段設有障礙。

    隻有美國公使接受中國官員之指示由陸路入京,交換繕本,雖說中國方面之接待缺乏友好态度。

    俄國使節原由陸路來華,也交換如儀。

    英法公使率領船艦十八隻,決心掃除河中障礙,與炮台上新炮位互相開火沖突。

    中國方面之部隊由蒙古将領僧格林沁指揮,英艦四沉六傷,死傷四百馀人,可是到頭中國仍須賠償損失。

     一八六○年英軍一萬八千人與法軍七千人,又在華南雇得中國苦力二千五百人擔任後勤,由陸路側背攻擊大沽後占領天津。

    途中和議耽擱了聯軍的進展,但是在十月他們已進占北京。

    鹹豐皇帝逃往熱河,死在行宮。

    圓明園為皇帝夏季離宮,去今日之北京大學不遠,首先被聯軍掠奪,次由額爾金伯爵(LordElgin)下令焚毀。

    一八六○年之中英中法條約由鹹豐之弟恭親王奕?出面簽字,承認一八五八年之條約有效,将九龍割讓與英,并承認法國教士有在中國内地購置地産的權利。

     在連串事件之中得到最大收獲者為沙皇統治下的俄國。

    俄國領使自稱有勸說英法軍離京之功,要求并獲得黑龍江以北、烏蘇裡江以東之地,包括今日之海參崴(Vladivostok)及伯力(Khabarovsk),雖說在中國内憂外患無力支顧期間俄人已進入該處空曠地區勘界築屋,并威脅中國地方官接受其主權。

    此間所轄土地逾三十萬哩,一八六○年之中俄條約隻算承認既成事實,又擴大範圍。

     【太平天國】 在此段外患過程中,滿清尚要在另一方面迎戰,以圖延續其生命。

    自一八五○年始,華中與華南卷入幾個大規模内亂之中,當中最有威脅性的無乃洪秀全所領導的太平天國。

    這個鄉村私塾先生曾在廣州街頭接到一紙基督教傳教士所發的傳單,又科舉場中失意之後為病魔所纏,于是在昏迷狀态之下發生幻視。

    複元之後他讀及傳單,才确切相信自己乃上帝耶和華之子、耶稣基督之弟。

    當時廣西村民在憂患之中又受政府煎逼,聽他的福音即為所煽動。

    因此他不難策動好幾個與他背景相似的同謀者,從此驅使被說服的農民。

    他的拜上帝會相約為善而拜真神,凡信男都為兄弟,信女都為姊妹。

    他們立誓掃除的魔鬼既包括鄉村中的偶像,也涉及貪官及其皂隸。

    一八五一年春,洪秀全以太平天國發難,他自己為天王,其他五個助手為東西南北王及翼王,以羽佐天朝。

    額前不薙發,腦後不蓄辮使他們看來與人不同。

    這些信徒有熱忱,又受招術把持,立即屢敗派往剿伐他們的清軍。

    一八五二年,在數月之内太平軍相繼圍攻桂林及長沙,亦即廣西與湖南之省會,雖說兩城都未攻克。

    洪秀全放棄這兩處的圍攻,繼續北進,一八五三年初取武昌,亦即湖北省會。

    自此他擁有大量船舶,也從滿洲軍奪下不少武器與供應品。

    至此他手下已有五十萬之衆。

    兩個月之後,太平軍擁有武昌至南京之間長江流域的重要城鎮,于是定都南京,改稱“天京”。

    他們盤踞達十一年之久,直至一八六四年夏天為止。

     從今日的眼光看來,太平天國的積極性已不容過度重視。

    隻在一種極含糊的形态之中,天國人物似乎提出,中國農民被傳統政治視作籠統一團的生産者,無發言之技能,似應改變,倘非如此,中國不能産生新秩序去适應世界潮流。

    可是太平天國不是這問題之解答。

    過去不少曆史随著前後之事迹,責備洪秀全取得南京後不盡力于北伐,又不與中北部所謂“撚匪”或上海一帶之“小刀會”聯合,也不争取西方人士同情。

    本來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