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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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愛決無悲劇可言。

    ‘由衷感謝您帶給我的享受,祝您好運’,這就是所謂悲劇的全部。

    對于柏拉圖式的愛,更不可能存在悲劇,因為這種愛完全是純潔無瑕的,因為……” “好吧,說正經的,”奧布隆斯基接着說。

    “你要明白,女人是可愛、溫柔而多情的人,她那麼可憐和孤獨,做出了一切犧牲。

    現在木已成舟,你明白吧,難道現在可以抛棄她嗎?假如為了不破壞家庭而分手,難道不應該憐憫她,撫慰她,減輕她的痛苦嗎?” “因為這個弗龍斯基是你的情敵之一,所以你必須認識他。

    ” “哦,你這道德家!你可明白,有兩個女人:一個堅持一定要得到自己的權利,這權利就是你不可能給她的愛情;另一個為你犧牲了一切卻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你怎麼辦?如何行事?這是可怕的悲劇。

    ” “咳,你别說了!基督要是知道他的話被如此濫用,就決不會說那些話了。

    有人隻記住了整個福音書裡這幾句話。

    不過,我說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的感覺。

    我厭惡堕落女人。

    你害怕蜘蛛,而我害怕那些敗類。

    你大概沒有研究過蜘蛛,不了解它的習性。

    我對那種女人也是如此。

    ” “再來一瓶酒,”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對正在斟酒的鞑靼人說。

    那個鞑靼侍者,客人不叫他的時候,他也在這裡不停地轉來轉去。

     “其實,也許你是對的。

    很有可能……不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你走後不久,他就到這裡來了。

    據我看,他對基季一往情深。

    你知道,做母親的……” “你瞧,”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你是個純正的人。

    這是你的美德也是你的缺點。

    你自己有純正的品格,便希望全部生活都是由純正的現象組成,而這是不可能的。

    你看不起社會服務活動,希望凡事始終要有目的性,這也是不可能的。

    你還要求個人的活動總是目标明确,愛情與家庭生活永遠統一,這又是不可能的。

    生活的一切妩媚多姿,一切的美都是由陰暗面和光明面組成的。

    ” “你别急,别急,”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笑着碰碰他的手說,“我把我了解的情況告訴了你。

    再說一遍,我看這件微妙的好事琢磨起來,希望還是在你一邊。

    ” “你樂得這樣說。

    就像狄更斯小說裡的那位先生,遇到難題就用左手把它扔到右肩膀後面去。

    但是,否認事實并不等于答案。

    應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應該怎麼辦呢?妻子在一天天衰老,而你還充滿着活力。

    轉眼之間你就感到,無論你怎樣尊重妻子,已經不可能愛她。

    在這種時候突然有了愛情的際遇,你就毀了,毀了!”斯捷潘·阿爾卡季奇沮喪地說。

     “你不是總想上我那兒打獵嗎?等開春你就來吧,”萊溫說。

     “為什麼不呢?面包有時候香氣誘人,叫你克制不住。

     “不,不認識。

    你幹嗎問這個?” “不過,我勸你盡快把事情定下來,”奧布隆斯基一邊給他斟滿酒一邊說。

     “不要了,謝謝你,我不能再喝了,”萊溫推開酒杯說。

    “我要醉了……那麼,你過得怎麼樣啊?”他問,顯然是想換個話題。

     “不去偷面包呗。

    ” MeineirdischeBegier; Himmlischist's,wennichbezwungen Hatt'ichauchrechthübschPlaisir!” Abernochwenn'snichtgelungen, 鞑靼人拿來賬單,共計二十六個多盧布,外加小費。

    萊溫應付十四盧布,這個數目在平時會把他這鄉下人吓一大跳,可是今天他毫不介意地付了錢。

    他決定馬上回家,換換衣服就上謝爾巴茨基家去,在那裡将要決定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