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淞滬防禦戰(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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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指揮官。

    我軍一面圍攻虹口楊樹浦及張華浜之敵,一面圍攻川沙口上陸之敵,最激烈的野戰,便全線展開了。

    羅店&mdash&mdash月浦之戰,敵人稱之為“血肉磨房”;當敵軍初登陸時,先經重炮、艦炮及飛機的密集轟炸,摧毀我軍陣地,乃掩護步兵向我猛撲。

    我軍全營殉難,後援冒彈續進,将敵軍包圍;敵軍又增援對我軍作反包圍,我軍又複增援圍攻;如此層層包圍,雙方進入短兵相接,擲彈互炸的惡戰場面。

    參加這次戰鬥的十四師(霍揆彰将軍)、十一師(彭善将軍)、六十七師(李樹森将軍)、軍長羅卓英将軍都受了慘重的犧牲。

    二十七、二十八兩日惡戰最高潮中,我軍曾被迫放棄羅店,退守施相公廟,蒲家廟之線,二十九日以後,又複部署反攻,仍與敵軍相持于羅店&mdash&mdash月浦線上。

    八月三十日,敵集中飛機及艦炮全力,猛攻吳淞,繼以步兵登陸,淞滬近郊戰事又複轉劇;敵右翼由吳淞向寶山及蘊藻浜猛攻,其左翼向我閘北&mdash&mdash江灣&mdash&mdash闵行陣地全線進攻,那樣猛烈的攻擊,一直持續到九月十日,并未減退。

    敵軍運用艦炮、重炮、飛機、坦克車這樣立體的力量,攻擊我土壕、沙包的陣地,仍不能“中央突破”;我軍雖被迫放棄吳淞、寶山、殷行、新市區等據點,但重要的陣地仍未移動;到了九月十日,我軍仍堅守在羅店&mdash&mdash江灣&mdash&mdash北站一線上。

    不過我們所付的代價太大了,把全國的軍隊精華送入這一“磨房”,于敵軍有利地勢中消耗掉;照敵人的說法,他們已吸引了我們的野戰軍主力,殲滅于淞滬戰線了。

    可是加上一個外交的因素,讓國際人士明白:中國士兵的戰鬥力;“多年來認為中國人是不善戰鬥和易受恫吓的,英國人士也驚于他們的骁勇善戰和堅毅不拔了。

    ”史摩萊少将說,他從沒有看過比中國&lsquo敢死隊&rsquo,最後保衛閘北更壯烈的事了!這是我們的戰士在淞滬戰場所付代價的真正收獲;就在這樣不利的條件下,我軍還得堅守下去。

     正當淞滬戰場激戰之時,敵空軍便開始向我後方城市南京、杭州、廣德、南昌作最慘毒的連續轟炸,而浙贛、滬杭、京滬線上的城市:無錫、蘇州、松江、嘉興、金華也接連受敵機轟炸,難民死傷相藉于途。

    敵海軍第三艦隊,從八月二十五日起,便宣言封鎖南中國的海岸(北緯三十二度四分&mdash&mdash二十三度十四分),阻絕我國船隻的往來,并檢查第三國的船隻。

    從種種事實說,兩國的戰事已經存在,但日方仍稱之為“支那事變”,不承認是“戰争”;我們的大使許世英氏于七月中旬重返東京,日大使川樾也依然留住南京,好像“戰争”真的不曾“存在”似的。

     九月十日以後,我軍以敵軍實力大增,隻能調整陣線作堅守的計劃。

    其後二十日之中,便形成敵攻我守的情勢。

    (東京方面的最初計劃,原以第三艦隊牽制華南,而等待華北日軍之發展;旋以海軍輕戰,滬戰失利,而南口戰線又複相持,乃變更戰略,側重淞滬戰線。

    自敵軍大量增援,我對羅店之敵,經幾次攻擊,予敵重創,仍未能達掃蕩之目的,而寶山吳淞上陸之敵,進行楊行南北地區,張華浜上陸之敵,亦對江灣附近我軍陣地猛烈攻擊,我上海及浏河方面之攻擊軍,側背感受威脅,乃調整戰線以拒敵軍之前進。

    )(這是第三階段。

    )其時,敵軍已增至十萬餘人,炮三百餘門,戰車二百餘輛,并于鴨窩沙、高爾夫球楊、泗洲島,構築着陸場,飛機亦增至三百餘架;與我顧祝同司令官所指揮之朱紹良、羅卓英、薛嶽三個集團軍,開始作互相消耗之陣地戰。

    敵曾以兩師團的主力,犯我浏羅公路,卒因我軍猛烈抵抗,并無進展。

    其時我空軍因初期作戰消耗過大,兼之補充困難,緻淞滬戰場之制空權盡落敵手,我機隻能于夜間冒險出動轟炸;我們的防禦火力,也就逐漸衰退下來。

    這一時的戰鬥,幾乎全線都是挨受攻擊的重點:敵軍進攻,一貫的以飛機、炮轟為前奏,連續轟炸之後,便燃放濃厚的煙幕,掩護戰車的前進;步兵便跟在戰車後面,沖攻得手,其後續部隊,便如潮湧入;沖攻失利,便退歸原陣,待機續攻;幾乎我軍的陣線,每一處都挨過這樣的突攻。

    敵軍後退,稍停片刻,又複來攻,有一晝夜之間連續攻擊十數次者。

    敵軍盡量運用機械火力,減少人力消耗,因此兩軍對陣經月,敵我罕有面對厮殺的機會。

    我軍晚間修築戰壕,白晝挨敵機敵炮轟炸,日複一日,困頓已極;亦有全壕被炸,全隊埋身泥中,作最慘烈之犧牲。

    我方人力消耗,當十倍于敵方,這種情況,頗似第一次世界大戰之西線:隻須挖掘一道壕溝,前面敷設了有棘刺的鐵絲網,便可抵禦可怕的重炮。

    前線的形勢,好似一面綿延不絕的銅牆鐵壁,縱然打開了一個,而敵方幾乎立刻就把它合攏起來。

    可惜我軍的陣地,并非預築的堡壘線(國防線尚在百裡以外),而火力實在相差得太遠,這一個半月的堅守,已經超過限度了。

     到了九月三十日,我萬橋嚴宅陣地被敵突破,翌日拂曉,敵又繼續突破我陸橋劉家行陣地,我軍隻能向蘊藻浜南岸轉移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