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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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hellip操江都禦史朱衣祚被禽,明日,成功始至&hellip&hellip攻城,克之&hellip&hellip公曰:“吾但以偏師水道薄觀音門。

    ”&hellip&hellip成功即請公行。

    未至儀真五十裡,士民迎降。

    六月二十七日,成功來告鎮江之捷。

    公兼程晝夜,次日抵觀音門,而緻書成功,請以步卒陸行赴白下&hellip&hellip大兵之征黔者凱旋,聞信倍道而至,入同守城,于是嚴備已具&hellip&hellip初四日,成功水師方至。

    次日,公所遣别将以蕪湖降書至。

    成功&hellip&hellip請公往扼之&hellip&hellip乃至蕪湖,相度形勢,一軍出溧陽,以窺廣德;一軍鎮池州,以遏上流之援;一軍拔和州,以固采石;一軍入甯國,以逼東道休、歙諸城。

    大江南北,相率來歸。

    其已下者,徽州、甯國、太平、池州四府,廣德、和、無為三州,當塗、蕪湖、繁昌、宣城、甯國、南甯、南陵、太平、旌德、貴池、銅陵、東流、建德、青陽、石埭、泾、巢、含山、舒城、廬江、高淳、溧水、溧陽、建平二十四縣&hellip&hellip徽州降使方上谒,而江甯之敗問至&hellip&hellip八月七日,次銅陵,與大兵之援白下者遇。

    公奮擊敗之,沉其四舟。

    是夕,大兵以不利,引而東下,炮聲轟然。

    而公軍誤以為來劫營,遂潰&hellip&hellip公乃焚舟登陸,士卒願從者尚數百人。

    十七日&hellip&hellip而追至,士卒紛竄,相依止一童一卒&hellip&hellip公方病,力疾零丁至休甯,買棹入嚴陵&hellip&hellip改而山行,自東陽、義烏以出天台&hellip&hellip遂駐節天台,樹纛鳴角,故部漸集。

    成功聞公還,亦喜,遣兵來助公&hellip&hellip乃遣人告敗于滇中,且引咎。

    滇中賜公專敕慰問,加官尚書,兼官如故。

     (全祖望《鲒埼亭集》卷九《鄞張公神道碑銘》) (順治)十七年&hellip&hellip冬十月,魯王卒,成功與兵部侍郎王忠孝禮葬之金門後浦。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四) 魯王薨&hellip&hellip公哭曰:“孤臣之有待,徒苦部下,相依不去者,以吾主上。

    今更何所待乎?”&hellip&hellip壬寅,滇中遂陷,成功亦卒于台。

    公哭曰:“已矣,吾無望矣。

    ”&hellip&hellip癸卯,遣使祭告于王。

    甲辰六月,遂散軍,居南田之懸嶴&hellip&hellip從者惟故參軍羅子木,門生王居敬,侍者楊冠玉,将卒數人,舟子一人&hellip&hellip浙之提督張傑懼公終為患,期必得公而後已&hellip&hellip已而募得公之故校&hellip&hellip故校乃以夜半出山之背,攀藤而入,暗中執公,并子木、冠玉、舟子三人(己亥),七月十七日也&hellip&hellip九月初七日,公赴市&hellip&hellip挺立受刑,子木等三人殉焉。

     (全祖望《鲒埼亭集》卷九《鄞張公神道碑銘》) 鄭氏縱橫海上,為清勁敵。

    乃為海禁以備之,起自江北,迄于閩、粵之交。

    長江則自鎮江以下,皆在禁中,不許舟楫往來,對外貿易,一皆斷絕。

    閩中尤嚴,沿海之地三十裡,空其地,徙其人,使鄭氏不得陸上接濟。

    直至康熙二十四年,始開海禁。

     (順治)十八年,谕遷瀕海民入内界,增兵守邊。

     (《清史&bull列傳》卷八○《逆臣傳&bull鄭芝龍》) (十八年)诏沿海居民,三十裡界外,盡徙内地。

    禁漁舟、商舟出海,以杜構煽。

     (魏源《聖武記》卷八《康熙戡定台灣記》) 辛醜順治十八年,海上稱永曆十五年&hellip&hellip八月&hellip&hellip京中命戶(兵)部尚書蘇納海至閩,遷海邊居民之内地,離海三十裡,村莊田宅,悉皆焚棄。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順治)十八年,附永曆十五年&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海澄公黃梧一本,内密陳滅賊五策:“一,金、廈兩島彈丸之區,得延至今日而抗拒者,實由沿海人民走險,糧饷油鐵桅船之物,靡不接濟。

    若從山東、江、浙、閩、粵沿海,居民盡徙入内地,設立邊界,布置防守,則不攻自滅也。

    二,将所有沿海船隻,悉行燒毀,寸闆不許下水。

    凡溪河監樁栅,貨物不許越界,時刻了望,違者死無赦。

    如此半載,海賊船隻,無可修葺,自然朽爛。

    賊衆雖多,糧草不繼,自然瓦解。

    此所謂不用戰而坐看其死也&hellip&hellip”廷議,遣兵部尚書蘇納海來閩勘遷&hellip&hellip八月,兵部尚書蘇納海至閩,斥棄海島。

     (江日升《台灣外記》卷一一) (康熙)十七年春&hellip&hellip上以海寇盤踞廈門諸處,勾結山賊,煽惑地方,由瀕海民為之接濟,诏如順治十八年例,遷界守邊。

     (《清史&bull列傳》卷八○《逆臣傳&bull鄭芝龍》) (康熙十七年)春,鄭氏複出,沿海連下城堡十餘。

    诏複遷沿海居民,劃界如舊。

     (魏源《聖武記》卷八《康熙戡定台灣記》) 戊午十七年,明永曆三十二年&hellip&hellip十二月,再遷界。

    甲寅之變,閩省居民遷入内地者,悉還故土。

    丙辰冬,八閩歸順,複令遷界。

    康親王奏言:“遷界累民。

    ”罷之。

    至是,督撫請遷,報可。

    會破海澄,圍泉州,事暫停。

    及泉州圍解,遂行遷界之令。

    上自福州福甯,下至诏安,沿海築寨,置兵守之,仍築界牆以截内外。

    濱海數千裡,無複人煙。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康熙)二十年正月,(姚)啟聖、(吳)興祚,疏請展界,俾沿海民複業。

    從之。

     (《清史&bull列傳》卷八○《逆臣傳&bull鄭芝龍》) 乙 鄭成功在台灣之經營 台灣久隸我國版圖。

    崇祯中,劉香、鄭芝龍居之,擅海上貿易之利,東自日本,西至安南,帆樯往來,鄭氏主之。

    芝龍往閩,乃為荷蘭所據。

    成功逐荷人而有其地,辟田疇,設郡縣,設施一如内地。

    鄭氏富強之基,尤恃海外商業。

     (順治)十八年&hellip&hellip成功既自江南敗歸,又接濟路絕。

    由榔已走緬,少聲援,勢日蹙,乃觊取台灣以自保。

     (《清史&bull列傳》卷八○《逆臣傳&bull鄭芝龍》) (順治)十八年,海上稱永曆十五年,辛醜正月&hellip&hellip時紅夷亦恐海上動兵。

    故于庚子春,複遣通事舍人何斌及其酋長,再來議貢。

    何斌密進地圖,勸賜姓取之。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永曆)十五年辛醜正月&hellip&hellip集諸将密議曰:“天未厭亂,閏位猶在,使我南都之勢,頓成瓦解之形。

    去年雖勝達虜一陣,僞朝未必遽肯悔戰,則我之南北征馳,眷屬未免勞頓。

    前年何廷斌所進台灣一圖,田園萬頃,沃野千裡,饷稅數十萬,造船制器,吾民鱗集所優為者。

    近為紅夷占據,城中夷夥,不上千人,攻之可垂手得者。

    我欲平克台灣,以為根本之地,安頓将領家眷,然後東征西讨,無内顧之憂,并可生聚、教訓也。

    ”時衆俱不敢違,然頗有難色。

    惟宣毅後鎮吳豪,京(經)到此處,獨言風水不可,水土多病。

    藩心銜之,謂其有阻貳師。

    獨協理戎政楊朝棟倡言可行,藩嘉與之。

     (延平王戶官楊英《從征實錄》) 辛醜十八年,明永曆十五年春&hellip&hellip三月,成功與師攻台灣&hellip&hellip成功以(清)世祖新崩,未暇征戰,遂決意取之&hellip&hellip夏四月&hellip&hellip成功舟次澎湖,下令曰:“視吾鹢首所向。

    ”至鹿耳門,水驟漲丈餘,大小戰船,啣尾而進,縱橫無礙。

    紅夷大驚,以為自天而下。

    成功以手加額曰:“此天所以哀吾而不委之壑也。

    天憐孤臣,有甯宇矣。

    ”引兵登岸,先取赤嵌。

    紅夷敗,退保王城。

    酋長揆一死守不下。

    乃列營環圍以迫之俟其自降&hellip&hellip秋八月,紅夷率甲闆及成功戰,成功擊敗之&hellip&hellip自是,甲闆不敢複出&hellip&hellip十二月,成功督攻王城,平其炮台。

    揆一乞降,許之,凡珍寶辎重,聽其搬回本國。

    揆一泣謝,率殘兵五百餘名歸荷蘭。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其制度若官制、地理、學校、選舉、兵、農,規劃有常者,分舉之如下。

     己未(順治)十二年,明永曆九年春二月,明招讨大将軍延平王成功承制設六官。

    初,成功以明主行在遙隔,軍前所委文武職銜,一時不及奏聞。

    明主許其便宜委用,武職許至一品,文銜許設六部主事。

    成功複疏請,以六部主事銜卑,難以彈壓。

    明主乃賜诏,許其軍前所設六部主事秩比行在侍郎,都事秩比郎中,都吏秩比員外。

    于是設六官,以潘赓鐘為吏官,洪旭為戶官,陳寶鑰為禮官,張光啟為兵官,程璠為刑官,馮澄世為工官。

    設協理各一員,左右都事各二員。

    以常壽甯為察言司,鄧會、張一彬為正副審理。

    又設儲賢館、育胄館,以前所試洪初辟、楊芳、呂鼎、林複明、阮旻錫等充之&hellip&hellip又以死事諸将及侯伯子弟柯平、林維榮充育胄館&hellip&hellip中左所即廈門城,至是改稱思明州,以薛柱、鄭會先後知州事。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順治)十八年&hellip&hellip五月,改赤嵌城為承天府,楊朝棟為府尹。

    置天興、萬年二縣,以祝敬、莊文烈為知縣&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揆一王與諸酋長如約還荷蘭。

    成功祭告天地山川,置社稷、宗廟、學校,改台灣為東都,城曰安平。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四) (康熙)三年,明永曆十八年三月&hellip&hellip鄭經至東都&hellip&hellip改東都為東甯,置天興、萬年二州。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甲寅十三年,明永曆二十八年&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鄭經設六官,以洪磊為吏官,楊英戶官,鄭斌禮官,柯平刑官,楊賢工官,各名曰協理。

    不設兵官,以陳繩武為贊畫兵部。

    仍置六科都事、都吏,及察言、承宣二司,中書舍人,本科等官。

    初,成功雖承制設六官,文書僅稱卑職。

    至鄭經中年,文武具啟,始稱臣&hellip&hellip以鄭省英為宣尉使,總理各部錢糧,各縣令以六科都事為之。

    又設鹽運使,分管鹽場&hellip&hellip又設饷司,科雜稅以給兵食。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庚戌九年,明永曆二十四年春二月&hellip&hellip鄭經立國學,以葉後诏為國子司業。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丙辰十五年,明永曆三十年&hellip&hellip二月&hellip&hellip鄭經以中書舍人許明廷提督泉、漳學政。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順治)十八年&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察舉孝弟力田,及有奇才異能者試用。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四) 丁亥(順治)四年,明永曆元年&hellip&hellip明招讨大将軍忠孝伯國姓成功起兵,置左右先鋒鎮、左右鎮、援剿左右鎮、中沖鎮、親丁鎮、樓船鎮、中提督、右提督、左提督、前提督、後提督、都督、水師戎旗鎮、饷鎮、正副總督、左右沖鎮、後衛鎮、護衛前鎮、左右武衛、左右虎衛、親軍、親軍總鎮、提督親軍、骁騎鎮、英兵鎮、殿兵鎮、前提督左右鎮、五軍、五軍都督、谘議參軍、戎政、協理戎政、中軍、儀衛、侍衛、護衛。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永曆)十五年&hellip&hellip五月&hellip&hellip十八日,本藩令谕雲:“東都明京,開國立家,可為萬世不拔基業。

    本藩已手辟草昧,與爾文武各官,及各鎮大小将領,官兵家眷,盡來胥宇。

    總必創建田宅等項,以遺子孫計,但一勞永逸,當以己力京(經)營,不準混侵土民及百姓現耕物業。

    茲将條款開列于後,鹹使遵依,如有違越,法在必究,着戶官刻闆頒行。

    特谕:&hellip&hellip承天府安平鎮,本藩暫建都于此,文武各官,及總鎮大小将領家眷,暫住于此。

    随人多少圈地,永為世業,以佃以漁,及京(經)商,取一時之利&hellip&hellip各處地方,或田或地,文武各官,随意選擇,創置莊屋,盡其力量,永為世業,但不許紛争&hellip&hellip本藩閱覽形勝,建都之處,文武各官,及總鎮大小将領,設立衙門,亦準圈地,創置莊屋&hellip&hellip文武各官圈地之處,所有山林陂池,具圖來獻,本藩薄定賦稅,便屬其人掌管&hellip&hellip各鎮及大小将領官兵,派撥汛地,準就彼處擇地起蓋房屋,開辟田地&hellip&hellip各鎮及大小将領,派撥汛地,其處有山林陂池,具啟報聞,本藩即行給賞&hellip&hellip沿海各澳,除現在有網位、罟位,本藩委官征稅外,其餘分與文武各官,及總鎮大小将領前去炤管,不許混取,候定賦稅&hellip&hellip文武各官開墾田地,必先赴本藩報明畝數,而後開墾。

    至于百姓,必開畝數,報明承天府,方準開墾。

    如有先墾而後報,及報少而墾多者,察出定将田地沒官,仍行從重究處。

    ” (延平王戶官楊英《從征實錄》) (康熙)十八年&hellip&hellip十二月&hellip&hellip令:“&hellip&hellip周全斌總督承天府南北路,分地開墾,圍生牛而教之耕。

    鄉仍曰社,田仍二十五戈為一甲,三年然後定賦稅。

    限溝渠,時畜洩,毋聽民兼并買賣。

    ”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四) 自海禁後,鄭氏獨專海外之利,東西洋各國船貨麇集于台灣,不獨通販于南洋,且可轉徙内地貨物,以與東西洋交易。

    是時海禁雖嚴,守口官兵可以利動,海禁本以困之,而不料反利于鄭氏。

     丁酉十四年,明永曆十一年&hellip&hellip夏六月,台灣紅夷酋長揆一使通事何斌,貢外國珍寶于成功,求通商&hellip&hellip許之&hellip&hellip冬十一月&hellip&hellip明前監臣徐孚遠&hellip&hellip奉明主命使安南,為交趾所得,欲要以臣禮見,孚遠不屈而還&hellip&hellip于是成功怒,遂禁止商船,不許往交趾貿易。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甲辰(康熙)三年,明永曆十八年&hellip&hellip三月&hellip&hellip鄭經至東都&hellip&hellip通魚鹽&hellip&hellip貿易外國。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乙卯十四年,明永曆二十九年&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先是,廈門為諸洋利薮。

    癸卯,破之,番船不至。

    至是,英圭黎及萬丹、暹羅、安南諸國貢物于經,求互市。

    許之。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成功以海外彈丸地,養兵十餘萬&hellip&hellip戰艦以數千計&hellip&hellip而财用不匮者,以有通洋之利也。

    我朝嚴禁通洋,片闆不得入海。

    而商賈壟斷,厚賂守口官兵,潛通鄭氏,以達廈門,然後通販各國&hellip&hellip于是通洋之利,惟鄭氏獨操之,财用益饒。

     (郁永河《裨海紀遊&bull僞鄭逸事》) 成功自立之道,在法立令行,軍法尤嚴。

    有降敵者,全家處死。

    寓兵于農,教兵即以教民,故其衆無不用命。

    百度官常,不問親疏,皆有一定之法。

    能以一隅與清相抗,端即在此。

     戊戌十五年,明永曆十二年春三月,成功築演武亭練兵。

    亭在廈門港院東澳仔嶺之交,成功築以操練軍士。

    以石獅重五百斤為的,方能舉者,撥入左右虎衛親軍。

    皆戴鐵面,著鐵裙,執斬馬大刀,并戴弓箭,号曰“鐵人”。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戊戌順治十五年,海上稱永曆十二年&hellip&hellip三月&hellip&hellip拔陳魁、陳鵬為左右虎衛鎮。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一) (順治)十八年&hellip&hellip十二月&hellip&hellip成功&hellip&hellip令&hellip&hellip諸将以時簡肄武備,嚴守望,緝奸宄,如律。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四) 成功自起兵以來,軍律嚴明,禁止淫掠,犯者立斬。

    破城之日,諸軍雖争取财物,遇婦人在房内,則卻退不敢入,遠近稱快。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台灣平&hellip&hellip成功曰:“&hellip&hellip今&hellip&hellip得有此土&hellip&hellip當效寓兵于農之法,庶可饷無匮,兵多糧足&hellip&hellip故善為将者,不得不興屯以富兵&hellip&hellip今台灣乃開創之地,雖僻處海濱,安敢忘戰&hellip&hellip按地開荒&hellip&hellip農隙則訓以武事,有警則荷戈以戰,無警則負耒以耕。

    ” (江日升《台灣外記》卷一一) 台灣既平&hellip&hellip于是辟草萊,興屯聚,嚴法令,犯者雖親不貸。

    或谏以用法宜稍寬,成功曰:“子産治鄭,孔明治蜀,皆以嚴從事。

    況立國之初,不加一番整頓,則流弊不可勝言矣。

    ”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成功立法尚嚴,雖在親族,有罪不少貸&hellip&hellip其立法,有犯奸者,婦人沉之海,奸夫死杖下。

    為盜不論贓多寡必斬。

    有盜伐人一竹者,立斬之。

    至今台灣市肆,百貨露積,無敢盜者,以承峻法後也。

     (郁永河《裨海紀遊&bull僞鄭逸事》) 丙 鄭經及鄭克塽之繼承 成功得台灣一年而沒,雖康熙帝亦謂“朱成功乃明室遺臣,非朕之亂臣賊子”。

    終清之世,猶為之立祠追谥,蓋邦人懷之不忘也。

    其子鄭經繼世,已萌紛争之漸,幸部衆猶存,故能抗清與荷蘭之夾攻焉。

     順治十八年,附永曆十五年&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海澄公黃梧一本,内密陳滅賊五策:“&hellip&hellip三,其父芝龍羁縻在京,成功賂商賈,南北興販,時通消息。

    宜速究此輩,嚴加懲治,貨物入官,則交通可絕矣。

    四,成功墳墓,現在各處。

    叛臣賊子,誅及九族,況其祖乎?悉一概遷毀,暴露殄滅,俾其命脈斷,則種類不待誅而自滅也。

    ”&hellip&hellip七月,兵部尚書蘇納海至閩&hellip&hellip會黃梧拿諸大商賈,毀鄭氏之祖墳&hellip&hellip将大杉木鋸開兩邊,中鑿孔相連,将各屍合在内,用鐵箍箍上,外加封皮,沿途遞解,逢郡縣收獄,至福州&hellip&hellip中止。

     (江日升《台灣外記》卷一一) (順治十八年)十月,同安侯鄭芝龍,為其家人尹文器出首通海。

    時康熙新即位,四輔蘇克隆與龍有隙,以初三日,殛芝龍于柴市。

    又殺其子孫、家眷,凡十一人。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壬寅康熙元年,明永曆十六年夏四月&hellip&hellip世子經居思明州,與乳媪通,生子。

    成功聞之,大怒,命黃昱至島,谕鄭泰監殺世子經,及經母夫人董氏,以教子不嚴也&hellip&hellip忠振伯洪旭不肯用命&hellip&hellip五月朔,成功感冒風寒&hellip&hellip及疾革&hellip&hellip歎曰:“自國家飄零以來,枕戈泣血,十有七年,進退無據,罪案日增。

    今又屏迹遐荒,遽捐人世,忠孝兩虧,死不瞑目。

    天乎天乎,何使孤臣至于此極也!”頓足撫膺,大呼而殂。

    時年三十有九,為五月八日也。

    初,成功倡義時,無兵将,又無糧饷,徒以忠貞自矢,衆遂日附。

    治軍嚴整&hellip&hellip賞罰必信&hellip&hellip故一時知勇&hellip&hellip樂為之用。

    雖位極人臣,猶以未能恢複境土為恨,終其世不敢稱王&hellip&hellip終身奉(明)正朔,以兩島抗天下全力,威振海内,從古未有也。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延平郡王,賜姓鄭成功者,福建泉州府南安縣人。

    少服儒冠,長遭國恤,感時仗節,移孝作忠。

    顧寰宇難容洛邑之頑民,向滄溟獨辟田橫之别島。

    奉故主正朔,墾荒裔山川&hellip&hellip康熙三十九年,聖祖仁皇帝诏曰:“朱成功系明室遺臣,非朕之亂臣賊子。

    敕遣官護送成功及子經兩柩,歸葬南安,置守塚,建祠祀之。

    ”&hellip&hellip合無仰懇天恩,準予追谥,并于台郡敕建專祠。

     (沈葆桢《沈文肅公政書》卷五) 光緒元年&hellip&hellip正月,欽差大臣沈葆桢等&hellip&hellip又奏:“明故藩朱成功,忠烈昭然,有功台郡。

    請予建祠追谥。

    ”下部議,尋予谥忠節。

     (《清德宗實錄》卷三) 壬寅康熙元年,海上稱永曆十六年&hellip&hellip五月初八日,國姓招讨大将軍殂于東甯(都)&hellip&hellip提督馬信及諸鎮将黃昭等,議以其弟鄭世襲護理大将軍印。

    未幾&hellip&hellip世襲以黃昭、蕭拱宸為腹心&hellip&hellip謀自立。

    報至思明州,鄭泰、洪旭、黃廷、工官馮澄世、參軍蔡鳴雷等,立長子經為嗣,稱世子,發喪即位&hellip&hellip十月&hellip&hellip世藩以周全斌為五軍,馮錫範為侍衛,陳永華為谘議參軍,至澎湖&hellip&hellip因乘風入鹿耳門,登岸&hellip&hellip次早,黃昭&hellip&hellip破營而入&hellip&hellip為流矢所中。

    全斌令斬其首,大呼示衆,軍士皆迎降&hellip&hellip世藩入安平鎮,請世襲至,待之如初。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癸卯二年,明永曆十七年春正月&hellip&hellip經既定内難,祭告先王。

    調諸将分守各汛,自率周全斌等及其叔世襲,回思明州。

    是年,永曆訃至,經猶奉正朔,稱永曆十七年。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癸卯二年,明永曆十七年&hellip&hellip九月,荷蘭紅夷&hellip&hellip糾集甲闆船十六隻,夷兵數千,會靖南王(耿繼茂)及總督(李率泰)攻金、廈兩島&hellip&hellip冬十月&hellip&hellip鄭經以寡不敵衆,遂棄思明州及金門,退守銅山&hellip&hellip三年&hellip&hellip三月,鄭經棄銅山,退守東都&hellip&hellip以谘議參軍陳永華理國政&hellip&hellip分諸将土地,課耕種,征租賦,稅丁庸,興學校&hellip&hellip安撫士民&hellip&hellip俨然别一乾坤。

     (夏琳《閩海紀要》卷上) 三藩構兵,耿精忠結鄭經為援,而各懷一心,勝不相讓,敗不相救,且至相攻。

    經雖進取興、漳、汀、邵、泉、惠、潮七郡而不能守,且府庫因之以耗,衰象已呈,施琅乃得肆其攻取之計。

     康熙&hellip&hellip十三年,耿精忠叛應吳三桂,據福建,結錦(經)為援。

    錦乃仍稱由榔年号,糾衆渡海而西,陷泉州&hellip&hellip潮州。

    總兵劉進忠叛降于錦,錦遂入潮州。

     (《清史&bull列傳》卷八○《逆臣傳&bull鄭芝龍》) 精忠既反,複令黃镛往東甯,請鄭經以舟師由海道取江南,且以戰地相許,曰:“世藩将水,吾将陸,江浙可定也。

    ”镛回,言海上舟不滿百,兵不滿萬,精忠始輕之。

    明招讨大将軍世子鄭經遣禮官柯平入福州報聘,(精忠)意甚輕之,謾應曰:“世藩來甚善,各分地自戰可也。

    ”由是兵端遂起&hellip&hellip五月,鄭經至思明州,傳檄四方&hellip&hellip尋遣人至精忠處,議撥船及地方安插兵衆,精忠不答,于是鄭耿交惡。

    六月,鄭經入泉州&hellip&hellip海澄公黃芳度以漳州降鄭經&hellip&hellip秋七月,潮州總兵劉進忠&hellip&hellip先降于(耿)精忠&hellip&hellip至是&hellip&hellip乃以城降經&hellip&hellip九月&hellip&hellip耿精忠遣都尉王進率兵攻泉州。

    鄭經命右武衛劉國軒提督諸軍禦之&hellip&hellip冬十月&hellip&hellip劉國軒破王進于塗岩,追至興化而還&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漳府既約降鄭經,諸邑皆下,獨劉炎據守漳浦,附耿精忠&hellip&hellip鄭經令趙得勝等由海澄攻之&hellip&hellip劉炎&hellip&hellip出降。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甲寅康熙十三年,海上稱永曆二十八年&hellip&hellip十一月,吳三桂遣周文骥來和解&hellip&hellip十四年&hellip&hellip正月,耿王遣使賀正議和,送船五隻。

    世藩遣使報聘,約以楓亭為界。

    自是二家交好。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丙辰十五年,明永曆三十年&hellip&hellip秋九月,總統兵馬上将軍耿精忠遣原提督王進功回泉州&hellip&hellip取救兵,密囑曰:“吾忍死以待。

    ”進功至,鄭經授為中提督匡明伯,竟不發兵。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戊午十七年,明永曆三十二年&hellip&hellip九月&hellip&hellip(劉)國軒&hellip&hellip複率諸鎮入漳&hellip&hellip乘勝長驅,沖至耿精忠營。

    精忠故仇海上,揮戈迎戰,親自督陣,大呼疾驟,諸軍繼進。

    國軒奔潰,遂棄長泰,出江東,退屯觀音山&hellip&hellip十八年&hellip&hellip冬,耿精忠及劉國軒戰于闆尾寨,敗績。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己未康熙十八年,海上稱永曆三十三年&hellip&hellip十二月,姚啟聖、吳興祚大集舟師,攻廈門,題請浙、粵水師尅期協攻。

    世藩調各洋船、私船,配兵北上,以右武衛林升為總督,左虎衛江勝、樓船右鎮朱天貴為左右副總督,率諸軍禦之&hellip&hellip十九年&hellip&hellip二月&hellip&hellip萬(正色)提督至圍頭,朱天貴以七船沖其,所向無前&hellip&hellip萬提督乘風收入泉州港&hellip&hellip海上各船,無所取水,乃退至金門。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二月二十二日,經聞林升退守金門,以為戰敗,急馳谕令國軒退守思明州,&hellip&hellip時國軒全師引回,猶欲據廈門,然兵心已變,不可收拾&hellip&hellip踉跄回東甯&hellip&hellip經于(三月)十二日至東甯。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自耿逆叛亂,與鄭氏失好。

    耿兵方圖内向,鄭兵即蹑其後,已據閩之興、漳、泉、汀、邵,粵之潮、惠七郡,養兵之用,悉資台灣。

    自此府藏虛耗,敗歸之後,不可為矣。

     (郁永河《裨海紀遊&bull僞鄭逸事》) 辛酉二十年,明永曆三十五年春正月壬午,招讨大将軍延平王世子鄭經殂&hellip&hellip于承天府行台,時年四十,為正月二十八日。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鄭經之沒,繼承又啟紛纭,内部渙散,諸将不和,為緻敗之由。

    施琅本成功部将,降清後,力言台灣可取,蓋知虛實最悉也。

     會經卒,其長子克,長而才&hellip&hellip監國二載,禮賢恤下,謹法令,物望歸之。

    而群小憚其明察,經諸弟亦不利其立也。

    侍衛馮錫範,先以計罷陳永華兵柄&hellip&hellip克失助&hellip&hellip遂襲殺克,而立次子克塽,襲延平王。

    幼弱不能莅事,事皆決于錫範,于是鄭氏遂敗。

     (魏源《聖武記》卷八《康熙戡定台灣記》) 康熙二十年六月&hellip&hellip啟聖等奏:“偵得逆賊鄭錦于正月二十七日身死,其長子為衆所殺,僞侍衛馮錫範立錦次子克塽。

    錫範,壻也。

    ”上谕:“鄭錦既伏冥誅,賊中必乖離擾亂。

    宜乘機規定澎湖、台灣。

    總督姚啟聖,巡撫吳興祚,提督諾邁、萬正色等,其與将軍喇哈達、侍郎吳努春同心合志,分派綠旗舟師,酌量前進。

    ” (《清代官書&bull記明台灣鄭氏亡事》卷三) 總督姚(啟聖)上疏,請攻台灣,力薦内大臣施琅可任水師提督。

    萬提督言,台灣難攻,且不必攻。

    朝命召見施琅,仍以靖海将軍充水師提督,改萬正色為陸師提督,代諾邁。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康熙二十年&hellip&hellip十月&hellip&hellip琅奏:“督撫均有封疆重寄&hellip&hellip臣職領水師,征剿事宜,理當獨任。

    ”&hellip&hellip上谕總督姚啟聖統轄福建全省兵馬,同提督施琅進取澎湖、台灣。

    巡撫吳興祚&hellip&hellip不必進剿&hellip&hellip二十一年十月&hellip&hellip提督施琅奏:“臣于水師營中簡選精兵二萬人,戰船三百艘,已足破海寇。

    請令督撫趣辦糧饷,給臣軍,而獨任臣以讨賊。

    ”&hellip&hellip上谕:“提督施琅既請以讨寇自任,總督姚啟聖可停其進剿,同巡撫吳興祚趣辦糧饷,勿緻稽誤。

    ” (《清代官書&bull記明台灣鄭氏亡事》卷三) 壬戌康熙二十一年,海上稱永曆三十六年正月&hellip&hellip劉國軒以铳船十九号、戰船六十号、兵六千人,撥諸将守澎湖,親身往來督視。

     (鹭島道人《海上見聞錄》卷二) 二十二年&hellip&hellip六月&hellip&hellip丁亥,先鋒遊擊藍理以鳥船先進。

    國軒奮擊,盡沒其船,禽理。

    遂擊琅樓船,親搏戰,射琅中其一目。

    左沖鎮楊德縱琅,遂遁。

    (朱)天貴以火器銳,奔國軒,鏖戰良久。

    天貴中流矢,傷腕,乃遁。

    戊子,琅退屯八罩,國軒帥陳啟明、王隆、曾瑞、江勝分屯虎并、桶盤二嶼,而自将攻琅。

    與(林)賢等力戰,自辰至午,國軒負重創,退。

    琅遂麾諸軍夜進,乘風焚殺。

    己醜,二嶼盡失&hellip&hellip癸巳,琅遣戰艦百餘分取雞籠嶼、四角山、牛心灣,而自将大艦五十六居中,八十艦居後,徑攻澎湖。

    國軒悉衆逆戰,乘西北風大起,擊沉其大艦數十,(朱)天貴中炮死。

    日午,風反南,琅大呼銳進,賢繼合攻,波濤沸天,士皆股栗。

    國軒疾戰不支,諸将莫進。

    琅會諸軍圍擊,氣益厲。

    國軒大敗,乘走舸從吼門遁。

    楊德先以部衆降,陳啟明等四十七鎮将皆死,澎湖遂破&hellip&hellip琅給降卒衣冠廪饩,還招台灣人衆。

    (馮)錫範首倡議降,國軒與明宗室王等,力不能阻&hellip&hellip而錫範先遣鄭平英等,約以秋七月甲午望日詣降。

     (沈雲《台灣鄭氏始末》卷六) 表奏,帝降敕,至京入觐,封為漢軍公。

    自國姓起兵,迄世孫,凡三世,奉明永曆正朔三十七年,至是降,而明朔亡&hellip&hellip明甯靖王朱術桂&hellip&hellip自以明宗室親,義不可辱,乃朝服拜二祖列宗&hellip&hellip遂從容自經。

    妾王氏、袁氏、梅姐、荷姐、秀姑,皆缢以殉。

     (夏琳《閩海紀要》卷下) 台灣既定,主棄主留者,一時不決。

    主棄者多,謂難于守。

    康熙帝獨排衆議,謂能守二十年,即不當棄。

    議遂定,台灣分立之局以結。

     (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hellip&hellip琅往福省,與部堂蘇督撫會議台灣棄留&hellip&hellip琅遂決意主留,題疏曰:“&hellip&hellip台灣地方,乃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hellip&hellip親曆其地,備見野沃土膏,物産利溥&hellip&hellip若棄為荒陬,複置度外&hellip&hellip則該地深山窮谷,竄伏潛匿&hellip&hellip糾黨為祟&hellip&hellip剽掠濱海&hellip&hellip甚至。

    此地原為紅毛聚處&hellip&hellip亦必乘隙以圖。

    一為紅毛所有,則彼性狡黠&hellip&hellip重以夾闆船隻,精壯堅大&hellip&hellip若再得此地&hellip&hellip附其依泊,必倡合黨夥,竊窺邊埸,逼近門庭&hellip&hellip沿海諸省,斷難晏然&hellip&hellip以斯方拓之土,奚難設守?以為東南之藩籬&hellip&hellip台灣設總兵一員,水師副将一員,陸師參将二員,兵八千名。

    澎湖設水師副将一員,兵二千名。

    通共計兵一萬名,足以固守,又無添兵增饷之費。

    其防守總兵、副、參、遊等官,定以三年或二年,轉升内地,無緻久任,永為成例&hellip&hellip”聖祖覽琅疏,下部議。

    議台灣僞為盛天府、萬年州、天興州,今改為台灣府,轄三縣:以附郭為台灣縣,南路為鳳山縣,北路為諸羅縣。

    仍設道官一員,兼轄廈門地方&hellip&hellip議上,奉旨依議,遂收入版圖。

     (江日升《台灣外記》卷三○) 三 康乾施政之張弛 1.内政 甲 懲貪污 清朝入關,首習奢侈,故貪風流行,所謂河山方以賄終,功名複以賄始也。

    初以死刑懲之而不能止,乃改為追贓,而貪冒者愈多。

    故康熙時獎廉以懲貪,然廉者未必真廉,貪者安能驟改。

    康熙帝嘗謂去弊不可太甚,弊為養人之物,蓋明明以貪誘人為己用,安能望吏治之澄清乎?有清一代,政治污濁,賄賂公行,旗員尤甚,人民之困苦極矣。

     康熙七年(1668年)六月戊子,上谕戶部:“因地方官員,濫征私派,苦累小民&hellip&hellip每于正項錢糧外,加增火耗&hellip&hellip設立名色,恣意科斂。

    或入私囊,或賄上官,緻小民脂膏竭盡,困苦已極,朕甚憫之。

    督撫原為察吏安民而設,布政使職司錢糧,厘剔奸弊&hellip&hellip道府各官,于州縣尤為親切。

    州縣如有私派濫征,枉法婪贓情弊,督撫各官,斷無不知之理。

    乃&hellip&hellip糾疏甚少,此皆受賄徇情,故為隐庇,此等情弊,深可痛恨。

    嗣後如有前弊,督撫司道等官不行嚴察揭參,或經體訪察出,或被科道糾參,或被百姓告發,将督撫一并嚴處,不貸。

    ” (《清聖祖聖訓》卷三六) 康熙十八年(1679年)七月壬戌&hellip&hellip谕曰:“頃者地震示儆,實因一切政事,不協天心&hellip&hellip朕&hellip&hellip約舉大端,凡有六事:&hellip&hellip一、民生困苦已極,大臣長吏之家日益富饒。

    民間情形&hellip&hellip近因家無衣食,将子女入京賤鬻者,不可勝數&hellip&hellip此皆地方官吏谄媚上官,科派百姓,總督、巡撫、司道,又轉而饋送在京大臣,以天生有限之物力,民間易盡之脂膏,盡歸貪吏私橐&hellip&hellip一、用兵地方,諸王、将軍、大臣以攻城克敵之時&hellip&hellip多掠占小民子女。

    或借名通賊,将良民廬舍焚毀,俘獲子女,擄取财物&hellip&hellip一、&hellip&hellip遇水旱災荒&hellip&hellip或蠲免錢糧分數,或給發銀米赈濟,皆地方官吏任意侵漁&hellip&hellip以緻百姓不沾實惠&hellip&hellip一、&hellip&hellip又有衙門蠹役,恐吓索詐,緻一事而破數家之産&hellip&hellip總之,大臣廉,則督撫有所畏憚,不敢枉法行私。

    督撫清正,則屬下官吏,操守自潔&hellip&hellip作何立法嚴禁&hellip&hellip著九卿、詹事、科道會同詳議。

    以聞。

    ” (《清聖祖聖訓》卷一○)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九月庚辰&hellip&hellip上曰:“凡别項人犯,尚可寬恕,貪官之罪,斷不可寬。

    此等人藐視法紀,貪污不悛者,隻以緩決故耳。

    今若法不加嚴,不肖之徒,何以緻警?此内貪官耿文明等正法外,其餘正犯,俱照爾等所議完結&hellip&hellip”十一月戊午,上谕大學士等曰:“穆爾賽身為大吏,貪酷已極,穢迹顯著,非用重典,何以示懲?” (《清聖祖聖訓》卷二五) 康熙二十四年乙醜(1685年)十月庚子,上谕大學士等曰:“今年所拟秋決貪官甚多,若盡行處決,朕心不忍;若不行處決,貪劣之徒,何以知儆?且或有犯贓雖多而情有可矜者,或有犯贓雖少而情有可惡者,若一律議罪,殊屬未允。

    爾等将貪官情罪,分别輕重,朕當酌量定罪。

    ” (《清聖祖聖訓》卷二八) 康熙三十六年丁醜(1697年)五月辛卯,上谕議政大臣等曰:“山西巡撫溫保,居官極惡,刻剝百姓,不可言述&hellip&hellip今觀沿途之民,無不切齒,思食其肉。

    況溫保不比他人,嘗為學士,朕愛惜斯民之意,不可謂不知之。

    布政使甘度,居官亦極惡,今蒲州之民,皆逃入山中。

    伊等若善,民豈肯逃乎?倭倫往撫,如不肯降,即押溫保、甘度至彼處立斬。

    如此貪官,若不誅戮,何以懲衆?” (《清聖祖聖訓》卷二六) 于成龍,山西永甯人,順治十八年由副榜貢生,授廣西羅城知縣&hellip&hellip十九年二月,擢直隸巡撫&hellip&hellip成龍既莅任,戒州縣私加火耗,饋上官節禮&hellip&hellip二十年正月,入觐,谕曰:“爾為今時清官第一,殊屬難得。

    ”&hellip&hellip尋谕日講官曰:“于成龍&hellip&hellip即以廉明著聞,洊陟巡撫,益勵清操。

    凡在親戚交遊相請托者,概行峻拒,所屬人員并戚友間有饋遺,一介不取,朕甚嘉之。

    知其家計涼薄,特賜内帑銀一千兩,親乘良馬一匹,以示鼓勵。

    ”&hellip&hellip十二月,特旨授江南、江西總督&hellip&hellip二十三年&hellip&hellip四月,卒于官&hellip&hellip谥曰“清端”。

    七月,内閣學士錫住勘問海疆,還。

    上問曰:“&hellip&hellip原任總督于成龍,居官如何?”錫住奏:“成龍甚清。

    ”&hellip&hellip上曰:“于成龍因在直隸居官甚善,朕特簡任總督&hellip&hellip病故後,知其始終廉潔,甚為百姓所稱&hellip&hellip居官如于成龍者有幾。

    ”十一月,上南巡&hellip&hellip回銮,谕大學士等曰:“國家澄叙官方,首重廉吏。

    其治行最著者,尤當優加異數,以示褒揚。

    原任江南江西總督于成龍,操守端嚴,始終如一。

    朕巡幸江南,延訪吏治,博采輿評,鹹稱居官清正,實天下廉吏第一。

    應從優褒恤,為大小臣工勸。

    ” (《清史&bull列傳》卷八《于成龍傳》) 于成龍,漢軍鑲黃旗人&hellip&hellip康熙七年,由蔭生授直隸樂亭知縣&hellip&hellip直隸巡撫于成龍遷兩江總督,疏薦其可大用。

    尋又請敕廷臣推清操久著,與相類者,為江亭知府。

    上即擢成龍任之。

    二十三年十月,上南巡至江甯,傳谕曰:“朕在京師,聞爾居官廉潔。

    今臨幸此地,确加咨訪,與所聞無異。

    用錫親書手卷,以嘉爾清操。

    ”&hellip&hellip二十五年三月,擢直隸巡撫。

    瀕行,賜銀千兩,表裡二十端&hellip&hellip二十六年四月,上以于成龍廉能稱職,誠心愛民,特旨嘉獎。

     (《清史&bull列傳》卷八《于成龍傳》) 彭鵬,福建莆田人,順治十七年舉人&hellip&hellip康熙二十三年,授三河縣知縣。

    二十七年十月,聖祖仁皇帝巡幸畿甸,召問鵬不從耿逆,及在籍、在官狀。

    命侍衛赍銀三百兩,谕曰:“爾居官清正,不受民錢。

    特赍銀三百兩,以養爾廉,勝視民間數萬兩多矣。

    ”&hellip&hellip三十八年四月,擢廣西巡撫。

    既抵任,劾罷加派科斂之賀縣知縣喻兆紳,貪酷之荔浦知縣葉之莘。

     (《清史&bull列傳》卷一○《彭鵬傳》) 張鵬翮,四川遂甯人,康熙九年進士,選庶吉士&hellip&hellip三十九年正月&hellip&hellip上謂大學士等曰:“張鵬翮前往陝西,朕留心察訪,果一介不取,天下廉吏,無出其右者。

    ”三月,調河道總督&hellip&hellip上曰:“張鵬翮遇事精勤,從此久任河務,必能有益。

    ”&hellip&hellip四十四年&hellip&hellip十月,谕吏、工二部曰:“張鵬翮在河數載,殚心宣力,不辭艱瘁。

    又清潔自持,朕心深為嘉悅。

    ”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一《張鵬翮傳》) 張伯行,河南儀封人,康熙二十四年進士&hellip&hellip四十八年十二月&hellip&hellip伯行調任江蘇巡撫&hellip&hellip上曰:“張伯行居官清正,天下之人,無不盡知&hellip&hellip噶禮&hellip&hellip未聞有清正之名&hellip&hellip噶禮屢次具摺參張伯行。

    朕以張伯行操守為天下清官第一,斷不可參。

    手批不準。

    ”&hellip&hellip翌日,召九卿等入,谕曰:“張伯行居官清廉&hellip&hellip人所共知。

    噶禮操守,朕不能信。

    若無張伯行,則江南地方必受其削一半矣&hellip&hellip爾等能體朕保全清官之意,使為正人者,無所疑懼,則海宇長享升平之福矣。

    ”遂命革噶禮職,伯行複原任。

     (《清史&bull列傳》卷一二《張伯行傳》) 陳瑸,廣東海康人,康熙三十三年進士&hellip&hellip五十五年&hellip&hellip十月卒于官&hellip&hellip遺疏言:“閩省捐谷項下,應交臣衙門公費及餘平銀二項,除支用外,現存司庫銀一萬三千四百餘兩&hellip&hellip充西師之費,以盡臣未盡之心。

    ”&hellip&hellip又谕大學士等曰:“陳瑸居官甚優,操守極清。

    朕亦見有清官,然如伊者,朕實未見。

    即從古清臣,亦未必有如伊者。

    前在台灣道任内,所應得銀三萬兩,俱于修理炮台等公事動用。

    署總督印務應得銀兩,亦未分毫入己。

    來京陛見時,曾奏稱:貪取一錢,即與百千萬金無異&hellip&hellip今觀其居官,實能踐所奏之言,誠清廉中之卓絕者。

    ”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一《陳瑸傳》) 乙 抑黨争 清初懲于明季黨禍,鉗制士紳,屢興大獄,使不得結黨。

    然入關之初,八旗分擅兵權,各不相下,柄政者不得不倚漢人為用。

    多爾衮之追廢,陳名夏、陳之遴與有力焉。

    未幾,即遭報複,名為與馮铨相争,其實擁兵者操縱之。

    康熙初有四輔政,傾之者索額圖也,傾索額圖者明珠也,傾明珠者徐乾學、高士奇也。

    明珠去,徐、高亦去矣,主之者康熙帝也,自是兵權始集中于帝室。

    黨争既在嚴禁之列,漢人自相攻讦者少。

    後複有廢太子之黨,則帝王家事,所誅戮者多滿人。

    自雍、乾以後,率秉此意,以抑黨争。

     王鴻緒、高士奇、明珠、徐乾學諸人,在康熙時互為黨援,交通營納,為左都禦史郭公琇疏劾。

     (吳振棫《養吉齋餘錄》卷四) 郭琇&hellip&hellip(康熙)二十七年&hellip&hellip二月,擢琇任佥都禦史。

    先是,琇具疏劾大學士明珠、餘國柱結黨行私,背公納賄;兼及尚書佛倫、侍郎傅拉塔等,會議會推,附和要索;複及靳輔與明珠、餘國柱等,交通聲氣,糜帑分肥狀,請加嚴譴。

    于是明珠等罷任、降用有差&hellip&hellip二十八年&hellip&hellip五月,擢左都禦史。

    九月,疏劾少詹事高士奇,與原任左都禦史王鴻緒,表裡為奸,植黨招搖;給事中何楷、翰林陳元龍、王顼齡依附壞法狀。

    得旨:“高士奇、王鴻緒、何楷、陳元龍、王顼齡,俱著休緻回籍。

    ” (《清史&bull列傳》卷一○《郭琇傳》) 徐健庵&hellip&hellip與高淡人,将北門餘佺廬聲勢奸利之狀盡告上。

    上曰:“似此何無一言者?”曰:“誰敢?”上曰:“滿洲不敢,漢官何懼?”曰:“漢官獨不要命耶?”上曰:“有予作主,何懼?”曰:“皇上作主,即有敢言者。

    ”健庵具稿,令淡人持入。

    言郭琇久具稿,但遲徊不敢即上。

    上覽之,令即上。

    北門、大冶皆落職&hellip&hellip後張與祖澤深相讦,馬齊、于成龍出審。

    而張盡發高、徐及澤州書,謂己原無為巡撫望,諸公迫為之,謂不成,便得奇禍。

    且複辭以閩中藩庫有虧。

    諸公曰:“當令新閩撫為汝承認。

    ”後張仲舉不敢不承認。

    因于捐免錢糧中,借使費名色扣還。

    後為一參縣叩阍,而張公亦得禍。

    又言:“一為楚撫,諸公又立參,祖澤深遂及于禍。

    ”于、馬回,盡呈其原書。

    上盡識其筆迹,因俱解任。

    但解任後,高、徐聲光更盛,日日入南書房修書,凡有文字,非經徐健庵改定,便不稱旨,滿、漢俱歸其門。

    健庵竟與北門鬥财力,勢均力敵,莫如之何。

    直至徐複謀高,而始兩敗俱傷矣。

     (李光地《榕村語錄續集》卷一四《本朝時事》) 郭琇先參明珠、餘國柱。

    是高、徐先說明白,疏稿先呈皇上,上改幾字而始上,在戊辰二月。

    郭琇再參王鴻緒、高士奇,是己巳南巡回十月,亦徐為之也&hellip&hellip明、餘既罷相,權歸高、徐。

    徐又見高更親密,利皆歸高,于是又謀高&hellip&hellip九月,方使郭華野再參,其稿以徐健庵為之。

    稿方就,而高淡人已得之,送皇後靈路上。

    高即诟徐,徐仰天嘻籲,言讒人相構,至于此極。

    又呼郭華野至,告以雲雲,面質其事。

    别去,徐握郭手曰:“事急矣,先發者制人。

    ”明日,疏遂上,然高已将本稿呈上覽矣。

    會許有三複參徐,皇上謂漢人傾險,可惡已極,始俱趕出。

    徐、高哀懇求留,上固婉轉出之&hellip&hellip淡人是年冬歸,東海直至庚午春始回。

     (李光地《榕村語錄續集》卷一四《本朝時事》) 丙 減賦稅 台灣平後,财政有餘,欲以示惠于民,乃有普免錢糧,巡幸經過地方免征之事。

    甚且頒诏,滋生人丁,永不加賦。

    雍正時,遂有地丁合一之制。

    普免則雍、乾之世,尚屢行之。

    然官吏預征,實惠不及農家,佃農更無論矣。

     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谕将直隸各省現今征收錢糧冊内有名人丁,永為定數。

    嗣後滋生人丁,免其加增錢糧,但将實數另造清冊具報&hellip&hellip五十二年,萬壽恩诏,但據五十年丁冊,定為常額。

    續生人丁,永不加賦。

    雍正四年,奉旨:“以各邑丁糧,均派入各邑地糧之内,無論紳衿富戶,不分等則,一例輸将。

    ”又匠價向系另征。

    乾隆三年,奉旨:“均攤入本邑地糧之内,無論紳衿富戶,不分等則,一例輸将。

    ”由是地丁、匠價,統歸一則,真所謂“一條鞭”矣。

     (吳振棫《養吉齋餘錄》卷一) 世祖章皇帝甫定中原,凡故明加派,以及荒阙諸賦,亦既除洗無餘矣。

    聖祖仁皇帝禦極之五十二年,诏天下丁賦,據五十年丁冊為額,永不加增。

    世宗憲皇帝念江南之蘇、松,浙江之嘉、湖,賦額較重,清厘減免。

    我皇上善繼善述,後蠲除共六十餘萬兩。

    乃若際左藏之充盈,嘉民生之悅豫,暢茲偕樂,益茂隆施,則若康熙三十年、五十年,雍正八年,乾隆之十有一年、三十一年、三十五年、四十三年,賜複蠲租,普周四海。

    他如恭遇國家慶典,銮辂時巡,随地随時,除逋免賦。

     (《皇朝文獻通考》卷三九《國用考》) 丁 治黃河 康熙帝以河漕為二大政,屢次南巡,皆以視河工為名,治河歲費由三十萬金達三百萬。

    治河有名者靳輔,稱為有效。

    然隻築減水壩、護高家堰而已。

    于成龍主修海口,與靳輔議不合。

    張鵬翮、陳鵬年皆随事補救,無創設。

     靳輔,漢軍旗人&hellip&hellip康熙&hellip&hellip十六年八月,授河道總督&hellip&hellip疏言:“黃河之水,裹沙而行,水合則流急而沙随水去,水分則流緩沙停,河底日高。

    全賴各處清水,并力助刷,始能奔趨歸海而無滞。

    歸仁一堤,原以障睢水,及水涸邱家、白鹿諸湖水,不使侵淮。

    且令小河口、白洋河入黃刷沙。

    自順治十六年歸仁堤潰,淮湖諸水侵淮,不複入黃刷沙。

    黃水從小河口、白洋河二處逆灌,積沙漸成陸地。

    康熙六七年間,王家營邢家口潰,而黃水不由雲梯關入海。

    古溝翟家壩潰,而淮水不赴清口會黃。

    十五年,高家堰、清水潭、爛泥淺皆潰,而運道益淤。

    徐州以下,黃流緩弱散漫,而河底益高矣。

    謹以大修事宜,分列八疏:一曰,取土築堤,使河寬深。

    清江浦曆雲梯關至海口&hellip&hellip河身寬至四十丈,深可二丈,可以漸複舊觀。

    其夫役請并令山東、河南協募。

    二曰,開清口及爛泥淺引河,使得引淮刷黃。

    三曰,架築高家堰堤岸&hellip&hellip四曰,周橋閘至翟家壩,共三十二裡,原沖支河九道及決口三十四處,須次第堵塞&hellip&hellip五曰,深挑清口至清水潭二百三十裡運道&hellip&hellip六曰,合淮陽田,按上、中、下三則,每畝納修河銀三錢至二錢有差。

    往來淮陽兩關,納剝淺銀一年。

    以米豆每石二分,貨物每斤四分為率。

    七曰,裁南河、中河、北河、通惠四分司,就近歸道員管理。

    裁管河同知山清、安海、宿桃三缺,改并山盱、歸仁、邳宿三員,以重責成。

    八曰,按裡設兵,劃堤分守,暇則栽柳蓄草,添土幫堤。

    每月乘浚船,下鐵掃帚,刷河底淤泥。

    督率員弁,嚴立課程,用期久遠。

    ”疏下王大臣&hellip&hellip遂皆如所請,诏發帑興工。

    輔乃開通清口、爛泥淺,引河四道,浚清江浦至雲梯關外河身,創束水堤一萬八千餘丈,塞王家岡、武家墩、高家堰諸決口,河堤外加築縷堤及格堤。

    徐州、宿遷築淺水壩十三座,其壩東西寬十二丈,南北長十八丈六尺&hellip&hellip每壩一座,共成七洞&hellip&hellip計其洩水之地&hellip&hellip清水潭舊堤沖潰,輔為棄深就淺計,築西堤九百二十餘丈,東堤六百餘丈。

    更挑新河長八百四十丈,奏改名永安河。

    又以甘羅城西運口黃流内灌,易緻停淤,自新莊閘西南挑浚至太平壩,又至文華寺挑浚至七裡閘,複轉而西南,亦接至太平壩。

    因達爛泥淺,去淮、黃交會之地約十裡,計閱兩月工竣。

    先是,漕船由駱馬湖行八十餘裡,始抵窯灣。

    夏秋則盛漲,冬春則水涸,重運多阻。

    輔于湖旁疏浚皀河故道,上接泇河通運。

    二十年三月,以大修已越三年,黃河未盡歸故道,自請議處。

    部議革職,得旨:留任督修。

     (《清史&bull列傳》卷八《靳輔傳》) 二十一年五月,上遣尚書伊桑阿、侍郎宋文運等閱工,并以候補布政使崔維雅随往。

    因具奏上《河防刍議》、《兩河治略》二書,及條列二十四事,欲更改(靳)輔所行減水壩諸法也。

    十月,伊桑阿等還奏,靳輔建議大修&hellip&hellip黃河不歸故道,其言固難信。

    崔維雅改議修築,亦未必成功。

    輔疏言:“河工次第告竣,海口大辟,下流疏通,腹心之患已除。

    蕭家渡決口,堵塞亦易,不宜有所更張。

    ”因詳辨維雅陳二十四事不可行,并下廷議。

    工部尚書薩穆哈等請令輔賠修&hellip&hellip召輔來京&hellip&hellip二十二年四月,疏報蕭家渡工成,河歸故道。

    請修七裡溝險汛,天妃壩、王公堤等閘座。

    又請增開封、歸德堤工,以防上流壅滞&hellip&hellip十二月,诏複原職。

    二十三年十月,上南巡&hellip&hellip因書《閱河堤詩》賜之。

    二十四年&hellip&hellip上念高郵、寶應諸州縣,湖水泛溢,民田被淹。

    命安徽按察使于成龍經理海口,及下河事宜。

    輔疏言:“下河卑于海潮五尺,疏海口則引潮内侵,大不便。

    請自高郵城東車邏鎮築長堤二,曆興化白駒場至海口,束所洩之水入海。

    堤内涸出田畝,丈量還民。

    其餘田,招民屯墾,以抵經費。

    ”廷議如所奏。

    召輔及于成龍進京,成龍力主開浚海口故道,輔仍議築長堤&hellip&hellip束水敵海潮。

    大學士九卿俱從輔議,通政使參議成其範、給事中王又旦、禦史錢钰從成龍議。

    時寶應人侍讀喬萊奏輔議非是,乃命尚書薩穆哈往勘視,尋以開海口無益回奏。

    會江甯巡撫湯斌入為尚書,奏下河宜疏浚。

    上命侍郎孫在豐往董其事。

    二十六年七月,诏詢下河田疇,何策可纾水患。

    輔疏言:“&hellip&hellip高家堰之堤外築重堤一道&hellip&hellip此工一成,東堰堤減下之水,使北出清口,則洪澤湖之水,不複東渰下河,其下河十餘萬頃之地,可變成沃産。

    而高、寶諸湖,可涸出田畝數千頃,招人屯墾,可以裕河庫&hellip&hellip洪澤湖廣闊非常,一遇風起,多覆舟沉溺。

    行此堤内之河,則避湖險而就安流,有便于商民者甚大。

    ”&hellip&hellip時于成龍任直隸巡撫,诏以輔疏示詢成龍。

    成龍言下河宜開,重堤不宜築。

    上遣尚書佛倫,侍郎熊一潇,給事中達奇納、趙吉士,與總督董讷、總漕慕天顔會勘。

    天顔、在豐議與輔相左。

    佛倫等以應從輔議還奏,乃下九卿會議。

    二十七年正月,禦史郭琇疏言:“&hellip&hellip河臣靳輔&hellip&hellip糜費帑金數百萬,終無底止之期&hellip&hellip又複攘奪民田,妄稱屯墾”&hellip&hellip二月,給事中劉楷疏言:“&hellip&hellip河工道廳雜職,百十餘員,題補之權,總歸河臣&hellip&hellip果能奏安瀾之效,猶且不可&hellip&hellip及至任事,漫無寸功。

    惟見每歲報沖決而已。

    嗣後大小河官,應仍歸吏部選補。

    ”禦史陸祖修疏言:“&hellip&hellip河臣靳輔,身雖在外,而呼吸甚靈。

    九卿中&hellip&hellip皆左袒河臣,不顧公議&hellip&hellip河臣積惡已盈,中外人心,總望睿斷罷斥&hellip&hellip今兼屯害民之事,去一靳輔,天下仰賴聖明無逾此矣。

    ”時慕天顔、孫在豐亦疏論屯田累民,及輔阻撓下河開浚事&hellip&hellip輔尋得請入觐,先疏論于成龍、慕天顔、孫在豐朋謀陷害,又自辯:“&hellip&hellip郭琇&hellip&hellip于成龍久與結拜兄弟,慕天顔頻與宴好殷勤。

    孫在豐亦與親密異常者也&hellip&hellip蓋郭琇與孫在豐為庚戌科同年。

    陸祖修為諸生時,拜慕天顔為師,又系在豐教習門生。

    劉楷、陸祖修,己未科同年,并江南人,與隐占田畝者,無非桑梓親戚年誼之契。

    故彼呼此應,協力陷臣。

    慕天顔與孫在豐結婚姻,因于成龍倡開海口之議,故必欲附成龍以攻臣。

    而助在豐,兼奪臣任&hellip&hellip臣受任之初,群議蜂起,百計阻撓&hellip&hellip兩河得以複故,正須綢缪善後,而諸臣合計交攻&hellip&hellip全不顧運道民生大計&hellip&hellip倘蒙聖駕再巡閱堤工,更命重臣清丈隐占地畝,則臣與諸臣之是非功罪立分&hellip&hellip”疏入&hellip&hellip下九卿察議&hellip&hellip尋允九卿議,停築重堤,革輔職,以福建總督王新命代之。

     (《清史&bull列傳》卷八《靳輔傳》) 初,漕船出清河口,入黃河,行二百裡,始抵張莊運口。

    輔奏于清河縣西仲家莊建閘,上自宿遷、桃源、清河三縣北岸,遙接二堤内,加挑中河一道。

    俾漕船既出清口截渡北岸,避黃河一百八十裡之險溜,由仲家莊閘内進中河,曆皀河、泇河北上。

    及工竣,學士開音布、侍衛馬武往勘。

    還奏中河商賈舟行不絕,漕運可通。

    上谕廷臣曰:“&hellip&hellip若王新命順從于成龍之說,将原工程盡行更改,是各懷私怨,必緻贻誤河工。

    ”乃命尚書張玉書、圖納等往勘确議。

    還奏河身漸次刷深,黃水迅溜入海,其已建閘壩堤埽,及已浚引河,并應如輔所定章程,無庸更改&hellip&hellip二十八年正月,上南巡閱河,輔從行&hellip&hellip三月,谕吏部曰:“朕南巡時,江南、淮安人民,皆稱譽前任河道總督靳輔,思念不忘。

    且念浚河深通,築堤堅固,實心任事,勞績昭然,可複其原品。

    ”&hellip&hellip三十一年&hellip&hellip二月,王新命以勒取庫銀,為運河同知陳良谟讦罷。

    上谕大學士曰:“朕聽政以來,以三藩及河務、漕運為三大事,夙夜厪念,曾書而懸之宮中柱上,至今尚存。

    倘河務不得其人,一時漕運有誤,關系非輕。

    靳輔熟練河務&hellip&hellip其令仍為河道總督。

    ”&hellip&hellip十一月。

    卒于官&hellip&hellip谥曰文襄&hellip&hellip四十六年,上南巡還,谕吏部曰:“朕厪念河防,屢行親閱&hellip&hellip粵從明季寇氛,決黃灌汴,而洪流橫溢,歲久不治,迄于本朝。

    在河諸臣,未能殚心修築,以至康熙十四五年間,黃、淮交敝,海口漸淤。

    朕乃特命靳輔為河道總督。

    靳輔&hellip&hellip興建堤壩,廣疏引河,排衆議而不撓,竭精勤以自效。

    于是淮黃故道,次第修複,而漕運大通。

    其一切經理之法具在,雖嗣後河臣,互有損益,而規模措置不能易也&hellip&hellip朕每莅河幹,遍加谘訪,沿淮居民,感頌靳輔治績,衆口如一,久而不衰。

    ” (《清史&bull列傳》卷八《靳輔傳》) 當時與靳輔立異最力者喬萊,蓋不利巨室也。

    特召萊入京居住,萊竟以憂死。

     喬萊&hellip&hellip江蘇寶應人&hellip&hellip康熙&hellip&hellip二十四年&hellip&hellip會禦史奏浚海口瀉積水。

    而河道總督靳輔上言:“浚海口不便。

    請于邵伯、高郵間,置閘洩水。

    複築長堤抵海口,以束所洩之水,使水勢高于海口,則趨海自速&hellip&hellip”适萊入直召問,萊疏陳四不可行,略言:“河臣議開大河,築長堤。

    堤在内地者,高丈六尺,河寬百五十丈。

    近海者,堤高一丈,河寬百八十丈。

    勢必壞隴畝,毀村落,不可行一。

    河臣議先築圍埂,用車踏去埂内之水,取土築堤。

    淮陽地卑,原無幹土,況積潦已久,一旦取土積水中,投諸深淵,工安得成?不可行二。

    河臣欲以丈六之堤,束水一丈,是堤高于民間廬舍多矣。

    伏秋風雨驟至,勢必潰,即當未潰之時,潴水屋廬之上,豈能安枕?不可行三。

    至于七州縣之田,向沒于水,今束河使高,田中之水,豈能倒流入河?不能入河,即不能入海,淹沒之田,何日複出?不可行四。

    ”上是之,河臣議乃寝。

     (《清史&bull列傳》卷七○《文苑傳一&bull喬萊傳》) 往時奉命看河時,紫垣親拉予至高家堰上周家閘地方,訴冤,曰:“君是公道者。

    當日潘印川将此處四十裡不築堤,名之曰天然減水壩,使水灌入淮陽各州縣,人曾無有一怨詈者。

    今予勞役數年,為築四十裡長堤,以護民田,留六七閘壩洩水。

    而淮陽紳士百姓,嘩然讒怨,可謂有天理乎?” (李光地《榕村語錄續集》卷一八《治道》) 繼靳輔而為河督者,多取号稱清廉之人,蓋取其不浮冒也。

     于成龍,漢軍鑲黃旗人&hellip&hellip康熙&hellip&hellip三十一年&hellip&hellip十二月,靳輔卒,成龍任河道總督&hellip&hellip三十三年七月,疏言:“洪澤一湖,密近淮城,為淮、睢二水所彙歸。

    伏秋水發,波濤澎湃,僅恃高堰土堤,雖加築堅固,仍須歲修搶修。

    急宜改修石工,所有六壩,及自小黃莊起,至古溝東涵洞止,共估工料銀五十萬兩有奇。

    ”疏下部議,從之。

    三十四年八月&hellip&hellip旋丁父憂回京,奏山陽縣龍王閘修造尚遲;五空橋及檀度寺應建閘;通運高堰石工,應開武家墩及楊家廟等壩運料事。

    并下新任總河董安國即行。

     (《清史&bull列傳》卷八于《成龍傳》) 張鵬翮,四川遂甯人&hellip&hellip三十九年&hellip&hellip三月,調河道總督&hellip&hellip四月,疏言:“臣過雲梯關,閱攔黃壩,巍然如山,中間一線之細如注,下流不暢&hellip&hellip攔黃壩上流,計黃河水面寬八十三丈餘,則攔黃壩亦應照丈尺拆挑,一律寬深,方足宣洩。

    亟堵馬家港,使水勢不至旁洩。

    俟黃水大漲,開新挑之河,資其暢流,沖刷淤墊,則黃水入海,自能暢達。

    ”又言:“清口為淮黃交彙處,目今&hellip&hellip河身淤墊,竟成平陸。

    獨有黃河入運&hellip&hellip應于張福口開引河一千五十丈,深丈餘,寬十丈,引清水于黃河口相近處入運,使之暢達,庶可敵黃。

    并建閘以時啟閉。

    ”又言:“人字河&hellip&hellip至芒稻山,分為二派,又名芒稻河。

    兩岸即狹,又有土嶺二處。

    今湖水方盛,應多集夫,掘使暢流。

    水口下有芒稻閘,年久塌壞,矶心頗高,宜另建以防江潮。

    又鳳皇橋引河&hellip&hellip宜加浚,引水從王家樓入運鹽河,彙入芒稻河。

    又雙橋、灣頭二河,現今同入芒稻河,底亦淺,應于冬月浚,使深通。

    其灣河閘,雁翅塌卸,宜及時修砌,此三處之水,俱相繼入芒稻河&hellip&hellip現在委員分修,尅期竣工。

    ”諸疏俱下部議行。

    五月,疏言:“臣遵旨&hellip&hellip将攔黃壩拆去,河身開浚深通&hellip&hellip工竣。

    水勢暢流入海。

    ”&hellip&hellip是月&hellip&hellip鵬翮疏陳十九款:“一、&hellip&hellip舊有運料河&hellip&hellip應加浚深&hellip&hellip一、清水會黃入海關鍵,全在六壩&hellip&hellip尤在夏家橋一壩,以全湖水勢趨此故也&hellip&hellip若急于堵塞,則高家堰危險可虞&hellip&hellip應俟水落堵塞,庶為萬全。

    一、高家堰容納七十二處山河之水&hellip&hellip前河臣于成龍,改六壩為四滾水壩&hellip&hellip宜并為三,就原有之草字河塘、漕河為引河,并築順水堤,則田廬無淹沒之虞。

    一、武家墩至小黃莊&hellip&hellip原有石堤&hellip&hellip必須加高。

    一、古溝至六壩以下,俱系土堤,宜改石&hellip&hellip一、清河縣運口,至高郵州界首裡河&hellip&hellip宜加浚。

    一、高郵、寶應、江都西岸土石堤工,多為湖水齧侵,俟冬時興工。

    一、高郵城南石壩五,改為四滾水壩。

    開引河使水有去路&hellip&hellip一、運口至濱海,兩岸堤工,必須加倍高寬。

    一、王家營引河&hellip&hellip作速挑浚深道&hellip&hellip一、新改中河堤岸單薄&hellip&hellip應勒限修築完固。

    一、王家營減水大壩,應酌開十丈&hellip&hellip一、桃源縣黃河南岸堤工&hellip&hellip四千二百餘丈。

    應加倍高厚。

    一、&hellip&hellip今黃河身高,去歲漫缺二次,黃河灌駱馬湖口&hellip&hellip亟宜堵築,以禦黃水。

    一、王家營缺口,月堤單薄,應培修高厚,以作正堤。

    一、徐城對沙嘴&hellip&hellip應挑掘&hellip&hellip郭家嘴舊有石工,至北門迤西&hellip&hellip自北至段家莊,加砌石工&hellip&hellip自楊家樓至段家莊,築月堤&hellip&hellip”疏入,诏下部速議行&hellip&hellip九月,疏言:“&hellip&hellip再于歸仁堤五堡,建矶心石閘,于引河兩岸築束水堤,洩歸仁堤之水出黃河,可以沖刷河身,保護田廬。

    ”得旨:&hellip&hellip應及今年黃河水小興工&hellip&hellip十二月,疏言:“臣&hellip&hellip先疏海口,水有歸路,黃水不出岸矣。

    既排芒稻河,引湖水入江,高郵、寶應等處水田地中行矣。

    再辟清口,開張福口裴家場引河,淮水有出路矣。

    加修高家堰,堵塞六壩,逼清水複歸故道。

    ”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一《張鵬翮傳》) 四十年正月,疏言:“&hellip&hellip今運河初浚,海水出黃,轉盼伏秋二汛繼至,即宣洩之道,不可不急籌也。

    今于張福口裴家場中間,開大引河一道,并力敵黃。

    若黃水大發,則閉裴家場口門,使清水由文華寺入運河。

    倘運河水大,山陽一帶由泾、澗二河洩水,寶應一帶由子嬰溝洩水,俱歸射陽湖入海。

    高郵一帶仍由城南柏家墩二大壩洩水。

    江都一帶,由人字河、鳳凰橋等河洩水,入江。

    若遇黃、淮并漲,清水由翟家壩天然壩洩水,黃水由王家營減水壩入鹽河,至平旺河入海。

    若糧船過完,黃水大發,則閉攔黃壩,使不得倒灌。

    黃水不漲,則堵塞運河頭壩,令清水全入黃河,官民船照例盤壩,即古人設天妃閘之意也。

    ”疏入,上嘉其得治河秘要&hellip&hellip四十一年&hellip&hellip八月,疏言:“煙墩對岸,沙灘挺出河心,逼溜南行,恐被沖刷。

    請于邵家莊開引水,建草壩,分水勢。

    又顔家莊水勢逼射北岸,亦請開引河一道,則水順流而險工不受沖矣。

    ”上谕大學士等曰:“&hellip&hellip即照所題行。

    ”&hellip&hellip四十五年十一月,疏言:“黃河萬裡來源,彙聚百川,至清口與淮交會,總因&hellip&hellip來源多而去路少,一時宣洩不及。

    所以兩年水漲,堤工危險&hellip&hellip惟有遵旨,預開鮑家營引河,俾黃河異漲,藉此減洩&hellip&hellip工程可以保固。

    洪澤湖異漲,藉此暢流,高家堰工程得平穩矣。

    再于中河橫堤,建草壩二,于鮑家營開引河處,建草壩一,相機啟閉,中河亦不虞淤塞矣。

    ”下部議,從之&hellip&hellip四十七年九月,疏奏黃、運、湖、河,修防平穩。

    得旨:“張鵬翮自任總河以來&hellip&hellip殚心盡力&hellip&hellip比年兩河安定,堤岸無虞,深為可嘉。

    ”&hellip&hellip十月,内遷刑部尚書。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一《張鵬翮傳》) 陳鵬年,湖廣湘潭人&hellip&hellip康熙&hellip&hellip五十六年&hellip&hellip九月,河道總督趙世顯奏令往視河南武陟縣釘船幫決口。

    十月,鵬年疏言:“黃河老堤,沖開八九裡,見今大溜直趨決口。

    應于對岸上流廣武山淤灘,另開引河,使溜南趨。

    再于決口稍東,逢灣取直,亦開一引河,引溜東行,仍歸正河。

    方可漸次堵築。

    ”&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诏:“鵬年署河道總督。

    ”&hellip&hellip六十一年&hellip&hellip八月,疏言:“蕭縣黃河南岸田家樓險工,須建月堤,以資保障。

    邳州運河徐塘口迤下,河道淺滞,應于徐塘口以上挑挖月河,接入彭家河,而彭家河亦應挑深。

    其山陽縣運河,文華寺下引河淤墊,應加挑浚。

    又高家堰、山盱二汛一帶河堤,風浪沖激,應加倍築土一萬四千餘丈。

    山盱汛天然南北兩壩,原防湖水暴漲&hellip&hellip今南壩與東水南堤逼近,應築實為堤,改北壩為南壩。

    另于迤北百丈之外建壩。

    則束水南堤,地寬流緩,可免激射之患。

    ”疏下部,即行&hellip&hellip十一月&hellip&hellip世宗憲皇帝禦極,實授鵬年河道總督。

    尋疏言:“前經定議,自沁河堤頭至詹家店,無堤之十八裡,留備宣洩。

    今河勢北趨,較前迥異,若留此空隙,亦屬可虞。

    應&hellip&hellip自沁河堤頭至詹家店,連築大堤,直接荥澤縣老堤,通計三千四百四十丈,俟春融并築。

    ”竣工。

    下所司知之。

     (《清史&bull列傳》卷一三《陳鵬年傳》) 佐靳輔治河者陳潢,其人實通古今,講求河事,有獨到之處。

     陳潢&hellip&hellip浙江秀水人&hellip&hellip為河督靳輔幕客,輔治河多資其經畫。

    聖祖仁皇帝南巡閱工,嘗問輔曰:“爾必有通今博古之人,為之佐。

    ”輔以潢對,特賜參贊河務、按察司佥事銜。

    兩河既奠,仿古溝洫法,為溝田之制。

    旋以吏議奪職,尋卒。

    著有《河防摘要》,論治河要策:一曰河性&hellip&hellip二曰審勢&hellip&hellip三曰估計&hellip&hellip四曰任人&hellip&hellip五曰源流&hellip&hellip六曰堤防&hellip&hellip七曰疏浚&hellip&hellip八曰工料&hellip&hellip九曰因革&hellip&hellip十曰善守謂黃河無一勞永逸之策,在時時謹小慎微&hellip&hellip十一曰雜志&hellip&hellip十二曰辨惑。

     (《清史&bull列傳》卷七一《文苑傳二&bull陳潢傳》) “至臣幕友陳潢&hellip&hellip其間興工之委曲,及将來竣工,非陳潢協力區劃不可。

    念臣垂老多病&hellip&hellip則繼臣司河者,仍必得陳潢在幕佐之,庶不歧誤。

    此臣十年以來之血誠,欲吐而未敢者,今據實陳明。

    ”&hellip&hellip疏下廷議&hellip&hellip并賜陳潢佥事道銜。

     (《清史&bull列傳》卷八《靳輔傳》) 其京師附近之渾河,改名永定河,足以示範。

     康熙&hellip&hellip三十七年二月,命以總督銜管直隸巡撫事。

    三月,與修永清、固安至張協七十裡舊堤,挑浚渾河淤沙。

    十旬竣工,诏錫名永定河&hellip&hellip奏設南北岸兩分司,一以重責成,視黃、運兩河之例。

    敕部擇谙練河務之候補候選人員,赴工效用。

     (《清史&bull列傳》卷八《于成龍傳》) 康熙三十八年十二月壬午&hellip&hellip上曰:“河身宜加深浚&hellip&hellip但難得其法耳&hellip&hellip今永定河雖小,仿佛黃水,欲以水力刷浚之法試之,使河底得深。

    十月間往視之時&hellip&hellip令将河身束之使狹,堅築兩邊堤岸。

    若永定河行之有效,即将此法用之黃河。

    ” (《清聖祖聖訓卷》三三) 康熙四十一年壬午九月甲子&hellip&hellip上谕大學士等曰:“&hellip&hellip朕觀永定河修築之法甚善。

    河身直,河底深,所以淤沙盡皆沖刷。

    今治黃河&hellip&hellip試照永定河修治之。

    ” (《清聖祖聖訓》卷三四) 康熙時,治河經費不詳,唯歲費三百萬見于實錄,亦可謂巨矣。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hellip&hellip甲午&hellip&hellip上崩于寝宮。

    遺诏曰:“&hellip&hellip所有巡狩行宮,不施采繪,每處所費,不過一二萬金。

    較之河工歲費三百餘萬金,尚不及百分之一。

    ” (《清聖祖實錄》卷三○○) 戊 興捐納 清代弊政,捐納為最,然一代不改。

    《會典》中一字不提,蓋諱言之。

     餘國柱&hellip&hellip(康熙)十五年&hellip&hellip授戶科給事中。

    十月,疏言:“迩者關中底定,閩逆投誠,蕩平雖可刻期,然一日未罷兵,即一日不可無糧饷。

    宜于浙江、江西、湖廣開捐例,納米、豆、谷、麥、草束,以濟軍需。

    山東、河南歲值大稔,宜捐米貯臨河州縣,支應本省兵糧,多則運解京倉。

    ”疏下部議,以山東、河南需糧無幾,運京徒滋耗費。

    浙江兵已進征福建,無須捐納。

    準開湖廣、江西、福建三省,現任官加級紀錄,四品以下降革官捐複原職。

    餘分别錄用、先用,及頂帶榮身。

     (《清史&bull傳列》卷八《餘國柱傳》) 陸隴其&hellip&hellip康熙九年進士&hellip&hellip二十九年&hellip&hellip授隴其四川道監察禦史&hellip&hellip三十年正月,戶部以大兵征噶爾丹,軍用浩煩,奏行運輸糧草,準作貢監及紀錄加級複級封贈,與捐免保舉例。

    禦史陳菁奏請删捐免保舉條,而增捐應升先用。

    部議不準。

    隴其疏言:“捐納一事,原非皇上所欲行,不過因一時軍需孔亟,不得已而暫開。

    若許捐免保舉,則與正途無異&hellip&hellip是清廉可捐納而得也。

    至于捐納先用,大抵皆奔競躁進之徒,多一先用之人,即多一害民之人&hellip&hellip竊見近日督撫于捐納之員,有遲之數年,既不保舉,又不糾劾者&hellip&hellip夫既以捐納出身,又不能發憤自勵,則其志趣卑陋,甘于污下可知。

    使之久居民上,其荼毒小民,不知當如何。

    乞敕部通稽捐納之員,到任三年而無保舉者,即行開缺休緻,庶吏治可清,選途可疏,而民生可遂矣。

    ”疏入,下九卿議。

    九卿言:“先用未準捐,止捐免保舉,實無礙正途。

    若定限到任三年而無保舉者,即行休緻,則營求保舉,奔競益甚,俱無庸議。

    ”議上,得旨:“保舉一條,著會同陳菁、陸隴其再行詳議。

    ”及議,陳菁與九卿等并言:“事例已行,次年三月即停止,可不必更張。

    ”隴其遂獨為一議曰:“捐納一途,實系賢愚錯雜,惟恃保舉以防其弊&hellip&hellip至于到任三年,無保舉者令休緻,謂恐近于刻,不知此輩由白丁捐納得官,其心惟思償其本錢,何知有皇上之百姓。

    踞于民上者三年,亦已甚矣,又可久乎?況休緻在家,仍得俨然列于搢紳,為榮多矣&hellip&hellip此休緻之議,亦從吏治民生起見,未有吏治不清而民生可安者,未有仕途龐雜而吏治能清者,俱難無庸議者也。

    ”于是陳菁與九卿等,各為一議,曰:“捐納官員,倘有劣迹,可随時糾劾。

    捐納保舉之後,仍按俸升轉,督撫既未保舉,必無徇庇之情,而官之賢否,自有分别,何虞龐雜。

    至到任三年之内,雖無奇政動上官之保舉,亦無劣迹來下民之告發,即為安養無事之官,何可勒令休緻,以從前急公之人,附八法之末乎?&hellip&hellip國家用人,不必分其門而阻其途;實政惠民,不必格成議而徇迂見。

    迩者軍需孔亟,計各項之捐納人少,而保舉之捐納人多,是以增列此項。

    隴其不計緩急輕重,浮詞粉飾,寸步難行。

    緻捐納之人,猶豫觀望,緊要軍需,因此遲誤。

    務虛名而偾實事,莫此為甚,應請革職,發往奉天安插。

    ”議上,上曰:“陸隴其居官未久,懵懵不知事情,妄昧陳奏,理應依議處分。

    念系言官,著寬免。

    ” (《清史&bull列傳》卷八《陸隴其傳》) 陸稼書不曉事,當日他上捐納本,上發九卿議時,已依他,永不開。

    于振甲為總憲,也不能消除衆論。

    而稼書畢竟要将已往選過的官,一總限年去之&hellip&hellip振甲大怒,入奏&hellip&hellip遂将稼書問死罪,減等為流。

    上亦寝其事,仍未革職,至甄别始革職回&hellip&hellip捐納之事,振甲一力擔當,大行其道,自壬申(康熙三十一年)以迄于今未已者,亦稼書之有以激之也。

     (李光地《榕村語錄續集》卷一五《本朝時事》) 康熙捐叙事例簡表 雍乾以後,踵行捐例,由戶部貴州司捐納房主之,曰“常捐”,如捐貢監虛銜加級紀錄之類。

    大捐則“實官捐”也,開捐之日多,停止之日少。

    多事之秋,軍需、河工、赈濟,皆取給于實官捐。

    京官可捐至郎中,外官至道員,武官至參将,不惜減成以廣招徕,有低至二成上兌者。

    戶部常與外省争捐款,外省不勝,則以停止分發為請,贻笑緻譏,有失政體。

    其欠饷移獎,報效叙官者,尚不在此列。

    仕途之雜,至于不可究诘,吏治敗壞,率由于此。

     雍乾以後實官捐納事例簡表 2.文事 甲 獎勵理學 清聖祖提倡理學,蓋仿元之用姚樞、許衡,以為粉飾牢籠之具。

    又順、康之時,貪風甚熾,欲借道學以矯其弊。

     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六月丁酉,上谕講官等曰:“古今講道學者甚多&hellip&hellip而言行相符者蓋寡&hellip&hellip故君子先行後言。

    果如周、程、張、朱,勉行道學者,自當見諸議論&hellip&hellip朱子洵稱大儒,非泛言道學者可比拟也。

    ”&hellip&hellip五十六年(1717年)十一月丙子,上谕大學士等曰:“為君之道,要在安靜,不必矜奇立異&hellip&hellip朕自幼喜讀性理書,千言萬語,不外一敬字。

    人君治天下,但能居敬,終身行之足矣。

    ” (《清聖祖聖訓》卷五) 輯刊《朱子全書》,以《四書集注》試士,尊崇朱子,跻于孔廟四配、十哲之次。

    蓋以明季講學,多主陽明,清初孫奇逢、黃宗羲諸人,皆發王學餘緒,故欲以朱子矯之,使皆主敬存誠,尊君親上,然其效甚微。

    顧炎武、李颙、呂留良雖主朱子,而始終不忘恢複,此豈可加以限制耶?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二月丁巳,上谕大學士等曰:“朕自沖齡,笃好讀書,博覽載籍。

    每見曆代文士著述,即一字一句,于義理稍有未安者,辄為後人指摘。

    惟宋儒朱子,注釋群經,闡發道理,凡所著作及編纂之書,皆明白精确,歸于大中至正,經五百餘年,學者毫無疵議。

    朕以為孔孟之後,有裨斯文者,朱子之功,最為弘巨。

    應作何尊崇,爾等會同九卿、詹事、科道,詳議具奏。

    ” (《清聖祖聖訓》卷一二)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二月丁巳&hellip&hellip大學士會同禮部等衙門議覆:“宋儒朱子配享孔廟,本在東庑先賢之列。

    今應遵旨升于大成殿十哲之次,以昭表彰至意。

    ”從之。

     (《清聖祖實錄》卷二四九) “宵旰孜孜,思遠者豈不柔,近者豈不懷?非先王之法不可用,非先生之道不可為。

    反之身心,求之經史,手不釋卷,數十年來,方得宋儒之實據。

    雖漢之董子,唐之韓子,亦得天人之理,未及孔孟之淵源。

    至邵子而玩弄河洛之理,性命之微,衍先天、後天之數,定先甲、後甲之考,雖書不盡傳,理亦顯然矣。

    周子開無極而太極,《通書》之類,其所授受,有自來矣&hellip&hellip二程之充養,有道經天緯地之德,聚百順以事君親&hellip&hellip至于朱夫子,集大成而緒千百年絕傳之學,開愚蒙而立億萬世一定之規,窮理以緻其知,反躬以踐其實。

    釋《大學》&hellip&hellip無不開發後人而教來者也。

    五章補之于斷簡殘篇之中&hellip&hellip雖聖人複起,必不能逾此。

    問《中庸》名篇之義,則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未發已發之中,本之于時中之,皆先賢所不能及也。

    《論語》、《孟子》則逐篇讨論,皆内聖外王之心傳,于世道人心之所關匪細。

    以《五經》則因經取義,理正言順,和平寬弘,非後世借此而輕議者同日而語也&hellip&hellip朕讀其書,察其理,非此不能知天人相與之奧,非此不能治萬邦于袵席,非此不能仁心仁政施于天下,非此不能外内為一家&hellip&hellip故不揣粗鄙無文,而集各書中凡關朱子之一句一字,命大學士熊賜履、李光地&hellip&hellip彙而成書,名之《朱子全書》&hellip&hellip朕又所思者,朱子之道,五百年未有辯論是非,凡有血氣,莫不尊崇。

    ” (《朱子全書&bull禦制序》) 康熙五十年(1711年)四月甲戌,上谕大學士等曰:“《朱子全書》,凡天文、地理、樂律、曆數,俱非泛然空論,皆能确見其所以然之故。

    朕常細加尋繹,欲求毫厘之差,亦未可得。

    即如徑一圍三畸零之數,講論亦自通徹。

    尚有&lsquo留待後人參考&rsquo之語,其虛心不自是如此。

    ” (《清聖祖聖訓》卷五) “朕自沖齡至今,六十年來,未嘗少辍經書。

    唐、虞、三代以來,聖賢相傳授受,言性而已。

    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盡性之學不外循理也。

    故敦好典籍,于理道之言,尤所加意。

    臨莅日久,玩味愈深,體之身心,驗之政事,而确然知其不可易也。

    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書,頗謂廣備矣,但取者太煩,類者居多。

    凡性理諸書之行世者,不下數百,朕實病其矛盾也。

    爰命大學士李光地诠擇進覽,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體要,既使諸儒之闡發不雜于支蕪,複使學者之披尋不苦于繁重&hellip&hellip名曰《性理精義》,頒示天下。

    ” (《禦纂性理精義&bull序》) 性理之學,至宋而明,自周、程授受,粹然孔、孟淵源。

    同時如張如邵,又相與倡和而發明之&hellip&hellip朱子生于其後,紹述周、程,參取張、邵,斟酌于其及門諸子之同異是非,然後孔、孟之旨粲然明白,道術一歸于正焉。

     (《禦纂性理精義&bull凡例》) 乙 理學名臣 康熙時,所謂理學名臣,湯斌、陸隴其稍有本末,餘皆以此緻身持祿而已。

    雖亦尊閩、洛,而與其時名儒之在野者,不甚相涉。

    欲恃此數人轉移風氣,難矣。

     柏鄉魏先生,諱裔介&hellip&hellip曆官大學士。

    守周、程、張、朱正脈,身體而心會之。

    著有《聖學知統錄》,及《知統翼錄》&hellip&hellip又《聖學知統合錄》說曰:“&hellip&hellip夫道者,天地人物之所不能外也。

    知道則知天矣,知天則知性矣,知性則知仁矣,知仁則知義禮智信矣。

    知義禮智信,則知誠明之合一。

    知誠明之合一,則知明德、新民、止至善,為千古聖學之極。

    則格物緻知,其求知之方也;正心、誠意、修身,其守知之要也;齊家、治國、平天下,其充知之量也。

    究其歸則體用兼該,顯微一貫,窮以淑身,達以濟世,歸于仁而已矣&hellip&hellip”又著《希賢錄》&hellip&hellip蓋緻知、格物、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俱蘊括其中矣。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六) 蔚州魏先生,諱象樞&hellip&hellip官至刑部尚書。

    以道自任,在朝激濁揚清&hellip&hellip自給谏洊曆左都禦史,陳奏至八十餘疏,凡國家大根本、大綱常、大典禮、大政事,以及吏治積弊,民生疾苦,無不周悉。

    而薦舉清廉,參核貪墨,尤凜凜焉&hellip&hellip先生之學,蓋主于誠,成于忠,而終身存省于勿欺者也&hellip&hellip先生尚名節,重道義&hellip&hellip所著有《寒松堂全集》、《日知錄》、《元明儒言錄》、《嘉言錄》。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四) 睢州湯先生,諱斌&hellip&hellip曆官工部尚書&hellip&hellip于書無不讀,而尤好習宋諸大儒書&hellip&hellip其蘇州府《儒學碑記》有曰:“國家興治化在正人心,而正人心在崇經術&hellip&hellip宋濂、洛、關、閩諸大儒出,闡天人性道之源流故天下知性不外乎仁義禮智&hellip&hellip道不外乎人倫日用&hellip&hellip所謂得六經之精微,而繼孔、孟之絕學&hellip&hellip夫所謂道學者,六經四書之旨,體驗于心,躬行而有得之謂也&hellip&hellip”又《嵩陽書院記》有曰:“&hellip&hellip今滞事物以為窮理,未免沉溺迹象,既支離而無本。

    離事物而言緻知,又近于堕聰黜明,亦虛無而鮮實。

    學路久迷,習染日深,偶爾虛見,未為其得。

    非默識本體,誠敬存之,綿綿密密,不貳不息,前聖心傳,何能會通無間?故曰:&lsquo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

    &rsquo嗚呼,豈易言哉!”觀此,則先生之言之教,專主程朱無疑也&hellip&hellip先生潛心聖賢之學,盡性至命,一以誠正為本,一以忠孝為先,尚力行不尚講論。

    觀其事君臨民,知其學之所得者深且粹也。

    ”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三) 孝感熊先生,諱賜履&hellip&hellip曆官東閣大學士&hellip&hellip尊朱子,辟陽明,著《學統閑道錄》、《程朱學要》、《十子學要》、《下堂劄記》、《會約》等書。

    謂洙泗之統,惟朱子得其正;濂洛之學,惟朱子彙其全。

    又謂自開辟以來,未有孔子;自秦漢以來,未有朱子。

    朱子乃三代以後絕無僅有之人。

    又曰:“不有孟子,則孔子之道不著;不有朱子,則程子之道不著,而孔孟之道亦不著&hellip&hellip”又曰:“&hellip&hellip且不學而能,是不學之學。

    不慮而知,是不慮之慮。

    不勉而中,是不勉之勉。

    不思而得,是不思之思&hellip&hellip若徒骛于不學、不慮、不勉、不思之虛名,坐棄其與能、與知、自中、自得之實理,廢置有本體之真工夫,冒認無工夫的假本體,希圖自在,厥棄修為,而不知其與禽獸同歸也&hellip&hellip”又曰:“&hellip&hellip如雲無善無惡,則是在天為無善無惡之命,在人為無善無惡之性。

    率無善無惡之性,為無善無惡之道,修無善無惡之道,為無善無惡之教,不知成何宇宙?甚矣,姚江之徒之謬也!”讀此數則,可知先生之學矣。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六) 安溪李先生,諱光地&hellip&hellip進士,曆官大學士。

    譚經講學,一以朱子為宗。

    其所以學朱子者,曰誠,曰志敬,曰知行。

    嘗謂性誠而已矣,聖賢之學,亦誠而已矣&hellip&hellip明根于誠,而誠又根于明。

    誠者,成始成終之道,而明在其間。

    故《中庸》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

    ”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實理渾然,而萬物皆備于我,此所以謂自誠明而為性之體。

    萬物散殊,無非完其性之固有,此所以謂自明誠而為教之用。

    事于性者,尊德性之事也。

    事于教者,道問學之事也。

    《易》曰:“忠信所以進德也。

    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

    ”忠信即誠也,主于忠信,以誠緻明,尊德性也,故德修而為業之本。

    辭修誠立,以明緻誠,道問學也,故業可居而為德之資。

    德業相資,故誠明相生也。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

    忠其德也,恕其業也。

    ”孟子曰:“反身而誠,忠也。

    強恕而行,恕也。

    ”忠恕皆誠也。

    忠則所謂“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誠之源也。

    恕則所謂“乾道變化,各正性命”,誠斯立焉。

    終始于誠,而明在乎其間,此聖學相傳之要&hellip&hellip先生精且博矣&hellip&hellip所著有《榕村語錄》&hellip&hellip《榕村全集》、《周易通論》&hellip&hellip而其最有推闡者,莫如《周易義》,理家特重焉。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六) 平湖陸先生,諱隴其&hellip&hellip曆官禦史。

    勵志聖賢,博文約禮,由洛、閩而上追沂兖,嘗謂聖門之學,雖一以貫之,未有不從多聞多見入者。

    欲求聖學,斷不能舍經史。

    又謂今之正學者無他,亦宗朱子而已。

    宗朱子為正學,不宗朱子,即非正學。

    董子雲:“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并進,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

    ”今有不宗朱子者,亦當絕其道,勿使并進&hellip&hellip先生之于學也,思之慎而辨之明,得之深而言之切。

    其《太極論》曰:“論太極者,不在乎明天地之太極,在乎明人身之太極。

    明人身之太極,則天地之太極在是矣。

    先儒論太極,所以必從陰陽五行、天地生物之初言之者,惟恐人不知此理之原,故溯其始而言之,使知此理之無物不有,無時不然,雖欲頃刻離之而不可得也&hellip&hellip”觀先生積誠勵行,孳孳不已,自修身正家,以及蒞官立朝,動準古人,罔有阙失,俨然程朱之氣象,亦卓然程朱之事為。

    學程朱如先生,則亦程朱也矣,豈獨如之而已哉。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一) 儀封張先生,諱伯行&hellip&hellip進士,曆官禮部尚書。

    學以程朱為準的,不參異說,不立宗旨,主敬以端其本,窮理以緻其知,躬行以踐其實&hellip&hellip先生曰:“仁者,天地生物之心。

    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而成終者也。

    萬善之理,統于一仁。

    千聖之學,括于一敬。

    故道莫大于體仁,學莫先于主敬&hellip&hellip”又曰:“人必于道理上,見得極真,而後貧賤患難上立得腳住。

    亦必于貧賤患難上立得腳住,而後于道理上守之愈固&hellip&hellip”又曰:“學者實心做為己工夫,須是先讀《五經》、“四書”,後讀《近思錄》、“小學”&hellip&hellip再讀薛文清《讀書錄》、胡文敬《居業錄》,然後知朱子得孔孟之真傳,當恪守而不失。

    再讀羅整庵《困知記》、陳清瀾《學蔀通辨》,然後知陽明非聖賢之正學,斷不可惑于其說&hellip&hellip”又曰:“&lsquo何以為學?&rsquo曰:&lsquo緻知力行。

    &rsquo&lsquo何以為治?&rsquo曰:&lsquo厚生正德&rsquo&lsquo何以治己?&rsquo曰:&lsquo存理遏欲。

    &rsquo&lsquo何以處世?&rsquo曰:“守正不阿?&rsquo&lsquo何以待人?”曰:&lsquo溫厚和平。

    &rsquo此五者,其庶幾乎。

    ”&hellip&hellip(所著)《困學錄》&hellip&hellip可以推闡程、朱之所已言引申薛、胡之所未及。

     (唐鑒《國朝學案&bull小識》卷二) 丙 博學鴻儒 康熙戊午,開博學鴻儒科。

    其時三藩軍事尚未全定,欲以此收攬山林文學之士。

    與征者皆一時名流,不應舉如傅山、杜越諸人,則強迫就道。

    試竣,布衣、生員,即授檢讨;老病不入試者,亦授中書,意在羁縻之。

    鴻博諸人,預修《明史》。

    然由布衣、生員授職者,不數年斥逐殆盡。

    乾隆丙辰之試,則以誇盛事而已,人才大不如前,授予亦較矜慎。

    至光緒中,屢有請赓續兩科之盛者,卒不能行。

    僅一舉經濟特科,所試者時務策論,獎叙亦薄,蓋視之甚輕也。

     康熙十七年春正月&hellip&hellip谕吏部:“自古一代之興,必有博學鴻儒,振起文運,闡發經史,潤色詞章,以備顧問著作之選。

    朕萬幾餘暇,遊心文翰,思得博學之士,用資典學。

    我朝定鼎以來,崇儒重道,培養人才。

    四海之廣,豈無碩彥奇才,學問淵通,文藻瑰麗,可以追蹤前哲者。

    凡有學行兼優,文詞卓越之士,不論已仕、未仕,令在京三品以上及科道官員,在外督、撫、布、按,各舉所知,朕将親試錄用。

    其餘内外各官,果有真知灼見,在内開送吏部,在外開報督撫,代為題薦。

    務令虛公延訪,期得真才,以副朕求賢右文之至意。

    爾部即通行傳谕。

    ”于是大學士李霨等,薦原任副使道曹溶等七十一人。

    上命俟各員赴京齊集之日請旨;其在外見任者,不必開缺。

     (《清聖祖實錄》卷七一) 康熙十八年&hellip&hellip二月&hellip&hellip谕吏部:“朕以萬幾之暇,留心經史,思得博學鴻儒,備顧問著作之選。

    故特頒谕旨,令内外諸臣,各舉所知,膺薦人員,已經陸續到部,欲行考試。

    因天寒晷短,恐其難于屬文,弗獲展厥蘊抱。

    今天氣已漸融和,應定期考試,所有應行事宜,爾部會同翰林院,詳議具奏。

    ”&hellip&hellip三月丙辰朔,試内外諸臣薦舉博學鴻儒一百四十三人,于體仁閣賜宴,試題《璿玑玉衡賦》,《省耕詩》,五言排律二十韻&hellip&hellip甲子,谕吏部:“薦到文學人員,已經親試,其取中一等彭孫遹、倪燦、張烈、汪霦、喬萊、王顼齡、李因笃、秦松齡、周清原、陳維崧、徐嘉炎、陸葇、馮勳、錢中諧、汪楫、袁佑、朱彜尊、湯斌、汪琬、邱象随,二等李來泰、潘耒、沈珩、施閏章、米漢雯、黃與堅、李铠、徐、沈筠、周慶曾、尤侗、範必英、崔如嶽、張鴻烈、方象瑛、李澄中、吳元龍、龐垲、毛奇齡、錢金甫、吳任臣、陳鴻績、曹宜溥、毛升芳、曹禾、黎骞、高詠、龍燮、邵吳遠、嚴繩孫。

    著纂修《明史》。

    其見任、候補及已仕、未仕各員,作何分别授以職銜?其餘見任者仍歸原任,候補者仍令候補,未仕者俱著回籍。

    内有年老者,作何量給職銜,以示恩榮?爾部一并詳議具奏。

    告病者不必補試。

    ” (《清聖祖實錄》卷七九) 命閣臣稽前代制科授官故事,議上&hellip&hellip诏俱授翰林官。

    時授侍講一人&hellip&hellip授侍讀四人&hellip&hellip授編修十八人&hellip&hellip授檢讨二十七人。

     (王慶雲《熙朝紀政》卷一《紀制科特舉》) 雍正十一年,再舉是科。

    乾隆元年,以禦史吳元安言,增首場以經解、史論,次場詩賦論。

    考試一等授編修五人:劉綸、潘安禮、諸錦、于振、杭世駿。

    二等授檢讨五人:陳兆侖、劉藻、夏之蓉、周長發、程恂。

    授庶吉士五人:楊度、沈廷芳、汪士锽、陳士璠、齊召南。

    次年補試萬松齡、張漢授檢讨,朱荃、洪世澤庶吉士。

     (王慶雲《熙朝紀政》卷一《紀制科特舉》) 丙 開館修書 宋、明皆以修書牢籠文士,清亦如之。

    順、康、雍、乾四朝,開館修欽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