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關燈
飼養場;挖水塘;為了施肥方便,再搞一個流動性畜欄。

    這樣,三百俄畝種小麥,一百俄畝種馬鈴薯,一百五十俄畝種三葉草,就不會有一畝貧瘠的土地了。

     萊溫又看了看今年新産的牛犢,一個個長得都很好。

    下得早的那些小牛已有一般農家母牛那般大。

    帕瓦的女兒才三個月,個頭卻趕上了一歲的牛。

    萊溫叫人把料槽搬出來,在圍場裡喂幹草。

    圍場一冬沒用,秋天做的栅欄都壞了。

    他派人去叫木匠。

    按包工規定,木匠現在應該做打谷機了,可是他還在修理本當在謝肉節前就修好的耙具。

    這使萊溫很惱火。

    他惱火還因為,農活上老是這麼松松垮垮,他好幾年費大力氣來糾正,就是改不過來。

    經他了解,栅欄冬天用不着,搬到拉車馬的馬廄裡,在那裡搞壞了,因為栅欄本是圍小牛用的,做得不結實。

    此外,冬天他就吩咐檢修耙和所有的農具,還特意雇了三名木匠,結果也都沒有修好,等到眼看就要耙地了,這會兒總算才來修耙。

    萊溫派人去叫管家,随即他又親自去找。

    管家滿面春風,就像這一天萬物都生輝那樣。

    他穿着羔皮鑲邊的皮襖從打谷場那邊走過來,邊走邊在手裡折着根草棍兒。

     萊溫不語。

    習慣勢力又來作對了。

    他知道不管他們怎麼努力,照現在的價錢至多能雇到三十七八個人,就算能雇到四十人,再多也不行了。

    所以,他還是要鬥争。

     管家認真地聽着,顯然竭力想表示贊同主人的打算,但還是擺出了一副萊溫早已熟悉、總要為之惱火的無可奈何的喪氣模樣,意思是說:這些雖然都很好,但還是得聽天由命。

     三葉草隻播了六俄畝,而不是十二俄畝,這更讓他惱火。

    根據農業理論和他自己的經驗,三葉草隻有盡早下種,甚至趕在化雪之前,才會有好收成。

    但萊溫從來也沒做到過這一點。

     “那麼三葉草呢?” “遵命。

    ” “要看是否來得及,康斯坦丁·德米特裡奇,”管家說。

     “要是沒有人來,那就派人到蘇雷和切菲羅夫卡去。

    去找人呀。

    ” “至少還得雇十五名工人。

    人家不願意來。

    今天雇到的幾個,幹一個夏天每人要七十盧布。

    ” “沒有人手。

    您拿這些人有什麼辦法啊!三個人沒有來。

    那個謝苗…… “齋期的時候我就說過,要裝通風管!……”他嚷道。

     “播幾俄畝?” “我派瓦西裡和米什卡去了。

    他倆正在播種。

    不知道能不能搞好。

    地裡爛糟糟的。

    ” “我昨天就要禀報您,現在得修理耙具,馬上就要耕地了。

    ” “我已經擱下了。

    ” “我吩咐他們擺到老地方。

    您拿這些人毫無辦法!”管家擺擺手說。

     “您請放心,我們會及時做好一切。

    ” “您說他們在桦樹谷那邊種三葉草嗎?我過去看看,”說着他跨上車夫牽過來的淺黃色小馬科爾皮克。

     “您要哪一匹?” “您的意思,要木匠怎麼做?” “您最好把幹草的活擱一擱。

    ” “就騎科爾皮克吧。

    ” “小牛圍場的栅欄在什麼地方?” “小溪那邊過不去,康斯坦丁·德米特裡奇,”車夫喊道。

     “好,我從林子裡走。

    ” “圖爾金那邊的地,明後天可以了。

    ” “可您本來就睡得很少。

    東家親自來照應,我們求之不得哩……” “可以再買幾匹。

    我很清楚,”萊溫笑着說,“您總是這個不行那個不夠。

    今年我可不許您搞您那一套。

    一切由我親自來管。

    ” “冬天為什麼不修?” “六俄畝。

    ” “伊格納特!”車夫正卷着袖子在井邊沖洗馬車,萊溫喊了他一聲。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