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 一位喋喋不休的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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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都可能冒名頂替或改動電報。

    有了傳真機,我們就可以通過電流對支票或彙票等進行簽字了。

    ”“哪怕是結婚證書也行嗎?”潘西納口氣嘲諷地問。

     “那當然,中提琴先生。

    結婚為什麼不能利用電報線……”“那麼離婚呢?” “包括離婚!……甚至說,我們的機器最常用來做的就是這件事了!” 說到這兒,導遊吵鬧地放聲大笑,連他背心上的所有小玩藝兒也跟着丁丁當當抖動起來。

     “門巴爾先生,您真逗。

    ”潘西納受了美國人的感染,也跟着大笑起來。

     “是的……,我這個人很快活,就像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飛翔的金絲雀一樣快活 ①!” 走的這裡,一條交通繁忙的大道橫在了他們眼前。

    這是第19大道。

    大道兩旁,各種商業活動都消失了。

    像别處一樣,大路上一條條電車軌道縱橫交錯。

    一輛輛車急馳而過,後面卻沒有掀起一粒灰塵,原來路面鋪着一層永不腐爛的地闆,那是用澳大利亞的卡利松和詹拉木做的(為什麼不用巴西的桃花心木呢?)。

    整個地面清潔如洗,就像用鋸末擦過似的。

    這個時候,對物理現象非常留意的弗拉斯科蘭發現,這種地面像一種金屬闆,踩上去會發出類似金屬的響聲。

     “瞧那些偉大的鐵匠!”他自言自語地說,“他們現在竟鋪起鐵闆路了!” 他正想問問卡裡斯特斯·門巴爾,後者卻突然叫了起來: “先生們,請看這所宅邸!” 說着,他把手指向一座外表雄偉壯觀的高大建築物。

    它的兩側向前突出,前面栽着一排鋁栅欄,中間形成了一個寬大的庭院, “這座宅邸可以說是個宮殿,本城有幾戶顯要人家,其中一家就住在這裡。

    這家的主人就是詹姆·坦克登,伊利諾州那些取之不盡的石油礦都歸他所有。

    他也許是城裡最富的了,因而是我們市民中最令人尊敬也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 “他有幾百萬的财産吧?”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問。

     “唉!”卡裡斯特斯·門巴爾不以為然地說,“百萬算什麼!對我們來說,這是最常見的單位了,要知道這兒都是按億算的!這個城市裡住的全是富得流油的大闊佬。

    為什麼短短幾年的光景,商業區的商人們能發大财,原因就在于此。

    哦,我這兒說的是零售商,因為,在這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小天地裡,找不到一個大批發商和小中間商。

    ” “那麼工業家呢?”潘西納問。

     “工業家,沒有!” “大船主總有吧?”弗拉斯科蘭問。

     “更沒有啦!” “這麼說,是一些靠年金生活的人喽?”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反問道。

     “說對了,除了有年金收入的和正在攢年金的,沒有别的人!”“哦?那……工人怎麼辦?”伊韋爾奈注意到。

     “先生們,需要工人的時候,就到其他地方去找嘛。

    活一幹完,他們就回去了……當然是帶着一大筆錢啦!” “喂,門巴爾先生,”弗拉斯科蘭說,“你們城裡總要有幾個窮人吧, ①“快樂的像隻金絲雀,”是法國的一句諺語。

    哪怕隻是為了不讓他們絕種呢?” “窮人?第二小提琴先生……?您一個也見不到的!” “這麼說,這裡禁止行乞了?” “從來沒有必要禁止乞讨,因為乞丐是進不了這座城的。

    這事留在美國的城市裡就夠了,那裡有收容所,救濟處,貧民習藝所……而且還有作為補充的感化院。

    ” “您是要說這兒連監獄也沒有?” “我們沒有監禁的人。

    ” “可是犯罪的人呢?” “請他們都留在舊大陸和新大陸了。

    對他們來說,那裡的環境更有利,他們的愛好能有機會得到充分的發揮。

    ” “啊!的确是的,門巴爾先生,”塞巴斯蒂安·佐爾諾說,“聽您的意思,我們似乎不在美國了?” “你們昨天在美國,大提琴先生。

    ”這位總是讓人驚奇的導遊回答說。

     “昨天?”弗拉斯科蘭反問道,他暗自揣摩這句奇怪的話是什麼意思。

     “當然啦!今天你們是在一個獨立的城市裡,是站在一塊自由的土地上。

    美國對這兒不享有任何權利。

    這個城市隻屬于它自己。

    ” “它的名字是……?”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問,他那天生的火爆脾氣開始流露了。

     “它的名字?”卡裡斯特斯·門巴爾說,“對不起,我暫時還是别說吧。

    ”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知道?” “等你們參觀完城市後,況且,對這個城市來說,能接待你們這樣的貴客,将是很榮幸的事。

    ” 美國人的這種吞吞吐吐态度至少顯得挺古怪。

    不過,這也無妨大礙。

    反正到不了中午,這趟奇特的散步就結束了。

    再說,想必在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才能知道它的名字,對他們來說,這就夠了,不是嗎?眼下唯一要考慮的是:一座在加利福尼亞沿海地帶占據着一方土地的重要城市,竟然不屬于美利堅