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拖雷阿裡不哥真金

關燈
(《元史·脫力世官傳》),于伊州北涉天山,年底至别失八裡。

    哈剌不華軍一路西行,為的是避從漠北南下的忽必烈大将劄剌亦兒人阿剌罕的兵鋒。

    敗兵占據畏兀兒之地的北部。

     謙州之地雖有少量農業,但土地高寒,所獲有限,并不足以維持大量軍隊的消耗。

    蒙古建國後,和林以及漠北各地所需糧食、飲料自漢地以車載轉運供應已數十年。

    阿裡不哥退居謙州後,軍隊給養發生困難。

    忽必烈下令禁絕糧道,阿裡不哥之軍陷于饑馑。

    依靠漢地糧秣既不可能,隻能轉而求諸西方,阿裡不哥命令自己身邊的察合台之子拜答裡之子阿魯忽歸國即位。

    而且要他派兵沿阿姆河布防,使旭烈兀不得東援忽必烈。

     阿魯忽來到阿力麻裡後稱察合台兀魯思汗,迅速向阿姆河以北地區發展。

    阿裡不哥派出以不裡台必阇赤(BuriteiBitik-chi)、要束木(Yoshmut)之子沙的(Shadi)和也裡可溫(Erkeg-un)為首的使團至阿魯忽處,傳達阿裡不哥的旨意,下令征集财物、馬匹和各種器械。

    阿魯忽為阻止啟運這些财富,尋找借口扣留使臣所征集的物資。

    不裡台、沙的和也裡可溫等人發現所征集的财物沒有啟運,向阿裡不哥報告,阿魯忽乃命囚系諸使,沒收其财物,并召集大臣會議,決定徹底與阿裡不哥決裂,投向忽必烈,于是處死阿裡不哥的使臣,把全部錢财和武器裝備據為已有,并與窩闊台兀魯思之主禾忽一起攻殺阿裡不哥在忽隻兒地所置鎮守者唆羅海。

     阿魯忽背叛的消息傳到時,阿裡不哥正在漠北與忽必烈大戰。

    阿裡不哥戰敗,退至和林,決定出師往攻阿魯忽,和林之地聽忽必烈占據。

    阿裡不哥西去後,忽必烈進至和林近郊。

    中統三年二月,因山東李璮叛蒙降宋,忽必烈退兵,解阿裡不哥後顧之憂。

    阿裡不哥全力西向讨伐阿魯忽,驅迫駐牧于葉迷立的阿魯忽、禾忽之軍西潰1500裡,至孛劣撒裡之地①。

    六月,阿裡不哥之兵繼至,再敗阿魯忽、禾忽兵于換劄孫,即察合台大斡耳朵虎牙思,“僵死相枕”。

     阿魯忽退亦列河流域,九月,從河西退至北庭的阿裡不哥之将哈剌不華率兵追至,阿魯忽、禾忽興師抵抗,于不剌之西5裡處擊敗阿裡不哥軍,殺哈剌不華及其族弟脫魯火察兒,盡殲其衆并函其首至忽必烈處報捷②。

     阿魯忽擊殺哈剌不華後,返軍亦列河,歸居其諸斡耳朵中,遣散其軍,不複設備。

    此時黨于阿裡不哥的蒙哥之子阿速台突以後軍至,逾鐵門(TemurQahalqa,按,即《西使記》之鐵木兒忏察)之群山,直指亦列(Hila)河和阿力麻裡,以攻取阿魯忽之兀魯思。

    阿魯忽之軍散在他處,倉促攜其妃②蘇天爵:《平章廉文正王》,《元朝名臣事略》卷七。

     ①危素:《耶律希亮神道碑》。

    孛劣撒裡,原文作孛劣裡,《元史》卷一八○《耶律希亮傳》作孛劣撒裡,從《元史》。

    今地無考。

    按其距離計算,約已至垂河、塔剌思河流域。

     ②《耶律希亮神道碑》。

    《忽必烈汗紀譯釋》,頁99&mdash100。

    《史集》對這次戰鬥記載如下:“阿裡不哥之前鋒哈剌不華至不剌城附近速惕湖尼亞國王海屯一世的旅行》。

     及右翼未敗之軍退至斡端、可失哈耳之地。

    阿裡不哥踵進,遂于亦列沐漣阿力麻裡駐冬③。

    阿魯忽、禾忽為阿裡不哥戰敗後,于次月(即10月)至亦思寬(IsikKol,突厥語,譯言“熱海”,今伊塞克湖)。

    中統四年(1263),至可失哈耳城。

    此時阿裡不哥之軍渡亦列河而南,阿魯忽、禾忽則從可失哈耳率軍東趨迎敵至渾八升。

    阿裡不哥攻入今天山南路,阿魯忽再次失敗。

    此時漠北之地已盡為忽必烈所據,西域察合台、窩闊台兩系宗王亦站在忽必烈一邊,阿裡不哥的陣營逐漸瓦解,麾下諸王大将紛紛借機脫其陣營。

    旭烈兀之子藥木忽兒以欲往撒麻耳幹治病為由,于回曆662年(1264年1月)首先離開了阿裡不哥①。

     兵敗而降1263年阿裡不哥将阿魯忽逐出亦列河流域後,立帳于此,肆意屠戮阿魯忽的無辜的兵民,大啟釁亂,使其諸将皆感寒心,托詞叛去者甚多。

    至元元年(1264)春,阿力麻裡大饑。

    阿裡不哥毫不顧惜人民,其士卒以小麥代大麥飼馬,而人民竟以刍秣為食,餓死者甚衆。

    當地回回長老亦多饑餓而死。

    人民無計,群禱于天,訴兵士殘暴橫行,求上蒼護佑。

    一日,阿裡不哥方縱遊宴,狂風忽起,其朝會大帳(Khaimeh)之釘數千盡拔,帳柱亦折,與會者皆傷。

    國相(arkan-idaulat)及諸大臣視為不祥之兆,皆以為災禍将降于阿裡不哥,于是決定背棄他,相率引去。

    阿裡不哥與阿速台勢力大衰,衆叛親離,無計可施,率殘存士卒留駐阿力麻裡,缺糧少食,窘迫萬狀。

     叛變之風從駐于亦列河的軍隊蔓延至阿裡不哥留駐蒙古本土的宗王大将。

    蒙哥之子玉龍答失駐于阿勒台沙碛前紮蔔罕沐漣(Jabuqan-Muran)河畔之地①。

    阿裡不哥部下諸千戶,叛阿裡不哥後,行至此,使人告之。

    玉龍答失同意投降忽必烈。

    且遣使至阿裡不哥處索其父玉印。

    阿裡不哥失察其情,竟以予之。

    玉龍答失乃與諸千戶率軍投歸忽必烈。

    阿裡不哥在金山一線的防線土崩瓦解。

     避居于斡端、可失哈耳之地的阿魯忽,見阿裡不哥勢衰,乘危攻之。

    阿裡不哥無兵可禦,不得已命原别失八裡等處行尚書省大臣麻速忽别乞,護送兀魯忽乃妃子返阿魯忽處,謀議罷兵,但仍不能挽救敗局,隻得投降忽必烈。

    忽必烈赦免了阿裡不哥及追随他的宗親諸王,并遣使诏告西北諸藩王,但其謀臣孛魯合、秃滿、脫忽思等皆被處決。

     忽必烈曾訊問阿裡不哥有關這場内戰的是非,阿裡不哥并不認為自己即③《忽必烈汗紀譯釋》,頁100。

    鐵門(TimurQahalqa)。

    《西使記》對此關記曰:“西南行二十裡,有關曰鐵木兒忏察,守關者皆漢民,關徑崎岖似棧道,出關至阿裡麻城。

    ”①《忽必烈汗紀譯釋》,頁101;《史集》第2卷俄譯本、英譯本譯作:藥木忽兒“因某些輕微的病疼。

    要求阿裡不哥許其離去,稱他将赴撒麻耳幹醫治。

    ”(見漢譯本頁304)其離去事在阿裡不哥越天山而南之前。

    藥木忽兒赴撒麻耳幹之事,在《史集》之《旭烈兀汗傳》和《阿八哈汗傳》中,還有記載,茲不贅引。

     ①拉施都丁在叙述帖堅古(或譯作疊怯裡古,波斯文寫作TKLKH)之戰時,提到了在帖堅古山之旁,有CHAWQN河流過,即此河(拉施都丁的這段記載,僅見維爾霍夫斯根據《史集》塔什幹本和伊斯坦布爾抄本整理的刊本,不見布洛曬刊本)。

    參見《史集》第2卷,漢譯本頁19。

    在清内府地圖中,有劄布幹河,在現代地圖上或作匝盆河,或作紮布罕河。

     位為非法,隻承認忽必烈是勝利者。

    十四世紀四十年代馬木魯克史家烏馬裡在記錄元朝帝系時,把阿裡不哥列為憲宗蒙哥和世祖忽必烈之間的皇帝②,有如元天順帝阿剌吉八與文宗圖帖睦爾之間的關系。

     ②《眼曆諸國行記》,來西刊本,阿拉伯文,頁20&mdash21;德譯,頁104。

     第三節 真金 習儒學,封燕王 真金(1243&mdash1285),元世祖忽必烈第二子,母察必,即昭睿順聖皇後。

    出生時,适禅僧海雲在漠北,為他取了個漢名。

     1250年,忽必烈命藩府侍臣、著名儒士姚樞為真金師,使授以儒家經典,并命木土各兒等為伴讀。

    姚樞對真金“日以三綱五常先哲格言熏陶德性”①。

    1253年夏,姚樞随忽必烈征大理,改命窦默接任師職,是為真金的第二位老師。

    與此同時,忽必烈又命儒士王恂輔導真金,為其伴讀。

    從此,王恂長期侍奉真金,“每侍左右,必發明三綱五常,為學之道,及曆代治忽興亡之所以然”。

    “以正道經書”輔翊,真金深受其影響。

    嘗問“曆代治亂”,王恂“以遼金事近接耳目,即為區别善惡,而論著得失,深切世用,蓋二十萬言上之”②。

    1259年七月,忽必烈與其幼弟阿裡不哥開始争奪汗位的鬥争。

    時真金與其母察必南遷居開平一帶。

    同年十一月,阿裡不哥親信官員阿蘭答兒等“發兵于漠北諸部,脫裡赤括兵于漠南諸州。

    阿蘭答兒乘傳調兵,去開平僅百餘裡”。

    察必聞之,遣人責問:“發兵大事,太祖皇帝曾孫真金在此,何故不令知之。

    ”阿蘭答兒無言以對。

     中統三年(1261)十二月,忽必烈下诏封真金為燕王,領中書省事。

    四年(1263)五月,初立樞密院,又以真金守中書令,兼判樞密院事,同時敕令兩府大臣,凡有咨禀,必令王恂與聞。

    又诏王恂對真金起居飲食,慎為調護,非所宜接之人,勿令得侍左右。

    王恂遵旨悉心輔侍。

    同年八月,忽必烈又命燕王真金署敕。

    六天後,劉秉忠、王鹗、張文謙、商挺等衆謀士又向忽必烈建言;“燕王既署相銜,宜于省中列置幕位,每月一再至,判署朝政”。

    為的是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