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秦怎樣建立漢族的統一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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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再加其他雜役,總數不下三百萬人,占總人口百分之十五。

    使用民力如此巨大急促,實非民力所能勝任。

    雖然形式上不發闾左,但刑法苛暴,很多農民被稱為罪人去服各種勞役,實際上等于部分的發闾左。

    秦始皇末年,農民起義已經接近了爆發點。

     秦孝公用商鞅治秦國,此後秦政治是法家學說指導下的政治,國王極端專制,刑罰極端殘酷,山東六國稱秦為虎狼之國,是名符其實的。

    秦始皇、秦二世尤重韓非學說,商鞅加韓非,秦政治殘暴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固然,法家政治在秦始皇時,曾起着富國強兵摧毀領主勢力的作用,但到秦二世時,法家政治隻剩下完全黑暗的一面,使秦強盛的學說轉成為促秦滅亡的學說了。

    李斯勸秦二世《行督責書》,正是法家學說自然的産物。

    李斯說,“夫賢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

    ..不能督責而顧以其身勞于天下之民,若堯禹然,故謂之桎梏也。

    夫不能修申韓之明術,行督責之道,專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務苦形勞神以身徇百姓,則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貴哉。

    ..是以明君獨斷,故權不在臣也,然後能滅仁義之途,掩馳說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聰掩明,内獨視聽,..若此然後可謂能明申韓之術,而修商君之法。

    法修術明而天下亂者未之聞也。

    ..故督責之術設,則所欲無不得矣,群臣百姓救過不給,何變之敢圖”。

    這種陰慘刻毒的民賊獨夫思想,與孔孟正統派的仁義學說恰恰處于對立的地位。

    秦統一後,正統派儒家連同陰陽五行家在朝廷上也有一定的勢力,比起李斯為代表的荀派儒學和法家學派來,自然是劣勢,但正統派儒家還是進行了激烈的鬥争。

     荀子學派法家學派與孔孟正統派儒學的鬥争,集中表現在中央集權(地主政治)與分封諸侯(領主政治)的争論上,終于爆發了焚書坑儒的大破裂。

    前二二一年,初并天下,以丞相王縮為首的群臣,都主張在離秦較遠的燕齊楚等地分封皇子為王,獨廷尉李斯反對分封。

    秦始皇從李斯議,确定行施郡縣制度。

    前二一二年,秦始皇大宴群臣,博士齊人淳于越倡議,主張學古法,分封皇子功臣為諸侯。

    丞相李斯斥儒生不師今而學古,各尊私學,诽謗朝政,惑亂民心,建議禁私學。

    辦法是除了史官所藏秦國史記以外,别國史記一概燒毀;除了博士官所藏圖書,私人所藏儒家經典和諸子書一概送官府燒毀。

    下令後三十天不送所藏私書到官府,罰築長城四年。

    聚談詩書的人斬首,是古非今的人滅族,隻有醫藥、蔔筮、農作書不禁。

    民間求學以吏為師。

    秦始皇從李斯議,實行了焚書法令。

    前二一一年,方士求神仙不得,畏罪逃走,秦始皇大怒,活埋儒生四百六十餘人。

    這個焚書坑儒的野蠻行為,反映出當時統治階級内部鬥争的極端尖銳。

    李斯主張中央集權,是适合時宜的,他所代表的儒家荀子學派(與韓非派法家合流)卻是一種極端壓制人民的政治思想。

    王绾、淳于越主張分封諸侯,是違反時宜的,他們所代表的儒家孔孟正統派(包括陰陽五行家與神仙家)卻是講仁義的政治思想。

    政治上學派上的鬥争一直發展到大慘殺,把孟子學派的儒生大體殺盡(東漢趙岐說),李斯算是取得了勝利。

    但是,焚書坑儒,絲毫也不能消滅學派上的分歧,而且還促成了秦朝的滅亡。

    秦始皇實行李斯的主張,皇位的當然繼承人長子扶蘇,替孔孟派儒生說話,秦始皇發怒,使扶蘇到上郡(在陝西綏德縣)監蒙恬軍。

    前二一○年,秦始皇出巡,在路上病死。

    李斯怕扶蘇繼位,自己不得寵信,與韓非派法家宦官趙高用陰謀擁立秦始皇第十八子胡亥為秦二世,僞造遺诏殺扶蘇、蒙恬。

    不久,胡亥趙高又殺李斯。

    秦失去頗得民心的扶蘇與擁有威望的大将蒙恬、丞相李斯,政權落在胡亥、趙高手中。

    胡亥厲行督責,昏暴無比,是完全的獨夫,秦崩潰的條件全部成熟了。

     秦在春秋戰國時期,被山東諸國看作文化落後的國家,事實上秦在文化方面也有些大的創造。

    自禹鑄九鼎的傳說開始,國和家的大事,都在金屬器物上鑄字,秦國發明刻石,比鑄金版、銅鼎、鐵鼎之類要方便得多。

    唐初在今陝西鳳翔縣發現十個石鼓,每個石鼓上刻着一篇有韻的詩。

    考古學者根據甘肅出土《秦公白+七+幾+又》上的字體,斷定石鼓是秦器。

    造器時間推定在公元前六、七世紀。

    與造石鼓同時,還有北宋時出土的秦《詛楚文》三石。

    秦始皇出巡,在重要地方刻石凡七次。

    東漢以下,石碑盛行,追溯遠源,出于秦國。

    刻石要有鋼刀,刻石鼓用什麼刀,也是值得注意的。

    秦始皇劃一全國度量衡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的诏書,考古學者馬衡說“這實在是中國活字排印的開始,不過他雖已發明,未能廣泛應用”。

    又說:秦穆公時的《秦公白+七+幾+又》,銘文共一百字,也是用戳子印字在土範之上,“這真是活字的創作了”。

    在公元前六、七世紀,秦國已有刻石和活字,說它比山東諸國文化落後,是不完全合乎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