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中國訴之于國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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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變發生,我東北當局所采取的“不抵抗政策”,一直成為被譴責與争論的課題;對于決定這政策的張學良将軍,他那時恰巧避居在北平,似乎有意逃開應付事變的責任,也為公論所不直。

    這些問題,可能成為史家永久的争論。

     不過,我們都明白經過日人二十餘年經營的南滿,交通線全部落在他們的手中,而幾個重要軍事據點,如撫順、本溪湖、公主嶺、鐵嶺,早已被其半軍事占領,完成了種種軍事設備。

    我們隻要記起郭松齡将軍的失敗,便可以明白在日人的軍事網中,任何動作,非經其同意,即非失敗不可的。

    即非東北軍軍備落後,要想進行軍事性的抵抗,原是不可能的。

    其次,我們要說到張學良将軍的性格及其環境,他年輕,感情容易沖動,膽識不夠,缺乏寬宏與沉着的氣度。

    他的父親張作霖将軍,盡管有千百種缺點,可是機警老練,有應付複雜環境的才幹;不幸他并未繼承這份才幹,而滿洲的環境卻已更複雜化了。

    張老将軍被日人陰謀炸斃以後,日人預想的混亂局面并未出現,而他向往南京國民政府的心理,更引起日人的仇視。

    張氏性格上還有一缺點,聰敏有餘而決心不足,他避居北平,何常不明白情勢之危急,卻也并未準備應付的計劃;有如鴕鳥似的隻期望可怕局勢之不會到來。

    因此,當時種種傳說,說他在北平耽于聲色之好,也可以說是一種心理變态,即所謂“自我麻醉”是也。

    再則,他根據封建關系,接受了東北的統治權;但在東北軍人眼中,他畢竟是晚輩(子侄之輩),他雖以迅電手腕解除了楊宇霆将軍這一系的武力,但他和東北老軍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日人便從中做些離間工作,部署了後來“滿洲國”的政治圈子。

    張氏的四圍,有他所親信的少壯派,和一部分有志的少壯青年;但他并未能善為駕馭,每每受其左右所煽動,做些首尾不相應的“傻事”。

    至于東北軍隊的素質,參差而複雜,因此,張氏在沈陽所經營的兵工廠等等,日人眼中認為隻是替他們在準備倉庫而已。

     當時,國民政府遭逢了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種種困難,北伐期中,吞聲忍氣,含忍了日人在濟南的橫暴;為了完成國内統一,對于日軍在東北的挑戰,也無從進行抵抗的計劃。

    我們從種種文件中,知道蔣委員長有重整軍備的決心,他要争取時間來完成他的計劃;因此,國民政府應付東北局勢,支持張學良将軍的不抵抗政策:一面立即電出席日内瓦國聯行政院之代表施肇基,于十九日行政會議,先将事變經過提出報告,複于二十一日根據盟約第十一條之規定,正式照會行政院,請其依據該條所賦予之權力,立即采取明敏有效之方法,防止情勢之擴大,以免危害各國間之和平,恢複事前之原狀,并決定中國應得賠償之性質與數額。

    最後聲明:中國政府對于行政院之任何建議及國際聯合會之任何決議,均願完全遵行。

    國民政府願意從外交途徑,來維持東亞的和平。

     日人對于軍事進攻與外交談判,采取兩種不同的面目;換言之,他們正在以外交“蒙蔽”軍事的進攻。

    我外交代表向國聯開始陳訴,日代表芳澤便說:此次事變顯為一種地方事件,日政府業已明令日本軍隊司令官采取必要步驟,阻止擾亂之擴大。

    他向行政院保證:日本政府并無擴大局勢,或對中華民國開戰之意。

    最後更宣稱:确信此次糾紛,定可由中日兩國政府直接交涉,達于和平之解決。

    他強調兩國直接交涉,阻止國際幹涉,并以類似警告之詞,使行政院勿得過問,謂:“處此局勢,如幹涉過早,結果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