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國人之抗戰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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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 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從敵人進攻沈陽那天起,中國民衆心理,就燃起了一種不可遏的抵抗暴力的情緒;這情緒也就寄托在這樣一首流行歌曲上。

    一個英國的記者在北戴河初聞此歌,為之感動流淚;一個日本的文化人,在上海街頭聽了不覺心神震動;這歌曲曾流行于印度河上,也曾洋溢于舊金山的一角;有着中國人的蹤迹,就流行着這首悲憤的歌曲。

    和這歌相應的,還有一首題名《松花江上》凄婉不忍卒聽的歌曲,開頭是:“我的家在東北的松花江上,那裡有森林煤礦,&hellip&hellip”接着說:“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hellip&hellip”最後發出了幾乎絕望了的叫喊:“爹娘呀,爹娘呀,什麼時候,才能歡聚在一堂!”這雖是一首無名氏所作的歌曲,卻正代表了千千萬萬淪陷區全體流亡人民的哀嘶!這份情緒,日本人稱之為排日的情緒;他們的外交家曾經在國聯行政院會議席上振振有詞,替他們的軍事侵略作辯護,說是這樣的“排日情緒”,應該“膺懲”。

     中國的民衆,農民本來占絕對大多數,幾乎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由于他們是忠實的土地兒子,安土重遷,世界觀很狹小;由于他們生活不夠水準,沒有受教育的機會;由于他們承襲着過于豐富的傳統觀念,像蝸牛一樣,背着過厚的殼子,難于翻身;對于近百年間世界的變動以及産業革命所泛起的經濟洪水,是不十分理解,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去應付的。

    他們雖歸之于“命運”,但生活的壓迫一天一天加重了,逐漸形成了一種“排外”的情緒。

    (他們很籠統,以為使得我們窮困,都是由于中國的不太平,不太平都是由于洋人的欺負;修鐵路,開礦山,把我們的龍脈挖斷了,地藏的寶氣洩漏了;設教堂,把我們的神祖先侮蔑了;所以使得我們一天窮困一天,我們要想免除這種窮困,非把一切洋人驅逐出去不可。

    )從鴉片戰争到庚子義和團之亂,不知演了多少幼稚可笑的“排外”的悲喜劇。

    不過創巨痛深的《辛醜和約》,也使中國社會起了徹底的轉變;庚子以前,中國的士大夫,這群政治社會的基層人物,大部分還和幼稚的排外反動心理相一緻,也曾起了領導作用。

    辛醜以後,士大夫心理有轉變,知非從政治革命、社會革命着手不可,無論康(有為)梁(啟超)兩氏所領導的新政,孫中山先生所領導的國民革命,以及五四運動以後的思想革命,都可以說是士大夫群的醒覺。

     正當我們士大夫覺醒之際,國際情勢又有了劇烈重大的變動;一則遠東勢力範圍的劃分,更使中國難以競存,二則舊俄的倒敗,與蘇聯的新生,更增加遠東的錯綜性;三則日本的侵略更積極,更表面化,使人有“國亡無日”之感。

    因此“排外”情緒轉變而為“救亡圖存”的自覺心,孫中山先生所謂“求中國之自由平等”,便代表了我們的共同意向。

    他的遺囑中,指示了兩個方針:“喚起民衆及聯合世界上以自由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奮鬥。

    ”一面領導民衆,喚醒他們的民族意識,一面從國際上找朋友,想從錯綜的遠東局勢中打開出路。

    (民國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九日,蔣委員長向五全大會作外交報告,謂:“吾人今日孳孳以求者,不過對本國求自存,對國際求共存而已。

    ”“苟國際演變不斬絕我國家生存民族複興之路,吾人應以整個的國家民族之利害為主要對象,一切枝節問題,當為最大之忍耐。

    複以不侵犯主權為限度,謀各友邦之政治協調,以互惠平等為原則,謀各友邦之經濟合作。

    ”)從日本的事實表現,《民四》向我提出“二十一條件”起,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滅亡我們的國家,侵犯我們的主權,危害我們的生存,尤以“九&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