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八”淞滬戰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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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與公共租界巡捕沖突,巡捕三人受傷,一人緻死,日人亦三人受傷,一人緻死。

    于是日本居留民集會咆哮要求日領事提出強硬要求,于是日本特務艦、巡洋艦及第十五驅逐艦陸戰隊急駛來上海,以鹽澤幸一少将為司令官,向我當局示威。

    從一月二十一日到二十八日,一星期中,山雨欲來,一步迫緊一步了。

    二十六日,日村井總領事向吳市長提出最後通牒,要求:一、市長向日方謝罪;二、處分加害者;三、償付撫恤金及醫藥費;四、解散所有抗日團體。

    限廿八日下午六時以前答複,否則日方将采取自衛行動。

    日方的要求,我市府已于廿八日下午四時答複,全部承認其要求,《民國日報》已于前一日自動休刊,當日下午并已下令封閉抗日救國會。

    但戰事之發生,仍依照日軍預定之攻擊程序爆發,初不以我方承受其要求而有所改變。

    是晚,十一時,日本海軍司令忽發布告二道,其一謂:“日本海軍對于閘北情形,頗感憂慮,該處日僑衆多,已決定派兵至該地,維持法律及秩序;因此希望中國當局從速将駐在閘北之軍隊撤退,并解除該地之一切敵意的防禦。

    ”其二謂“委派日方保護租界之一段,日軍将采取認為必要之行動”。

     二十八日夜半,時蔡廷锴将軍在真茹指揮所,已就寝,蓋以我市府已承諾其要求,敵方當不緻再有軍事行動了。

    誰知閘北守軍傳來警訊,謂日軍已開始進攻閘北,蔡将軍即下令抵抗;這便是“一·二八”戰役與“九·一八”事變的不同之處。

    十九路軍的抵抗打碎了日軍四小時占領閘北的夢想,恢複了我軍(裝備雖落後)足以抗拒現代化日軍的信心,在中日戰争行程中可說是最重要的裡程碑。

     據日方軍事記載:那晚十一時二十分,海軍陸戰隊指揮官(鲛島)下攻擊令,分三大隊向閘北我陣地進攻;第三大隊由北四川路向我天通庵車站襲擊(淞滬線車站),第二大隊由虬江路向寶山路突進,第一大隊由北四川路向寶興路攻擊,并配有野炮、曲射炮、裝甲車隊,激烈戰鬥便于二十九日上午零時展開了。

    其時,我軍沿寶山路、寶興路一線防守,敵軍則以北四川路六三花園、日本小學為根據地。

    戰鬥一開始,日軍的攻勢并不順利,閘北街道市區,日軍重兵器無從發揮威力;十九路軍士氣旺盛,敵裝甲車沖入寶興路時,我軍冒死攀登,向其投擲手榴彈,有登屋頂向下擲彈者,毀敵戰車數輛。

    而三義裡敵軍陷入我軍包圍中,全部幾乎被殲滅。

    敵航空母艦“能登呂”飛行隊即連續飛至閘北陣地,投炸彈及照明彈助戰,戰至天明,陣地未改變,而日軍攻勢已衰退了。

    二十九日,日空軍整日瘋狂轟炸,寶山路一帶火焰四起,黑煙蔽天,商務印書館、湖州會館、淞滬車站先後中彈,化為灰燼。

    這是日軍立體戰争的嘗試。

     上海,這個國際性的城市,接觸了開埠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戰争威脅;其時又适當國聯調查團準備東來,日本向國際允諾不擴大戰争之際;因此,戰事真正開始,上海領事團便參與調處。

    二十九日上午,我上海吳市長向領事團提出抗議。

    下午,英美兩國總領事應吳市長之請,完成休戰的局面,以下午八時為始,雙方同意勿再戰争。

    卅一日,日我外交軍事當局經英美兩領事調處,曾會晤商定,“由日本總領事向日本政府提出一辦法,使日軍由突出之陣線撤退,倘不邀允,則中國方面亦當呈報中國政府。

    在未接最後答複以前,雙方非因對方先行開火,則不得自行開火。

    ”(各國領事均簽名)在國際調處情勢中,雙方乃短期休戰。

     事後證明日方允諾“短期休戰”,乃其政治上之奸計。

    日軍初以為虛聲恫吓,可以壓迫我軍退出上海,攫閘北為租界;恫吓不遂,乃以武力嘗試,不料遭遇了十九路軍之堅強抵抗;且以進行街市戰,損失慘重,“皇軍無敵”之誇詞已為實際戰鬥所否定,乃利用休戰時機,增調援軍。

    二月初,日軍增至二萬五千人,六日,日政府又派援兵兩師團西來,淞滬戰事遂進入更激烈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