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耶魯兩年

關燈
任的助教,金太太不大高其興,回去就對金守拙說,從此金就覺得元任太占他的面子了,常和元任提我們是平等的,因此總想擠掉元任,并且副教授的款提請到了也沒提請丁聲樹來。

    主任覺得對洛氏基金請款都是他一手辦的,就一切聽他做。

    沒知道他從中作崇,偷偷對哈佛主任說請元任到哈佛去,哈佛自然歡迎了。

    我們看那種行為不願待下去。

    并且大女中學畢業後正進Connecticut大學,并不是一個好大學,若到哈佛她的成績可以入Radcliffe了,所以在開語言學會後年底,我們就定了離耶魯到哈佛。

    對主任說,但是他不大高興,說這面樣樣弄好了,為何要走?難道耶魯不及哈佛嗎?元任做人向來不喜歡戳穿人家的陰謀。

    他是覺得大家有不合式的地方不如一走了之。

    隻得對主任說,一因大女須改好大學,二因我總是不能待長的,戰一停就須回國,對中央研究院乃是告假出來的(以後在哈佛不肯正式接受教授名目也是因此)。

    但是主任含怒而答應了。

    在這半年中他們又給元任教夏季語言課。

    Bloomheld又再三勸元任不要離耶魯好,元任總是笑笑不答。

    有一次在月會上Mrs.Sturtevant又對我說你們覺得耶魯不及哈佛嗎?(金守拙恐怕我們說出來,這一陣特别對我們好,表示不是他做鬼。

    )我實在氣不過和元任大吵,我說,你處處原諒人家,大家還覺得你這個人不知好歹呢。

    我一定說出來,我的英文雖不好可以有法子說的人家懂。

    有一天我約了Mrs.Sturtevant跟GeorgeL.Trrager夫婦,我給情形詳詳細細的都說出來。

    并且我說元任是喜歡耶魯的,實在理由,一不願在系内大家不和不好受,二戰事一停我們是須回國,再有耶魯無女校,再過一年兩女都須入大學,住家内我們的經濟才能對付兩個大學生(現在做教授的連一個大學生都難負責任了)。

    我們雖然暫離開耶魯,可是對此地系中人情學問上總是永遠忘不了的(以後Edgerton的第二個太太一直到現在每年還通信的)。

    所以以後每月的語言月會,我們雖在波士頓總開車到會的。

    那兒也真是語言的中心,BetnardBloch,LsidorDyen他們也都到了耶魯了,慶祝元任的論文集也還是耶魯領頭出的。

     主任Edgerton雖然大怒金守拙,給大家勸勸也隻好聽金去弄各種名目的事,他從不聞不問,可是不升金的正教授多年。

    以後還是元任勸解通過升他才了事。

    不過金拿洛氏基金會款辦了耶魯的中文中心,倒用了不少中國人,可是都在做手下,象元任和方桂這種人才,他自然容不了的。

    為我們的事給李方桂的事也太鮮明了,主任方知一切都是金的鬼了。

    可是金以後還說中國人可交朋友,不恨他反幫他,所以一直到以後在日本他死的前頭,送我們到車站還說中國人值得做朋友。

     我們在耶魯雖然隻得短短的兩年,元任是很舍不得離開的,因為得了一大些領略他學問上的朋友。

    小孩們受的教育也很滿意。

    如蘭高中畢業得第一名,并入了Connecticut大學一年。

    新那高中也畢業了也名列前茅,來思小中亦進步很快。

    離前校長并交代她們須跳班以免屈了人才,不過以年齡為定,很難跳班的。

    我們在紐黑文兩年内最可笑的一樣事就是元任開車老得罰票,連送條子的警察都說我不好意思了老送條子給你們。

    有一次大家到教職員俱樂部吃飯出來,車子的前窗上又有一個條子,元任說我這次一點沒有犯規,為何又給我們罰票呢?Edgerton哈哈大笑,說趙你擡頭看看你給車子停在何處?那知就停在“此處不能停車”的牌子下,自然更要罰錢了。

    到臨走時送錢到警察局去,我對他們說我們離開紐黑文了,以後你們收入要少了,警察問我為什麼要離開,你知道耶魯是出名的大學,有的比哈佛還好呢。

    我回因他為你們給車子的罰票太多了,所以我們要離開此地,他們大笑說下次犯規我們不給罰票就是了。

    我們離開前給李家的車子換了一個新車,李家賣給我們時是四百元,我們兌給車行也是四百元,所以我們坐李方桂家的車子,白坐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