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一八”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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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夜十時,日軍以“中國軍隊炸毀南滿鐵路”為借口,突向沈陽及其附近之中國軍隊轟擊,立即占領沈陽全城;這樣,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戰,便揭幕了。

    從日人在“滿洲”的種種軍事布置看來,“九·一八”乃戰神翼下孵化出來的必然後果,一切出于預謀,不足為異的。

    (日本前首相岡田啟介在國際法庭供稱:“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二年間,陸軍方面認為除以武力在東北樹立日本之傀儡政府外,别無解決東北問題之途徑。

    一九三一年初,接獲關于陸軍企圖在東北謀劃事件之報告,大川周明當時從事支持該項行動之宣傳運動。

    一九三二年,本人就任齋藤内閣之外相時,知悉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之事件,系關東軍之一部所計劃準備者。

    一九三一年初,日政府方面即推測陸軍将以武力占領東北,确系時間問題。

    故繼沈陽事變之後占領東北時,聰明之官吏,并未驚訝。

    ”) “九·一八”以前,日人制造了無數事件以為借口(日人向國聯報告中所謂“五十三懸案”,大部分屬于這類事件,而以萬寶山事件、中村事件為最嚴重),到民國二十年六月二十七日,一日本軍官旅行“滿洲”内地時,為中國兵士所殺,從日本國内輿論的反應看來,已經進入非常嚴重階段了。

    當年,李頓《報告書》對于這事件曾如此叙述:“中村事件較之其他任何單獨事件,實更使日人之憤恨加增,自更激起日人用強硬手段,解決&lsquo滿洲&rsquo中日現存之困難。

    ”“上尉中村震太郎系日本現役軍官,據日本政府所承認,且系奉有日本陸軍之使命,從事某種工作。

    當其經過哈爾濱時,中國官吏查驗其護照,渠自稱為農業專家,中國官吏當即予以警告,謂彼所欲遊曆之處,乃系匪區,并将此項事實,載其護照之内。

    該上尉攜有武器,且帶有成藥。

    據中國方面所述,此項藥品,有非為醫藥用之麻醉品在内。

    日本方面力斥殺死中村上尉及其伴侶之不當,且為對日本陸軍及國家之大不敬。

    ”這套日本軍閥所表演之魔術,在當時造成了那麼嚴重局勢,而且激起了日人那麼普遍的憤怒,而且日本的外交家在國聯會議席上那麼振振有詞;到了今天,拆穿了西洋鏡,不獨日本人士自己承認一切都出之于預謀,而中村震太郎本人從“滿洲”重歸東京,尤足使世人明白日本軍人當時手段之毒辣。

     說:“中日雙方軍隊間情緒之激昂,實無可懷疑。

    本調查團曾聞一可靠之說明:日方于事前确有充分計劃,以應付中日間萬一發生之戰争。

    此計劃準于九月十八日到十九日之夜,迅速見諸實行。

    中國方面遵守上方之訓令,并無在該時或該地攻擊日軍,或危害日人生命财産之計劃。

    對于日軍,亦并未奉命或聯合攻擊。

    故于日軍之突擊,及其以後之行動,莫不驚異。

    至九月十八日下午十時至十時半,約在路軌之上,或附近之處,發生炸裂之事,确屬實情。

    然鐵軌縱有破壞,實際上并無礙長春南下列車之準時到站。

    (該車經過所謂鐵軌破壞之部分,斷不能引為軍事行動之理由。

    )”(李頓爵士曾于一九三二年十月十九日發表公開演說,謂“餘願為諸君言者,餘之所知,吾人在《報告書》中,未曾一言涉及九月十八日之事變,其所以未述及此者,因依吾人意見,究竟此事變曾否發生,殊為可疑。

    ”)又據美記者鮑威爾氏在國際法庭作證,謂:“那年九月二十三日歐美記者團行抵沈陽,時沈陽市已完全為日軍所占,并由土肥原出任&lsquo代理沈陽市長&rsquo。

    往晤土肥原時,見日軍本部前堆積鐵路被炸毀時之物,并出示該處照片,見該處業經清掃,破壞地點已另易新鐵軌,枕木兩根亦已更換,仔細察看,并無證據可尋。

    離炸毀處鐵軌五十米至百米處有中國兵屍體三具。

    據稱彼等系炸毀鐵路而企圖逃逸者,但屍身上并無血漬。

    ”這種種,都證明了日本軍人所謂“事件”,是他們自導自演的“魔術”而已。

     不過“魔術”隻是“魔術”,無論他們表演得巧妙或拙笨,我們還該注意他們的實際行動,把那晚以後的日軍行動詳細說一說:我們推尋日軍準備軍事行動的痕迹,大約“九·一八”的前一年,已經着手布置。

    一九三〇年一年中,旅大租借地區,各倉庫、兵工廠等種種軍事工程,均大加擴充。

    沿南滿鐵路各大站,假商用倉庫之名,實行建設營房以為駐軍之用。

    各鐵道橋梁所在地,建築堡壘式之防禦工事,名為哨所。

    (每站均築有炮台一座。

    )(一九三一年六月,日本陸軍雜志出版社,印一秘冊,題曰“滿蒙懸案與吾等軍人之覺悟”,主張以武力侵略東三省,凡屬軍人均各分給一冊。

    其後八月四日,陸相南次郎于東京召集全國師團長及各軍司令官會議席上,宣稱:“欲解決滿蒙懸案,非下最後決心不可,并謂各軍隊均須準備。

    ”雲雲。

    會後日本各報,均有詳細記載。

    )一九三一年八月間,日軍在朝鮮鴨綠江江岸練習駕築浮橋。

    同月下旬,南滿鐵路護路隊紛紛調防,有由公主嶺調本溪撫順者,有由大石橋調昌圖者,有由山海關調長白者,其軍事初步布置已完成。

    同時,南滿路運到航空機三十餘架,野戰重炮二十餘門,控置于蘇家屯及南滿渾河車站附近。

    沈陽日韓居民,日軍發給槍械,組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