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丙午萍醴例之役

關燈
陳天華死後,秋瑾、易本羲、姚洪業等人回國,準備在上海自辦一所學校。

    其中,姚洪業因遭遇挫折,憤而投海自殺。

    (最後,學校終于辦成,定名“中國公學”,由馬君武、于右任、陳伯平等人任教。

    ) 陳天華與姚洪業的棺柩,在丙午年(1906年)的夏天由友好運回湖南(姚洪業是湖南益陽人)。

    在長沙的志士禹之谟,在棺柩到達的一天率領全城的學生與市民一萬多人列隊迎接,送到嶽麓山,舉行公葬。

    當地的官吏曾在事前下令禁止,到時候卻禁止不了;到了六月二十一日,便藉口禹之谟有鼓動湘鄉縣各界反對鹽商浮收鹽價,“率衆塞署”的罪,把他逮捕,判了十年監禁,關在靖州的牢裡。

    萍醴浏之役以後,靖州的知州金蓉鏡迎合上峰的意旨,不時将禹之谟嚴刑拷打,逼他承認是“孫文之黨”,逼到十一月二十一日,将他絞死在靖州東門外。

     萍醴浏之役的最初發動人,是同盟會會員劉道一。

    他在1906年由日本回國,召集了三十八位别的革命同志,包括蔡紹南、龔春台、陳顯龍、蔣翊武、覃振、易本羲、楊熙績、彭邦棟,在長沙水陸洲旁的船裡開會,決定糾合一萬名會黨,于年底清吏“封印”之時起事于浏陽、醴陵,攻取長沙;新軍與隊營方面,分别由蔣翊武及彭邦棟等策動,屆時響應。

     計劃之中的所謂會黨,包括蔡紹南與魏宗铨、龔春台所組織的新團體“洪江會”與姜守旦所領導的哥老會的一個支派“洪福會”。

     魏宗铨是江西萍鄉上栗市人,在長沙明德學堂讀書,認識了黃興、禹之谟、甯調元,醉心革命。

    龔春台,原姓章,名年,有時自稱為張章年,是湖南浏陽人,當過清軍的小軍官。

    他們二人與蔡紹南在萍鄉蕉園村“開山”(創立幫會),取名“六龍山”,對外稱“洪江會”,以龔春台為大哥。

    入會的誓辭是:“誓遵中華民國宗旨,服從大哥命令,同心同德,滅滿興漢,如渝此盟,人神共殛”。

    (“洪江”二字,是用來紀念馬福益的。

    馬福益是湖南會黨的大首領,在甲辰[1904年]與黃興合作,事敗,逃至廣西,次年春天回湖南,準備在黔陽東北的洪江鎮起事,在三月初八日被捕,于不久後被殺。

    ) 姜守旦是湖南浏陽人。

    他的“洪福會”,亦稱“洪福齊天黨”,以推倒清廷,另創朝代為目的,不主張建立民國,卻也願意與“誓遵中華民國宗旨”的“洪江會”合作。

     水陸洲會議以後,劉道一留在湖南主持一切,蔡紹南偕同魏宗铨到上海,準備去香港,或甚至去日本,找孫中山。

    他們在上海遇到了同盟會會員李發根。

    李發根介紹他們入盟,并且寫信向同盟會本部函詢孫中山的行蹤。

     孫中山于乙巳年(1905年)七月同盟會正式成立以後,在九月初九日啟程去西貢,于丙午年(1906年)正月二十日由西貢去新加坡,在三月間回到日本。

    其後,又在五月間離開日本,到“南洋”(馬來亞),在八月初九日以前到了西貢,于八月二十二日又回到了日本。

     蔡紹南與魏宗铨在丙午年七月間從湖南來到上海之時,孫中山可能尚在馬來亞各埠忙于吸收同志,捐募款項,購買軍火。

    李發根無法知道其行蹤,所以蔡、魏二人才有南赴香港,去就近打聽的意思。

    但是,他們在八月間接到消息,同志李金奇在浏陽麻石鎮失風,被清兵追捕,溺死在醴陵的白兔潭,便不得不折回湖南。

     九月間,留在萍鄉的同志“許學生”被清吏捕殺。

     十月某日,設在萍鄉慧曆寺的機關被清吏查抄。

    十七日的夜裡,重要同志在萍鄉高家台開會,蔡紹南等人主張等候軍械運到之時才起事,廖叔保等人主張立刻起事,雙方辯論了一陣,沒有結果。

     次日,丙午年十月十八日,廖叔保單獨行動,率領兩三千人在浏陽麻石鎮起事,豎起白色的革命旗幟。

    龔春台與其他的同志,因此也就不得不于十月十九日,也貼出檄文起事,占領浏陽金剛頭與萍鄉的高家台。

     自從龔春台正式起義以後,萍鄉、醴陵、浏陽三縣的若幹村鎮,紛紛有會黨響應,總數不在三萬人以下。

    最難得的是:他們的紀律特别好。

    清廷的兩江總督端方與代理江西巡撫瑞良在他們的“會奏”之中說:“當匪踞各處之初,并未肆行劫掠;所至隻索軍械、糧食、白布等。

    ”因此之故,他們到處都受老百姓歡迎。

    例如,在十月二十一日進入浏陽東南、萍鄉西北的重鎮上栗市的時候,老百姓放了爆竹接他們,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