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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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詩文、類書、當代政書,及軍事方略,紀略,凡數十百種。

    其著者則為《明史》之修,順、康屢修未成。

    萬斯同有《明史稿》甚翔核,為王鴻緒《明史稿》所本。

    《明史》又本萬、王之書,始于乾隆四年告成,先後六七修,曆時九十餘年。

     明史自康熙十八年開局,纂修五十人,皆以博學宏詞薦入翰林者也。

    總裁官初用葉方藹、張玉書,其後湯斌、徐乾學、陳廷敬、張英、王鴻緒相繼為總裁,久之未成。

    特敕廷敬任本紀,玉書任志、表,鴻緒任列傳。

    五十三年,鴻緒列傳稿成,表上之。

    而本紀、志、表,尚未就緒。

    鴻緒複加纂輯,雍正元年,再表上之。

    于是《明史》始有全稿。

    乾隆初,诏修《明史》。

    總裁官大學士張廷玉奏,即以鴻緒稿為本,而稍增損之。

    九年,史成,頒行天下,蓋閱六十餘年之久。

     (吳振棫《養吉齋叢錄》卷二○) 《圖書集成》,初為陳夢雷一手所纂。

    本名《彙編》,後乃開館,廣事征輯,書成而夢雷得罪。

    雍正初,以銅活字印行六十餘部,一仍夢雷所編之舊而沒其名。

    此書浩博,遜于《永樂大典》,然分門别類,所包者廣,頗便翻檢,亦不可廢之書也。

     《古今圖書集成》,纂輯始于康熙間。

    雍正初,複命尚書蔣廷錫等董其事。

    至三年,始告成。

    是書為編六,為典三十二,為部六千一百九,為卷一萬。

    有一部而數百數十卷者,有一卷十餘部者。

    每部有彙考,有總論,有圖,有表,有列傳,有藝文,有選句,有雜錄,有外編,無者阙之。

    首《曆象彙編》,其典四:曰乾象典,歲功典,曆法典,庶征典。

    次《方輿彙編》,其典四:曰坤輿典,職方典,山川典,邊裔典。

    次《明倫彙編》,其典八:曰皇極典,宮闱典,官常典,家範典,交誼典,氏族典,人事典,閨媛典。

    次《博物彙編》,其典四:曰藝術典,神異典,禽蟲典,草木典,次《理學彙編》,其典四:曰經籍典,學行典,文學典,字學典。

    次《經濟彙編》,其典八:曰選舉典,铨衡典,食貨典,禮儀典,樂律典,戎政典,祥刑典,考工典。

    每典複分門類,計五百二十函,又目錄二函。

     (吳振棫《養吉齋叢錄》卷二○) 《四庫全書》開館,初由朱筠創議,就《永樂大典》輯已佚之書。

    後乃遍征人間所藏。

    适有禁毀書籍之事,乃借修四庫書,廣事搜求,加以焚毀。

    或删訂原書,去其違礙,去取之責,由于敏中窺帝意定之。

    全書卷帙浩繁,所毀雖多,而不禁之書,得以保存至今者不少,故為世間所重。

    紀昀任編篡甚久,撰集提要,學人亦頗稱之。

     康熙二十五年,有藏書秘錄給直采集鈔寫之旨。

    乾隆間,遍訪藏書,搜羅大備。

    因輯為《四庫全書》,仿甬東範氏天一閣規制,建文淵(大内)、文源(圓明園)、文津(熱河)、文溯(盛京)四閣,貯全書,每閣藏書三萬六千冊。

    又以江、浙為人文淵薮,複繕三分,分建三閣:鎮江金山曰文宗,揚州曰文彙,杭州曰文瀾。

    又于全書中擇尤精者亦分四庫,得一萬二千卷,别名《荟要》,于大内之摛藻堂、圓明園之味腴書室,各庋一部。

    按四庫所藏,經之類十:一曰易,二曰書,三曰詩,四曰禮,五曰春秋,六曰孝經,七曰五經總義,八曰四書,九曰樂,十曰小學。

    史之類十五:一曰正史,二曰編年,三曰紀事本末,四曰别史,五曰雜史,六曰诏令奏議,七曰傳記,八曰史鈔,九曰載記,十曰時令,十一曰地理,十二曰職官,十三曰政書,十四曰目錄,十五曰史評。

    子之類十有四:一曰儒家,二曰兵家,三曰法家,四曰農家,五曰醫家,六曰天文算法,七曰術數,八曰藝術,九曰譜錄,十曰雜家,十一曰類書,十二曰小說,十三曰釋家,十四曰道家。

    集之類五:一曰楚詞,二曰别集,三曰總集,四曰詩文評,五曰詞曲。

    凡經六百九十五部,一萬二百十九卷;史五百六十四部,二萬一千六百五十七卷;子九百二十二部,一萬七千八百七卷;集一千三百三十部,二萬九千四十八卷。

    總凡三千五百十一部,七萬八千七百三十一卷。

     (吳振棫《養吉齋叢錄》卷二○) 四庫書,每部以香楠木片上下夾之,約以綢帶,外用香楠木匣貯之。

    書面皆用絹,經用黃,經解用綠,史用赤,子用藍,集用灰色。

    所約帶及匣,上镌書名,悉從其色。

     (吳振棫《養吉齋叢錄》卷一七) 戊 文字之獄 清以科舉誘利祿之士。

    複為制科,以示隆重。

    複有南巡召試,其獻詩賦、進呈著述者,每有獎叙,可謂待士甚厚。

    一方面則極挫辱戮夷之,莊史之獄,以其诋毀興朝也;《南山集》之獄,則稱永曆年号,亦不得免矣。

    雍正之世,是古非今者,率罹重谪。

    乾隆時,一字違礙,每興大獄,犯者以大逆謀反論,本身兄弟及其子成年者,皆處決;妻若幼子,流甯古塔、尚陽堡等地。

    自生民以來,未有如是之慘酷者也。

     清代文字獄簡表 四 康雍間之國内外諸民族 1.康熙朝 甲 俄羅斯 清之入關,以盛京為陪都,與吉林、黑龍江各設将軍。

    其地饒沃而空曠,北鄰俄羅斯,俄人時時闌入境内,大事鈔掠。

    故清對東北,一則徙民實邊,從事開墾,一則嚴防俄羅斯。

    自三藩已平,俄人正襲據雅克薩地,乃以兵逐之。

     俄羅斯東邊接黑龍江者,以外興安嶺為界。

    當明末季,清方定黑龍江索倫,達瑚拉及使犬、使鹿各部,東北際海。

    而俄羅斯東部曰羅刹者,亦逾外興安嶺,侵逼黑龍江北岸之雅克薩、尼布楚二地,樹木城居之。

    兩師相值,各罷兵。

    既又南向侵掠布拉特、烏梁海,奪四佐領。

    崇德四年,大兵再定黑龍江。

    毀其木城歸,而未及戍守也。

    兵退而羅刹複城之。

    順治十一年,遣兵于黑龍江逐之。

    十五年,調高麗兵逐之。

    又數遣大臣督兵,以饷不繼半途返。

    順治十二年、十七年,俄羅斯兩附貿易商人至京奏書,絕不及邊界事。

    康熙十五年,貿易商人尼果赍等至。

    聖祖召見之,贻察罕汗書,令約束羅刹,毋寇邊。

    久之未答也。

    而羅刹複東略人畜于赫哲、費雅哈地,薮我逋逃,阻我索倫貂貢,将割據黑龍江東北數千裡瓯脫地。

    上以其密迩留都,不可滋蔓,又重開邊釁,乃于二十一年,遣都統彭春等,以兵獵黑龍江,徑薄其郛。

    偵形勢,于墨爾根及齊哈爾各築城戍之,置十驿,通水運。

    又令喀爾喀車臣汗斷其貿易,令戍兵刈其田稼以困之。

    二十四年四月,官兵乘凍解,水陸并進,克其城,縱其人歸雅庫舊部。

    二十五年正月,羅刹複以火器來據城,我師圍攻之,死守不去。

    時荷蘭貢使在都,稱與俄羅斯鄰,乃賜書付荷蘭,轉達其汗。

    時察罕汗已卒,新察罕汗嗣立&hellip&hellip九月,複書即至,言中國前屢賜書,本國無能通解者。

    今已知邊人構釁之罪,即遣使臣詣邊定界,請先釋雅克薩之圍。

    明年,使出北方陸路,至喀爾喀土謝圖汗境,文移往複。

    二十八年十二月,始與我大臣索額圖等,會議于黑龍江:一循烏倫穆河上遊之石大興安以至于海,凡山南流入黑龍江之溪河,盡屬中國;山北溪河,盡屬俄羅斯。

    一循流入黑龍江之額爾呼納河為界,南岸盡屬中國;北岸屬俄羅斯。

    乃歸我雅克薩、尼布楚二城,定市于喀爾喀東部之庫倫,而立石勒會議七條,滿、漢、拉提諾、蒙古、俄羅斯五體文于黑龍江西岸。

    于是東北數千裡化外不毛之地,盡隸版圖。

     (魏源《聖武記》卷六《國朝俄羅斯盟聘記》) 羅刹者,鄂羅斯國人也&hellip&hellip所屬有居界上者,與黑龍江諸處密迩,我達呼爾、索倫之人因呼之為羅刹。

    每橫肆殺掠,納我逋逃,為邊境患。

    順治九年,駐防甯古塔章京海色率所部擊之,戰于烏拉村,稍失利。

    十二年,尚書都統明安達禮自京師往讨,進抵呼瑪爾諸處,攻其城,頗有斬獲。

    旋以饷匮班師。

    十四年,鎮守古塔昂邦章京沙爾呼達敗之尚堅烏黑。

    十五年,複敗之松花、庫爾澣兩江之間。

    十六年,沙爾呼達卒,其子巴海代,尋授将軍。

    十七年,巴海大敗之古法壇村,然皆中道而返,未獲翦除&hellip&hellip迨康熙十五年,鄂羅斯察罕汗遣使尼果來等貢方物。

    上&hellip&hellip仍頒溫谕,令其歸逋逃,嚴禁羅刹,勿擾邊境,許貿易通好。

    其後竟未奏複,而羅刹自恃遼遠,反侵入精奇哩、烏拉諸處,築室盤踞&hellip&hellip而恃雅克薩城為巢穴&hellip&hellip數擾索倫、赫真、裴雅喀、奇勒爾居民,掠奪人口,俾不得甯處。

    上&hellip&hellip遂決意征剿&hellip&hellip調烏拉、甯古塔兵一千五,并置造船艦,發紅衣炮、鳥槍及教之演習者。

    于愛珲、呼瑪爾二處,建立木城&hellip&hellip康熙二十四年正月癸未,命都統公朋春等,帥師剿撫羅刹&hellip&hellip上命都統公朋春統兵,護軍統領佟寶、副都統班達爾沙、參贊戶部侍郎薩海督耕&hellip&hellip丁亥,給馬喇副都統銜&hellip&hellip參贊軍務&hellip&hellip都統公朋春等帥師進發。

    五月二十二日,抵雅克薩城下&hellip&hellip羅刹仍恃巢穴堅固,遷延不去。

    二十三日,分水陸兵為兩路,列營夾攻。

    複移置火器營。

    二十五日黎明,急攻之。

    城中大驚,羅刹頭目裡克舍謝等,勢迫,詣軍前稽首乞降&hellip&hellip雅克薩城以複&hellip&hellip康熙二十五年二月戊戌&hellip&hellip上谕:“今羅刹複回雅克薩,築城盤踞,若不速行撲剿,勢必積糧堅守,圖之不易。

    其将軍薩布素等&hellip&hellip止率所部二千人,攻取雅克薩城&hellip&hellip及現在八旗漢軍内福建藤牌兵四百人,令侯林興珠率往。

    ”四月庚寅,命郎坦等參贊軍務&hellip&hellip九月己酉&hellip&hellip鄂羅斯國察罕汗遣使上疏,其略雲:“&hellip&hellip皇上在昔所賜之書,下國無通解者&hellip&hellip及果尼來歸,問之,但述天朝大臣以不還逋逃根特木爾等,騷擾邊境為詞。

    近聞皇帝興師辱臨境土,有失通好之意。

    如果下國邊民構釁作亂,天朝遣使明示,自當嚴治其罪,何煩辄動幹戈。

    今奉诏旨,始悉端委,遂令下國所發将士,到時切勿交兵。

    恭請明察我國作亂之人,發回正法。

    即嗣遣使臣議邊界外,先令米起佛兒魏牛高宜番法俄羅瓦等,星馳赍書以行,乞撤雅克薩之圍。

    仍詳悉作書曉谕下國,則諸事皆寝,永遠輯睦矣。

    ”疏入。

    上谕:“鄂羅斯國察漢汗以禮通好,馳使請解雅克薩圍。

    朕本無意屠城&hellip&hellip其令薩布素等,撤回雅克薩之兵。

    ” (《平定羅刹方略》卷一二三) 兩次收複雅克薩,并不窮追,以待議和,卒訂《尼布楚條約》,自阿爾泰山至黑龍江,劃界為守。

    康熙帝藉傳教士之力,頗知外情,應付裕如。

    主劃界事者,則索額圖、張鵬翮也。

     索額圖奏言:“尼布楚、雅克薩,應仍歸界内。

    ”上曰:“以尼布楚為界,則俄羅斯遣使貿易,無栖托之所。

    彼若乞與尼布楚,可即以額爾固納河為界。

    ”索額圖至尼布楚,費耀多啰等欲以尼布楚、雅克薩歸彼界,固執争辯。

    索額圖詳述舊屬我朝原委,斥其侵踞之非,宜感戴皇上好生德意。

    于是定議,以額爾固納河及格爾必齊河為界,立碑垂示久遠。

     (《清史&bull列傳》卷八《索額圖傳》) 應于議定格爾必齊河諸地立碑,以垂永久。

    勒滿、漢字及鄂羅斯、喇第讷、蒙古字于上&hellip&hellip碑曰:“大清國遣大臣與鄂羅斯國議定邊界之碑。

    一,将北流入黑龍江之綽爾納,即烏倫木河,相近格爾必齊河為界。

    循此河上流不毛之地,有石大興安,以至于海。

    凡山南一帶,流入黑龍江之溪河,盡屬中國。

    山北一帶之溪河,盡屬鄂羅斯。

    一,将流入黑龍江之額爾古納河為界,河之南岸,屬之中國;河之北岸,屬于鄂羅斯。

    其南岸之眉勒爾客河口,所有鄂羅斯房舍,遷移北岸。

    一,将雅克薩地方,鄂羅斯所修之城,盡行除毀。

    雅克薩所居鄂羅斯人民及諸物,盡行撤往察漢汗之地。

    一,凡獵戶人等,斷不許越界,如有一二小人擅自越界捕獵偷盜者,即行擒拿,送各地方,該管官照所犯輕重懲處。

    或十人、十五人相聚,持械捕獵,殺人掠搶者,即行正法。

    不可以小故沮壞大事,仍與中國和好,勿起争端。

    一,從前一切舊事不議外,中國所有鄂羅斯之人,鄂羅斯所有中國之人,仍留不必遣還。

    一,今既永相和好,以後一切行旅有準令往來文票者,許其貿易不禁。

    一,和好會盟之後,有逃亡者不許收留,即行送還。

    ” (《清聖祖實錄》卷一四三) 雍正五年,複與俄訂《恰克圖條約》,為喀爾喀與俄通商之約,主要點在以貨易貨,不用金銀。

    自後俄數遣使來聘,并于北京建立教堂。

     乙 喀爾喀 清末入關時,銳意經營近邊蒙古,不甚以喀爾喀為意,通聘問往來而已。

    自準噶爾之強,喀爾喀驟衰,乃不得不加以援手。

    蓋恐準噶爾得其地,則北方五省,俱将不甯也。

     漠北&hellip&hellip太祖十五世孫達延車臣汗者,留牧其地,苗裔亦獨盛他部。

    其季子格呼森劄赉爾,留故土,析衆萬餘,分授七子,為七旗,分左右翼,又為喀爾喀各部之祖。

    及其孫阿巴岱,赴唐古特谒達賴喇嘛,請藏經歸漠北,衆智而汗之,遂世号土謝圖汗,并其族車臣汗、劄薩克圖汗而三&hellip&hellip太宗崇德元年,既平漠南插漢部,遣使宣捷于喀爾喀,喀爾喀來聘&hellip&hellip二年,貢&hellip&hellip诏定歲制,獻白駝一,白馬八,曰九白之貢。

    順治三年,蘇尼特部騰機思,太宗之額驸也,與睿親王不合,率所部北投喀爾喀。

    于是土謝圖汗、車臣汗,合兵三萬迎之,并掠巴林部人畜。

    命豫親王多铎為揚威大将軍,往征&hellip&hellip騰機思&hellip&hellip聞風遠遁&hellip&hellip追及于歐克特山,大破之&hellip&hellip八月,自土臘河,擊敗土謝圖汗兵二萬。

    次日,複敗碩雷汗兵三萬&hellip&hellip四年,劄薩克圖汗上書代解&hellip&hellip五年,騰機思複來歸,喀爾喀亦奉表請罪&hellip&hellip十二年,三汗始遣子弟來乞盟&hellip&hellip設劄薩克八,仍分左右翼&hellip&hellip康熙二十三年,左翼土謝圖汗攻右翼劄薩克圖汗,而奪其妾,構兵,又與準噶爾隙&hellip&hellip初,喀爾喀世雄漠北。

    及中葉,專佞喇嘛,習梵呗,懈武事。

    又部族嗜酒,自相陵蔑,遂為厄魯特所觊觎。

    二十七年,噶爾丹大舉入其庭,再戰再北,三部落&hellip&hellip瓦解&hellip&hellip三十年,駕出塞外,受其朝,大會于多倫泊&hellip&hellip宣敕谕分三十旗,為左右中三路&hellip&hellip仍留其汗号,與内劄薩克各旗同列&hellip&hellip車駕再親征,殄噶爾丹,而返喀爾喀于漠北。

    加封有功諸台吉,增編為五十五旗&hellip&hellip雍正九年,以固倫額驸策淩奮擊準噶爾功,又增賽音諾顔部,授劄薩克&hellip&hellip共前三部為四部,共七十四旗。

    乾隆中,增至八十二旗。

     (魏源《聖武記》卷三《國朝綏服蒙古記二》)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九月丁醜,巴林、烏朱穆秦、蒿齊忒、克西克騰、科爾沁&hellip&hellip之各旗蒙古王台吉等,節次奏報:喀爾喀戴青台吉等,共二十八人。

    各率所屬人衆,入邊請降。

    奉旨,令來降之喀爾喀,準于汛界以内遊牧。

    至是,土謝圖汗與其弟西地西裡巴圖爾台吉,率左右翼台吉等;又澤蔔尊丹巴胡土克圖,亦率其弟子等,偕入汛界乞降。

    沿邊一帶,阿霸哈納諸台吉,皆願從之内附。

    理藩院以聞,下議政王大臣集議。

    尋議:“喀爾喀國破,土謝圖汗、澤蔔尊丹巴胡土克圖等,誠心請降。

    應受而養之。

    ”&hellip&hellip即令尚書阿喇尼前往汛界,面見澤蔔尊丹巴胡土克圖、土謝圖汗等,備宣谕旨。

    從之&hellip&hellip冬十月乙巳,尚書阿喇尼等奏:“臣等于九月二十九日,至喀爾喀,問土謝圖汗、澤蔔尊丹巴曰:&lsquo汝等入汛界而居之,意何也?今又将何往?&rsquo告曰:&lsquo我等為厄魯特所敗,奔進汛界,永歸聖主,乞救餘生。

    作何安插,一惟上裁。

    &rsquo又曰:&lsquo我等敗遁,盡棄部落牲畜而來&hellip&hellip難以自存。

    伏祈皇上,俯賜宏恩。

    臣等遂令土謝圖汗、澤蔔尊丹巴等,将從降台吉等名字,及喇嘛班第部落人口數目&hellip&hellip台吉三十餘人,喇嘛班第六百餘人,戶二千,人口二萬&hellip&hellip未到者尚多,俟到時,另行開送。

    ”上命議政王大臣集議。

    尋議:“宜準土謝圖汗、澤蔔尊丹巴之降&hellip&hellip”從之。

     (《清聖祖實錄卷》一三七) 康熙三十年(1691年)夏四月丁卯,上&hellip&hellip又以喀爾喀地居極北,曩雖進貢,未嘗親身歸順。

    今土謝圖汗等,親率所屬數十萬人來歸,特往撫綏安輯。

    是日啟銮&hellip&hellip乙酉,上駐跸多羅諾爾&hellip&hellip五月丙戌朔&hellip&hellip上曰:“土謝圖汗,兄弟内相構怨,托征厄魯特起兵。

    遂殺劄薩克圖汗,使喀爾喀百姓流離,皆其所緻。

    但伊曾遣使來奏雲:&lsquo我欲附天朝,惟恐不蒙容納。

    &rsquo然歸附之意已決,今果率衆來歸,朕故不忍治罪。

    ”馬齊等又奏:“劄薩克圖汗,乃喀爾喀七旗之長,累世抒誠進貢,劄薩克圖汗名号似應仍令承襲。

    ”上曰:“劄薩克圖汗&hellip&hellip而見在之子幼稚,劄薩克圖汗之親弟策妄劄蔔,衆皆稱其賢,意欲封為親王&hellip&hellip至車臣汗,我朝已經襲封,可仍存其汗号&hellip&hellip”尋命喀爾喀七旗,與四十九旗同例&hellip&hellip六月乙卯&hellip&hellip谕達賴喇嘛曰:“&hellip&hellip喀爾喀&hellip&hellip照四十九旗編為旗隊,給地安插&hellip&hellip仍留土謝圖汗、車臣汗之号。

    又念劄薩克圖汗被殺&hellip&hellip可矜,授其親弟策妄劄蔔為和碩親王。

    其餘各分等級,授以郡王、貝勒、貝子、公、台吉之銜。

    ” (《清聖祖實錄》卷一五一) 丙 準噶爾 準噶爾汗噶爾丹既并四衛拉部,奄有天山南路及青海之地,以兵入藏,取喀木地。

    與俄羅斯交好,得其鳥槍,然後東向以争喀爾喀。

    康熙帝乃三次大舉以禦之,噶爾丹窮蹙以死,清始得阿爾泰山以東地,歸入版圖。

     厄魯特,亦蒙古也。

    元之亡,蒙古分為三大部:漠南蒙古,漠北喀爾喀蒙古,皆成吉思汗之裔;惟居西域者,非元太祖後,出脫歡太師及也先瓦剌可汗之裔,是為厄魯特四衛拉蒙古。

    國初,惟漠南蒙古早結和親,而喀爾喀、厄魯特兩大部,皆雄長西北,間通使,間為寇。

    順治中,王師方定中原,未遑遠略,于是厄魯特吞噬西北,日漸強大。

    初,厄魯特四衛拉部,曰綽羅斯,牧伊犁;曰都爾伯特,牧額爾齊斯;曰土爾扈特,牧雅爾(即塔爾哈台);曰和碩特,牧烏魯木齊。

    和碩特固始可汗于明末襲據青海,又以兵入藏,滅藏巴汗,而有喀木之地。

    綽羅斯特則據伊犁,兼脅旁部,與喀爾喀鄰,勢俱張甚。

    康熙中,綽羅特渾台吉死,子僧格立。

    僧格死,子索諾木阿拉布坦立,僧格弟噶爾丹殺之,自立為準噶爾汗。

    旋取青海和碩特車臣汗女,而襲殺車臣汗,兼有四衛拉特。

    複南摧回部城郭,諸國盡下之,威令至衛藏。

    則又思北并喀爾喀,乃自伊犁東徙帳阿爾泰山&hellip&hellip會喀爾喀土謝圖汗&hellip&hellip三部内哄&hellip&hellip二十七年夏,噶爾丹領勁騎三萬,逾杭愛山,突襲其帳&hellip&hellip于是土謝圖等三汗部落數十萬衆,盡棄牲畜帳幕,分路東奔,于九月投漠南,款關乞降。

    聖祖命尚書阿爾泰等&hellip&hellip瞻之,暫借科爾沁水草地,使遊牧。

    噶爾丹亦遣使入貢。

    上敕其率衆西歸,還喀爾喀侵地。

    噶爾丹&hellip&hellip驕蹇不奉命&hellip&hellip二十九年,以追喀爾喀為名,乘銳東犯。

    五月,侵及烏爾會河(喀爾喀東部車臣汗境内)&hellip&hellip方是時,朝廷已平三藩,定隴蜀,收台灣,和俄羅斯,天下無事。

    聖祖以噶爾丹勢熾,既入犯,其志不在小&hellip&hellip六月,集大臣于朝,下诏親征。

    命撫遠大将軍裕親王福全為左翼,皇子允禵副,出古北口;安北大将軍恭親王常甯為右翼,出喜峰口。

    左翼兵遇賊烏珠穆秦,戰複不利,收軍。

    準噶爾乘勝長驅而南,深入烏蘭布通,距京師七百裡。

    乃止右翼兵,命康親王傑書等屯歸化城,要其歸路。

    八月&hellip&hellip我軍進擊,大戰于烏蘭布通&hellip&hellip我師&hellip&hellip争先陷陣。

    左翼兵繞山橫擊,遂破其壘&hellip&hellip賊乘夜走保高險&hellip&hellip由克什騰部&hellip&hellip越大碛山宵遁&hellip&hellip我師輕騎追之已不及&hellip&hellip八月,班師回銮。

    明年,駕出塞,于獨石口外多倫泊,受喀爾喀各汗台吉之朝。

    以其三部為三十七旗&hellip&hellip三十一年&hellip&hellip五月,噶爾丹遣使至歸化城,聲言入貢&hellip&hellip诏責還其使。

    三十三年,約噶爾丹來會盟,不報。

    而遣兵侵掠喀爾喀益甚&hellip&hellip陰遣使誘内蒙古各部叛歸己&hellip&hellip三十四年,噶爾丹率騎三萬入寇,沿克魯倫河而下,侵掠至巴顔烏關。

    自秋徂冬,踞之不去,亦不犯漠南&hellip&hellip且大言借俄羅斯鳥槍兵六萬&hellip&hellip其實俄羅斯并無意助寇&hellip&hellip明年春,上複祃牙親征&hellip&hellip命将軍薩布素率東三省兵出東路,遏其沖。

    大将軍費揚古、振武将軍孫克思,率陝甘兵出甯夏西路,要其歸。

    上親統禁旅,由獨石口出中路,皆赴瀚海而北,約期夾攻&hellip&hellip五月,遂由科圖進逼賊境&hellip&hellip噶爾丹尚不信,登北孟納蘭山,望見禦營黃幄龍纛&hellip&hellip大驚,拔營宵遁&hellip&hellip适我西路兵邀之于昭莫多,蒙古語大樹林也,即明成祖破阿魯台地,在肯特嶺之南,土臘河之北,汗山之東,平曠饒水草&hellip&hellip為自古漠北戰場。

    時敵軍至者僅萬餘,然皆百戰之餘。

    我師饑疲,馬僵其半,士多徙步。

    費揚古等&hellip&hellip乃麾沿河伏騎,一橫入陣,一襲其辎重,山上軍奮呼夾擊,賊始潰敗&hellip&hellip噶爾丹以數十騎遁&hellip&hellip捷奏至禦營。

    命費揚古留防科圖,護喀爾喀遊牧地,上親撰銘,勒察罕拖諾山,及昭莫多之山而還&hellip&hellip初,準噶爾自破喀爾喀後,戀漠北地,久不歸。

    其伊犁舊部落,盡為兄子策妄那布坦所并,自阿爾泰山以西,皆非己有。

    又連年與中國戰,精銳喪亡&hellip&hellip回部青海哈薩克,皆隔絕叛去。

    至是欲西歸伊犁,則畏策妄那布坦之逼;欲南投烏斯藏,則道遠不能至;欲北赴俄羅斯,而俄羅斯拒不受&hellip&hellip所屬部落,或僅千人,或數百人,皆老羸,自相盜牛馬。

    上乘其窮蹙,欲降之。

    九月,駕再幸歸化城&hellip&hellip诏數其犯汛界之罪,又許以待喀爾喀恩例,招撫之,否即進兵&hellip&hellip命理藩院自獨石口至甯夏,設驿以待,車駕旋京師。

    而噶爾丹倔強,卒不至。

    三十六年春二月,駕複渡黃河,幸甯夏,命馬思哈、費揚古兩路進兵。

    噶爾丹使子塞蔔騰巴珠,征糧哈密,為回人擒獻。

    所獵薩克呼裡之地,野獸已盡。

    左右親信數台吉,亦面怼大兵将至,先後望風款附,密向導大兵深入。

    又策妄阿布坦擁勁兵,伏阿爾泰山,将擒以獻功。

    噶爾丹進退無地&hellip&hellip遂仰藥死&hellip&hellip其下丹濟臘以其屍及子女來獻。

    至阿爾泰山,為策妄那布坦奪而獻諸朝。

    所部盡降,于是阿爾泰山以東,皆隸版圖&hellip&hellip四月&hellip&hellip上&hellip&hellip還。

     (魏源《聖武記》卷三《康熙親征準噶爾記》) 康熙中,準噶爾汗僧格死,其弟噶爾丹殺僧格長子而自立。

    其次子策妄那布坦與其父舊臣七人,逃居土魯番,遣使乞降。

    聖祖卵而翼之,使協力擒仇。

    策妄乘噶爾丹南侵敗衄之際,潛回伊犁,遊牧博羅塔拉河。

    用其七友,收集散亡,杜爾伯特諸台吉從之,辟地至額爾齊斯河,遂有準部大半。

    及康熙三十六年,大軍殄滅噶爾丹時,伊犁數千裡空無主&hellip&hellip聖祖以其曠莽遼隔,費轉饷,又策妄方獻噶爾丹之屍,外馴昵,遂盡阿爾泰山以西至伊犁,捐俾遊牧,複成西域大部落。

    策妄既有準部,則盡反噶爾丹所為,思吞并四部為一&hellip&hellip杜爾伯特&hellip&hellip久為所屬&hellip&hellip至是,土爾扈特、和碩特二大部,複為所并,遂自立為汗。

    聖祖以其左右吞噬,馳突奔逸,将不可制。

    乃于五十八年,命皇十四子為撫遠大将軍,視師青海。

    遣兩将軍分屯巴裡坤、阿爾泰,以震其西。

    又兩将軍由四川、青海兩路入藏,擁立達賴,盡破厄魯特之衆,絕其南牧。

    六十一年,進軍烏魯木齊。

    以伊犁隔三嶺之險,未犁其廷。

    而哲蔔尊丹巴胡土克圖,複代為請罪。

    上因使宣谕之,令自戢,漸撤西師。

     (魏源《聖武記》卷三《雍正兩征厄魯特記》) 費揚古&hellip&hellip康熙&hellip&hellip二十九年,以噶爾丹劫掠喀爾喀,又數擾我邊境,授裕親王福全撫遠大将軍,費揚古往科爾沁調兵随征,參贊軍事。

    是年八月,擊敗噶爾丹于烏蘭布通。

    三十二年,命費揚古為安北将軍,駐歸化城&hellip&hellip三十四年七月,噶爾丹至哈密,費揚古率兵往禦,噶爾丹由圖拉河西竄去&hellip&hellip十一月,诏授為撫遠大将軍,召入觐,授方略。

    三十五年二月,以黑龍江将軍薩蔔素率兵出東路,命費揚古集兵歸化城出西路,振武将軍孫思克率甘肅兵,西安将軍博霁率陝西兵,會期并進。

    上親統大軍出中路&hellip&hellip五月三日&hellip&hellip上密谕費揚古邀擊,親督大軍蹑追至拖諾山駐跸。

    費揚古聞噶爾丹遁歸呼勒濟,遂遣前鋒統領碩岱,副都統阿南達、阿迪等,率兵先往&hellip&hellip誘至昭莫多,複分兵三隊&hellip&hellip并遵上方略,令官兵皆步戰,俟賊勢披靡,乃上馬沖擊。

    時噶爾丹率衆幾萬人,我軍分隊迎戰,自未至酉,斬級二千餘。

    賊皆潰奔,乘夜追逐三十餘裡&hellip&hellip噶爾丹引數騎遠竄。

    上班師,留費揚古駐守科圖&hellip&hellip三十六年&hellip&hellip二月,上幸甯夏,诏費揚古密籌進剿噶爾丹&hellip&hellip費揚古進次薩奇爾巴勒哈遜。

    時厄魯特部衆降者相繼,丹濟拉亦遣人納款,言噶爾丹已死,欲攜骸骨及其子女,并率三百戶來歸。

    費揚古以聞,上回銮&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費揚古有疾,诏昭武将軍馬思喀代統其兵。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一《費揚古傳》) 噶爾丹雖死,其猶子策妄阿拉布坦襲其餘勢複強,東侵哈密,進擾喀爾喀。

    康熙帝命胤禵為撫遠大将軍,率三路兵至西甯以備之。

    更易六世達賴喇嘛,使為中朝效命。

     康熙五十四年乙未(1715年)夏四月己卯,甘肅提督師懿德奏:四月初二日,哈密劄薩克達爾漢白克額敏,咨言厄魯特策妄阿喇布坦遣兵至北境侵掠五寨。

    初三日,又咨言賊兵于三月二十五日抵哈密城下。

     (《清聖祖實錄》卷二六三) 康熙五十七年戊戌(1718年)冬十月丙辰,命皇十四子固山貝子允禵為撫遠大将軍。

    庚申&hellip&hellip奉旨,往西安一路為第一起,往甯夏一路為第二起,往宣府、大同、榆林沿邊一路為第三起&hellip&hellip上命護軍統領吳世巴委、署護軍統領噶爾弼帶領第一起兵,于十一月十五日起程,駐紮莊浪。

    副都統宗室赫石亨、寶色帶領第二起兵,于十一月二十九日起程,駐紮甘州。

    撫遠大将軍允禵帶領第三起兵,于十二月十二日起程,駐紮西甯。

     (《清聖祖實錄》卷二八一) 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九月乙未,谕議政大臣等:“此次差往西邊胡畢圖等前來回稱,策零敦多蔔等及土伯特衆喇嘛民人,俱言在西甯見有新胡必爾汗,實系達賴喇嘛之胡必爾汗,天朝聖主将新胡必爾汗,安置在達賴喇嘛禅榻上座,廣施法教,實與衆人相望之意允協&hellip&hellip今将新胡必爾汗封為達賴喇嘛,給與冊印。

    于明年青草發時,送往藏地,令登達賴喇嘛之座。

    ” (《清聖祖實錄》二八五) 康熙五十九年&hellip&hellip延信等随領兵,于九月初八日自達穆起程,送新封達賴喇嘛進藏。

    其從前達賴喇嘛博克達,不便留住藏地,應發回京師。

     (《清聖祖實錄》卷二八七) 2.雍正朝 甲 青海 青海介天山南路及西藏之間,喀爾喀信奉黃教,尊達賴喇嘛為教主,若西藏落于準噶爾之手,則喀爾喀向背不可知。

    故欲擊準噶爾,必先收青海,羅蔔藏丹津勢在必翦之列。

     青海,古西海郡,在西甯府西三百餘裡&hellip&hellip本漢時鮮水諸羌也,唐以前為吐谷渾,唐末并入吐番。

    于是崇佛成俗,始隸于衛、藏。

    明置西甯、河州諸衛,領以番酋,授以國師、禅師之号,不相統屬,以渙其勢。

    其後一并于套酋俺答,再并于厄魯特固始汗,于是始變為蒙古。

    和碩特者,本四厄魯特之一也&hellip&hellip明末,固始汗自西域入據青海,分部衆為二翼,子十人領之&hellip&hellip太宗崇德中,固始汗強盛,擊敗唐古特藏巴汗,遣使自塞外通貢&hellip&hellip順治初,又導達賴喇嘛入觐,诏封遵文行義敏慧固始汗,賜金冊印,弓矢、甲胄,順治十三年卒。

    是為國朝通青海之始,亦為青海厄魯特之始。

     (魏源《聖武記》卷三《國朝綏服蒙古記三》) 西域四厄魯特中,準噶爾部最習戰鬥,青海和碩特部次之,世亦世仇也,于中國則惟準噶爾世寇塞&hellip&hellip而和碩特馴擾,故朝廷惟捍準夷,以扶植和碩特。

    雍正元年,青海複有羅蔔藏丹津之叛。

    羅蔔藏丹津者,和碩特固始汗之孫也。

    初,青海及喀木、藏、衛,舊稱唐古特四大部。

    固始汗明末自甘涼塞外橫侵據之,以喀木糧富,而青海廣漠,故令子孫遊牧青海,而喀木納其賦。

    惟以藏、衛二部給達賴、班禅。

    順治十三年,固始汗卒,其裔分二支:在藏者,為拉藏汗;在青海及河套者,為鄂齊圖汗,為阿拉山王。

    尋鄂齊圖汗為噶爾丹所破,阿拉山王來投。

    聖祖賜以賀蘭山遊牧地,青海汗絕。

    及聖祖出塞,青海固始汗子孫八台吉,親入觐。

    時固始汗惟達什巴圖尚存,賜爵親王。

    餘授貝子、貝勒、公爵。

    又預平西藏功,于是八家複振。

    噶爾丹及策妄兩世觊觎青海,皆震懾中國軍威,不敢犯。

    休養百載,捍蔽西陲,雖藏中和碩特末年為策妄所覆,而青海之和碩特部族如故也。

    至是,達什巴圖之子羅蔔藏丹津襲親王爵。

    從大軍入藏歸,以青海及唐古特舊皆和碩部屬,而己固始汗嫡孫,陰觊複先人霸業,總長諸部。

    乃于雍正元年夏,誘諸部盟于察罕托羅海,令各仍故号,不得複稱王、貝勒、公爵等,而自号達賴渾台吉,以統之。

    欲脅諸台吉奉己如鄂齊爾汗,據唐古特以遙制青海。

    親王察罕丹津、郡王額爾德尼不從,遂受羅蔔藏丹津兵,倉猝不能抗。

    秋八月挈衆内奔&hellip&hellip命駐西甯之侍郎常壽往谕,反為丹津所執。

    初,青海有大喇嘛,曰察罕諾們罕者,自西藏分支,住持塔爾寺,為黃教之宗,番夷信向。

    丹津以術誘煽使從己,大喇嘛既從,于是遠近風靡,遊牧番子喇嘛等二十餘萬,同時騷動,犯西甯,掠牛馬,抗官軍。

    冬十月,命川陝總督年羹堯為撫遠大将軍,駐西甯;以四川提督嶽鐘琪為奮威将軍,參贊軍務。

    年羹堯先分兵永昌布隆吉河,防其内犯;南守巴塘、裡塘、黃勝關,扼賊入藏之路。

    又請敕富甯安等屯吐魯番及噶斯泊,截其通準夷之路。

    複遣諸将,分攻鎮南、申中、南川、西川、北川、歸德等堡,潰其黨羽。

    遂移察罕丹津所部于蘭州。

    羅蔔藏丹津始懼,歸常壽請罪。

    不許。

    十二月,各蒙古貝勒、貝子、公、台吉,各殺賊來歸,降其脅從部落十餘萬。

    二年正月,嶽鐘琪攻黨賊喇嘛于西甯東北之郭隆寺&hellip&hellip其石門、奇嘉、郭恭等寺皆破。

    惟羅蔔藏丹津尚負嵎于烏蘭呼爾之柴達木,距西甯衛千餘裡&hellip&hellip嶽鐘琪&hellip&hellip以精兵&hellip&hellip兼程,搗其不備&hellip&hellip二月,出師&hellip&hellip途有偵騎&hellip&hellip殪之。

    又夜襲其守哈達河之賊,追入崇山,殲賊二千。

    于是賊無哨探&hellip&hellip蓐食銜枚宵進&hellip&hellip黎明抵其帳,賊尚未起&hellip&hellip倉皇大潰。

    羅蔔藏丹津衣番婦衣,騎白駝遁。

    官軍窮追,日三百裡,至桑駱海&hellip&hellip而返&hellip&hellip而賊已于噶爾遜河橫越戈壁,北投準噶爾矣。

    俘其母弟妹,暨逆黨頭目&hellip&hellip自出師至賊巢,凡十五日&hellip&hellip诏封年羹堯一等公,嶽鐘琪三等公&hellip&hellip四月,進剿餘黨。

    時莊浪衛之西山,亘二百餘裡,即唐史之石堡城&hellip&hellip土番數萬據其中,乘青海有事,截饷戕吏,年羹堯屢剿屢叛。

    至是,嶽鐘琪以兵二萬讨之&hellip賊蹙乞降,班師。

    先後辟青海地千餘裡,分其地,賜各蒙古。

    分二十九旗,其喀爾喀、土爾扈特、輝特等各自為部,不得屬青海。

    又西甯番者,北沿甘涼,西接回部,南界川滇,二三百部,皆吐番種,不相統屬。

    明季,厄魯特自北邊橫越侵之,遂役于厄魯特,但知有蒙古,不知有中國。

    奏仿土司設番目,改隸道、廳、衛、所,以分厄魯特之勢。

    定其貢市之地,歲會盟,奏選盟長&hellip&hellip置大通、安西、沙州、柳溝各衛。

    增西甯西、北兩路防兵,馬步五千,設總兵于大通、西安。

    而改西甯衛為府,青海辦事大臣于此建牙焉。

    移阿拉山遊牧于山後,而收山前為内地,以重甯夏之險。

    追各寺明國師印敕,每寺喇嘛毋過三百人,禁藏兵器。

    城戍星羅,形格勢禁,厄魯特始不敢窺青海。

     (魏源《聖武記》卷三《雍正兩征厄魯特記》) 雍正元年(1723年)八月&hellip&hellip庚午,侍郎常壽奏:“七月二十二日,抵親王羅蔔藏丹津駐牧之沙拉圖地方,恭宣谕旨,令伊等兄弟罷兵和睦。

    羅蔔藏丹津訴稱:戴青和碩齊察罕丹津、額爾得尼、厄爾克托克托柰,欲霸占招地,捏言我遣使準噶爾,欲同策妄阿喇布坦背叛&hellip&hellip據察罕丹津訴稱,羅蔔藏丹津興兵逐額爾得尼、厄爾克托克托柰于内地。

    今勒令罪台吉,聚兵于巴爾托羅海處,意欲獨占西招青海地方&hellip&hellip又據衆蒙古告稱,羅蔔藏丹津勒令衆等,呼伊為達賴混台吉,其餘台吉俱令呼舊日名号,一概不許稱呼王、貝勒、貝子、公封号。

    細揣其意&hellip&hellip獨占青海&hellip&hellip奏請賞伊汗号,踞占招地,遙管青海&hellip&hellip至問遣往準噶爾處使人音信,據雲;準噶爾以青海人等不足憑信。

    又雲,準噶爾兵丁已至噶斯口前,九月内可至青海等語。

    ” (《清世宗實錄》卷一○) 六十一年&hellip&hellip十一月,撫遠大将軍貝子允禵還京,命羹堯管理軍務。

    雍正元年&hellip&hellip八月,青海羅蔔藏丹津脅衆台吉叛&hellip&hellip侵掠青海諸部。

    十月,羹堯自甘州率師至西甯,疏請進剿。

    特授撫遠大将軍,以前鋒統領素丹、提督嶽鐘琪為參贊,敕授方略。

    羹堯&hellip&hellip因奏進剿青海五事:“一請選陝西、甘肅、四川、大同、榆林綠旗兵,及外藩蒙古兵萬人。

    令鐘琪等分領,由西甯、松潘、甘州、布隆吉爾四路進剿。

    一防守西甯、永昌、布隆吉爾、巴塘、裡塘、黃勝關、察木多諸邊口。

    一除歸化城、張家口所買馬駝外,請太仆寺撥孳生馬三千;巴裡坤選駝二千,赴軍備用。

    一貯備軍糧,即以臣在西安時預買米六萬石充運。

    一請以景山所制火器給軍。

    ”總理事務王大臣議,如所請&hellip&hellip二年正月,上以羅蔔藏丹津負國叛賊,斷不可宥,授鐘琪奮威将軍,命羹堯趣令讨賊&hellip&hellip三月,鐘琪等師至柴達木,羅蔔藏丹津率二百餘人遁,追擊至烏蘭伯克,擒其母及賊酋吹喇克諾木齊等,盡收其人戶馬駝,青海平&hellip&hellip莊浪番賊竊據桌子山及碁子山。

    遣兵自西甯進剿。

    鐘琪&hellip&hellip轉戰五十餘日,殲賊甚衆&hellip&hellip毀其巢&hellip&hellip又以甘肅、河西各廳生聚繁庶,奏改甯夏、西甯、涼州、甘州四廳為府。

    其所屬各衛,皆改為州縣。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三《年羹堯傳》) 乙 準部 準噶爾策妄阿拉布坦死,子噶爾丹策零立,屢犯邊。

    雍正七年,大舉攻之。

    傅爾丹、馬爾賽、嶽鐘琪、錫保先後為大将軍,皆獲咎,以後互有進退。

    至十三年,始言和,以阿爾泰山為界,許其通市及進西藏。

    唯煎茶、人馬,應加限制。

    康雍兩朝,用兵西北,費及七千萬兩,多半以捐輸報效充之。

     羅蔔藏丹津之投準噶爾也,策妄阿拉布坦納之。

    朝廷遣使索獻,不奉诏,亦不敢犯邊&hellip&hellip(雍正)五年冬,策妄阿拉布坦死,子噶爾丹策零立,狡黠好兵如其父,屢犯邊。

    七年,上議讨之&hellip&hellip以傅爾丹為靖邊大将軍,屯阿爾泰山,出北路;以嶽鐘琪為甯遠大将軍,屯巴裡坤,出西路&hellip&hellip九年四月,傅爾丹進城科布多。

    六月,噶爾丹策零遣大小敦多、小策零,以兵三萬犯北路。

    先遣諜,佯為我獲,詭言厄魯特大隊未至,其前隊千餘&hellip&hellip在博克托嶺(即阿爾泰山之東幹),距我軍三日程。

    傅爾丹勇而寡謀,遽信之,即以兵萬餘往襲&hellip&hellip賊以少兵&hellip&hellip誘我,而伏兵二萬谷中。

    俄胡笳遠作,氈裘四合,乘高突沖,遂圍我前鋒四千于和通泊(泊在科布多西二百裡)&hellip&hellip傅爾丹以後軍往援,賊已潰我參贊之師,直犯大營。

    傅爾丹命索倫、蒙古兵先禦之。

    科爾沁蒙古樹紅纛,先靡而遁。

    土默特蒙古樹白纛,奮摩賊壘。

    索倫兵但知蒙古兵敗,誤呼曰:“白纛兵陷賊隊矣。

    ”諸軍遂大潰&hellip&hellip惟滿兵四千,衛辎重,且戰且退,渡哈爾納河,副将軍巴賽查納弼以下皆戰死。

    七月朔,還科布多者二千人&hellip&hellip嶽鐘琪聞北路被圍,乃使紀成斌進攻烏魯木齊,以分賊勢。

    賊已委城先徙,無所得。

    诏降傅爾丹為振武将軍,以順承郡王錫保代之&hellip&hellip移科布多營于察罕廋爾(即察罕泊,在科布多東南二百裡)。

    又以馬爾賽為撫遠大将軍,屯歸化城。

    方是時,準夷亦兩路備兵,令諸台吉環峙烏魯木齊,以伺我西路。

    又屯田于鄂爾齊斯河,以窺我北路。

    而北路鄰喀爾喀,尤其所蓄意&hellip&hellip九月,兩策零兵乘勝謀東犯喀爾喀。

    以察罕廋爾、科布多皆有大軍,乃取道阿爾泰山迤南,一由小額爾齊斯河,一由大額爾齊斯河。

    小策零以精騎六千深入。

    而大策零擁大衆二萬于蘇克阿勒達,以援應。

    我郡王額驸策淩,與親王丹津多爾濟,合兵迎擊于鄂登楚勒河。

    遣六百騎宵入賊營挑戰,誘其來追,而伏兵擊之,大破其衆&hellip&hellip時議以察罕廋爾大營偏北,而賊每繞山南麓東犯,乃于推河、翁金河及拜達裡克河三處各築城,與察罕廋爾大營犄角。

    命馬爾賽以綏遠将軍,移守拜達裡克城,以扼山南之沖。

    十年七月,噶爾丹策零親率大衆,由北路傾國入寇&hellip&hellip取道山南,潛至杭愛山,掠哲蔔尊丹巴胡土克圖之地。

    時哲蔔尊丹巴已徙帳多倫泊,空無所得。

    八月,探知額驸策淩軍赴木博圖山,遂突襲其帳于塔密爾河,盡掠子女牲畜。

    額驸中途聞之,即&hellip&hellip返斾馳救。

    并急報順承郡王,請師夾攻&hellip&hellip蒙古兵三萬,繞間道出背。

    黎明&hellip&hellip賊夢中起&hellip&hellip追擊于喀喇森齊泊,大戰二日,賊大敗。

    西路援師不至,沿途轉戰十餘次,追至鄂爾昆河之杭愛山&hellip&hellip其地右阻山,左逼水,道狹不容大衆。

    又橫亘以大喇嘛寺,緻兵無走路,我兵乘暮薄險蹴之&hellip&hellip賊三萬,擊斬其半,擠墜溺死亦半&hellip&hellip噶爾丹策零乘夜突圍,繞山遁推河,盡棄辎重牲畜,塞滿山谷,以阻我師&hellip&hellip北路兩創準夷,皆額驸策淩功,晉封和碩超勇親王,授大劄薩克。

    時喀爾喀西北境已拓至科布多烏梁海,而土謝圖汗十七旗亦滋息至三十八旗。

    乃分二十旗與策淩,為賽音諾顔部,以鄂爾昆河西北至烏裡雅蘇河為遊牧。

    以翁金河為王庭,為中、西、東三部之屏蔽。

    自是,喀爾喀為四部。

    初,嶽鐘琪之在西路也&hellip&hellip十年&hellip&hellip賊兵六千,自烏魯木齊掠哈密。

    檄&hellip&hellip将軍石雲倬等&hellip&hellip邀其歸路。

    遇賊相望二十裡,遷延不擊,縱賊飽揚。

    嶽鐘琪奏治罪。

    大學士鄂爾泰并劾嶽鐘琪&hellip&hellip七月,召還京&hellip&hellip十一年,以查郎阿署定遠大将軍,張廣泗副之&hellip&hellip時西路自張廣泗受任後,壁壘一新,賊至辄創&hellip&hellip十二年&hellip&hellip準噶爾遣使請和&hellip&hellip遣侍郎傅鼐及學士阿克敦報之&hellip&hellip策零欲得阿爾泰山故地,廷議不許。

    使命往返二載,始定議:以阿爾泰山為界,厄魯特遊牧,不得過界東;喀爾喀遊牧,亦不得過界西。

    乾隆四年,又許其通市及進藏;煎茶、人馬,皆限以數。

    遂盡罷西、北兩路兵。

    計自康熙五十六年備邊以來,旋罷旋調,先後軍饷七千餘萬。

     (魏源《聖武記》卷三《雍正兩征厄魯特記》) 雍正七年(1729年)二月&hellip&hellip癸巳,谕:“&hellip&hellip聞噶爾丹策零,甚屬兇暴&hellip&hellip但留此餘孽,不行剪除,實為衆蒙古之巨害,且恐為國家之隐憂&hellip&hellip著諸王議政大臣、九卿、八旗大臣&hellip&hellip公同詳确密議具奏。

    ”尋議:“準噶爾部落自噶爾丹逞兇悖逆,策妄阿拉布坦複肆驕悍,俱伏冥誅。

    今噶爾丹策零兇頑踵惡,若留此餘孽,則喀爾喀、青海、西藏等處,必被其擾亂。

    伏乞皇上命将興師,大彰天讨,以除蒙古人民之害。

    ”得旨:“諸王、滿、漢文武大臣等衆議佥同,一切應行事宜,即著辦理。

    ”&hellip&hellip三月&hellip&hellip丙辰,命領侍衛内大臣三等公傅爾丹為靖邊大将軍,北路出師。

    川陝總督三等公嶽鐘琪為甯遠大将軍,西路出師,征讨準噶爾。

     (《清世宗實錄》卷七八) 嶽鐘琪&hellip&hellip(雍正)七年&hellip&hellip噶爾丹策零&hellip&hellip數侵掠喀爾喀諸部。

    上命&hellip&hellip鐘琪為甯遠大将軍,屯巴裡坤,出西路讨之&hellip&hellip八年(十二月),準噶爾聞鐘琪方入觐,乘間以二萬餘人入犯,盡驅駝馬去&hellip&hellip總兵樊廷及副将冶大雄等将二千人,轉戰七晝夜。

    總兵張元佐督所部夾擊&hellip&hellip還所掠駝馬強半&hellip&hellip九年春,鐘琪請移兵駐吐魯番、巴爾庫爾,為深入計&hellip&hellip七月&hellip&hellip鐘琪自巴爾庫爾,經伊爾布爾和邵,至河察河,遇敵,擊敗之。

    逐至厄爾穆河,敵踞山梁以距。

    鐘琪&hellip&hellip諸軍奮進,奪所踞山梁,敵敗走。

    諜言烏魯木齊敵帳盡徙,乃引兵還&hellip&hellip十年&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召鐘琪還京師&hellip&hellip(張)廣泗劾鐘琪調兵籌饷,統馭将士,種種失宜&hellip&hellip盡奪鐘琪官,交兵部拘禁。

     (《清史稿&bull列傳》八三《嶽鐘琪傳》) 傅爾丹&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七年&hellip&hellip命傅爾丹為靖邊大将軍,出北路&hellip&hellip出駐阿爾泰&hellip&hellip九年,疏言:“科布多為進兵孔道,請仍于此築城。

    ”下廷議,如所請。

    六月,傅爾丹移兵科布多,噶爾丹策零遣所部嗒蘇爾海丹巴為間,為守卡侍衛所獲。

    诘之,曰:“噶爾丹策零發兵三萬,使大策零敦多蔔、小策零敦多蔔分将犯北路。

    小策零敦多蔔已至察罕哈達,大策零敦多蔔以事宿留,未至。

    ”傅爾丹信其語,計及其未集擊之。

    令選兵萬人,循科布多河西以進&hellip&hellip六月庚子&hellip&hellip進次雅克賽河,獲準噶爾邏卒,言距察罕哈達止三日程,準噶爾兵不過千人&hellip&hellip傅爾丹命乘夜速進&hellip&hellip戊甲,獲諜,言準噶爾兵二千屯博克托嶺。

    傅爾丹遣蘇圖岱豪&hellip&hellip往擊之。

    敵出羸兵誘師,而伏二萬人谷中&hellip&hellip辛亥,逐敵入谷,伏發,據高阜沖擊&hellip&hellip壬子&hellip&hellip日暮,圍未解&hellip&hellip甲寅,敵環攻大營&hellip&hellip沙津達賴奮戰入敵陳,師望見其纛曰:“土默特兵陷賊矣。

    ”遂大潰。

    乙卯&hellip&hellip傅爾丹雜士伍中以出&hellip&hellip七月壬戌朔,還至科布多,收餘兵僅存二千餘&hellip&hellip尋(十一月)命以錫保為靖邊大将軍,傅爾丹掌振武将軍印,協辦軍務。

     (《清史稿&bull列傳》八四《傅爾丹傳》) 馬爾賽&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九年,靖邊大将軍傅爾丹讨噶爾丹策零,師敗績。

    授撫遠大将軍,率師駐圖拉&hellip&hellip旋命将蒙、漢兵五千人,駐翁衮&hellip&hellip尋改授撫遠将軍,駐紮克拜達裡克。

    十年秋,準噶爾大舉内犯&hellip&hellip錫保劄馬爾賽,令與建勳将軍達爾濟合軍截擊。

    喀爾喀親王丹津多爾濟亦馳報,促馬爾賽發兵。

    馬爾賽集諸将議。

    諾爾珲曰:“我等當速發兵迎截&hellip&hellip”諸将皆和之,獨都統李杕以為但當守城,馬爾賽以杕言為然。

    諾爾珲&hellip&hellip等力請,傅鼐至跪求,馬爾賽持不可。

    達爾濟遣使約會師,馬爾賽終不應&hellip&hellip錫保等請誅馬爾賽&hellip&hellip部議:當贻誤軍機律,斬。

    十二月,遣副都統索林赴劄克拜達裡克,斬馬爾賽。

     (《清史稿&bull列傳》八四《馬爾賽傳》) 錫保&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七年三月,師讨噶爾丹策零,命錫保署振武将軍印&hellip&hellip九年,上以錫保治軍勤勞,進封順承親王,命守察罕廋爾&hellip&hellip十一月,授靖邊大将軍&hellip&hellip十一年&hellip&hellip尋以噶爾丹策零兵越克爾森齊老,不赴援,罷大将軍,削爵。

     (《清史稿&bull列傳》三《諸王傳&bull錫保傳》) 查郎阿&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十年,召(嶽)鐘琪還京師,以查郎阿署甯遠大将軍。

    命大學士鄂爾泰馳驿往肅州,授方略,并賜白金萬&hellip&hellip十三年,噶爾丹策零乞和,命查郎阿撤兵。

     (《清史稿&bull列傳》八四《查郎阿傳》) 福彭既襲(平敏郡王)爵&hellip&hellip(雍正)十一年&hellip&hellip授定邊大将軍,率師讨噶爾丹策零。

    師次烏裡雅蘇台&hellip&hellip十一年,率将軍傅爾丹,赴科布多護北路諸軍。

    尋召還。

    十三年,複命率師駐鄂爾坤,築城額爾德尼昭之北。

    尋以慶複代,召還。

     (《清史稿&bull列傳》三諸王傳《福彭傳》) 丙 西藏 雍正遣兵入藏,誅阿爾布巴諸人之親于準噶爾者,移置達賴于川邊裡塘,免其為人利用,仍是康熙更易六世達賴之故智。

    自是西藏始有駐兵。

    一代駐藏大臣之設,亦于是開始。

     西藏,古吐蕃,元明為烏斯藏,其人則謂之唐古特。

    其地分三部:曰康,即四川打箭爐外巴塘、察木多之地,為前藏(亦曰喀木);曰衛,即布達拉及大招寺,本吐蕃建牙之所,今達賴居之,為中藏;曰藏,即劄什倫布,本拉藏所治,今班禅居之,為後藏。

    又并極西之阿裡,則稱四部雲&hellip&hellip距天竺近,故經教至多&hellip&hellip自唐太宗以文成公主下嫁吐蕃贊普,好佛立寺廟,西藏始通于中國。

    元世祖封西番高僧八思巴為帝師大寶法王,以領其地,後嗣世襲其号,而西藏始為釋教宗主。

    明洪武初,太祖以西番地曠人悍,欲殺其勢而分其力,故凡元代法王國師後人來朝貢者,辄因其故俗,許其世襲&hellip&hellip永樂初,成祖則兼崇其教。

    聞西僧哈立麻有道術,國人稱曰尚師,遣使迎至京師&hellip&hellip封大寶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

    其徒三人,皆封國師。

    其後又封大乘、大慈二法王,禮之亞于大寶。

    于是其徒争來朝貢,所封有闡化、闡教、輔教、護教、贊善五王。

    又授西天佛子者二,灌頂大國師者九,灌頂國師十有八。

    法王等死,其徒辄自相承襲,歲一朝貢&hellip&hellip嗜茶,貪貢市,冀保世職,故終明世,無西番患。

    然皆紅教,非黃教。

    其黃教宗祖,則創于宗喀巴(一名羅蔔藏劄克巴),以永樂十五年生于西甯衛,得道于西藏之甘丹等,成化十四年示寂。

    初,明代諸法王皆賜紅绮禅衣,本印度袈裟舊式也。

    其後紅教專持密咒,流弊&hellip&hellip無異師巫,盡失戒定慧宗旨。

    宗喀巴初習紅教,既而深觀時數,當改立教。

    即會衆,自黃其衣冠。

    遺囑二大弟子,世世以呼畢勒罕轉生,演大乘教。

    呼畢勒罕者,華言化身也,二弟子,一曰達賴喇嘛,一曰班禅喇嘛。

    喇嘛者,華言無上也,皆死而不失其道,自知所往生,其弟子辄迎而立之&hellip&hellip故達賴、班禅,易世互相為師教&hellip&hellip未嘗受封于中國,中國亦莫之知也。

    達賴一世曰敦根珠巴者,即贊普之裔,世為番王。

    至是舍位出家,改名羅倫嘉穆錯,嗣宗喀巴法,傳衣缽,始以法王兼藏王事。

    其二世曰根敦嘉穆錯者,自置第巴等,代理兵刑賦稅。

    其弟子稱胡土克圖,則分掌教化。

    當明正德時,始以活佛聞于中國&hellip&hellip三世曰鎖南嘉穆錯&hellip&hellip名益著,青海、河套諸蒙古,罔不向服&hellip&hellip紅教中大寶、大乘諸法王,亦皆俯首稱弟子,改從黃教。

    化行諸部,東西數萬裡,煎茶膜拜,視若天神。

    諸番王徒擁虛位,不複能施其号令&hellip&hellip四世曰雲丹嘉穆錯,生蒙古圖古隆汗族,十四歲入藏坐床&hellip&hellip五世曰羅蔔藏嘉穆錯,當我太宗文皇帝崇德二年,喀爾喀三汗,奏請發帑使延達賴喇嘛。

    四年,因厄魯特使贻達賴書。

    于是達賴、班禅及藏巴汗、青海固始汗&hellip&hellip各報使&hellip&hellip以崇德七年至盛京&hellip&hellip明年,遣使存問達賴、班禅,稱為金剛大士。

    是為我朝通西藏之始。

     (魏源《聖武記》卷五《國朝撫綏西藏記上》) 達賴,梵言海,謂其智慧法力如海也&hellip&hellip班禅額爾得尼,梵言寶也。

     (王昶《蜀徼紀聞》) 崇德七年(1642年)冬十月己亥,圖白忒部達賴喇嘛,遣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代青綽爾濟等,至盛京。

    上出懷遠門迎&hellip&hellip還至馬館前,上率衆拜天畢,進馬館禦座。

    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等進見。

    上起,迎至門阈。

    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等以達賴喇嘛書、黃,捧進上。

    上立受之&hellip&hellip于是命古式安布宣讀達賴喇嘛及圖白忒部臧巴汗來書&hellip&hellip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及同來喇嘛等,各獻駝、馬、番菩提數珠、黑狐皮、羢單、羢褐、花毯&hellip&hellip等物,酌納之。

     (《清太宗實錄》卷六三) 崇德八年(1643年)五月&hellip&hellip丁酉&hellip&hellip圖白忒部達賴喇嘛,所遣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厄魯特代青綽爾濟等歸國。

    上率諸王、貝勒等送至演武場,餞之。

    并降敕,谕達賴喇嘛曰:“寬溫仁聖皇帝緻書于金剛大士達賴喇嘛,今承喇嘛有拯濟衆生之念,欲興扶佛法,遣使通書,朕心甚悅。

    茲特恭候安吉,凡所欲言,俱令察幹格龍等口悉之&hellip&hellip”與顧實汗書曰:“&hellip&hellip今欲于圖白忒部,敦禮高賢。

    故遣使,與伊喇固克散胡圖克圖偕行,不分其服色紅黃,随處察訪佛法護國。

    ” (《清太宗實錄》卷六四) 初,唐古特有四部,東曰喀木、曰青海,西曰衛、曰藏。

    固始汗者,本厄魯特部,于明季吞并東二部。

    以青海地廣,令子孫遊牧,而喀木輸其賦。

    其衛地則第巴奉達賴居之,藏地則藏巴汗居之。

    第巴桑結者,與藏巴汗不相能,謂拉藏虐部衆,毀黃教,乞師于固始汗,翦滅之。

    以其地居班禅,與達賴分主三藏,盡逐紅帽、花帽諸法王&hellip&hellip于是紅教益微&hellip&hellip第巴桑結&hellip&hellip事多專決&hellip&hellip(康熙)二十一年,第五世達賴卒,第巴欲專國事,秘不發喪。

    僞達賴入定,居高閣,不見人,凡事傳達賴命行之,自是益橫&hellip&hellip又喀爾喀蒙古,自國初以入藏隔于厄魯特,乃自奉宗喀巴第三弟子哲蔔尊丹巴之後身,為大胡土克圖,位與班禅相亞,凡數十年矣。

    至是,喀部車臣汗與土謝圖汗構兵,聖祖遣使約達賴和解之。

    第巴奏使噶爾丹西勒圖往蒙古,謂喇嘛坐床者為西勒圖,蓋達賴大弟子也。

    而喀部哲蔔尊丹巴,亦奉诏莅盟,與西勒圖并坐。

    噶爾丹使其族人随之觀釁,因責喀部待達賴使無加禮,诟責之,為土謝圖汗所殺。

    噶爾丹遂以報仇為名,襲侵其部,喀爾喀東走&hellip&hellip三十五年,聖祖親征噶爾丹,至克魯倫河,噶爾丹敗竄,慰其部下曰:“此行非我意,乃達賴喇嘛使言,南征大吉是以深入。

    ”上謂達賴存,必無是事。

    乃遣使賜第巴桑結書&hellip&hellip第巴桑結惶恐,密奏言:“&hellip&hellip第五世達賴喇嘛于壬戌年示寂&hellip&hellip前恐唐古特民人生變,故未發喪。

    ”&hellip&hellip四十四年,第巴謀毒拉藏汗不遂,欲以兵逐之。

    拉藏汗集衆,讨誅第巴&hellip&hellip拉藏汗者,青海固始汗之孫也。

    固始汗既以衛、藏為達賴、班禅香火地,留其長子鄂齊爾汗轄其衆,次子達赉巴圖爾台吉佐之&hellip&hellip三十六年,拉藏汗嗣爵後,以議新達賴喇嘛故與第巴交惡。

    至是,奏廢第巴所立假達賴&hellip&hellip而藏中所立博克達山之伊西嘉穆錯,為第六世達賴喇嘛者。

    青海諸蒙古複不信之,而别奉裡塘之噶爾藏嘉錯&hellip&hellip諸蒙古迎至青海坐床,請賜冊印&hellip&hellip兩部争議未決,而策妄擾藏之事起。

    初,策妄阿拉布坦取拉藏之姊,而贅其子丹衷于伊犁,不令歸。

    上以厄魯特狙詐,敕拉藏毋恃親疏防。

    拉藏耄而酣飲,不以為意。

    布達拉西北三百裡,有騰格裡海,西接後藏&hellip&hellip為準夷入藏必由之路,有鐵索橋天險&hellip&hellip亦不之守也。

    五十五年十月,策妄果遣台吉大策零敦多布領精兵六千&hellip&hellip涉險冒瘴,晝伏夜行。

    次年七月,始達藏界&hellip&hellip由騰格裡突入,敗唐古特兵,圍攻布達拉。

    誘其衆内應,開門,殺拉藏汗,虜其妻子,搜各廟重器,送伊犁,禁新達賴喇嘛于劄克布裡廟。

    诏西安将軍額倫特以軍數千赴援&hellip&hellip額倫特軍出庫賽嶺,賊佯敗屢卻,而精兵伏喀喇河以待。

    額倫特疾趨&hellip&hellip比至喀喇河&hellip&hellip賊&hellip&hellip以其半據河拒我前,而分兵潛出我後,截饷道。

    相持月餘,糧盡矢竭。

    九月,我師覆焉&hellip&hellip五十七年,命皇十四子為撫遠大将軍,屯青海之木魯河&hellip&hellip将軍傅爾丹、富臨安分出巴裡坤、阿爾台,以獵其北。

    将軍噶爾弼出四川,将軍楚延信出青海,兩路搗藏。

    至是,西藏諸土伯特亦知青海呼畢勒罕之真,藏所舊立之赝,合詞請于朝,乞擁置禅榻。

    诏許給冊印。

    于是蒙古汗、王、貝勒、台吉各率所部兵&hellip&hellip五十九年春,随大兵扈從達賴喇嘛入藏&hellip&hellip策零敦多布由中路自拒青海軍,而分遣其宰桑以兵三千六百拒南路。

    南路将軍噶爾弼招撫巴塘、裡塘番衆,至察木多&hellip&hellip用副将嶽鐘琪以番攻番之計,招土司為前驅&hellip&hellip直趨西藏&hellip&hellip而青海軍亦三敗其中途劫營之賊&hellip&hellip厄魯特進退受敵,遂大潰,不敢歸藏,即由舊路北竄&hellip&hellip還伊犁者不及半。

    诏加封宏法覺衆第六世達賴喇嘛,于九月登座。

    取拉藏所立博克達嘛喇歸京師&hellip&hellip留蒙古兵二千,以拉藏舊臣貝子康濟鼐掌前藏,台吉頗羅鼐掌後藏。

     (魏源《聖武記》卷五《國朝撫綏西藏記上》) 雍正二年&hellip&hellip冬,藏中噶布倫等三人,忌貝子康濟鼐之權,聚兵害之,欲投準噶爾。

    诏将軍查郎阿率川、陝、滇兵萬五千進讨。

    未至,而台吉頗羅鼐率後藏及阿裡兵九千,截賊去路,擒首逆。

    诏以頗羅鼐總藏事&hellip&hellip留大臣正副二人,領川陝兵二千,分駐前後藏鎮撫之。

    是為大臣駐藏之始。

     (魏源《聖武記&bull國朝撫綏西藏記下》) 雍正五年(1727年)秋七月&hellip&hellip癸酉&hellip&hellip西藏噶隆劄薩克台吉頗羅鼐等,奏報:“康濟鼐與準噶爾構兵,所辦諸事,洵有裨益。

    乃阿爾布巴、隆布柰、劄爾鼐等,會同前藏頭目,于六月十八日,将康濟鼐殺害。

    臣即收聚後藏兵,防守駐紮。

    阿爾布巴等複發兵來侵,被臣殺傷無算。

    今臣帶領兵衆,剿捕阿爾布巴等。

    伏祈皇上速遣官兵進藏,剿滅逆魁,以安西藏。

    ”&hellip&hellip十一月癸醜朔,命四川、陝西、雲南各遣兵進藏,以左都禦史查郎阿、副都統邁祿,總理一應軍務。

     (《清世宗實錄》卷五九) 查郎阿&hellip&hellip納喇氏,滿洲鑲白旗人&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五年,遷左都禦史&hellip&hellip是歲冬,西藏噶布倫、阿爾布巴等為亂,戕總理藏務貝子康濟鼐。

    劄薩克台吉頗羅鼐馳聞。

    上命查郎阿,偕副都統邁祿率兵入藏。

    六年,擢尚書。

    秋,師至藏。

    駐藏副都統馬喇等已擒阿爾布巴,即按誅之,并殲其餘黨。

    查郎阿奏移達賴喇嘛暫居裡塘,留兵二千,交駐藏大臣調遣。

    又奏請以頗羅鼐總理後藏。

    而前藏達賴喇嘛未還畢昭,新授噶布倫,慮未妥協,并令頗羅鼐兼領。

    皆從之。

     (《清史稿&bull列傳》卷八四《查郎阿傳》) 雍正五年&hellip&hellip派西秦滿漢兵八千四百、川兵四千、滇兵三千,三路交進&hellip&hellip糧饷先籌&hellip&hellip令三省&hellip&hellip各計兵馬多寡,足一年之用&hellip&hellip六年七月終,川陝兩路兵合。

    八月朔日,共抵西藏&hellip&hellip提訊阿爾布巴、隆布柰、劄納奈等&hellip&hellip爰定斬絞十七人,于九月晦日行刑,餘黨皆拟南徙&hellip&hellip仍留川陝官兵二千同駐藏内&hellip&hellip宣聖旨謂達賴喇嘛曰:“佛本清淨,諸番擾害,西顧實殷。

    遷置格達城,妥佛也,其速往諸。

    ”此時達賴喇嘛去之不忍,留之不得,收拾殘經,檢點行李,哭辭佛祖,痛别番僧,凄然&hellip&hellip于冬月二十日就道。

    嗟乎!誰謂空門,看破一切。

    背井離鄉,雖活佛不能忘情焉&hellip&hellip川省&hellip&hellip官兵二千,駐鎮裡塘,護持格達。

     (毛振翧《西征記》) 丁 西南之改土歸流 土司、土官,多半始于元代,明初因仍不改。

    有明中葉以後,漸改流官。

    清初平水西,始改為四府。

    雍正中,乃大量于雲南、貴州、廣西三省,改土司、土官為府、州、縣。

    任其事者,鄂爾泰、張廣泗也,純恃威力,果于殺戮,與司馬相如所謂浴以仁義、風以詩書者,相去遠矣。

    後來事變多端,皆不堪其虐者起而自救也。

     西南夷&hellip&hellip在宋為羁縻州,在元為宣慰、宣撫、招讨、安撫、長守等土司&hellip&hellip而元、明賞功授地之土府、土州、縣,亦錯出其間&hellip&hellip國初因明制,屬平西、定南諸藩鎮撫之。

    康熙三年,吳三桂&hellip&hellip水西宣慰安坤之叛,平其地,設黔西、平遠、大定、威甯等四府。

    三藩之亂,重陷土司兵為助。

    及叛藩戡定,餘威震于殊俗,至雍正初而有改土歸流之議&hellip&hellip四年春,以鄂爾泰巡撫雲南,兼總督事,奏言:“雲貴大患,無如苗蠻。

    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流。

    而苗疆多與鄰省犬牙錯,又必歸并事權,始可一勞永逸。

    即如東川烏蒙、鎮雄,皆四川土府。

    東川與滇,一嶺之隔,至滇省城四百餘裡,而距成都千有八百裡。

    去冬烏蒙土府攻掠東川,滇兵擊退,而川省令箭方至&hellip&hellip五十三年,土官祿鼎乾不法,欽差督撫會審畢節,以流官交質始出,益無忌憚,錢糧不過一百餘兩,而取于下者百倍&hellip&hellip東川雖已改流三十載,仍為土目盤踞,文武長寓省城,膏腴四百裡,無人敢墾。

    若東川烏蒙、鎮雄,改隸雲南,俾臣相機改流,可設三府一鎮,永靖邊氛。

    此事連四川者也。

    廣西土府、州、縣、峒、寨等司五十餘員,分隸南甯、太平、思恩、慶遠四府&hellip&hellip其邊患除泗城土府外,餘皆土目橫于土司。

    且黔、粵向以牂牁江為界,而粵之西隆州,與黔之普安州,逾江互相鬥入,苗寨寥闊,文武動辄推诿。

    應以江北歸黔,江南歸粵,增州設營,形格勢禁。

    此事連廣西者也。

    滇邊西南界,以瀾滄江江外為車裡、緬甸、老撾諸土司。

    其江内之滇沅、威遠、元江、新平、普滇、茶山諸夷,巢穴深邃,出沒魯魁、哀牢間,無事近患腹心,有事遠通外國&hellip&hellip代為邊害。

    論者謂江外宜土不宜流,江内宜流不宜土。

    此雲南宜治之邊夷也。

    貴州土司,向無鉗束群苗之責,苗患甚于土司。

    而苗疆土司,幾三千餘裡,千有三百餘寨,古州距其中,群砦環其外。

    左有清江,可北達楚;右有都江,可南通粵,皆為苗頑蟠據,梗隔三省,遂成化外。

    如欲問江以通黔、粵,非勒兵深入,遍加剿撫不可。

    此貴州宜治之邊夷也。

    臣思前明流土之分,原因煙瘴新疆,未習風土,故因地制宜,使之向導彈壓。

    今曆數百載,相沿以敵治敵,遂至以盜治盜。

    苗猓無追贓抵命之憂,土司無革職削地之罰,直至事大上聞,行賄詳結,上司亦不深求,以為鎮靜邊民,無所控訴&hellip&hellip其改流之法,計禽為上,法剿次之;令其自首為上,勒獻次之。

    惟治夷必先練兵,練兵必先選将&hellip&hellip必能所向奏效,實雲貴邊防百世之利。

    ”世宗知鄂爾泰必能辦寇,即诏以東川烏蒙、鎮雄二土府,改隸雲南。

    六年,複鑄三省總督印,令鄂爾泰兼制廣西。

    于是自四年至九年,蠻悉改流,苗亦歸化。

    其治川邊諸土司也,用兵最先&hellip&hellip連破關隘&hellip&hellip兩土府旬日平。

    以烏蒙設府,鎮雄設州,又設鎮于烏蒙,控制三屬&hellip&hellip其治滇邊諸夷也,先革土司,後剿猓夷&hellip&hellip又進剿瀾滄江内孟餘茶山土夷&hellip&hellip江内地全改流,升普洱為府&hellip&hellip其治黔邊諸夷也,首尾用兵,凡五六載,終于古州,而始于廣順州之寨&hellip&hellip其治粵夷也,先改土司,次治土目&hellip&hellip首讨思陵州之八達寨&hellip&hellip複檄讨思明土府所屬之鄧橫寨&hellip&hellip于是遠近土目,争繳軍器二萬餘,巡邊所至,迎扈千裡,三省邊防皆定。

     (魏源《聖武記》卷七《雍正西南夷改流記上》) 初,苗疆辟地二三千裡,幾當貴州全省之半,增營設汛&hellip&hellip又鄂爾泰用兵招撫,止及古州清江,未及台拱之九股苗&hellip&hellip巡撫元展成,易視苗疆&hellip&hellip十年&hellip&hellip上下九股數百寨叛&hellip&hellip提督哈元生&hellip&hellip十一年春,進軍台拱&hellip&hellip六路破之&hellip&hellip十三年春,苗疆吏以征糧不善,遠近各寨蜂起&hellip&hellip複聚清江、台拱間,号召日衆&hellip&hellip巡撫元展成輕視苗事,與哈元生不合&hellip&hellip賊探知内地防兵,半戍苗疆,各城守備空虛。

    于是乘間大入,陷重安、江驿、黃平州,陷岩門司,陷清平縣&hellip&hellip焚掠及鎮遠思州&hellip&hellip六月,诏發滇、蜀、楚、粵六省兵會剿,特授哈元生揚威将軍,湖廣提督董芳副之。

    七月,命刑部尚書張照為撫定苗疆大臣,副都禦史德希壽副之&hellip&hellip生苗見各路援兵漸集,各擄掠回巢,棄城弗守。

    元生進軍&hellip&hellip克複諸城&hellip&hellip又分兵三路,一由藁貢以通台拱;一由八弓援柳羅,以通清江;一由都勻援八寨。

    而八寨協副将馮茂,複誘殺降苗六百餘及頭目三十餘,冒功。

    于是苗逃歸,播告徒黨,詛盟益堅&hellip&hellip出抗官軍,蔓延不可招撫&hellip&hellip初,張照&hellip&hellip密奏改流非策,緻書諸将,首倡棄地之議。

    且袒董芳,專主招撫,與元生龃龉&hellip&hellip旋議分地分兵:施秉以上,用滇、黔兵,隸元生;施秉以下,用楚、粵兵,隸董芳。

    于是已進之兵,紛纭改調互換&hellip&hellip文移辨論。

    緻大軍雲集數月,曠久無功。

    賊乘間,複出焚掠,清平、黃平、施秉間紛紛告警。

    官軍顧此失彼,疲于奔命&hellip&hellip當時中外畏事者,争咎前此苗疆之不當辟,目前苗疆之不可守,前功幾盡失,全局幾大變。

     (魏源《聖武記》卷七《雍正西南夷改流記下》) 雍正四年(1726年)秋七月&hellip&hellip丁未&hellip&hellip谕:“貴州狆家苗肆行不法,十餘年來&hellip&hellip朕知之甚悉,石禮哈方署巡撫印務,即奏稱應行征剿。

    馬會伯到任,亦奏與石禮哈相同&hellip&hellip何世璂到任,則奏稱苗人應行招撫&hellip&hellip且狆家苗藥箭铦利,地勢險阻,亦不易于成事&hellip&hellip丁士傑所奏,大概亦與何世璂同。

    朕曾下旨與何世璂,即令其招撫,而何世璂并不能有所招撫。

    及高其倬到京,亦面奏應行征剿&hellip&hellip朕又降旨與鄂爾泰,亦奏稱用兵為是。

    是以令石禮哈、馬會伯協同辦理&hellip&hellip今據石禮哈奏報,谷隆、長塞、者貢、羊城坉等處,俱已攻破。

    首惡阿革、阿給,及為從兇苗川販等,亦俱就擒&hellip&hellip著将各犯,交與鄂爾泰審究&hellip&hellip并安插撫恤,使地方永遠甯谧,不受惡苗之擾。

    ” (《清世宗實錄》卷四六) 鄂爾泰&hellip&hellip雍正&hellip&hellip三年,遷廣西巡撫。

    甫上官,調雲南,以巡撫治總督事。

    貴州狆家苗為亂二十餘年&hellip&hellip诏谘鄂爾泰。

    四年春,疏言:“雲貴大患,無如苗蠻。

    欲安民,必制夷;欲制夷,必改土歸流&hellip&hellip”疏入,上深然之&hellip&hellip五月,又以鎮遠土知府刁澣,霑益土知州安于藩,素兇詐,計擒之。

    者樂甸土司刁聯鬥,乞免死改土歸流&hellip&hellip十月,真除雲貴總督。

    四川烏蒙土司祿萬鐘為亂,侵東川。

    鄂爾泰請以東川改隸雲南。

    上從之&hellip&hellip招其渠祿鼎坤出降&hellip&hellip令鼎坤招萬鐘,數往不就撫。

    乃&hellip&hellip破其所居寨。

    萬鐘走匿鎮雄土司隴慶侯所。

    五年,萬鐘詣(嶽)鐘琪降。

    慶侯亦詣鐘琪請改土歸流。

    上命&hellip&hellip交鄂爾泰接谳&hellip&hellip三月,鎮沅猓刁如珍等戕官焚掠。

    遣兵讨平之,獲如珍。

    泗城土知府岑映宸縱其衆出掠,又發兵屯者相,立七營。

    鄂爾泰&hellip&hellip進讨。

    映宸乞免死存祀,改土歸流&hellip&hellip七月,發兵與湖北師,會讨定謬沖花苗。

    獲其渠,降其餘衆。

    威遠猓劄鐵匠等,新平猓李百疊等,應如珍為亂。

    九月,鄂爾泰&hellip&hellip獲劄鐵匠,降李百疊,威遠、新平皆定。

    十一月,招降長寨後路苗百八十四寨,編戶口,定額賦&hellip&hellip十二月,攻破雲南猓窩泥種,取六茶山地千餘裡,劃界建城,置官吏&hellip&hellip六年&hellip&hellip旋讨擒東川法戛土目祿天佑、則補土目祿世豪,按治米貼土目程永孝,論斬。

    永孝妻陸氏,結猓猡為亂。

    檄總兵張耀祖讨之,攻克門坎山&hellip&hellip獲陸氏,米貼平。

    廣西八達寨顔、光色等為亂&hellip&hellip鄂爾泰遣兵往,殺光色以降。

    上命鄂爾泰總督雲、貴、廣西三省&hellip&hellip旋又撫貴州拜克猛、長寨、古羊等生苗百四十五寨&hellip&hellip七年&hellip&hellip三月,令按察使張廣泗率師攻貴州丹江、雞溝生苗,破其寨,種人悉降。

    上下九股、清水江、古州諸地,以次定&hellip&hellip七月,招安順、高耀等寨生苗,及狆諸種人内附&hellip&hellip八年五月,招黎平、都勻等寨生苗内附。

    鄂爾泰既讨定群苗為亂者,諸土司懾軍威,納土疆&hellip&hellip而諸土司世守其地,一旦歸版籍&hellip&hellip屬苗内憤奰。

    烏蒙倮最狡悍&hellip&hellip六月,祿鼎坤&hellip&hellip鼎新、萬福遂糾衆攻城,劫殺(總兵劉)起元,及遊擊江仁、知縣賽枝大等&hellip&hellip烏蒙既陷,江外涼山、下方、阿驢,江内巧家營、者家海諸寨,及東川祿氏諸土目,皆起而應之。

    又令則補、以址諸寨,要截江路;以則、以擢諸寨,窺伺城邑。

    東川境内穵泥、矣氏、歹補諸夷,遠近響應&hellip&hellip所在屯聚為亂。

    鄂爾泰集官兵萬數千人,土兵半之,分三路進攻&hellip&hellip遂克烏蒙。

    鄂爾泰檄提督張耀祖督諸軍,分道窮搜屠殺&hellip&hellip群苗詟慄&hellip&hellip于是苗疆複定&hellip&hellip九年,疏請重定烏蒙、鎮遠、東川、威甯營汛&hellip&hellip下部議行。

    十年,召拜保和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辦理軍機事務&hellip&hellip十三年,台拱苗複叛&hellip&hellip苗患日熾,焚掠黃平、施秉諸地。

    鄂爾泰以從前布置未協,引咎請罷斥,并削去伯爵&hellip&hellip上允其請。

     (《清史稿&bull列傳》七五《鄂爾泰傳》) 五 乾隆之“十全武功” 1.準部附張格爾 準部噶爾丹策零死,内部紛争。

    剌麻達爾劄繼立為汗,大策零部達瓦齊殺而代之。

    阿睦撒納本與達瓦齊合謀,後複相争,不勝,乃投邊言達瓦齊可攻狀,願為向導。

    乾隆十九年十一月,清廷命班第為定北将軍,阿睦撒納副之,大舉攻達瓦齊。

    翌年五月,克伊犁,旋執達瓦齊歸京師。

     準部自噶爾丹以後,三世皆枭雄,能用其衆。

    至乾隆十年,噶爾丹策零死&hellip&hellip策零有三子,次子那木劄爾以母貴,嗣汗位。

    童昏無行,恣睢狂惑,其同母女兄約束之。

    稍長,遂以讒言幽其女兄,多戮宰桑。

    于是其女兄之夫,與諸台吉攻殪之,立其庶兄剌麻達爾劄,而大小策零兩部裔則謀擁立其弟策妄達什。

    大小二策零皆多敦多蔔,準夷同族台吉,以謀勇,為策零父子兩世将兵,西破衛藏,東摧蒙古者也。

    故大策零之孫達瓦齊與小策零之子達什達瓦等,皆為國人所向,亦皆為剌麻達爾劄所忌。

    俄策妄達什與達什達瓦複被翦鋤,于是達瓦齊與其黨阿睦撒納奔哈薩克&hellip&hellip剌麻達爾劄遣台吉将兵二萬,搜讨二人于哈薩克&hellip&hellip阿睦撒納遁回舊遊牧地&hellip&hellip而潛簡精銳千有五百,由闼勒奇山&hellip&hellip突入伊犁&hellip&hellip遂襲殺剌麻達爾劄&hellip&hellip推立達瓦齊為汗。

    達瓦齊族貴而無能,旋為小策零之孫濟噶爾所攻敗。

    兩酋争立&hellip&hellip國中大亂。

    阿睦撒納複為誘除濟噶爾,而還達瓦齊于伊犁,恃功益驕&hellip&hellip自遷帳于額爾齊斯河(在阿爾泰山之南二百裡)&hellip&hellip遂侵掠伊犁邊境。

    二人複大隙,達瓦齊三遣兵讨之,皆不克。

    自将精兵三萬壓額爾齊斯河,又使其骁将瑪木特将烏梁海兵八千,東西夾攻。

    阿睦撒納不能抗,遂&hellip&hellip率所部&hellip&hellip叩關内附,時乾隆十九年秋也&hellip&hellip阿睦撒納率輝特、和碩特、杜爾伯特三部至,上久知其為部衆所畏,可驅策向導&hellip&hellip阿睦撒納入觐熱河,備言伊犁可取狀&hellip&hellip準部骁将瑪木特,見諸台吉相踵内附,必召大兵&hellip&hellip亦脫身來歸。

    于是準部爪牙心腹盡至&hellip&hellip二十年二月,兩路出師。

    班第為定北将軍,出北路,阿睦撒納副之&hellip&hellip瑪木特為參贊。

    永常為定西将軍,薩賴爾(達什達瓦宰桑)副之,出西路&hellip&hellip西路出巴裡坤,北路出烏裡雅蘇台&hellip&hellip時兩副将軍,皆準部渠帥,建其舊纛先進,各部望風崩&hellip&hellip迎降&hellip&hellip達瓦齊素縱酒,不設備&hellip&hellip走保伊犁西北百八十裡之格登山&hellip&hellip我師&hellip&hellip渡伊犁河,長驅追襲&hellip&hellip達瓦齊距冰嶺,南走回疆。

    以烏什城阿奇木伯克霍吉斯為己所差,投之。

    而霍吉斯&hellip&hellip執之以獻。

    并獲前青海叛賊羅蔔藏丹津,獻俘京師。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準部記》) 阿睦撒納以有功,觊為四部汗,不得。

    二十年八月,舉兵襲殺班第,清廷命兆惠擊之。

    二十二年六月,适疾疫盛行,準部部衆死亡相繼。

    阿睦撒納戰敗,走入俄羅斯,伊犁再定。

    翌年正月,進攻厄魯特,師行所至,幾無孑遺。

    此役凡辟疆周二萬餘裡,清代疆域以是時為最廣矣。

     初,四衛拉之分部也&hellip&hellip自綽羅斯渾台吉汗強盛,伊犁始為四部盟長,抗衡中國者數世。

    上欲俟事定,仍衆建而分其力。

    而阿睦撒納志未餍,必欲為四部總台吉,專制西域&hellip&hellip辄隐以總汗自處,擅誅殺擄掠,擅調兵&hellip&hellip不用副将軍印,自用渾台吉菊形篆印,移檄各部落。

    諱言其降,言統領滿、漢、蒙古兵,來平此地&hellip&hellip詭密叵測。

    将軍參贊,先後密以聞。

    前有旨,令阿睦撒納九月至熱河,行飲至禮&hellip&hellip班第乃趣之行&hellip&hellip旋奉旨,以阿睦撒納逆形已著,宜乘其未發誅之;如已入朝,可追及則追誅之。

    時阿睦撒納已就道&hellip&hellip行至烏隆古河&hellip&hellip乃詭言暫歸治裝&hellip&hellip間道北逸&hellip&hellip賊四出煽亂,伊犁諸喇嘛宰桑劫掠軍台,蜂起應之&hellip&hellip大兵&hellip&hellip至伊犁,賊已遁入哈薩克&hellip&hellip綽羅斯特、輝特二部,及哈薩克先叛&hellip&hellip賊聞四部構亂,亦自哈薩克歸。

    會諸賊于博羅格河,欲自立為汗,準部複大擾亂&hellip&hellip二十二年&hellip&hellip三月,命定邊左副将軍成衮劄布出北路,右副将軍兆惠出西路,大剿之。

    會諸部落亦自相吞噬&hellip&hellip至夏,痘疫盛行,死亡相望。

    兆惠複長驅至,各烏合賊皆敗走,逆酋先後授首,惟阿逆未獲。

    六月,兆惠&hellip&hellip等窮追至右哈薩克&hellip&hellip阿逆&hellip&hellip遁俄羅斯,我朝移檄索之。

    是冬,報阿逆患痘死,移屍近邊&hellip&hellip二十三年春&hellip&hellip再剿漏網之厄魯特。

    時各賊分四支&hellip&hellip伺隙出沒。

    乃議兆惠由博羅布爾,富德由賽裡木,分兩翼圍獵,約會于伊犁,皆分數路&hellip&hellip所至狝薙,搜山網谷&hellip&hellip初,準部有宰桑六十二(管事官),新舊鄂拓二十四(為汗之部屬,新舊各十二),昂吉二十一(昂吉者分支也,乃各台吉所有之戶下),集賽九(專辦供養喇嘛事務),共計二十餘萬戶,六十餘萬口&hellip&hellip王師再入&hellip&hellip而大狝之&hellip&hellip必使無遺育逸種于故地而後已。

    計數十萬戶中,先痘死者十之四,繼竄入俄羅斯哈薩克者十之二,卒殲于大兵者十之三,除婦孺充賞外&hellip&hellip數千裡間,無瓦剌一氈帳。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蕩平準部記》) 乾隆十九年甲戌(1754年)十一月&hellip&hellip甲午,以進剿達瓦齊,宣谕準部。

    诏曰:“誕告爾準夷有衆:昔爾台吉噶爾丹策零,祇服朕訓,恭順無失。

    朕嘉其誠笃,二十年來,疊沛恩施,俾爾有衆,各得休息。

    逮策妄多爾濟那木劄勒承襲台吉,朕複加恩,悉如其舊。

    乃策妄多爾濟那木劄勒賦性暴戾,不恤其衆,喇嘛達爾劄因而纂弑。

    于時曾欲代申天讨,殲此逆亂,念噶爾丹策零後嗣惟有喇嘛達爾劄一人,用是&hellip&hellip未加剿除。

    達瓦齊以噶爾丹策零臣仆,敢行纂弑,緻噶爾丹策零後嗣滅絕。

    且又&hellip&hellip敗壞黃教&hellip&hellip朕念噶爾丹策零&hellip&hellip事朕有年,安忍視其宗滅地亡&hellip&hellip又值杜爾伯特台吉車淩烏巴什、輝特台吉阿睦爾撒納等,不勝其虐,率屬投誠&hellip&hellip然使安置于喀爾喀地方&hellip&hellip不若仍居舊地&hellip&hellip今為爾衆,兩路興師,北路令将軍班第、阿睦爾撒納,西路命将軍永常、薩喇爾,率兵前進,平定準部,以為車淩、阿睦爾撒納人衆複業之所。

    ” (《清高宗實錄》卷四七七) 班第&hellip&hellip乾隆&hellip&hellip十九年,師征準噶爾,複授兵部尚書,署定邊左副将軍,出北路。

    準噶爾内亂,輝特台吉阿睦爾撒納來降。

    诏以明歲進兵,谕班第籌劃&hellip&hellip十二月,授定北将軍,召來京師示方略。

    二十年正月,大舉讨準噶爾。

    班第出北路,阿睦爾撒納授定邊左副将軍為副&hellip&hellip班第與阿睦爾撒納等議,以二月出師,阿睦爾撒納将六千人先行,班第将二千人繼其後&hellip&hellip四月,師至博羅塔拉,得達瓦齊所遣征兵使者,知伊犁無備,班第謀約西路軍銳進。

    五月,遂克伊犁。

    達瓦齊以萬人保格登山,侍衛阿玉錫以二十餘騎擊之,驚走&hellip&hellip六月,疏請留察哈爾兵三百,喀爾喀兵二百,移駐伊犁河北尼楚衮治事,諸軍次第遣還。

    是月,獲達瓦齊,獻俘京師。

    軍初出,上察阿睦爾撒納有異志,令班第嚴約束。

    及伊犁既定,上令和碩特四部,部置汗,将以阿睦爾撒納為輝特汗。

    阿睦爾撒納觊總統四部,意不慊,置副将軍印不用,用故準噶爾台吉噶爾丹策淩菊形小印檄諸部,諱其降,言以中國兵定亂,叛迹漸著。

    上召阿睦爾撒納,以九月至熱河行在,行飲至禮&hellip&hellip參贊大臣色布騰巴爾珠爾率遣還諸軍以歸。

    阿睦爾撒納乞代奏,冀總統四部,期七月俟命。

    色布騰巴爾珠爾歸,不敢聞,以班第趣阿睦爾撒納詣熱河,令參贊大臣額林沁多爾濟與俱,阿睦爾撒納怏怏就道。

    而上念阿睦爾撒納終且叛,谕班第宜乘其未發讨之&hellip&hellip谕至,阿睦爾撒納已行&hellip&hellip八月,阿睦爾撒納行至烏隴古,解副将軍印,還額林沁多爾濟,走額爾齊斯,遂叛。

    伊犁道梗,阿睦爾撒納之黨克什本巴朗、敦克多曼、集烏克圖等作亂。

    班第與鄂容安,以五百人拒戰,自固勒劄赴空格斯,轉戰至烏蘭庫圖。

    賊大至,圍合,班第拔劍自刭,鄂容安同殉。

     (《清史稿&bull列傳》九九《班第傳》) 兆惠&hellip&hellip(乾隆)十九年議用兵,命協理北路軍務&hellip&hellip二十年,命駐烏裡雅蘇台&hellip&hellip阿睦爾撒納叛,陷伊犁。

    命兆惠移駐巴裡坤&hellip&hellip二十一年,師收複伊犁&hellip&hellip召兆惠還京師,授方略&hellip&hellip并解劄拉豐阿定邊右副将軍以授兆惠。

    時阿睦爾撒納北遁哈薩克&hellip&hellip厄魯特諸宰桑從軍者謀為亂。

    綽啰斯汗噶勒藏多爾濟告兆惠,巴雅爾入掠其牧地。

    兆惠令甯夏将軍和起将百人,征厄魯特兵往禦。

    而噶勒藏多爾濟從子劄那噶爾布,及宰桑呢嗎、哈薩克錫喇、達什策零等陰通巴雅爾,中途變作,和起死之。

    兆惠自伊犁将五百人&hellip&hellip與達什策零戰,大敗之&hellip&hellip二十二年正月,至烏魯木齊。

    噶勒藏多爾濟、劄那噶爾布等諸賊皆會,日數十戰,馬且盡,師步行冰雪中。

    至特讷格爾,遂被圍。

    巴裡坤辦事大臣雅爾哈善先遣侍衛圖倫楚,将兵八百,益兆惠軍&hellip&hellip及圖倫楚兵至,圍解&hellip&hellip上&hellip&hellip命同定邊将軍劄布分路剪除厄魯特&hellip&hellip時劄那噶爾布已殺噶勒藏多爾濟。

    會阿睦爾撒納自哈薩克盜馬竄還伊犁,掠劄那噶爾布牧地。

    兆惠&hellip&hellip令參贊大臣富德逐捕阿睦爾撒納&hellip&hellip兆惠乃率師繼富德以北&hellip&hellip師複進,次額密勒西岸。

    富德師至塔爾巴哈台,獲逃渠巴雅爾及其孥&hellip&hellip哈薩克汗阿布赉使獻馬&hellip&hellip阿布赉使言:“阿睦爾撒納以二十騎來投。

    ”約诘朝相見,令先收其馬,并及牛羊。

    阿睦爾撒納驚走,獲其從子達什車淩、宰桑齊巴罕,縛送兆惠&hellip&hellip命檻車緻京師。

    兆惠分遣諸将圖倫楚、三達保、愛隆阿,擊敗阿睦爾撒納屬衆,降其渠納木奇父子,送京師。

    兆惠複進,與富德軍合。

    诇阿睦爾撒納已入俄羅斯,上命還師&hellip&hellip二十三年正月,兆惠以厄魯特人在沙喇伯勒,尚萬戶,當先剿除&hellip&hellip命兆惠剿厄魯特&hellip&hellip并谕兆惠:“厄魯特性反覆,往往自殘殺,毋以其烏合稍衆過疑慮。

    ”兆惠與副将軍車布登劄布等分四道進剿:兆惠趨博羅布爾噶蘇,車布登劄布趨博羅塔拉,副都統瑚爾起等趨尼勒喀,侍衛達禮善等趨齊格特,皆會于伊犁。

    厄魯特衆紛纭潰竄,遂盡殲焉。

    上以賊渠哈薩克錫喇、鄂哲特等十餘人皆未獲,命兆惠等加意奮勉。

    四月,兆惠獲鄂哲特送京師。

     (《清史稿&bull列傳》一○○《兆惠傳》) 2.回部 乾隆二十二年,天山南路布拉尼敦、霍集占兄弟自立為巴圖爾汗。

    二十三年,命哈爾哈善為靖逆将軍,會兆惠攻之。

    兆惠至葉爾羌,困于黑水營。

    幾不得免。

    翌年正月援集,始潰圍出。

    六月再進兵,分取喀什噶爾及葉爾羌。

    霍集占兄弟棄庫車,走逾蔥嶺,為巴克達山部所殺。

    是役用兵幾曆三年,于是天山南北路盡入版圖。

     回部者,天山南路也&hellip&hellip東西六千餘裡,南北千餘裡,西南北皆大山界之。

    唐以前,皆奉佛教,其以回回著者,則萌芽于隋唐,而盛于元以後。

    其祖國曰天方&hellip&hellip當明之末年&hellip&hellip瑪墨特自西方至,各回城靡然從之。

    旋值厄魯特強盛,盡執元裔諸汗,遷居天山以北,回部及哈薩克皆為其屬&hellip&hellip回部各城,則分隸諸昂吉,征租稅,應徭役,并質回教酋于伊犁。

    康熙三十五年,噶爾丹敗後,其質伊犁之回酋阿布多實自拔來歸。

    聖祖優恤,遣人護至哈密,歸諸葉爾羌&hellip&hellip至其子瑪罕木特,欲自為一部,不外屬。

    噶爾丹策零複襲執而幽之,并羁其二子&hellip&hellip長曰布那尼敦(亦曰博羅尼都),次曰霍集占,即所謂大小和卓木者也。

    乾隆二十年夏,王師定伊犁,釋大和卓木,以兵送歸葉爾羌,使統其舊部。

    而留小和卓木禮之,使居伊犁,掌回務。

    及阿逆之變,伊犁俶擾,小和卓木率衆助逆&hellip&hellip王師再定伊犁,小和卓木遁歸,始自疑貳&hellip&hellip将軍兆惠&hellip&hellip遣副都統阿敏圖往招撫。

    初,小和卓木之歸也,兄弟共議所向。

    大和卓木欲集所部,聽天朝指揮,受約束。

    小和卓木以&hellip&hellip若聽朝廷處分,必召兄弟一人留質京師&hellip&hellip世以此受制于人,今幸強鄰已滅,無逼處者,不以此時立國,乃長為人奴仆,非計。

    中國新得準部,反側未定,兵不能來。

    即來,我守險拒之,饋饷不繼,可不戰挫也。

    計既決,集其伯克阿渾等,自立為巴圖爾汗,傳檄各城&hellip&hellip回戶數十萬皆靡。

    惟庫車、拜城、阿克蘇三城之阿奇伯克(官名)鄂對等&hellip&hellip皆奔伊犁&hellip&hellip事聞&hellip&hellip命雅爾哈善為靖逆将軍,二十三年五月,将滿、漢兵萬餘&hellip&hellip由吐魯番進攻庫車&hellip&hellip和卓木兄弟聞之,率鳥槍兵萬餘&hellip&hellip來援。

    六月,領隊大臣愛隆阿等迎擊半途,殲其前隊&hellip&hellip于和托鼐&hellip&hellip和卓木兄弟斂餘兵八百,入保庫車城&hellip&hellip兩賊酋&hellip&hellip以四百騎,潛出西門遁&hellip&hellip餘衆開門降&hellip&hellip兩和卓木奔阿克蘇&hellip&hellip不納&hellip&hellip烏什亦不納。

    于是小和卓木奔葉爾羌,大和卓木奔喀什噶爾。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戡定回疆記》) 将軍兆惠奉命&hellip&hellip移師而南&hellip&hellip時兵皆未集,惟領步騎四千先行&hellip&hellip師至葉爾羌&hellip&hellip賊&hellip&hellip三戰三北,入城固守不出&hellip&hellip兆惠以兵少不能攻城,欲伺間出奇,先營城東隔河有水草處&hellip&hellip所謂黑水營也。

    兆惠既分兵八百&hellip&hellip扼喀什噶爾援路。

    又偵知賊牧群在城南奇盤山下,謀渡河取之&hellip&hellip留兵守黑水營,而率千餘騎自東而南。

    甫渡四百騎,橋忽斷。

    城中賊出五千,來截我兵&hellip&hellip萬餘繼之&hellip&hellip我軍&hellip&hellip且戰且退&hellip&hellip陣亡将士百餘,傷者數百&hellip&hellip賊複渡河來攻五晝夜,我軍且戰且築壘,賊亦築長圍困我&hellip&hellip二十四年正月&hellip&hellip援軍已集,即勒兵潰圍&hellip&hellip還阿克蘇&hellip&hellip夏四月,先遣兵援和阗,複二回城之陷于賊者。

    六月&hellip&hellip兩路進師,兆惠由烏什取喀什噶爾,富德由和阗取葉爾羌,每路兵各萬五千。

    兩和卓木&hellip&hellip震詟&hellip&hellip遂棄城&hellip&hellip逾蔥嶺西遁&hellip&hellip走巴達克山&hellip&hellip本謀襲據&hellip&hellip會以其酋不親迓,怒斬其使,欲約鄰部擾之。

    于是巴達克山酋興兵拒戰于阿爾渾楚嶺,禽其兄弟。

    将軍檄索之,函首軍門,回部平。

     (魏源《聖武記》卷四《乾隆戡定回疆記》) 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hellip&hellip阿睦撒納已入俄羅斯,上命還師。

    旋授兆惠定邊将軍,讨布拉呢敦、霍集占&hellip&hellip二十三年&hellip&hellip會哈爾哈善圍庫車,霍集占突圍走。

    上逮哈爾哈善,以兆惠代将&hellip&hellip既至軍,诇霍集占自庫車出,入葉爾羌城守,乃帥師往捕,道阿克蘇&hellip&hellip和阗&hellip&hellip烏什&hellip&hellip俱降。

    遂薄葉爾羌&hellip&hellip擇要隘屯兵。

    霍集占出戰,三敗,保城不複出。

    兆惠遣副都統愛隆阿,以八百人扼喀什噶爾來路,阻賊援,而率師臨蔥嶺南河為陳&hellip&hellip兆惠念兵寡而城大,不任攻。

    諜言賊牧群在城南英奇盤山,乃帥輕騎,躏其牧地,且緻賊為野戰,渡黑水(蔥嶺南河)。

    才四百騎而橋圮,霍集占挾數千騎出師戰&hellip&hellip士卒殊死戰,五晝夜,殺賊數千人,諸将高天喜、鄂實、三格、特通額皆戰死。

    兆惠馬再踣,面及胫皆傷,乃收兵,築壘掘壕以為衛。

    賊亦築壘,與我師相持。

    布拉呢敦自喀什噶爾至,助霍集占困我師。

    靖逆将軍納穆劄爾等帥師赴援,中途遇回兵,力戰,皆死之&hellip&hellip霍集占既逼我師,為長圍,相持數月&hellip&hellip迫歲暮,圍合已三月&hellip&hellip二十四年正月,富德帥師至呼爾,遇回兵,轉戰五晝夜。

    阿裡衮送馬至,合軍複戰。

    布拉呢敦出戰,中彈傷,還喀什噶爾。

    師至葉爾羌河岸,阿裡衮與愛隆阿合軍為右翼,富德及舒赫德為左翼&hellip&hellip兆惠自圍中望見火光十餘裡,馬駝群嚣塵上,知援集,乃率餘軍破壘出,與諸軍相合&hellip&hellip兆惠督諸将分道進攻,布拉呢敦棄喀什噶爾,霍集占亦棄葉爾羌同遁。

    兆惠師至喀什噶爾,撫定餘衆&hellip&hellip兆惠複撫定霍罕額爾德尼伯克所屬四城,并齊哩克、布魯特、額德格納&hellip&hellip複定各城伯克更番入觐例。

    二十五年二月,師還。

     (《清史稿&bull列傳》一○○《兆惠傳》) 富德&hellip&hellip乾隆&hellip&hellip二十三年&hellip&hellip雅爾哈善讨霍集占無功,兆惠代将。

    師銳進,被圍,命富德為定邊右副将軍赴援。

    二十四年正月,軍次呼爾,遇賊騎五千,轉戰五日四夜。

    會參贊大臣阿裡衮送馬至,分翼馳突,賊衆大潰,殺&hellip&hellip賊千餘。

    酋布拉呢敦中槍傷劇,舁入城,旋遁喀什噶爾&hellip&hellip師進,次葉爾羌河岸;複戰敗賊&hellip&hellip霍集占黨侵和阗,富德赴援,破賊,進攻葉爾羌。

    霍集占兄弟棄城遁,追敗之于阿勒楚爾,又敗之于伊西洱庫爾淖爾。

    竄巴達克山,軍從之,令擒獻。

    巴達克山汗素勒坦沙獻霍集占首,師還。

     (《清史稿&bull列傳》一○一《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