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西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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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駁未必全對,但敢于駁正經,比谯周的墨守正經,在史學上應是一個進步。

     司馬彪撰《續漢書》八十篇,其中八志叙述東漢制度,甚有條理,梁劉昭分八志為三十卷,并為作注,附宋範晔《後漢書》中。

    《後漢書》有志,才能和《史記》、《漢書》相配,因為正史沒有志是很大的缺陷。

     陳壽本是蜀漢人,蜀漢亡後仕晉,撰魏蜀(漢)吳《三國志》六十五篇。

    《三國志》叙事核實,但不免過于簡略。

    宋裴松之為作注和補,征引漢魏以至六朝著述一百數十種,引文首尾完具,并考訂異同,足以補陳壽書的不足。

    《三國志》有了裴注,在正史類中,得與《史記》、《漢書》、《後漢書》并稱為最好的正史。

     至遲在西周初年已有地圖。

    《尚書?洛诰》載周公經營洛邑,制洛邑圖獻給周成王。

    戰國時制圖術又有進步,《管子?地圖篇》說地圖要具備地形、距離、經濟等條件。

    西晉朝廷所藏,隻有漢朝輿圖及括地諸雜圖。

    這種地圖都隻有粗形,極不精審。

    二七一年,裴秀創制《禹貢地域圖》十八篇。

    結束了以前制地圖的原始狀态。

    裴秀在《序文》裡指出制圖要有六體:(一)分率(計裡畫方,每方百裡或五十裡);(二)準望(辨正方位);(三)道裡(某地至某地若幹裡);(四)高下(高山平地,地勢有高下);(五)方邪(方謂道路如矩之鈎,邪謂道路如弓之弦,遠近不同);(六)迂直(迂謂道路曲折,直謂道路徑直,遠近不同)。

    裴秀創造性的理論,改進了制圖法,确是一個重大的貢獻。

    唐歐陽詢《北堂書鈔》及張彥遠《曆代名畫記》都說裴秀又作《地形方丈圖》。

    《禹貢地域圖》是曆代地理沿革圖,《地形方丈圖》則是西晉輿地圖。

    《北堂書鈔》說《方丈圖》“以一分為十裡,一寸為百裡,備載名山都邑,王者可以不下堂而知四方”。

    裴秀圖雖失傳,他的六體論卻為制地圖奠定了科學的基礎。

     四博物 西晉統一,影響到各個方面,士人博學也是其中之一。

    左思《三都賦》、張華《博物志》都是聞見甚廣,取材宏富。

    不過《三都賦》限于文體,《博物志》多載怪異,總不及郭璞《爾雅注》的廣博而切實。

    《爾雅》十九篇,是儒生多年積累而成的一部字典,自訓诂以至魚鳥獸畜,幾乎包括當時所有的知識。

    郭璞作注,簡括确切,不知道的就說“未詳”,避免注家強不知以為知的陋習。

    後儒雖多所補正,終不能超出郭注的範圍。

    郭璞又注《穆天子傳》、《山海經》及《楚辭》(《楚辭注》亡佚)。

    在《山海經注》中發凡說“凡言怪者,皆謂貌狀倔奇不常也”。

    晉元帝留妖人任谷在宮中,郭璞上書請驅逐任谷,說“臣聞為國以禮正,不聞以奇邪,所聽惟人,故神降之吉”。

    郭璞學術屬于古文經學派,但也兼今文谶緯之學。

    《晉書?郭璞傳》把他描寫成一個術士,是誇大了他的谶緯之學的一面。

    郭璞死于三二二年,年四十九歲。

    他在三○四年劉淵起兵時,向江南避亂,年約三十餘歲。

    郭璞《爾雅?序》說,少年時學《爾雅》,鑽研二九(十八)年,才作注文。

    據此以推,注《爾雅》當在西晉時期。

     五哲學 老子《道德經》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裡所謂自然,指包括日月星的天空而言,是比天地間(人所生存的世界)的自然更高更大的自然。

    在這個最高最大的自然裡,日月星是有,太空是無,所以說,“有無相生”,“有生于無”,意謂有“無”才會有“有”,有“有”才會有“無”。

    有和無是對立的統一。

    這個統一體稱之為自然,它的法則稱之為道。

    先有自然後有道,這個道對人所生存的天地說來,是在天地之先的(“先天地生”)。

    因而老子道家學說屬于唯物論範疇。

    魏晉玄學雖然自稱學老子,但隻強調“有生于無”,這樣,道生于無,不生于自然,也就是道先于自然而存在了。

    因而玄學屬于唯心論範疇,是變質的道家學說。

    王戎王衍是西晉玄學清談家的首領。

    二人立論以無為本,整個士族在無的影響下過着腐朽的生活。

    裴頠(音偉wěi)著《崇有論》,主張儒學禮法,反對虛無放蕩,王衍等人群起攻擊,《崇有論》不起任何作用,但有無之辯卻反映了當時儒玄兩家思想的鬥争。

    顯然,儒家思想處在絕對的劣勢。

     郭象是著名清談家,王衍稱他“語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絕”,想見他有很高的辯才。

    向秀曾注《莊子》,郭象據向秀注再加修訂,成為《莊子注》的定本。

    《莊子》書得郭象注,對玄學說來是一個大發展。

     《漢書?藝文志》道家有《列子》八篇。

    魏晉之際清談家從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