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系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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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ip&hellip戶部奏:“臣部于上年八月間&hellip&hellip爰有息借華款之舉,先試辦于京師,繼複推行于外省&hellip&hellip自開辦至今,已經奏咨有案者,廣東借銀五百萬兩,江蘇借銀一百八十一萬餘兩,山西借銀一百三十萬兩,直隸借銀一百萬兩,陝西借銀三十八萬餘兩,江西借銀二十三萬餘兩,湖北借銀十四萬兩,四川借銀十三四萬兩,合諸京城所借之一百萬兩,已逾千萬之數,洵于軍興用款,不無少補&hellip&hellip雖屬公私兩便,而行之過久,恐銀價日增,有礙商民生計&hellip&hellip此事不妨暫停&hellip&hellip”得旨:“允行。

    ” (《光緒東華錄》卷一二六) 丙 糜費 清末額外開支,如光緒十三年河決鄭州,所耗工程,達銀一千萬兩。

    山東河決齊河,亦達五百萬兩。

    鹹豐帝、同治帝、孝貞後三陵工,各數百萬兩。

    此外尚有常年陵工。

    同治、光緒兩帝大婚,各五百萬兩。

    撤簾後,修繕三海三百萬兩。

    頤和園約八百萬兩。

    西後六旬萬壽,點景鋪張,亦達數百萬兩。

    皆糜費也,所耗約達六七千萬兩。

     頃奉二十日手示,以奉撥大婚等用鹽厘二十萬。

    無可指撥,屬于預厘彭營厘饷項下,月撥二萬,俾有著落。

    俟解清二十萬後,仍歸淮軍充饷。

     (《李文忠公朋僚函稿》卷九《複馬穀山制軍》) 今沖聖吉禮将備,宮府内外,竭蹶供支之不遑,何暇計及民生之休戚。

    遇有興舉,悉下部議,徒令猾吏奸司留難需索,而名實皆虧,紀綱日隳。

    踵此而行,亂機将兆,豈疏遠所能為力,即百湘鄉在外,庸有濟耶? (《李文忠公朋僚函稿卷》一二《複四品卿銜何子莪》) 光緒十四年正月&hellip&hellip己巳&hellip&hellip懿旨:“&hellip&hellip辦理大婚之款,四百萬兩尚不敷用。

    著戶部再行籌撥一百萬兩。

    ” (《光緒東華錄》卷八七) 樞垣無主持大計之人,農部尤甚愦愦,欲朝廷力減不急之務,無敢言者,亦無能行者。

    如三陵歲需二三百萬,與京饷并重,勢須設法騰挪。

     (《李文忠公朋僚函稿》卷一五《複沈幼丹制軍》) 海内财力,一耗于西征,再耗于海防及留防兵勇,三耗于陵工、河防。

    意外之需,其勢實不足分供邊遠。

     (《李文忠公朋僚墊稿》卷一六《複劉蔭渠制軍》) 丙子,張曜奏:“山東河工吃緊,請由部庫墊發饷銀五十二萬兩。

    ” (《光緒東華錄》卷八六) 戶部奏:“&hellip&hellip撥鄭州大工六百萬兩,山東河工二百萬兩,續撥山東河工八十九萬兩。

    ” (《光緒東華錄》卷八六) 十三年九月&hellip&hellip己亥,張曜奏:“黃河&hellip&hellip挑挖引河,酌挑矶灘,估計工程經費,除成平外,共需銀二十九萬七千餘兩&hellip&hellip北岸遙堤經費,民埝津貼,除成平外,共需銀五十三萬一千二百餘兩。

    利津下遊至竈壩尾堤工九十六裡,除成平外,需銀六萬五千八百餘兩。

    南岸&hellip&hellip遙堤經費,民埝津貼,除成平外。

    共需銀二十六萬七百餘兩&hellip&hellip趙莊口門&hellip&hellip經費,除成平外,共需銀十二萬七千餘兩。

    堵築王家圈等四處口門,估計經費,除成平外,共需銀六十一萬餘兩&hellip&hellip徒駭河堤工&hellip&hellip共需津貼銀十六萬六千餘兩。

    南岸濱州地段&hellip&hellip需銀三萬四千五百餘兩&hellip&hellip趕造平頭圓船五十隻&hellip&hellip每船約需銀二百餘兩&hellip&hellip” (《光緒東華錄》卷七八) 十四年七月庚申&hellip&hellip谕:“&hellip&hellip鄭工漫口&hellip&hellip先後發給工需銀九百萬兩。

    ” (《光緒東華錄》卷九○) 同治時欲修複圓明園,為恭王所阻,約于軍事平定後再行修複。

    故光緒十年以後,又重提此議,終以費多不克舉行,而改修三海,約費二百餘萬。

    猶以為未足,故修清漪園,改名頤和園。

    其費無法計算,大約内務府、戶部所籌者百餘萬,各省分籌者二百餘萬,其餘報效者百餘萬,由海軍經費挪用者不知确數,約計共費最少當在六百萬至八百萬之間。

    世間傳言費至數千萬,并言海軍經費全部用以修園。

    實為過甚之辭。

     同治十三年(1874年)秋七月&hellip&hellip己巳,谕:“&hellip&hellip前降旨谕令總管内務府大臣,将圓明園工程擇要興修。

    原以備兩宮皇太後燕憩,用資頤養而遂孝思。

    本年開工後,朕曾親往閱看數次,見工程浩大&hellip&hellip見在物力艱難,經費支绌,軍務未盡平定&hellip&hellip仰體慈懷,甚不欲以土木之工重勞民力,所有圓明園一切工程,均著即行停止。

    俟将來邊境乂安,庫款充裕,再行興修。

    因念三海近在宮掖,殿宇完固,量加修理,工作不至過繁。

    著該管大臣,查勘三海地方,酌度情形,将如何修葺之處,奏請辦理,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 (《清穆宗實錄》卷三六九) 萬壽山工程集款,前系函商兩江、兩廣、湖廣、四川四督,湖北、江西兩撫,較論南省财力,惟此數處,尚可勉籌。

    諸臣受恩至深,益以鈞函之重,必當盡力措置,不敢遷延。

    以愚見揣度,二百萬之數,當可集成,足纡廑念。

     (《李文忠公尺牍》冊八《複醇邸》) 粵中代購頤和園電燈機器全份,業經分批解京。

    并派知州承霖随往,伺候陳設。

    此項電燈,系因粵堂魚雷教習德弁馬驷請假回國之便,令其親往德廠訂購,格外精工,是西洋最新之式,前此中國所未有。

    該洋弁将第三批箱件,由粵自送到津,呈遞各項細圖,鴻章逐加披視,實屬美備異常&hellip&hellip至預備西苑更換電燈、鍋爐各件,系信義洋行代辦,日内亦可抵津。

    聞器料尚屬精美,一俟到齊,即派妥員解京,以備更換。

     (《李文忠公尺牍》冊一八《複慶邸》) 奉五月二十六日手示,以三海工程急需三十萬,拟先由海署存款内如數借撥,俟粵海關續措三十萬解到,扣還署款&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全集》光緒十二年五月《緻醇邸函》) 南海工作,各商按八成正款一百八十八萬一千六百兩,業經放竣。

    合有二成節省銀四十七萬四百兩之數,原為備放續估工作及裝修,并修理陳設船支等項之用。

    讵一昨通盤核算,約需百萬内外,而圈北堂不與焉&hellip&hellip計工程處入款,文铦二萬,崇禮十三萬,崇厚四萬,文錫五萬,神機營海署七十五萬、戶部五萬八千零,英绶三萬,文麟三萬,閩海本年十萬,海緒三十一萬,增潤七十萬&hellip&hellip可否指稱創建京師水操學堂,或貴處某事,借洋七八十萬之譜&hellip&hellip此銀一來,全局立定。

     (《李文忠公全集&bull醇邸來函》) 分段點景一節&hellip&hellip戶部前咨王大臣等,會奏分扣廉俸,報效經費,即系分段點景之費。

    各疆臣尚有屆期自行進獻禮物之舉&hellip&hellip此間拟率同合省提鎮司道等&hellip&hellip續請報效三萬兩&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尺牍》冊二六《複兩江制台劉岘莊》) 鹽商報效一節,山東四萬,已見邸鈔。

    兩淮聞令出五十萬,隻認交二十萬,大約至多不過三四十萬。

    蘆商拟令捐八萬。

    兩浙鹽商可出若幹,想亦不能過多也。

     (《李文忠公尺牍》冊二六《複浙江撫台崧鎮青》) 欽奉懿旨:“著照捧日、恒春船式,成造輪船一隻,随洋劃四隻,以備倚虹堂至萬壽寺乘用&hellip&hellip”當經劄饬機器局司道遵照式樣&hellip&hellip一切工料,均令力求精堅&hellip&hellip應用外洋物料,亦經電促從速購運。

    再饬大沽船塢,配造洋劃四隻,屆時一并解京。

     (《李文忠公尺犢》冊二《六複慶邸》) 各将軍、督、撫請賞地段點景&hellip&hellip大約系内務府承辦&hellip&hellip費不足,則各自添籌耳&hellip&hellip即彩綢一項,已須三百餘萬。

    甯、蘇兩織造承辦者,數必不少,更大費張羅矣。

     (《李文忠公尺牍》冊二六《複兩江制台劉岘莊》) 慶典各省商捐,長蘆十萬,兩廣四萬&hellip&hellip兩淮拟進呈四十萬&hellip&hellip河東三萬&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尺牍》冊二六《覆兩淮運台江蓉舫》) 十九年&hellip&hellip五月&hellip&hellip乙卯&hellip&hellip總辦萬壽慶典王大臣世铎等會同内務府奏:“&hellip&hellip報效清單,親王、郡王、貝勒、貝子、公、将軍,共銀四萬三千六百兩。

    宗人府、内閣、各部院寺滿、漢文職各官,共銀九萬四千八百兩。

    侍衛處、銮儀衛、八旗滿洲、蒙古、漢軍、前鋒、護軍、圓明園八旗、内務府三旗、健銳營、火器、領綠、步各營,滿、漢武職各官,共銀六萬八千四百兩。

    公、侯、伯、子、男、輕車都尉、騎都尉、雲騎尉、恩騎衛,滿、漢襲蔭各官,共銀五萬七千一百兩。

    以上共報效銀二十六萬三千九百兩。

    直隸省共銀五萬七千兩,江甯省共銀三萬五千八百兩,江蘇省共銀三萬五千六百兩,安徽省共銀三萬三千五百兩,山東省共銀五萬六千一百兩,山西省共銀五萬一千五百兩,河南省共銀五萬八千四百兩,陝西省共銀二萬九千三百兩,甘肅省共銀六萬六千五百兩,新疆省共銀四萬六千八百兩,福建省共銀四萬五千兩,台灣省共銀一萬三千四百兩,浙江省共銀四萬三千三百兩,江西省共銀四萬一千二百兩,湖北省共銀四萬三千六百兩,湖南省共銀四萬四千九百兩,四川省共銀六萬一千八百兩,廣東省共銀六萬四千五百兩,廣西省共銀三萬一千七百兩,雲南省共銀三萬二千六百兩,貴州省共銀三萬七千六百兩,奉天省共銀五千七百兩,吉林省共銀三千兩,黑龍江省共銀一千兩,熱河省共銀三千二百兩,以上共報效銀九十四萬三千兩。

    統計京内外各官,共報效銀一百二十萬六千九百兩。

    ”得旨:“覽”。

     (《光緒東華錄》卷一一四) 十一 維新之開始 維新事業,首重兵工,以至漢陽鐵廠之設,皆為官辦。

    次始及于礦,為中外合辦。

    交通事業,或中外或官商合辦。

    湖北絲、紗、布三廠為官辦。

    官辦多窘于經費,不能擴張。

    官商合辦者多所侵蝕,以緻虧累。

    商辦多由洋行買辦出資,營紗廠赢利三倍。

    乙未以後,外人得在商埠設廠,謂之機制洋貨,隻納子口半稅。

    中國工藝及仿造洋貨,受厘金之累,勢不能敵,多至破産。

    而士大夫言維新者,多營礦廠,謂之實業,或集股,或借外資,風氣漸開。

    清廷始設農工商部,頒行公司注冊法。

     1.兵工 甲 江南制造局 制造局之設,重在造船制炮。

    後與廣方言館合力,譯各國書數十百種,聘美國人林樂知主其事,科學輸入,頗為有功。

     丁日昌禀稱:“上海虹口地方,有洋人機器鐵廠一座,能修造大小輪船,及開花炮、洋槍各件,實為洋泾浜外國廠中機器之最大者&hellip&hellip索值在十萬洋以外,是以未經議妥。

    茲有海關通事唐國華&hellip&hellip因案革究,贖罪情急,與同案已革之扡手張燦、秦吉等,願共集資四萬兩,購成此座鐵廠,以贖前愆。

    廠内一切機器俱精,所有匠目照舊,發價任憑遷移調度。

    其餘廠中必需之物,如銅、鐵、木料等件,另值銀二萬兩,由該關道籌借款項,給發采買,以資興造,先行請示前來。

    ”當查唐國華一案,既情有可原,報效軍需贖罪,亦有成案可援。

    此項外國鐵廠機器,覓購甚難,機會尤不可失。

    批饬速行定議,禀候分别具奏,并饬該廠一經收買,即改為江南制造總局&hellip&hellip其丁日昌及韓殿甲舊有兩局,即歸并總局,一切事宜,責成該關道丁日昌督察籌畫,會同總兵韓殿甲,暨素習算造之分發補用同知馮焌光、候選知縣王德均、熟谙洋軍火之候選直隸州知州沈保靖,一同到局總理。

    所有出入用款,收發器具,稽查工匠,分派委員數人,各司其事&hellip&hellip旋據丁日昌等查造該廠機器物料件數清冊,拟具開辦章程,約有數端:一、核計局用房租薪水及中外匠工等有定之款,月需銀四千五六百兩。

    其添購物料多寡不能預定,大約每月總在一萬兩以外。

    一、查原廠所用之洋匠,計留八人。

    其匠目科而一名,技藝甚屬精到,所有輪船、槍炮機器,俱能如法制造。

    現拟于華匠中留心物色,督令操習,如有技藝與洋人等者,即給以洋人工食。

    再能精通,則拔為匠目,以示鼓勵。

    一、現造洋槍器具,尚未全備。

    已令匠目趕制全副,約大小四十餘件,數月可以成功,如式仿制,即省功力。

    惟已制洋槍,則必需銅帽;既得銅帽,又必需洋藥,皆系相因而至之物,不容偏廢。

    但聞制藥機器工料,尤為繁重,容再設法購求,俾可推行盡利。

    一、查鐵廠向以修造大小輪船為長技&hellip&hellip目前尚未輕議興辦,如有餘力,試造一二,以考驗工匠之技藝。

    其鑄錢、織布、挖河、犁田諸器,雖可仿制,但其法式&hellip&hellip尚須考究&hellip&hellip一、前奉議饬以天津拱衛京畿,宜就廠中機器,仿造一分,以備運津。

    俾京營員弁,就近學習,以固根本。

    現拟督饬匠目,随時仿制,一面由外購求添補&hellip&hellip一、查本廠現在虹口,每年房租價銀六七千兩,實為過費。

    兼之洋泾浜習俗繁華,遊藝者易于失志;廠中工匠繁多,時有與洋人口角生事,均不相宜,應請擇地移局。

    其他所議,如機器宜擇人指授,工匠不令随意去留,費用宜實報實銷,賞罰宜明定章程,以上各條,均屬切實。

    臣查此項鐵廠所有,系制器之器,無論何種機器,逐漸依法仿制&hellip&hellip事事可通,目前未能兼及。

    仍以鑄造槍炮,藉充軍用為主。

    月需經費,容臣随時于軍需項下通融籌撥&hellip&hellip曾國藩采辦西洋機器,俟到滬後,應歸臣處措置&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九《置辦外國鐵廠機器折》) 竊中國試造輪船之議,臣于鹹豐十一年(1861年)後七月,覆奏購買船炮折内即有此說。

    同治元、二年間,駐紮安慶,設局試造洋器,全用漢人,未雇洋匠。

    雖造成一小輪船,而行駛遲鈍,不甚得法。

    二年(1863年)冬間,派令候補同知容闳出洋購買機器&hellip&hellip湖廣督臣李鴻章,自初任蘇撫,即留心外洋軍械。

    維時丁日昌在上海道任内&hellip&hellip四年(1865年)五月,在滬購買機器一座,派委知府馮焌光、沈保靖等,開設鐵廠。

    适容闳所購之器,亦于是時運到,歸并一局&hellip&hellip專造槍炮&hellip&hellip至六年(1867年)四月,臣奏請撥留洋稅二成。

    以一成為專造輪船之用&hellip&hellip查制造輪船,以汽爐、機器、船殼三項為大宗&hellip&hellip此次創辦之始,考究圖說,自出機杼。

    本年&hellip&hellip七月初旬,第一号工竣,臣命名曰“恬吉”輪船&hellip&hellip其汽爐、船殼兩項,均系廠中自造,機器則購買舊者,修整參用。

    船身長十八丈五尺,闊二丈七尺二寸。

    先在吳淞口外試行&hellip&hellip于八月十三日駛至金陵。

    臣親自登舟試行至采石矶,每一時上水行七十餘裡,下水行一百二十餘裡,尚屬堅緻靈便,可以涉曆重洋。

    原議拟造四号,今第一号系屬明輪,此後即續造暗輪。

    将來漸推漸精,即二十餘丈之大艦,可伸可縮之煙筒,可高可低之輪軸,或亦可苦思而得之&hellip&hellip溯自上海初立鐵廠,迄今已逾三年&hellip&hellip修船之器居多,造炮之器甚少。

    各委員詳考圖說&hellip&hellip就廠中洋器,以母生子&hellip&hellip造成大小機器三十餘座,即用此器以鑄炮&hellip&hellip先鑄實心,再用機器車刮旋挖&hellip&hellip制造開花、田雞等炮,配備炮車、炸彈、藥引、火心等物,皆與外洋所造者足相匹敵。

    至洋槍一項,需用機器尤多,如碾卷槍筒,車刮外光,鑽挖内膛,旋造斜棱等事,各有精器,巧式百出。

    槍成之後,亦與購自外洋者無異。

    此四五年間先造槍炮,兼造制器之器之情形也。

    該局向在上海虹口&hellip&hellip六年(1867年)夏間,乃于上海城興建新廠&hellip&hellip其已成者,曰汽爐廠,曰機器廠,曰熟鐵廠,曰洋槍廠,曰木工廠,曰鑄銅鐵廠,曰火箭廠,曰庫房、棧房、煤房、文案房、工務廳,暨中外工匠住居室&hellip&hellip其未成者,尚須速開船塢,以整破舟,酌建瓦棚,以儲木料。

    另立學館,以習翻譯&hellip&hellip先後訂請英國偉烈亞力、美國傳蘭雅、瑪高溫三名,專擇有裨制造之書,詳細翻出。

    現已譯成《汽機發轫》、《汽機問答》、《運規約指》、《泰西采煤圖說》四種。

    拟俟學館建成,即選聰穎子弟,随同學習,妥立課程。

    先從圖說入手,切實研究,庶幾物理融貫,不必假手洋人,亦可引伸。

     (《曾文正公全集&bull奏稿》卷二七《新造輪船折》) 乙 福州船廠 船廠之設,左宗棠倡之,沈葆桢成之。

    終以費绌不能擴張,購外國船,費反減于自造者,船廠遂同虛設。

     我國家建都于燕,津沽實為要鎮。

    自海上用兵以來,泰西各國火輪兵船,直達天津,藩籬竟成虛設&hellip&hellip目前江浙海運,即有無船之慮,而漕政益難措手,是非設局急造輪船不為功&hellip&hellip如慮船廠擇地之難,則福建海口羅星塔一帶開槽浚渠,水清土實,為粵、浙、江蘇所無&hellip&hellip如慮機器購覓之難,則先購機器一具,巨細畢備,覓雇西洋師匠,與之俱來,以機器制造機器&hellip&hellip機器既備,成一船輪機,即成一船;成一船,即練一船之兵。

    比及五年,成船稍多,可以布置沿海各省,遙衛津沽&hellip&hellip如慮籌集巨款之難,就閩論,海關結款既完,則此款應可劃項支應。

    不足則提取厘稅益之。

    又臣曾函商浙江撫臣馬新贻、新授廣東撫臣蔣益沣,均以此為必不容緩,願湊集巨款,以觀其成。

    計造船廠,購機器,募師匠,須費三十餘萬兩。

    開工集料,支給中外匠作薪水,每月約需五六萬兩。

    以一年計之,需費六十餘萬兩。

    創始兩年,成船少而費極多。

    迨三、四、五年,則工以熟而速,成船多而費亦漸減,通計五年所費,不過三百餘萬兩&hellip&hellip輪船成則漕政興,軍政舉,商民之困纾,海關之稅旺,一時之費,數世之利也&hellip&hellip計閩、浙、粵東三省,通力合作&hellip&hellip尚非力所難能&hellip&hellip近時洋槍、開花炮等器之制,中國仿洋式制造,亦皆能之。

    炮可仿制,船獨不可仿制乎&hellip&hellip前在杭州時,曾覓匠仿造小輪船,形模粗具,試之西湖,駛行不速。

    以示洋将德克碑、稅務司日意格,據雲:“大緻不差,惟輪機須從西洋購覓,乃臻捷便。

    ”&hellip&hellip嗣德克碑歸國,繪具圖式、船廠圖冊,并将購覓輪機、招延洋匠各事宜,逐款開載,寄由日意格轉送漳州行營。

    德克碑旋來漳州接見,臣時方赴粵東督剿,未暇定議&hellip&hellip先将拟造輪船緣由,據實馳陳,&hellip&hellip (《左恪靖伯奏稿》卷三二《拟購機器雇洋匠試造輪船先陳大概折》 竊維試造輪船兼習駕駛一事&hellip&hellip奉谕旨允行。

    比即緘知原議之洋員日意格,令轉告德克碑,速來定議&hellip&hellip日意格于七月初十日來閩,臣與詳商一切事宜,同赴羅星塔,擇定馬尾山下地址,寬大一百三十丈,長一百一十丈,土實水清,深可十二丈,湖上倍之,堪設船槽、鐵廠、船廠,及安置中外工匠之所。

    議程期,議經費,議制造,議駕駛,議設廠,議設局,冀由粗而精,由暫而久,盡輪船之長,并通制器之利。

    日意格立約畫押後&hellip&hellip返滬見法國總領事白來尼,畫押擔保。

    八月二十七日,德克碑自安南來閩,臣出示條約,無異詞,惟慮馬尾山下土色或系積淤沙所緻&hellip&hellip臣比令開掘取驗,泥多沙少,色青質膩&hellip&hellip德克碑乃信其真可用也&hellip&hellip九月初六日,奉到恩命,調督陝甘&hellip&hellip臣維輪船之事&hellip&hellip須擇接辦之人&hellip&hellip再四思維,惟丁憂在籍前江西撫臣沈葆桢&hellip&hellip慮事詳審精密&hellip&hellip可否&hellip&hellip特命總理船政。

     (《左恪靖伯奏稿》卷三四《請派重臣接管輪船局務折》) 本月二十三日,道員胡光墉偕日意格、德克碑來閩&hellip&hellip所有鐵廠、船槽、船廠、學堂,及中外公廨、工匠住屋、築基、砌岸,一切工程,經日意格等覓中外殷商包辦,由臣核定,計共需銀二十四萬餘兩。

    船槽尤為通局最要之件,應用法國新法購辦鐵闆&hellip&hellip嵌造成槽。

    此外一切局中應用什物,由護撫臣周開錫委員估置。

    日意格、德克碑俟廠工估定,即回法國購買機器、輪機、鋼鐵等件,并購大鐵船槽一具,募雇員匠來閩。

    一面開設學堂,延緻熟習中外語言文字洋師,教習英、法兩國語言、文字、算法、畫法,名曰“求是堂”藝局。

    挑選本地資性通敏穎悟,通文字義子弟,入局肄習。

    并采辦銅鐵木料,一俟船廠造成,即先修造船身,庶來年機器、輪機運到時,可先就現輪機配成大小輪船各一隻。

    此後機器、輪機,可令中國匠作學造,約計五年限内,可得大輪船十一隻,小輪船五隻。

    大輪船一百五十匹馬力,可裝載百萬斤;小輪船八十匹馬力,可裝載三四十萬斤,均照外洋兵船式樣,總計所費不逾三百萬兩&hellip&hellip應将關稅每月協撥兵饷五萬兩,劃提四萬兩歸需局庫,另款存儲,以便随時随付。

    而前後牽計,仍不得逾每月四萬之數&hellip&hellip茲局之設,所重在學造西洋機器,以成輪船,俾中國得轉相授受,為永遠之利也,非如雇買輪船之徒取濟一時可比&hellip&hellip合将日意格、德克碑合緊,保約、條議清折、合同規約照鈔,咨呈軍機處、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存案外,謹胪舉船政事宜十條&hellip&hellip恭呈禦覽:一、洋員應分正副督監也&hellip&hellip令德克碑推日意格為正監督,德克碑為之副&hellip&hellip一切事務,均責成該兩員承辦。

    一、宜優待藝局生徒,以拔人材也&hellip&hellip拟請凡學成船主及能按圖監造者,準授水師官職。

    如系文職文生入局學習者,仍準保舉文職官階,用之水營,以昭獎勵&hellip&hellip一、限期程期應分别酌定也&hellip&hellip五年之限,應以鐵廠開廠之日為始&hellip&hellip自法國購運來閩,約須十個月、十一個月不等&hellip&hellip一、定輪機馬力并搭造小輪船也。

    大輪船輪機馬力以一百五十匹為準。

    除拟買現成輪機兩副外,其餘九副皆開廠自造&hellip&hellip另購八十匹馬力輪機五副&hellip&hellip乘船廠閑工,加造小輪船五隻。

    一、饬洋員與洋匠要約也&hellip&hellip已饬日意格等拟定合同規約,由法國總領事钤印畫押,令洋師匠一律遵守。

    一、宜預定獎格以示鼓舞也&hellip&hellip現已與日意格等議定,五年限滿,教習中國員匠,能自按圖監造,并能自行駕駛,加獎日意格、德克碑,銀各二萬四千兩,加獎各師匠等共銀六萬兩&hellip&hellip一、購運機器等件來閩須籌小費也。

    各項器具物料&hellip&hellip包紮、保險銀兩,已一并議給。

    一、凡需用紋銀之項,應準開銷銀水也。

    閩省通行銀色,向較江、浙、廣東為低&hellip&hellip船局支發各款,除在閩境采辦物料無庸補水外,其采買洋料等用款,應準将補水銀兩作正開銷。

    一、宜講求采鐵之法也。

    輪機水缸需鐵甚多,據日意格雲,中國所産之鐵,與外國同,但&hellip&hellip熔煉不得法,故不合用。

    現拟于所雇師匠中,擇一兼明采鐵之人,就煤鐵兼産之處,開爐提煉,庶幾省費适用&hellip&hellip一、輪船中必需之物宜籌備也。

    輪船中應用星宿盤、量天尺、風雨鏡、寒暑鏡、羅盤、水氣表、千裡鏡、玻璃管,以及墊輪機之軟皮,即音陳勒索等件,現饬日意格等回國,探問制造器具價值,如所費不過數千金。

    即&hellip&hellip籌購一分。

    并約募工匠一人同來,一并教造。

     (《左恪靖伯奏稿》卷三八《詳議創設船政章程購器募匠教習折》) 本年(同治八年)正月起,廣召艌鑽各匠,黏灰穿孔,塞罅漚釘,鐵匠打鑲鐵梁、鐵脅、鐵條等件&hellip&hellip四月之杪,日意格禀稱,船上大小工程,一切告竣,請期下水。

    臣饬監工員紳覆驗無異,因诹五月初一日乘午潮漲滿,縱船入江&hellip&hellip七月間,可迳出大洋,駛赴津門,請旨簡大臣勘驗。

    此第一号下水之情形也。

    第二号之船自開工以來,匠作等駕輕就熟,工程較速&hellip&hellip再有兩三月,亦可下水。

    第三号船台底樁,俱如法釘齊,全架一成,便可興造&hellip&hellip第一号船拟名曰“萬年清”,第二号拟名曰“湄雲”,暫資号召。

    應俟抵津勘驗,再懇恩旨,寵錫嘉名。

     (《沈文肅公政書》卷四《第一号輪船下水并續辦各情形折》) 丙 各省機器局 機器局之設,本為修理槍械及造彈藥,然當時兼以為款待外賓之所。

    清季機器局擴大者,有漢陽兵工廠,成都兵工廠、白藥廠,規模甚弘,能造槍炮、機關槍矣。

     各省機器局簡表 2.交通 甲 招商局 初,怡和、太古兩公司壟斷中國沿海及長江航利,中國乃買美國旗昌公司輪船十八隻,改為招商局,與兩公司對抗,稱為三公司。

    然船多窳敗,買價終未能付清,船務不振。

    甲申中法之戰,再懸美旗,以避法船邀擊,輿論大嘩,诋馬建忠為漢奸,兼及李鴻章。

    後為盛宣懷獨擅其利,以局資營商,利巨萬,而局獨虧累,不添一船。

    直至清亡以後,駕駛者猶為外人。

     遵照總理衙門函示,商令浙局總辦海運委員、候補知府朱其昂等,酌拟輪船招商章程。

    嗣又據稱,現在官造輪船内,并無商船可領。

    該員等籍隸松滬,稔知各省在滬殷商,或置輪船,或挾資本,向各口裝載貿易,向俱依附洋商名下&hellip&hellip拟請先行試辦招商,為官商浃洽地步。

    俟機器局商船造成,即可随時添入,推廣通行。

    又江浙、沙甯船隻日少,海運米石日增,本屆因沙船不敷,諸形棘手。

    應請以商局輪船分裝海運米石,以補沙甯船之不足,将來雖米數愈增,亦可無缺船之患等情。

    臣饬據津海關道陳欽、天津道丁壽昌等覆核,皆以該府朱其昂所議為然,請&hellip&hellip準該商等借領二十萬串,以作設局商本,而示信于衆商&hellip&hellip所有盈虧。

    全歸商認,與官無涉。

    朱其昂承辦海運已十餘年,于商情極為熟悉&hellip&hellip當即饬派回滬設局招商&hellip&hellip各幫商人紛紛入股。

    現已購集堅捷輪船三隻,所有津滬應需機房碼頭,及保險股分事宜,海運米數等項,均辦有頭緒。

    并&hellip&hellip饬撥明年海運漕米二十萬石,由招商輪船運津,其水腳耗米等項,悉照沙甯船定章辦理。

    至攬載貨物報關納稅,仍照新關章程辦理,以免借口。

    昨據浙江糧道如山詳稱,該省新漕米數較增,正患沙船不敷撥用。

    請令朱其昂等招商輪船分運浙漕,較為便捷。

    又準署兩江督臣張樹聲函覆,以海運難在雇船,今有招商輪船,以濟沙衛之乏,不但無礙漕行,實于海運大有裨益&hellip&hellip若從此中國輪船暢行,閩滬各廠造成商船,亦得随時租領,庶使我内江外海之利,不緻為洋人占盡,其關系于國計民生者,實非淺鮮。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二○《試辦招商輪船折》) 九月十八日奉上谕:“禦史董俊翰奏&hellip&hellip稱該局每月虧銀五六萬兩,因置船過多,載貨之資不敷經費,用人太濫,耗費日增等語&hellip&hellip”适該局商總道員朱其昂、唐廷樞等在津&hellip&hellip臣鴻章面加考究,仍分饬津海關道黎兆棠、署江海關道劉瑞芬密為查訪,妥籌整頓之策。

    茲據該道等分析查明,拟議章程前來,臣等覆加察核。

    如原奏置船過多一節,查招商局開辦五年,已自置輪船十二号;迨收買旗昌洋行,又添大小輪船十八号。

    旗昌船向走長江為多&hellip&hellip乃英商太古将裝貨噸銀大減,一意傾跌。

    局船攬載價亦随減,不敷船用,以緻間有停擱&hellip&hellip拟令該局逐加挑剔,将旗昌輪船年久朽敝者,或拆料存儲,以備配修他船;或量為變價,歸還局本,藉省停船看守之費&hellip&hellip其現行各船,内有附局帶管者,歲收碼頭費無幾,徒分局船攬載之貨。

    除永甯、洞庭二船,已據報由局收買,歸入商股外,其餘三船應全行辭去&hellip&hellip用人太濫一節,查&hellip&hellip現在各口岸,總分各局共二十七處,需人必多,在事皆各有職守,并無隔省官員挂名應差、支領薪水之事。

    又原奏該局每月須賠五六萬兩等語,查該局先後置買船棧等項,計價銀四百二十餘萬兩。

    其中實本,僅分領各省官帑一百九十萬有奇,商股七十三萬零&hellip&hellip尚短一百六十萬兩,系以浮存挪借抵用,計息不赀,遂至左支右绌&hellip&hellip加以太古洋行跌價傾軋,入不敷出。

    然每年結算官利,尚敷衍勻結。

    其暗中虧耗者,隻有輪船置價一項,未曾按年折除,并不得謂每月虧賠也。

    又原奏各項費用嚴禁濫支,随時駁饬等語,查該局進項,以攬載水腳為大宗,另有運漕耗米,及帶貨二成免稅。

    辦米盈餘,應令此後能将耗米照章收足;帶貨免稅,按照稅則核計,除貼還貨主外,尚餘幾成,均歸入局中,專款列收,不得并入水腳開銷;其采辦漕米,無論盈虧,悉歸公局&hellip&hellip至出款約有三端:一為船用,凡在船人役辛工等項,每船月定額數,修理工料,行船用物,須有限制,均在所收水腳内開支。

    一為局用,總分各局司事人等辛資雜費,須分别定額,均在所提每兩五分公費内開支。

    傥有不敷,不準于公賬撥補,仍将收支各數,按年詳細開報。

    一為棧房船廠之用,應在棧租内開支,不敷再由局費提補。

    外如購買船煤,置備物業,皆應撙節。

    攬載客貨水腳,向章每百兩給回用銀五兩,不準濫加,務歸一律。

    即借用錢莊銀,亦不可多糜重息&hellip&hellip其賬目除局員商總随時互相查核外,并饬江海、津海兩關道,于每年結賬時,就近分赴滬、津各局,認真清查。

    如有隐冒,據實禀請參賠,以昭核實而免浮議&hellip&hellip惟念招商局之設,原以分洋商利權,于國家元氣、中外大局實相維系,賴商為承辦,尤賴官為維持。

    英商力與傾擠,商股遂多觀望,誠恐虧耗既巨,難以久支,贻笑外人,且堕其把持專利之計。

    臣等再四籌維,隻得就現有之款,為變通之策&hellip&hellip拟請自光緒三年起,将直隸、江蘇、浙江、江西、湖北、東海關等曆年撥存該局官帑銀一百九十萬八千兩,均予緩息三年。

    俟光緒六年起,緩利拔本,勻分五期,每年繳還一期,以纾商力。

    每期計應繳官本銀三十八萬一千六百兩&hellip&hellip商股按年給息一分。

    今官利既緩,嗣後拟将每年應付一分息銀,以一半給各商收領,一半存局,作為續招股本&hellip&hellip俟八年後,局本補足,息即全給&hellip&hellip随時招添新股,一律辦理&hellip&hellip其有盈餘銀兩&hellip&hellip作為公股,照章一分起息。

    其息全留作本,俟八年期滿&hellip&hellip除酌提換購新船外,再分派衆商均沾&hellip&hellip所有保險局存本,及新收局船保險銀兩,應并歸招商局統算。

    無須作為浮存,照市付息。

    亦無庸另提九五局用,别立一局,以免盈绌懸殊。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三○《整頓招商局事宜折》) 乙 電報 大東、大北公司在上海經營電報事業,中國乃不得不自營此事。

    初為官商合辦,繼乃收歸商股,改為官辦,派督辦司其事,技師猶沿用丹麥人不改。

    自電報興而驿遞減,軍機處字寄改為電旨,督撫奏事稱為電奏,吳大澄以發長電緻受申斥,知其時尚愛惜電費,不得作冗語也。

     用兵之道,必以神速為貴,是以泰西各國&hellip&hellip莫不設立電報,瞬息之間,可以互相問答。

    獨中國文書,尚恃驿遞,雖日行六百裡加緊,亦已遲速懸殊&hellip&hellip同治十三年(1874年)日本窺犯台灣,沈葆桢等屢言其利,奏旨饬辦,而因循迄無成就。

    臣上年曾于大沽北塘海口炮台試設電報,以達天津,号令各營,頃刻響應。

    從前傳遞電信猶用洋字,必待翻譯而知。

    今已改用華文,較前更便。

    如傳秘密要事,另立暗号,即經理電線者,亦不能知,斷無漏洩之慮&hellip&hellip如由天津陸路,循運河以至江北,越長江由鎮江達上海,安置旱線,即與外國通中國之電線相接,需費不過十數萬兩,一半年可以告成。

    約計正線支線橫亘須三千餘裡,沿路分設局棧,常年用費頗繁,拟由臣先于軍饷内酌籌墊辦。

    俟辦成後,仿照輪船招商章程,擇公正商董招股集赀,俾令分年繳還本銀。

    嗣後即由官督商辦,聽其自取信資,以充經費。

    并由臣設立電報學堂,雇用洋人,教習中國學生,自行經理。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三八《請設南北洋電報片》) 光緒六年(1880年)八月十四日,奉上谕&hellip&hellip遵即遴派妥員,于六年九月在天津設立電報學堂。

    一面由丹國招雇洋人來華,教習電學打報工作等事。

    購備各項機器料物,采辦木植,察看由津至滬設線地道,沿途應立巡電汛房,分投料理,于天津設立電報總局,并于紫竹林、大沽口、濟甯、清江、鎮江、蘇州、上海七處,各設分局。

    自七年(1881年)三月開辦起,至是年八年十月工竣止,安設電線經費,共用湘平銀十七萬八千七百兩有奇。

    此項應照原奏招集商股認繳,當饬道員盛宣懷等督同衆商籌議。

    據禀稱,初創電線,綿亘三省,地段甚長,非官為保護不可。

    電報原為軍務緩急備用,自北至南,所經之地,絕少商買碼頭。

    其絲茶荟萃之區,尚無枝線可通,線短報稀,取資有限,非官為津貼不可。

    遵即試招商股,自八年(1882年)三月初一日起,改歸官督商辦。

    除由商于八年三月六月按期繳還官本銀六萬兩外,後分年續繳銀二萬兩,按年交五千兩,免其計息。

    其餘不敷銀兩,以軍機處、總理衙門、各省督撫、出使各國大臣,如寄洋務軍務電報,于信紙上蓋印驗明轉發,是謂頭等官報,應收信資,另冊存記,陸續劃抵,按年核明彙報。

    俟此項抵繳完畢,别無應還官款,則前項官報,亦不領資,以盡商人報效之忱。

    其各局常年經費,即以所收尋常官商信資抵支,無論不敷多少,不得再請津貼。

    其由津至滬,沿途各汛,弁兵馬幹口糧修理汛房,每年約支湘平銀一萬一千兩。

    自八年三月起,仍請由淮軍協饷内開支。

    俟五年後,電報局傥能立腳,此項亦歸電局自行籌給。

    至各局雇用洋匠,為教習學生造就人才起見,此項第一年薪水川資,由官給發。

    期滿後,或撤或留,由電局酌定,應給薪水,回國川資,均歸商本支發&hellip&hellip又據道員朱格仁禀稱,電報學堂現存學生三十二名,以後陸續派出,不再招添新生,裁減教習,則經費漸可節省&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四四《創辦電線報銷折》) 光緒八年十月間,英、法、美、德各使請在上海設立萬國電報公司,拟添由滬至香港各口海線。

    英國署使臣格維讷,并援同治九年(1870年)總理衙門已允成案,請由英商添設自上海至甯波、溫州、福州、廈門、汕頭各口海線,其勢幾難禁遏。

    臣與總理衙門往返函商,惟有勸集華商,先行接辦由滬至粵沿海各口陸線,以杜外人觊觎之漸,而保中國自主之權&hellip&hellip因饬津滬電報局委員盛宣懷等傳集衆商,妥晰會議。

    頃據盛宣懷會同商董候選道鄭官應、候選主事經元善、國子監學正銜謝家福、副将王榮和等聯銜馳禀,拟請自蘇州、浙江、福建通商各海口以達廣東,與現在粵省所辦陸線相接。

    計将六千裡,照津滬陸線成本工費核算,約需銀四十餘萬兩。

    沿途分設局棧,常年用費亦倍于津滬。

    現有(丹國)大北公司海線直達香港,或将來英商再添水線,勢必互相跌價傾擠,籌辦實屬不易。

    惟欲收我中國自有之權利,必當竭力籌維,勸集巨資,次第開辦,以盡報效之忱。

    公議章程十條,呈請察核。

    并請援案奏明,請旨敕下蘇、浙、閩、粵各督撫,轉行經過地方官,一體照料保護等情前來。

    臣查核所議章程,尚屬周妥,謹鈔恭呈禦覽。

    當此外人窺伺之際,必須激厲華商,群策群力,共圖抵制&hellip&hellip署兩廣督臣曾國荃等,現因英商議設水線至省,饬粵商興造陸線,以拒敵謀,業有成效&hellip&hellip章程十條&hellip&hellip一、道裡宜先約計也。

    查自江蘇省蘇州府,經浙江之湖州、嘉興、杭州、紹興、甯波、台州、溫州等府,福建之福甯、福州、興化、泉州、漳州等府,廣東之潮州、惠州二府,以達廣東省城廣州府,約共五千六百五十裡&hellip&hellip一、經費宜先酌定也。

    查津滬電線三千裡,計動支經費十八萬兩。

    現計自蘇至粵,道裡加倍,約須費四十萬兩。

    應設分局、分線&hellip&hellip現拟并連津滬電線。

    通集華商股本英洋八十萬元,即以一百元為一股,由局刊發股票給執。

    惟招股必宜先盡舊商&hellip&hellip一、巡費宜請津貼也。

    津滬巡線經費,每年一萬餘兩,系奉批準五年之内由軍饷開支。

    現在浙、閩、粵三省巡費,每年約須湘平銀二萬兩,應請奏準由官津貼&hellip&hellip一、學生宜請添習也&hellip&hellip拟請現有學生趕緊教習外,再招谙習英文學生四五十名,一體教習。

    約于本年年底,即可撥局派用。

    至測量學生,前于出洋學生二十名内挑出八名,交洋總管教習有效。

    應請再選八名發局教習,以備各分局總管報房之選。

    一、查路宜選能員也。

    津滬設線,系分南北兩路,派員會同各省文武地方官按電線所經之地,計裡分段,先将巡兵逐段派定,并曉谕民人一體知曉&hellip&hellip此次仍應禀請選派能員,分赴各省會同地方官查照辦理。

    一、監工宜派大員也。

    查津滬設線,南北兩路均有大員一人監工。

    此次仍應禀請選派大員,督率洋匠人等,分投辦理&hellip&hellip一、開工宜資熟手也。

    前南路工程,所調銘軍二百名,勤捷過于民夫。

    此次開工。

    拟請仍調從前銘軍熟手二百名赴工,由局酌發賞項&hellip&hellip一、巡守宜立勸懲也。

    查津滬電線,沿途設立巡電房,責成綠營汛兵看守&hellip&hellip此次設線,自應援案咨請督饬巡護,遇有贻誤損壞,由局随時禀請核辦。

    一、官報宜仍登記也。

    軍機處、總理衙門、各督撫、将軍、出使各國大臣,來往洋務軍務電報,仍照章列作頭等信資,另冊存記,按年彙報,以抵官貼巡費。

    俟扣畢别無應還官項,則前項官報,毋庸給資,以盡報效之忱。

    其代轉洋商公司電報,仍給信資轉發&hellip&hellip一、材料宜請免稅也。

    電杆應用木料甚多,須各就近處采辦,應請援案免納稅厘。

    至于電線電器進口,各拟準随時咨請關道,給發免單。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四五《商局接辦電線折》) 丙 鐵路 光緒二年,買外人所建淞滬鐵路而毀之。

    後三年,即建胥各莊之路。

    六年,劉銘傳首倡内地宜建幹路。

    甲申後,李鴻章以銀行、鐵路并設為言,輿論非之。

    銀行駁于部議,而鐵路得醇王贊許,以其事隸于海軍衙門。

    張之洞獨主修京漢鐵路,以利土貨輸出。

    自後鐵路之修,多借外資。

    獨詹天佑以自力修京張路,外人為之動色相駭。

     本年(光緒二年)三月間,接準總理衙門函鈔上海洋商擅築鐵路奏稿,并奉谕旨一道,屬為妥商歸宿之法。

    其時适英國漢文正使梅輝立過津晤談&hellip&hellip旋因所議未就北旋。

    現據上海道馮焌光疊禀,火車開行後,六月間有壓斃人命之事。

    經該道會商英領事,饬令停止行駛&hellip&hellip連日威妥瑪、梅輝立屢向臣處铙舌&hellip&hellip以鐵路系各國通行善舉,洋商自在通商口岸,租地置造,希冀中國仿行,非中國所宜阻止,即英國亦斷不令其中止。

    而沈葆桢暨馮焌光來函,又皆欲止其事,彼此相持不下&hellip&hellip臣拟派随同來煙之道員朱其诏、盛宣懷馳往上海,與該關道詳酌機宜&hellip&hellip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二七《妥籌上海鐵路片》) 本年春間,上海英商于租地内擅築鐵路&hellip&hellip臣鴻章在煙台時&hellip&hellip派道員盛宣懷、朱其诏馳晤江海關馮焌光&hellip&hellip适威妥瑪所派之漢文正使梅輝立于八月十八日亦到上海&hellip&hellip往複籌商,始于九月初八日,議明買斷,行止悉聽中國自便,洋商不得過問。

    惟一年限内,價未付清,暫由洋商辦理,隻準搭客往來,不得違章裝貨,亦不得添購地段,推廣鐵路。

    訂立條款,由臣葆桢核定,照繕兩分,梅輝立與馮焌光等均各畫押&hellip&hellip所有條款内應辦事宜,系先議一年限内,暫行火車保護章程,經(領事)麥華陀畫押,由上海道出示曉谕,一面會查鐵路價值&hellip&hellip統計買此鐵路,共需規平銀二十八萬五千兩,複立議據定于一年限内分三期付清&hellip&hellip應付價銀,在江海關洋稅項下作正開支,分期交英領事轉給。

    俟光緒三年(1877年)九月十五日,一年屆滿,價銀付清,即将地畝車器各件,照單由中國收管,行止悉由中國自主,永與洋商無涉。

     (《沈文肅公政書》卷六) 光緒六年(1880年)十一月丙寅(初二),劉銘傳奏:“&hellip&hellip自強之道,練兵造器,固宜次第舉行。

    然其機括,則在于急造鐵路&hellip&hellip今欲乘時立辦,莫如議借洋債。

    蓋借洋債以濟國用,斷斷不可。

    若以之開利源,則款歸有著,洋商樂于稱貸,國家有所取償,息可從輕,期可從緩。

    且彼國慣修鐵路之匠,亦自願效能于天朝&hellip&hellip查中國要道,南路宜開二條,一條由清江,經山東;一條由漢口,經河南,俱達京師。

    北路宜由京師東通盛京,西通甘肅。

    惟工費浩繁,急切未能并舉,請先修清江至京一路,與本年議修之電線相表裡&hellip&hellip” (《光緒東華錄》卷三八) 十一月初二日,奉上谕:“劉銘傳奏籌造鐵路一折&hellip&hellip著李鴻章、劉坤一&hellip&hellip妥議具奏。

    ”&hellip&hellip外洋造路,有堅窳久暫之不同,其價亦相去懸殊,每裡需銀自數千兩至數萬兩不等。

    清江浦至京,最為沖要之衢,造路須堅實耐久,所需經費&hellip&hellip自必不赀。

    現值帑項支绌之時,此宗巨費&hellip&hellip劉銘傳所拟暫借洋債,亦系不得已之辦法&hellip&hellip顧借債以興大利,與借債以濟軍饷不同。

    蓋鐵路既開,則本息有所取償,而國家所獲之利又在久遠也。

    惟是借債之法,有不可不慎者三端。

    恐洋人之把持,而鐵路不能自主也。

    宜與明立禁約,不得幹預吾事&hellip&hellip又恐洋人之詭謀,而鐵路為所占據也。

    宜仿招商局之例,不準洋人附股&hellip&hellip又恐因鐵路之債,或妨中國财用也&hellip&hellip宜議明借款與各海關無涉,但由國家指定,日後所收鐵路之利,陸續分還。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三九《妥議鐵路事宜折》) 光緒十三年(1887年)二月庚辰(二十二日),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奏:“鐵路之議,曆有年所,毀譽紛纭,莫衷一是。

    臣奕向亦習聞陳言,嘗持偏論。

    自經前歲戰事,複親曆北洋海口,始悉局外空談,與局中實濟,判然兩途&hellip&hellip曾紀澤出使八年,親見西洋各國輪車鐵路,于調兵、運饷、利商、便民諸大端,為益甚多&hellip&hellip據天津司道營員聯銜禀稱&hellip&hellip近畿海岸,自大沽北塘迤北,五百餘裡之間,防營太少,究嫌空虛&hellip&hellip今開平礦務局,于光緒七年創造鐵路二十裡。

    後因兵船運煤不便,複接造鐵路六十裡,南抵薊河邊閻莊為止,此即北塘至山海關中段之路,運兵必經之地。

    若将此鐵路南接至大沽北岸,北接至山海關,則提督周盛波所部盛軍萬人,在此數十裡間,馳騁援應,不啻數萬人之用。

    若慮工程浩大,集赀不易,請将閻莊至大沽北岸八十餘裡鐵路,先行接造,再将由大沽至天津百餘裡之鐵路,逐漸興辦。

    若能集款百餘萬兩,自可分起告成。

    津沽鐵路辦妥,再将開平迤北至山海關之路,接續籌辦&hellip&hellip且北洋兵船用煤,全恃開平礦産,尤為水師命脈所系。

    開平鐵路,若接至大沽北岸,則出礦之煤,半日可上兵船。

    若将鐵路由大沽接至天津,商人運貨最便,可收取洋商運貨之赀,借充養鐵路之費。

    如蒙奏準,拟歸開平鐵路公司一手經理,以期價廉工省。

    并請派公正大員主持其事&hellip&hellip所請由閻莊接修鐵路至大沽北岸八十餘裡,均在大沽、北塘之後,距海岸尚數十裡,實無危險之慮&hellip&hellip即戰陣偶不得力,隻須收回輪車,拆斷鐵路,埋伏火器,自不虞其沖突&hellip&hellip”得旨:“允行。

    ” (《光緒東華錄》卷八一) 光緒十四年十二月二十日&hellip&hellip懿旨:“餘聯沅、屠仁守、洪良品等,奏請停辦鐵路折三件。

    徐會沣等折内,請停鐵路一條&hellip&hellip翁同龢等、奎順等、遊百川、文治奏請停辦鐵路折四件,片一件,著&hellip&hellip妥議具奏。

    欽此。

    ”&hellip&hellip夫津通之路,非為富國,亦非利商,外助海路之需,内備征兵入衛之用&hellip&hellip詳閱各原奏,所慮各節,綜而約之,大抵皆臣等創議之始,籌商問難所及者&hellip&hellip議建鐵路,忽然中止,顯然之害,亦有二端:主見不定,朝令夕更。

    外洋譏诮,固無足論,海上鐵路失此資助,恐難久存。

    遇事分防抵禦,岸長兵少,設有疏失,咎将誰歸?且已成之功,無端廢棄,虛擲款項,失信商民,繼此再興他事,難于招徕,害一。

    津沽鐵路,前因力催趕辦,曾借洋債百餘萬兩。

    罷津通之路,則商情畏阻,斷難再招商股,以清洋債。

    而是非辦理不善,亦無可著落賠償。

    勢須戶部動撥正款,以有用之财,擲無用之地,較昔年江蘇以重金購吳淞鐵路,毀而棄之,任其鏽蝕者尤為失算,害二&hellip&hellip查防務以沿江、沿海最為吃緊&hellip&hellip可否将臣等此奏,并廷臣各原奏,發交各該将軍、督撫,按切時勢,各抒所見,再行詳議以聞。

    屆時仰禀聖慈,折衷定議&hellip&hellip懿旨:“&hellip&hellip著定安、曾國荃、卞寶第、裕祿、張之洞、崧駿、陳彜、德馨、銘傳、奎斌、王文韶、黃彭年,按切時勢,各抒所見,迅速覆奏,用備采擇。

    ” (《光緒東華錄》卷九三) 光緒十五年(1889年)四月癸未(初八),張之洞奏:“&hellip&hellip臣之愚見,竊以為今日鐵路之用,尤以開通土貨為急&hellip&hellip近數年來,洋藥、洋貨進口價值,每歲多于土貨出口價值者,約二千萬兩,若再聽其耗漏,以後斷不可支。

    現在洋藥、洋貨之來源,無可杜遏,惟有設法多出土貨、多銷土貨以救之&hellip&hellip腹地奧區,工艱運貴,其生不蕃,其流不廣&hellip&hellip非用機器化學,不能變粗賤為精良&hellip&hellip苟有鐵路,則機器可入&hellip&hellip本輕費省,土貨旺銷&hellip&hellip于是山鄉邊郡之産,悉可緻諸江岸海堧,而流行于九州四瀛之外&hellip&hellip内開未盡之地寶,外收已虧之利權,是鐵路之利,首在利民&hellip&hellip利國之大端,則征兵轉饷是矣&hellip&hellip夫守國即所以衛民,故利國之與利民,實相表裡。

    似宜先擇四達之衢,首建幹路,以為經營全局之計,以立循序漸進之基&hellip&hellip惟津通密迩辇毂,非尋常散地可比&hellip&hellip今大沽鐵路已至天津,若再開至通州,不為置兵築壘,以扼要隘,但恃臨時收車撤軌之圖,則備預似覺未密。

    苟于中途多設堅台巨炮,以為之備,則所費必在百萬以外,籌款實屬不赀,其當審者一也&hellip&hellip至于征兵一節,誠于軍事有益,然當今所憂者外患耳。

    津沽為京師門戶,常屯重鎮。

    在大沽有事,後路援師早應厚集津門,若待至天津郡城告急,勢難再分都門之禁旅,遠出赴援;亦無從抽大沽、山海關之防軍,回師宿衛。

    苟無此路,亦無甚妨,其當審者五也&hellip&hellip竊查翁同龢等請試行鐵路于遠地,以便運兵&hellip&hellip臣愚以為宜自京城外之盧溝橋起,經行河南,達于湖北之漢口鎮,此則幹路之樞紐,支路之始基,而中國大利之所萃也&hellip&hellip鐵路取道宜自保定、正定、磁州,曆彰、衛、懷等府。

    北岸在清化鎮以南一帶,南岸在荥澤口以上,擇黃河上遊,灘窄岸堅、迳流不改之處,作橋以渡河,則三晉之轍下于井陉,關隴之骖交于洛口,西北聲息,刻期可通。

    自河以南,則由鄭、許、信陽驿路,以抵漢口。

    東引淮、吳,南通湘、蜀&hellip&hellip語其利便,約有數事:内處腹地,不近海口,無引敵之慮,利一。

    南北二千餘裡,原野廣漠,編戶散處,不如近郊之稠密,一屋一墳易于勘避,利二。

    幹路袤遠,廠盛站多,經路生利既繁,緯路枝流必旺。

    執鞭之徒,列肆之賈,生計甚寬,舍舊謀新,決無失所,利三。

    以一路控八九省之沖,人貨輻辏,貿易必旺。

    将來汴洛、荊襄、濟東、淮泗經緯縱橫,各省旁通,四達不悖,豈惟充養路之資費,實可裕無窮之饷源,利四。

    近畿有事,三楚舊部、兩淮精兵,電檄一傳,不崇朝而雲集都下。

    或内地偶有土寇竊發,發兵征讨,旬日立可蕩平。

    征兵之道,莫此為便,利五。

    中國礦利,惟煤鐵最有把握。

    太行以北,煤鐵最旺而最精,然質最重,路最難。

    既有鐵路,則辇機器以開采,用西法以煎镕,礦産日多,大開三晉之利源,永塞中華之漏巵,利六。

    海上用兵,首慮梗漕,南漕米百餘萬石,由鎮江輪船溯江而上,三日而抵漢口,又二日而達阜城。

    由盧溝橋運赴京倉,道裡與通州相等,足以備河海之不虞。

    辟飛挽之坦道,而又省挑河剝運之浮糜,較之東道王家營一路,礙于黃河下流者,辦理最有把握,利七。

    此路既成,但有利便,并無紛擾&hellip&hellip關東、隴右,以次推行&hellip&hellip二十年以後,中國武備,屹然改觀矣&hellip&hellip請以分段之法為之:拟分自京至正定為首段,次至黃河北岸,又次至信陽州,為二三段,次至漢口為末段&hellip&hellip估計大約每裡不過五六千金,一段不過四百萬内外,合計四段之工,須八年造成,則款亦八年分籌。

    中國之大,每年籌二百萬之款,似尚不至無策。

    開辦之始,先首段估造,俟本段工竣,餘段以次推廣。

    其籌款之法,除由鐵路公司照常招股外,應酌擇各省口岸較盛、監課較旺之地,分别由藩、運兩司關道轉發印票股單,設法勸集。

    集股多者,股商及承辦之員優予獎勵。

    并準該公司援照前案,暫借商款墊解,以資周轉&hellip&hellip拟請責成李鴻章,仍令原派總辦鐵路各員,督饬該公司熟籌全局,擴充原議,次第舉工&hellip&hellip”皇太後懿旨:“&hellip&hellip張之洞所議,自盧溝橋起,經行河南,達于湖北之漢口鎮,畫為四段,分作八年造辦等語,尤為詳盡&hellip&hellip著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即就張之洞所奏各節,詳細覆議,奏明請旨。

    ” (《光緒東華錄》卷九四) 光緒十五年(1889年)八月甲戌朔,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奏&hellip&hellip懿旨:“令就張之洞所奏各節詳細覆議。

    ”&hellip&hellip臣等統籌天下大局,津通則畿東南一正幹也,水路受沿海七省之委輸,陸路通關東三省之命脈。

    豫鄂則畿西南一正幹也,控荊襄,達關隴,以一道扼七八省之沖。

    初意徐議中原,而先以津沽便海防。

    繼以津通擴商利,區區二百裡,其關系與豫、鄂三千裡略同,固将以開風氣而利推行也&hellip&hellip惟事關創始,擇善而從,臣等亦不敢固執成見,津通鐵路應即暫行緩辦。

    第由津沽至閻莊已成鐵路&hellip&hellip俾北洋運兵之路,不至中廢&hellip&hellip原奏由唐山接造至山海關,以備畿防調兵運械&hellip&hellip應俟帑力稍充&hellip&hellip再行&hellip&hellip興辦&hellip&hellip至由盧溝橋,經河南,達漢口,考之地志,約三千餘裡。

    張之洞奏稱南北二千裡外,自系錯誤,造路愈長,需款愈巨。

    該督請分四段,八年造成,亦頗詳盡。

    顧其意以晉鐵造軌為主,僅首段酌購洋料動工,期于财不外耗,按之實不能行&hellip&hellip煉法未精,中多雜質&hellip&hellip該督謂土煉雖遜洋鐵,亦足濟用,實非笃論。

    西國中等煉鋼鐵爐、器全副,約需銀一百四十餘萬兩,正定、清化分設兩爐,約需銀二百八十餘萬兩。

    非先購洋軌以造幹路,則機爐不能運至正定、清化。

    非由正定造成通盂縣、平定之枝路,由清化造成通澤、潞之枝路,則鐵石不能運至正定、清化。

    就盧溝至正定之幹,與正定至平定之枝,計一千餘裡。

    又由懷慶、清化至澤、潞枝路,亦數百裡。

    必須購軌先成,方能造端謀始&hellip&hellip今未得以鐵造路之益,先苦以路運鐵之勞,未儲撥帑造路之資,先謀集股采鐵之費,勢必經年累月,勞擾無成&hellip&hellip臣等再四籌商,拟再購用外洋鋼軌,以歸省捷&hellip&hellip至鐵路段落,則必以漢口至信陽為首段,層遞而北,為最合算&hellip&hellip鐵路所用,以鋼條、墊木、碎石為三大宗,均極笨重,陸運民車多行百裡,則增價數倍;多行一日,又增價數倍,辦理愈遲,則員弁工役之費因之遞加。

    若盧溝達正定一段,節節陸運,繁費實多。

    但在臣鴻章轄境以内,艱巨所不敢辭。

    今拟改為盧溝、漢口兩路,分投試辦,逐節前進,程功較速。

    漢口地濱大江,輪帆如織,購料既便;迨路成而前途需用木鐵石等項,即由輪車轉運,斯用費省而成本較輕。

    又漢口至信陽,民物殷阜,鐵路造成一節,即收一節運貨之利,商股或易招徕,通盤籌計,首尾兼營,此實至當不易之策也。

    惟是工大費巨難成,張之洞&hellip&hellip所估銀數,似由約略臆揣,必以親曆已辦者為定衡。

    查三千裡之路,就津沽造成之價估之。

    其路雙軌,占地寬七丈,連取土共須占地二十一丈,每一裡路須占六十畝,每畝約價二十三、四兩,是為購地之費。

    造路一裡,合銀七千三百十二兩有奇,是為設軌之費。

    自漢口至盧溝,約三千裡,其購地需十八萬畝,約共需銀四百二十餘萬兩。

    其設軌之費,約二千二百餘萬兩。

    中間經過大川,在直隸境者十五&hellip&hellip在河南境内者九&hellip&hellip其在湖北境内者二&hellip&hellip凡二十六水,寬或十餘裡,或二三裡,其餘小河支港,尚不在内,所需大鐵橋或十餘萬,或五六萬不等。

    約計畝價軌費及造橋經費,非三千萬兩不能竣工,較張之洞原拟一千六百萬,數幾倍之。

    若執定由盧溝一路,順行而南,其工費更不止此。

    至于籌款之法,當以商股、官帑、洋債三者并行,始能集事&hellip&hellip上谕:“&hellip&hellip所奏頗為赅備&hellip&hellip即可定計興辦。

    著派李鴻章、張之洞會同海軍衙門,一切應行事宜,妥籌開辦。

    并派直隸按察使周馥、河道潘峻德,随同辦理,以資熟手&hellip&hellip創始之際,難免群疑,著直隸、湖北、河南各督撫,剀切出示,曉谕紳民,毋得阻撓滋事。

    ” (《光緒東華錄》卷九五) 九月丙午(十四日)谕:“王文韶、張之洞胪陳鐵路辦理事宜,請設立鐵路總公司,保薦盛宣懷督辦等語。

    直隸津海關道盛宣懷,著開缺,以四品京堂候補,督辦鐵路總公司事務。

    ” (《光緒東華錄》卷一三六) 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六月壬辰,初十日盛宣懷奏:“&hellip&hellip伏查蘆漢幹路,臣于光緒二十二年九月,奉命會同直隸督臣王文韶、湖廣督臣張之洞辦理。

    是年&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至滬&hellip&hellip開辦以來,一年有半&hellip&hellip今蘆、保已開車運料,年内全工可竣。

    淞滬月内告成。

    漢口、滠口間,外江内湖數十裡,工最艱巨。

    夏漲以前,甃石築土,亦皆蒇事&hellip&hellip然保定迤南,滠口迤北,未能兼程并進者,則籌款之周折,而事變之不及料也&hellip&hellip初與美商議,病其所索權利過多。

    繼及英商,相去不遠&hellip&hellip未敢遽定&hellip&hellip适有比商瑪西等,介漢口比領事就議&hellip&hellip五月初七日,始與畫押&hellip&hellip比國總工程師俞貝得&hellip&hellip另立文憑,除黃河橋工外,如無意外擔擱,款不中辍,限令三年竣工行車。

    粵漢一路&hellip&hellip美款甫定草約,而西班牙開戰,美公司稍有所待&hellip&hellip夏後來華,勘估全工。

    須俟勘定,議立正約,即可分頭開工&hellip&hellip滬甯一路,英國工程師勘估大概将竣。

    正約一定,開辦必速&hellip&hellip三路之款,次第就範,即三路之工,操券可成&hellip&hellip臣初任事,亦欲雇用洋工程司,任我指使,而不假以事權。

    無如中國員司&hellip&hellip究竟事非谙習,華人苦工師之多方挑剔,工師咎華人之辦理兩歧&hellip&hellip是以獨排群議&hellip&hellip借用某國之款,即訂用某國總工程師代為營造。

    年限之内,其事權略如海關稅務司,一切購料、辦工、用人、理财,悉資經理,仍事事預請總公司核定而後行。

    此後三路同舉,合同内皆限以款到之日為始,三年工竣。

    ” (《光緒東體錄》卷一四六) 二十四年(1898年)六月丁酉(十五日)谕:“&hellip&hellip現在津榆、津盧鐵路,早已工竣。

    由山海關至大淩河一帶,亦籌款接辦,大段已具。

    礦務如開平、漠河兩處,辦理最為得法&hellip&hellip著于京師專設礦務鐵路總局,特派總理各國事務大臣王文韶、張蔭桓專理其事,所有開礦、築路一切公司事宜,俱歸統轄,以專責成。

    ” (《光緒東華錄》卷一四六) 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十一月庚戌朔,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鐵路&hellip&hellip利國便民,原期幹枝相輔,脈絡貫通&hellip&hellip國家轉輸征調,呼息靈通,所注意者在幹路。

    商賈懋遷貨物,欲速見小,所注意者在枝路&hellip&hellip若辦理不分次第,勢必使認辦枝路者紛至沓來,串通影射,而承辦幹路之公司,出售股票,反至無人過問。

    事多掣肘&hellip&hellip不特此也,各公司所辦各路,集有股本者甚屬細微,其大宗皆系息借洋款。

    所立合同,皆載有本息未還以前,将所辦之路作為抵押。

    設幹枝雜糅競辦,當彼此尚未貫通之際,縱有路利,必難豐旺&hellip&hellip所有應付洋債本息,及養路各費,恐無實在著落,則抵押之路,必難收回。

    是權利仍屬他人,操縱豈能由我,商路之害,亦國家之害也&hellip&hellip伏查蘆漢、粵漢要幹,及甯滬、蘇浙、浦信、廣九等近幹要枝,均由總公司盛宣懷承辦。

    津鎮及山海關内外,亦奉谕旨,責成胡燏棻等辦理。

    太原至柳林,已由山西商務局承辦。

    廣西龍州已由提督蘇元春承辦。

    應請旨饬下該大臣等,認真督饬,先盡此各要路妥速辦竣。

    如果敷還借款本息及養路各費綽有餘裕,再議次第推廣辦理各枝路,以昭慎重。

    自此次奏明後,除已與各國定有成議,及近幹要路,地不過百裡,款不出百萬,不在停辦之列外,凡華洋各商,請辦各枝路,此時概不準行&hellip&hellip”得旨:“如所議行。

    ” (《光緒東華錄》卷一五○) 自北京至張家口一路,為南北互市通衢&hellip&hellip前議籌設京張鐵路,辄因工巨款繁,未易興辦。

    臣等&hellip&hellip經派候選道詹天佑,前往查勘估修。

    并公同籌商,以關内外鐵路進款,目前頗有盈餘,拟就此項餘款,酌量提撥,開辦京張鐵路。

    當饬關内外鐵路局道員梁如浩等,與中英公司商辦。

    該公司代理人英人顧璞,以按照合同,各路進款應存天津彙豐銀行,作為借款之保。

    所有經理養路各費,開支餘剩,備還借款本息,原約均已載明,須彼此商議妥善,方可提用。

    經梁如浩等酌拟辦法,函緻倫敦中英公司,由該路進款餘利項下,除劃存備付六個月借款本息外,其餘應聽該路任便提撥,作為開辦京張路工之需。

    複由臣等函準英國使臣薩道義複稱,此事已準本國外部電稱,中英公司現以鐵路進款餘利,中國鐵路局可任便使用。

    該公司已函緻鐵路局,宜俟該函寄到等語。

    該局旋據顧璞函稱,接倫敦來電,應備存一年本息。

    續經梁如浩等駁令仍照原議商辦。

    現據顧璞函稱,倫敦公司已允,除将餘款劃存六個月借款本息,餘可動用,請照辦等情。

    伏查京張一路&hellip&hellip綜核全路工程,通盤約估,如買地填道、購料設軌、鑿山建橋,共約需銀五百萬兩左右。

    若從速動工,四年可成。

    拟即在關内外鐵路進款餘利項下,每年酌提銀一百萬兩&hellip&hellip又查庚子年後,關内鐵路因亂被毀,曾于進款項下墊撥修路之款。

    既收路後,墊還各項賬款,應在大賠款内撥還者,約有八十餘萬兩可提,統計約可敷京張全路工程之用&hellip&hellip光緒三十(1905年)四月初八日。

     (袁世凱《養壽園秦議輯要》卷三四) 自北京至張家口鐵路&hellip&hellip綜查全路工程,核實估計:一、測量經費等項,約需銀一萬五千五百兩。

    二、地畝、土方、開山、鑿洞、石工等項,約需銀二百三十四萬三千二百六十兩。

    三、修造橋梁、水溝等項,約需銀一百一十萬六千一百兩。

    四、鋼軌等項,約需銀一百九十萬六百五十兩。

    五、房廠等項,約需銀二十萬四千零五十兩。

    六、電線等項,約需銀六萬一千八百兩。

    七、轉運材料等項,約需銀九萬八千兩。

    以上七項。

    統計共約估銀五百七十二萬九千三百六十兩。

    此外購置各項車輛,約估銀一百一十三萬五百兩。

    四年内員司薪、公、雜費等項,約估銀四十三萬二千兩。

    系在原奏工程之外,總共約估銀七百二十九萬一千八百六十兩&hellip&hellip較原估所逾無多,委系無可再減&hellip&hellip光緒三十一年九月十一日。

     (袁世凱《養壽園奏議輯要》卷三五) 承準軍機處電開,奉旨岑春煊電奏,請饬詹天佑回粵勘辦路工等語,著照所請欽此等因,自應欽遵辦理&hellip&hellip伏查道員詹天佑,現充京張鐵路總工程司,兼會辦局務,全路各事,皆該員一手經理。

    現該路甫經開辦,工程浩繁,勢難半途中止,必須先遴有接辦之員,方可令該員赴粵。

    惟查京張鐵路,前于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經前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向俄國使臣聲明,中國政府将來如添造由北京向北之路,隻用華款華員自造,不允他國人承造。

    二十八年(1902年)議收關内外鐵路時,複經外務部與俄國使臣聲明,并于英國交路章程内訂明,北京至張家口之鐵路,應歸中國造辦,外國不得幹預各在案。

    是京張一路&hellip&hellip不得由外人承造,尤必須&hellip&hellip華員接任總工程司之職,方可令詹天估赴粵。

    當經檄饬關内外鐵路,暨京張鐵路兩局總辦,會同遴選保薦去後。

    茲據該總辦等公司複稱,京張路工,正當緊要。

    中經八達嶺等處,開山鑿洞,工程尤為艱巨。

    所有全路一切布置,悉賴詹天佑精心締造,一力經營。

    倘調赴粵中,則該路工程,即須停辦。

    且再四訪求&hellip&hellip實無熟精路工堪以接辦之員。

    詳請奏留詹天佑仍辦京張路工前來&hellip&hellip詹天佑綜理全工,乃該路必不可少之員&hellip&hellip惟有籲懇天恩&hellip&hellip将詹天佑仍留辦京張鐵路&hellip&hellip光緒三十二年(1903年)五月十七日。

     (袁世凱《養壽園奏議輯要》卷四○) 宣統元年(1909年)八月戊子,郵傳部奏:“京張鐵路全路告成,計長三百五十七裡,連岔道計長四百四十九裡。

    此路為我國鐵路北幹之起點,道員詹天佑總司工程,經營締造;其會辦以及各段工程師,暨執事各員,均屬異常出力,拟請優給獎叙。

    ”得旨:“準其酌保數員,毋許冒濫。

    ” (《宣統政紀》卷一九) 丁 郵政 郵政亦由外人先行于商埠,而後中國仿之,舊有信局遂廢。

     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二月壬申(初七日),戶部奏:“臣衙門準署南洋大臣張之洞咨&hellip&hellip稱,泰西各國郵政,重同鐵路,特設大臣綜理,取資甚微,獲利甚巨,權有統一,商民并利。

    近來英、法、美、德、日本在上海及各口設局,實背萬國通例,曾經前南洋大臣曾國荃據道員薛福成、委員李圭、稅務司葛顯理等往複條議,咨由總理衙門饬總稅務司赫德詳議,謂此舉裕國便民,為辦得到之事。

    至稅關所辦郵遞,因與國家所設體制不同,故推廣每多窒礙&hellip&hellip請饬總理衙門轉饬赫德,妥議章程開辦,即推行沿江、沿海、各省,及内地水陸各路。

    務令各國将所設信局全撤,并與各國聯會,彼此傳遞文函等語&hellip&hellip查光緒二年(1876年)間,赫德因議滇案,請設送信官局,為郵政發端之始。

    經&hellip&hellip商北洋大臣李鴻章,于四年間覆稱,拟開設京城、天津、煙台、牛莊、上海五處,略仿泰西郵政辦法,交赫德管理。

    嗣因各國紛紛在上海暨各口設立郵局,慮占華民生計。

    九年間,德國使臣巴蘭德來請派員赴會。

    十一年(1885年),曾國荃咨稱,州同李圭條陳郵政利益各節,并據甯海關稅務司葛顯禮申稱,香港英監督,有願将上海英局改歸華關自辦之語&hellip&hellip查甯海、江海各關道來禀,每謂稅關郵局,未經奏定,外人得以借口。

    十八年(1892年)冬,赫德以數年來創辦艱難,若再不奏請設立官郵政局,恐将另生枝節。

    十九年(1893年)五月,疊接李鴻章、劉坤一咨,據江海關道聶緝椝禀稱,上海英美工部局現議增設各口信局,異日中國再議推廣,必更艱難,各等語&hellip&hellip考泰西郵政,自乾隆初年,普國始議代民經理,統以大臣,位齊卿貳。

    各國以為上下交便,仿而效之。

    光緒十九年,葛顯禮呈送萬國郵政條例,聯約六十餘國,大端以先購圖記紙黏貼信面送局,以抵信資。

    其費每封口重五錢者,收銀四分,道遠酌加。

    其取資既微,又有定期而無遺拆&hellip&hellip至有事時,并可查禁敵國私函&hellip&hellip又查十八年以來,美國一國郵政清單一紙,所收銀圓至六十四兆二十萬九千四百九十圓之多。

    張之洞所舉英國收數,當中銀三四千萬兩,尚系約略之辭,利侔鐵路,誠為不虛。

    且西國郵政與電局相輔,以火車、輪船為遞送。

    近年法國設立公司,輪船十艘,通名曰信船,遇口停泊,信包未到,不得開碇,其鄭重如此。

    中國工商旅居新舊金山、檀香山、新加坡、槟榔嶼、古巴、秘魯者,不下數百萬人。

    據李圭禀稱,工等有一紙家書,十年不達者,緣郵會有扣阻無約國文函之例也。

    中國郵政若行,即以獲資,置備輪船出洋,藉遞信以流通商貨,其挽回利權,所關尤巨&hellip&hellip爰于十九年,劄饬赫德詳加讨論,是否确于小民生計無礙&hellip&hellip先後據其遞到四項章程,計四十四款,臣等詳加披閱,大緻厘然,自應及時開辦。

    應請旨勅下臣衙門轉饬總稅務司赫德專司其事,仍由臣衙門總其成,略如各口新關規制,即照赫德現拟章程定期開辦。

    應制單紙,亦由赫德一手經理&hellip&hellip至赫德呈内稱,萬國聯約郵政公會,系在瑞士國,應備照會,寄由出使大臣轉交該國執政大臣,為入會之據。

    自可援萬國通例,轉告各國,将在華所設信局一律撤回。

    按鹹豐八年(1858年)俄約、光緒十三年(1887年)法約,本載明兩國公文信件,互相遞送,中國既經入會,各國無從借口。

    以上所議如蒙俞允,即由臣衙門欽遵,分别咨照劄饬辦理。

    俟辦有頭緒,即推行内地水陸各路,克期興辦&hellip&hellip”得旨:“如所議行。

    ” (《光緒東華錄》卷一三二) 3.教育 甲 同文館 同文館初招翰林院編、檢入學,時論不予,大學士倭仁倡言力阻。

    乃選幼年聰穎者,教以各國語言,兼習算學,優其膏火,未畢業即有保舉,多派遣出洋。

    同文館頗印行新學書籍,教算學者李善蘭為有名。

     同治元年(1862年)七月丙午,恭親王等奏:“查鹹豐十年(1860年)冬間&hellip&hellip請饬廣東、上海各督撫等,分派通解外國語言文字之人,攜帶各國書籍來京。

    選八旗中資質聰慧,年在十三四以下者,俾資學習&hellip&hellip奉旨允準在案。

    臣等行文兩廣總督、江蘇巡撫,派委教習。

    并行文八旗,挑選學生去後,嗣據各該旗陸續将學生送齊。

    而所請派委教習,廣東則稱無人可派,上海雖有其人,而藝不甚精&hellip&hellip是以日久未能舉辦。

    臣等伏思欲悉各國情形,必先谙其言語文字,方不受人欺蒙。

    各國均以重赀聘請中國人講解文義,而中國迄無熟悉外國語言文字之人&hellip&hellip旋據英國威妥瑪言及,該國包爾騰兼通漢文,暫可令充此席。

    臣等令來署察看,尚屬誠實&hellip&hellip因于上月十五日,先令挑定之學生十人來館,試行教習。

    并與威妥瑪預為言明&hellip&hellip不準傳教,仍另請漢人徐樹琳教習漢文,并令暗為稽察,即以此學為同文館。

    至應給修金一節&hellip&hellip包爾騰&hellip&hellip尚有餘赀。

    若充中國教習,系屬試辦,本年止給銀三百兩,即可敷用。

    至明年如教有成效,須歲給銀千兩内外,方可令其專心課徒&hellip&hellip至漢教習薪水,按照中國辦法,現拟每月酌給銀八兩&hellip&hellip通計此項教習薪水,及學生茶水、飯食、服役人等工食,并一切零費,每年約需銀數千兩&hellip&hellip于南北各海口,外國所納船鈔項下,酌提三成&hellip&hellip以資應用&hellip&hellip如蒙俞允,應請即以奉旨之日為始,行文各海關遵照辦理。

    至漢教習薪水,較之外國教習薪水,厚薄懸殊,如教有成效,拟由臣等酌量獎勵&hellip&hellip臣等謹酌拟同文館章程六條,恭呈禦覽禦批依議。

    新設同文館酌拟章程六條:一、請酌傳學生,以資練習也。

    查舊例,俄羅斯文館,額設學生二十四名。

    今改設同文館,事屬創始,學生不便過多,拟先傳十名。

    俟有成效,再行添傳,仍不得逾二十四名之數&hellip&hellip應由八旗滿、蒙、漢閑散内,擇其資質聰慧,現習清文,年在十五歲上下者,每旗各保送二三名,由臣等酌量錄取,挨次傳補。

    一、請分設教習,以專訓課也&hellip&hellip英文教習包爾騰,止圖薪水,不求官職。

    将來如廣東、上海兩處得人&hellip&hellip由該省督撫保送來京充補&hellip&hellip如果教授有成,自應酌量奏請獎勵。

    每年薪水,即不得援照外人辦理&hellip&hellip嗣後漢教習乏人,拟即由考取八旗官學候補漢教習内&hellip&hellip咨傳直隸、河南、山東、山西四省之人,取其土音易懂,便于教引。

    仍取具同鄉京官印結,在臣衙門投卷,試以詩文,酌量錄取,挨次傳補,月給薪水銀八兩。

    二年期滿,如有成效&hellip&hellip均奏請以知縣用,再留學二年,準以知縣分發省分歸候補班補用&hellip&hellip一、請設立提調,以專責成也&hellip&hellip應即由臣衙門辦事局員中,揀選滿、漢各一員,兼充該館提調,所有館務責成該員等專心經理。

    如督課得力,遇有獎叙教習之年,一并獎勵。

    專設蘇拉三名,以備驅策,每名月給工食銀二兩五線。

    一、請分期考試,以稽勤惰也。

    查舊例,俄羅斯文館,有月課、季考、歲試三項&hellip&hellip請仿照辦理。

    惟所試之藝&hellip&hellip一年之内,應先用滿、漢文字考試。

    俟一年後,學有成效,再試以各國照會,令其翻譯漢文。

    一、請限年嚴試,以定優劣也&hellip&hellip臣等拟請每屆三年,由臣衙門堂官自行考試一次,核實甄别&hellip&hellip優者授為七、八、九品等官,劣者分别降革留學。

    俟考定等第,将升降各生,咨行吏部注冊。

    其由七品官考取一等,應授主事者&hellip&hellip請仍準掣分各衙門行走,遇缺即補。

    至考試學生時,該助教等如果訓導有方,亦應由臣衙門奏請,以主事分部,遇缺即補,仍兼館行走。

    一、請酌定俸饷,以資調劑也。

    查舊例,俄羅斯文館助教(限年嚴試,中一、二等内擇其優者,堂委副教習。

    額設助教二員,由副教習内揀選奏請補放),每年俸銀八十兩,七品官每年俸銀四十兩,八品官每年俸銀四十兩,九品官每年俸銀三十二兩三錢。

    學生傳補,咨旗坐補馬甲錢糧,今改設同文館,拟請仿照俄羅斯文館舊章辦理&hellip&hellip臣等酌拟此項放款,悉由奏撥各海關船鈔項下支給。

    至學生錢糧&hellip&hellip遇有本旗馬甲缺出,照例坐補,以資調劑。

    ” (《籌辦夷務始末&bull同治朝》卷八) 乙 上海廣方言館、廣東同文館 廣方言館,學法文者,多為外交官,有名。

     同治二年(1863年)二月丙戌,江蘇巡撫李鴻章奏:“臣前準總理衙門來咨,遵議設立學習外國語言文字學館,為同文館,等因&hellip&hellip互市二十年來,彼酋之習我語言文字者不少,其尤者能讀我經史,于朝章、憲典、吏治、民情,言之曆曆。

    而我官員紳士中,絕少通習外國語言文字之人。

    各國在滬均設立翻譯官一二員,遇中外大臣會商之事,皆憑外國翻譯官傳述,亦難保無偏袒捏架情弊。

    中國能通洋語者,僅恃通事&hellip&hellip而其人遂為洋務之大害。

    查上海通事一途,獲利最厚,于士、農、工、商之外,别成一業。

    其人不外兩種,一廣東、甯波商夥子弟,佻達遊閑,别無轉移執事之路者,辄以學習通事為逋逃薮。

    一英、法等國設立義學,招本地貧苦童稚,與以衣食而教肄之。

    市兒村豎,來曆難知,無不染洋泾習氣,亦無不傳習彼教。

    此兩種人者&hellip&hellip心術卑鄙,貨利聲色之外,不知其他。

    且其僅通洋語者十之八九,兼識洋字者十之一二&hellip&hellip即遇有交涉事宜,詞氣輕重緩急,往往失其本旨。

    惟知借洋人勢力,撥弄挑唆,以遂其利欲&hellip&hellip或遂以小嫌釀大釁。

    洋務為國家懷遠招攜之要政,乃以樞紐付若輩之手,遂至彼己之不知,情僞之莫辨&hellip&hellip京師同文館之設,實為良法,行之既久,必有正人君子、奇尤異敏之士,出乎其中。

    然後盡得西人之要領,而思所以駕馭之&hellip&hellip惟是洋人總彙之地,以上海、廣東兩口為最&hellip&hellip臣拟請仿照同文館之例,于上海添設外國語言文字學館,選近郡年十四歲以下,資禀穎悟、根器端靜之文童,聘西人教習。

    兼聘内地品學兼優之舉、貢生員,課以經史文藝。

    學成之後,送本省督撫考驗,請作為該縣附學生,準其應試。

    其候補、佐貳、佐雜等官,有年少聰慧,願入館學習者,呈明,由同鄉官出具品行端方切結,送局一體教習&hellip&hellip學成後,亦酌給升途,以示鼓勵。

    均由海關監督督籌試辦,随時察核具詳。

    三五年後,有此一種讀書明理之人,精通番語,凡通商督撫衙門,及海關監督,應添設翻譯官承辦洋務,即于學館中遴選承充。

    庶關稅軍需,可期核實,而無賴通事亦斂迹矣&hellip&hellip我中華智巧聰明,豈出西人之下。

    果有精熟西文者轉相傳習,一切輪船、火器等巧技,當可由漸通曉,于中國自強之道似有裨助。

    如蒙俞允,一切章程及薪赀、工食各項零費,容臣督同關道設法籌劃,或仍于船鈔項下酌量提用。

    其廣東海口,可否試行,有無窒礙之處,應請饬下該省督撫體察辦理。

    ”谕:“&hellip&hellip李鴻章奏請,饬廣東仿照同文館,設立學館,學習外國語言文字等語,已谕令廣州将軍等,查照辦理&hellip&hellip” (《籌辦夷務始末&bull同治朝》卷一四) 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十一月己酉,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hellip&hellip臣等查近日中外交涉事宜,條目日繁,需才益亟。

    僅恃臣衙門之同文館、上海之廣方言館、廣東之同文館,及南北洋閩廠學堂數處,學生有限,誠不足應各省之取求。

    ” (《光緒東華錄》卷一四一) 丙 派遣幼童出洋 兩次派遣幼童,以詹天佑為最有成就,嚴複、辜鴻銘亦有名。

     竊臣曾國藩上年在天津辦理洋務,經前江蘇巡撫丁日昌奉旨來京會辦,屢與臣商榷,拟選聰穎幼童,送赴泰西各國書院,學習軍政、船政、步算、制造諸書。

    約計十餘年,業成而歸,使西人擅長之技,中國皆能谙習,然後可以漸圖自強。

    且謂攜帶幼童前赴外國者,如四品銜刑部主事陳蘭彬、江蘇候補同知容闳,皆能勝任等語。

    臣國藩深韪其言,曾于上年九月、本年正月兩次,附奏在案。

    臣鴻章複往返函商,竊謂自斌春及志剛、孫家谷,兩次奉命遊曆各國,于海外情形,業已窺其要領。

    如輿圖、算法、步天、測海、造船、制器等事,無一不與用兵相表裡&hellip&hellip當此風氣既開,似宜亟選聰穎子弟,攜往外國肄業&hellip&hellip查美國新立和約第七條内載,嗣後中國人欲入美國大小官學,習學各等文藝,須照相待最優國人民,一體優待。

    又美國可以在中國指準外人居住地方,設立學堂,中國人亦可在美國一體照辦等語。

    本年春間,美國公使過天津時,臣鴻章面與商及,允俟知照到日,即轉緻本國,妥為照料。

    三月間,英國公使來津接見,亦以此事有無相詢。

    臣鴻章當以實告,意頗欣許,亦謂先赴美國學習,英國大書院極多,将來亦可随便派往&hellip&hellip臣等伏思外國所長,既肯聽人共習,志剛、孫家谷又已導之先路。

    計由太平洋乘輪船迳達美國,月餘可至,當非甚難之事&hellip&hellip設局制造,開館教習,所以圖振奮之基也;遠适肄業,集思廣益,所以收遠大之效也。

    西人學求實濟,無論為士、為工、為兵,無不入塾讀書,共明其理,習見其器,躬親其事。

    各緻其心思功力,遞相師授,期于月異而歲不同&hellip&hellip古人謂學齊語者,須引而置之莊嶽之間。

    又曰,百聞不如一見&hellip&hellip惟是試辦之難有二:一曰選材,一曰籌費&hellip&hellip拟派員在滬設局,訪選沿海各省聰穎幼童,每年以三十名為率,四年計一百二十名,分年搭船赴洋。

    在外國肄習十五年後,按年分起挨次回華。

    計回華之日,各幼童不過三十歲上下,年力方強,正可及時報效&hellip&hellip至帶赴外國,悉歸委員管束,分門别類,務求學術精到。

    又有翻譯教習,随時課以中國文義,俾識立身大節,可冀成有用之材。

    雖未必皆為偉器,而人材既衆,當有瑰異者出乎其中,此拔十得五之說也。

    至于通計費用,首尾二十年,需銀百二十萬兩,誠屬巨款。

    然此款不必一時湊撥,分析計之,每年接濟六萬,尚不覺甚難。

    除初年盤川發給委員攜帶外,其餘指有定款,按年預撥,交與銀号陸續彙寄,事亦易辦&hellip&hellip (《曾文正公全書&bull奏稿》卷三《拟選子弟出洋學藝折》) 臣等拟選聰穎子弟,前赴泰西各國,肄習技藝,以培人才。

    業于十年(1871年)七月初三日,專折會奏在案。

    旋準總理衙門覆奏,不分滿、漢子弟,擇其質地端謹,文理優長,一律送往。

    每年所需薪水膏火,準于江海關洋稅項下指撥&hellip&hellip所有攜帶幼童委員&hellip&hellip查有奏調來江之四品銜刑部候補主事陳蘭彬&hellip&hellip運同銜、江蘇候補同知容闳&hellip&hellip以上二員&hellip&hellip相應請旨饬派陳蘭彬為正委員,容闳為副委員,常川駐紮美國,經理一切事宜&hellip&hellip至挑選幼童,應在上海先行設局&hellip&hellip查有監運使銜、分發候補知府劉翰清&hellip&hellip業經檄令經理滬局事宜。

    所有駐洋及在滬兩局,中外大小事件,由陳蘭彬等互相商辦,各專責成。

    茲将臣等前奏所未及者,酌拟應辦事宜,開列清單,恭呈禦覽:一、挑選幼童,不分滿、漢子弟,俱以年十二歲至二十歲為率,收錄入局,由滬局委員查考,中學、西學,分别教導。

    将來出洋後,肄習西學,仍兼講中學,課以《孝經》、小學、五經,及國朝律例等書,随資高下,循序漸進。

    每遇房、虛、昴星等日,正副二委員傳集各童宣講聖谕廣訓,示以尊君親上之義,庶不至囿于異學。

    一、幼童選定後,取具年貌籍貫,暨親屬甘結,收局注冊。

    在滬局肄習以六個月為率,察看可以造就,方準資送出洋,仍由滬局造冊報明通商大臣,轉咨總理衙門查考。

    至洋局課程,以四個月考驗一次,年終分别等第報查。

    其成功則以十五年為率,中間藝成後,遊曆兩年,以驗所學。

    然後回至内地,聽候總理衙門酌量器使,奏明委用。

    此系選定官生,不準半途而廢,亦不準入籍外洋。

    學成後,不準在華洋自謀别業。

    一、出洋委員,及駐滬辦事,所有内外往來文件,應刊給關防。

    洋局之文,曰奏派選帶幼童出洋肄業事宜關防;滬局之文,曰總理幼童出洋肄業滬局事宜關防,均經臣刊刻饬發,以資信守。

    一、每年八月,頒發時憲書,由江海關道轉交稅務司,遞至洋局。

    恭逢三大節,以及朔、望等日,由駐洋之員率同在事各員,以及諸幼童,望阙行禮,俾娴儀節而服誠敬。

    一、出洋辦事,除正副二委員外,拟用翻譯一員,教習一員。

    查有五品銜監生曾恒忠,究心算學,兼曉沿海各省土音,堪充翻譯事宜;光祿寺典簿、附監生葉源濬,文筆暢達,留心時務,堪充出洋教習事宜,業由臣檄饬遵照,屆時随同正副委員一并前往。

    一、每年需用經費,查照奏定章程,于江海關洋稅項下,指撥洋局用款。

    下年應用之項,于上年六月前,由上海道籌撥銀兩,眼同稅務司彙寄外洋,交駐洋之員驗收。

    其滬局用款,即交滬局總辦支銷。

    惟原奏系二十年内,共用一百二十萬金,約計每年須六萬兩,而細加推算,分年應用之款,參差不齊,不能适符六萬之數。

    如首數年,滬上設局,幼童齊往,用款較巨。

    第四年竟至八萬九千六百餘兩。

    末數年,幼童已歸,用款較減,第十九年僅需二萬三千四百餘兩。

    此外各年遞推,亦皆多寡懸殊,并由陳蘭彬等核開清單,某年應用銀若幹,交江海關道署存照。

    按年寄洋,仍由該道分析造報,以昭核實。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一九《幼童出洋肄業事宜折》) 丁 北洋大學 甲午後,盛宣懷在天津設立頭二等學堂,後改為天津大學。

    又改北洋大學,專教工科,成就人才頗衆。

     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津海關道盛宣懷于天津創設頭二等學堂。

    頭等學堂,課程四年。

    第一年習竣,欲專習一門者,得察學生資質,酌定專門凡五:一工程學、二電學、三礦務學、四機器學、五律例學。

    二等學堂,課程四年,按班次遞升。

    習滿,升入頭等,意謂二等拟外國小學,頭等拟外國大學。

     (《清史稿&bull選舉志二》) 臣于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到任之始,大局甫定,人心思治。

    即督饬省會暨各府、廳、州、縣遍辦學堂,先後設立學校司、大學堂、師範學堂、中學堂、小學堂等,奏明在案。

    嗣于二十九年(1903年)奉到學務大臣奏定章程,遵改學校司為學務處&hellip&hellip以天津大學堂設立多年,程度頗高,業經分設專科,照章作為大學,即名北洋大學&hellip&hellip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五月初八日。

     (袁世凱《養壽園奏議輯要》卷三九) 4.礦業 甲 開平煤礦 開平後改為開灤,北洋以官款所辦,後乃與英人合辦,由張翼主之,翼為醇王府管事。

    光緒十年以後,各處勘礦,多由海軍衙門主之。

    是時海軍兼管路礦,後以時有對外交涉,移歸總理衙門管理。

    清季合灤州之礦,改稱開灤。

     光緒元年(1875年)四月間,欽奉寄谕:“著照所請,先在磁州試辦,派員妥為經理&hellip&hellip”旋經屢次委員往查磁州煤鐵,運道艱遠。

    又訂購英商熔鐵機器不全,未能成交,因而中止。

    旋聞灤州所屬之開平鎮,煤、鐵礦産頗旺。

    臣饬招商局候選道唐廷樞馳往察勘,攜回煤塊鐵石,分寄英國化學師熔化試驗,成色雖高低不齊,可與該國上中等礦産相仿,采辦稍有把握。

    三年(1877年)八月,臣檄派前任天津道丁壽昌、津海關道黎兆棠,會同唐廷樞熟籌妥辦。

    旋據酌拟設局招商章程十二條&hellip&hellip拟招商股銀八十萬兩,開采煤、鐵,并建生熟鐵爐機廠,就近熔化。

    繼因招股驟難足額,熔鐵爐廠成本過巨,非精于鐵工者不能位置合宜,遂先專力煤礦,采煤既有成效,則煉鐵必可續籌也。

    唐廷樞奉檄設局後,勘得灤州所屬,距開平西南十八裡之唐山,山南舊煤穴甚多,土人開井百餘口,隻取浮面之煤,因無法取水而止。

    光緒四年,(1878年)鑽地探試,深六十丈,得有高煙煤六層,第一層厚十八寸,第二層二尺,第三層七尺,第四層三尺,第五層六尺,第六層八尺。

    其第六層之下,尚有一二層,但計所得之煤,已足供六十年之用,因是不複深探。

    旋于五年(1879年)購辦機器,按西法開二井,一提煤,一貫風抽水。

    其提煤井開深六十丈,貫風抽水井開深三十丈。

    地下開橫徑三道,一在提煤井二十丈,開洞門作旋風之用。

    一在三十丈,一在五十六丈,兩道系取煤之用。

    所有地下橫徑直道,均與兩井相通。

    其第一條橫徑南開四丈,得見第一層,煤質略松,煤層過薄,預備不用。

    北開八丈,得見第二層、第三層煤,兩層相隔隻有一尺。

    其質堅色亮,燃燒耐久,性烈而蒸氣易騰,燒燼之灰亦少。

    就目下二十丈深之煤論,可與東洋頭号煙煤相較,将來愈深愈美,尤勝東洋。

    惟煤産出海銷路較廣,由唐山至天津,必經蘆台,陸路轉運維艱。

    若夏秋山水漲發,節節阻滞,車馬亦不能用。

    因于六年(1880年)九月,議定興修水利,由蘆台鎮東起,至胥各莊止,挑河一道,約計九十裡,為運煤之路。

    又由河頭接築馬路十五裡,直抵礦所,共需銀十數萬兩,統歸礦局籌捐&hellip&hellip所占地畝,均照民價購買。

    本年二月興工挑挖,五六月可一律告蒇,從此中國兵、商輪船,及機器制造各局用煤,不緻遠購于外洋。

    一旦有事,庶不為敵人所把持,亦可免利源之外洩,富強之基,此為嚆矢。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四○《直境開辦礦務折》) 據候選道唐廷樞禀稱,開辦礦務局以來,購備機器,延訂洋匠工司,及買地、築路、挑河經費,約共用銀七十餘萬兩。

    成本既重,煤價亦因之而昂,若再加現定之稅額,即難敵外洋之煤,其勢必不能暢銷&hellip&hellip中國原定洋貨稅則過輕,土貨稅則較重&hellip&hellip即以煤斤而論,洋煤每噸稅銀五分,土煤每擔稅銀四分,合之一噸,實有六錢七分二厘。

    若複加進口半稅,已合每噸銀一兩有奇,盈绌懸殊至二十倍之多。

    前兩江督臣沈葆桢,于台灣基隆開煤時,奏準土煤每噸征稅一錢,較洋煤業已加重。

    嗣湖北用機器開采,亦奉谕旨準照台灣稅則在案&hellip&hellip今開平煤礦,全用西法,每日出至五六百噸之多。

    據洋師測量,足供六十年采取,除運往要口,分供各局及中外輪船之用,并可兼顧内地民間日用。

    刻下運道疏通,腳價既省,若再将稅則減輕,煤之售價必廉,可以暢銷無滞。

    而運售于各局者,不緻再用洋商昂貴之煤,其有裨于公款不少等情&hellip&hellip合無仰懇天恩,俯準開平出口煤斤,援照台灣、湖北之例,每噸征收稅銀一錢,以恤華商而敵洋煤,庶風氣日開,利源日旺,而關稅亦必日有起色矣。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四○《請減出口煤稅片》) 庚子拳亂,前礦務督辦張翼,委洋員德璀琳設法保護礦産。

    讵德璀琳與礦師胡華私立賣約,繼複由張翼簽訂移交約及副約,舉凡開平煤礦原定十裡礦界以外之所有礦産,并推廣及于與礦産相連之利益,全行包括在内。

    是以唐山、西山、半壁店、馬家溝、無水莊、趙各莊、林西等處,地脈相接,數十裡之礦産,以及奉旨代辦之秦皇島通商口岸碼頭地畝,與附屬之承平、建平金銀等礦,悉移交英公司執掌。

     (陳夔龍《庸盦尚書奏議》卷一四《籌議收回開平礦産情形折》) 竊臣于宣統二年(1910年)十二月初五日,欽奉上谕:“載澤、盛宣懷奏,查明開平礦務一案始末情形,及現拟收回辦法一折。

    所拟灤州礦局加招商股,即就開、灤兩礦發給公司債票,歸并辦理,如有把握,尚屬可行。

    倘或英公使要求無厭,不防堅持定見,徐籌抵制,著按照載澤等所奏各即妥籌辦法。

    ”&hellip&hellip并準軍機處鈔錄查辦大臣載澤、盛宣懷原奏到直。

    查原奏内稱,責成灤州煤礦,迅速加籌商股五百萬兩,連灤礦原有股分五百萬兩,湊足商股一千萬兩,并作開灤煤礦公司。

    即以兩礦産業作為抵保,出立債票,分年清還英商應得之款。

    否則如能由公司另借輕息之款,一起付還,尤為直捷。

    此兩層應歸該公司自行妥議,呈請直隸總督酌核奏明辦理,揆之各國實業債票辦法,均屬相符等語。

    是就灤礦接收開平,業經恭奉谕旨,自應欽遵辦理。

    惟查該公司上年股東會決議,由該礦添集資本,将兩礦合為一事,擔任接辦還款,乃悉查照臣前定條件,俟國家擔保發給債票,實行收回開平以後之辦法。

    今若照載澤等覆奏,先由灤礦添股,出立公司債票,而以兩礦産業作為抵保,辦法又不相同,自應饬令該公司切實研究,以速進行&hellip&hellip宣統三年(1911年)三月初五日。

     (陳夔龍《庸盦尚書奏議》卷一五《開平礦案妥籌添股借款辦法折》) 乙 漢冶萍 張之洞以全力經營漢陽鐵廠,兼采大冶之鐵、萍鄉之煤,改歸商辦,稱漢冶萍公司,規模宏敞,煉鋼制器甚精。

    惜成本太重,複以不善經營,負外債數百萬,僅能以鐵砂出口,供日本八幡制所之用而已。

     為勘定煉鐵廠基,現籌趕辦廠工,暨開采煤、鐵事宜,恭折具陳,仰祈聖鑒事&hellip&hellip本年春間&hellip&hellip查明大冶縣鐵山,實系産旺質良,取用不竭&hellip&hellip興國州産有錳鐵,尤為煉鋼所必需,适與大冶接界。

    至煉鋼、煉鐵,以白煤、石煤為最善,或用油煤煉成焦炭亦可&hellip&hellip湖南之寶慶、衡州、永州三府所屬各縣地方,及接界之四川奉節、巫山,江西萍鄉,所産白煤、石煤、油煤、焦炭,尤為旺盛,均屬一水可通&hellip&hellip大率鐵礦每百分以鐵質多至五六十分,内含硫質在二厘以内、磷質在一厘以内者為合用。

    煤以灰在十分以内、炭質在八十五分及九十分以外者為合用。

    大冶之鐵礦,鐵質六十分有奇。

    湘、鄂各煤合式可用者,共有二十餘處。

    至建廠一節&hellip&hellip茲勘得漢陽縣大别山下,有地一區,原系民田,略有民房,長六百丈,廣百餘丈,寬綽有餘,南枕大别山,東臨大江,北濱漢水,東與省城相對,北與漢口相對,氣局宏闊,運載合宜。

    當經饬局員及學生洋匠詳加考核,佥以為此地恰宜建廠&hellip&hellip采鐵、煉鋼、開煤三事,合而為一。

    複有修運道,築江堤,設化學礦務學堂,添修理機器廠,皆連類而及&hellip&hellip現在約估大數,需銀二百四十餘萬兩&hellip&hellip光緒十六年(1890年)十一月初六日。

     (《張文襄公奏稿》卷一九) 為湖北鐵廠經費難籌,遵旨招商承辦,議定章程,截限交接,以維大局而計久遠&hellip&hellip竊維湖北鐵廠,兼采礦、煉鐵、開煤三大端&hellip&hellip今廠工早已次第告成,各種鐵爐、鋼爐,冶煉鋼鐵,制造軌械,均能精美合用。

    以至鐵山煤井,一切機器運道,皆已燦然大備。

    惟是經費難籌,銷場未廣,支持愈久,用款愈多。

    當此度支竭蹶,不敢為再請于司農之舉,亦更無羅掘于外省之方。

    再四熟籌,惟有欽遵上年六月十二日谕旨招商承辦之一策&hellip&hellip伏查大冶鐵礦,從前本系直隸津海關道盛宣懷督率英國礦師所勘得,就鄂設廠煉鐵造軌之議,又自該道發之,且曾續有承辦原議。

    該道&hellip&hellip于中國商務、工程、制造各事宜,均極熟習,經理招商局多年,著有成效&hellip&hellip适因奉差在滬,經臣電調來鄂,勸令力任其難,檄饬将湖北鐵廠歸該道招集商股,一手經理,督商妥辦。

    并即督饬司道與盛宣懷酌議章程,截清用款&hellip&hellip嗣後需用廠本,無論多少,悉歸商籌。

    從前用去官本數百萬,概由商局承認,陸續分年抽還&hellip&hellip以中國興造鐵路,必須路廠一氣,軌由廠造為要義。

    俟鐵路公司向漢陽廠訂購鋼軌之日起,即按廠中每出生鐵一噸,抽銀一兩,即将官本數百萬抽足還清,以後仍行永遠按噸照抽,以為該商報效之款。

    該道力顧大局,已于四月十一日,将漢陽廠内外各種爐座、機器、房屋、地基、存儲煤鐵料物各件,以及凡關涉鐵廠之鐵山、煤礦、運道、碼頭、輪剝各船。

    一律接收&hellip&hellip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五月十六日。

     (《張文襄公奏稿》卷二八) 為遵旨查明招商局保借洋款,辦理萍鄉煤礦,有益民生,無礙商局&hellip&hellip竊照承準軍機大臣字寄,光緒二十五年四月初二日奉上谕,“有人奏大理寺少卿盛宣懷辦理江西萍鄉煤礦鐵路,以招商局洋泾濱各産抵保洋行借款,請饬查禁等語&hellip&hellip若如所奏,因萍鄉一隅之礦,辄以招商局各産抵保,殊屬有礙大局。

    著張之洞詳細查明,即行知照盛宣懷,毋得輕許,緻滋流弊,是為至要&hellip&hellip”湖北前經奏開鐵廠,遍覓煤礦,不得佳質。

    後經臣訪獲江西萍鄉煤礦,最合煉焦之用&hellip&hellip因路僻運艱,故未能盡量采購&hellip&hellip上年三月間,經督辦鐵路大理寺少卿臣盛宣懷會同臣奏明,購用機器,築路設線,派員總辦,力籌大舉。

    并援照開平禁止商人别立公司,及多開小窿,擡價收買,以濟廠用而杜流弊。

    仰蒙俞旨欽遵在案&hellip&hellip目前造軌,将來行車,需用煤焦,皆屬極巨&hellip&hellip籌辦萍煤,至今已用銀五十萬兩左右,系由湖北鐵廠認股二十萬,鐵路總公司、輪船招商局各認股十五萬,均以相需甚殷也&hellip&hellip購辦機器,營造鐵路輪剝,需款至繁&hellip&hellip盛宣懷當以機器各件,多由德商禮和洋行墊購,為數已巨,故與該行議借四百萬馬克,分十二年攤還,統由萍鄉煤礦公司商借商還&hellip&hellip議明萍礦仍歸自辦,僅給借息七厘&hellip&hellip因将招商局産業以為作保之據。

    當經議訂借款合同,分别咨呈總理衙門、路礦總局,核準存案&hellip&hellip臣此次欽奉寄谕,當将此項借款,每年還款本利共須若幹,是否以招商全局各項産業抵押,抑止上海洋泾濱一處棧房産業作保&hellip&hellip至抵押與作保有何區别,設将來借款本利萬一無著,洋商能否将全局占踞管理,有礙大局各節,向盛宣懷詳細咨查,旋準咨覆,并詳考案據。

    查借款合同載明,招商局允保禮和墊款四百萬馬克息本,其息本未還以前,不得将上海洋泾濱南北地皮棧房産業出售,或抵押于人等語。

    實系招商局僅止作保,并未将産業抵押,且止上海洋泾濱一處棧房産業作保,并未将全局各碼頭及輪船作保&hellip&hellip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六月十七日。

     (《張文襄公奏稿》卷三○)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會辦商約大臣郵傳部侍郎盛宣懷奏,商辦漢冶萍煤鐵廠礦,宜擴充股本,合并公司。

    得旨:“著責成盛宣懷加招華股,認真經理,以廣成效。

    ” (《皇朝續文獻通考》卷三八八《實業考》)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三月癸巳,郵傳部奏:“&hellip&hellip查萍潭一路,亦用官款修築。

    前以該路系為運煤而設,暫由&hellip&hellip盛宣懷一手經理。

    現萍鄉煤礦,已奏明合并漢冶萍廠礦公司,專歸商辦,是官商股本,自應劃清界限&hellip&hellip經總理盛宣懷與臣等面商,拟即改歸臣部管轄,以符定制。

    ” (《光緒東華錄》卷二一五) 丙 漠河金礦 漠河金礦,俄人采之有利,我獨虧損者,官私侵欺之故。

    清季倪嗣沖奉命在黑龍江開墾,費數十萬金,一無成就。

    移交時,僅餘耕牛兩頭而已,地遠苦寒,無人查究,與漠河同一欺罔。

    當時新政多類此。

     “光緒十二年(1886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奉上谕:&lsquo恭镗等奏,漠河金廠亟宜舉辦一折&hellip&hellip另片奏,吉林候補知府李金镛,熟悉礦務,請饬派往會辦&rsquo等語&hellip&hellip臣查漠河金礦出産頗旺,往年俄人越境開采,華商間往收買金沙。

    自光緒十一年(1885年)秋間,派兵驅逐,孽芽未淨。

    疊接出使大臣劉瑞芬函稱,俄國官商,仍思集股采取,若不及早籌辦,久必為人占據,贻患匪輕。

    惟地處極邊,集資不易,得人尤難。

    當經恭镗奏派道員用候補知府李金镛前往查勘&hellip&hellip李金镛&hellip&hellip于十一月杪來保定面禀,據呈章程十六條&hellip&hellip其中自備輪船、開通陸路、募勇保護、招回流民四條,于邊防尤有關系。

    現拟仿照西國公司之法,招集股本二十萬兩,先行試辦。

    惟近日商情困敝&hellip&hellip年内外趕緊勸集,約不過六七萬金,合之恭镗籌借庫款三萬兩,僅得其半&hellip&hellip适有天津商人,情願出借,當即由臣代借十萬兩,以足二十萬之數。

    一俟股分招齊,将借款陸續繳還。

    将來開辦後,所獲餘利,除開支局用官利外,當以十成之三,呈交黑龍江将軍衙門,報充軍饷。

    應用礦師,詢據山東平度州礦局道員李宗岱電禀,該局礦師美國人阿魯士威,明年四月内可往漠河察勘,一面購置機器,建造廠屋,以備克期開工前,奉谕旨敕臣遴派幹員,迅往勘辦。

    臣查李金镛血性忠勇,不避艱險,向本随臣辦事,經前吉林将軍銘安奏辦珲春墾務,兼理中俄交涉事件,先後将及十年,邊情最為熟悉。

    此次勘礦之便,恭镗派赴精奇裡江南岸,與俄酋厘定四十八旗屯地界,尤能力持正議,動合機宜。

    現與恭镗往返函商,拟即饬令該員總辦礦務。

    該廠地處極邊,驿程稽滞,除重大事件,應禀商黑龍江将軍酌奪,其餘一切準由該員相機妥辦,以專責成。

    竊惟金礦之興,數十年來,競推美之舊金山、英之新金山,及俄之悉畢爾部,皆系荒地,開采以後日臻繁殖,遂成都會&hellip&hellip查漠河一帶山脈,正接俄境悉畢爾諸山,據稱金苗長及五百裡,李金镛所呈金樣,成色尚佳,中外謂為金穴,似非無據&hellip&hellip今之新界,三面鬥入,僅隔一江,彼方治兵招礦&hellip&hellip伺隙蹈瑕,意殊叵測。

    漠河、奇幹河之間,尤所注意。

    漠河距将軍、都統所駐均極窎遠,而齊齊哈爾、墨爾根兩城,且隔在内興安嶺之南,若不及早經營,誠為可慮。

    夫實邊之計在人,聚人之計在财,該處林木富饒,地氣本旺,特以極邊寒苦,千餘裡荒僻,絕無人煙。

    若金礦一開,人皆趨利,商賈骈集,屯牧并興,可與黑龍江北岸俄城聲勢對抗。

    外以折強鄰窺伺之漸,内以植百年根本之謀,且因此自行輪船,則江西不會獨占,開通山路,則軍府不至遠懸,此皆防患未萌,而不容稍緩者也。

    現在開通運道工程,尤為緊要,必須借資兵力。

    應請敕下黑龍江将軍,會商練兵大臣,派兵一二千名随往調遣。

    至經辦各員&hellip&hellip将來著有成效&hellip&hellip墾恩準予從優保獎&hellip&hellip謹将李金镛籌議章程十六條,照繕清單,恭呈禦覽,下該衙議奏。

    ”尋議上,得旨允行&hellip&hellip一、設局宜統籌也。

    雇礦師,購機器,蓋房屋,置車輛,買牲口,設碼頭,招流民,募勇丁,造輪船,開山路,事多用繁,非籌足資本,無從入手&hellip&hellip一、股本宜招集也&hellip&hellip現議籌本二十萬兩,分作二千股,每股收天津行平化寶銀一百兩&hellip&hellip長年官利七厘,均于次年端節憑折支付&hellip&hellip一、開辦宜定地也。

    勘得漠河在愛珲之西,江道一千五百餘裡,是處起旱七十裡,即達金廠,地名元寶山&hellip&hellip高山中間有溪河一道&hellip&hellip昔年俄人即在此溪兩邊盜挖&hellip&hellip惟溪身正脈,尚未挖及。

    西至奇幹、阿勒罕等河,均二百餘裡。

    東至阿木爾河下遊口,三百餘裡。

    據俄人雲,此道金脈,自額爾古納河西山發源,經奇幹、阿勒罕,直至阿木爾河下遊,計長五百餘裡&hellip&hellip茲拟就昔日俄人盜挖之處,先行開辦&hellip&hellip卑府前此赴漠河所得金樣,即在溪邊之殘沙内淘出,經美國化學師樂百時化煉,計一千分中得淨金八百七十一分,銀七十五分,鉛、硫磺、鐵五十四分。

    據該化學師稱,此金可與美國舊金山之金并埒雲。

    一、礦師宜妥延也。

    既用機器,即不能無礦師&hellip&hellip金脈非老于礦學者未易推測。

    況漠河金廠,尚有數處,拟一面開辦,一面即四出相度&hellip&hellip惟&hellip&hellip本公司&hellip&hellip僻在荒漠&hellip&hellip宜擇用西國礦師之肯耐勞耐煩者&hellip&hellip如熱河礦師之哲爾者、平度礦師之阿魯士威,皆有本領。

    延訂合同内聲明,到廠後如無明效,不拘年限,即行辭換。

    一、事權宜歸一也&hellip&hellip漠河金廠,去齊齊哈爾省城陸路幾二千裡,内多人迹未到之地&hellip&hellip與俄界一江之隔,俄人久在漠河竊挖,今一旦收回,俄人眈眈逐逐之心,尤所莫測。

    此後交涉事件,勢必常有,遠道禀商,誠恐緩不濟急。

    可否遇有小事,即由卑府相機酌量妥辦。

    其重大事件,仍禀承北洋大臣、黑龍江将軍核奪。

    一、輪船宜自備也&hellip&hellip愛珲至漠河,水路一千五百裡,冬時猶可踏冰行車,夏則我無一舟可濟。

    因之兵糧往來,不得不借坐俄輪,種種受其挾制,然此猶患之輕者。

    其大害則在漠河金廠久為俄人竊挖觊觎,此次卑府奉差前赴黑龍江左分界,俄員諄諄以稅租金廠為托。

    今我一旦開采,彼不必違好興戎,隻須輪不我借,即糧無可運,金廠中人便有束手待斃之慮。

    反覆籌議,必須自備輪船,庶幾有恃無恐。

    且于邊防信息,亦可靈捷&hellip&hellip商請吉林機器局,代造小輪船二隻,一上一下,專以拖帶駁船為主&hellip&hellip并拟制造十二槳之小長龍船四隻,以濟輪船之不及&hellip&hellip黑龍江二千裡内,尚未探得産煤之處,俄國輪船往來,俱用木柴代煤&hellip&hellip我輪往來&hellip&hellip拟禀請黑龍江将軍恭,将原設之卡倫,一律整頓,就饬各卡兵一體砍儲木柴待用,立定章程,給予價值&hellip&hellip一、機器宜購置也&hellip&hellip金生于沙,沙凝于冰,須先融冰而後得沙,淘沙而後見金&hellip&hellip佐以機器,則吸水淘金,事半功倍&hellip&hellip漠河之沙金,與礦金不同&hellip&hellip僅需吸水、淘金、鑽地等件,每副價值亦不甚巨。

    但定購之時&hellip&hellip須求其至精至堅,可适久用者&hellip&hellip一、用人宜慎選也&hellip&hellip内地有用之才,孰肯謀食于負罪谪戍之鄉&hellip&hellip今欲任用得人,非豐薪優獎,不足養其家而得其力&hellip&hellip且開辦金廠,既借以防邊,又可抽助軍饷&hellip&hellip非破格獎勵,實不足昭激勸也。

    一、流民宜招回也&hellip&hellip前有流入俄境之華民,即昔日俄人盜挖時,招集之華民也&hellip&hellip若輩開礦,尚稱熟手,自官兵驅逐後,絕其歸途,俄人仍收作傭工&hellip&hellip困苦備嘗。

    今拟招回此項流民,仍為我用,并優給工食,勤加約束&hellip&hellip一、陸路宜開通也。

    查齊齊哈爾省城&hellip&hellip至漠河&hellip&hellip水路兼程,共二千三百五十裡&hellip&hellip卑府親率員弁,冒險&hellip&hellip另探一路,由齊齊哈爾徑達漠河,旱路僅止一千四五百裡&hellip&hellip拟請撥兵一二千人,除底饷外,量予犒賞,開路寬以一丈為率,分哨定段,限日興挑&hellip&hellip約一年可竣。

    工竣即可安電線,置卡房&hellip&hellip即以此項兵丁分布要隘&hellip&hellip即不開礦,亦是邊防要圖。

    一、保護宜募勇也。

    查開辦後,招集流民,動以千計&hellip&hellip加以強鄰逼處,在在堪虞。

    存廠之款,既必不少,挖出之金,尤關重要&hellip&hellip必須另募一營,即在金廠内自行籌給口分,由總辦為統領,用西法西械,勤加訓練,庶内可以資彈壓,外可以與防兵聯為一氣,聲勢既壯,礦務、邊務兩有裨益。

    一、司賬宜公舉也&hellip&hellip收支事務,由股本最大者公舉&hellip&hellip将來如有虧空舞弊等情,一經查出,惟原薦主理直認賠&hellip&hellip一、股友宜助理也&hellip&hellip議定萬金之股,或自駐廠,或派人駐廠&hellip&hellip如廠中有合宜職司,自當量才派事,開支薪水。

    如&hellip&hellip無職司可派,僅能供給火食&hellip&hellip至于未滿百股之友&hellip&hellip準其二三人湊足百股&hellip&hellip一、局用宜節省也&hellip&hellip一、盈虧宜預計也&hellip&hellip一、餘利宜分派也&hellip&hellip一切開支外,若有盈餘,作為二十成均分,内交黑龍江将軍衙門六成,報充軍饷;商股十成;本廠員友司事花紅四?(《光緒東華錄》卷八七) 官辦之礦未有不賠者,故有十礦九空之諺。

    私辦若湖南華昌銻礦,赢利最著,倏亦烏有。

     新法開采各礦簡表 5.紡織 張之洞以缫絲、紡紗、織布與鐵廠合稱四廠,以經理不善,虧空官錢局之款,至一億餘串之多。

     甲 缫絲 義、法等國,請求種桑養蠶之法&hellip&hellip抽缫專用機器,勻淨精細,即絲質不佳,一經缫出,無不精好。

    近十年來,上海、廣東等處商人,多有仿照西法,用機器缫絲者,較之人工所缫,其價頓增至三倍,專售外洋,行銷頗旺。

    于光緒十二年(1886年)曾經海軍衙門咨行粵省,勸導商民,廣為興辦在案。

    湖北産絲甚多&hellip&hellip臣将湖北蠶繭寄至上海,用機器缫出,質性甚佳,與江浙之絲相去不遠。

    亟應官開其端,民效其法,庶可以漸開利源&hellip&hellip查有候選同知黃晉荃,家道殷實&hellip&hellip久居上海,其家開設機器缫絲廠有年,且在漢口設有絲行&hellip&hellip當饬委員與之籌商,由該職員承辦,先酌借公款試辦&hellip&hellip查善後局尚存&hellip&hellip款銀三萬兩,又提監道庫外銷款銀一萬兩&hellip&hellip先訂購缫絲二百盆之機器,酌買蠶繭,于湖北省城望山門外,購地設廠,并派工匠赴滬學習,先行試辦。

    其廠地、廠屋及馬力汽機可供三百盆之用&hellip&hellip即委黃晉荃辦理&hellip&hellip計十二月内,廠機俱可造竣安齊,開工缫制&hellip&hellip奉上谕:“張之洞奏鄂省&hellip&hellip添設機器缫絲&hellip&hellip片,業經批谕照所請行矣。

    ” (《張文襄公奏稿》卷二二《開設缫絲局片》) 乙 織布 各國通商以來,進口洋貨,日增月盛,核計近年銷數價值,已至七千九百餘萬兩之多。

    出口土貨,年減一年,往往不能相敵。

    推原其故,由于各國制造均用機器,較中國土貨成于人工者,省費倍蓰,售價既廉,行銷愈廣&hellip&hellip查進口洋貨,以洋布為大宗,近年各口銷數,至二千二三百萬餘兩。

    而中國銀錢耗入外洋者,實已不少。

    臣拟遴派紳商,在上海購買機器設局,仿造布匹,冀稍分洋商之利&hellip&hellip據三品銜候選道鄭官應、三品銜江蘇補用道龔壽圖,會同編修戴恒妥細籌拟。

    據禀估需成本銀四十萬兩,分招商股足數&hellip&hellip先在上海設局試辦,派龔壽圖專辦官務,鄭官應專辦商務。

    又添派郎中蔡鴻儀、主事經元善、道員李培松會同籌辦。

    該道等延聘美國織布工師丹科到滬,據稱中國棉花抽絲不長,恐織不如式,必須就花性改制織機。

    已與訂立合同,令其攜帶華花赴美各廠試織,酌購機器,本年夏秋之交,即可回華開辦。

    查泰西通例,凡新創一業,為本國未有者,例得畀以若幹年限。

    該局用機器織布,事屬創舉,自應酌定十年以内,隻準華商附股搭辦,不準另行設局。

    其應完稅厘一節&hellip&hellip拟俟布匹織成後,如在上海本地零星銷售,應照中西通例,免完稅厘。

    如由上海徑運内地,及分運通商他口,轉入内地,應照洋布花色,均在上海新關完一正稅,概免内地沿途稅厘,以示體恤。

    如日後運出外洋行銷,應令在新關完一出口正稅。

    若十年後,銷路果能漸暢,洋布果可少來,再行察酌另議。

    此系中國自主之事,自可特定專章,無虞洋商借口。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四三《試辦織布局折》) 臣于光緒八年(1882年),因華商禀請,分招商股,在于上海設立機器織布局&hellip&hellip上年複派紳商添籌資本,建廠開機,每日夜已能出布六百匹,銷路頗暢&hellip&hellip乃據江海關道禀報,九月初十日,該局清化廠起火&hellip&hellip廠貨被焚&hellip&hellip查洋貨進口,以洋布、洋紗為大宗,光緒十八年(1892年)洋布進口值銀三千一百餘萬兩,洋棉紗進口值銀二千一百餘兩。

    中國出口絲茶價值,不能相抵。

    布縷為民間日用必需,其機器所紡織者輕軟勻淨,價值尤廉,故遠近争購&hellip&hellip是以因勢利導,不得不用機器仿造&hellip&hellip此事斷難中止,亦難緩圖。

    應仍在上海另設機器紡織總局,籌集款項,官督商辦,以為提倡&hellip&hellip臣查津海關道盛宣懷,曆辦輪船招商局,及各省電報局,著有成效&hellip&hellip現值津河将封,關榷事簡,拟派暫行赴滬,會同江海關道聶緝規,商明前辦紳商,将前局妥為結束,截清界限,分籌資本,一面規複舊局,一面設法擴充。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七七《重整上海織布局片》) 丙 紡紗 竊查上海機器織布局,上年九月間被焚&hellip&hellip當饬津海關道盛宣懷&hellip&hellip暫行赴滬,會同江海關道聶緝規&hellip&hellip一面招徕新股,仍就織布局舊址設立機器紡織總廠,名曰華盛。

    另在上海及甯波、鎮江等處,招集華商,分設十廠,官督商辦。

    總廠請辦紗機七萬錠子,布機一千五百張。

    各分廠請辦紗機四萬錠子至二萬錠子不等。

    其有兼辦織布者,請辦布機五百張至二百張不等。

    統共紗機三十二萬錠子,布機四千張,合之湖北官辦紗機八萬錠子,布機一千張,共成紗機四十萬錠子,布機五千張。

    如果紗布暢銷,機器全行開辦,約計每日夜可出紗一千包,出布一萬匹。

    每紗一包,通扯售銀六十兩,每年約得紗價銀一千八百萬兩。

    每布一匹,通扯售銀二兩五錢,每年約得布價銀七百五十萬兩。

    上海華盛總廠,及華新、大純、裕源數廠,現已購機建廠,先行開辦。

    其餘各廠,亦經陸續措置,商情尚形踴躍&hellip&hellip應請饬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立案,合中國各口綜計,無論官辦商辦,即以現辦紗機四十萬錠子、布機五千張為額,十年之内,不準續添,俾免壅滞。

    至洋商販運機器,在中國口岸改造土貨,本系條約所無。

    前準總理衙門咨行,洋商販運機器,有關華民生命,有礙華民生計之物,又為稅則所不載者,不準進口&hellip&hellip洵為思患預防之計。

    紡織機器華商既經限定額數,如果洋商販運軋花、紡紗、織布及棉子榨油機器進口,自行制造,實有礙華民生計。

    臣已咨明總理衙門饬令關道稅務司,查明禁止&hellip&hellip臣仍督饬現設各廠紳商,請求種棉之法,徐圖紡織細紡厚布,以期開拓利源,漸敵洋産。

     (《李文忠公全書&bull奏稿》卷七八《推廣機器織局折》) 北洋大臣李鴻章于上年冬間,奏派津海關道盛宣懷在上海招商添設紡紗廠&hellip&hellip鄂省地處上遊,于行銷西南各省尤便,自應仿照,一律擴充&hellip&hellip現已招集商股,訂請紡紗機器,即在鄂省文昌門外附近織布局,購地添設南北兩紗廠&hellip&hellip訂購新式上等精利機器,全副紡紗九萬七百餘梃,以及電氣燈、通風、灑水、滅火、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