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世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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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卷三五《州郡志序》) 梁天監十年(511年)以前,大抵因宋齊之舊,是後州名浸多,廢置離合,不可勝紀。

    大同二年(536年),朱異奏頃置州稍廣,小大不倫,請分五品,其位秩高卑,參僚多少,皆以是為差。

    于是上品二十州,次十州,又次八州,又次二十三州,下二十一州。

    時方事征伐,恢拓境宇,北逾淮汝,東距彭城,西開牂牁,南平俚洞,(注:交廣界表俚人,依阻深險,各自為洞。

    )紛綸甚衆,故異請分之。

    其下者皆異國之人,徒有州名,而無土地。

    或因荒徼之民,所居村落,置州及郡縣,刺吏守令,皆用彼人為之,尚書不能悉領,山川險遠,職貢鮮通。

    五品之外,又有二十餘州,不知處所。

    凡一百七州,又以邊境鎮戍,雖領民不多,欲重其将帥,皆建為郡,或一人領二三郡。

    州郡雖多,戶口耗矣。

     (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四) 天保七年(556年)十一月,诏曰:“&hellip&hellip兩漢承基,曹馬屬統,其間損益,難以勝言。

    魏自明帝孝昌之季,祿去公室,政出多門&hellip&hellip是使豪家大族,鸠率鄉部,托迹勤王,規自署置&hellip&hellip牧守令長,虛增其數,求功錄實,諒足為煩&hellip&hellip而丁口滅于疇日,守令倍于昔辰&hellip&hellip要荒之所,舊多浮僞;百室之邑,便立州名;三戶之民,空張郡目&hellip&hellip循名督實,事歸烏有。

    ” (《北齊書》卷四《文宣帝紀》) 尚希時見天下州郡過多,上表曰:“&hellip&hellip竊見當今郡縣,倍多于古,或地無百裡,數縣并置,或戶不滿千,二郡分領。

    所謂民少官多,十羊九牧&hellip&hellip今存要去閑,并小為大&hellip&hellip”帝隋高祖覽而嘉之,于是遂罷天下諸郡。

     (《隋書》卷四六《楊尚希傳》) 南北朝疆域簡表 南北朝僑立州郡至繁,茲依晉宋志為綱,分疏南北各州。

    州數與志不盡合,則存廢不時之故。

     二 南朝之治亂 1.宋初之政治 宋自文帝以後,諸王作亂,自相殘殺,以無關大局,故僅記其初政。

     甲 武帝之人才政治 京兆韋華&hellip&hellip叛晉奔于興。

    興引見東堂謂華曰:“晉自南遷,承平已久,今政化風俗何如?”華曰:“晉主雖有南面之尊,無總禦之實,宰輔執政,政出多門,權去公家,遂成習俗。

    刑綱峻急,風俗奢宕,自桓溫謝安已後,未見寬猛之中。

    ” (《晉書》卷一一七《載記第一七&bull姚興上》) 自晉中興以來,朝綱弛紊,權門兼并,百姓流離,不得保其産業。

    桓玄頗欲厘改,竟不能行。

    帝既作輔,大示軌則,豪強肅然,遠近禁止&hellip&hellip先是山湖川澤,皆為豪強所奪,百姓薪采漁釣,皆責稅直,至是禁斷之。

     (《南史》卷一《宋武帝紀》) 據此觀之,可見世族專政之害。

    武帝出身草澤,思懲其弊,頗加抑制,而佐命元勳,多出寒門,惟當時門戶之見,積重難返。

    凡寒族而登要路者,率以恩倖目之,而史家并有恩倖傳之作,未免失衡。

    至武帝所拔擢之人,率建殊功,茲略舉數人,以概其餘。

     劉穆之,字道和,小字道人,東莞莒人也。

    世居京口,初為琅邪府主簿&hellip&hellip往見帝,帝謂曰:“我始舉大義,須一軍吏甚急,誰堪其選?”穆之曰:“無見逾者。

    ”帝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濟矣。

    ”即于坐受署。

    從平建邺諸大處分,皆倉卒立定,并穆之所建,遂動見谘詢&hellip&hellip帝北伐&hellip&hellip轉穆之左仆射,領監中軍二府軍司&hellip&hellip穆之内總朝政,外供軍旅&hellip&hellip卒,帝在長安&hellip&hellip聞問驚恸&hellip&hellip以根本虛,乃馳還彭城&hellip&hellip谥曰文宣。

    穆之少時家貧,誕節嗜酒食,不修拘檢。

    好往妻兄家乞食,多見辱,不以為恥。

     (《南史》卷一五《劉穆之傳》) 檀道濟,高平金鄉人也,世居京口,少孤&hellip&hellip宋武帝建義,道濟與兄韶祗等從平京城,俱參武帝建武将軍事。

    累遷太尉參軍,封作唐縣男&hellip&hellip武帝北伐,道濟為前鋒,所至望風降服,徑進洛陽&hellip&hellip武帝受命,以佐命功,改封永修縣公。

     (《南史》卷一五《檀道濟傳》) 朱齡石,字伯兒,沛郡沛人也,世為将&hellip&hellip齡石少好武,不事崖檢&hellip&hellip武帝克京城,以為建武參軍&hellip&hellip以平蜀功,封豐城侯。

     (《南史》卷一六《朱齡石傳》) 乙 文帝元嘉之治 文帝勵精治,二十七年間,稱為小康。

     元嘉八年,閏六月,诏曰:“自頃農桑惰業,遊食者衆,荒萊不辟,督課無聞。

    一時水旱,便有罄匮,不深存務本,豐給靡因。

    郡守賦政方畿,縣宰親民之主,宜思獎訓,導以良規,鹹使肆力,地無遺利。

    耕蠶樹藝,各盡其力,若有力田殊衆,歲竟,條名列上。

    ” (《宋書》卷五《文帝紀》) 十七年十一月&hellip&hellip诏曰:“前所給揚、南徐二州百姓田糧種子;兖、兩豫、青、徐諸州,比年所寬租谷,應督入者,悉除半。

    今半有不收處,都原之;凡諸逋債,優量申減。

    又州郡估稅,所在市調,多有煩刻;山澤之利,猶或禁斷;役召之品,遂及稚弱。

    諸如此比,傷治害民,自今鹹依法令,務盡優允。

    如有不便,即依事别言,不得苟趣一時,以乖隐恤之旨。

    主者明加宣下,稱朕意焉。

    ” (《宋書》卷五《文帝紀》) 二十一年正月&hellip&hellip大赦天下,諸逋債在十九年以前,一切原除。

    去歲失收者,疇量申減,尤弊之處,遣使就郡縣随宜赈恤。

    凡欲附農而種糧匮乏者,并加給貸。

    營千畝,諸統司役人,賜布各有差。

     (《宋書》卷五《文帝紀》) 帝注重民生,務以休養為事,觀上各诏,可見其關懷之切。

    而整頓吏治,猶皇皇如恐不及。

     元嘉三年,五月&hellip&hellip诏曰:“&hellip&hellip今氛祛蕩,宇内甯晏,旌賢弘化,于是乎始。

    可遣大使巡行四方,其宰守稱職之良,閨荜一介之善,詳悉列奏,勿或有遺。

    若刑獄不恤,政治乖謬,傷民害教者,具以事聞。

    ” (《宋書》卷五《文帝紀》) 帝聰明仁厚,雅重文儒,躬勤政事,孜孜無怠。

    加以在位日久,惟簡靖為心,于時政平訟理,朝野悅睦,自江左之政,所未有也。

    又性存儉約,不好奢侈。

     (《南史》卷二《宋文帝紀》) 及正位南面,曆年長久,綱維備舉,條禁明密,罰有恒科,爵無濫品,故能内清外晏,四海谧如。

     (《南史》卷二《宋帝紀論》) 帝複好文學,重教化,大興學校,(見制度)而搜集圖書,尤于文化上,裨益不鮮。

     宋元喜八年,祕書監謝靈運造《四部目錄》,大凡六萬四千五百八十二卷。

     (《隋書》卷三二《經籍志序》) 按文帝即位之初,承累勝之餘,兵力尚強,故能抗拒北方。

    而魏氏正當草創,懲于苻秦之敗,無并吞江南之志,宋得于此期間,緻力政事。

    厥後宿将被疑而誅,魏兵南下,雖臨江而還,然所過殘破,元嘉之政衰矣。

     2.梁武之中興 齊高、武二代,皆起自艱難,即位之後,措置稍省。

    厥後骨肉相殘,阢陧不甯,益以東昏之暴,國祚遂移。

    梁武承其凋敝之後,銳意圖治,頒律令,設學校,(均見制度),民得生養,境内又安。

    故天監之治,稱中興焉。

    帝尤笃學,力加提倡,南朝文風,于斯更盛。

     少而笃學,洞達儒玄,雖萬機多務,猶卷不辍手,燃燭側光,常至戊夜。

    造《制旨孝經義》、《周易講疏》,及六十四卦《二系》、《文言》、《序卦》等義,《樂社義》,《毛詩答問》,《春秋答問》,《尚書大義》,《中庸講疏》,《孔子正言》,《老子講疏》,凡二百餘卷,并正先儒之迷,開古聖之旨。

    王侯朝臣,皆奉表質疑,高祖皆為解釋。

    修飾國學,增廣生員,立五館,置五經博士。

    天監初,則何佟之、賀、嚴植之、明山賓等覆述制旨,并撰吉、兇、軍、賓、嘉五禮,凡一千餘卷。

    高祖稱制斷疑,于是穆穆恂恂,家知禮節。

    大同中,于台西立士林館,領軍朱異、太府卿賀琛、舍人孔子袂等遞相講述。

    皇太子宣城王亦于東宮宣猷堂及揚州解開講。

    于是四方郡國,趨學向風,雲集于京師矣。

    兼笃信正法,猶長釋典,制《涅槃大品淨名三慧諸經義記》複數百卷。

    聽覽餘閑,即于重雲殿及同泰寺講說,名僧碩學,四部聽衆常萬餘人。

    又造《通史》,躬制贊序,凡六百卷。

    天情睿敏,下筆成章,千賦百詩,直疏便就,皆文質彬彬,超邁今古&hellip&hellip凡諸文集又百二十卷&hellip&hellip又撰《金策》三十卷。

    草隸尺牍,&hellip&hellip莫不奇妙。

     (《梁書》卷三《武帝紀下》) 論曰:“&hellip&hellip及據圖箓,多曆歲年,制造禮樂,敦崇儒雅。

    自江左以來,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獨美于茲。

    ” (《南史》卷七《梁武帝紀下》) 梁武帝天監五年,置集雅館,以招遠學。

    又诏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從師者,皆入學。

    幸國子學,策試胄子,賜訓授之,司各有差。

     (《通考》卷四一《學校考二》) 帝晚年迷信佛教,政務廢弛,遂為禍亂之階。

     天監十六年,三月,敕太醫不得以生類為藥,公家織官紋錦飾,并斷仙人、鳥獸之形,以為亵衣裁翦,有乖仁恕。

    于是祈告天地宗廟,以去殺之理,欲被之含識,郊廟牲牷,皆代以面。

     (《南史》卷六《梁武帝紀上》) 中大通元年,九月&hellip&hellip幸同泰寺,設四部無遮大會。

    上釋禦服,披法衣,行清淨大舍,以便省為房,素床瓦器,乘小車,私人執役,升講堂法坐,為四部大衆開《涅槃經》題。

    群臣以錢一億萬,奉贖皇帝菩薩大舍,僧衆默許。

    百辟詣寺東門,奉表請還臨宸極,三請乃許,帝三答書,前後并稱頓首。

    十月,又設四部無遮大會,道俗五萬餘人。

    會畢,帝&hellip&hellip還宮。

     (《南史》卷七《梁武帝紀下》) 晚乃溺信佛道,日止一食,膳無鮮腴,惟豆羹、粝飯而已&hellip&hellip非宗廟祭祀大會、飨宴及諸法事,未嘗作樂。

    勤于政務,孜孜無怠&hellip&hellip然仁愛不斷,親親及所愛愆犯,多有縱舍。

    故政刑弛紊,每決死罪,常有哀矜涕泣,然後可奏。

     (《南史》卷七《梁武帝紀下》) 帝笃尚文雅,疏簡刑法。

    自公卿大臣,不以鞠獄為意,奸吏柄權弄法,賄賂成市,枉濫者多。

    大率二歲刑以上,歲至五千人,徒居作者具五任,其無任者著升械,若疾病,權解之。

    是後囚徒,或有優劇,時王侯子弟,多驕淫不法。

    上年老,厭于萬機,又專精佛戒,每斷重罪,則終日不怿。

    成謀反逆,事覺,亦泣而宥之。

    由是王侯益橫,或白晝殺人于都街,或暮夜公行剽掠。

    有罪亡命,匿于王家,有司不敢搜捕。

    上深知其弊,而溺于慈愛,不能禁也。

     (《通考》卷一六《五刑考四》) 3.侯景之亂 景雖為禍于梁,然南朝經此巨創,愈衰弱不振,而以北制南之形勢遂成,關鍵所在,故特表而記之。

     侯景,字萬景,魏之懷朔鎮人也&hellip&hellip為鎮功曹史。

    魏末,北方大亂,乃事邊将爾朱榮,甚見器重&hellip&hellip後以軍功為定州刺史。

    始,魏相高歡微時,與景甚相友好,及歡誅爾朱氏,景以衆降,仍為歡用&hellip&hellip使擁兵十萬,專制河南&hellip&hellip及歡疾笃,其世子澄矯書召之,景知僞,懼禍&hellip&hellip乃以太清元年&hellip&hellip上表求降&hellip&hellip帝由是納之,于是封景河南王&hellip&hellip高澄嗣事&hellip&hellip遣其将慕容紹宗圍景于長社,景急&hellip&hellip請救于西魏。

    魏遣五城王元慶等率兵救之,紹宗乃退&hellip&hellip澄&hellip&hellip乃遣軍相繼讨景&hellip&hellip景退保渦陽&hellip&hellip即授南豫州刺史&hellip&hellip魏人入懸瓠,更求和親,帝&hellip&hellip許之&hellip&hellip于是遂懷反計&hellip&hellip又知臨賀王正德(文帝子宏之子,帝初養為子,許以為太子。

    既而生統,正德還本,怏怏不滿意),怨望朝廷,密令要結,正德許為内啟。

    二年八月,景遂發兵反于豫州&hellip&hellip景發壽春&hellip&hellip襲谯州&hellip&hellip乃自采石濟&hellip&hellip蕭正德先屯丹陽郡,至是率所部與景合&hellip&hellip景乘勝至阙下&hellip&hellip不克,士卒死者甚多。

    乃止攻,築長圍以絕内外&hellip&hellip景立蕭正德為帝&hellip&hellip自為相國&hellip&hellip運漕路絕,野無所掠&hellip&hellip拜表僞降&hellip&hellip請割江右四州地&hellip&hellip然後解圍濟江&hellip&hellip許焉,遂于西華門外設壇&hellip&hellip共盟&hellip&hellip守埤者止二三千人,并悉羸懦&hellip&hellip景&hellip&hellip攻城&hellip&hellip衆悉上。

    自為大都督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其侍中使持節大丞相王如故&hellip&hellip降蕭正德為侍中大司馬&hellip&hellip帝&hellip&hellip每征求,多不稱旨,至于禦膳亦被裁抑,遂懷憂憤,感疾餒崩&hellip&hellip迎簡文即位&hellip&hellip殺蕭正德&hellip&hellip乃廢簡文&hellip&hellip迎豫章王棟即皇帝位&hellip&hellip初,景既平建業邺,便有篡奪志,以四方定,故未自立。

    既而巴陵失律,江郢喪師,猛将外殲,雄心内沮,便欲速僭大号&hellip&hellip受禅&hellip&hellip大赦改元(國号曰漢)&hellip&hellip王僧辯等進營于右頭城北,景列陣挑戰,僧辯大破之。

    景既退敗,不敢入宮,斂其散兵屯于阙下&hellip&hellip百餘騎東奔&hellip&hellip自滬渎入海。

    至胡豆洲,前太子舍人羊鲲殺之,送于王僧辯。

     (《南史》卷八○《侯景傳》) 侯景之亂,影響于南朝傳統文化之喪失者甚大。

     燒東宮台殿,遂盡。

    所聚圖籍數百廚,一皆灰燼&hellip&hellip王克開台城門,引裴之橫入宮,縱兵蹂掠。

    是夜遺燼,燒太極殿,及東西堂延秘署皆盡,羽儀辇辂,莫有孑遺。

     (《南史》卷八○《侯景傳》) 梁有秘書監任昉、殷鈞《四部目錄》。

    又《文德殿目錄》,其術數之書更為一部,使&hellip&hellip祖暅撰其名,故梁有五部目錄。

    普通中,有處士阮孝緒&hellip&hellip采宋齊已來王公之家,凡有書記,參校官簿,更為《七錄》:一曰《經典錄》,紀六藝;二曰《記傳錄》,紀史傳;三曰《子兵錄》,紀子書、兵書;四曰《文集錄》,紀詩賦;五曰《技術錄》,紀數術;六曰《佛錄》;七曰《道錄》。

    其分部題目,頗有次序&hellip&hellip梁武敦悅詩書,下化其上,四境之内,家有文史。

    元帝克平侯景,收文德之書,及公私經籍,歸于江陵,大凡七萬餘卷。

    周師入郢,鹹自焚之。

     (《隋書》卷三二《經籍志序》) 胡風傳入江南,實由侯景為始。

    史家記景事,如“橐駝”、“垂腳坐”,皆著特筆,以見南朝在景前,無其物,并無其制。

     受禅文物,并依舊儀,以轜車床載鼓吹,橐駝負犧牲,辇上置筌蹄、(按筌蹄不詳其制。

    《南史&bull侯景傳》上索筌蹄,曰:“我為公講,劉孝标有謝太子五色藤,筌蹄啟。

    ”疑為麈尾之類。

    )垂腳坐&hellip&hellip自篡立後,時著白紗帽,而尚披青袍。

    或以牙梳插髻,床上常設胡床及筌蹄,著靴,垂腳坐。

     (《梁書》卷五六《侯景傳》) 三 北朝之治亂 1.魏之興起 魏之先,出自黃帝軒轅氏。

    黃帝子曰昌意,昌意之少子受封北國,有大鮮卑山,因以為号。

    其後世為君長,統幽都之北,廣漠之野。

    畜牧遷徙,射獵為業,淳樸為俗,簡易為化,不為文字,刻木結繩而已,時事遠近,人相傳授,如史官之紀錄焉。

    黃帝以土德王,北俗謂土為拓,謂後為跋,故以為氏。

    其裔始均,仕堯時,逐女魃于弱水北,人賴其勳。

    舜命為田祖。

    曆三代至秦漢,獯鬻、猃狁、山戎匈奴之屬,累代作害中州,而始均之裔不交南夏,是以載籍無聞。

    積六七十代,至成皇帝諱毛立,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威振北方。

     (《北史》卷一《魏紀一》) 宣帝(成帝後五傳)南遷大澤,方千餘裡。

    厥土昏冥沮洳,謀更南徙,未行而崩&hellip&hellip獻皇帝鄰立(又七傳),時有神人,言此土荒遐,宜徙建都邑。

    獻帝年老,乃以位授于聖武皇帝,命南移,山谷高深,九難八阻,于是欲止。

    有神獸似馬,其聲類牛,導引曆年乃出,始居匈奴故地。

    其遷徙策略,多出宣獻二帝,故時人并号曰推寅,蓋俗雲鑽研之義。

     (《北史》卷一《魏紀一》) 按魏至宣帝,始有傳說,以先俱托諸神話而僞造者。

    然其本來之居地,以遷徙經過路程“昏冥沮洳”等語推之,其地或在今西伯利亞,未可知也。

     後魏之先,為鮮卑索頭(南人稱魏為索虜),部,世居北荒,後漸徙而南,居匈奴故地。

    至拓跋力微(魏書稱神元帝),遂徙居定襄之盛樂(呼和浩特之北)。

    四傳至祿官(昭帝),分其國為三部(晉惠帝元康五年,295年):一居上谷之北,濡源(今灤河源)之西,自統之;一居代郡參合陂(近山西大同)之北,使兄子猗(桓帝)統之;一居盛樂,使猗弟猗盧(穆帝)統之。

    其後猗盧遂總攝三部。

    晉永嘉四年(310年)并州刺史劉琨讨劉虎(匈奴鐵弗氏酋長,北史作劉武,避唐諱)及白部,(注:皆鮮卑種,在并州西北。

    )請兵于猗盧,大破之。

    琨因表猗盧為大單于,以代郡封之,為代公。

    猗盧以封邑去國懸遠,乃帥部落自雲中入雁門,從琨求陉北地,琨與之,由是益盛。

    晉愍帝建興二年(314年)進猗盧為代王,食代、常山二郡。

    其後國亂,四傳至郁律(平文帝),築城于東木根山徙居之。

    又再傳至纥那,為石虎所敗,徙都大甯。

    纥那國亂,(猗後害纥那,立子賀傉,臨朝稱制。

    時人謂之女國)翳槐(郁律子)有其地,乃複城盛樂而居之。

    其弟會翼犍代立(昭成帝,立于晉成帝鹹康四年,338年)國益強東自滅貊,(注:今朝北鮮北境)西及破落那,(注:今甘肅西北塞外)南距陰山,北盡沙漠,悉皆歸服。

    晉鹹康六年,什翼犍始都雲中(山西大同縣)之盛樂宮。

    既而劉衛辰(劉虎之孫,虎死,子務桓立,與代講和。

    務桓死,弟阏頭立,複與代構釁。

    後為務桓子悉勿祈所逐,逃歸于代。

    悉勿祈死,弟衛辰代立。

    )引苻秦兵(堅遣苻洛伐之)擊代。

    代亂,秦兵趨雲中,遂定代地。

    (什翼犍病,不能戰,避于陰山之北。

    秦軍退乃還,其子實君弑之。

    秦聞訊,複伐之,遂殺實君。

    )分代民為二部,自河以東屬别部大人劉庫仁(注:庫仁,什會翼犍之甥,亦劉衛辰族也),自河以西屬劉衛辰。

     (顧祖禹《讀史方與紀要》卷四) 太祖道武皇帝,諱珪,昭成皇帝嫡孫&hellip&hellip昭成崩,苻堅遣将内侮,将遷帝長安,賴燕鳳乃免。

    堅軍既還,國衆離散,堅使劉庫仁、劉衛辰分攝國事。

    南郡大人長孫嵩及元他等盡将故人衆,南依庫仁。

    帝于是轉在獨孤部&hellip&hellip晉敗苻堅于淮南,慕容文等殺劉庫仁,弟眷代攝國部&hellip&hellip劉庫仁子顯殺眷而代之,乃将謀逆&hellip&hellip帝乃陰結舊臣長孫犍、元他等,因幸賀蘭部。

    其日,顯果使人殺帝不及&hellip&hellip姚苌殺苻堅&hellip&hellip帝即代王位&hellip&hellip帝親征劉顯,顯奔慕容永,盡收其部落&hellip&hellip衛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帝大破之&hellip&hellip衛辰父子奔遁&hellip&hellip滅之&hellip&hellip自河以南諸部悉平&hellip&hellip定國号&hellip&hellip為魏。

     (《北史》卷一《魏道武帝紀》) 先是,鮮卑慕容垂,僭号中山。

    晉孝武太元二十一年(396年)垂死,開(即珪)率十萬騎圍中山。

    明年四月,克之,遂王有中州,自稱曰魏,号年天賜。

    九年,治代郡桑幹縣之平城,立學官,置尚書曹。

     (《宋書》卷九五《索虜傳》) 按魏至道武帝創制設官,略具國家之規模。

    惟北方之俗,未能盡退,用刑最酷,果于殺戮,至末年而尤甚。

     天賜六年夏,帝不豫&hellip&hellip朝臣至前,追其舊惡,皆見殺害。

    其餘或以顔色變動,或以喘息不調,或以行步乖節,或以言辭失措,帝皆以為懷惡在心,變見于外,乃手自毆擊,死者皆陳天安殿前。

    于是朝野人情,各懷危懼,有司懈怠,莫相督攝,百工偷劫,盜賊公行,巷裡之間,人為希少。

     (《魏書》卷二《太祖道武帝紀》) 按道武帝為其子清河王紹所弑。

    明帝讨紹自立,又服寒食散,不能治事,傳位于太武帝。

    太武擊滅夏、北燕、北涼,統一北方,國勢益強。

    然連年用兵,國頗虛耗。

    文成帝立,守之以靜,民乃複安。

    獻文帝繼立,好佛,傳位于孝文帝。

    太後馮氏弑獻文帝而稱制,凡十五年,馮太後卒,孝文帝始親政。

     2.孝文帝之改制 帝深慕華風,銳意模仿改革,于是魏之制度,始厘然而大備。

    魏于此時,最稱興盛,然以崇尚文治之故,消滅雄武之風,他日之衰微,亦肇端于此。

    其初改制,與政治及民生最有關系者為班祿、均田、戶籍三種,茲分志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