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漢文化對周鄰諸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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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制造羌人大變亂,就是這種黑暗政治的一個表現。

    統治階級隻知道侵侮羌人可以得功名飽私囊,卻想不到内地農民起義伴随着擊羌軍事開始爆發并發展起來;内地農民隻知道反抗朝廷殘酷地征發兵役和财物,卻想不到最後會迫使朝廷不得不停止對羌人的武力迫害。

    漢族與羌族間是有隔膜的,羌人反抗漢朝廷壓迫,并不想獲得内地農民的援助,内地農民起義,也不曾有援助羌人反抗的意圖,但是,羌人反抗催促了内地農民的起義,農民起義阻止了朝廷對羌的軍事壓迫,事實上彼此起着聯系的作用。

    這是因為統治階級的壓迫是普遍性的,所以,被壓迫者的反抗也是普遍性的。

    不論各個被壓迫者表面上存在着若幹隔閡或怨仇,歸根說來,階級鬥争終于從内部深處把他們聯系起來。

    這種聯系的力量,就要加速黑暗朝廷的崩潰。

     漢官沒有一個不是羌人的強盜,隻有張奂、皇甫規二人是例外。

    公元一五五年,張奂做安定屬國都尉(相當于郡太守,管理内附諸族),羌酋贈送馬二十匹,金食器八件,張奂拒不收受,當衆立誓道:即使馬象羊那樣賤,不讓馬入我廄;即使金象米那樣多,不讓金入我懷。

    張奂以前八任都尉都是貪官,羌人敬重張奂的廉潔,從此遵從教令,境内安甯。

    一六一年關中隴西羌起兵攻破營塢,涼州路斷,長安危急,朝廷不得已用皇甫規為将。

    皇甫規擊破羌兵,羌人十餘萬人自動來歸附,涼州路通。

    皇甫規先後誅逐貪虐大官五六人,小官吏百餘人,羌人欣喜,又有十餘萬人來歸附,用費僅一千萬錢,西方即時清靜。

    皇甫規因此得罪了宦官和豪強,下獄罰作苦役。

    張奂皇甫規廉正,得羌人愛戴,因為羌人對漢官并無其他要求。

    漢官卻相反,專想殘害羌人來滿足自己的要求。

    與張奂皇甫規同時,有一個完全獸性号稱大名将的段颎(音窘jiǒng),主張用兵殺盡羌人,張奂主張安撫,朝廷自然聽從段颎的話。

    一六九年,段颎出兵突然襲擊降羌,殺四萬人,用錢四十四億。

    羌人受了大禍,段颎等人發了又大又快的财。

     氐(音低dī)--氐自稱是槃瓠的後裔。

    據《商頌?殷武篇》說,它在商湯時已經與商有來往。

    它原住武都郡地方,漢武帝立武都郡後,部分氐人散居涼州關中一帶。

    二一九年,劉備擊敗曹操軍,得漢中地。

    曹操迫令武都氐五萬餘落遷居關中扶風、天水一帶,以防劉備奪取武都郡,用氐人攻關中。

    二二○年,武都氐王楊仆率本部人附魏。

    二三六年,武都氐王苻健率氐民四百餘戶附漢,弟苻某率氐民四百戶附魏。

    大部分氐族離開了根據地武都。

    氐比羌弱小,但經濟文化比羌進步。

    氐人長時期與漢人雜居,接受漢文化較多,善于種田,養豕牛馬驢騾,又能織布。

    姓名與漢人同。

    本族人說氐語,對漢人說漢語。

    酋長稱王或稱侯,很多王侯受漢朝廷封号,與漢官共同管理氐民。

    氐族和羌族一樣受漢官虐待,羌族不斷起兵反抗,氐族反抗卻很少,主要原因在于氐族已有階級,統治者與漢統治者結合,氐民的力量削弱了。

    羌族還沒有形成顯著的階級,酋長與部衆的利害比較一緻,在反抗中能采取共同的行動,而且各部落甚至住地很遠的部落也能采取共同行動。

    漢官無法利用酋長來壓迫羌人,到最後,出現了段颎企圖殺盡羌人的野獸主張。

     羌和氐是居住在邊境内外,受漢文化影響較多的兩個族。

     西域--玉門關内河西狹長地帶,玉門關外蔥嶺以東西域諸國,都是漢與匈奴關系本身安危、勢所必争的地區。

    漢置河西四郡,割斷匈奴與西羌的聯系,關中形勢穩定了。

    西域諸國内附,割斷匈奴的右臂,河西形勢穩定了。

    與漢相反,匈奴失去西羌的援助,由強變弱,失去西域的賦稅,由富變貧。

    匈奴貧弱,漢才有可能擊敗匈奴,取得北方邊境的安甯。

    從自衛的觀點來看,漢通西域是完全必要的。

    匈奴奴役西域諸國,“斂稅重刻,諸國不堪命”,西域人民和大部分統治階級,都盼望得到漢的保護,從西域人民的要求來看,漢通西域也是完全合理的。

    由于通西域,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得以交流,從人類的利益來看,意義更是重大了。

    因此,東漢班超班勇父子在西域建立的功績,是非常光輝的功績。

     西漢末年,西域三十六國分割成五十五國。

    公元一六年,王莽斷絕西域的交通,匈奴乘機又征服西域諸國,實行報複性的剝削。

    諸國不堪命,要求漢統治的恢複,非常迫切,但東漢國力較弱特别是後期政治黑暗,内争激烈,無意遠圖,西域不能象西漢那樣久通,自漢光武帝至漢安帝呈三絕三通不正常的現象。

     第一次絕--公元一六年至七三年。

    原因是王莽亂後,國内元氣未複,避免與北匈奴接觸。

     第一次通--七三年至七七年。

    擊走北匈奴,取伊吾(又稱伊吾盧,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哈密縣),交通恢複。

     第二次絕--七七年至九一年。

    原因是不願引起對北匈奴的戰争,放棄伊吾。

     第二次通--九一年至一○七年。

    窦憲大破北匈奴,班超經營西域完全成功。

     第三次絕--一○七年至一二四年。

    原因是漢官庸劣,被北匈奴及一部分西域國攻擊,朝廷召回漢官。

     第三次通--一二四年以後。

    班勇擊走北匈奴,蔥嶺以東又通。

    班勇以後,漸成半通狀态。

     西漢時期,西域諸國的貴族子弟多到長安,學漢文化。

    國王的兒子稱為侍子,得到朝廷更多的優待。

    東漢初耿舒譏笑馬援象個西域賈胡,到一處便停留一處,想見西域商人可以在内地自由做買賣,長時期經濟文化的交流,使漢與西域結成不可割斷的聯系。

    漢人流寓西域,不僅做買賣,也兼作政治活動,有助于這種聯系的增進。

    例如公元六○年,漢人韓融助于阗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和阗縣境)貴族休英霜做國王,擊敗強國莎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莎車縣)。

    後來班超經營西域,于阗成為主要支持者。

    七三年以前,西域諸國屢次要求漢恢複政治關系,絕不是偶然的。

    七三年,漢明帝命使窦固等率大軍擊北匈奴,取伊吾地,置屯田兵,建立起玉門關外的立足點。

    班超就在這一年帶着三十六個吏士出使西域,殺鄯善國匈奴使官,于阗國殺匈奴監督官,鄯善、于阗等國王都派兒子到洛陽做侍子,隔絕五十八年的西域,第一次又與漢交通了。

    班超得于阗疏勒(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疏勒縣)等國的支持與匈奴争西域統治權。

    七六年,匈奴和在它影響下的龜茲(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庫車縣)、焉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焉耆回族自治縣)等國,攻漢西域長官,漢章帝召回漢官,放棄西域,伊吾又被匈奴奪去。

    班超奉召将歸國,從漢諸國大震動,疏勒國大官黎弇怕班超走了,龜茲來報複,拔刀自殺。

    于阗國王侯大臣抱住班超的馬腳,号泣不讓走。

    班超與所率三十六人留下來,準備擊敗反漢的焉耆、龜茲兩國。

    八○年,漢章帝派徐韓率兵一千人援班超。

    八七年,班超率西域諸國兵二萬五千人大破龜茲等國兵五萬人。

    九○年,班超又大破蔥嶺西月氏國兵七萬人。

    九四年,班超率龜茲等八國兵七萬人合漢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