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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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到了甲闆上。

     “弟兄們,”斯莫列特船長說,“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我們已經看到的這塊陸地,正是我們一直航行所要到達的地方。

    特裡羅尼先生,這位衆所周知的、非常慷慨的紳士,剛剛問了我一兩句話,而我告訴他,船上的每一個人,從上到下,都盡到了他的職責,比我要求的做得還要好,因此,他和我,以及醫生,準備到下面的特艙去,為你們的健康和好運幹杯,同時也為你們備了些水酒,來為我們的健康和好運幹杯。

    我将告訴你們我是怎樣看待此事的:我認為這是慷慨之舉。

    而如果你們也和我想得一樣的話,你們就為辦這件事的先生來一個痛快的水手式的歡呼吧!” 跟着就是歡呼──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這喊出來的聲音是那樣的飽滿和熱烈,以緻于我承認我很難相信,正是這些人在密謀要放我們的血。

     “再給斯莫列特船長來一個!”當第一個歡呼平息下來後,高個子約翰喊道。

     于是這個歡呼也熱烈地進行了。

     三位先生在歡呼的高潮時刻退到下面去了,不一會工夫,有話傳來,要吉姆·霍金斯到特艙去。

     我發現他們三人圍坐在桌旁,面前擺着瓶西班牙葡萄酒和一些葡萄幹,而醫生正不停地吸着煙,假發套放到了腿上,而我知道,那是他激動的迹象。

    因為這是個溫暖的夜晚,後窗便開着,因而你可以看到月光在船尾留下的那道浪迹上閃耀。

     “喂,霍金斯,”鄉紳說,“你有話要說,那就快說吧。

    ” 我照辦了,并且盡可能簡明扼要地講述了西爾弗談話的全部詳情。

    直到我講完,沒有人來打斷我,他們三人中也沒有誰動一動,隻是從始至終把眼睛盯在我身上。

     “吉姆,”利弗西醫生說道,“坐下來。

    ” 接着他們讓我挨着他們在桌邊坐了下來,給我倒了杯葡萄酒,又往我手裡塞滿了葡萄幹,而且他們三個,一個接一個地輪番向我颔首緻謝,還為我的健康、好運和勇敢幹杯。

     “那麼,船長,”鄉紳說道,“你是對的,而我錯了。

    我承認我是頭蠢驢,現在我等待所從你的命令。

    ” “我也不比驢子聰明,先生,”船長答道,“我從未聽說過有哪幫船員圖謀叛變而事前不露迹象的哩,這樣任何一個頭上長眼的人都有可能看穿這鬼把戲,進而采取措施。

    但是這幫船員,”他又加了一句,“騙過了我。

    ” “船長,”醫生說,“請允許我說,這全是那個西爾弗搗的鬼。

    真是個讓人高看一眼的家夥啊!” “把他吊在帆衍的頂端,那他才真讓人高看一眼哩,先生,”船長答道。

    “但這都是說說而已,沒有任何意義。

    我有三四點想法,要是特裡羅尼先生允許的話,我可以講出來。

    ” “你,閣下,是船長。

    你講話便是。

    ”特裡羅尼先生莊嚴地說。

     “第一點,”斯莫列特先生開口道,“我們必須繼續行進,因為我們不能掉頭。

    要是我下令掉頭的話,他們會立刻起事的。

    第二點,我們眼下還有時間──至少,能到找到寶藏的時候。

    第三點,還有忠實可靠的人。

    這樣,閣下,這就是個是遲些還是早些進行打擊的問題。

    而我的建議是,正如俗語所說,把握時機,然後在某一天,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我估計,我們可以仰賴你家裡的仆人吧,特裡羅尼先生?” “就如同我本人一樣值得信賴。

    ”鄉紳斷言。

     “三個,”船長計算着,“加上我們是七個,包括霍金斯在内。

    現在,再來看看還有哪些可靠的船員?” “大多是特裡羅尼自己雇來的,”醫生說,“那些人是他遇到西爾弗前自己挑選的。

    ” “也不盡然,”鄉紳答道,“漢茲就是我自己挑選出來的人手中的一個。

    ” “我确曾認為可以信任漢茲哩。

    ”船長也跟着說了一句。

     “想想他們竟然全都是英國人!”鄉紳咆哮道,“閣下,我真想把這艘船炸飛了!” “好啦,先生們,”船長說,“我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們一定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同時,請保持高度的警惕。

    這是很折磨人的,我知道。

    立即打擊會痛快些,但那無濟于事,直到我們弄清誰是自己人。

    若無其事,同時伺機而動,這就是我的意見。

    ” “吉姆在這裡,”醫生說,“比任何人對我們都有用。

    那些人對他還不起什麼懷疑,而吉姆是個機靈的小家夥。

    ” “霍金斯,我對你寄予莫大的信任。

    ”鄉紳接着說道。

     聽了這話,我開始感到相當的絕望,因為我覺得全無辦法可想;然而後來,由于機遇的古怪的安排,确實是通過我,才保住了我們的平安。

    在此期間,不管我們願意與否,在二十六個人中,我們隻知道有七個人可以信賴;而在這七個人中還有一個孩子,這樣,我們這邊就是六個成人,要對付他們十九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