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合馬 桑哥 盧世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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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受戒于膽巴②,可能是在膽巴主持京師教門事之後。

    八思巴于至元十三年回到薩斯迦,十七年,烏思藏發生反對帝師和朝廷的騷亂,八思巴被謀害。

    世祖遣“大臣”桑哥率領大軍前往讨伐,此時他已被重新任命為總制院官,并升為院使。

    次年(1281),他率軍到達烏思藏,先後攻下叛亂者所據朗卓康馬土城(在今康馬縣境)和甲若倉之城(在今江孜縣境),處死叛首、前任本欽功嘉藏蔔,②《史集》第2卷,漢譯本頁346。

     ③《漢藏史集》陳慶英漢譯本,頁179。

     ①參見畢達克(L.Petech):《元代的藏族政治家桑哥》,《匈牙利東方學報》,1980年;仁欽劄西:《元代中央王朝的藏族宰相桑哥》,《西藏研究》1984年第2期。

     ②虞集:《趙思恭神道碑》,《道園類稿》卷四二。

     ①趙孟頫:《大元敕賜龍興寺大覺普慈廣照無上帝師(膽巴)之碑》;參見《紅史》東嘎·恪桑赤列校注本注270(陳慶英、周潤年漢譯本,頁214)。

    按膽巴随八思巴來中原後,初诏居五台山壽甯寺,至元八年留京師,“王公鹹禀妙戒”,當即代替八思巴掌領宗教事務。

     ②《佛祖曆代通載》卷二二膽巴傳記。

     到了薩斯迦。

    他修建了東甲窮章寺,其門樓采用漢地式樣建造;在烏思藏各要害之地留下精兵鎮戍,并整治了驿站(令駐軍負責驿站,規定由烏思藏各萬戶人民供應馬匹、食糧、帳篷及一切需用之物),然後班師回朝③。

     此後桑哥更加受到世祖的寵信,權勢顯赫,以至僥幸之徒競趨其門入賄求官。

    至元二十一年,盧世榮以桑哥之薦白身進用,被任命為中書右丞,主持政務。

    二十二年正月,桑哥奏請将杭州宋甯宗攢宮和宋郊天台折毀,建造佛寺,诏準之。

    不久,盧世榮被誅,而他的地位并未受到影響。

    中書省曾令一漢人市油(當為佛事所需用),“桑哥自請得其錢市之,司徒和禮霍孫謂非汝所宜為,桑哥不服,至與相毆,并謂之曰:&lsquo與其使漢人侵盜,曷若與僧寺及官府營利息乎?&rsquo乃以油萬斤與之。

    ”(《元史·桑哥傳》)其後桑哥交上所營息錢,表現了理财的本領。

    一天,他在世祖面前論和雇和買事,談到這件事,世祖益喜,遂有意重用他,給他更大的參預中樞政務之權。

    至元二十三年正月,根據他的奏請,诏命江淮釋教總統楊琏真加遣送南宋宗戚謝儀孫、全允堅、趙沂、趙太一至京入質;七月,命桑哥具列中書省宰執等官姓名奏進以定人選,朝廷上有所建置以及人才進退都讓他參與議決。

    作為掌管佛教和吐蕃事務的總制院使,竟受命預議政府大臣人選,此事頗不尋常,表明世祖已決意用他主持政務了。

    适此時南士葉李被征召至京,問以治道,葉李也推許桑哥,使世祖益信桑哥可以任相。

     至元二十四年閏二月,诏立尚書省,分别任命了尚書、中書兩省官,以桑哥為尚書平章政事。

    中書右丞相安童奏請不用桑哥,别相賢者,不聽。

    中書六部被改為尚書六部,各行中書省也改為行尚書省,統歸尚書省領導;除任命行省官要與中書省議行外,其餘事務都由尚書省從便奏聞。

    同年十一月,進桑哥為尚書右丞相,仍兼總制院使(二十五年,桑哥奏改總制院為宣政院,仍兼院使),于是獨攬了朝廷大權。

     桑哥執政後相繼采用了幾項措施來解決财政問題。

    一項是更定鈔法,于當年三月頒行至元寶鈔。

    另一項,最重要、反響最大的,是鈎考中書省和全國各地錢谷。

    首先檢校中書省,查出虧欠鈔4770錠,昏鈔1345錠。

    桑哥志在嚴厲整治中書以張聲威,遂審問省官,參政楊居寬自辯“實掌铨選,錢谷非所專”,桑哥令左右拳擊其面,責以用人不當。

    參政郭佑被責“多所逋負,屍位不言,以疾為托”,也遭到毆辱。

    十月,楊、郭二人均被處死。

    以失職之罪竟誅參政大員,殊屬苛重,據說桑哥當總制院使時,不少人走他的門路得内旨授官,其中必須通過中書的,有些被楊居寬裁掉,裁不掉的也被記下其得官之由,因此桑哥懷恨,乘機報複①。

    當時凡倉庫諸司無不鈎考,聲勢甚厲,禦史台吏王良弼與人議論說:“尚書鈎校中書不遺餘力,他日我曹得發尚書奸利,其誅籍無難。

    ”桑哥聞其言,捕良弼,以诽謗尚書省政事罪殺之,籍其家。

    二十五年九月,桑哥以鈎考事重,奏置征理司,秩正三品,專治合追财谷。

    十月,又以各行省欺盜、虧欠錢谷必多,除湖廣省已委其平章要束木自查征償外,奏請派尚書參政忻都、戶部尚書王巨濟等省、院、台官12人理算江淮、江西、福建、四川、甘肅、安西(陝西)六省錢谷,每省2人,特授印章,并給兵以備使令和護衛。

    于是鈎考範圍擴大到了全國(除雲南、吐蕃外),各地普遍進行清查和追征積年逋欠錢糧,期限嚴急。

    鈎考的目的③《漢藏史集》漢譯本,頁180&mdash181。

    有關年代參照畢達克《中藏與蒙古》,頁22&mdash25。

    ①姚燧:《楊居簡墓志銘》,《牧庵集》卷二八。

     完全是為解決國用不足問題,這在桑哥至元二十六年閏十月的上奏中說得很明白:“國家經費既廣,歲入恒不償所出,以往歲計之,不足者餘百萬錠。

    自尚書省鈎考天下财谷,賴陛下福,以所征補之,未嘗斂及百姓。

    ”由于旨在多征錢糧,所委任鈎考官又多貪饕邀利之人,行省承風,嚴厲督責下屬,唯求增羨,除責償于虧、盜錢糧的官吏外,勢必主要逼取于百姓。

    特别是江南理算,追征逋欠甚急,“胥卒追逮”相望于道,“民至嫁妻賣女,禍及親鄰”,揚州、杭州兩地受害最慘,“延蔓以求,失其主者,逮及其親;又失,代輸其鄰。

    追系收坐,牢獄充牣,擄掠百至”。

    被逼死者達五百餘人①。

    鈎考導緻天下騷動,江南“盜賊”蜂起達數百處,可見桑哥所奏“未嘗斂及百姓”實際上沒有做到也不可能做到。

     通過實行鈎考追征逋欠錢谷,隻能暫時補足一下國用,桑哥在至元二十六年閏十月上奏中就說:“臣恐自今難用此法矣”,據他解釋是因為“倉庫可征者少,而盜者亦鮮”,其實當時“理算”出來的逋欠數目甚大,“已征者數百萬,未征者數千萬”(《元史·趙孟頫傳》),但由于其人多死(或逃亡),實際上無法追征,隻好作罷。

    于是他提出又一項措施,即增加賦稅:鹽課每引由中統鈔30貫增為50貫;茶課每引由5貫增為10貫;酒醋稅課江南增額10萬錠,腹裡20萬錠;大增商稅,江南為25萬錠,腹裡20萬錠;有協濟戶18萬,入籍以來隻輸半賦,今增為全賦。

    此外,海運江南糧是當時京畿地區糧食的重要來源,桑哥執政後,立行泉府司專掌海運,增置上海、福州二海運萬戶府。

    二十五年十月,他又奏請将次年海運糧數由過去每年三、五十萬石左右增定為百萬石,同時奏請開浚安山至臨清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